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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we can go in a loop (and we'll turn the volume up)》
作者:Citrus Scented (Umazes)
有条件的家人们尽量去支持一下原作者。
清水所以可视为无差。
超绝甜文,是的,每个宇宙的zoro都注定会爱上luffy…这就是宇宙的法则,星球运转的原理。
内容简介:
路飞翻开笔记本,将它平摊在讲台上,小心翼翼地把笔放在本子上。索隆探身去看那些潦草写下的字。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___ 愿意 ___ 愿意
四个路飞选择索隆的平行世界设定,还有一个AU索隆……
正文:
索隆真的很需要钱。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站在一群保镖候选人当中,等待那个他即将保护的人的最终认可。说是“人”其实有点牵强,蒙奇·D·路飞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不过索隆也大不了多少,而且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男孩,所以他觉得把对方当小孩看待也不公平。
索隆一直靠白米饭、豆子,偶尔再抓几个通缉犯勉强维持生计。他做事机灵又努力,不知怎的,这让他有了一份相当“可观”的犯罪记录,要不是他对公共安全也有贡献,估计自己也会被追捕。但这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他对自己的道德立场很有信心。
然而,他的犯罪记录确实成了求职路上的一大障碍,除了这家人,其他人家做完背景调查后都没再联系过他。所以,简而言之,索隆真的很需要钱。哪怕要向某个可能一心想着去破坏汽车的鼻涕小鬼低头,只为了几个月的饭钱。
他最终来到的这所房子很大,带着一种迷人的陈旧感,房子后面是一片广阔的森林。这里看起来很适合偷偷溜出去,索隆心里开始标记那些可能用来在深夜爬出去散步的窗户。他正忙着思考有利位置,这时路飞猛地冲开了门。
他未来的保护对象看起来几乎像个野孩子。路飞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手臂上有擦伤,头发乱蓬蓬的,脖子上系着一条打得乱七八糟的领带,脸上挂着狡黠的小笑容。他看起来就像个吃了太多糖的小孩子。他看起来随时准备咬人。他看起来可能嗑了药,然而当他看向站在面前的一排候选人时,眼睛却无比清澈。
“你们谁是索隆?”他问道。
“我。”索隆一脸平静地回答。当然,这孩子的……野性有点不同寻常,但之前也有很多人因为他的记录而对他另眼相看。他做好了迎接一连串指责性问题的准备。
路飞意味深长地朝他大步走去,然后靠得极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索隆努力不让自己因为这近距离而退缩。他能看到路飞额头上的每一个毛孔,当他往下看时,能看到自己在路飞黑亮的眼睛里的倒影,表情略带惊恐——糟了。他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路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严肃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这表情在他脸上显得很不协调,就好像他不像索隆那样生来就适合严肃。“好啦,很好。一切都没问题。你被录用了。”
“什么?”索隆说。
“什么?”他旁边的人说。
“什么!”一直静静地站在门边的管家说,“你爷爷会——”
“爷爷说什么都不重要。”路飞反驳道。他把手插进口袋,非常平静且不带一丝恼怒地说,“那个老家伙阻止不了我。索隆有很酷的背景故事,而且他看起来很强。他是个完美的保镖。”
索隆可不会用“很酷的背景故事”来形容自己,但他此刻既感到有点受宠若惊,又想拒绝这份工作,心里纠结得很,根本说不出抗议的话。
“但我得告诉他——”
“那就去告诉他。他能怎么样?开除索隆?那我就再把他雇回来。”
“你不能就这么——”
“你真烦人。”路飞说。他轻轻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去去。告诉他,我真不在乎。我们现在要出去了。”
他抓住索隆的手。索隆一时太过困惑,竟没真的阻止他,等被拉出房间才想起把手抽回来,自己走。路飞耸耸肩,继续朝前门走去。
“你确定要这样吗?”索隆在他身后问;他当然不会真的拒绝这份工作,但他可不想刚被录用第二天就又被炒鱿鱼。
“没事的。”路飞哼着,“他们总是大惊小怪,但没人真能拦住我。我喜欢你。我觉得你不会背叛我。你看起来足够强壮,可以保护我,不过我其实也不需要保护。你抓坏人,这也很酷。哦,不过别想抓我。你知道的,我也很强的。”
“我不觉得我有必要抓你,”索隆说,“你是说你自己是坏人?”
