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是《暗蓝色情调》的第一个故事,但是已经做了极大的修改,和原故事差不多是两个不同的构架,中长篇,放到这里重新写
啊~~吾爱好日更啊,这个世界有什么比写文更令人开心的事呢,原谅我这个坑神吧,我一定会填坑的
幕后人员: 满分十分的话,你话里的诚意算五分
The First Night — 黄昏之下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漆黑的乌鸦从一处不明的深谷中窜出,夹杂着瘆人的哑叫声在空谷发出阵阵回音。它拍打着翅膀向上飞,不断有羽毛随着它的动作掉落,重新坠入幽谷。
天空是漆黑的,乌云阵阵。从云缝中透出仅存的几缕光线彰显着此时是黄昏。但夕阳被遮蔽,高空寂静无声,只是这单独一只乌鸦在喧嚣盘旋,不停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一支利剑无声地从悬崖飞速朝着它冲过去。立刻一声凄厉的嘶叫,乌鸦应声而落,挣扎着跌进峭壁的边缘因痛苦而不停地蜷缩。
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旁边的树丛忽然被一只惨白的,指甲漆黑的手拨开。一个长相狰狞的红发男人抿着嘴认真地寻找击落的猎物,看到它后高兴地裂开了嘴。他的牙齿是雪白的,却透着嗜血的杀意,似乎随时都会撕咬所有活物。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蝙蝠。”那男人走过去,一只手拎起乌鸦另一只手握紧剑柄猛地将它拔出来。“喂!野猫!这玩意怎么办?”
他手中的乌鸦因为疼痛而缩成一团,它嘎嘎地低声叫着,为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绝望和痛苦。
“乌鸦啊。”
淡漠低沉的散漫声调晃晃悠悠地响了起来。扛着一把大刀的瘦削男人叉着腰鄙视一般地斜眼瞥着它,最后干笑了一声。
“炖汤喝?”红发的家伙凶恶地笑着,一边不停地将手中的活物向上抛再接住,好像它只是一个球。“反正活不长了。”
“好吃吗?不吉利的动物。”长刀的人慢慢地转过身朝树林深处走。“嘛,随你的意。高兴就好。”
红发家伙朝着他的背影耸肩。他再次抿起了嘴,低下头望着手中那个瑟瑟发抖的东西嗤笑起来。
血红的发,惨白的肌肤,深紫的嘴唇还有漆黑的指甲都是他显著的特征。看起来他就好像生了病,整个人都很病态,眼神却凶狠的不像是他的。
“无聊啊。”他慢慢地说着,吐了口气之后突然一下子将那只乌鸦朝着深谷甩了出去。
侧过头,他仔细地听着那东西下落时的惨叫,以此来测量这峡谷的深度。这时他身后响起了草木被踏过的声音,似乎刚刚那个人见他没跟上又回来找他了。
“怎么?有新发现不成吗,红毛怪。”
“谁知道呢。”峡谷的惨叫戛然而止,红发的男人露出了可怕微笑。“没规矩的野猫,老子好心告诉你一下我们貌似离目的地不远了。”
“那再好不过了。”对方说。“这种无聊事。”
他自始自终没有一点笑容,逐渐下落的最后的夕阳勉强照映出他的脸。比那个人还要病态的长相,瘦的面孔棱角分明,浓重的黑眼圈把他映衬的无精打采。伸出手,他拍了拍那人的后背。
红发的家伙直起身体和他一起眺望越来越晦暗的夕阳。两个人站在悬崖边沉默,直到乌云吞并最后一丝火红的阳光。
将黑暗降临这片古老的土地。
也许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此刻在家中准备好好休息,或者围着火炉愉快地闲聊和吃点心。富贵的人家坐在一起喝酒品茶,穷苦的人们抽一袋烟打打扑克。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地活着。
昼夜交替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创世纪时上帝对人类说如果我为你关上一道门,就必然会为你开启一扇窗。不过古老的箴言什么的,如果不去刻意查询恐怕没人能够张口就来如数家珍。
该隐是谁。
当黑夜降临,另一个世界敞开大门。它似乎没有窗,仅仅是一道门,寂静沉默地在午夜敲响一个国度。
古堡的阁楼里遮盖着厚重的窗帘。整日整夜不透一丝光线。钟声敲响三下的时候,它的门吱嘎作响,伴随着一层灰尘被推开。
扶手椅摇摇晃晃,铁链窸窣作响。长满铁锈的椅子,多年不曾打开的枷锁。躺在扶手椅上轻摇的人始终很沉默,手腕上生锈的禁锢,冰冷沉重脚铐将他束缚在椅子上。他一言不发,似乎很多年都一言不发。
