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写成科幻,谁也别拦着我啊。
序
北京這個地方,我只去過一次,只呆了一天。
那時是夏天,住在一閒空調溫度過低的招待所裏。
我站在天安門廣場前拍了張照片,站在故宮的門口張望了一下正在維修的腳手架。
然後那天我吃了一個西瓜,坐當天的火車,到上海。
然而,北京這個概念,總是很鮮明的存在在我的腦海中。那種感覺只有我自己才明白,天安門,西單,王府井,這些標誌性的建築在我在海外漂泊的時候曾是入睡前必然要溫習的功課。北京胡同裏發生的故事,北京被歷史割裂又長好的白色傷疤,北京的政治邉樱?本┰挼膬鹤忠簦?本┑谋?呛?J,北京的建築工地。這些東西仿佛是打從出生,就存在我骨血裏的東西。
一個人走再遠的地方,有些東西永遠也不會改變。
所以北京對於我而言,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北京。
它是精神上的。
一個很私人的東西。
或者,用時下流行的話說,我的精神烏托邦。
我覺得我的左手食指很漂亮。大概是因爲右手的同一根手指因爲握筆的原因而有些變形。對比之下,左食指很修長。
這根手指接近指甲根的地方曾經長出過一個刺,時不時的刺痛一下,惹得那時的我有些煩躁。
2001年,新千年的第一個年頭。
我蓋上他的眼睛。
2001年,
我依然在路上。
正文
冬天,北京。
這是輛慢車。
有一個金髮男人埋頭看一本小書,根據書的尺寸,可以斷定,這是一本外文原版小説。小小的厚厚一本,簡直像袖珍詞典。
書名未可見。
男人的一半臉被額發擋住,另一半,則隱藏在眉骨撐起的陰影中。
男人翻書的手指細,長,蒼白,這在歐洲人中是不多見的。
右手的食指比起左手有些短,看來他慣常握筆寫字。
根據毛衣挂在他身上的形狀,看得出此人骨骼纖細。而且他在室内有脫外套的習慣,
可以斷定,他大概是個中歐混血兒,職業應該是作家、教師或是記者。
火車晃晃悠悠。
庫擦擦,庫擦擦
Zoro時不時拿眼角瞟向那個坐在斜對面的高瘦男人,職業病又犯了。
此人身上的煙味讓他有些不爽——既然如此,完全不用坐在無煙車廂嗎。
庫擦擦,庫擦擦。
Zoro搔了搔頭,百無聊賴中,他開始默默思考即將要進行的工作。火車撞擊鐵軌的聲音很催眠。
庫擦擦,庫擦擦。
這是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Zoro所能憶起的唯一清晰的橋段。聲音仿佛是受過損傷的膠帶,在Sony最老的小型錄音機裏傳出來,腦子裏的聲音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距離感,讓他每次嘗試回憶起什麽時,都會生出由衷的無力感。
有陽光投入的火車廂,氣味混濁,煙草的味道異常清晰。
埋頭看書的異國男子。
然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Zoro始終想不起來。
接下來,他不得不為他的健忘不斷地付出代價。
第一章
我到這個城市才開始生活,而不光是活著。
我們需要一個主人公麽?主人公是孤獨的。
我們需要一個群體,一個孤獨的群體。
夢。
Zoro醒來后只能記住這個小小的片段,之前和之後所發生的事就像是被狗吞噬掉了,沉入了令人不安的黑暗中。
但Zoro並不在意這些,他不是一個很感性的人,也不相信預知夢之類的玩意兒,是以一起床就把這些丟在了腦后。
儅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的時候,縂覺得這個本該很熟悉的地方,讓他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坐下的動作以及周圍的環境,仿佛在他的記憶裏並沒有什麽印象,不過基於他是一個健忘的人,一切無關緊要佔用大腦内存的細節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刪掉,所以儅他意識到自己已經產生了奇怪的感覺的時候,這已經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了。
他隨手把早上來不及吃掉的漢堡包放到了同事Luffy的辦公桌上。
—不用客氣。
然後眼睛也不擡的伸出手準備感受一叠文件落到手上的那種細膩平整光滑略略發沉的觸感。
丟到他手上的是個軟軟的紙包,還有种油膩的感覺,聞起來很像今天早上怎麽也沒擺脫掉的那股很像男人襪子的Cheese味。
—我吃過了。
Zoro盯著手上的漢堡包,一種怪異的感覺從心底慢慢的溢上來。
這似乎有點不尋常,可他實在想不出來這種感覺究竟源自何處。
活動門推開的時候,一個疑似是鈴鐺的東西響的Zoro很煩,Nami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兩只手掌重重的敲到Zoro的辦公桌上。
——又有人報案。性騷擾。
——性騷擾也來報案?
——等他去強 奸了再來報案?!
——……文件……
Zoro伸出手去,發現自己還握著那個漢堡包。
下一個瞬間,整個空間裏都彌漫著腳的味道。
——該死的舶來品。
Zoro擦掉挂在臉上的奶酪。
然而當天並沒有很多時間給他整理文件,下午他們接到報案,有人在自己的房間裏自殺了。
死者是一個金髮的外國人……確切的說,是個混血兒,皮膚因爲失血而無比的蒼白,眼眶的烏青看上去讓眼睛的輪廓大了不只一圈,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浴缸裏,身上仍然穿著毛衣和牛仔褲。在浴缸裏的身體部分浸泡在血水裏,頭髮和衣服無力的帖附著他的皮膚,看上去倒有點像臨盆的產婦。
Zoro迅速的在死者的臉上掃過,再回到他手腕上的刀口,然後目光移回死者的臉,他的表情很安詳,嘴角似乎擰著絲苦笑。
好像在哪裏見過。
也許吧。
理所應當的以自殺結案,Zoro有點爲這個男人惋惜,他有滿滿一屋子的書,一張漂亮的臉,一副勻稱的骨架。
甚至連遺囑也沒有。
大概是書看多了腦子秀逗了吧。
總是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尋常。
三天后,Zoro正百無聊賴的翻著超市裏的蘋果,他再一次的看到了那個男人。
男人高,瘦,金色的頭髮蓋住一邊的臉,手裏滑稽的抛著一個橙子,臉上毫無笑意。
Zoro迅速的在蘋果落地前重新接住,這世上長的像的沒有十萬也有八千,偶爾遇到不用大驚小怪。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Zoro的視線,他轉過頭來禮貌的一點頭,將手中的橙子扔進了塑料袋。
那動作仿佛他已經認識了他一萬年。
Zoro打了個寒顫。
很蹊蹺。
tbc.
怎麽被我寫得有點靈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