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鬼岛没有坠落,海峡边有浪花拍击着崖壁。他站在陆地上,废墟里升起了胜利的呐喊。但罗总觉得自己还在深渊里。那透明的,从指尖流走的海水拽着他,落入让人安心的悲凉里。就好像那是他应得的。
1.
罗觉得自己的潜水艇是世界上最好的潜水艇。但并不是谁都喜欢他的船,即便是船员也会表现出对浮出水面的期望。
他躺在潜水艇的机房里,黑漆漆的,有着带有机油味的温暖。他已经习惯了,就像一条深水鱼一样。无论身份如何变换,无论赏金如何攀升,他总是想潜到水里,回到他应得的,冰凉的归宿。
他想躲避那些热闹,酒过三巡似乎他的那一场该结束了。路飞似乎才进入最开心的胡闹阶段。拎着酒壶回到他的潜水艇。
安静的,再潜水艇的心脏里聆听自己的心跳。
复盘着这些日子,想要平复被战斗挑动的情绪。一件又一件到事情结束了,他的深海是不是也该归于平静了呢。靠在悬窗的玻璃旁,热气在玻璃上模糊了一层水雾。
他看见一行随意的字母浮现了出来。
【LAW】
书写的人笔锋有力,即便只是指尖划过玻璃,也让人能感受他的力量。
那是索隆留下的痕迹。上一次和他一起坐在这里的人,是索隆。上上次,上上上次,一直都是索隆。
这里很吵,有发动机均匀低沉的噪音,这里也很冷,保证潜水艇发心脏不会过热,这里也很黑暗,毕竟没事也没人来这里。只有一扇形同虚设的悬窗,透着比房间亮不到哪去的深海。
“这不正好,很适合睡觉啊。”
那是索隆听到这些后的回答。这个误打误撞走错门的绿发男人,闯进了潜水艇鲜少有人来到的房间。这是罗放空的秘密基地,这里不适合接待任何人。那时候草帽图的成员还是红心的客人。秉着礼貌罗并没有驱赶索隆。这倒叫索隆顺杆爬的闯了进来。
他说没关系,这里低沉的噪音也挺催眠,这里的低温也挺凉爽,这里没有光正好睡觉。
在罗的记忆里,索隆就这么躺了下来,靠在悬窗的另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黑暗里闲谈了起来。
这一行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索隆的体温太高了,悬窗靠近他那一边的玻璃起了雾,变得朦朦胧胧的。索隆便转过身写写画画的。
“怎么又躲起来了?”
索隆的声音从门外穿了过来,罗并没有抬手把他ROOM进来。只是隔着门回了一个问句。
“索隆屋居然没有迷路吗?”
“你这家伙”被呛了一下,索隆笑着骂了声,“我没有要去哪,所以谈不上迷路。”
“我只是,走着走着就到这了。每次都是。”
罗好像听到了设逻辑不通的笑话,轻笑了一声。下一秒索隆便融入了潜水艇机房的黑暗里。
“索隆屋。”
机器嗡嗡的轰鸣着,罗带着鼻音的声音传了过来。索隆被痒的缩了一下脖子。可他没有躲,只是顺其自然的把头转向罗的方向。
“咋了?”
“我应该不会和草帽屋选同一条路走。”
“这很正常吧,你们毕竟也算是对手吧。”
“说着很轻松嘛,那索隆屋为什么现在还在对手的船上?”
“我来找你喝酒。”
黑暗里索隆平稳的鼻息坦荡荡的落在他的肩膀上。那样轻飘飘又沉甸甸。好像从来不犹豫罗是否会接住一样。那样自然的,把后背交给自己,然后又那样理所应当的在他的肩膀上奄奄一息的沉默着落下呼吸。
“你凭什么觉得你来找我就会和你走啊?”
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罗好像得到了保护罩一样,一下不再有所顾虑的刻薄起来。虽然他平时也不乏尖锐的话语。可面对索隆却好像失了几分力气,要考这般融到黑暗里才能坦诚些。他躲在黑暗里,他这个房间便都是罗。
“你会的。”
索隆可能露出了老虎一般挑衅的笑,他听见那三滴水滴状的耳环碰撞的清脆声。
突然间的罗生出了一股子无名火,他轰动冰凉的心痒的他愤怒了起来。为什么这么理所应当,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和明确啊?
说着索隆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场辐射过整个房间。他没有想躲,就这么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攘向铁皮的墙壁上。
“你干嘛?!”
