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graph]已坑,误入
这是一篇脑洞开太大后的产物
大致说明:
1.坑慎入(SZ)
2.魔法与剑的幻想
3.重口冷僻,狗血老梗,内含较多血腥画面和侮辱性的语言
4.主要名称来自于OP原著,部分设定源自西方幻想,所有的图片来自于DND手册和万智牌
5.更新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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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命运般的相遇
0·不眠之夜
脚尖在灰白的墙体上轻点,黑色的人影如同从灌木丛中惊慌腾空而起的雀鸟,一个眨眼的功夫便窜上了足有三米的高墙,未在铺满细致青瓦的墙头多逗留,黑影便壁虎一般紧贴着墙体缓缓滑下,足尖轻巧的着地,腰弯的像个虾子,下冲的力道被完美的分散到身体各处,刚落地便立即顺势就是一滚,匍匐在墙角园林植物的阴影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美的如同绝妙的舞蹈,哪怕是一流的杀手看了也忍不住啧啧称叹,就连那细不可闻的轻微摩擦声也被夜间的虫鸣给完美掩盖过去。
戒备森严的侍卫队迈着稳健的步伐,哗啦啦的从阴影前走过,连一个眼角都吝啬给它。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侍卫们身上的板甲撞击发出了声响实在是太过刺耳。
对市政厅里的官人们来说,这是安心的声响,但对阴影中的那人来说,却是只不过是一群白痴的虚张声势罢了,除了给自己行动的讯号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等侍卫队走开后,黑影双手一撑,鹞子般的从墙角闪出,熟练的穿行在庭院里明亮灯火打照下的黑暗中,仿佛她生来便是属于这片黑暗的,她们是如此紧密不可分割。
黑影像一条柔软的树蛇,看似柔弱无力但身体里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爆发力,动静之间转化自如。她静的时候,便如同打在墙上一道模糊的虚影,她动的时候,却又如同穿梭在黑夜里的一道弧光,一闪而逝。
避过了不知道多少波侍卫,黑影终于来到了一扇小窗户的下方,那扇窗户是如此之小,比起窗户它更像是一个通风口,大概因为人根本无法通行,所以府里的官人们才没有关严它。
等待新的一波侍卫离去后,黑影像捕食的猎豹一样窜上了墙头,一手扒着房檐,一手拉开那扇小窗,黑影先将双脚深入了窗口,整个人跟蠕虫似的扭动,精巧的控制着肌肉,竟然一点一点缩进窗户中。
等大半个人都通过窗子后,黑影将窗子恢复成原样,连敞开的角度都一模一样的精确,根本无法察觉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等做完这一切后,黑影才拉下了一直掩盖在面上的面罩,轻轻换了口气,露出里面一张清秀明媚的青春脸庞,谁能想到有着这样矫健身手老辣技术的人竟然会是如此的一位娇俏美人。
女子维持着平稳但缓慢的呼吸,小心翼翼的穿过堆积如山的各式金属器具,将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避过那堆只要轻微一触便会轰然倒塌的金属山,任何一丝不协调的细微颤抖都有可能让她这半个多月的心血全部荒废,甚至连她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失败是无法允许的。
终于她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房间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附近。当女子抚摸上那冰冷却厚实的小门,露出了一个满足又得意的笑容——那是一种任何人战胜了难以想象的挑战时都会露出的笑容。
浅棕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橙光,女子眼底布满了冷静的饥渴,那种饥渴,一如饥寒交迫的难民对于一块面包一张薄毯的渴望一样,可是她却没有失去理智,血液里沸腾着喧嚣的炙热,头脑却如冰块一样冷静。
我不客气的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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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客气的开动了。”
双手合十,小小声的,恭敬的冲着面前的烤猪腿敬上一礼,然后才拾起烤猪腿大块朵颐。
