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艾索only】Multiverse 短篇集(6月7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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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cest | 2022-1-31 10:54:15 | 显示全部楼层
超级大自然系列——龙的错误养成方式
龙x死神


(一)
  “这是你的文件。”娜美把卷轴塞进索隆的怀里,又把身边那个穿着长斗篷的黑发青年往他那儿推了推,“这是你的搭档。祝狩猎愉快。”
  “什么?”索隆疑心地扫视着那个苍白的漂亮家伙,从尖牙和魔纹来看他大概是个龙族——虽然既没有尖角也没有钢链似的尾巴,“为什么给我安排搭档?”
  “确实,我也想不通。”娜美凭空捞出一份文件,痛心疾首地念道:“执勤周期六次,执勤次数两万三千一百二十八次,暴力执勤五千二百九十七次。真搞不懂上头怎么会让你带人。”
  “闭嘴。”索隆低吼道。黑发青年没忍住笑出了声,被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后,赶忙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情况有点特殊。”娜美把那份文件扔回空气里,“这家伙是深渊巨龙和死神的混血,别问我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总之他强的离谱,上头可能觉得你的暴力倾向有震慑力……之类的。”
  索隆没接茬,骂人的话在肚子里转了半圈又憋了回去,免得给他的履历上又添一笔。
  而那条龙,显然是在地底岩浆里闷太久了,还没学会读空气。他不知怎么觉得这是个打破僵局的好时机,突然朝着索隆的方向伸出手,“我叫艾斯,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搭档了。”
  索隆糟心地跟他握了个手,龙族滚烫的手掌捏得他骨头隐隐作痛,“索隆。”他没好气地说。
  娜美倒是很开心,对着他俩看了又看,嘴里啧啧有声。在把他们送去人间前,还偷偷捅了捅艾斯,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是什么意思?”走向传送门时,艾斯小声发问。
  “别理她。”索隆咬牙切齿地回答,“她是人类转化的。”
  “哦。所以她脑子有点——我懂了。”
  “最好别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这份工作,正如索隆所言,十分无聊。他们每天都在不同的国度里来回游荡,寻找名单上的将死之人,再引走对方腐朽的灵魂。而艾斯也发现了索隆不怎么光彩的暴力来源——他是个路痴,时间紧迫时会格外缺乏耐心。
  即便卷轴上已经施加了特殊的寻位魔法,贴心地替他规划好了行进路线,甚至在走错路时整个暗掉。但索隆还是拿着那卷明明灭灭的卷轴,在峰丛洼地里来回兜圈绕弯。照他们这个速度,太阳下山前是不可能赶到下一个目的地了。
  “搞什么鬼,怎么哪儿都长得差不多?”索隆不满地环视四周,他的右手危险地捏成拳,看起来马上就要用点‘暴力手段’。
  “我来吧。”艾斯温和又强硬地抢走那卷羊皮纸。上面有一小半名字变成了深灰色,剩下的都闪着金色的萤光。这还挺讽刺的,介于他们是去取人性命,又不是像天使那样救人于水火。
  艾斯没花多久就确认了他们要前往的方向,在山林和谷底间找到了一条蜿蜒的小溪。走的时候他也没忘记拉住索隆的长袍,省得死神下一秒就往奇怪的地方拐去。艾斯突然发自内心地觉得,混血或者什么上头的忌惮,恐怕都是借口,那些老不死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找个能看住索隆的人,或者龙。


(二)
  他们在黄昏时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索隆站在木门前,屈起指节在上面敲了敲,“胡桃木。”他皱起眉,手掌按在门上略微用力,木门就像被腐蚀那样冒着烟陷了进去。
  “还嵌了银。”在艾斯来得及开口阻止前,索隆就猛地将五指抓拢,木门随着他的手势扭曲着爆裂,轰地一声向屋里飞去,砸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
  “山楸灰和盐。这是个猎人,你最好别进来。”
  话音刚落,索隆就看见艾斯毫无压力地跨过地上散落的盐粒和灰烬:“什么猎人?”
  “……没什么。”索隆百分之百确定龙也在猎人的‘黑暗生物图鉴’里,或许是对方身上那一半死神之血发挥了作用,人类的陷阱似乎对他没什么危害。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上,他可不想被笑话连条刚成年的龙都保护不了。
  索隆从画着无数驱逐咒的地板上走过,他踩下的每一步都带着死神之力,各种教派的符号在他毁灭般的力量前不堪一击。他听着角落里猎人沉重的呼吸声,打了个响指,烛台和壁炉里闪起蓝色的冷火,照亮了死者的归途。
  就在这时,一桶圣水从天而降,泼在死神身上,拦住了他的脚步。有那么一瞬,艾斯仿佛看到了索隆的本体。他人类的面容被圣水冲刷殆尽,兜帽下只有惨白的嶙峋骨架,眼窝深不见底,充斥着黑暗的虚无。
  “你不免疫圣水?”被死神抓住手臂时,艾斯才回过神来,他被飞溅的水花烧伤,黑曜石般的鳞片层层叠叠地从手背上显现出来。
  “好像是。”艾斯好奇地去摸手上的鳞片,指尖被残留的水汽烫出黑烟,“这可是个新发现。”
  “站着别动。”索隆拍掉他的手。
  这下死神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他迈向猎人,在离对方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他的脚边是一道用圣油围起的圆环,圆环里画着所罗门大七星,而木屋的主人拿着一把火柴,阴笑着坐在恶魔陷阱的中心:“你带不走我。”
  索隆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但艾斯感觉到空气的流向变了。原本沉闷的、无形的气体,此刻正从四面八方汇聚着向猎人冲去。很快,猎人就被无形的重力压得跪了下来,手里的柴火散落一地,再后来,他连跪姿都无法维持,碰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家具被挤压、推搡着撞倒,崩裂的木屑像流水一样从头顶落下,整间木屋都在旋风中摇摇欲坠,发出破败的悲鸣。直到此时,死神才踏出了第一步。他的脚下燃起荧蓝的火焰,亡灵的嘶吼在地底震动,刀锋似的裂痕随着他的步伐将恶魔陷阱撕得粉碎。索隆蹲下身,将手放在那人垂死挣扎的背上,一缕幽魂从他的指间飘出,被打着转的狂风按进地里。
  一切重归寂静。
  “好了。”索隆不耐烦地站起来,看向他的搭档。或许是被刚刚那股力量所影响,艾斯的身躯化成了半龙。他头上弯曲的尖角顶开了兜帽,鳞片从脖颈一路蔓延到下颌,黑色的翼翅在狭小的木屋里张开伸展,带着锯齿的尾巴不安地盘绕在地板上。
  “可能得等会儿才能变回去。”艾斯尴尬地开口。他的指甲已经长成黑色的钢爪,眼睛也变成了猫样的竖瞳。深渊巨龙的狩猎本性使他难以抑制和索隆抗争的冲动,维持半人半龙的形态已经是他的极限。
  “这我还没见过。”索隆摸了摸艾斯覆着皮革般翼膜的骨骼。后者的翅膀猛地颤抖了下,在木墙上划开一个大洞。
  “现在你见到了。”艾斯看向那面可怜的墙,对着索隆无辜地笑了笑。
  索隆暗自庆幸没有先去摸他头上的尖角。


(三)
  那之后艾斯担起了寻路的责任。索隆嘴硬的辩解说是这卷轴上的寻位魔法水平太次。对此艾斯只能点头,表示他们还不如直接加传送魔法。
  “我不是路痴。”索隆义正言辞地反驳到。
  “嗯,对。”艾斯敷衍地应了两声,收起卷轴,“我们到了。”
  死神老大不高兴地把地面踩得震天响,但可喜可贺的是,他没再用暴力镇压那一套。毕竟等艾斯恢复人形要花很长时间,而干他们这行的在时间上可不能出太大差错。
  完成当天的指标时才刚过晌午,于是艾斯拽着索隆在落脚的村庄里转了几圈。龙族对人类造物充满了好奇,尤其是那些闪闪发光的盔甲和金属饰品,简直让他看得走不动路。此外,他对人类的食物也很感兴趣,死神身上为数不多的钱都被他搜刮走,换成了各式各样的肉食和酒。
  “路飞一直说我该来上面看看,现在我懂了。”艾斯把牛排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路飞?”索隆摆弄着手里的酒杯。之前六个周期里他从未尝过这种奇怪的饮品,但现在感觉有那么点上瘾。
  “我的兄弟。但不是混血,他上世纪来过。”艾斯把空盘子堆到一边。
  “好像听萨博说过。”索隆想了想,“你兄弟把他三个周期存的钱都吃光了。”
  “哈哈哈哈听起来像是路飞会做的事。”
  索隆瞪着艾斯。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上个周期的存款也被这头龙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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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勤次数两千四百八十九,暴力记录四十七。”娜美一脸不可置信,“天哪,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索隆吗?”
  “闭嘴。”索隆把羊皮卷轴扔过去。
  “你得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上面那些老家伙绝对爱死你了。你知道从索隆执勤开始我们被那些天使投诉了多少次吗?”娜美急切地转向艾斯。
  “可能因为我负责带路?”话音刚落,他就被索隆一记铁拳锤在肩上。
  “有理有据,我信了。”娜美赞赏地点点头,“好了,小情侣们,说再见吧。”
  “我跟他不是——”索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艾斯的拥抱打断了。龙族身上有着暖和的气息,跟他的体温一样,几乎让死神的胸腔里那颗不存在的心脏也燃烧起来。
  “下次见。”艾斯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就走向了通往地底熔岩的炼狱之门。在大门被守卫关上前,他朝索隆挥了挥手,脸上带着能灼伤黑暗的笑容。
  “或许这个周期还不是,但你撑不过第三个。”娜美下了断言。
  索隆只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四)
  在回到地狱的第一百七十年,索隆从罗宾那儿收到了一封信,上面用魔力封着一小块亮黑的鳞片。
  “你可以用这个做定位,”罗宾解释道:“炼狱里只有这种方式才管用。”
  索隆叹了口气:“他答应了你们什么?”
  众所周知,从炼狱里带东西上来可不容易,那家伙肯定被坑惨了。
  “好好用。”罗宾岔开话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想收到回信,记得也附点东西上去。”
  介于死神所有东西都是魔力变的,包括他那身永远飘离地表两英寸的斗篷,索隆只能拆了一节指骨。这恐怕把艾斯吓到了,下一封信里的字迹乱得连鬼都看不清。
  他们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写了百十年的信。期间艾斯还寄过一些用岩浆捏成的奇怪物件,以此表示炼狱到底有多无聊。索隆回寄了点朋友替他从地上带回来的小玩意,用来说明他在地狱也一样无聊。
  到第二百八十个年头,索隆被传召了。这是他执勤年限里间隔最短的,甚至不足三百年。
  “看来他们上次尝到甜头了。”娜美递过去一个手抄本,“这回的名单可真够长的。”
  艾斯翻开手上的笔记本,“看起来可不太像一两个月能做完的活。”
  “至少三个月。”索隆指了指后几页的时间,他伸出的手突兀的少了一截无名指。
  “索隆,你的手——”娜美露出既惊悚又触动的表情。
  “不关你事。”索隆把手藏到身后,转头看向自己的搭档,“我们该走了。”
  “抱歉,我该把那个带上的。”艾斯小声说到。他至今都没办法把指头说出口,每次都用‘那个’来替代。
  “没所谓。我也懒得再拆一次。”很好,现在连艾斯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了。
  到达真实世界,索隆先去城里变卖了两件以前存的老古董。继萨博后,他成了第二个人类文明的受害者。而害他成为行走的银行的家伙,现在彻底迷上了教堂的彩绘玻璃。最后,死神以一只双耳镀金高脚杯作为代价,才让对方恢复了些许理智。
  当然,索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有点用处的,尤其是在阻止他动不动就想把执勤地点变成废墟这件事上,非常有说服力。索隆忍住没对教堂里那些自以为得到了上帝庇护的秃头牧师下毒手,耐着性子跟他们玩儿圣水十字架的游戏,还赶在艾斯对教堂的烛台着迷前把他带走了。
  除此之外,这次狩猎之旅的开端还算顺利。他们乘船从百岛城出发,一路沿着海岸线,几乎游遍了所有港口。跟索隆惯常表现出来的疏远不同,艾斯完全融入了人类生活。他学会了打牌、下棋、船歌,甚至收到了当地特有的手工制品礼物——多赛特纽扣。
  艾斯很喜欢这种缀着串珠的彩色纽扣。甚至送了几个给索隆。但死神疑心只是因为这种纽扣不会发光罢了。
  “这说法太伤龙了。”艾斯指出。
  “是吗?”索隆对着他伸出手,“把高脚杯拿来。”
  “那是我的。”巨龙下意识地捂住口袋。但马上反应过来这正中死神的下怀。他皱着眉纠结了半响,艰难地在‘证明对方错误’和‘保持自己天性’里选择了后者。
  对此索隆表示无所谓,这家伙吃瘪的样子已经够他开心一天了。