“不是,但我马上要去犯罪。”
“你说什么?”
“我们得给自己打出名号来,”路飞说,仿佛索隆才是那个笨蛋,“我要声名远扬。很酷吧?来吧。我们还需要更多人手。要是爷爷发现我在干什么,他会气疯的,因为他是警察,但只要你守口如瓶,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你不会是打算去杀人之类的吧?”
“不是。”
“好吧,”索隆说,“我想我的工作是保护你,而不是阻止你做别的事。”
路飞笑了。“那请多多关照啦。”
##
新来的心理学教授有点怪。
索隆认识很多古怪的学者。有个语言学教授,他的整堂语言学课常常会因为他对《权力的游戏》的看法而跑题;有个博士,每周两次向学生汇报他家里盆栽植物的情况;甚至还有个教授,坚持在讲课讲到一半的时候来个午休(她说这样能让头脑清醒,虽说可能有道理,但索隆怀疑午休这种事到底有多专业)。
但他们都比不上这个家伙。
“嗨,”新来的家伙说着,伸出手要握手。索隆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摇了又摇。索隆不摇了,可他们就这么一直握着。
“我是路飞,”这人又热心地补充道,“你会成为我的朋友。”
“呃,”索隆说,“不,我觉得不会。”
“你会的,”路飞坚持道,“我去听了你一堂关于刑事司法系统的课,超酷的!你提出了一些很棒的观点。我们可以联手改变世界!”
索隆觉得这想法太乐观了,毕竟他俩一天大多时候只是对着一群半梦半醒的二十来岁的学生讲几个小时的课。但他没把这想法说出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路飞说。
“不,我们真不是。”
“来吧,”路飞说,“我们去喝杯咖啡。你现在有空,对吧?”
“实际上我马上有节课要上——”
“四点,我知道!就像我说的,我上周去听过课。你时间很充裕。而且,那个戴着眼镜、一本正经的助教在找你呢。你是想跟我走,还是去跟她聊?”
索隆考虑了半秒钟,就无奈地接受了路飞的“陪伴”。路飞一定是从索隆脸上看出了他的决定,因为他咧嘴笑开,笑容灿烂。索隆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洁白的牙齿。
“我就知道。”
“闭嘴。”
直到索隆要去付他们的饮品钱时(而且为什么他要付两人的钱啊?),路飞才松开他的手。索隆绝对没去想他们手指相扣时有多舒服。
○○○
两天后,当索隆走进他下午要上课的教室时,路飞正坐在最靠近墙边、前门后方的座位上。那是个非常不显眼的位置,他穿着一件图案T恤、一条牛仔短裤(牛仔短裤啊)和一双人字拖,看起来既年轻又不正式,以至于没人多看他一眼。
他准备好了笔记本和笔,等索隆打开PPT,喝了一大口水准备开讲时,路飞甚至掏出一副超大的圆框眼镜,可刚戴上,眼镜就一路滑到了鼻尖。他可爱得让人受不了。
索隆尽量装作没看到这位心理学教授在场,讲了一个小时后宣布休息时,他也尽量装作和路飞互不相识。
路飞拿着笔记本,慢悠悠地走到讲台前,给了索隆一个灿烂得耀眼的笑容,活脱脱像个急于给人留下好印象、过分热情的大一新生。
“我记笔记可认真了,”他说着,就好像索隆看不到他手指间露出的简笔画小人,“课讲得太棒了。真的很有趣,我都等不及想听关于全景敞视监狱的内容了——”扯淡,这内容我们俩都讲过、听过无数遍了“——但我就一个问题!”