路飞不是一个会在乎餐桌礼仪的人,但是这回他实在是情不自禁——自从从大山里出来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饱的,让他这样浑身上下胃最大的男人实在是难受坏了。
终于,等他来到这个南方的边陲城市后实在忍受不了,偷偷溜进了市政厅准备偷点食物充充饥。
不愧是官人的住宅,即使是三级的边城要塞,市政厅也是修的无比豪华宽敞,食物更是不用说,食材一流,作法讲究,官老爷的御用厨子怎么地也比城里一流饭馆的厨子做的好太多。
正如一个人忽然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事物,并不会直接欣喜若狂的抒发内心的激动之情。事实上,期待的越久,得到是便可能越平静,因为那种能够挥泄的激情已经在获取的路上挥霍光了。
路飞已经期待了太久的美食,乍然间得到,他觉得有必要向猪腿及不知名的厨子们表达自己真挚的敬意。
猪腿烤的遍体金黄,表皮发脆内里肉质鲜嫩,陪着在杂七杂八的奇特香料,一口咬下,鲜香的肉汁溢满口腔,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吃下去,配合着市长珍藏的冰镇大麦啤酒,怎一个惬意了得。
令人奇怪的是,路飞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他身周是一圈真空,把声音完全隔离开了,甚至连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
因为完全没有声音和气息,所以仅和路飞隔了一层薄墙的两个男人自然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两个男人都是这座要塞里有名气的大人物,那位衣着光鲜得体,却有着滑稽的鲜红大鼻头的男人是巴基,这个边塞城市的市长大人,而那个满脸横肉身材高大健壮的武人则是蒙卡,这座城市手握兵权的护卫长大人,他的左臂尽头不是寻常人的肉掌,而是一把巨斧。
这两个平时互不对眼的人,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齐聚在一间小屋里,的确是件令人惊奇的事。
两人各自坐在塞满上等棉花的天鹅绒长椅上——这样的质量上乘的椅子也只有王都的爵爷们才有资格坐得起,可是现在却坐在边疆的芝麻小官屁股下。面前摆着一张上好大理石制成的茶几,几上摆着还徐徐冒着热气的高级红茶。
巴基是个讲究享受的人,或许他曾经不是,但是既然他加入了这个圈子,就得学会享受学会讲究。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但是他有信心迟早有一天会和帝都那边的贵族子弟们平起平坐。
所以他要从现在就培养自己的贵族派头,他所用的一切都是市面上能够搞得到手的最好的,举手投足也刻意模仿帝都贵族们的做派,就连端起红茶杯微微翘起的小指头都彰显着他的贵族风范。
与陶醉的巴基相比,蒙卡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粗人,一身毫无美感盘横交错的壮硕肌肉,连精钢链甲都被那身肌肉挤得发出阵阵哀鸣,还满脸不耐的攒着小巧可爱的陶瓷茶杯。
茶杯很小,蒙卡喝的很不痛快,索性也就不喝了。
武人出身的蒙卡虽然打心里瞧不起装腔作势的市长,但是既然两人都是在那位大人手下做事的,他也不好随随便便就捏爆了对方惹人厌的脑袋。况且这回的事他还要仰仗巴基,所以脾气蛮横暴躁的蒙卡现在才能稳坐至今。
不过他的耐性真的快用完了。
“你喝够了没有?别光顾着享乐连正事都给忘了!”蒙卡阴沉着一张脸,厉声问道。
面对着这样一张凶神恶煞的臭脸,巴基虽然心里恼怒,但还是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红茶,用一种怡然自得成竹在胸的腔调缓慢的开口道:“我办事还需你多嘴?自然一切妥当,那位大人一定会大为欣喜的。”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不就是些金银珠宝机巧玩物么,凭你还能搞得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哈哈,随便你说吧,反正到时候大人一定会对我另眼相待的!哈哈哈!!”丝毫不在意蒙卡尖酸的挖苦,巴基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
“哦?你搞到了什么?”见到巴基如此自信,饶是蒙卡也不禁有些好奇,他实在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暴发户一样的土包子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品味。
“哼哼,说起来这也是个大珍宝了。”巴基努力维持这一张淡然自若的面孔,显然不太成功,他那混合洋洋得意和刻意冷淡的表情合着那鲜红的大鼻子,显得别样扭曲。
巴基故意的压低声音,低声道:“前几日来到此地的冒险团你还记得吧?”
