本帖最后由 egoismt 于 2020-5-8 05:37 编辑
在夥伴的笑語中醒來,放眼所見盡是為撿回一命歡呼雀躍的人群……
眨眨眼睛……
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嗎……?
茫然地……習慣性地抬手拿菸,腹側的劇痛卻讓我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不可能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難道……那傢伙……?!
四處張望,沒看見那顆熟悉的綠藻頭,卻發現凌亂棄置在地的三把刀。
愛刀如癡的他,不可能……!
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感覺有股寒氣從腳底直往上竄。
顧不得全身的疲累和酸痛,站起身,拔腿就跑。
他會在哪,我根本不知道。
換作平常的我,這種大海撈針吃力不討好的事,冷靜下來叫大家分頭去找就好。
但此刻,我無法……
腦袋充斥著各種狂亂的想像,無法遏止急如擂鼓的心跳,更難壓抑逐漸高漲的恐慌。
揮之不去……那視死如歸的坦蕩表情……
眼底有著至今從未對我展現的全盤信賴,嘴角甚至揚起託付一切後釋懷的淺笑……
媽的!
不是沒看過他面對生死關頭的那份從容,為何此刻卻沒來由地……如此害怕?!
失去意識前烙下的影像如此鮮明、無語而決絕……
誰准你擅自決定一切?!!
中燒的怒火加快了腳步,我要在自己還沒發瘋之前,找到他!!
* * * * *
沒有……沒有!……沒有!!
情緒已經沸騰到最高點。
我強忍著把眼前所見一切夷為平地的衝動,咬牙繼續往前跑。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你到底在哪裡?!
身體怎樣根本無關緊要,只要能夠早一步逃離這瘋狂的煎熬,要我再怎麼跑,我都甘願!
翻過殘破的石堆,血腥味撲鼻而來。
順著氣味的源頭看去,正是那在無數戰鬥中始終屹立不搖的挺拔背影。
「找到了!!!」
繃緊的神經像一瞬間斷了線,說給自己聽一般的話語,尾音竟有點顫抖。
重重喘了口氣。
不信神、不信天,但此刻,我由衷感謝那冥冥中引領我找到他的不知名的什麼,在我最糟的想像成為事實之前……
甩甩頭、清清嗓。
「嚇我一跳……!!喂!!那個七武海跑哪去啦……!!」
他沒有回話,背影紋風不動。
心裡的不安又開始發作,我大步跑到他身邊。
「!!!」
以往再慘烈的戰役,我都不曾……見過這樣的他……
翠綠的髮染滿鮮血,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正在流淌著那刺目的濃稠、嗆鼻的腥……
腳邊的赤色陰影,一點一點……像貪戀大地般擴散……
四周的頹垣殘壁,放射狀地……濺上了一層暗褐色的漆……
高傲的橫顏依舊。倔強的唇角依舊。
但那從血河中勉強可見的膚色卻是死白,而總是熠熠生輝的眼,緊閉著,像永遠不再睜開……
顫抖,無法抑止。
「喂……你……還活著嗎?!那傢伙去哪了!!!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下意識地伸手去拍他的肩,掌中的黏稠觸感讓我的心情直往下墜。
他緩緩睜開眼,彷彿淌著血淚般的眼眶照理應會覺得刺痛,他卻像是毫無所覺。
「……」
嘴唇微動著,發不出聲。
他深吸一口氣,揚起的胸腔在一陣痙攣中靜止。
費盡力氣般乾啞地擠出字句:
「……什麼也!!!沒有……!!!!」
* * * * *
這傢伙的出血量,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赤色的液體卻從皮膚表面不斷汨汨湧出,匯流過早已凝固的舊血痕……
他……究竟在這裡站了多久?
為什麼會傷成這樣?是誰下的手?!
無數的疑問在腦海裡翻湧,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不止血不行!