“说吧。”索隆尽量耐心地说。
“哈哈,因为这是犯罪学嘛,开枪打人是犯罪,对吧?你真有趣。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不管怎样,我把问题写下来了,就怕说错,所以稍等我一下——”
路飞翻开笔记本,把它平摊在讲台上,小心翼翼地把笔放在本子上。索隆探身去看那些潦草写下的字。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___ 愿意 ___ 愿意
索隆拿起笔。他合上笔记本。封面上写着路飞的电话号码。
“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心理学上的小把戏。好玩吧?不管怎样,给我发短信。周六怎么样,你不觉得挺好的吗?”
“我不——”
“哎呀,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希望你的学生没人真需要帮忙。大概不会吧,你课讲得很好。我明天再跟进!”路飞说完就走了,留下索隆拿着笔记本,自己走出了教室。
索隆存下了路飞的号码。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以防路飞来搞其他事,好有所准备。
##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索隆暗自思忖。
“你又在为路飞的事胡思乱想了?”娜美问道。她心不在焉地吸着珍珠奶茶,回复着某封邮件还是什么——索隆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事儿理论上跟他有没有关系他都不在意。他雇她来处理那些烦人的琐事。
“我没胡思乱想,”他说,“只是这事儿太他妈奇怪了。”
“什么事儿奇怪?”乌索普把一个箱子费力地搬到旁边那张摇摇欲坠的折叠桌上,每次往上放新东西,桌子就会往沙子里陷,乌索普就得像玩高速俄罗斯方块一样把东西挪来挪去,好让桌子保持平衡,免得路飞的冰柠檬水直接掉下去。“是他那无穷无尽的精力?他的身材?明明他一刻都不停,怎么还能有人给他拍出像样的照片?为什么女生都那么喜欢他?还是为什么我要翻遍一堆道具箱,里面全是他碰都不会碰的东西?”
“不是,是他怎么能这么好看。”
“大概是基因吧,”娜美说,“你见过他父亲吗?”
“没见过?”
“哦,这肯定是人脉广带来的优势。”她露出一抹坏笑,索隆本能地意识到,要想知道更多,就得花钱,所以他也懒得再问。“不管怎样,他的骨骼结构很完美。”
但这还不止如此。抛开路飞那——说实话——糟糕透顶的饮食和睡眠习惯不谈,他拍出来的照片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栩栩如生、活力满满,而且极富感染力,索隆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比不上他。
他们今天拍沙滩装,明天拍运动休闲装。路飞和索隆都是这类拍摄主题的热门人选。或许因为索隆的体格,他甚至比路飞更受欢迎。太阳一直高悬,这对他们拍照是个好消息,但对皮肤可就不怎么友好了,不过他俩都更易晒黑而非晒伤,路飞也很能扛,即便一直抱怨,还是在滚烫的沙滩上四处摆姿势,在烈日下坚持了好几个小时。
娜美递给索隆一瓶冰好的水时,他嫌弃地瞥了眼路飞正在融化的饮料。“再坚持几个小时,”她说,“我最多能给你弄杯绿色果蔬汁。”
“随便。”
“行吧,脾气这么糟,没果蔬汁给你了。”
索隆在沙滩上坐下,伸直双腿,享受着这温暖的天气。拍摄地点很美,也足够安静,所以等待的过程他并不介意;要是想的话,他还能在遮阳棚下的椅子上打个盹,没人会打扰。
“索隆!”
或者说并非如此。他直起身子,看着路飞急匆匆朝他跑来。路飞穿着一条精致花纹的泳裤,一件薄透的开衫,还戴着一顶草帽。他就像是为这阳光与海浪而生的。
“索隆,”路飞又叫了一声,“他们想拍些我们俩的合照。”
“你没必要亲自过来,”索隆说,毕竟从沙滩边正在拍摄的礁石处走到遮阳棚这边,距离可不近。“他们可以派个助理来。”
“我想来嘛。”路飞回答。他伸出手,索隆握住;尽管路飞身材更小,但还是轻松地把索隆拉了起来。“你知道吗,这次拍摄我玩得超开心。我能和你一起,而且他们还给我好多冰淇淋吃!”