(五)
  不管是谁的主意,把瘟疫骑士放出来都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他们在旅行途中接到了娜美传过来的另一个手抄本,被迫加了三个月的班。这次的名单多得惊人,他们几乎把落脚的地方变成了一座死城。即使作为不死族和半个不死族,这感觉也够呛了。等他们回到地狱时,已经身心俱疲。尤其是艾斯,长时间睡眠不足和遍地尸体的场景给龙族带来了很大压力。
  分别时他几乎没力气多说什么,只是给了索隆一个有气无力的拥抱就回去补眠了。娜美倒是一脸惋惜的样子,甚至试图再问问关于那一节指骨的事。死神赶忙把两个本子甩给她,化成黑雾游进地狱之门。
  艾斯足足在炼狱里睡了几十年才继续写信。他的第一封来信很短,看样子刚睡醒,还没办法组织语言,但很快,他们的交流又回到了上个周期的水平。随着时代变迁,这种魔法手段在两个世纪后终于被人类的电缆取而代之——虽然正式通到炼狱花了点时间。艾斯刚来的及在电话里吐槽要让那些脆弱的线通过岩浆区有多难,他们就又被传召了。
  “是我的错觉还是这次比上次间隔更短了?”艾斯纳闷地开口。
  “战争骑士。”索隆拿着一沓厚厚的电报,“做好加班的准备吧。”
  但即使索隆也没料到,他们这一个世纪就被传召了两次,间隔时间还出奇的短。第二次传召命令下达后,艾斯甚至还没睡醒就被扔进岩浆河里清醒了一番。被守门人从炼狱里拎出来时,他脸上的表情像在坐牢。
  “简直不敢相信,我正睡着就被扔进去了!”艾斯抱怨道:“他竟然说是因为叫不醒我!”
  “你可以申请外勤,这样就不归他管了。”索隆说。过去的几十年里他有无数机会,但不知为何都没能开口。艾斯已经通过了三个周期的协助考核,作为炼狱的代行者,他没必要跟在死神后面自降身份。
  “额,说到这个。”艾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提交了常驻申请,继续跟你做搭档。”
  “你——”索隆一时气结,“什么?”跟死神捆在一起意味着艾斯再也不能单独行动,一旦被套上这种项圈,他的活动范围跟地狱犬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一个人很无聊。”艾斯小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节苍白的骨头,“还有这个,之前忘了还你。”
  索隆沉默地接过那节指骨。早在被娜美发现的那天,他就用幻象把这个空缺补上了,以至于这百十年来他压根忘了还有这茬。或许是龙族的体温,指骨上的热量连绵不断地顺着骨骼一路向上,融入他的冷火。
“我还挺想留着的。不过算了,物归原主。”艾斯笑嘻嘻地说,“但你想的话可以给我点别的。”
“这可不是什么财宝。”索隆叹了口气。死神能赋予活物的东西可不多,哪怕连罗宾那些晦涩难懂的大部头上都只提到过一种,所以龙族的意思显而易见。他盯了艾斯片刻,最终只能认命地抓住那家伙的手,“你会后悔的。”
  “如果不会呢?”艾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你就不用头疼怎么摆脱这个。”索隆冷笑一声,掌心析出腐蚀的黑雾。为了对抗这种侵蚀,龙族的鳞片几乎一瞬就长了出来,鳞片的尖角敏锐地立起,指向死神的方向。
  索隆没去管正疼得呲牙咧嘴的艾斯,他从指尖燃起一簇冰蓝的冷火,迅速覆上了其中一片鳞甲。火光在鳞片上一闪而过,从尖端蔓延至与皮肤相连的根部,逐渐将那块漆黑的龙鳞染成同色调的深蓝。
  “比我想象中的还疼。”龙族甩了甩被烧出一圈焦黑的手腕。和黑雾造成的烧伤不同的是,那块变成钴蓝的龙鳞再也无法恢复原本的颜色。它将永远属于死神,成为那副骨架的外延,与契约者共生共灭。
  “这感觉还挺奇怪的。”艾斯用尖爪敲了敲异色的鳞片,被索隆不悦地挥开。
  “别乱动。”
  “理论上来说,这还是我的鳞片。”艾斯义正言辞的地声明,“虽然也属于你,但我保留敲它的权利。”
  “多看点书吧,蠢龙。理论上来说它属于我了。”索隆再次打开他的手,小声接了一句:“你也是。”


(六)
  “我的老天鹅,”娜美无视了索隆递过来的那堆白纸,对着两人来回扫视了几遍,“你们俩成了。”
  “你怎么知道?”艾斯下意识地去看那块鳞片,但入眼的只有人类的皮肤。除非他恢复原形,或者至少恢复一半,没人该看得到那片蓝色。
  “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他的一部分。”娜美露出了感天动地的表情。“天呐,他给了你那个印记!”
  “随便吧。”索隆不耐烦地把那沓纸往前推了推,“你到底还要不要?”
  “别不好意思啊。”娜美抱走那叠白纸,“需要我帮你们申请在人间常驻吗?”
  “在人间常驻?但那不是——”
  “可以。”索隆打断了艾斯的话。他当然知道死神停留在现实世界会受到多少限制,但他不在乎。即使给他的力量打个折扣,人间也没什么东西能难得倒他,“帮我从这个周期开始申请。”
  “太让我感动了,我宣布你的欠债一笔勾销。”娜美装模作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在索隆‘我什么时候欠你钱’的怒吼声中走远了,八成是赶着去跟姐妹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你确定要申请?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艾斯把视线收回来,重新放到索隆身上。过去的几百年里,他似乎从未有机会这么认真地看过死神。
  “少说废话。”索隆感觉脸上有点发烫。介于他的人类外形只是个幻象——即使能骗过所有人的五感,但始终是他亲手造出来的幻象,所以这感觉显得尤为奇怪。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艾斯笑了笑,“那我们地上见?”
  索隆压下那股微妙的不舍,点了点头。
  他们的常驻令没多久就批了下来。对此索隆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再面对来自古伊娜、佩罗娜、和娜美的轮番轰炸,他不知道自己跟‘娜’这个字到底有什么仇,但显然这三个女人都不想他好过。他基本上是逃着离开的地狱之门,身边还跟着一条懵懂的龙。
  “什么都别问。”索隆凶狠地瞪了艾斯一眼,试图用话语把后者的好奇心杀死在摇篮。艾斯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很快就被崭新的人类世界吸引了目光,对着各种展示橱窗流口水去了。
  不得已买了些‘除了发光外一无是处’的装饰品后,他们在住址上产生了分歧。艾斯不仅离不开人类的小玩意儿,还想住在温暖宽敞的地方。死神被烦得没辙,只能妥协,在地图里所有冰冷的深山老林上打了叉。最后,他们带着几箱子花里胡哨的收藏品,搬去了太平洋沿岸的一个小镇上。
  “你这家伙真麻烦。”作为本次选址最大的受害者,索隆毫不客气地表达着内心的不满。为了能让艾斯无拘无束地在森林里打滚,他甚至买下了这一片山头。
  龙族夸张地后退一步,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但死神知道他是装的,就为了以后拿来要挟自己再买点亮晶晶的东西。
  所以,当他3年后被迫买了枚钻石戒指,又被逼着用人类身份领了个结婚证时,好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END)

一个番外:
  “不得不说,我已经开始烦了。”艾斯看向索隆。后者阴沉着脸,从墙上的洞里抠出来一个巫术袋。
  “他以为我是什么,地狱犬还是恶魔?”索隆捏碎了手上麻布织成的袋子,墓地土和黑猫骨头的碎片从指缝间落下。
  “大概是地狱犬。”艾斯把手伸到门楣上,果不其然发现了藏在上面的酒瓶兰。
  “该死的互联网。”索隆嘟囔着。进入新千年后,他们开始频繁地遇到同样的问题。博客,不着调的猎人,和他们的狂热信徒,这三者的结合让死神抓狂不已。
  “我竟然开始怀念你的做事方式了。虽然就见过一次。”艾斯说,“只是好奇而已,那样做会有什么处罚?”
  索隆掏出手机翻了翻更新的员工手册,“工资,奖金。差不多就是那些东西。”
  “我们应该还没穷到要靠工资吃饭?”
  “如果你少买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
  “好吧,可以接受。”艾斯沉重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就高兴了起来,“所以,你介意我代劳吗?”
  索隆开始怀疑到底是那个印记造成了影响,还是自己真的把这头龙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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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cest | 2022-1-31 10:56:01 | 显示全部楼层
超级大自然系列——与魔共舞