他扭头向身边唯一的活物抱怨。差点儿反射性的回头给来者一个肘击。
罗默默的把身体朝他贴近,低下头,呼吸拂过索隆的脸颊。双手如同钳子一般锁死了索隆的手腕
“你要离开吗……”
若是索隆可以看见,那么罗那双总是阴郁着满怀心事的眼睛,此刻极度扭曲复杂的瞪视着被他攥着的人。
“……为什么”索隆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他们或许都清楚一点,拿着百分之九十多线索对面而立,其实都已经能知道最后的谜底,却始终绕不过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
可是索隆没有躲,若他要反击罗,实在是轻而易举。这么明显的答案,但罗此刻却没有那个胆量确认。
“不为什么。”罗将头埋入索隆的颈窝蹭着,和之国宽敞的衣服让两个人心跳重叠了起来。
肾上腺素让两个人都多少有点不理智了,很多事情一但考虑以后,你就会望而却步。他们考虑过太多次了,不如此刻都沉默的逃进另一个平行宇宙。天色渐晚,他们在潜水艇的核心里造了一座时空门。
被舔舐的酥麻感让索隆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吧,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突然从内部被点燃,然后拖着他一起烧个痛快。但是火毕竟起来了,不管他愿不愿意。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带脑子,谁不是游走在泥潭边缘。泥潭里什么没必要深究。只要两个人都安静的被淹没,就没有人溺死。
血肉温热的那只手摸索到索隆身前崭新的疤痕,欲望的序幕在黑暗里拉开。亲吻让人把失控推卸到对方舌根初的酒味,他们都没准备好清醒的进入这场混乱。
就像登陆和之国前无数个在机房里的时刻。那冰凉的悬窗外游过一群灯笼鱼猛地照亮了索隆在窗雾上写下的,他的名字。而他却选择装作不懂,如果不能直接坦白的说出口,又何必计较这一份感情的归属,不如在黑暗里交换一个见不得光的炙热秘密。
罗顺着那条在战场上交付于自己的背脊,虔诚的吻了上去,此刻他不愿意在清醒的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总是要为了另一个人冲锋陷阵,舍身取义的。
这一份信任太过残忍。
他从自己的房间ROOM来了一瓶医用凝胶,尽管他不喜欢索隆身上有这种救急的消毒水味。但罗就好像在精神自虐一样逼着自己回忆那个人险些离开自己的画面。他是冲着深渊坠下去的潜艇,他是只应该在海崖里的深海鱼。
身体内部被冰冷的胶质和温暖的手指进犯的感觉让索隆喘息出声,他本能的靠向身前的躯体磨蹭着,鼻腔里吸入的都是酒精和金属的味道,混合着男人熟悉的体味,让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烫。
罗一边用手指扩张着自己将要进入的地方,将怀里的人半推半抱的带过去,然后压了下去。
突然失去平衡被压倒,索隆顺从而没有抗拒的跟随着对方的力量躺了下去,全不担心背后有什么尖锐物品会伤害到自己。他永远都可以把他的后背交给罗,任何情况下,不是嘛。
双腿被推到肩部,衣服被胡乱的拉到膝盖附近的位置,索隆整个人几乎被折叠成两半,幸好身经百战的身体还能支撑这样的姿势不会拉伤,如果换成普通人,可能早已痛出声。
扩张的手指已经增到了三根,凝胶与肉体摩擦发出吱溜吱溜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机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忍耐了许久的罗慢慢压入男人温暖的体内。
索隆仰起头深深吸气,努力放松迎接对方的入侵,粗大又热烫的柱体插入身体的感觉一开始总是不能适应,但只要来回抽插几次,肠道就会本能的开始收缩、吸吮,随着男人的动作给他带来强烈的快感。
身体猛烈的摇晃着,下半身不断传来让人颤栗的陌生快感。他的视线里只有黑暗,却让人安心。这是潜水艇的心脏,这是罗。他摸索着熟悉的手臂和不断起伏的坚实背脊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现在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黑暗里会不会有发光的鱼路过潜水艇,如果有,麻烦告诉潜水艇,海面上快要日出了。
这一次闭眼前,他们看着彼此的脸。黑暗中也好的能看清一般。
身体深处的内脏被硬物压迫、翻搅,于此同时,体内的前列腺也被反复碾磨着,些微的痛苦混合着强烈的快感折磨着他的神经,让索隆无法抑制的想大声呻吟出来。把自己无法理顺分清的感情一股脑儿抛给深海。
罗对此的回应是再次把他的双腿压向前方,调整到一个更容易插入的角度,又狠狠干了几下。
“你。。。你他妈的轻点。”
这一压让索隆的膝盖差点砸上他自己的脸颊,几乎整个人都被对折起来,还同时被用力操干着,终于让他的身体开始抗议。他咬着罗的耳朵边喘边骂。
肌肉过度拉伸的酸痛和难以承受的快感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沉浸在欲望中的索隆直到感到液体滑过耳际,才发现自己被干哭了。
一种难言的羞耻感突然击中了他,甚至比被男人压在地上操更强烈。
“你他妈撒开!”
竭力的扭动和挣扎被钳制在腰上的大手轻松镇压,罗被剧烈收缩的内壁爽得深吸了一口气,沉下腰对着早已熟悉的位置开始用力碾磨。
过于剧烈的快感沿着神经汹涌的扑进索隆的大脑,他仰起头,潜水艇好像要升起来了,悬窗外游过不知道名字的鱼。噗噜噜的水泡,是他们被戳破的心事。
白沫飞溅在皮肤上,头脑一片空白,只有肠道在本能的吸吮着硬热的肉块,直到感觉到被对方的体液灌满。高潮之后的他们试图从对方眼里看出来点什么,他们的都欲言又止。成年人的嘴唇除了彼此交叠,就剩下紧闭。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索隆笑了,罗看他笑了,也笑了一下。
机房吞下了欢爱的秘密。这个世界太多事可笑的开始,又慌乱的结束。
他们欠了那一晚的深海一个吻。
可他们却不缺任何誓言,又何必分清呢?伟大航路上每天都会有日出的。潜水艇心脏也不会只有一个人光顾。新世界再见面吧,我们不需要只是彼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