娜美抬起头,和索隆对视了一眼,时间不长,却心照不宣地冲他坏笑了一下。
“路飞,你还喝这个吗?都快化了。”乌索普把冰柠檬水递给路飞,路飞吸了一大口,随即皱起了脸。
“冰得我头疼。”
“活该。”索隆说,“真不知道你怎么爱喝那玩意儿。”
“路飞在节食呢。”乌索普说着,慢悠悠地坐到娜美旁边的椅子上。“是那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节食法。这么多年我都没见他体重增加超过五磅。超有效的。说到这,我一会儿让弗兰奇开车带我去买午餐。你们俩想吃点啥?”
“来点有肉的。”路飞说。
索隆看向娜美。
“我已经从山治那拿到你们俩的饮食计划了。”她边说边把手机拿给乌索普看。“他直接给路飞安排了和你一样的饮食,因为,我引用他的话,那个小混蛋反正也不会听我的。剧透一下,你们俩都得吃沙拉。”
“我要吃肉。”
“你的营养师说吃沙拉。”
“乌索普。”
乌索普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给你买份沙拉……带肉的。要是你水肿或者长痘了,可别怪我。”
“绝对怪你。”娜美说。
“嘘。要是你骂得太狠,我可就直接倒地不起了。你们知道的,我身子骨可弱了。”
乌索普朝车那边走去,路飞则拉着索隆往沙滩更远处走。摄影师是他们俩都合作过的人,氛围很轻松。光线也很好;他们的单人照是下午早些时候拍的,利用了尽可能多的阳光,而双人照则安排在日落时分。
“就一起坐在那块石头上。”摄影师说。“稍微接触一下,表现得亲密点,玩得开心点。路飞,我希望你突出一下那件衬衫。”
索隆坐在冰冷潮湿的石头上。他向后伸展双臂,微微后仰,秀出自己的腹肌。路飞在他旁边坐下,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摄影师开始拍摄。
路飞摆弄了一会儿衬衫,索隆转头看他,目光落在路飞的手上,突然,路飞转过头看向他。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几乎鼻尖相触。索隆的心跳陡然加快。
“你靠得太近了。”他说。
“摄影师说要靠得近点呀?”
“不是这么近。”索隆说。
“不行吗?但我喜欢这样。”路飞笑着,靠得更近了些,把头抵在索隆的头上。
索隆感觉一股热意涌上脖颈,他稍稍往后退了退。他不能表现得又窘迫又脸红;他强压下这份情绪,装作一切正常,也装作自己没在想亲吻这位同事的事。
“嘿,”路飞轻声说,“我真的很想试试一件事。可以吗?”
“我想可以吧?”
直到路飞温热的嘴唇贴上他的,索隆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摄影师在说什么,都被他耳中如雷的心跳声淹没了。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路飞的胳膊收紧,把他拉得更近。
路飞松开,索隆睁开眼,看到对方正对着他咧嘴笑,看起来非常得意。
相机快门咔嚓一声。
“呃,这——”摄影师查看相机里的照片,而索隆感觉自己都要自燃了。他弓着身子,用手捂住脸。“嗯,拍到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对吧?收工!大家干得不错。”
索隆完全机械地跟着路飞回到他们的经纪人身边。他任由娜美把他送上车,带回酒店。他倒在昂贵的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他的手机响了。是路飞发来的短信。短到能直接显示在锁屏上。索隆看完,然后用一只胳膊遮住脸,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 我那样做不是为了拍摄。 」
##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这关乎原则问题,真的。
索隆据理力争,争得面红耳赤,坚称自己不想订婚,他还没到需要成家的年纪,况且他又不会继承王位,所以这真的有必要吗?他原本打算加入皇家骑士团,安安静静地效力,独自磨炼技艺,过简单却充实的生活。
“哈,”山治说。
“闭嘴,我又没问你。”
尽管索隆慷慨激昂地据理力争,但还是被草草指婚给了蒙奇·D·路飞——黄金王座的继承人,邻国帝国的三皇子(排在他的祖父,皇帝卡普,以及他的哥哥艾斯之后。按理说他应该是第四顺位,但他父亲在路飞出生后就逃离了帝国),千阳殿下,或者随便他的臣民最近怎么称呼他的。不知为何,他们对君主的忠诚简直令人震惊。面对这场政治联姻,索隆简单生活的梦想破灭了,他只能带着坚定的决心,自我催眠这仍是在为国家效力,从而无奈接受。
“他给你寄了什么?给我看看。”山治说着,探身过来。他从索隆手里抢走信;这封信有两页,第一页详细说明了他们订婚期间及后续婚礼的条款与安排,第二页则是路飞给索隆的私人信件。
“把信还给我,你这——”
“嘴巴放干净点,绿藻头,”山治说,“学着像个皇室成员那样说话。你很快就是皇妃了。”他的嘴唇因极力掩饰笑意而微微颤抖。
“我向老天发誓,要不是国王亲自指定你做我的侍从,我现在就把你斩了。”
“你真倒霉,”山治说,“哇,订婚期只有三个月?卡普是快不行了还是怎么着?”
