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回忆录·局外人

最近很痴迷二战。

很喜欢表达那战争背后的伤痛和欣喜。

虽然那个时代离我们远去了很久。

都说瞳孔里住着亡灵。

照片，摄像头，故事。

我很想很想用文字去表明。

算是活在我自己的战后岁月里

我已经不想去猜测，那明媚下浅藏辄止的忧伤。

他永远是骄傲的人。轻狂不羁的带着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行走在人间。

我已经不愿去怀疑，那欢笑下掩盖的深深寂寞。

他始终是孤独的人。淡漠地笑着将往事尘封在心脏的记忆里无关风月。

我已经不会去沉思，那凌风起时飘摇的风信子。

他那么的特立独行。永远都平视着前方不会因任何事放弃自己的信念。

如果没有战争。

如果还可以活下去。

如果可以认真地全身心去爱一场。

我是不是就什么都不会失去。

浓烟阵阵的沙场，消弭了无数的英灵。留下的伤痛和惨烈后的寂寥只能凭借着人们顽强的意识残留着慢慢被打扫。年轻的人们很轻易就消失在远方，归来的是枯骨，被黄沙掩埋进尘埃深处。

索隆双眼上包裹着绷带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四周安静令人无比的压抑。伸出手去触摸脸上的绷带，很严实，也很悲凉。

是的，他双目失明了。他什么都无法再瞧见。不再有美丽的风景可以让他尽情地凝视。硝烟和战火尽管已经远离，但它留下的残余品却始终存在。索隆就是如此。战争的牺牲品，世纪的余孽。

心中无来由地烦躁。他一拳砸在墙上。狠狠地，手很疼。但是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宣泄感，令他有点微微的上瘾。

“自虐可不是好事。”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我总是看到你这样子。你不疼吗。”

索隆侧过了耳朵。凭着士兵的直觉和失明后过人的听力，他很准确地分辨出那人在自己旁边的病床上。于是他冷冷地笑了笑。

“你懂什么。”他傲慢地说。“你只是个局外人，不要随意猜测别人的想法。”

“那么你就应该隐藏在再好一点，小绿藻。”

“不要随便给别人起外号！还有！老子怎么隐藏了！”

“哈哈，”那声音忽然带有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别这么烦躁。年轻人，你要学着控制情绪。”

“说的好像你很老。听声音你也就不过二十岁。”

“十九岁。你呢。”对方友好地询问着。

“十九。”

话一出口，心脏又是一阵压抑。才十九岁啊•••••••就要面对以后一辈子黑暗的生活。战争夺去了他的眼睛，夺去了他的希望和光明。虽然自己可以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活下去，但是••••终归是不幸福。

“战争终于结束了啊。”对方叹了口气。“像我们这样的家伙当年入伍的不计其数。结果呢，活着回来的没几个。”

有烟草的滋滋声，接着索隆闻到了烟叶的味道。那个人似乎在抽烟，是那种士兵们都很喜爱的卷烟。

“你可真有闲心。”他忍不住对那个人冷嘲热讽。

“嘛，反正都过去了。与其沉眠着过去的伤痛不如好好想想怎样凭借着现状维持下去不是吗。”

对方的声音很淡漠，从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悲痛，也没有欣喜。索隆哼了一声。

“我们不一样。”

“也没差什么不是吗。”对方又开始哈哈大笑。“话说，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刀砍的。”索隆冷冷地回答。“我没有来得及避开那把砍过来的刀刃。”

“••••••••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索隆扭过了头。“又不是你砍的。”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索隆听到了扑哧的笑声。

“那倒是。”那个人说。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有磁性。“我说，你应该乐观点。没准绷带摘下来了你还能看见东西呢。”

“你少来安慰我了。”索隆恶狠狠地说着。“你就是个局外人！什么都不懂！”

不是当事者，怎么可能知道一件事对他带来的影响。

也许在你看来很小的事情，在我身上就是生命中存在的意义。

不要嘲笑别人的眼泪。不要同情弱小的人。不要在一个强者跌倒时伸手扶起他。

旁观的人永远都是旁观的。一群“看客”。只懂得品头论足，丝毫不去理睬被评论者的心思。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乐观。

