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 T来更了来更了 ，这段其实有点长应该是最长的一个P了（因为本来只想写个几千字的短篇的不知不觉到1w了。。这段有3k多）。总觉得自己的比例好差！想缩缩不了[s:98] 写完这篇要去多看点书！（希望自己能静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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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索隆,你对罗杰是什么看法呢?"这句话从嘴里脱口而出,连艾斯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奇妙.明明在和老爹聊完自己身世后很久都没有问过,想过这个问题了.
那是桑尼号刚开始航行的第一个夜晚,艾斯又偷偷来找索隆.索隆简略的讲述了下新船员和新船的事儿.想来,也许是同样是宝树亚当做成的船,让自己有那么点"触景生情"的感觉.他正对着索隆盘腿坐下,想起那个男人,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看上去的毫无表情带着一丝怒意,又仿佛有些难过.索隆没见过艾斯这样的神情,他一手抚上艾斯捏紧的拳头,一手准备拿点酒喝.
"罗杰嘛,想必也是一个能让人心甘情愿跟随的人吧."虽说自己并不是天生有意愿做海贼的,但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也会本能的产生敬畏感.再者,索隆总觉得罗杰与路飞有着本质上的相似,可能要比路飞省心一点.那么这样的一个男人若是向他伸出手,他应该也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助他君临天下.
"是么?"艾斯苦笑.尽管对那个男人的正面评价也不是没有,听自己心上人那么说,多少让自己从仇视冻的状态中放松了些.他叹了口气,缓缓道:"罗杰是生我的男人."
索隆刚将艾斯带来的在吃霸王餐时顺的一壶酒打开灌了一口在嘴里,下一秒就尽数喷在了艾斯的脸上.
"咳咳,"索隆默默拿出洗干净的他锻炼的毛巾帮艾斯抹掉自己的口水,"没想到海贼王的血脉留了下来."而且那个人正乖乖被他擦脸.比起惊讶,更觉得是突然,毕竟前几天才刚消化完路飞那强得有些反社会倾向的家谱,也见识了海军传说中的英雄卡普和路飞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契合度.所以罗杰是个脸上长着雀斑喜欢吃霸王餐并且吃着吃着就会睡着而且喜欢半夜偷偷爬上别人的船谈人生理想的家伙么?索隆脑中开始描绘起罗杰的样子,看来也许罗杰并不会比路飞让人省心到哪里去.嗯..总之名字带D的都很可怕.索隆突然觉得即使一会儿艾斯爆出"啊其实我亲爷爷是五老星的谁谁谁来的"之类的料来他都不会惊讶了.
艾斯观察着对面那人的表情从吃惊到苦恼从苦恼到疑惑从疑惑到故作镇定,再紧绷的气氛也绷不起来了,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索隆这时已经淡定了下来,因为自己打断对方说话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真拿这个人没办法,艾斯抓住索隆拿着酒壶的手自己也喝了一口,开始说自己的故事之前拿酒暖暖胃也是不错的他一开口,语气就突然颤抖着有些沉重.如果将这段记忆形容成一场噩梦的话,在孩提时他忙着与萨博路飞一起为出海打拼的水深火热,在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老爹和伙伴们的照顾又补齐了艾斯大部分缺失的对家人的感觉,比起在垃圾山结识萨博之前的孤身一人,那场梦他渐渐很少做了,可每次想起来那种悲痛感总会堵在胸口咆哮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他讲到他的出生是不被允许的,他讲到他的母亲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惜耗尽了体能怀胎20月才将自己生下来,他讲到没有人认为海贼王的孩子应该活下来,他讲到身为父亲的罗杰不但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还让他的人生痛苦不堪.
"所以我从不承认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老爹."叙述到这儿,艾斯将手按在紧皱的眉头上,"只是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活着."可意外的,心中的厌恶情绪并没有那么浓厚.无论是孩提时一问及罗杰就发疯似的挑起一番打斗,还是之后在Marine Ford处刑台上被揭露身世时的痛苦的极力反抗,像现在这样几乎是平静的回忆着自己往事的情形,都是不曾有过的.是该感谢身边的这个人呢,艾斯抬头看向索隆,那人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可他知道他是很认真的在听自己说.没来由的就感觉心安呢,仿佛这一刻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着心结的少年,在对自己心爱的人吐苦水.
活着的意义么,索隆又灌了自己一口,然后抽出手让艾斯拿着酒壶,自己把双手交叉于脑袋背后.对于索隆而言,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或者说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问题的问题.他曾经一直是一个人,字典里是变强和更强和"将自己的名号响彻天堂",然后他遇到了路飞,有了一船他认可的可以将信任交出去的伙伴.尽管处在副船长这一位置上(船长还是个彻底直觉派),他总是必然要比所有人都多考量,观察一些,但本质还是纯粹的追求强大.若说是将变强作为活着的意义,不如说是必须完成的事儿,然后借此去完成和古伊娜的约定和守住重要的伙伴.他只会痛恨自己的弱小自己的不堪一击,却从来没有迷茫过.他不怕应对变数,他对他的原则以及判断力没有怀疑,也很乐于看事情往自己设想的方向顺利发展.若是路上有妨碍他的绊脚石,他就拔刀将它搬开.靠着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去选择,行动,战斗,别的都不是自己需要去考虑的.
而尽管自己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身边的伙伴却多数是经历过了生死离别才能有今天一起站在这条船上的缘分.所以他多少能理解艾斯的心情.