“即便他不行了,路飞继承王位也没必要非得结婚。”罗宾说。她已经提前看过信,此时正抬头看着,手里已经在以索隆的名义起草回信。“不知为何,他们似乎特别急切地想让你加入。”
索隆怀疑地看了她一眼。罗宾回以微笑,不为所动,接着继续在高质量的纸张上工整地书写。
“你了解这家伙吗?”山治问。
“不了解。”索隆回答。他拉出罗宾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留下山治坐在他床边,自己则继续看信。
“兄弟,你看第二页了吗?”
“没,我才不在乎他对我有什么想说的。”
山治突然大笑起来。索隆怀疑地眯起眼睛看着他。他转头看向罗宾,罗宾也在强忍着笑意,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又转回头来。“告诉我。”他命令道。
“信上写着,”山治好不容易憋出话来,“嘿,索隆!你真的好帅。我还听说你剑术也很厉害。”
山治停顿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喘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毫无效果,而索隆则在消化他刚听到的话,感觉自己的脸因羞辱而涨得通红。
“等,等等。还有呢。”山治清了清嗓子,一次,两次,才接着说,“我很兴——这个‘兴’字他拼错了两次,天呐,这是他自己写的吧。他的字丑死了。这太逗了。抱歉。我很兴奋能见到你。快点过来,不然我就亲自去接你。爱你的,路飞。他还画了个爱心签名。一个爱心。”
“他十七岁,对吧?”索隆问。他感觉有点头晕。“这听起来像是小孩子写的。我不会要和一个小孩子订婚吧?”
“我亲眼见过他,”罗宾说,“他不是小孩子。”
“哦,那就好。”索隆心里想,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好吧,今天就到这儿。随便写点什么作为回复。听完这些,我得去睡一觉。”
“你确定你有时间睡觉?”山治喘着气说。他还是忍不住笑。“哈——哈哈,天呐——他可能真的会亲自来接你。也许我们明天就该出发。”
“趁我还没让人把你赶出去,赶紧滚。”
○○○
他们到达时,路飞的侍从乌索普前来迎接。目前索隆只带了山治;如果他们能顺利举行婚礼,他就能从自己的家族里再多邀请几个人,但带太多陌生人进入一个人员充足的城堡会被视为不礼貌。
“那么,”索隆说,“现在怎么办?”