你根本就和其他人一样，看我的笑话罢了。

“你知道什么叫做局外人吗。”对方突然问他。烟草的味道更浓了。

“什么？”

“不身在那个场合内的人。旁观的人。没有参与的人。”

“废话！”

“所以我对你来说是个局外人。那么你对我又何尝不是呢。”那个人似乎掐灭了烟草。旁边有活动的声音。“每个人都是其他人的局外人。每场局都不一样。你失去了眼睛，其他人也许失去的更多，一条腿，一条手臂，甚至更多。遇到这样的人你还想继续认为自己很不幸吗。”

索隆有点发憷。他无法反驳这句话。于是他懊恼地扭过了头。

突然手上有温暖的触感袭来。索隆被吓了一跳，急忙去抽出手。然而对方又再次拉住了。

“不用担心。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什么？”索隆更加惊讶了。“其他人呢？我记得刚进来时有五个！”

“死了。”对方的声音立刻冷漠的无法修饰。“重伤。”

索隆的手忽然微微地颤抖。的确，虽然久经沙场不惧怕死亡，但是在这种安逸的环境里突然消逝有点可怕。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遗忘的废气玩具，最后只能等待丢掉一样••••••••

于是那温暖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对方轻轻地暖着他冰冷的手心。

“你在害怕。”

“我没有！”

“害怕被遗忘。”

“你闭嘴！”

“你在逞强。用你暴躁的外表掩饰你的脆弱。战争摧残了你的心。也许你本来的确很强势，很坚定。但是现在的你，在我眼前的你，脆弱的令人心痛。”

“你不要胡说•••••”

脸颊上忽然也有温暖的触感。索隆浑身都开始战栗。他拼命地向后躲着，想要逃开这种温暖。

“如果没有这些绷带，你的眼睛一定非常漂亮。像一头野兽一样的犀利。”

对方小心地揉着他的发，指尖穿梭在他的发迹，轻柔地拂着。

“已经没事了。”他很温和地说。“都结束了。”

索隆猛地抬起了头。他想看看面前的人。但是眼前就是一片漆黑，黑的令人恐惧，令人想要逃离，永远的逃离。

于是下一秒他落入了那个怀抱。确实，像他的手一样温暖，令人安心。

“别怕。”脑后有只手在轻轻地拍着他。“别怕。信任我的话，就依靠我吧。最起码，在你的眼睛能重见光明之前。”

“要是你也死了•••”索隆说，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声音很哽咽。但是他更吃惊自己居然真的开始依赖他。

“我不会。”对方的声音一瞬间的模糊不清。“我受的伤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好了，有我在，没事的。”

其实。失去视觉的人，比任何人都脆弱。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黑暗。什么都触碰不到。无论做什么都总是要小心翼翼，不越雷池。

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

黑暗只能自己承受。

痛苦也只能自己承受。

什么都靠自己。

所以悲哀。

“我一直陪着你。”那个人用他磁性的语气说。“小绿藻，不要在虐待自己了。”

索隆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想要依靠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黑暗里的一缕微光。他紧紧地抱着对方，丝毫不松开自己的手。

于是自那以后，身边就多了一个嗓音低沉的人。他总是坐在自己的床头握住自己的手。只要有那熟悉的温暖在身边索隆就会觉得安心。即便是睡觉时也会握紧他的手，仿佛那是一种信仰和信念。

“我给你采了一束风铃草。”脚步声在病房里响起来。“来，你闻一闻。很香的。”

“嗯。”索隆接过来。他轻轻抚摸着那植物，感觉着手上传来的触感。清新的泥土味和香气扑鼻而来。一瞬间有春回大地的感觉。

“外面已经很美了。”对方坐下来又握住了他的手。“战火可没有泯灭人们对生的希望。我刚刚询问了医生，他说，你的眼睛有一只也许是看不到的了。但是另一只受伤不严重，还有复明的希望。”

一只也好。对于我来讲，能够重新见到一切就好。

不过我不想抱太大希望。

期望越高，失败时的失望也就越大。

幸福是一个瘤，在它发张壮大到不得不剔除的时候，痛苦会变成N次方。

所以我不敢有太多期待。

我害怕会被时间遗忘。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索隆突然说。

“很重要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当然知道了。”