“多说无益。”门口的身影发出了野兽般的声音。他只说一句话就闭嘴了。
铁质的椅子依然在微微摇晃。上面的人始终沉默。长时间的相对无言后,钥匙的响动声打破了寂静。
“给。”
门被关上,扶手椅随之停止。一串银质的东西躺在不远处闪闪发亮,椅子上的人侧过头去看。屋子里太黑,看不清他到底什么样子。
但是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似乎坐在那里太久了,手铐已经和扶手锈到了一起。他又动了动,还是没一点效果。黑暗里再次一片寂静,只剩下铁链摇晃的细微响动。
那个人突然笑出了声,听得出他很愉快。抬起修长的手指朝地上的钥匙勾了勾,立刻它就轻轻地升上了半空后冒着银光朝他飞了过来,好像只是一片羽毛。
铁链坠地,脚铐被丢掉。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慢地伸着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甚至每活动一下骨头都发出骇人的咯吱声。他用手扳动头颅,让它也发出响声,随后扭了扭脖子。
他在地面上走动,听材质穿的似乎是皮鞋。伸手拉开窗帘,让没被乌云遮蔽的月光投进屋子中。被光芒照脸的眼睛格外地蓝,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
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先前的身影重新站立在门边看向屋子里。迎接他的只是一片黑暗,散落在地上的锈迹斑斑的铁链,一扇打开的窗,还有随风摇摆的窗帘以及外面明朗的月光。
“果然被禁锢太久会出事。”他继续用那种野兽般的语气自言自语地说。
从口袋里拿出两根雪茄,在幽暗的屋子里点燃。火苗晃过他银白的发和狰狞的面孔,随后又瞬间消失了。
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烟雾飘散到窗口再飞出去。他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吸血鬼来了!!!”
小镇里骤然响起的警钟惊醒了所有熟睡中的人。晚风哀嚎着奔跑,躲避来自不远处的幽暗身影。
午夜宽敞的道路上,伫立着一个修长的黑影。满月下的男人西装革履,双手插在口袋里。口中咬着一只燃着的卷烟,一头金发被月光笼罩,散发出模糊的光。他幽暗的红瞳微微发亮,唇边的笑意森冷邪魅,透着固有的张扬自信。
镇子里的人群都在惊慌的奔逃,那个男人太过的恐怖,仅仅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展露的如死尸般的寒气就足够令人窒息了。
没有人不惧怕午夜到来的吸血鬼。无论传说中的他们有多么华丽俊美,始终敌不过獠牙啃噬肌肤的恐惧感。那幽暗的身姿,潜藏着一触即发的气势。一旦逃命太晚,或许如何失掉了性命都不清楚。
有大胆的人朝着他扔大蒜和十字架。那些东西击打在他的身上,却只是化为了粉尘,甚至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金发的男人微微侧目,对着壮胆子上前的人微微一笑。
“去死吧吸血鬼!”一个小孩子捡起房梁上悬挂的小刀一把掷向了他的头颅。
短刀快速地擦过他英俊的面颊,划出一道很深的血口。然而就在鲜血流淌下之前,它便很快地自动愈合了。
人群无不惊骇。他们躲闪着后退,与那个人保持着一百多米的距离,生怕眼前的怪物袭击到自己。那小孩子立刻被父母拉扯着躲到人群的后面。
那男人仍然是笑着的。他缓慢地将右手从口袋里抽出,食指和无名指夹住口中的烟,将它平举在面前。
两根手指轻轻张开,让烟头徐徐从指缝间掉落。
尚在燃烧的香烟顺着地心的引力下坠,时间应该在一秒左右,目测的位置是那男人脚边不远处。
小男孩躲在人群后面惊恐地望着那男人的动作。然而突然间他眼前一黑。
半秒前还在一百米开外的人,此刻站到了他的面前。
而那烟头才刚刚掉在一片空地上,慢慢熄灭。
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望见那个男人刚刚松开手指就不见了。接着所有人在身后听到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那男子居然依然在笑。他缓缓抬起了修长的左腿,抬高到和他头顶平齐的位置。
