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到最后的，就是强者。】
————————题记
【I am Number One.】
唰————
灰暗的铁锈铺满废弃的大楼。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和古铜的残破砖瓦。
唰————
九曲回肠的小路不断延展向四面八方。车库破败的大门敞开，像是在迎接死神，送走上帝。
唰————
赛道上到处可见破烂的零件和碎裂的机枪。偶尔也会有一两根人的手指，或者被碾碎的鞋子，再或者，断肢碎片。五脏六腑到处都是，被车轮碾压的或是喷溅，或是稀烂，或是变成了渣滓。
唰————
多么完美的，漂亮的死亡赛道。内脏被碾爆的声音震撼着骨膜，心脏的撕裂声，还有凄厉的惨叫。
唰————
令人沉醉。
“安全带系好，路飞。”
一辆火红的，线条完美的保时捷轻盈地行驶在这充斥着黑暗气息的赛道上。如果除去那上面排列整齐的机枪，外边加固了三层的钢铁保护膜，车位厚重的防护盾，也许它也是辆非常漂亮的新款车。
可惜铁锈掩盖了张扬的火红，优雅被杀戮撕裂，车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无一不在彰显着它不是居家车。永远不可能和外面那些养尊处优的私家车相媲美。
它只是兵器。用来杀人的武器。
“系好了吗，路飞。”
白皙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突然将它迅猛地转向了左边，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说话的人声音低沉，不失温柔，残酷冷静又充满了压抑的霸气。他赤着上半身，脖子上挂着珠链，身上纹着纹身，只穿了一条六分裤，裸露在外的肌肉很结实，有男人狂野的味道。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安全啊，路飞。”
黑发黑瞳的年轻男人一边微微笑着，一边将头转向坐在副驾驶位置，和他一样是黑发黑眼的少年。对方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啦，艾斯。”
他穿着红马甲和浅蓝的牛仔裤，一顶草帽被他挂在脖子后面。将身体靠在柔软的靠背上，他对那个被称为艾斯的男人竖起了拇指。
“OK。”
“很好。”
艾斯依然保持着笑意。他右脚猛踩油门，立刻车子就像是箭一样急速地冲了出去。
迂回的赛道，复杂的地形，变幻的方向。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哪个位置冲出另一辆车。他收起了笑容，微微皱起眉，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方向。
“瞄准镜调好。”他瞥了一眼倒车镜。“烟雾弹开关打开，盾牌加固。”
“好。”
保时捷上绑定的机枪全部转换了角度，由单方向转到了瞄准四面八方。车后的盾牌又靠近了一层，车门外开启了加固玻璃，将整辆车武装的毫无缝隙。
“嘿嘿，现在没问题啦！”路飞高兴地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哈哈，别高兴的太早。”艾斯小心地调整着方向盘，脚下踩住了油门缓缓上升，一点点减慢速度。“那个疯子早就想杀了我了。小心点的好。”
“他杀了多少个人？”路飞很好奇地转头望着他。
“13个。”艾斯淡漠地说。“算上我的话。”
他突然又笑了。此刻面前的路突然开始宽敞起来，原本像是高速公路一样的路段转化为了很大的马路。没有障碍物，也没有壁垒，似乎很安全。
仅仅是似乎而已。
“他来了。”
艾斯突然将视线转向了右边的位置。他突然间猛地朝左转，车子立刻就在宽敞的道路上像是要避开什么一样的靠到了最左边。虽然道路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有趣。”
指甲全部都是漆黑的白皙的手握紧方向盘。突然间就在艾斯打左转的时刻从旁边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里冲了出来。这辆车装置了很庞大的消声器，所以速度很快却依然无声无息。车顶上有一杆长炮，炮口对准正前方。
那辆车是暗红的，隐晦地表露出主人的可怕和凶狠，车灯的中间装有一排锋利的锯齿倒刺。因为包装太过严实，加固了许多的钢铁和铜片的缘故，无法看出那是辆什么款式的车。
不过如果艾斯不在最初时就避开，此刻就已经被它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有趣。”那声音又说了一遍。“居然能躲开老子。不简单。”
那穿着一身毛皮大衣的红发男人狰狞地笑着，他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白皙的肌肉在胸前抖动着。他一条手臂露在外面，敞开着胸口，狂笑着打了右转向。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火拳艾斯！”
他猛踩油门朝着那辆保时捷追了上去。坚硬的车身在路上微微颠簸着，摇晃着牢固的座椅轻动。
而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始终低垂着头颅的纤瘦男人。他很平静，身上没有系安全带，头上戴着豹纹的帽子，双手抱着一把巨大的长刀，将头轻靠在刀把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理会旁边人的张扬和放肆，也不管他的车开的是否平稳或安全。男人始终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像是不存在一样，仅仅是虚无。
“他追上来了！”路飞回过头微微咬紧了牙关。“艾斯！”
“我知道！”
艾斯紧紧皱着眉，脚下拼命地踩油门。还有最后一千米了！冲刺过去就结束了！
“想跑，可不太容易。”
红发的男人冷笑一声，他突然使出了全部马力直接冲上前来。转车头擦过艾斯的车尾来到他的左边，忽然间与他开始并驾齐驱。