恶魔x天使

(一)
  约瑟夫撞撞跌跌地从酒吧跑回家。他呼吸急促,手脚发抖,钥匙在锁孔上划了几下都没能捅对地方,只得低声叫骂着,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随着金属条栓的响动声,大门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砰地一声关上门,插上防盗链,最后长叹一口气,靠着沙发,瘫倒在客厅的地板上。
  窗外响起一声犬吠。约瑟夫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已然平复的心跳再次剧烈响动。窗外的猎犬来回走动着,咆哮声伴随着爪子刨动的声音来到窗下。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紧缩的瞳孔死盯着窗户的方向,手脚并用向后退了几步。大概是找不到进屋的入口,沉重的呼吸声来回走了几圈,突然一窒,从窗前踏着步离开了。
  就在约瑟夫憋住的那口气即将吐出时,他感觉背后多了一个人。那人的存在像钢针一样在背上扎着刺,令人毛骨悚然。他头脑空白,嘴唇发紫,仿佛被安上发条的机器,一点点转过头——
  “啊——!!!!”
  索隆在惨叫声中痛苦地皱起眉。他挥了挥手,困住约瑟夫四处乱窜的肢体和不断发出噪音的嘴。后者在惯性的作用下猛地摔倒,掀起些许飞扬的尘土,兜里的钥匙和手机丁零当啷砸了一地。
  “别叫了,我是来帮你的。”索隆刚往前走了两步,约瑟夫就跟砧板上的鱼一样挣扎着四处挪动。他不得不移开电视柜,免得对方一头撞上去。这个动作显然刺激到了地上的男人,约瑟夫眼神惊恐地盯着索隆的方向,被封住的嘴也没消停,不断发出求救的呜咽声。
  “虽然我很欣赏你的方式,但他已经快吓死了。”身后的走廊里,突然响起调侃的声音。索隆心里一沉,转头看向大门。原本紧闭的门敞开着,被一分为二的链条在门框上晃动。来者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客厅,除去苍白的肤色外,周身都笼罩在深沉的黑暗中,“我的手下说遇到了点麻烦,现在我懂了。”
  穿着黑色风衣的恶魔踏进正门,又在索隆威胁的视线下停在玄关口,“所以,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一位天使替他出头?没记错的话,鹰角镇划给我们了。”*
  “你在比肯山做的交易。”索隆反驳道。头顶的电灯泡忽闪着变亮,随着一道闪电,在墙上投影出巨大的羽翼。飞羽伸展张开,接连化成箭刃,指着恶魔的方向。
  “理论上来说,十字路口是交界处,所以也算我的地盘。”恶魔笑了笑,灯泡在电流的杂音里不堪重负地炸开,那道投影瞬间被黑暗吞没。他踱着步走进来,毫不在意地绕过对他怒目而视的天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家伙已经被你吓晕了。”或许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类。后者一动不动,重得像是被扔进垃圾桶的行李箱。
  “就算是十佳员工也没这个能耐。”恶魔靠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向面色不善的天使,“考虑一下来我们这儿工作?克劳利会高兴死的。”
  “少说废话。”索隆不为所动,“你可以走了。”
  “但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恶魔把脚搭上茶几,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我得在午夜前拿到他的灵魂,也就是说还有一小时。”
  “想都别想。”索隆有点后悔在分派驻地时没有申请携带武器。虽然净化一两个恶魔不是什么难题,但现在是停战期,他可不想被抓到把柄。
  似乎察觉到了空气流动的变化,亦或是扑面而来的杀意,恶魔比了个投降的手势:“别这么激动。”他重新站了起来,凹陷的沙发随着他的动作向上反弹,发出吱呀的响声,“一般我不会这么好心,但就当是给邻居上门拜访的回礼。”
  索隆疑惑地看着恶魔伸出的那只苍白而纤长的手。
  “契约,作为把人类交给你的证明。”恶魔耐心地解释道:“或许你喜欢更亲密一点的方式——”
  索隆马上反应了过来,忙不迭把手握上去。他听说在十字路口交易的恶魔经常以亲吻缔结契约,不管眼前这个是怎么想的,但伸手总没坏处。*
  “艾斯。”恶魔的手指像冰冷的蛇一样缠绕着天使。后者即便不怎么情愿,在契约的效力下也只能没好气地报上自己的名号:“索隆。”
  恶魔闻言满意地抽回手,用下巴指了指依然趴在地上的约瑟夫,“他归你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能留住他几天。”
  “你什么意思?”索隆的脸拉了下来。
  艾斯没有回答。他飞快地冲天使眨了眨眼,身体化作黑烟,溶解在空气中。

(二)
  借着喝酒的动作,克莱尔光明正大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来的时间不怎么固定,有时隔上一两天,有时又一连大半个月不见踪影。朋友们总是劝她请这位迷人先生喝一杯,能有什么损失呢?反正对方来者不拒。但克莱尔知道,那张温和的笑脸只是表象。他从未在酒吧里带走过任何人,或者被人带走过。几句闲聊,一个简单的握手,或许就是他能给予这间阴暗酒吧的全部了。
  就在克莱尔胡思乱想时,今晚的勇士出现了。安德鲁端着鸡尾酒,在朋友的起哄声中走向吧台。万众瞩目的焦点此时正托着下巴,斜靠在横桌边,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个夜晚本不应该有任何改变,但一道人影急匆匆地挤了过来,嘴里念叨着‘借过’,几乎粗鲁地撞开安德鲁,毫不客气地坐在迷人先生旁——
  “你对他做了什么。”索隆压着怒火低声发问。
  “可惜了,我的免费酒。”艾斯惋惜地看了那杯鸡尾酒一眼,“你说谁?”
  “约瑟夫。”索隆瞪着四周的人群,示意他们闪远点,“他上了死神的名单。”
  “你问错人了,我可使唤不了他们。”艾斯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他怎么回事?”索隆郁闷地开口。
  “你让我把他交给你,我已经照做了。”恶魔打了个呵欠,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问完了?你想喝点什么?”
  “不喝。”索隆板着脸。
  “嗯,不喝酒还是不喝我的酒?”艾斯心不在焉地研究着酒水单上花里胡哨的调酒。
  前者有点违背良心,而后者搞不好违反了停战协议里的某条奇葩规定。索隆只能不作回答,烦躁地盖住那张纸,省得等会儿端上来两杯能让他当场心脏病发的玩意儿,“啤酒。”
  艾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
  如果地狱有员工手册,或者什么‘如何做好魔’的教程之类,索隆绝对会要求他们把‘禁止露齿而笑’写进去。他飞快地收回目光,确保对方没有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再次问道:“所以他怎么回事?”
  “你真是不懂死心怎么写。”艾斯的笑脸垮了下来,妥协地叹了口气,“他要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注定活不长。命运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索隆不满地瞪了恶魔一眼,“那你这混蛋为什么不早点说。”
  “注意形象。”艾斯朝酒保点头示意,接过啤酒杯,塞进气鼓鼓的索隆手里,“想开点,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这倒是真的。”索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舔了舔嘴边的啤酒沫,表情轻松了不少,“不过能搞砸你的交易,感觉不错。”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员工。”艾斯无所谓地挑了挑嘴角,“所以,你来比肯山这种三不管的地方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拜托,给点笑脸。这叫聊天,社交。还是说你更喜欢坐着喝闷酒?”
  “那你为什么来鹰角镇?”
  面对索隆挑衅的神情,艾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真没想过那群老古板能教出个这么不‘天使’的家伙:“有人在十字路口做了召唤仪式,然后我就在这儿了呗。”
  “你是说埋在路口那个铁盒?”得到恶魔的肯定后,索隆皱起眉,“不需要血祭?那你们在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好问题。”艾斯放下酒杯,省得被啤酒呛死。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怀疑起索隆干这一行的年龄来,“这就跟你们响应人类的祈祷差不多。”
  “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好吧。”艾斯拖长了音调,免得把坏脾气的天使气跑了,“我讲完了,现在到你了。”
  要不是还得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索隆真想当场跑路。他来回折磨着手里的空酒杯,不情不愿地说:“上头派我来监视死神。”
  “现在是哪个世纪来着?”艾斯把那只马上就要被捏爆的玻璃杯救了下来,递给酒保续杯,“你们竟然还在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索隆白了他一眼,明显对这份工作也不怎么喜欢。
  “只是监视?你的武器呢?”这年头没有一见面就亮刀子的能天使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是他眼前这个。
  “放心,你还死不了。”索隆抢走了艾斯还没喝完的酒,三下五除二灌进嘴里,“看我干嘛,反正你又不喝。”
  “怎么说呢,我开始后悔了。”艾斯抛过去一个假笑。正如他的恶魔朋友们所说:不要招惹天使——但他似乎找上了最不该惹的那个。