还没等女人再次尖叫,他就朝着那孩子猛地踢了过去。
小男孩被恐惧惊吓的动弹不得。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躲闪,也根本躲不过。眼睁睁望着朝自己而来带着杀意的踢技,除了在一片茫然中等待死神什么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不跑呢。”那男人忽然开口了。“这么小,还没来得及感受世界就死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的腿平稳地停在男孩的头顶。那迅猛的力量竟然如此运用自如,千钧一发之际也能够突然收住攻势。旁边的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除非他自己不想动手,否则灭掉一个小镇都不是难事。
“我可不想让你那美丽的母亲为你血肉模糊的身体哭泣。”
那男人放下了自己的左腿。褪去血红后他的眼眸是海蓝的,将霸气内敛收回身体。男人转过身绕过了孩子继续向前走。
人类的速度真是蜗行牛步。跟自己相比要慢太多太多了。他这样想着,唇边露出浅笑,双手插袋徐徐前行。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山治清晰平静地说。他知道自己的身边埋伏着很多的人,随时准备上来给他致命一击。“我只是要来清理门户而已。”
一路平缓地走到镇子里的教堂处,他站立在门前。目光穿越木板门直视到很远的地方。
随后他优雅地抬起左腿,突然一个猛踢将厚重的大门踹成了无数碎片。森冷的神情对如此强大的破坏力无动于衷,他扫视着硕大的教堂,带着略有些嘲笑的表情望了望抱着小耶稣的圣母玛利亚塑像。
圣洁的雕像眼神怜悯地望着众人,仿佛能洗涤一切悲哀和原罪。她怀抱着沉睡的耶稣微微颔首,似乎是想替年幼的孩子阻挡未来所有的风雨和冰霜。
“很抱歉来到这里。请原谅我没办法祷告。”他对雕像说。“我只是来找一个玷污你的教堂的家伙。”
心知肚明在这种地带自己并不受欢迎。男人站在教堂中央四处张望。自己是不速之客,被诅咒的族群,在这里根本就是不详的。不过眼下这些都是浮云,主要的是今天来此的任务。
“你们到还真是会躲藏啊。”他哈哈大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真奇怪,为什么身为吸血鬼总喜欢住在教堂里呢。这里也太纯净了吧,要知道同种族才是一片可以托付船只的汪洋。”
他伸出右手,对着雕像微微张开手指掌心相对。顷刻间雕像下面的壁橱就四分五裂地炸开了。里面传出一阵哀嚎声,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语速低缓地说。“你不该背叛,否则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甚至连累你的家族。”
他的眼眸徐徐转变为阴沉的红,白瓷般的牙齿泛着青光。最后一次抬起修长的腿,宣告着一切的终结和死亡。
“狩猎者,黑足山治。以王的名义抹消背叛者。愿灰飞烟灭后安息,愿这个教堂中的圣母乐意接受你们消弭的魂魄回归她的国度。”
他的脚底燃起了熊熊的地狱之火。烈火将整座教堂点燃,几百米外都见得到冲天的火光。圣母的雕像在火中安静地注视,她没有开口。
镇子里的人只见到那炽热的烈火和从中传出的嘶叫。濒临死亡的痛苦和哭喊的刺耳哀嚎令人们不寒而栗。这个夜晚实在是太惊悚,黑暗的阴影笼罩了整个镇子上空。
大火烧了半个小时后自动熄灭了。教堂内的一切都完好无损,壁橱和大门都是坚固的,灰尘全部一扫而空。这里依然庄严肃穆的像最初时一样。
山治伫立在中央沉默着。他望着雕像脚下卷曲的无数灰烬,被窗外的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抬起手指,立刻指尖出现了一只漆黑的蝙蝠在上下地扑腾翅膀。山治让它停靠在指尖上,摇晃它微小而柔软的身躯。
“去告诉那些古董们,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时间不要再来打扰我。我讨厌这种没有营养的工作。”
蝙蝠点着头在空中转了一圈,接着飞出了窗外消失在夜幕里。
“刽子手的行当,挑谁不好偏偏要我来做。”山治对着消散无影的灰烬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转过身走向门口。