話雖如此,面對這麼大範圍的出血,我卻無從下手……
「你等著!我去找人!!」
「……!」
他口中傳出了某種聲音,不成字句,更多的是喘息。
「……」
的確,要是讓大家看到這現場,他的苦心就會全部白費。
「那……先離開這裡吧!」
他鬆開環在胸前的雙手,試圖移動腳步,卻一個踉蹌,身軀直往前倒。
「!!」
趕緊扶住,將他的手臂繞過我的肩膀。
他急速地喘息著,眉間緊皺,再痛,也不出聲。
……再怎麼裝也沒用,幾乎掛在我身上的全副重量已說明了一切。
除了壓抑自己的呻吟,他已經再無餘力顧及其它……
掌心觸及的皮膚,濕冷黏膩。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
一咬牙。
「忍耐一下。」
我撐起他快步向前走。
命令自己不去理會他齒間溢出的細碎悲鳴,不去理會他彷彿隨時會停止的紊亂呼吸,
不去理會啪噠啪噠一路迤邐的赤色軌跡,不去理會……自己痛到快撕裂的心……
* * * * *
走到這……總該可以了吧?
我放下他,讓他坐下休息。
「……」
連喘息都很費力。
他垂著頭,雙手無力地癱在身側,僅剩下極不規則的胸腔起伏,足以證明這個人……還有生命。
如果我現在離開,他會不會就此停了呼吸……?
我是怎麼搞的?!擔心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如快點……
……可惡!!
「喂!我現在去叫人!聽好,無論如何都不准給我睡!!知道了嗎?!臭劍士!!」
平常明明都會馬上起身跟我幹架的……現在卻連句還口的話都說不出來……
握緊雙拳,強迫自己忽略掌中的冰冷。
「這是約定!敢毀約我宰了你!!」
別過臉,逃離一般地衝向大夥的所在地。
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
他的傷勢隨時可能有變化,連萬分之一秒都不容耽擱!!
「喬巴~!!!」
遠遠看到人影,我就扯開嗓門大吼。
「快點過來!!索隆在這裡!!!」
話一出口,連我也不禁一愣。
不是賭氣跟自己約好,在他叫我的名字之前絕不喊他姓名的嗎?
更叫我吃驚的是,那不像發自我口中的驚惶聲音……
如此聲嘶力竭……如此拼命……
* * * * *
「哇啊啊~!索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喬巴剛看到他,大大的眼馬上盈滿淚水。
「喂喂喂……這未免也太慘了吧……」
佛朗基喃喃唸著。
「……!!」
娜美小姐摀住了口。
「索隆~!!」
騙人布衝上前。
「不要碰他!!!」
我忍不住大喊,周遭的空氣一瞬間凝結。
「……廚師先生說的沒錯,還是先讓船醫先生看過比較好。」
小賓賓以一貫的沉穩語調開口。
……轉過身去,不想讓大家看到我現在的表情。
「……」
布魯克一語不發。
魯夫緊緊握著雙拳,草帽的陰影遮蓋了他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
壓低的語調,顫抖……無法隱藏。
「……」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香吉士!!」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魯夫,高漲的怒氣和失去夥伴的恐懼讓他的眼底彷彿燃燒著復仇之火,那暴烈的狂氣甚至讓我全身隱隱作痛。
「……我哪知道!!」
用力甩開他的手,痛和自責無限蔓延。
「你們鬧夠了沒!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娜美小姐大聲斥喝。
「喔……喔!」
眾人連忙聚集過去,拿藥的、倒水的、綁繃帶的……忙得不可開交。
他卻連眉毛也不抬一下,閉著眼像斷線傀儡般地任人擺佈。
毀約了呢……
我沒有靠過去的勇氣。
點起了一根菸,試圖平息自身的顫抖……
* * * * *
換好的繃帶,馬上又被鮮血染紅。
「……嗚……」
喬巴咬緊牙關忍著淚水,繼續為索隆換藥。
這樣一副軀體,到底還有多少血可流……?