(三)
  乔安娜一边在书架上翻找,一边偷瞄正在展柜旁整理书籍的店员。他看起来刚毕业,经常一副学生打扮,配上那张模糊了年龄界线的东方面孔,才几个月功夫就迷倒了这一片的小女生,连带着这间开在拐角的老旧书店都变得热闹起来。但话又说回来,敢向他搭讪的人可不多。哪怕这些人灼热的视线都快具现化了,他也不为所动,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顾摆弄手里的书。
  随着风铃的响声,书店大门吱呀着打开又关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来,慢条斯理地站到展柜边。从乔安娜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自然也无从得知他是否说了还是做了什么,但那位来自东方的神秘先生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迷茫又震惊的吼声在书架间嗡嗡作响:“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艾斯用眼神示意索隆放低音量,拽着他的胳膊走向前门的收银台,好隔开那些诧异的目光,“书店?你们真是跟这种地方没完没了了是吧,这是规定吗还是怎么?”
  “回答、我的、问题。”索隆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句话。
  “哦,你是说门口那些符咒?那些对我没用。”艾斯轻快地说。他接过索隆手上还没来得及放在展示柜里的书,好奇地翻了翻。
  “这里是圣所。”索隆强调道。他看上去有那么点信仰崩塌,似乎对一只恶魔站在他的店里感到不可置信的愤怒。
  “就像教堂?我很确定那些对我也没用。”
  索隆瞪了他半晌,一副马上就要冲回老家随便找谁问个清楚的表情,“那你来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艾斯把书放在收银台上,“我来看看新朋友,顺便买本书,装饰一下我空荡荡的书桌。”——虽然他没把来意全盘托出,但只说一半也不算撒谎。
  “谁跟你是朋友。”索隆憋着一口气走向柜台,愤怒地敲着键盘,把这本可怜的、即将被卖给恶魔的书登记进系统,“你最好安分点。”
  “当然,我还不想破坏停战协议。”如果忽略他的真实身份,艾斯看上去十足可信,甚至显得比某些观感不佳的天使还靠谱。
  索隆甩过去一记眼刀,他还不至于被这点花言巧语打动:“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你说了算。”艾斯比了个遵命的手势。他穿过那些好奇的视线,拿着书在店里转了两圈,又从早已坐满的阅读区走了回来,“店长,还有坐的地方吗?”
  “没有,你可以出去。”索隆指了指窗外的露天咖啡厅,“待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好吧,好吧。”艾斯无奈地抓了抓凌乱的卷发,像被谁踹了一脚,或者更合适的说法,被哪个天使捅了一刀,总之,他垂头丧气地夹着那本书离开了书店。但索隆还没能高兴几分钟,他就带着把塑料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拿着咖啡点心的服务生。这下可好,除了假装看书的,连坐在外面喝咖啡的人都开始用八卦的目光扫视这家小店了。
  仿佛嫌自己还不够引人注目似的,那名女服务员暧昧地朝索隆笑了笑,声音黏腻得像是晒化的太妃糖:“你们俩真可爱。”
  “什么可爱?”索隆瞥了一眼那个欢快的身影,抢走艾斯面前的黑咖啡,把加了奶泡的拿铁推过去。后者放下还在朝服务员挥舞的手,无语地看了他片刻,嘴角那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杯是你的,黑咖啡才是我的。”
  “太甜了。”索隆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你又不喝为什么要点?”
  “我以为啤酒那种好运不会再有一次。”艾斯把卷着塞进口袋的小说重新拿出来,在索隆不赞成的眼神下展平封面,认真地看着作者那行,“这名字有点眼熟。”
  “谁?”索隆凑过去看了看,“跟你们做过交易?”
  “很遗憾,没有。他拒绝诱惑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清。”艾斯从放着点心的纸盒里拿起一个甜甜圈,“但我们总会对有挑战性的东西感兴趣。”
  ──比如一个不那么真善美,会从恶魔手里抢东西的天使。

(四)
  克劳迪娅抱着一小堆魔法道具走到柜台前。她先把祭坛布铺好,才把怀里的线香、蜂蜡蜡烛以及各种草药摆了上去。每周五是她光顾这家偏僻小店的日子,她喜欢这种充斥着天然草药气息的阴暗氛围,更别说这里还有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店长。以‘一次失败的仪式’作为开场白,克劳迪娅很快就跟那位开朗的店长聊了起来。跟身边的人相反,他从不提建议,只是不动声色地检查桌上堆着的东西,并笑着保证绝不会再出差错。他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像行走的魔法护符——甚至比那更好。克劳迪娅毫不怀疑自己得到了某种祝福,她的施法也必定因此成功。
  所以当她推开店门,不小心和另一位顾客撞了个满怀时,也没像往常那样把这归为不祥之兆,而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戴兜帽的男人沉默地点了点头,撑住店门示意克劳迪娅先走。在大门再次关上前,她听到身后一贯漫不经心的店长几乎算得上惊喜的声音,即使那道声音很快就被厚重的木门所掩盖,她也绝对没有听错——
  “你怎么来了?”
  “顺路过来看看。”索隆摘下兜帽,从摆放整齐的秘鲁圣木,看向角落里装着圣水和墓地土的瓶瓶罐罐,“说真的,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可以送你一程。”
  “那排是猎人专用,”艾斯从货架上拿出一束捆好的鼠尾草和山金车,“看,完全无害。”
  索隆摸了摸作为装饰刻在货架四周的梅花五点咒,目光从艾斯手上略过,投向他身后的三叶黄连和莨菪:“对,完全无害。”
  “至少对我无害。”艾斯摊开手,“再说了,有人沉迷黑魔法可不是我的错。”
  索隆翻了个白眼,从讨人厌的恶魔身边绕过去。跟架子上那些大路货不同,透明的展柜里放着更为罕见的东西,从凯尔特古币到龙血,再到刻着符咒的猎巫锁,应有尽有。索隆指了指正中央那个不起眼的玻璃瓶,“这是什么?”
  “凤凰灰。”
  索隆震惊地看向艾斯。后者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掩住嘴角的弧度,“你没见过?”
  “没。”天使诚实地摇了摇头。他转回去,继续查看玻璃柜里的各种魔法道具,最终停在了一块带着同心环纹的木头上。暗灰色的木块带着细小的裂痕,如果只看外表,它毫无疑问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气,但内部流动的能量正像水纹一样沿着年轮向外辐射,和远处某种同样微弱的波动轻微相连又冲撞着分开。
  “额,我得坦白,”恶魔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微妙的连接,“这是我从你那儿拿的。”
  索隆瞪着他,“你怎么不说是偷的。”
  “如果保护区的木桩也归你管的话,好吧,算是我偷的。”艾斯尴尬地笑了两声,大概没料到对方竟然会为了一块木头找上门来,“怎么,要把我捉拿归案吗?”
  “只要你离人类远点,就没我什么事。”索隆掀开摆在柜台外的铁盒,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魔法硬币,“那是什么木头?”
  “凯尔特人的神木——虽然只剩了个树桩,基本上没什么用了。”眼看着索隆不厌其烦地把整排铁盒翻了个底朝天,艾斯忍不住敲了敲玻璃柜:“检查完了吗?警官。或者你还想看看营业执照?”
  “闭嘴。”索隆用力扣上最后那个装着动物骨骼的盒子,铁盖被手指的压力戳出几个凹坑。
  “看来你检查完了。”艾斯心疼地看了一眼被精心保管了大概两个世纪之久的陨铁盒,决定趁早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反正我也快下班了,赏脸去喝一杯?”
  索隆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自己造成的破坏不甚满意。他把掌心覆在凹陷的铁片上,白光自指缝间一闪而过。等那只手挪开时,陨铁已经在念力的作用下恢复如初。
  “先说清楚,我只是为了盯着你。”他满意地直起身,暗红色的虹膜里带着笑意。
  艾斯愣了一瞬,“当然。”
  这或许是恶魔几个世纪来,第一次得到天使的笑容——而这让他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要逃离的感觉。

(五)
  娜美走进地下室,从堆放药草的隔间里找了几块天然没药,扔进玻璃罐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字面意义上能心想事成的天使会主动找她,尤其是那家伙怕死了所有跟‘欠’字相关的东西。但管他呢,反正是那个长翅膀的家伙先找的自己,有钱不赚是傻子。她没费多大功夫就搞定了天使的要求,坐到铺着黑色绒布的占卜桌前。
  13号注定是个不详的日子,所以娜美决定不跟自己的运势作对,转而去预测金主的命运。即使那家伙不算什么上位天使,窥探神使的运数还是让她难以自持地发抖。娜美不得不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开始切牌的动作。她以惯用的手法切了13次,在某种灵声低语的指引下抽出其中一张。翻开牌面时,女巫的瞳孔在惊讶中骤然紧缩。
  ——那是一张代表危机的黑桃A。
  索隆发动念力,穿过紧闭的大门,出现在艾斯那间阴暗小店的中央。店里的货品已然杳无踪影,除了空气中残留的药草气息,几乎让人分辨不出这间店是否真实存在过。他用神识扫遍这狭小空间的每一寸角落,但可惜的是,恶魔做的很干净,连一粒附着烟气的尘土都没有留下。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使了点力破开门锁,走出这家店所在的巷口。
  索隆站在街角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用常规方式探查恶魔的打算。以他的精神力,甚至覆盖不了半个鹰角镇──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感知类的东西都知之甚少。别说信徒的祈祷,他至今都连不上‘天使频道’,还得按时给手机交话费,省得在人间断联。而且不知为何,他很确定艾斯已经离开鹰角镇了。
  沿洲际公路向下,比肯山保护区就坐落在郊区的树林里。为了确定监视对象的住所,索隆曾经来过这附近两次,但却从未注意过安隅在保护区一角的巨大树桩。那是一块平整的木灰色树桩,根须上覆盖着鲜青的苔藓,盘错交结着深入地面。年轮被放射状的裂痕隔开,从破败的断面上能察觉到即将干涸的灵力。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树桩的边缘突兀地少了一块,像是被谁用利器砍断并带走了。
  “凯尔特神木,你是说圣洞?”古伊娜困惑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不可能,北美没有圣洞。”
  “有。不过只剩树桩。”索隆拍掉手上的青苔,从木桩边站了起来,“这种神木有什么用?”
  “只剩树桩恐怕就没什么用了,至少我没听说过。”
  “他已经不在鹰角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索隆的身形闪了两下,转瞬之间返回书店,现身在门窗紧闭的大厅,“我只知道他走之前偷了一块神木。”
  “那个红眼恶魔?”古伊娜的音调提高了几度,“它要那个干嘛?”
  “他在做巫术生意。”果不其然,索隆听到了听筒那头差点呛住的咳嗽声。
  “这倒是个新鲜事。”古伊娜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但她的声音猛地截在半空,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等等,巫术。或许神木是用作巫术,比如祭祀。”
  “祭祀?”索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尽力不去想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
  “我得回去一趟。”古伊娜厉声道:“你在比肯山待着,不要轻举妄动。”
  索隆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同意也没反对。他跟那些作壁上观的老古董不一样,但古伊娜毫无疑问也知道。所以无论他想做什么,最好都快点。他把堆着的书本扫到一边,从笔筒里翻出一截折断的粉笔,在桌上画起了符文。
  空气在封闭的大厅里翻滚着流动,伴随着细微的电流,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大厅中央的地毯上。来者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过来,把挎包扔了过去:“你竟然会为了这点东西主动找我,简直不可思议。”
  “我需要人血。”索隆利落地接住飞过来的皮革制品,从里面掏出一个银制的圆碗,放在画好的以诺符咒中央。
  “不会是我的吧?”娜美疑心地看向天使。
  “你确定自己还是人类?”索隆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打开装着没药的玻璃瓶盖,扔了几块进去,“随便变点出来就行。”
  “那就好。”娜美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心口,“为什么不用我的占卜术,肯定比追踪术方便。除了水晶球以外什么都不需要。”
  “确实,代价也挺高。”
  “胆小鬼。”娜美嗤笑一声,把手放在银碗上方。随着低声的咒语,鲜血顺着紧握的拳头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很快连成一条血线。等到红色的液体盖住碗底时,她甩了甩手上的血,“应该够了。”
  索隆没打算赶走娜美。这不是女巫第一次看他施法,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拿起印着花纹的扁平酒壶,轻声念着以诺语,沿顺时针的方向缓慢倒入圣水。烟雾跟着手腕的动作蜿蜒向上,消散在空气中。