“两百年后,你将会被婚约者的利刃穿过心脏而亡。”
空灵柔和的女声带着回音响彻在山治耳边。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却再次哈哈大笑。
笑够了之后,他对雕像侧目而视。那圣母的双眼是澄明的大理石,眼波慈祥温柔。山治扭过头继续向前走。
“那么就让那位我未来的心上人杀了我吧。活了这几百年,我对这世界够清楚了,也累了乏了。死亡对我来讲只是沉入一场不会醒的梦而已。”
他抬起脚步,眨眼间消失在了镇子上。
教堂里安静如初。雕像依然在颔首,却似乎在微微叹息。
没有心跳的吸血鬼,世上最可悲的生物。无法越过人间,无法超出地狱,无法到达天堂。徒有着百年不变的美貌,虚度着不老岁月的沧桑。没有感情也没有爱的存在,浑身散发的只有冰冷。
因这世界给予它们的便是寒冷,所以它们回馈给世界的也是寒冷。
雕像沉默着。她的双眸中留下了清澈如泉的泪水。
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明亮的满月,将未知的世界推向了人间——————
————————这是几百年前他一场任务的场景。
“无聊啊,”那个一身漆黑的男人扭动着许久没有动过的脖子慢悠悠地说。“还是和娜美桑和罗宾酱在一起有盼头,不过这么久了她们恐怕都嫁人了吧·····不对不对这是不可能的,反正我还有机会~~~~”
他优雅地坐在月光下自言自语,身下是一群血肉模糊的肢体堆砌的[椅子]。他似乎坐的很舒服,脸上还带着笑意,衣服上滴血未沾,表情非常愉快。
“居然想起了那场任务啊,”他将头扭到一边,再用手扳过来,骨头咯咯作响。“什么婚约者,没意思。”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后一步步走下了尸体堆成的王座。抬起手拍拍肚子,他觉得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脚步向前走着,在路过一个漆黑物体的时候停了下来。他低下头,惊奇地仔细张望着,最后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弯腰伸手,拾起那件斗篷一样的漂亮衣服,他毫不犹豫地将它扬起来披在了身上。似乎是一种贵族之间流传的高档布料,很舒适也很合体。他高兴地系好扣子,轻轻一甩衣摆让它在晚风里飘扬起很高的弧度。
“这才比较像暗夜一族。”
或许他只是为了找找这种感觉也说不定。
他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金发,转过身向前走,直到消失在黑夜中。
在灭亡一个小镇之后。
世界上有一种存在,不受时间的限制,不受死亡的威胁。活一年和活几百年没有区别,不会自然生也不会自然死去。
他们传唱的是古老的箴言,被诅咒和流放的一族。据说长生不死是对他们的惩罚,不断犯下新的罪孽,不断弥补这些错误。
一千年都会很快地过去,更何况轮回盘只转动了几百圈。
而此时午夜已过。
凌晨一点的钟声敲响,硕大的庄园里却依然忙忙碌碌。仆人们提着蜡烛来来往往地收拾着屋子,打扫房间。庄园的老主人哲普正在将他的木头腿使劲跺着地板,发出吭吭吭的声响。
“加快一点速度!怎么这么慢!”
他不停地催促着人们赶快干活。门外的马车已经装好了,漆黑的骏马在黑夜中刨着蹄子,发出响亮的喷鼻。
穿好大衣走到屋外,哲普一边铁青着脸指挥下人,一边不满地将目光转向庄园三楼的某一个亮着微弱烛火的房间。
“山治怎么还没下来!”
“主人,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试领带。”
哲普冷哼一声。“就算注重外表也要看好时间。臭小子,真是的。”
屋外响起了欢快的笑声。一辆淡黄的马车驶进来,停在哲普面前。柔软的帷幔被掀开,一个美丽野性的女人走下车对着哲普微微一笑。她手中的香烟还在徐徐燃烧着。
“还好你们还没走。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是你啊,夏琪。”哲普粗犷地大笑着打了声招呼。“我们家那小子太磨蹭,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也不能怪他,毕竟是他的第一次嘛。”被称为夏琪的女人眯着眼笑的分外开心。“今天可是个庄重的日子,不好好打扮怎么行。”
“雷利呢?”