他想到妮可罗宾——自从她加入草帽海贼团起他就一直观察着她(并不是怀疑路飞的直觉,只是毕竟曾是敌人,还是个8岁就被悬赏7900万贝利的靠着背叛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危险的存在,还是需要细微接触了解下).就在数日前她就站在司法塔上看着对面站在审判所顶层的他们六人,风咆哮着吹起她的黑发,与之同时吹散的是她渐渐崩溃的精神底线.这个女人曾圆滑的利用了无数无情的海贼一个人在海上生存了20年,她面对屠魔令的威胁不加思考潇洒的以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草帽海贼团除自己外六人的自由,可真当她在乎的人们冲过海啸的践踏踏过敌友倒下的身躯斩断一路阻碍站在她对面时,她却没有勇气往前多走一步.索隆透过她飘扬的发丝注视着她的眼睛,是不看向外界的,自我囚禁的绝望,是凝固了20年的划不出痕迹也映不出情感的退缩,现在正在慢慢碎裂.快了.他看着她瞳孔中闪过乌索普火鸟星的光芒,跟着那一抹红光穿过燃烧起来的世界政府的旗帜,最后定格在他们六人身上.世界留给她的残忍过重,让她从残酷中越发冷漠的是一整个家乡消失殆尽的无家可归,是20年来惶惶生存的颠沛流离,是寻找历史途中满地荆棘的遍体鳞伤.她曾因为一无所获而失去生存的斗志,也曾为了伙伴决然舍弃性命,可她却没有想过她的生命对自己对同伴也是同样的无比重要.一向冷静的她,此刻像一个小女孩般的落泪,泪水止不住的一直涌出,是她眼里融化了的冰冷,是她接纳自己的新生.她大声哭喊着说想要活下去,哭得在别人眼里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吊桥被激活开关后缓缓放下,她看着她的船长她的伙伴们带着胜利在望的笑容朝着自己奔来,眼泪掉得更凶猛了些.同伴回来了,当时索隆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么一句话.
信任并不是罗宾哭着要回来才建立起的,也不是冰山说出罗宾"背叛"的真相时而来的.他观察她,同行,并肩作战.人们经常说一起战斗总能很快建立起友谊,但其过程本身就能提供出很多信息——优缺点,目的,默契度,是否值得信赖等.从最初草帽海贼团对罗宾而言就不是利益的存在,一次一次的有着超出索隆满意程度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就如在去水之都之前遇到青雉时罗宾自己所说的,她已经不一样了,拥有了想要守护的伙伴,可还是缺了点什么.索隆能看出,青雉也能看出,所以他将屠魔令的使用权交给CP9.罗宾心中的阴影,索隆之前不知道是什么,所以顾虑过,而当罗宾再度站在他面前时他就晓得,她只是不能接纳自己.然而他相信,如果水之都的事情没有发生,如果没有人利用她曾最害怕的屠魔令来威胁她,如果一直没有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草帽海贼团陷入危机,罗宾会一直相安无事的和大家相处下去,不会有背叛,不会有违心的笑容,不会有保留的为了守住重要的事物一起战斗.只是她的自我抵触和奋力摇晃却无法完全打开的心门多半会随着表面的和平一直龟缩在她那温柔平静的表情后面,直至葬于大海.当有了平稳的生活或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没被梳理开的阴影就会被挤到角落,原先没有解开,被搁置之后更不会轻易能烟消云散.所以尽管这次的敌人强大到不管是对罗宾也好对整条船的伙伴也好对一起战斗的来救福兰奇的朋友来说也好都像是在鬼门关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因偶尔而又必然创造出的奇迹才能活着回来,能打破罗宾那层心墙真是太好了.当时索隆脸上虽然依旧是原来一副冷酷的样子没什么表情,刚大难不死的摔回梅丽上还没喘几口气就指挥着逃跑还被说作无情的混账,心里其实很为伙伴高兴.
所以,索隆转过头,而艾斯则一直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四目对视艾斯没有心理准备,慌张之下松开了握着酒壶的手,尚未饮尽的酒壶滚到甲板上,酒缓缓的往外流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却似乎没有传到那两人的耳朵里.索隆直直的看着艾斯的眼睛,那双温柔的眼睛有着冰霜的一角,此情此景更是埋上了一层雾让他很想伸手将之挥散."活下去就知道了."即使索隆从伙伴的角度上来看很适合说教,这个气氛下他不能把艾斯当作伙伴似的将自己的想法套上去,并且对方对自己而言似乎从来也不是伙伴,而若是说些安慰人的话又是索隆一直不擅长的.他突然就将艾斯盘着坐的腿拉直,在艾斯惊讶的目光中把头卧在了艾斯的腿上.比想象中要舒服些,索隆自己都有些害羞,索性闭上了眼,之前就有想过要这么做,而不懂感情的自己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么做会让这人开心些.这是索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撒娇,他能感觉到艾斯心脏的跳动,跳得很快,激烈,有力.这便是活着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所以啊艾斯,他摸索着握住艾斯的一只手,希望自己的心情能传递到那人那里去,想要找到那个答案的话,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才行的.
刚经历完海啸的水之都附近的海域其实还是冷得很,但躺在艾斯腿上相当的暖和呢.他感觉到艾斯的另一只手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给他.
那时的索隆并没有想到,艾斯找到活着的意义所换取的代价太大,大到失去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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