(六)
  说实话,丢斯不太满意自家老大的决定。他们本可以随便干掉几个倒霉鬼,用最简单的人祭完成仪式,而不是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找什么三条腿的公山羊,这跟他们一贯的行事准则对不上号。搞不好是那个天使的错,谁知道。反正那家伙也够迟钝的,竟然一直都没对他顶头上司的真实身份起过疑心。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察觉到了违和感——整个鹰角镇别说第二只恶魔,连头狼人都没有,方圆十里再也找不到比这儿更‘干净’的地方了——他的上司总能把那些黑暗生物吓得屁滚尿流。
  总之,他找齐了上头需要的所有东西,现在正悠闲地坐在汽车里,来回环视着四周,替屋里那位看着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等来的将是什么,只是怀疑来者是否也同样知晓——
  索隆推开那扇浅色的雕花木门。这是位于死木镇边缘的一座独栋别墅,和外表明亮色彩不同的是,房屋内部显得逼仄阴暗。他要找的人站在燃烧的砖砌壁炉前,手里拿着一把宽刃剑。但直到索隆走近了才发现,那柄通体漆黑的长剑竟然是由鹿角制成。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显现出奇特的色彩,粗糙的刃身带着破碎的锯齿和不规则竖纹。
  “我该夸你有耐心吗?竟然追到这里。”艾斯转过身,火焰在他身前投下一片阴影,黑色的雾气翻滚膨胀,在地板上游走,几乎盖住了半间屋子。
  “或许你不该告诉我真名。”黑雾顺着脚踝向上流动,像是冰冷的手,让索隆产生了后退的欲望。
  “但我喜欢这个名字。”艾斯笑了笑,“所以,你想知道什么?我猜你不是来聊天的,毕竟你刚干掉了我的一个手下。”
  “只是送他去了该回的地方。”索隆本可以轻松地把那只地狱犬连同他的人形皮囊一起溶解,但在用掌心盖住对方的额头时,他却犹豫了,转而用神识做了驱逐。这种称得上玩忽职守的行为让天使浑身不自在,只能避开艾斯玩味的眼神,看向他手里怪异的长剑,“那是什么?”
  艾斯抬起手里的剑,“你说这个?”他走了两步,把剑平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阴影随着他的动作游开,露出被挡住的地板。木纹上带着鲜血画成的奇特符号,符号的边缘分别摆放着鹿角、蛇牙、熊皮,正中央是一块新鲜的羊肝,削尖的神木斜插在上面。从血液的色泽来看,这个仪式已经完成很久了。
  “西凡纳斯,塞努诺斯,维达尔……怎么叫都行,这是他的佩剑。”看见索隆皱眉的表情,艾斯笑了一下,“就是杀死格里芬的那把。”*
  索隆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艾斯说的是什么,他对异教的玩意儿一直都不怎么上心——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只在十字路口以交易果腹的低阶恶魔,怎么会有这种弑神武器?除非他并不像理所当然看上去的那样——“你不是红眼恶魔。”
  “十字路口那些?我确实不是。”艾斯翘着腿坐在沙发扶手上,过长的风衣下摆垂到地面,“但最好别问,你不会想知道的。”
  索隆突然想起临走前娜美塞给他的那张黑桃A。女巫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自然也不知道那不单单是张危机牌,还代表因探索他人的秘密而陷入危机。或许就像艾斯说的那样,他不该问。或许他更应该去关心那把剑,和上头的停战协议。或许他该放开手脚跟恶魔打一架。又或许他该回去等援兵。但这一切细碎的想法,都没能敌过那个会带来无可估量的麻烦的念头——
  “你到底是谁?”
  艾斯安静地看着索隆。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噼啪作响的壁炉外,屋里听不见一点声音。
  “上次大战时,你们把三头地狱犬都收拾干净了。”恶魔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缓慢地开口:“这不怪你们,它们本来就是稀有品种。”
  索隆愣了一瞬。他从没听说过这些。因为关于三头犬的传闻,他只知道一个,而且还是非常危险的一个——
  “当然,除了你刚刚驱逐那只,因为他没参与战斗。”艾斯顿了一下,从坐着的沙发上站起来,“原因很简单,撒旦只给了他一个任务,那就是照顾好自己被送往人间的独子。”
  听到地狱之王的名号时,索隆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惹上了怎样的麻烦。他想发动念力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浓重的黑暗切开时空,将木屋隔绝在所有位面外,让他无路可逃。铺天盖地的能量化作刀刃,一层层地破开神力,逼向闪着银光的内核。
  “我给过你两次机会。”艾斯的声音像是在叹息。他挟着风声,转眼间穿过半边屋子,站在索隆身前,看进那双带着惊讶和愤怒的眼里,“现在你属于我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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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cest | 2022-1-31 10:57:20 | 显示全部楼层
超级大自然系列——坏血

猎魔人xFBI

(一)
  这本该是个简单的信用卡欺诈。实习生的第一个案子总是这样,上头可不想他们刚从匡蒂科毕业,就忙到连报告都忘了该怎么写。
  “别紧张,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亚斯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放到索隆面前,“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好过点的话,你可是这一届的明星选手,老大不会随便丢个没人要的案子给你。”
  索隆叹了口气,拿起那张再普通不过的白纸。忙活了大半个月,他们总算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谢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我猜你只能担心他了。”亚斯明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张监控截图,上面是操作技术部从一堆像素块里复原出的面部特写,“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还不错。”
  索隆不可置信地挑起眉,“盗刷信用卡,冒充执法人员,亵渎尸体,一级谋杀嫌疑,这里面随便一条都够他蹲个小半年的。而你觉得他长得不错。”
  “你确定只跟了米霍克17周,不是71周?”亚斯明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只说他长得好看,又没说他是个好人。”
  “行吧。”索隆小声嘟囔着,抓了抓乱蓬蓬的短发,“但我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谁知道呢。”亚斯明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在这一行待得时间够久了,久到她早就明白了不要妄加揣测目标的想法。但老练如她也不得不同意搭档的观点——这家伙可算是被他们抓住把柄了。
  一开始,他们拿到的只是个化名。由于交易记录遍布全国,这种需要跨州合作的烫手山芋就被扔到了调查局手里。但在几个州走了一遭,那张被盗刷的信用卡早就达到额度上限停用了,‘约翰·史密斯’的记录也就这么突兀地停在了三个月前的印第安纳州。直到被分派案件的二人在当地走访调查了十几天后,这个看似普通的盗刷案才终于有了进展。
  就在约翰·史密斯消失的隔天,同一个小镇上出现了另一张被盗刷的信用卡。通过目击证词,索隆和亚斯明很快就确定了两张卡的持有者是同一个人。或许是拿错了卡,又或许是超过了交易限额,总之,约翰、阿历克斯,不管这家伙到底叫什么,他都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通过交叉对比,这对临时组成的探员搭档很快就从数据库里选定了十一起类似的盗刷案件,顺着这些信用卡的踪迹,他们又调出了各地警局里同时段的疑案,先后确定了五起冒充警察和联邦探员,九件掘墓案,三次非法闯入和两个一级谋杀嫌疑。
  “坏事做多了总有失手的时候。这还只是登记在册的,鬼知道他到底犯了多少事。”亚斯明拍了拍桌上摞得老高的文件夹。这也是她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学到的宝贵一课——什么都没有白纸黑字来得靠谱。
  “警方的记录不对劲。”索隆在文件里翻了翻,找出其中一本夹着便签纸的档案,“有几个州的证人撤消了证词,还有几个拒绝提供的。如果算上这些,至少还会再多六起非法闯入,和四起冒充执法人员。”
  “听起来有点意思。”亚斯明笑着说,“你怎么想?”
  “没有他们受到威胁的证据,我建议再做一次审查。”索隆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最近的在俄亥俄,开车过去也就半天。”
  “我有预感,你的考核记录会很漂亮。”亚斯明调皮地朝他眨眨眼,“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二)
  狭窄的客厅里响起了电话铃。鲍比骂骂咧咧地冲到堆满杂物的圆桌前,在一本倒扣着的大部头旁找到了正发出刺耳响声的手机,翻盖上的显示屏不断闪烁,露出一串熟悉的号码。所以当他接通电话时,语气也显得格外不耐烦——这该死的噪音真是把他难得的好心情全毁了。
  “听起来有人心情不好。”艾斯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在明尼苏达,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你信得过的猎人?”
  “怎么,你要找人帮忙?”鲍比抬高了音调。
  “我被条子盯上了——别急着发表意见,不是普通条子,G开头的那个。”艾斯顿了一秒,确保鲍比搞明白了了他说的是‘联邦探员’:“但我手里的活儿得有人接。”
  “说来听听。”
  “兔子脚。”艾斯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已经害死了六个人。”
  “兔子脚?”鲍比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只不是早就——”
  “烧掉了,我知道。”艾斯放低声音,以免在街上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但突如其来的好运,和好运转变的厄运?很明显那不是最后一只。”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人能帮得上忙。”鲍比叹了口气,“自己小心点,蠢货。”
  艾斯含糊地应了两声才挂断电话。他能理解鲍比的担忧,即使在猎人手册里,兔子脚也算得上相当危险的东西。拥有它的人总是心想事成,但当你失去它——所有人都会失去它——那些曾经的好运就会急转直下,直到有人为此送命。
  更别说除了这个邪恶版的许愿池外,他屁股后面还跟着两个越追越近的探员。光这十几天他就接了六七个电话,都是以前帮过的人打来的,最近的在威斯康星,离他只有几十公里。也许是凑巧,又也许不是,但要是再不想办法甩掉这俩‘尾巴’,他恐怕迟早得进监狱。
  不过话说回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兔子脚的下落。这鬼东西从一家已经关门大吉的拍卖行流出,经过两个收藏家的手,又被小偷和流浪汉相继顺走,遗忘在一家便利店里。艾斯想尽办法‘借’到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却依然不能确认到底是谁带走了那只兔子脚。但凡上帝对这镇上的居民还有些许怜悯之心,也是时候该给他点线索——
  “谁在我口袋里放了东西?”女人低沉且优雅的声音从人行道的另一头传来,“这是什么?兔子脚?”
  艾斯猛地抬起头。
  “看起来不像你的风格。”带着东方面孔的家伙说道——他看起来可真年轻。
  “因为这压根不是我的。”深肤色的女人疑惑地晃了晃那只带着链环的兔子脚。艾斯的心也随着那只毛茸茸的爪子晃了起来,几乎蹦到了嗓子眼。
  “丢到警局算了,现在没空管这个。”青年转过头,视线掠过空荡荡的人行道,落在艾斯脸上。
  有那么一会儿,路对面的人显得十分迷茫,紧盯着艾斯藏在兜帽下的脸。但那个茫然到甚至有点可爱的表情马上就变了,连带着艾斯也在同一瞬间发觉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那绝对是他二十多年来跑得最快的一次。