“那么我也要知道你的。”

对方哈哈大笑。接着索隆感觉到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你真可爱。”他的语气里竟然有淡淡的宠溺。“我叫山治。”

“这名字真怪。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可以啊，我呢曾经是个军官。后来作为敢死队被派遣执行一个机密任务。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都没了，只有老子一个人从魔窟爬了回来。于是现在就在这。”

索隆听着听着，突然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

先是摸到了很柔顺的发，半场的，垂在面前。接着是高耸的鼻梁，凌厉的眉骨，还有眼睛和嘴唇。

“你的眉毛很古怪，”索隆慢慢地说着。“好像是一圈一圈的•••••”

“嗯。”

“你的眼睛应该很漂亮吧。你的轮廓是很深刻的，像雕塑。”

“有人这么说过。”

“我想看看你。”

很想瞧一瞧，这个始终陪着我的人长什么样子。

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语气明明潜藏着浓浓的悲伤，为何还会如此的轻松和随意。

你真的很坚强吗。山治。

在失去这么多这么多之后。

“我现在有你啊。我并不悲伤。”那声音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内心，强有力地 穿透过骨膜。“如果你的眼睛真的不能复明的话，我就一直陪着你。”

“万一复明了呢。”索隆露出一个邪笑。

“那就更好了呗。”对方捏了捏他的下巴。“还有，你笑起来真好看。像个孩子。”

山治。我记住你了。

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一定要去自习地瞧瞧你。

到时候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我说到做到。

忽然某一天的傍晚，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走进来了一些医生和护士。

“我叫特拉法尔加•罗。是你的主治医生。罗罗诺亚，我们准备好了，打算等一下为你手术，应该可以确保恢复一只眼睛。你做好准备了吗？”

索隆当即抬起了头。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希冀。这一刻他相信自己的脸上一定是充满了欣喜的，因为很明显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太好了，”山治高兴地说。“索隆，太棒了。”

于是他慢慢地松开索隆的手。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索隆忽然有种他要走远的感觉。似乎很快就要离去，自己根本抓不到。

“你要去哪？”他本能地问。

“当然是等你了。”山治很奇怪地说。“我还能去哪。”

于是索隆点点头。他平躺到床上。

“我准备好了。”

还给我一只眼睛吧。

让我能再次瞧一瞧这个世界。

瞧一瞧那个人。

他一定很英俊。索隆想。

阳光一样的淡金。他在心里想象着。

窗外的露出一滴滴从草叶上落下。风信子在晚风里起伏，轻轻摇晃着漂亮的叶片。

战火终于远去。曾经千疮百孔的战场此刻重新长出了茂盛的植物。世界开始转变了。人们在摧毁它后又慢慢地用双手创造它。

仿佛在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索隆睁开了眼睛。有点太亮了，他适应不了。于是他坐起来用手遮住眼睛缓了一会。

接着他再次慢慢地睁开了。

很清晰。

世界都很清晰。

久违了的光芒和天地。久违了的世界。

“恢复的不错。”罗笑了笑。他在旁边整理着药囗品。“说实话，你的朋友可真棒。这么长时间一直都陪着你。”

“那家伙呢？”索隆抬头问道。

“你能••••再说一遍吗•••••我刚才没看到。”

“我说那家伙呢——”

等等。

看到？

为什么是看到？不应该是听到吗？

“你听不见？”他吃惊地望着他年轻的医生。“你只——懂唇语？”

罗无奈地笑了笑，他点点头。

“我在几年前遇到过一个像你很像的家伙。”他走过来认真地望着他。“那家伙很疲惫，靠在他故乡的废墟上沉默着。我猜如果不去开导他，他八成就会自杀了。于是就走过去和他说了说话。”

“和我很像•••••”

“对啊。头发都一样张扬。只不过他的是火红的。”罗笑了。“于是我就对他说，明明有这么张扬的发，为何拥有它的人如此忧伤。现在我想我应该把这句话也送给你。尽管你的朋友比我更适合这么说。”

“他在哪里？”索隆再次问道。

“这个嘛。”罗居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去找一找就知道了。”

