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夜幕降临，笼罩了这座古老城市的一切，陈旧的路灯在街上隐隐发亮，夜晚一向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时刻之一。路上不断有马车驶过，外面是喧闹的鼓乐，而里面则是最凝重的乐章。
“艾斯,放弃吧，否则你将会和索隆因为你们的爱情而下地狱的。”好友马克如是劝道，而很明显，他的语气中带着担忧和淡淡的不屑，“身为天才音乐家的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弊吧……”
“利弊？”艾斯重复这个词，不由得冷笑，一股无形的怒火涌上心头“马克,那是你吧。”
利弊？呵，利弊有什么资格和他的唯一比？有什么资格和他的索隆比？
“艾斯！”马克微怒，低吼，“我这是在好心劝你，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什么？我怎么能怎么样？”艾斯冷哼，“好吧，马克，我道歉，我不该这么说你。”
“艾斯，趁早放弃吧。”
“马克，你知道我的个性。”艾斯拉低帽檐，“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对音乐的追求。而唯独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弃，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在他身旁。”
“艾斯，你真的疯了!”马克有些不可置信，他企图从艾斯眼里找出一点笑意——就如往常他开玩笑时一样，可那双认真地眼眸中却向他证实了——他没有！
“马克，很遗憾我不能够参与这次的音乐剧，我想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马克无力地挥了挥手，他明白，不论再说什么，艾斯始终会坚持他的选择。他是个倔强的人，一直都是。“马克，我想求你一件事。”艾斯压低声音，尽管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会保守你……和你同性爱侣的秘密的。”马克有些无奈。虽说他不喜欢同性恋者，但毕竟艾斯是他的好友也是他欣赏的人，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想看到艾斯的死亡。
“不，不是这个。”艾斯笑了笑，同往常一样轻松自然，他知道马克会这么说，“倘若发生了什么意外，请记得不要把他的名字说出去，一切责任于我就好。”
“……好。”
【六】
音乐大殿上掀起一浪一浪名为震惊的波澜。而创造这起波澜的，则是舞台灯下的三个主角。
“看吧，这就是你们为之疯狂的天才音乐家。”马歇尔大声嘲讽着眼前站着的黑发音乐家。他此刻就是那个冰冷疯狂的判官，毫不留情地将有罪之人打入地狱，“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者！”
“你胡说！艾斯先生怎么会是那种魔鬼？”不少观众大声反驳，而更多的则是冷眼旁观。艾斯会是同性恋者么？答案是什么呢？
“哦？那你们就问问我们的当事人，问他究竟是不是那种魔鬼？”马歇尔加重了语气，挑衅地看着伫立在舞台中央的人。这次一定要完完全全毁了他。
回应的是艾斯的沉默，他绝对不会否认自己是同性恋者，那是对爱人的一种背叛。但又不能承认他确实是他们所说的魔鬼。
“既然如此，我们就让他的好友来说说好了，马克，他是么？”马歇尔略带笑意地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作曲者，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同时，马克不由震来一下。
终于，在所有人和马歇尔嘲讽的目光下，他缓缓道：“……是的，艾斯先生…..确实是……”即使他不说出来，很多人都已经明白他要说的话了。
瞬间，怒骂尖叫响彻了观众席。
“哦，上帝，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该死的恶魔，滚出这个神圣的殿堂，你不配音乐家这个高尚的职业！”
“耶稣啊，请严厉地责罚罪人吧，让他彻底在地狱反省自己的罪过。”
信仰就是法则，而法则则代表生存，亦或是死亡。听到马克的话艾斯并没有做太大反应。他是个罪人，属于他的制裁终归会来到。
“先生女士们，停下！”马歇尔打了个手势，示意安静，“这种行为是两个人的事情，难道你们不好奇另一个人是谁？”
“对！应该把他们就出来一起用火刑！”有人大叫，随即附和的声音接踵而至，所有人都知道，艾斯完了，是的，他的生命或许也要到终点了。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无情的法官在宣判着他的死亡。
不，不能让他们知道索隆的存在，几乎是一瞬间的，艾斯想要吼出“不！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若是这么说定然会被说做欲盖弥彰。自己还真是没用呢……
“马克？你还知道什么呢？”马歇尔继续问道，眼里尽是得意。
“……大人，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伴侣。”
“马克，我希望你在说这句话前好好想想看。”略带威胁的语气狠狠刺激着马克的神经。不，不能背叛艾斯！快反驳他不是那种魔鬼，刚刚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灵魂在叫嚣着反抗，可是他别无选择。
“大人，我知道他的事只是因为他对我的倾诉，他也有悔改的意思，为了不影响他人，他确实没有伴侣，或者说他从未提起过。”马克深呼吸，尽量从容道。
“呵呵，好，来人，把艾斯带入牢房！”马歇尔大喊，最后他又看了一眼马克，低声问，“真的不知道了么？”
“是的。”马克回答，“我说的话一切属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