(三)
  “这已经是——好吧我忘了是第多少次了,但我现在运气简直好的离谱。”亚斯明拿起吧台上的咖啡,朝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笑了笑,以示感激,“我想喝咖啡,然后就拿到了一杯,更妙的是甚至免费。”
  “总得有人出钱。”索隆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把这运气用在抓嫌疑人上。”
  “别生气,会有人请你的。”趁搭档还没开始发火,亚斯明赶忙岔开话题,“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用过?”
  “因为我们上次没抓住他?”索隆不满地指出。
  “反正他就在这镇上,还能跑多远。”亚斯明发出一声嗤笑。
  “开车的话,几百公里,指不定他已经跑到隔壁州了。”
  “你怎么知道——”亚斯明不服气地开口,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楼上居民大吼大叫的声音打断了。
  “喂!下面那个,小心你的脑袋!!”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人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瓦罐花盆从天而降,砰地一声砸在某个路过的倒霉鬼头上。
  那个倒霉蛋被砸地趔趄一下,仰面朝天摔在路口,他头上戴着的棒球帽也被撞掉了,露出来一张熟悉的、因为昏过去而显得惨兮兮的脸。
  索隆愣了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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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觉得自己八成是被砸出脑震荡来了。不然为什么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两个他发自内心希望不要再见的探员。
  “你醒了?抱歉,这地方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医护室,只能让你坐着。头还晕吗?”那名漂亮的女探员走了过来,关切地看着他。
  “我——”艾斯低头看了看被铐在桌上的手,好吧,至少不是被束缚带五花大绑地捆在病床上。他尽力想组织语言,但不受控制的舌头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大概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了话。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亚斯明。”她坐在审讯桌的边缘,桌上散落着令人十分眼熟的各种证件——里面有真有假。很显然他们已经认出了真的那张,所以才没费力气询问艾斯的名字,“这是我的搭档索隆。”
  坐在桌后的人哼了一声,手里拿着从艾斯身上搜出来的笔记本,眼睛都没抬一下。经典的红脸白脸组合。
  “所以,”艾斯用力地眨了眨眼。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视线清晰一点了,原本昏沉的脑袋也开始缓慢运转,“你们还雇佣未成年?”——好样的,他的声音偏偏选在这时候刷起了存在感——但说真的,和街上那会儿相比,这家伙看起来更年轻了,他到底有没有毕业?
  话音刚落,索隆就红着脸瞪了过来。他猛地把笔记本砸在桌上,差点把上面夹着的回形针弹飞出去:“人证俱全,我们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因为发现了疑点?”亚斯明冲艾斯比了个威胁的手势,“除非你想直接把他交上去。”
  索隆纠结地皱起眉,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哼声。他重新打开笔记本,摆到艾斯面前,已经老旧泛黄的手抄本上夹满了各式各样的便签,“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的米兰达宣言呢?”艾斯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晕过去了多久,以至于面前这俩人似乎已经把他的老底都掀光了。
  “少看电视,我们没必要宣读那个。”索隆冷冰冰地说,“而且你也没大我几岁。”
  “哦。”艾斯机械地应了一声,不死心地问道:“所以我大你几岁?”
  亚斯明颇为头疼地捂住脸。

(四)
  这场算不上审讯的问话很快就遇到了瓶颈。
  “恶魔。”索隆停顿了片刻,大概是觉得把这个词说出口十分愚蠢,“你在猎杀,恶魔。”
  “恶灵、狼人、吸血鬼……你叫得出或者叫不出名字的,有什么杀什么。”
  索隆和亚斯明沉默着交换了眼神,两人都在对方的神情里看出了荒谬。
  “那既然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明尼苏达也有这些……”亚斯明艰难地开口,试图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离谱:“恶魔?”
  “不。”艾斯好笑地看着探员们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还有救’一样,“比那更危险,是个带了诅咒的东西——就是你们手上那只兔子脚,我强烈建议烧掉那玩意儿。”
  “为什么,因为它给人带来好运?”亚斯明失笑道。
  “我只说会告诉你们真相,没说你们会喜欢听。”艾斯靠在座椅上,尽力让自己在这个铁片上坐得舒服点,“等你弄丢它就知道为什么了。不过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和亚斯明不同的是,索隆脸上出现了动摇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他足够年轻,还没完全失去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但还没等他把心里那点疑问说出口,角落里戏谑阴冷的嘶声就打破了这片寂静——
  “虽然不想替他说话,但他讲的都是真的。”
  “谁?!”亚斯明从枪套里掏出武器,指向声音传来的角落。灯火通明的审讯室里,似乎总有一束灯光无法触及的地方。她认真地思考起自己是否检查过这间屋子来,但越是回想,记忆就越显得暧昧不清,“慢慢走出来,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否则我要开枪了。”
  索隆不动声色地站起身。从单向玻璃的反射面无法确定观察室内是否有警员驻守,但无论怎么调试对讲机,都只能听到电流的杂音。而在他来得及出声警告自己的搭档前,粘稠的血水就沿着狭窄的门缝渗了进来,在门边聚成一滩。
  “别白费力气了。”一道人影凭空走了出来,停在艾斯身旁,居高临下地看向面色不善的猎人:“你说是吧,‘朋友’?”
  “克劳利。”艾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他用力直起身,金属链铐在拉扯的力道下发出几声巨响。
  “别激动,我不是冲你来的。”克劳利轻蔑地笑了笑,转而看向黑洞洞的枪口。对付人类,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有武器傍身的人类,简直再轻松不过了,只要抽走他们赖以为生的空气,脆弱的有机体很快就会停止运转——可惜不包括他旁边那个。
  克劳利的目光掠过挣扎着倒下的人类,回到正痛苦地抓着自己咽喉的艾斯身上。要不是他已经试过太多次,几乎都觉得这次要成功了。但说真的,连那只能把命运女神玩弄于掌心的兔子脚都没能做到的事,显然他也做不到。
  一颗子弹不知从哪个垂死的人类手中击发,撞在克劳利的风衣上。后者拍了拍被擦出一条划痕的外套,烦躁地挥了挥手,把已经看不出是死是活的年轻探员扔到一边。但他的魔力仿佛失了效,突如其来的飓风把奄奄一息的女探员也卷了起来,让她重获了空气。
  “该死的兔子脚。”克劳利嘟囔着,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把那个毛茸茸的、从它上一任主人的口袋里翻滚而出的挂件收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后,克劳利看向那个面色青白的女人——兔子脚带来的运气显然已经到头了。她不规律的心跳声像过山车一样越拔越高,几乎可以预见到突破顶点后爆破般的骤停。
  “但要怪就怪那家伙去吧,你们只是连带伤害。”克劳利把手帕塞进大衣口袋。他口中的‘那家伙’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因为缺氧失去了知觉。某个他已经忘了名字的小人物曾信誓旦旦地保证,兔子脚能除掉这根眼中钉。但看看现在的结果?
  “好极了,我不仅得去汇报第一千零一次失败,还得先把手底下那个蠢货收拾了。”克劳利低声骂道,“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去死?”

(五)
  在匡蒂科,有接近一成的学员在实践训练后会选择离开。他们意识到自己既无法对活物开枪,也不能面对已故探员的黑白遗像。索隆曾经无法理解,直到看见亚斯明冰冷而灰败的尸体。
  但这不是课堂。他不能交出配枪,也不能说一句‘我退出’就离开这该死的现实。
  相比之下,连只有在劣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天马行空的黑暗幻想也不那么难接受了。倒不如说这反而给了他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以掩盖他甚至一枪未发的事实。虽然按照艾斯的说法,哪怕他把警局夷为平地,恶魔也能毫发无伤地从那儿走出去。
  艾斯。对,另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大概是怕他想不开,不仅偷摸收走了所有武器,还成天跟在他身边打转。但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简直让人烦透了——就像现在。索隆才刚坐到后院的台阶上,就听见木屋里的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的声音。没多久,他身后的铁门就被粗鲁地推开了,大概是松了口气,那家伙的动作也轻柔了下来,脚步声安静地停在他身后。
  “别再问我感觉怎么样了。”索隆仰起头,毫不客气地瞪着艾斯。
  后者一脸被抓了个正着的尴尬表情,掩饰般地抓了抓耳边垂落的乱发,“那我猜答案是还行?”
  索隆沉默地转过头,留给艾斯一个顽固的后脑勺。
  和警局里躺着的那几个警员不同,他们带走了亚斯明的尸体。原因很简单,艾斯知道克劳利一向不喜欢留活口,而索隆也不能接受把他的搭档扔在那儿不管。但这一简单的举动没多久就酿成了复杂的局面:克劳利在动用恶魔之力时毁掉了所有监控,一旦亚斯明被确认死亡,索隆很有可能会背上杀人嫌疑;另一方面,索隆既不同意火葬,也不愿意把亚斯明就地掩埋。幸好鲍比出远门给某对兄弟当保姆去了,艾斯才能把探员的尸体安放在阴冷的地下室,以免过快腐败。但那之后已经过了四天,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即使这个决定连他自己也不怎么确信——
  “我能救她回来。”艾斯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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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克劳利手底下抢人?”娜美瞪大双眼,“拜托,你要找死别带上我。”
  “哦,等等,反正你又死不了。但我还不想死,所以还是别找我。”橘色长发的女人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一样,压根没给人一点插嘴的机会,“而且,我才不想给你打白工,就算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不行。”
  艾斯把手里那盒用来做召唤仪式的火柴扔到桌上,“一年,无论你们要我做什么。”
  “十年。”恶魔歪了歪头,“拜托,我们说的可是克劳利。别想糊弄我。”
  “你这是敲诈。”艾斯压低音量。他小心地瞥了一眼靠在门边的索隆,暗自期望对方什么都没听到。幸好鲍比不在,否则他已经要挨揍了,更惨的是索隆搞不好也会加入。
  娜美饶有兴趣的挑起眉,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扫视,“如果你想让他开心的话。”
  艾斯发出了被呛住的声音,他用拳头挡住嘴,清了清嗓子,试图跳过这个话题,“你确定能做到?”
  “能从克劳利手下死里逃生的又不是只有你。”趁着艾斯不注意,恶魔调皮地朝索隆眨了眨眼,后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藏了起来。
  “做好准备,”娜美笑着拍了拍艾斯的肩膀,折磨这家伙总能让她感到快乐,“我们明天出发。”