“他提前去了。说是要帮着管管场合。我瞧啊其实就是相中了那个女仆又想去偷个腥。随他吧。”夏琪捻灭了手中的香烟。“哟,你家的小公子哥出来了。”
哲普转过头,恰好见到山治有些不太情愿地从大门里走出来。他一头的金发柔顺地垂下来,崭新的黑西装,双排钮扣,里面是淡蓝的条纹衬衫和一条黑领带。他的皮鞋被精心地擦过,打了鞋油,黑亮的似乎能反光。湛蓝的眸子很平淡,也很拘谨。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是特别的关心。
“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哲普眉毛都扬飞上了天。
“没,我只是累了。可能没太睡好。”山治干巴巴地回答,接着对夏琪欠了欠身。“芍姨。”
“这样子可不行哟,小圈眉。”夏琪伸出手指帮他捋捋头发。“今天可是非常重要啊。”
“可是,你知道,我只对漂亮的女孩比较感兴趣——”
“王的赐婚,身为纯血种贵族的你也没法子拒绝。我见过那家的孩子,很优秀的人,绝对配得上你的。”夏琪依旧是笑眯眯地说。
山治开口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接着点点头。
“好吧。”他转过身在哲普的怒视下走上了马车。
不一会,两辆格式古板却幽暗华丽的马车就在午夜出发了。它们不急不缓地走在乡间小路上,目标是很远地地方,山谷深处的一座巍峨古堡。
“你刚刚那说的是什么话!”马车里,哲普非常不高兴地瞪着自己的儿子。
坐在他对面的山治漠然地摇头。“我只是有一点不情愿而已。”
“就因为你喜欢LADY?她们到底哪里好?”
“她们很漂亮,身体柔软散发清香,还有卷曲的秀发和柔软的唇。”山治的瞳孔开始微微地发亮。“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血液很甜美。”
哲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但你觉得你会爱上一个人类吗。”
“不会。”
“那还啰嗦什么。”
“可是,血族也有美丽的年轻女人啊,未出阁的纯血统也很多的。”山治抬起头有些委屈。“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娶到美丽的女人,只有我,只有我——要和一个男人结婚。”
“因为符合年纪还有家族规律的就只有他而已。谁让你上一次为了多迷惑一个人类女人而拒绝了君王将小女儿嫁给你,这一次再给你机会算是对你开恩了。再说同性的婚姻你又不是先例。”
“但我真的不想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
“那又怎样?”哲普不理会他的沮丧。“对方也是纯血统,是王室,完全配得上你。人家没有嫌弃你算是你的福气了。”
“他为什么不去娶一个女人呢,为什么要同意和我结婚。”山治咽了口唾液。“而且,他比我小了几百岁。”
“他只不过是很听话地尊崇了他父亲的意思。那孩子我见过,非常明事理,比你这个不成器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爸,我和他不一样。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近亲结婚,兄妹相爱,同性婚约者什么的,真的是这有野兽才做的出来的事。”
“我们就是野兽。”哲普冷冷地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年纪已经到时候了。上一次因为你说想再玩几年,君王同意了。这次真的是不能继续下去了。要是纯血统都像你这样打算单身永世那我们就离灭亡不远了。”
“我不可能和他生育孩子。”
“你们并不需要这个义务。把你们两个撮合到一起只是为了维护种族的稳定而已。”
“所以拿我做牺牲品?爸,我真的只喜欢人类的女性。”
“喜欢又怎样?人类间的婚礼大部分都是依靠肉体关系取得下一代,而且生命短暂。你这近乎不朽的年岁他们怎能配得上你。还是说你喜欢和年轻女人——”
“爸,你知道我没有那种感觉的。我只是渴求她们的鲜血而已。”
“所以你勾引了无数的女人来满足需求?”哲普生气地呵斥他。“每天都去到处寻花问柳招蜂引蝶地觅鲜血,又每次都喝到一半再放她们走,还美其名曰什么舍不得LADY死去,装什么绅士啊你!”