“呃,嗯,”乌索普紧张地搓着手,“通常我会直接带你去你的房间,其他事情稍后再说,但路飞真的很想见你,所以——”
“索隆!” 一道红色的身影顺着宏伟的楼梯扶手滑下,直直地撞进索隆怀里。凭借无数次战斗训练练就的沉稳,索隆承受住了这一击,只是向后踉跄了几步,但仍努力保持平衡以免摔倒,直到他的脚往后一滑,踩到了山治的脚趾;他们摔倒时,索隆余光瞥见了山治脸上的坏笑。
索隆的头重重地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难听的闷响,让他头晕目眩,只能祈祷自己给未婚夫留下的第一印象不是在他家前厅流血不止。虽说这不是他的错,但这样的登场实在不太体面。
“路飞!” 乌索普尖叫道。
“哦不!!” 他上方的红色身影喊道。索隆使劲眨了三四下眼睛,视线才逐渐清晰,看清了在他上方的年轻人。路飞比他想象中可爱得多,但这可能只是因为头部受伤产生的错觉。
“谢了。”路飞笑着说,“抱歉把你撞倒了!你没事吧?”
“有事,”索隆说,“我刚刚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我觉得我该回家了。”
“啊,不行!我太激动了,这是我的错!请留下好吗?求你了。”路飞赶紧站起身,把索隆也拉起来;谢天谢地,他没流血,不过他能感觉到后脑勺开始肿起一个包。“乌索普,快去叫乔巴!乔巴是我们的皇家医师,他会确保你没事的。我保证不会再把你撞倒了。”
“好吧。”乌索普匆匆离开后,索隆无奈地说道,因为他确实没什么别的选择。
“很高兴见到你,”路飞说,“我是路飞!你不用称呼我什么头衔。我也直接叫你名字,好吗?如果我们要结婚,那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友好相处。”
“我知道你是谁,”索隆说,“头衔很重要。我应该称呼你——”
“——路飞。”
“……路飞。”索隆妥协了,头晕得实在没力气再争辩。路飞点点头,看起来很满意。
“我要求缩短订婚期,因为我确定我们在一起会很美好。”路飞说,“订婚期越长,我们就得参加越多无聊又正式的活动。婚礼之后,他们就会消停一阵子。你不觉得这些事很烦人吗?”
“不觉得,”索隆说,“这是我们作为皇室成员的职责。”
路飞做了个鬼脸。“索隆太有责任感了。没关系,我会教你怎么找乐子。艾斯也不太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所以你见到他也直接叫他名字就行。接下来几个月我们就一起出去玩,互相了解一下!”
“你之前寄的信里详细列了订婚期间必须参加的活动清单。”山治轻声插嘴道。他嘴角微微抽搐,无疑是想起了路飞那孩子气的手写信件,索隆突然很想踹他一脚。“清单还挺长的。”
“我们只要在那些活动露个面就行,”路飞说,“那里有些好吃的。之后我们就能溜走。”
“你不能从为你举办的活动中溜走。”索隆说。
“当然可以。我教你怎么做!很简单的。”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责任吗?”
“索隆,”路飞咧嘴一笑,“责任和繁文缛节是有区别的。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当好国王。我只是不在乎这些愚蠢的派对。你信里说对我来说,成为一个好统治者很重要,对吧?”
索隆不记得了。整封信都是罗宾替他写的。“当然。”他说。
“对索隆重要的事,对我也重要。”路飞说,“所以别担心。我会处理好所有重要的事。”
“……好吧。”
“你喜欢我吗?”
“说实话,”索隆说,“我完全跟不上这对话的节奏。我觉得你把我撞出脑震荡了,所以现在我只能说‘不太喜欢’。”
“真的很抱歉!看来我得努力让你喜欢上我了。我感觉你很快就会喜欢我的,因为我会尽最大努力。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你甚至都不了解我。”
“我了解得够多了。”路飞说,他眼中的神情让索隆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
##
索隆在23岁大学刚毕业、无牵无挂的时候,决定来一场公路旅行。他已得到一家汽车修理厂的暑期合同工职位,在那之前,他决定尽情享受生活,来一场全国自驾游。他买了一辆旧面包车,拆掉后排座椅,改装成可以睡觉的床铺,然后带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份大致规划好的全国路线出发了。
他向西开了四个小时,在一个叫纽波特的小镇停下做首次休息。这个小镇平淡无奇,唯有海景值得一看。他想着,在去看另一片完全不同的海洋之前,这片海景值得瞧上一眼。于是他停好车,下车走到生锈的栏杆旁,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味和海盐味。这地方有点破旧,大多时候都冷冷清清,但这份宁静正合索隆心意。
“嘿,”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要去哪儿?”