(六)
  索隆打开玻璃窗,利落地翻了出去。他沿着架在房外的水管,悄无声息地向下爬行,轻巧地落在后院的废铁厂里。
  月亮早已升到了头顶,映着扭曲破败的汽车残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昆虫时断时续的鸣叫声。他疑心地扫视着这片废墟,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调笑声——
  “看来艾斯还没警告过你不要相信我。”
  索隆皱着眉转过身。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恶魔忙不迭地摆了摆手,“别这么生气,开玩笑而已。”
  “你找我有什么事?”索隆没好气地问道,显然不想接茬。
  “真不可爱。”娜美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当然是来看看要不要杀了你。”
  她停了几秒,像是确保索隆听清楚了一样,“这次我说真的。”
  索隆不为所动地看着她。虽然艾斯教了他点防身的东西,但一瓶圣水恐怕没什么胜算。再加上这女人,或者说恶魔更合适——眼里的戏谑一览无遗,所以他认定娜美还没打算动手。或者说,没打算就这么动手。
  “你想告诉我什么。”索隆冷静地开口。接下来的对话显然决定了他的命运,但他不打算回头。艾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而他想要知道那家伙到底牺牲了什么。
  娜美露出了像猫一样狡黠的笑容,漆黑的烟雾乌云一般遮住她人类的眼瞳,“现在我不那么想杀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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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哪里?”艾斯按着娜美的脖子,把她压在墙上,咬牙切齿地发问。
  “没人教过你不要对女士动粗吗?”娜美作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我再问一遍,他现在在哪里?”艾斯从后腰抽出猎魔刀,抵住恶魔的下颚,迫使她仰起头。
  “这就有点夸张了。”娜美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冰冷的刀刃划破皮肤,流出丝缕黑烟,“他被克劳利抓了——先说清楚,我也是逃出来的。”
  即使对一个恶魔来讲,那几秒钟也有够漫长的。更别说他的眼神——娜美开始相信那些传闻了。等艾斯放下猎魔刀,她才终于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化妆镜,小心翼翼地检查起脖颈上的划痕来。
  “反正我们也要去找那个老东西的茬,我只是搞不明白,克劳利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专门跑过来抓他,”猎魔刀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这让向来爱美的恶魔不爽地啧了两声,“感觉就像个陷阱。”
  “等等,”娜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该不会想做什么蠢事?”
  “比如?”艾斯摘下挂在胸口的护身符。里面按比例装配着少量风干的药草,从他成年起就一直带在身上。
  “比如你正在做的,”娜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那是个屏障吧?”
  “用来屏蔽天使?我知道。”艾斯掏出打火机。这玩意儿搞不好也不想配合,他接连擦动了几下火石,才勉强飞出来半点火苗。
  “那你应该还记得至少有一半天使在追杀你?”娜美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尖叫:“你要为了一个人类把自己搭进去?早知道我就该——”
  艾斯没理她。不管是为了自己那点坚持,还是为了被莫名牵扯的索隆,他都必须这么做。跳动的火光蔓延向上,一点点吞噬着护身符。直到挂坠全部烧成灰了,他才松开手,皮质的绳索掉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板上。
  有那么一段时间,屋里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似乎连走动的时钟也停滞不前。因为娜美的关系,他跟天上那些家伙一直相处得不怎么样,但他需要增援,哪怕这意味着他将无处可逃——
  “即使是最桀骜不驯的人,上帝也不会抛弃他。”
  艾斯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倚在门边的‘亚斯明’。女人浮肿的躯体和带着尸斑的皮肤已经恢复了生前的模样,甚至比那更好,她看起来简直光彩照人。
  “我以前一度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亚斯明’无声地挑起嘴角,对艾斯使了个眼色。后者下意识摸了摸脖颈,才发现那个本该被烧掉的护身符完好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而先前躺着绳索和灰烬的地板上,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罗宾!”娜美发出惊喜的声音,她快步走向‘亚斯明’,一脸如释重负,“天哪,幸好来的是你,我可不想对付你那些疯狂的兄弟姐妹。”
  “我知道。”被称为罗宾的女人露出温和的笑意,跟娜美叙旧去了。但她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艾斯耳边回响,低声诉说着他从未获得过的庇护与救赎——
  “我听见了你祈祷的声音。”

(七)
  用克劳利的话说,比起那些总想着跟死敌一决高下的激进派而言,他是个和平主义者。最大的愿望就是人类世界永远保持原样,让他可以继续享受在现实世界的快乐时光。然而数百年前,当撒旦之子第一次降临人间时,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根据预言,敌基督将会带领天启骑士踏平天堂,宣告和平的终结。
  但很显然,这位灭世主并不喜欢自己的‘使命’。他杀掉了争战双方的领军人物,简单粗暴地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在他的威慑下,天堂和地狱不得不握手言和,宣布进入停战期——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这是一场被期待已久的权力之争,敌基督的出现反而增加了胜利的筹码。负责和平谈判的老头子们巧妙地避开了不洁之子的话题,心照不宣地在背地里动起了手脚。经过无数次失败的劝诱后,或许是担心灭亡之子投靠对面,双方都极不要脸地把他挂上了围堵追杀的黑名单——克劳利正是在此时结识了这位新朋友。他们目标一致,而敌基督的强大实力足够让克劳利从一众红眼恶魔里脱颖而出,克劳利也恰好能为他在人间提供隐蔽之所。
  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搭档了几百年——或许换个说法,悄无声息的只有藏起来的灭世主,克劳利倒是混得风生水起,没多久就当上了十字路口之王。
  但好景不长。或许是不满自己长子的所作所为,总之,下一任敌基督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不过比他上一任更可笑的是,他竟然选择了站在也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的人类这边。唯一的好处是,新人的出现吸引了天堂和地狱的注意力,克劳利的老朋友也因此轻松了些。虽然目前为止,这个新官上任的家伙还没有动摇的迹象。但是,总会有下一任敌基督,总会有某一任站错了边。他们就像无人看管的军械库,而克劳利要做的,就是找到彻底关停他们的办法。
  “听起来你们需要解决的应该是撒旦。”索隆点评道,完全没有作为人质的自觉——或许一开始有,但在地狱犬显出原形后他就变得心不在焉起来。克劳利觉得这怪不了他,毕竟地狱犬们吐着舌头喘气的模样确实算不上吓人。
  “即使没有——敌基督,”索隆艰难地挤出这个词。克劳利激情演讲的版本跟娜美的简直天差地别,从后者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地狱的继承者们在搞披风争夺战。但说实话,他这几天接收的‘惊喜’可太多了,几乎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他们自己也会打起来。”
  “没想到你的志向比我还高远。而且小打小闹?非常可能。但动真格?”克劳利不屑地笑了一下,作为所有十字路口交易的持有者,他见过的虚张声势的打斗恐怕能写成一本书,“别太低估了他们怕死的水平。”
  “那你怎么知道艾斯会来?搞不好他也是个胆小鬼。”索隆嘴硬道。
  “因为他们总是跟不该扯上关系的人纠缠不清。”克劳利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是抱怨的神情,“要我说是那一半人类血统的错,无意冒犯,但我的朋友也正跟一个天使打的火热,甚至到了要我出面提醒的地步。”
  说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拦住了人类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相信我,亲爱的,这种事我见多了。”
  克劳利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从不久前,乌云密布的夜空中就接连闪动着白光,仿佛携着电流的风暴在不断靠近,“我的搭档将会终结一切。”他轻快地说。
  像是被克劳利的话触动,趴在一旁的地狱犬抬起了头。它弓起脊背,耳朵灵敏地动了两下,黑色的眼珠转向索隆身后,发出危险的吼声——但那声音戛然而止。随着骨骼断裂的响动,地狱犬的躯壳被卷成一团,轻飘飘地瘫了下来。它甚至没能发出惨叫声,就这么去见了死神。
  “你的搭档迟到了。”如果不是知道来的人只会是那一个,索隆几乎听不出这是艾斯的声音。他沙哑的声线里饱含着沉重的痛苦,就像他踏在地上的脚步声。浓重的黑雾随着他的步伐扩散,席卷了整间木屋,停在索隆身后。像是急需找个休憩的地方一样,他的手用力地抓住了沙发靠背。索隆能看见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断指上颤抖着重组的血肉白骨,和苍白皮肤下岩浆一样流动的红光。
  “别白费力气了——”
  或许是松了口气,艾斯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了点。又或许,索隆心想,这家伙的喉咙可能受伤了,不死并不意味能轻松地活着。索隆把视线转向克劳利,后者的脸上早就没了那种运筹帷幄的笑容。他不安地换了个姿势,看起来像在寻找跑路的机会,但那恐怕已经不太可能了。
  “你说是吧,‘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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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cest | 2022-1-31 10:5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水】竟然磕到了啊啊啊有没有姐妹能给我一拳让我清醒清醒!!