蒙卡点了点头,那是一只饱经风霜的团队,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然而仅在城里逗留了两日便悄然离去。
巴基咧嘴一笑,在明亮的烛火下白亮的大牙显得有些骇人的狰狞,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划了一下。
“我派人把他们做了,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小团,但你猜我从他们的团长身上搜出了什么?”
蒙卡瞪大了眼睛。
“前往『幻想乡』拉夫德鲁的地图碎片!全大陆只有十二份的地图碎片!就算是光辉教廷也不过只有四片而已!!四片!!”巴基伸出四个手指头,唾沫横飞。说道后来,他已经忘乎所以,压低在他喉咙的声音仿佛是发情期的野兽才能发出的嘶吼。“你说这该是怎样一份的大礼?!”
“这……的确是一份大礼。”
瞪的眼珠子都要出来的蒙卡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份大礼。
千年前当世第一强者哥鲁·D·罗杰临死前留下【承载力量的强者将打开拉夫德鲁的大门,唤醒沉睡的远古力量,成为世界之王。】的惊世预言,引起无数人踏上冒险之路,去寻找传说中能实现任何愿望的拉夫德鲁,而寻找拉夫德鲁的线索便隐藏在那小小的十二份地图之中。
千年之后,虽然D的血脉已经断绝,但是人们却没有忘却这条预言,无数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们依旧义无反顾的踏上冒险这条布满刺激与危险的不归路,去寻找着那似乎从未存在过的幻想乡!
然而对于巴基,蒙卡这些成熟的人来说,幻想乡拉夫德鲁不过是一个盛大的嚎头,拉夫德鲁的地图碎片不是通往梦想的钥匙,而是实力与荣誉的象征。
想想看吧,连掌控整片东大陆的光辉教廷也不过只有四片的碎片,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不必去考虑巴基认错的可能性,也无法思考为什么一个穷困潦倒的冒险团会有这样的大秘宝。蒙卡只是知道这次他们发大了。
作为千年以来一直流传的神秘地图,无法复制无法损坏,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认错。
传说,任何人只要一握上那薄薄的羊皮纸,就会恍然明白——这就是拉夫德鲁的地图,就是它,只能是它。
蒙卡深吸一口气,然后听到了一声悠长的轻微叹息。他刚以为那是自己的叹息,却猛然间想起自己的那一口气还憋在胸腔里。
“谁在偷听?!”蒙卡猛地站起大声吼道,狠狠地攥紧了那如铁锅般大的拳头。
“什么?这不可能!!”巴基被蒙卡突然而至的大吼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我明明叫卡巴吉他们都退开了的!!”
“给我滚出来!可恶的小老鼠!!”蒙卡捏紧拳头,胳臂上扎结的肌肉一块块隆起,他的拳头如山如雷,狠狠的轰击在雪白的墙壁上。
水泥砌成的墙就如娃娃随意糊起来的烂纸一样,被风一刮便碎裂成片片碎块轰然向后飞去,拳头所带去的凌厉拳风将扑向蒙卡的漫天尘土撕裂的支离破碎,纷纷远离这位凶神恶煞的男人。
“混蛋你干什么?!”被墙灰呛得直咳嗽的巴基怒火冲天的冲着蒙卡大吼,他这一拳头下去,不仅毁了他精心打造的房间,连天鹅绒的椅子大理石的茶几和上等红茶也被墙灰给毁了。“你这个王八蛋!你的麻烦大了知道吗?!”
“的确麻烦大了。”蒙卡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空无一人,如今满地残骸碎块的隔壁房间“不过是你的麻烦。”
在纷纷扬扬的灰白的墙灰中,躺着一只被咬了一大半的烤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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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一向注重仪表的市长大人第一次如此露出如此气急败坏的表情。
让他生气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四肢发达的莽夫亦或是被毁坏的昂贵奢侈品们,但最令他生气的是身旁出现了偷听的小贼,自己却全然没有察觉。
果然当久了官,骨子里的那种警觉也下降了。
他现在只期望自己收藏的宝贝们还完好无损,否则他真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才能熄灭心头的怒火——那群蠢货!这么多人连个屋子都守不好么?!!