索隆转过身。他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那又大又圆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目光毫不游移。索隆习惯了人们因他的体格而移开视线,不是被吓到,就是被吸引分心。而这人如此直接的注视,让索隆很想打破这场对视,但索隆从不是先退缩的人,所以他只是带着越来越浓的不自在,继续与对方对视。
“你他妈是谁?”他问道。
“我是路飞。我在找便车——去哪儿无所谓,只要路程够长。你瞧,我想旅行但没钱。”年轻人双手插兜,友善地对索隆笑了笑。
“所以你就随便找陌生人搭车?”索隆缓缓说道。
“不。我只找你。”
“好吧,那,不行。”
“你是一个人,对吧?旅行有个伴更有意思。来吧,肯定值得。”
“你怎么知道我要长途旅行?我可能就去一小时车程外的地方。”
“有可能,”路飞微微皱眉,“但我往你车里瞅了瞅,看到你改装的床。没人会为短途旅行这么干。”
“别乱看别人的车。”
“抱歉。”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觉得抱歉。“不管怎样,带上我吧!”
“我都不认识你。”索隆说。
“你现在认识啦!”
索隆叹了口气。路飞继续平静地对他微笑。
“你是在逃避什么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带上我吗?”
“不会。”
“那就是没有咯?”
索隆无奈地哼了一声,用手抹了把脸。“为什么选我?”
路飞靠在索隆旁边的栏杆上。栏杆有点脏,但路飞似乎没注意到。“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觉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即将发生?就像你正在做人生中一个关键决定,而且有个正确答案?我就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正确答案。这很奇怪吗?”
“你在撩我吗?”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路飞笑了。“或许吧。如果你愿意的话。你长得很帅。不过我本意不是这个。”
“你真他妈奇怪。”索隆懊恼地说,但他有点懂路飞的意思。路飞身上有种特别的东西,就他们俩在这个停车场,气场很合拍,感觉他们之间并不像陌生人该有的那般疏离。“要是你惹我生气,我就把你扔在路边。”
“好呀。”路飞说着,手指伸进索隆口袋摸索车钥匙,索隆气得结结巴巴地抗议。“谢啦,索隆!”
直到路飞在副驾驶座上坐稳,索隆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名字。
○○○
路飞有点让人头疼,但索隆发现,自己不仅没被烦到,反而被他一些举动逗乐。路飞每隔二十分钟就换一次电台,跟着流行歌曲起劲地摇头晃脑,扯着嗓子把歌词唱得乱七八糟;索隆想听经典摇滚时,他弹起空气吉他还像模像样;索隆开车的时候,他会打开奇多薯片袋,小心翼翼地一片片喂给索隆吃。索隆发现自己喜欢上路飞在他加油时把膝盖抵在仪表盘上,车子开动后又把腿交叉起来、把脚缩回去的样子;喜欢他把头伸出窗外看路边新奇雕像的样子(“索隆,快看!是个戴墨镜的大苹果!索隆,你说他们会不会卖戴墨镜苹果的钥匙扣?我们能停下来找找吗?”);喜欢他无论索隆开车开到多晚,都毫无怨言地陪着索隆保持清醒的样子。
他们在面包车后座同床而眠,因为两人都不想花钱住汽车旅馆,而且说实话,索隆也没闲钱。路飞对他们挤在床垫上睡觉这事只字未提,索隆很庆幸自己带了这床垫;路飞也不抱怨在加油站水槽洗漱;要是晚上冷,他就往索隆身边蹭,直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俩看地图完全是路痴,索隆已经习惯路飞把手机凑近他耳边,听娜美越来越不耐烦地给他们指路;习惯了他们不可避免地偏离娜美指示后,谷歌地图那机械的语音提示他们纠正路线;习惯了他们干脆放弃导航,只管沿着无尽的公路一直开,路过无数加油站和大片树林时,路飞那欢快的笑声。