看著他清理過後蒼白的睡顏,沉默在彼此間遊走。
幾輪過後,出血的情況總算獲得控制。
「呼……」
喬巴大大鬆了口氣,全身的絨毛早被鮮血弄得濕黏不已。
「去洗洗吧。」
抽完半包菸,我的心情似乎也隨之平靜了下來。
「嗯。」
「娜美小姐、小賓賓,兩位也辛苦了,請休息一下吧!」
「好。」
「真的是累死了……」
娜美小姐伸了個懶腰,小賓賓一如往常地微笑。
騙人布、佛朗基、布魯克和魯夫早累得靠在一起呼呼大睡。
我召集其他閒雜人等,趁索隆傷勢穩定的時候將他抬進了宅邸之中。
眾人四散。
在喬巴回來之前,這裡只剩下他跟我。
「……」
他緊蹙著眉頭,淺淺地呼吸著。
還是痛嗎……即使是在這樣不省人事的狀態中……
忍不住伸手想撫去他眉間的皺,卻在手上的腥紅沾染到那蒼白睡臉的一瞬間像被電擊似地彈開。
匆忙地用袖子為他擦去那怵目的痕跡,順便用身旁的水清洗自己的手。
看著從我手上漫開的暈紅,那濕黏的觸感與鹹腥的氣味依舊在我腦中縈繞不散……
無數次……想用這雙手碰觸的人,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不會笑,不會怒吼。纏滿繃帶靜靜地躺著,就算是被我碰了,湖綠的雙眼也不張開。
「……」
咬緊牙關。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連夢想都捨棄……
魯夫的腦袋有那麼重要嗎?!我們的安危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把你自己搞成這樣??!!
血淋淋的畫面噩夢一般在我眼前不斷重演……
我忘不了攙著他奔跑時那透過衣服沾染的濃腥溫暖……
忘不了他在我耳邊垂著頭似有若無的斷續呻吟……
忘不了自己胸中激狂到發疼的沉重心跳……
忘不了……當時拼命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
我想抱你,但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啊!!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拜託……
「……香吉士?」
「!!!」
喬巴怯怯地聲音讓我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跪在床邊緊緊握著索隆的手,淚流滿面……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別過臉,胡亂用袖子擦了擦。
「沒什麼……我回去做飯了。」
「不用那麼急啊!你也休息一下……」
「無所謂!!」
「!!」
「……抱歉……」
「沒關係啦……你不要太勉強哦……」
「……」
轉身走出宅邸。沒有勇氣……再回頭看他一眼……
* * * * *
自那時起,我就沒有正眼看過魯夫。
那興高采烈活蹦亂跳的精神樣,看了就發疼。
這是他所期望的結果,不計一切代價想要守護的東西……
那麼,不管我再怎麼發火,再怎麼想把那個白癡船長抓來痛扁一頓,我都沒辦法這麼做。
『只要大家沒事就夠了……』
不斷地催眠自己,試圖忘記差點失去他的深深恐懼。
但只要目光一接觸到那滿身的潔白繃帶,聞到他身上飄散的藥水味……
令人坐立不安無處發洩的莫名怒火便在心底默默燃燒,久久不散……
這不是誰的錯,我知道。
只要結果好,過程怎樣都沒關係……這種賭運氣的結果論調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為什麼……偏偏是他?!
狠狠地吸著菸,緊緊皺著眉頭。
「……」
喬巴盯著我手邊積成小山的菸蒂,剛要開口就被騙人布堵住了嘴。
夥伴的心意是很令人感謝,但現在我想要的,是找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好大幹一場。
「……索隆?」
病床邊,娜美小姐疑問又帶著驚喜的嗓音傳來。
「!!!」
眾人一個箭步圍了過去。
我怔怔僵在原地,心臟噗通作響。
莫非……?!