等他打开隐藏在庭院尽头的不起眼的房门,对着眼前山高的金属山视而不见,直径闯入去查看墙角一面冰冷而厚实的小门,原本便不稳固的金属山在他的冲击之下轰然倒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金属撞击发出的巨大噪音响彻整个夜空,如同一声悠远的警钟。
打开小门后的巴基原本那颗焦灼的心好似被人泼了一大盆冰块在上面,整个都凉了,空荡了,空荡的如同他的金库。
他所珍藏的最珍贵的珠宝和那重中之重的地图碎片全都不翼而飞。
巴基感到既困惑又恐惧,他困惑于竟然有小贼能够解开安置在金库门锁上的高级魔法陷阱,既然对方能够解开门上的陷阱,那还去当什么盗贼?他又感到恐惧,恐惧于不能及时上交给那位大人的贺礼,对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想到若是延迟了贺礼会有什么后果,巴基不由得浑身一阵发寒。
“大人怎么了?”
突然出现的男人叫摩奇,是巴基的心腹,虽然穿着量身打造的钢甲,却戴着一顶奇怪的皮毛帽子,看上去显得十分不搭。听说院子里出现了贼,还偷听了巴基大人和蒙卡大人的谈话,这让负责守备的摩奇感到一阵惶恐。
“怎么了怎么了……老子要死了!!被气死了!!!”被怒火扭曲的面孔都狰狞起来,大鼻头越发的鲜红,仿佛燃烧的火炭,巴基彻底歇斯底里大吼道。“快去给我找!!翻遍全城也要把那个该死的贼给我找到,我要一刀一刀亲自活剐了他!!”
“不用担心大人,他跑不了多远的。”等摩奇屁滚尿流的跑了没多久,另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男人有着黑直的长发,遮住了左眼,脖子上围着奇特的围巾。他叫卡巴吉,是巴基的心腹兼参谋,即使遇到这样的大事,他依旧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我和那贼打过一个照面,虽然被对方逃了,但我也划伤了对方。”卡巴吉阴笑着抽出腰间的雪白的小刀,在盈盈灯火下刀刃上反射着一道诡异的绿光“这上面可是涂了烈性毒药,保证不出半刻钟,对方就会丧失行动能力,只要一天便要回归光明神的怀抱。”
“是嘛,真不愧是卡巴吉啊。”听到卡巴吉这么说,巴基总算微微松了一口气,从金库里走到宽敞的走廊里,忽地想到了什么,问向身边的卡巴吉“对了!蒙卡那个野蛮人呢?”
“回禀大人,他擅自带人去追击盗贼了。”卡巴吉恭敬的答道。
巴基从走廊向外眺望,在庭院里头人影不断闪动,在一片混乱之中,蒙卡带的人如尖刀一样逆流而行显得异常显眼,而在他们的追击下,那个灵活穿梭在墙头上背着黑色小包裹的身影则是不是显眼而是无比刺眼了。
巴基刚消下去的火,顷刻间便又上来,甚至更猛,更烈。他想也不想一巴掌扇在参谋先生的脸上,力道之大,不仅扇的对方半边脸颊顿时红肿一片,像被一大群马蜂不要命的袭击过,而且一个大男人竟被硬生生的被个巴掌打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去你妈逼的烈性毒药,那王八蛋还活泼的跟个兔子一样!!!”
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卡巴吉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摇头,口齿不清的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惜脸部的红肿和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好好开口说话。
那可是沙漠狮蝎的毒,任何生物都无法抵抗的毒性,就算是最强壮的兽人,被它一蛰之下,一刻钟也得倒下。
卡巴吉不相信有人能够抵抗的住狮蝎的毒,因为能够抵抗得了狮蝎毒素的人大概一挥手就能把他们这些小喽啰跟掐死蚂蚁一样弄死,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来偷。
难道他没有割到对方,所以毒素才没有效果?