于是索隆走回到病房时，推开门后，并没有瞧见任何人。

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干干净净。旁边床上的被子叠的一丝不苟，看得出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他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还残留着一股烟草的味道。

他走了吗。

心猛地一沉。索隆立刻扭过头想要跑出去寻找他。

绝对不能让他走远！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

“你的眼睛好了啊。”门外走进来的人叼着烟一脸惊讶，他手里拿着一束漂亮的风信子。“外面有好多风铃草和风信子。我就随便采了一把。本打算包装一下再给你的。谁想到你这么快。”

他真帅气。索隆愣在那里望着他。和想象中的一个样，甚至还要更好看。白皙的皮肤，湖蓝的眼睛，淡金的头发。他就那么出现在阳光里，沾染了一身的纯金。

“山治•••••”他立刻冲上前去抱住了他。“我以为你走了！”

“我说过会等着你复命的。”对方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过••••我现在的确要走了。是来向你到别的。”

“你要去哪？”

“不知道••••也许，浪迹天涯吧。”

“你说过要留下来的！”索隆恼怒地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骗鬼的吗！”

“前提是你得眼睛无法复明。”对方无奈地望着他。“拜托，你觉得现在还需要我吗。”

索隆却突然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对方的身材很好，修长笔直，带着微微的霸气，是个典型的强势的军官模样。

“我••••••我喜欢你！所以•••••所以！”索隆不顾一切地吼着，也顾不得自己的脸是否弥漫了火烧云。“所以！请你——”

“不可能。”

很冷淡的话，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索隆愣住了，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

“不可能。”山治掰开了他的手，冷淡地将他推倒一边。“不可能。”

“你什么意思？”索隆恼火地再次扯住了他的衣领，“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吗！你是个骗子吗！”

“我不是。我喜欢你。”山治认真地望着他。“我真的很喜欢。”

“那你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我受了什么伤吗。”

这句话把索隆问的又愣住了。的确，他并不知道，山治到底••••••

“我已经•••••不是个男人了。”

英俊的军官微微地侧过了头。柔顺的发遮盖住他原本就隐藏的很深的脸。那一刻他的忧伤和痛苦展露无遗，明明白白地暴露在索隆面前。

“我的身体收到了重创。已经••••••”他苦笑着对他说。

怪不得。

怪不得你如此的乐观。

因为你不得不这样做。

你失去了最骄傲的资本。失去了最不该失去的。

这对一个男人来讲是痛苦的吧。比死亡还要痛苦。

甚至比我还痛苦。

“所以你想说给不了我什么？”索隆怒视着他，强迫山治正视自己。“我看起来很欲求不满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做过那种事！也没兴趣！你是不是男人和老子没关系！”

“••••••”

“老子只想待在你身边而已！你说过的！会留在我身边！”

“我•••••”

“如果非要我失明你才会留下那我干脆——”

“住口！不许乱说！”山治一把抱住了他。“好不容易回来的！不要胡说！”

“那你就留下来！”索隆紧紧地抱着他，张开口去咬他的脖子。“你听到没！”

你是我黑暗里的一束光。

你是微风中摇晃的风信子。

你是我的局外人。

我懂的。

其实我才是局外人。

但是我想走近你，做你的局中人。

陪着你一起在今后的生活里，在这复苏的世界里走下去。

“笨蛋绿藻头！”山治狠狠地揉着他的头发。“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老子才不傻！”索隆怒火冲天地回答。“你这个混蛋圈眉！自说自话！”

“那么你别后悔，”山治一把拉过他吻了上去。“未来你后悔我也不放你走了！老子独占欲很强的！”

那么你就占有吧。

我给你我所有的。

只要你能拿去的就都拿去。

我只想陪着你，像当初你陪着我一样。

安安静静地，走完这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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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貌似发错地方了ＴＡＴ

好在我有的是香索文赶快修改补回来了

吓死了ＴＷ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本來挺嚴肅的一篇文
當我看到Sanji受傷的那段，我笑了，真的太有喜感了[s:116]
以後就用手指代替吧【捶地笑】

啊好好哦！
文风好清新！
我好喜欢里面的绿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