“可恶啊！”艾斯火大地想要超车。“这家伙杀人杀上瘾了吗！”
他立刻朝右开车，急忙想要避开对方。
“路飞！射击他！”
两辆车几乎同时开火了。密密麻麻的子弹铺天盖地地朝着双方喷涌过来。顷刻间原本还很结实的钢板就变成了马蜂窝。艾斯加大了射击的力度，然而他明白自己无论是防御还是进攻都要略逊一筹。
“喂！”路飞声音有点发抖，他有些压抑地慢慢开口说话。“好像••••••抵不了太久！”
“没办法了！放烟雾！”
路飞抬手去按一个淡蓝的按钮。立刻从车身里就喷出一股浓烈的白烟，将旁边的车完全罩在里面。
“趁现在！”
艾斯想要立刻转弯躲避，突然间感觉到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车子剧烈摇晃了一下。
砰！
车头爆炸了。对方的长炮对他的车子开了一枪。马达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和明显已经被破坏到了。
“糟了！”
艾斯低吼着，他猛地将头转向了路飞。
“你！准备弹跳椅！”
“我不！”
“别任性！这车子要爆炸了！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我不死！我答应你我不死！”艾斯着急地对他吼着。“笨蛋弟弟！快走啊！”
他突然一拳砸在操控柄旁边的漆黑按钮上。立刻天窗大开，副驾驶的座椅被大力弹了出去，在半空自动释放降落伞徐徐下落。与此同时那辆暗红的车冲出了烟雾包围，朝着下落的少年狠狠地撞了过来。
“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
艾斯猛地掉转了车头，凶狠地朝着它冲了过去。就在路飞落地之前突然间将那辆车撞开，力道极大，对方的副驾驶一侧被他撞到，立刻车子就顺着惯性差一点翻在路边。
“切！垂死挣扎的家伙！”
红发的男人猛地转过方向盘，一边转头望向副驾驶的位置。他的眉头皱的很紧。
“喂！你他娘的不会死了吧！安全带都不系的家伙！”
副驾驶的车门被撞的微微向里面凸进去形成了一个大坑，可见刚刚那一下艾斯用了多大力。但坐在车座上的男人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沉默地垂着头一动不动。手里的刀还稳稳地没有掉落。
“你确定你还活着吗！死野猫！！”
低垂着头颅的男人忽然轻扯嘴角露出了玩世不恭般的笑容。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接着缓慢地抬起了头。他的右脸鲜血淋漓，太阳穴的上方被撞破了一个窟窿，不断有鲜血从他的帽檐底下流淌下来，模糊他原本很干净的脸。
“这点程度死不了的，尤斯塔斯当家的。”
他调笑着平时前方，任凭一缕又一缕血液流过他的脸颊。下巴上微微的胡茬轻轻抖动，纤瘦的身体没有安全带的保护显得更加单薄。
“左转弯，当家的。可以避开他下一次攻击。”
尤斯塔斯•基德按照他的说法做。果然，他身后想要再次冲上来撞翻他的艾斯扑了个空。
“前方一百米有一处障碍。把他引过去。”
基德瞥了他一眼，对方却是一副微笑的模样。他冷哼一声，照做。
果然艾斯在身后紧追不舍。于是他加速马力，随后突然在障碍物面前猛踩刹车，同时迅速左转方向盘，一个漂亮的飘漂移避开了它。
而艾斯没料到他会故意做诱饵引自己上钩，惊恐地躲闪不及一下子撞上了那个障碍物。
保时捷翻车了。它腾空而起，翻转了三周半后重重地砸了下来。整辆车子本就破损不堪，机油大量泄漏，于是在触地的那一瞬间便立刻爆炸了。
“艾斯！！！”
身后解开降落伞朝着他跑过来的黑发少年绝望地嘶吼着。保时捷完全地炸开了，碎片到处都是，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已经报废的车辆孤独地侧翻在空旷又破败的废弃马路上，一片狼藉。
“恭喜你，除掉了最难搞的对手。”
那个仿佛能看穿一切，又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男人微笑着再次垂下了头。他将前额轻轻抵在刀把上，继续一言不发地开始沉默。
“身为领航员，却大部分时候都要我自己来操控。喂，死野猫，你真不够格。”
嘴里说着很讽刺的话，心里却依然在感谢他出众的判断力和洞察力。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出正确的指示，其他时候却一言不发。不过在聪明这一点自己始终比不上他。真是不错，这家伙是自己的领航员。
暗红的千疮百孔的车傲慢而嚣张地喷了一口尾气。它远远地躲开那烈火熊熊的失败者，冷笑一声后得意地驶远了。
留下那撕心裂肺的吼声，不断回荡在寂静的马路中央。
“艾斯！！！艾斯！！艾斯————————”
连续四届冠军。最强车手。波特卡斯•D•艾斯。死亡。
“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
坐在扶手椅上的男人声音清冷地说着，他望着监视屏，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
望着面前忙碌的工作人员，他在嘴角扯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
“这样一来，基德就是最强了。”
一个站在他旁边的年轻人语气轻快地笑着说。他一边说着一边仰头哈哈大笑。
“当年艾斯击败了萨波，现在基德杀死了他，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有人把基德除掉。”
他转过头望着监视屏里那群欢呼的家伙们，忍不住拍着大腿再次大笑起来。
扶手椅中的人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他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听着耳边的大笑声似乎无动于衷。
真是不错啊。小伙子们。
我突然开始期待，下一批新人。
再来一次完美的对决。目标是最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