巴基阴沉着脸,握紧了石制的扶手,坚硬的石头在他掌下竟然裂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缝。
很多年前他醒悟了这个世界只有有权力的人才有发言权的道理,从此便抛弃了过往的生活,一心入仕。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他从连脸色都不会看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今天的长袖善舞的一市之长,而如果那份礼物讨得了大人的欢心,以他自身的才干,从此以后他还不是一朝平步青云,万人之上。
所以他不能,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生物阻拦他前进的脚步。
多年未见光的宝刀今日终于要解开尘封,他堂堂『小丑』巴斯——
人未老,刀也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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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静的庄园顿时喧闹起来,大量的全副武装的侍卫川流不息的四处出没。
隐藏在阴暗中,将整个人缩在破旧的斗篷中,收敛气息。等侍卫们离去后才猛地跳起,窜上了雪白的高墙,几个兔起鹘落便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之后。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彷如化身为疾风,还未看清便已消失不见,只余下片片残叶在原地打着转。
路飞原本隐藏的很好,可是他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巴基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却依旧逃不过少年的耳朵。
在听到了拉夫德鲁一词时,少年顿时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连口里的咀嚼着的鲜美猪腿也丧失了滋味,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巴基嘶哑的声音。
幻想乡拉夫德鲁,是多少人的梦想,哪个男人年少轻狂时不曾幻想过?
路飞和其他为名为利而追求拉夫德鲁的人不一样,他真心相信幻想乡的存在,那份地图对于巴基等人是实力与名誉的象征,对于路飞而言却的确只是一张地图。
通往梦想之地的地图。
注意力被分散了他,没有注意维持周身的空气魔法,那一声发自肺腑情不自禁的叹息也就自然通过了封绝的空气,传入了蒙卡的耳朵里。
路飞还无意与两人起冲突,而且他也不确定在眼下情况下能够全身而退,因此他决定暂时退避。他闪的确实快,但还是在逃跑时被一个围着奇怪围巾的男人发现,被匕首割了一刀,伤口不深,割破了表皮留了点血,并不碍事。只是伤口处有点凉凉麻麻的。
路飞没有想太多,只一心躲避着巡逻的侍卫,全副武装的市府守卫在他的眼里跟一排排行动缓慢的石柱子没什么区别,那坚硬的铠甲的确能使他们免受伤害,却也丧失了基本的机动力。
不过就算那帮人把衣服全脱了裸奔,路飞也有十足的自信能够顺利逃脱。
大概因为没有吃饱饭的缘故吧,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僵硬,一向灵活自如的四肢似乎有些不听使唤,这让路飞觉得很不安。
没有闲工夫思考,路飞只能尽量的远离市政厅,向着城市的边缘地带跑去,穿梭在黑瓦青砖的房屋顶,身形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好似一个喝醉酒了的懒汉在屋顶跳着奇怪的舞蹈。
终于他脚下一个踉跄,再也站不稳,重心侧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屋顶滚下,跌落在一户狭小房屋的后院里。
路飞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费力的想要撑起身体躲藏起来却浑身使不上劲,只能如一滩死肉一样蜷缩在黑暗中,四肢时不时不受控制的抽搐两下。
在这样的状况下,路飞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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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被市政厅的喧闹所打破,安睡的鸟儿们被纷纷惊醒,扑棱翅膀盘旋在空中,恐惧的注视着下方吵吵闹闹的铁甲怪物们。
市政厅附近的居民们自然也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但是他们却不敢伸出头多看一眼,巴基与蒙卡都不是什么和善之辈,大半夜闹成这样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想要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的要诀就是不要触那两位大人的眉头,否则死了都没有人能够收尸。
即使外边热闹如白昼,市民们也不敢迈出屋子一步。
因此在这样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现的孤单人影就显得特别醒目。
来人披着一件脏兮兮破烂斗篷,兜帽把他整张脸都遮掩在阴影下。这个人是如此的落魄和潦倒,风尘仆仆的斗篷上还带有山野间的杂草和奇怪的暗色污渍,如果是在白日里,他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流浪汉,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里就跟贫民窟街角里的一坨臭烘烘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就连进入视野里都是一种亵渎。
可是现在在逃窜的黑影眼里,他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黑暗中的火光,是救命的稻草。
黑影从墙头跃下,兴高采烈的冲向流浪汉,一边跑一边大喊道:“你终于来了!快帮我拦一下他们!!”