“那时候是我太年轻了,”山治垂头丧气地将眼睛转向车窗外漆黑的夜幕。“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是啊,几百年前一口气灭掉三个家族的王之狩猎者黑足山治现在终于成熟了。真枉费你的绰号。别在这说幼稚的话,整理好你的衣服,还有表情,到时候给我规规矩矩的。出一点差错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马车缓缓驶过一处破旧的桥梁。大桥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深渊。天空中漂浮着镇守的吸血鬼,他们禁止人类靠近,并且用独有的能力控制着出入的同类们。
车轮旋转着来到古堡门前。巍峨的城堡在黑夜下漆黑冰冷,哥特式的风格在这里完美的运用。这里隐匿在雪山之后,常年见不到阳光,所以这是个自由出入的地带,也是血族的庇护地。哲普将名片递给守门者,接着大门全开,将他们迎进古堡。
雕刻着可怕魔兽的大理石雕像在城堡顶端俯瞰着走下马车的人。山治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不得不感叹,自己婚约者的家族究竟蒙受了多少皇恩。
“其实他完全可以拒绝这婚约,等待下一次有合适年龄的少女出现。但是他尊崇了王的意愿,真是个好孩子。”夏琪抽着烟若有所思地望着幽暗的古堡,表情一时间让人捉摸不透。
哲普点点头。他一把将山治拽过来从头到脚仔细地瞧。
“给我听好,小子,”他威胁地露出獠牙。“必须毫无差错,知道吗。”
“我会的。”山治甩甩头,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他十分不想和一个让男人结婚。尽管他也没有后悔当初拒绝了一门有位漂亮女孩的婚姻。
事到如今,只能随机应变,视情况而定。只是不知道,那即将被自己宣誓永不变心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无聊。”
冰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的时候,另一个正在忙碌的人直起了身体,眯着眼转过头。
古堡的顶层阁楼上,说话的那个绿发的年轻人正趴在围栏上向下观望。他棕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金发的男人,微微挑起了眉毛。
“是他吗,那个圈眉。”
“嗯。”斯摩格叼着两根雪茄,皱着眉翻找到一件礼服披在他身上。“把衣服穿好,待会见到客人要礼貌点。”
“利益——吗。”那男子的笑容更幽暗了,两只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黑暗中匍匐的野兽的眸子。
反正也是家族间的利益矛盾问题。自己只要听从就可以了。
“看上去很碍眼。”
那头金发。很碍眼。
对于他无礼又傲慢的意见斯摩格竟然一言不发。他只是转身很突然地直接走了出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绿发的年轻人也不在意,甚至说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伸出手按住脖颈,接着摇晃自己的头颅,随即骨头就发出了活动的咯吱声。他靠此来舒展筋骨。
“人生怎能浪费在这种事上。”
清冷的大厅,空旷的殿堂。虽然伫立在两旁的人并不少,却无一人开口说话。山治觉得这里真压抑,本来就冰冷的地方现在更冷了。也不知道这些血族是怎么了,都像冰做的一样没什么温度。
夏琪和哲普却完全不被这种气氛所左右。他们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慢慢走着,似乎都对即将到来的婚礼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山治默默地跟在后面。他并不是不知道血族的家伙们在小声地对他窃窃私语。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在血族中曾经如此的广为人知,长盛不衰。
“黑足山治,几百年前的狩猎者。很强的纯血种。”
“他小时候是个怪孩子。没想到长大后这么出彩。”
“上一次三大家族被全灭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当初君王派他去斩草除根很多人反对,说是太年轻了容易心软。谁知道真的连根拔了,一个活口也没留。”
“你不知道吧,当初王想的和你们一样。他其实也是抱着一半一半的态度去对待的,一方面自己也在犹豫,一方面试试这个小子。要是他真的一个不留也是那些家伙死有余辜,要是一时心软没下狠手到时候也可以说这是王的仁慈啊。”
“斯摩格不知怎么想的,真敢把孩子交给他。”
“是个可怕的家伙。索隆和他在一起我很担心。”
“要是他一失手把罗罗诺亚杀死了,那立刻就要有战争爆发了吧。”
山治忽然扭头转向这些词语的中心地带。蓝眼眸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安静。没有人愿意直视他的目光。尽管那件事过去了两百年,血族还是对他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惹祸上身。
索隆。山治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罗罗诺亚家的儿子,自己的婚约者原来是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叫zero呢。他暗自嘲笑,零号,光名字都知道他就是个被压在下面的。
不过那些人的话真是让人不爽啊。好像自己有多危险似的。山治冷哼。他摆出了惯有的自信和狂妄,霸气外泄地走过血族面前。这一回没有一个人还敢窃窃私语了。
“倒是个张扬的小子嘛,你儿子。”斯摩格站在楼梯前微微颔首示意。“很高兴你能赶来。”
“老朋友了。”哲普大笑着敲敲木头腿。“怎么样,还可以吧。”
“确实不错。”斯摩格扫了一眼山治。“我们家的小鬼可没有这么懂礼节,到时候还多让山治调教调教他。”
“今天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嘛。”夏琪原本在到处观赏着,此刻走上前来对两个人笑。“我想我们应该先去商量一下具体事情。”
“你们家老头子已经来了,在里面等我们呢。”斯摩格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闪大门。“各位也都进来吧。订婚宴几个小时后在里面开始。”
人群陆陆续续地朝门内走过去。华丽的礼服,飘渺的衣摆,风情万种的眼神都在昭示着血族的魅力和美貌。他们都是充满了诱惑力的,人类面对他们,哪怕是被吸血都是在沉醉中死亡和消弭。
拘束于礼节和规矩,哲普要山治先留在厅堂里。等一下会叫他进来和索隆见面。
山治点头答应。注视着大门关上后,这才回过头面对无人的厅堂。这里空荡荡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幽暗的烛火在墙壁上的烛台里若隐若现。墙壁上古旧的壁画上有许许多多美丽的人物和动物。楼梯是宽敞的,螺旋状通向楼上。透过漆黑的窗户,还能瞧见远处夜空下星星点点的人类小镇。
其实这是个华美的地方,远离尘世的喧嚣,安静地在深谷中独立。
“这么说来,你就是山治了。”
低沉傲慢的声音在楼梯上方响起。山治抬头,望见一个绿发的年轻人趴在楼梯的栏杆上饶有兴趣地俯视他。那家伙穿着敞开了胸襟的礼服,露出未系领带的白衬衫。下面穿着深黑的裤子,勾勒出修长的腿和一双漂亮雅致的靴子。
“你居然有偷窥的癖好。”山治摆出最标准的姿态对他笑着,将双手插到西裤的口袋里。“罗诺亚,没错吧?”