「索隆!索隆!!」
「索隆醒了~!太好了!」
「索隆!是我!你看得見我嗎?」
「命真硬啊……這傢伙……」
他費力地眨著眼,好不容易聚焦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繞了一圈,投向我,隨即又闔上了眼簾。
「……水……」
氣若游絲的乾啞嗓音,聽來卻像天籟。
我連忙倒了杯水,用盤子端過去,費盡力氣想讓自己看來從容不迫,手卻抖得厲害,怎麼也不聽使喚。
佛朗基抬起他的上身,讓他靠在枕頭上。
喬巴接過水杯小心翼翼地餵他喝。
「咳咳!咳咳!」
騙人布忙不迭地輕拍他的背。
娜美小姐用毛巾拭去他口邊溢出的水,上面逐漸暈開一絲殷紅……
我緊緊抿著嘴,抓著盤子的手指隱隱作痛。
「不要急……慢慢喝……對……」
喬巴以哄小孩的無比耐心慢慢將那杯水餵完,順便讓他吃下口服藥。
再度躺下之後,身邊每個人都明顯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等他體力恢復了!」
喬巴含著眼淚開心地宣佈。
「嚇死人了你!」
娜美小姐用手指戳著他的臉。
「不要鬧他了啦!我們去外面讓他安靜休息吧!」
騙人布勸說著。
「說得沒錯!」
佛朗基和布魯克帶頭離開,兩位淑女和騙人布尾隨其後。
魯夫靜靜地開口:
「我等你。」
「……嗯……」
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魯夫壓低了帽沿,轉身就走。
「香吉士……」
喬巴輕聲呼喚。
「我知道,我去煮粥。」
「麻煩你了。」
「……」
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一開口,滾燙的淚就會落下。
我死也不想讓他看見。
* * * * *
除了那杯水,他再也沒讓別人餵過他任何東西。
就算痛到冷汗直冒,依然堅持自己起身,自己進食。
他不允許自己的尊嚴輸給病痛。
「……」
再怎樣鎮定自若,連握個湯匙都會發抖的手卻騙不了我。
這次的傷,跟以往迥然不同。
「呼……」
嘆氣似地吐出一口菸。
「我吃完了。」
「嗯。」
「睡覺。」
「……哦。」
他很快就陷入沉眠,連我坐到床邊都沒發現。
等待他清醒的這段時間,度秒如年。
平常隱忍不言的傷痛,在睡夢中,才得以肆無忌憚地發揮。
連續的夢囈……高燒……
緊緊抓住自己胸口像要扯出血洞般的劇痛……
緊蹙的眉……咬緊的牙關……
偶爾從口中滲出的血絲和低沉的喘息哀嚎……
曾試過把他搖醒,換來的卻是被他一把抓住差點捏碎,到現在還瘀青未消的手臂……
除了擦汗擰毛巾,什麼也不能做。
我痛恨這樣只能袖手旁觀的自己。
「香吉士……」
「……」
「你已經整整兩天沒闔眼了耶!去睡一下啦!你眼裡都是血絲……」
「……無所謂。」
「不要擔心,索隆有我顧著,不會有事啦!」
喬巴輕輕推著我,那體貼的舉動卻惹得我火氣直線上升。
「不要管我!!」
「!!」
馴鹿眼眶裡,大滴的淚水在打轉。
「……香吉士……」
「……拜託……」
話哽在喉嚨裡,我說不出口。
閉上眼,淨是噩夢……
與其要我無數次地體會那傷痛,我還寧可留在這,看著他……
縱使那是另一種折磨……
* * * * *
打倒莫利亞的第三天。
他起身,換了衣服,說要外出。
「不行啦!你根本就還不能下床走動!要是像昨天那樣逞強卻突然倒下怎麼辦?!」
娜美小姐氣沖沖地說。
「那是昨天。我已經沒事了。」
他一派輕鬆。
說謊。明明連換個衣服都要倒抽好幾口氣咬牙忍痛的……
但我畢竟沒有阻止他。
彼此都不是那種會聽人阻止就罷手的人。
「真是的!香吉士君你也說說他啊!」
「……隨他去吧。」
「咦?」
「……」
「香吉士君……?」
我累了。真的很累。
光是像這樣站著都覺得頭昏眼花。
「廚師先生……?」
「那個……不好意思……下午茶的點心我已經做好放在冰箱裡了,兩位請自便。」
「喂!香……」
「容我告退。」
朝淑女們彎腰鞠了個躬,隨即轉身回房。
剛關上門,整個身體就無力地滑坐在地上。
大戰之後不眠不休地守了他兩天兩夜,果然還是到了硬撐的極限。
「……可惡……」
眼皮重得誇張。意識朦朧不清。
背抵著門,我將頭靠上膝蓋,閉起眼睛。
但願……不要再……
* * * * *
「~~~!!!!」
猛然驚醒。
全身大汗淋漓。
我喘著氣將身體仰靠在門板上,等待狂亂的心跳和呼吸歸於平靜。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自己的氣息。
沒來由的恐懼再也無法壓抑,我以差點拆下門把的力道扯開了門。
夥伴們的笑語傳進耳裡,心臟卻還是怦怦跳個不停。
那傢伙呢?他在哪裡?!