黑影的声音很清脆,好似夏日的风铃般悦耳,尤其是这声音溢满了浓浓的喜悦,原本就好听的嗓音更加动人。
“糟糕!他有同伙!!”追的最紧的第一队士兵在看到黑影和流浪汉,下意识的便把他们当成了同伙。
流浪汉似乎并没有听到黑影和士兵的大喊,依旧缓慢的迈着虚浮的步伐前进,黑影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想要装模作样的拍拍他的肩膀,却被忽然飘扬起来的斗篷拨开了手掌,柔软的指尖拂过粗糙的面料有种划过硬石的错觉。
“嗯?”有些意外自己的动作竟然被人弹开,但是黑影却没有丝毫停留。没有时间留给她思考,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身手,应该不是普通的流浪汉,希望能够拖延那些士兵久一点,只要多那么一两秒钟,她就可以隐匿在黑暗里,就此销声匿迹。
至于那个流浪汉,他可能会死,也可能生不如死。可是她却只能压抑着心头如影随形的负罪感和厌恶感,头也不回的逃跑。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每一个生命都是由无数其他生命的死换来的——况且她身上肩负着的不只是一个人的命,而是一整个村子的,沉甸甸的命。
对不起,为了你好,请死在这里吧。
流浪汉不知道被自己救了一命的人,诚心诚意的希望他能够在这里丢掉性命,就算知道了他应该也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
正如曾经面对过远古巨兽的战士,不会再被寻常的虎豹豺狼所恐吓,他自然也不会因为那微不足道的恶意而波动自己静如止水的内心。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但那些士兵却并不这么认为,黑影既然打了招呼,又拍了对方的肩膀而流浪汉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既然是同伙那就不必留情,如果捉了对方说不定能扯出一整个贼窝,那可是立了大功一件。这么想着,眼前肮脏的流浪汉也就不那么讨厌,反而有些可爱,在士兵的眼里他仿佛就是大袋大袋金灿灿的金币。
金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兴奋剂,被金钱刺激到了的士兵向出了笼的饿狼扑向手无寸铁的流浪汉。像这种乡野的士兵哪里会有王都正规军队那样良好的纪律性,这帮人脱下那副沉重的铠甲也不过就是一群不学无数的流氓恶棍罢了。
面对手持长枪的士兵们,流浪汉依旧低垂着头不紧不慢的走着,不是他不想走快,而是实在是没有力气,饥饿感如附骨之蛆一样蔓延在他身躯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幸亏之前下肚的那杯温热的牛奶才让他还有继续前进的力量。
流浪汉脚步虚浮,似乎随时都会跌倒,一柄长枪一不小心刮开了罩在他头上的兜帽,却未能伤到他本人。流浪汉稳稳的穿过冲向他的士兵们,继续踉踉跄跄的向前走,那些握着枪的士兵们在他身后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在皎洁的月光下还能看到他们脸上僵硬住的狂喜。
一道,两道,三道……
十二人一组的士兵,总共十二道线,纤细的红线如同绣女手中的线般柔弱不堪,却都出现在人身上致命的位置——人的脖颈上,艳红的线仿佛一圈怪异的纹身,致命的装饰。
咚!咚!咚!……
一声连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总共十二声,随即而来的是仿佛什么人打开水龙头的流水声,咕咚咕咚,川流不息,以至于后来落得重物还会溅起水花的声响。
落地的是人头,泉涌的是鲜血。流浪汉身后是整整十二具无头的尸体,尸体之下是疯狂扩张的血海。
明月长街,死尸血海。
后来赶来的侍卫队们看到的便是这样平和与杀戮凝聚成的诡异画面,明亮的月光从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身后打来,拖起了长长一道黑影,黑影刺入士兵们中,竟把他们吓得纷纷躲闪开,连对方的影子都不敢碰触。
身披斗篷,伫立在血泊中的男人仿佛是活在人世间的死神。
蒙卡不耐烦的拨开挡路的士兵,目光锐利的锁定前方面孔在阴影中一片模糊的男人,厉声喝道:“你是谁?!”