楼上那充满野性的男子对他露出邪气的笑容。他转过身一步步走下楼梯,靴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踩在老旧的木头上微微晃动。
“只不过想提前看看你有多可怕。”
他的眉骨很细,微微上挑。骨骼恰到好处地凸起,整张脸很是帅气,值得人细细打量。
“要知道订婚宴前两个人私下见面是很不合规矩的。”山治向前几步,伸出手将手心朝上以优雅的姿势递向走下来的索隆。“没想到你这么不拘泥礼数。”
“反正也是家族利益间的交易罢了。有什么好遵守那些破规矩的。自己高兴就行。”
索隆停了下来,抿住嘴微微张大了双眼望着面前白皙的手掌,似乎有一点点惊讶山治会这样做。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气质,并且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山治看着他小麦般的手朝自己的掌心伸过来,便安静地等着他没有温度的触碰。
然后下一秒,就在即将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索隆消失了。
“警惕性够低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慢慢地说。
山治立刻转过身,警觉地望着刚刚站在他背后的人握紧了拳头。他确实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做,但几百年的经验和直觉在此刻竟然完全不管用。那家伙没有一点声音和气息,就像个暗杀者一样安静死寂。
“就这样也配做我的婚约者,真无趣。”索隆轻蔑地冷笑起来。声音里透露的全是蔑视。
握紧的拳头有些发疼,山治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压制着怒火,半晌之后对索隆露出了獠牙。
“不好意思啊,绿藻头,”他嘲讽地笑了起来。“我也不希望和一个脑袋上长绿毛的家伙结婚。”
“你说什么?”索隆很明显被他激怒了,凶狠地咬住了牙齿。“想打架吗!眉毛打圈长的混蛋!”
“老子随时奉陪啊。”湖蓝的眼睛逐渐烧红了,獠牙也越来越尖锐。“正好,我他娘的正不爽呢!”
不过一个小鬼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势。
当他亮出自己锋利的牙齿时,却从眼角看到对方轻蔑的笑。山治瞪着他,半晌之后却还是收回了獠牙,眼睛也逐渐变回湖蓝色。
【骑士道第一条训诫:永远不要暴怒。】
“哟,怎么,不打了?”索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打不过我,对吧?”
“我实在是没兴趣和一个小鬼一般见识。”山治侧过头,以最傲慢的姿态缓缓朝他比出中指。“你没资格。”
他活的比他长的多,他知道怎样能激怒这种人。果然不出所料,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就感觉一阵旋风冲到了自己面前。对方额头上的青筋充斥着他的皮肤,尖利的牙齿直接朝着自己的脖颈咬下去。
真是天真。
山治微笑着眯起眼睛,猛地一个后空翻避开索隆的突袭,接着两只脚敏捷地夹住索隆的头,突然用力将它狠狠地一拧。
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对方的头直接被他拧了一百八十度。如果是人类的话,此刻他的头已经断了。
金发的男人优雅地落在地上又站起身,看着那个姿态扭曲的绿发男人。过了一会,索隆伸出手,扳住自己的头颅将它嘎吱嘎吱地又扭了回来。
“下流的家伙。”他一遍活动着骨节一边慢慢地说。“真让我恶心。”
“下流的是你——呃!!”