两周后,他们抵达了这个国家的另一端。耽搁的时间没索隆预计的那么久,而且距离他回家工作还有几个月,所以他们决定休息几天,这次奢侈一把去开个房间。索隆选了一间能看到海景的房间,因为路飞用无比恳求的眼神望着他,他实在无法拒绝;反正他也没怎么拒绝过路飞的请求。
不知怎的,这场公路旅行感觉变成了索隆跟着路飞走,而不是相反,但他并不为此感到不悦。
路飞拉着他来到海滩,他们沿着海岸线探索,路飞一直挖贝壳,直到天黑,海风变得刺骨,两人才拖着脚上没怎么抖落干净的沙子和盐渍回到汽车旅馆房间。索隆只订了一张床,因为他已经习惯和路飞一起睡。他看着路飞扑倒在床上,心中涌起一丝可能是爱意的情愫。
现在说爱还太早。但也有可能是爱。无论这是什么,都让他胸口暖暖的。
“休息完我们就回去吗?”路飞盯着天花板问。
索隆在床边坐下。“我想是的,”他说,“我没打算去别的地方。你呢?”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
“那我们明天就回去。我该把你送到哪儿?我们相遇的地方?还是你在那之前就在搭便车?”
路飞转过头看着索隆。“你想带我去哪儿?”
这个问题莫名让索隆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他挑眉看向路飞,路飞咧嘴一笑。
“要是我现在想去北方呢?”
“那我们就去北方。我还有段时间才需要回家。”
“等你必须回去的时候呢?要是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呢?”
“你可以……”索隆的嘴比脑子快,话脱口而出,“跟我一起回去。”
“你总是顺着我。”路飞说,“不用费劲说服你,感觉还挺奇怪的。”
“为什么?”
第二天,他们精神饱满地回到车上,准备返程回家。索隆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正想着要不要正式邀请路飞跟他一起回去,突然灵光一闪。他回想起自己答应带这个陌生人穿越全国,甚至和他同床共枕(尽管索隆在朋友家客房都很难入睡),还在短短两周内就坠入爱河。
路飞爬上副驾驶座,拿着一袋橡皮糖。“要来一个吗?”他说着,把袋子递给索隆。
“都过了这么久说这个,感觉怪怪的,”索隆没理会那袋糖,“而且这话听起来像烂大街的搭讪台词,但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呀。”路飞说着,收回手,咬了一口糖,他的手指上沾满了糖霜和酸味晶体。
“不是——不是最近见过,”索隆说。他扭过头,心跳加速。“我听起来肯定像个疯子。但就好像,在另一种人生里见过之类的?只是一种感觉。当我没说吧。这听起来太疯狂了。我像个疯子。”
“见过呀。”路飞说。“我之前试过问你几次呢,”路飞说,他的语气罕见地认真,索隆不禁转过头,与他对视。路飞望着索隆,眼中满是温暖与爱意,“但你一直不记得,所以我就没再问了。问了只会让事情变得奇怪。所以我决定就一直努力让你喜欢上我。这也不难,毕竟我喜欢你,而且你通常也喜欢我。不过我很高兴你现在至少记起了一些。”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索隆问,路飞耸耸肩。
“这重要吗?”
“好像不重要。”索隆说,“那么,呃。”
“既然你想起来了,我现在能吻你吗?你想起来的话,我就不用等了,对吧?”路飞问。
“我觉得你之前也没怎么等啊。”索隆说,路飞笑着,费力地爬过中控台,像身体是橡胶做的一样,扭曲着钻进索隆怀里。即便索隆吻他时,他也还在笑,甚至当他的背不小心按到方向盘上的喇叭,吓得两人都跳起来时,他还在笑,直到索隆给了他更多喘息和叹息的理由,而非大笑。
“如果你让我喜欢上你这么多次,”索隆说,“我想我也该投桃报李。”
“傻索隆,”路飞说着,额头抵着索隆的额头,“显然,你早就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