听到蒙卡的呼喝,流浪汉才缓缓的抬起头,隐藏在兜帽下的是一张年轻却疲惫的瘦削脸庞,男人有着雕像般的沉稳和幽潭般的沉静,带着一股莫名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一如他那浓黑似墨的双眼。
不算英俊的面貌,却有着一股奇异气质,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大概也只有『好看』一词。好看,就是可以好好的看。
男子没有看着将他包围成一圈的士兵,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蒙卡又低垂下面孔,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
蒙卡的眼角抽了一抽,除了那身行头,眼前的男人没有一处是一个流浪汉该有的。既然对方不是普通的流浪汉,那他也不能普通的对待。
“你们,给我上!”
面对着蒙卡冷酷的命令,士兵们有些犹疑,正中央同伴们的尸骨未寒,温热的血液浸湿他们的脚底,侵蚀着他们为数不多的勇气。
“但,但是大人!”蒙卡身边的一个士兵鼓起勇气,颤抖着向蒙卡想说什么,却被对方一个巴掌打断。
“敢不服从老子的命令?!”
没有人敢答话,躺在地上脑袋如破碎的鸡蛋一样的士兵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士兵们像被逼入了绝境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凄惨的悲鸣嚎叫着,义无反顾的杀向包围中心的流浪汉。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那还不如拼了。毕竟初来乍到的神秘男子的威胁怎么也比不上积威已久的蒙卡来的威慑力大。
男子那张冷静到冷酷的面容没有动,只是从斗篷下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很漂亮很干净的手,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好似顶级艺术家的杰出作品。
这样一双漂亮的干净的手,如今握着一把同样干净的朴素的白剑,剑是好剑,出鞘时候发出一阵金铁交鸣的嗡响,如同骑士冲锋前的号角。
嗡鸣还未消失,男子就动了,纯黑的发丝在夜空下摇曳,仿佛地狱的焰火,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哀鸿遍野,血花飞溅。
男子的剑术卓绝,一招一式,简单凌厉,每一击都正中要害,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人命,这样简单到为杀而杀的剑术在男子的手上却带着一种舞蹈的赏心悦目,一种血淋淋的优雅。
男子无意追求赏心悦目,他只是单纯的在应敌,在杀人,然而却舞出了有些人舞上一辈子的剑也舞不出的美丽。
那是力量的美丽,是实力的美丽。
是强者身上才有的光辉和气质。
蒙卡内心忍不住赞叹,全然无视了石地上手下士兵越堆越高的尸山,脚下越来越浓稠的血海,在他眼里,那些士兵死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够换来这一样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多少人命都是值得的。
蒙卡带来的士兵不是很多,男子料理起来也没花费很长时间,不过是片刻功夫这条长街上活着的人类就只剩下两人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不禁让人怀疑是否误入了屠宰场。
看着那满地的死尸,大概这些死去的士兵在两人眼里跟猪狗也没什么区别。
“你很厉害。”蒙卡忍不住轻声赞叹道,他派士兵们进攻,本来试图在对方出手时寻找破绽好擒拿下对方,谁料手下士兵死光了,男人依旧防备的滴水不漏。“如果你把你同伙藏身之地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我不知道。”男子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他的身上溅了不少鲜血,鲜红的血液和暗黑的污渍混合在一起,才让人恍然明白,原来那暗黑的污渍就是干涸的血迹。