山治刚刚开口嘲笑他,突然间胸口一阵剧痛。再抬头索隆已经站到自己面前,他的手很直接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觉得我下流吗?”索隆对他说。“那么好吧,如你所愿。”
他狠狠地抓住了山治的心脏。
这是几百年来,他第一次流出了鲜血。
纯血统浓郁的血腥味终究还是令礼堂的血族一阵躁动。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无人敢去查探究竟。
哲普和斯摩格阴沉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吸血鬼如果被撕裂心脏,也是无法继续存活下去的。但山治只是稍稍惊愕了一下,就重新换成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果然是小鬼。”
“不怕我杀了你?”
“心脏而已,”山治对他一笑。“你想要就拿去。”
索隆看着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几秒钟后他放开手将它从对方的胸口拔出来。
“这么早就杀了你多没意思。”他微笑着抬起手伸出舌头去舔鲜血淋漓的手背。“啊···果然是纯种的血,比那些杂碎味道好多了。”
山治西装上浸染了大片的血迹,但伤口却在逐渐愈合,直到最后完全恢复如初。他饶有兴趣地盯着索隆,伸出苍白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么你的血····又是什么味道呢?”
他凑近索隆的脖颈,嘴唇贴近他毫无生机的动脉。狭长的舌头来回舔舐着对方修长逛街的脖颈,然后缓缓露出獠牙。
就在他马上刺破索隆肌肤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开了。
“你应该知道,婚宴前你们不可以见面。”哲普出现在门后,火气很重地看着山治。“怎么回事。”
“嘛·····”山治朝他耸肩。“只是稍微打了一架而已——”
“整个礼堂都是纯血统的血腥味。”斯摩格声音很轻地说。“有这么多觊觎纯血的下等种族在,你不要命了吗,Sanji。”
“是我先动的手。”索隆冷淡地说。“有事我一个人扛。”
“没你说话份。”斯摩格凶狠地看了他一眼。“乳臭味干的小崽子闭上嘴滚到一边去。”
听到他这样有些难听的话,山治不免很惊讶。他以为索隆会反驳,但他见到对方只是咬紧牙齿握住拳头,却一言不发地退到了一边。
他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接一根暴起。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但却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肯说。
于是山治突然明白了,原来索隆的地位很低,甚至搞不好他可能是那一个家族最没有存在感的。这样一想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竟然要我这样有尊严有实力的贵族和一个除了是个纯血外没有任何能耐的家伙结婚?开什么玩笑。
他想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但眼角瞥见索隆有些颤抖的手臂,他竟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有些在意他初出场时候狂妄的样子,其实仔细想想,这家伙貌似也在背负着什么东西,所以才那么傲慢。也许那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但还来不及让他仔细思考,斯摩格就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必要摆宴席了。”他说。“直接把他带走吧。从此以后,他任由你们对待。”
于是在黎明前回去时,哲普的马车就多加了一辆。山治和索隆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辆车里,相互望着彼此一言不发。
那个豹子一样的年轻家伙身边带着三把狭长的刀,似乎是他的武器甚至视如生命一样的东西。一路上山治都在打量他,尽管两人都始终不说话。索隆没有看他,他只是皱着眉看着脚下,似乎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缓缓转过脸伸出手拨开马车遮掩的窗帘向外面看。
山治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很重的好奇心,还有一点点憧憬和欣喜。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漆黑的夜幕和路过的树林,看上去对它们很感兴趣。
“你从来没出去过?”他突然问索隆。
“没有。”索隆回答。“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在那个牢笼里待着。”
气氛忽然无来由地缓和下来。山治一瞬间觉得这家伙过的并不开心,似乎他就一直都只是被禁锢在名为城堡的牢房,埋葬了太多可以到处游荡的年纪。
“你在你的家族地位很低吗?”他问他。“他们为什么要囚住你?”
“我看起来很没地位?”索隆将视线转向他,冷笑了一声。“谁告诉你的,我只不过是身份特殊而已。”
“你是什么身份?”
听到他这个问题,索隆稍微吃了一惊。他看着山治半晌,红色的眼睛里深不可测。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山治没有回答他。因为他早就感觉到,老爹瞒了自己很多事。
“你早晚会知道的。”说完这句话后,索隆就再也不出声了。他将头转向窗外,继续专心地像是在看风景。
但山治觉得他在想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缄默着,等待自己去揭晓不为人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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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预告:暗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