「啊!索隆你又把繃帶給拆了是吧?!」
「嗯,因為行動困難嘛。」
「就是不要讓你行動才綁的啊!!」
看見那顆被喬巴搞得略顯狼狽的綠藻頭,緊繃的心情才逐漸放鬆下來。
「喂!香吉士!這些要放哪?」
騙人布看著我。
「嗯?……啊……廚房暫時沒地方擺,先堆去倉庫吧!」
「哦……」
點起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
「……幹嘛?」
「你沒事吧?臉色很糟……」
「少囉嗦,只不過是睡眠不足而已。」
「……是哦……」
他微微苦笑,將手中的箱子抱進倉庫。
是啊。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我的動搖已經到了顯而易見的程度,再怎麼努力掩飾,也無法像以往那樣雲淡風輕一筆勾銷。
「……」
拖泥帶水不是我的作風。
是該做個了結的時候了。
* * * * *
出航第二天的深夜,月光皎潔。
我爬上千陽號寬敞的瞭望台。
果不其然,那個不知死活的笨蛋正揮汗如雨地做著重量訓練。
斜靠在門邊,點起菸。
沒開燈的室內,清冷的月色讓他肌理分明的身軀微微閃著光輝。
「呼~」
「要抽去別的地方抽,很礙眼。」
「我要在哪是我的自由。」
「……哼。隨你便。」
我沒回嘴,繼續抽我的菸。
「……」
他瞄了我一眼,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搞什麼?有話就說啊!」
跟你?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嗎?
空氣中有股莫名的滑稽感,我低低笑了起來。
他臉上的嫌惡越發明顯,拿著啞鈴向門口走來。
「滾開。」
碰!!!
我抬起腳重重踩上對邊的門框。
他額上青筋暴現。
沒錯,我們之間沒什麼話好說,動手是唯一的語言。
勝負,早在意料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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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噠!
透明的液體滴上他胸口,順著身體的弧線滑落。
他勉強睜開被情慾籠罩的迷濛雙眼,疑惑地望著我。
停下手,緊緊抱住他的身軀,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好……痛……
淚水……無法遏止……
「不要抱得那麼緊,很痛。」
調整好呼吸,他輕聲說。
「繞了這麼一大圈就為了說這個,你啊……」
他嘆口氣。
「……囉嗦。」
加重手上的力道。
「喂喂!輕一點啦!真的很痛……(汗)……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什麼不得已……」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在那種情況下……」
「……」
「沒有……對吧?」
「有……」
「?」
「對我而言更好的辦法。」
「啊?」
「一起死。」
他怔住了。
我感覺得出來。
「……他們怎麼辦……」
「無所謂!!」
「……」
他重重嘆了口氣,搔搔頭。
「連死都要跟圈圈眉毛一塊上路喔……饒了我吧……」
* * * * *
「香吉士,你今天心情很好哦!」
「嗯?有嗎?」
「是睡飽了吧?黑眼圈都消了……」
「或許是吧!有種終於放鬆了的解脫感……」
「從什麼解脫?」
「啊?……呃……睡眠不足吧……(汗)」
「話說回來,香吉士君。」
「是~娜美小姐有何指教~?(心)」
「你嘴唇不痛嗎?」
「???!!!……(淚)」
「那個白癡……」
《全 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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