“啧,实在是太可惜了。”蒙卡并没有露出很意外的神情,只是狰狞的笑了,周身肌肉隆起,脆弱的精钢链甲终于忍受不了挤压,纷纷迸裂四散开来,但蒙卡全然不在意,挥舞在空气中的尖锐的巨斧似乎能撕裂开空气。
男子眉头微蹙,上身微曲,压低重心握紧了手中剑,像准备出击的豹子一样。他的体力不多了,必须得速战速决。
决定先发制人的男人脚下用力,人如离弦之箭一样直奔蒙卡而去,过快的速度使得风撕扯掉了披在他身上的破旧斗篷,宽大的斗篷被夜风扯起在空中飘扬翻飞。
一见到男人的速度,蒙卡的瞳孔不由得一缩,他知道男人强,却不知道已经精疲力竭的男人还能有如此的爆发力,这让他的心底冒出一丝惶恐。
男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有些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在蒙卡的眼里,他仿佛只是一条纯黑的线,黑线一瞬间便已经近在眼前。
蒙卡下意识的挥舞起手中的巨斧,他要砍断,砍断那条线,砍断这条街。
过于快速对于对手而言也是个弊端,因为无法及时变向。
可是他却挥了个空,蒙卡难以置信男人竟然在这样的速度下还能够临时变向闪避过迎面而来的巨斧,闪避后的男人没有停留,白剑如雷毒如蛇,直扑蒙卡的心脏而去。
噗咔!
是刀剑插入肉体穿透骨头的声音,只可惜穿透的并不是蒙卡的心脏,而是他挥空了的左臂,雪白的剑尖里他的心脏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坚硬如石的肌肉一收紧,男人手中的白剑仿佛真的被卡在了岩石之中,一时间竟没法抽出来。
顿时攻守方形势互换,似乎见到胜利曙光的蒙卡狞笑着伸出右手的巨掌打向男人好看的头颅。他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眼前瘦削的男人既然有那么快的速度,那就一定没有卓绝的力量,他这一拳绝对能打的对方脑浆四溅。
想到这样的一个强者即将像被捏死的虫子一样死在自己手上,蒙卡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
谁料男人竟然不退不避,单手硬抗下了蒙卡这一拳,两个大小不成比例的拳头在空中的相撞竟然有着不相上下的气势,蒙卡只觉得自己没有一拳打在人体上,而是一座坚实高大的山,哪怕山体掉落了几块石头,高山本身却丝毫不会动摇。
虽然一拳抵消了蒙卡的攻击,男人也受到不小的伤害,可是眼下却不是歇息的时候,在蒙卡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男人下一波的攻势已到。
只见到他平地跃起,以手中被固定住了的长剑为支点,高高扬起的右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而毫不留情的击中蒙卡的下颚,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如同枯枝被人碾碎的声响,蒙卡想要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却因为下颚尽碎则只能发出如死狗一样嗬嗬的怪异喘息声。
蒙卡小山一样的身躯轰然倒地,下颚传来的剧痛让他已经无法思考,只觉得恨不得扭断自己的神经纤维,好阻止这份痛苦的传递。
男子冷漠的看着倒在血泊中抽搐的壮实武人,面无表情的将卡在对方手臂中的白剑抽出,这时在他身后飘浮的斗篷才缓缓落下,被一根竖直的长枪勾起一角,在夜空中迎风招展仿若王者的旗帜。
打从黑影出现到战斗结束,总过不过花费了一刻钟的功夫,这条大街上能够笔直站立的,就只剩一人。
在剧痛中朦胧睁开双眼的蒙卡似乎看到如雕塑般沉稳如幽潭般沉静的男人举起了白亮的长剑,剑尖平缓的朝自己的心脏刺去,他都能感受得到金属上冰冷的气息。
然而剑尖又一次在蒙卡心脏前停住,并不是男人心慈手软而饶他一命,他不可思议的眼睁睁看着如鬼神般的男人瞬间如丧失了人控制的人偶一般跌倒在地,陷入昏迷状态。
然后他看到那张惹人厌的脸出现在视野中,月夜下鲜红色的大鼻头别样明显。
“这个人可不能死,我还要靠他抓出那个该死的小偷呢。”
月光下笑眯眯的小丑脸,才是真正索命的地狱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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