没内味儿的爱豆au论坛体,灵感来源于官方双人爱豆周边,感兴趣的可以上老福特看看,这里就不贴图了

【水】竟然磕到了啊啊啊有没有姐妹能给我一拳让我清醒清醒!!

rt,现在就是说,很慌
LZ

你是第一个求打的,笑死
2L

微博早就炸了,上论坛一看果然也一样
3L

这已经是我看到的第不知道几十个贴了所以我为什么还要点进来_(:з」∠)_
4L

不用醒了哈哈哈哈你的姐妹们也全都在磕
5L

可以预想到之后首页都是什么德行了,毕竟翻出去看直播的姐妹不多,等字幕组放出来了……
6L

管你们磕不磕,反正我已经磕拉了,躺平
7L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淡定啊!!我鸡叫到邻居家的母鸡以为天亮了开始下蛋邻居急急忙忙拿着鸡笼出来抓我!!
LZ

楼主的奇妙比喻wwwww
9L

那当然是因为已经在群里鸡叫过一回了啊
10L

那当然是因为已经在微博上鸡叫过一回了啊
11L

那当然是因为已经在推上鸡叫过一回了啊,樱花妹都刷疯了趋势前几都是我们家
12L

樱花妹也沦陷了?说好的中日两国手牵手,谁磕cp谁是狗呢?
13L

我先汪为敬
14L

楼上极度生草【。
15L

话说樱花妹老早就在偷摸磕了你们不知道而已(烟)
16L

真的假的?不是吧阿sir这都能磕??
17L

我记得以前日经贴就是吐槽他俩能不能别再强行营业了尬死一车面包人
18L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学生党刚下晚自习,简直瑟瑟发抖……
19L

没办法谁让藻以前都不接哥的话茬,每次哥期待地等他接话的时候就一脸‘你看我干嘛’的表情
20L

学生党啊,抚摸。等字幕组吧,这情况字幕组绝对爆肝连夜嵌字
21L

群里有人录了,等她嚎完了估计就传了。救,99+点进去全是啊啊啊啊谁懂
22L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次蛋巡不知道为什么有首歌换了站位,我们哥走到舞台左边了才发现藻没去右边,一边唱歌一直给他使眼色。最后看他实在没反应,拉着他走到右边再走了回来而已
23L

真没什么,就是在台上表演了长达二十秒的眉目传情然后手牵手绕场一周而已
24L

确实没什么,MC的时候疯(打)狂(情)吐(骂)槽(俏)了差不多五分钟而已
25L

第一次看藻子脸那么红。MC部分哥还一开口就是‘非常抱歉,刚刚出了点放送事故……’
26L

最好笑的难道不是台下有人大喊‘路痴’吗23333,藻立马:“谁说的路痴?!”
27L

羡慕一些能听懂日语的太太,呜呜呜我就光在看牵小手了没想到mc的时候更可爱,想现在就看字幕版!
LZ

学生党感动地落下泪来……但这真的不能叫没什么吧明明就很有什么啊!
29L

强烈怀疑哥是故意的,每次藻要解释的时候他就开始鞠躬道歉,搞得藻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鞠躬
30L

摆明故意的吧,下面‘没关系’叫到喉咙都快断了
31L

一些逗猫的情趣而已,小场面
32L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么好磕为什么以前一直都没人磕,我进坑的时候也看到有不合的传言来着。一度信了一些洗脑包= =
LZ

同,新粉疑惑时刻
34L

上面不是说了,藻不爱接话呗。世巡访谈有个特别胆大的记者就直接问了,藻说看他讲得那么开心就让他多说点。哥整个一大无语,当场捂脸23333333
35L

背后的真相令人暖心
36L

暖心可还行,把ls叉出去暖暖
37L

他俩刚出道那会儿明显跟隔壁金毛组和弟弟组关系更好吧,都在磕跨队cp
38L

金毛?弟弟?那都是啥?
LZ

盲猜隔壁的山O,萨O,路O,乔O?
40L

我们站子又不禁别家,打码做甚,就是他们
41L

村通网了……默默记下
LZ

世巡采访破了不少洗脑包来着,建议大家熟读并背诵嗷,我们其实很熟!
43L

话说记者小姐姐是真的勇,还拿了藻眯眼看人的表情包问他为什么老是这个表情对着哥。我当时都怕藻回答说是嫌哥烦人,一些团粉真的会当场心碎……结果是他左眼视力不好没戴隐形眼镜草
44L

怎会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45L

我记得!!当时弹幕上全是问号,以前表情包配字都是嫌弃,后面改成了你说什么我看不清,简直笑疯了
46L

还有问为什么他俩总是坐那么远。哥作势要靠近点,藻一巴掌推开他说你别过来身上太热了。我他妈当场起立鼓掌,不愧是你。
47L

好像就是世巡开始逐渐有樱花妹磕起来了,甚至专门搞了个tag用来放他们坐一起的图,然后发现夏天真的会坐很远
48L

看过搬运,坐最近的一次是上一年的综艺吧。大冬天让他俩穿小西装做节目,我藻冻得脸都快跟头发一个色儿了(不),镜头拉远的时候看到连腿都贴在一块。不过当时大家都觉得是公司发神经还没放弃营业……
49L

靠,一些曾经的眼瞎。我还怒骂过节目组,这么大个演播厅硬是让人挤小沙发怕不是穷疯了
50L

本新粉发出振聋发聩的嘶吼:你们这都不磕??
LZ

笑死,根本没有人磕,都是小龙虾
52L

我 骂 我 自 己
53L

樱花妹一直有磕,不过她们锁推特账号,世巡之后才重新开了
54L

ls为什么这么懂?
55L

因为我一直在偷偷蹭粮……
56L

虽然,但是,建议。不过现在双子星股涨停了就是说,再也不用偷摸磕了(真有人偷摸磕吗)
57L

你楼上不就是
58L

大意了。所以这位姐妹到底是怎么磕起来的,以前真是路过的蚂蚁都要大喊男科的程度
59L

靠谁把那几个日经贴顶上来了啊!我能申请把中间痛骂营业那几楼抽了吗真的好打脸!!
60L

笑死,谁不是呢
61L

团粉变质
62L

本唯粉也变质了。还有活着的女友粉吗?
63L

我可以接受一夫一妻制
LZ

能在这一众尖叫鸡帖子里存活一个多小时,LZ果然是有点本事的……
65L

神特么一夫一妻制
66L

我磕起来是因为他俩拍的vlog。你们一定不知道第一期其实发过两个版本,完整版刚发出来几分钟就被换了。
67L

卧槽???还有这种事??有没有上了户口的老粉出来说说
LZ

???一个迷茫的黑户路过,什么vlog
68L

官咖的企划。他俩互拍,也有拍别人,断断续续做了十来期吧,各种蜜汁对焦和镜头怼脸。不过我也没听说过第一期有两个版本,不知道这消息哪里来的?
69L

同没听说过,顺便官咖真的好难进对歪果仁也太不友好了
70L

不能吧,要有这种事不早炸锅了
71L

刚上户口的人表示vlog真的,好看。捏妈连狗屎拍摄技术都挡不住这两张帅脸散发的魅力
72L

这狗屎拍摄技术就是这两张帅脸干出来的好事啊姐妹
73L

黑粉发言了属于是hhhh
74L

参过字幕组的人表示好像有听说过,不过删的太快了刚看到就没了,这位姐妹是怎么知道的?PS字幕组里也有姐妹在偷偷磕
75L

果然没几个人知道,扶额。我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樱花妹基友,一起追过线下,那天发视频的时候录屏了。不止她,樱花有好几个太太都录了。最早就是这些人在磕
76L

震撼了
77L

我勒个去樱花妹怎么这么能忍啊,这种好东西都不拿出来分享?
LZ

毕竟是官咖的视频,樱花妹好像确实不会放出来的样子……但是这也太不人道了啊啊啊
79L

我已经在吸氧了救命所以到底删了什么
80L

怎么这么见外【。
81L

是啊有什么是我们这群付费会员不能看的吗?!!
82L

刚问了基友,樱花妹比较在意这些,不能直接放出来。有两年以上户口的姐妹可以私我领取(楼里回复过的长期有效)
83L

两年,虾仁猪心啊
84L

过分了啊他俩一共才出道了三年!这不是摆明欺负新粉QWQ
LZ

就是,赶紧讲讲到底删了什么,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86L

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1
87L

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2
88L

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2
89L

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2
LZ

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3
91L

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3
92L

可见姐妹们到底有多激动报数都报重了
93L

这时候就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懒没早点上户口!!错亿!!!
94L

我也【。不过也就还有一年,我熬得住……
个P啊我熬不住!!
95L

哈哈哈一些老粉的高光时刻,我去要视频了家人们!
96L

太能拉仇恨了
97L

我没酸,我装的
98L

不过讲出来应该问题不大,吧。反正我又没公开发视频
99L

不要犹豫啊小天使!!抱住大腿!!!
100L

我来组成腿部挂件
101L

憋着对身体不好真的【。
102L

还是有人一起嗑比较快乐你们说是吧(疯狂暗示)
103L

雀食雀食
104L

不管了不管了都给我过来磕!现在官咖上vlog第一期不是从保姆车开始的吗?其实最初的版本有一段是哥叫藻起床,他说一般大家都觉得他爱睡懒觉,其实藻才是那个熬夜跳舞导致赖床的人,每天都得喊好几遍才起
105L

抱着小天使就是一个响亮的mua
106L

然后把人吓跑了是吧
107L

信积拉奶藻竟然是赖床的那个吗我不信肯定是海带头在污蔑我们藻(doge)
108L

有事好哥哥,无事海带头是吧
109L

等我有钱了一定买个能把字打完的小天使555……不过赖床什么的真的好可爱
LZ

妈耶光这一段都够我脑补一年的了我去每天喊起床遇到这样的好队友就嫁了吧
111L

哥算是队长吧。叫队员起床不是义务来着
112L

两个人的组合还分个鬼的队长啊,只是负责官方发言而已,不然这队长岂不是很光杆司令
113L

是说到底有多难叫起床一般不都是马内甲负责吗
114L

马内甲:累了,毁灭吧
115L

不要给马内甲安排这么中二的内心戏啊
116L

卧槽我看完回来了,卧槽,我已经只会说卧槽了
117L

真的有这么卧槽吗我也想看QwQ
118L

确实挺……哈哈哈字幕组里几个姐妹炸了决定爆肝翻译,我回去友情支援一下23333
119L

给大佬们磕头了
LZ

衣食父母啊
121L

期待的目光
122L

已经预想到弹幕的盛况了嘻嘻嘻
123L

话说小天使这么久都还没出现,看来这一段字数够长的
124L

也有可能是被樱花基友越过网线追鲨了
125L

???能想点儿好的吗
126L

手抖没打完就发出去了。然后哥蹑手蹑脚进了藻的房间,对着睡脸一通狂拍连呼吸声都录进去了,然后才开始叫藻起床。藻哼唧了半天,一边骂哥烦死了一边把自己裹成一团往旁边翻。哥最后大概是真没辙了,一把给被子掀了。然后画面黑屏,配字:请自由想象。背景音里听见哥说你怎么又不穿衣服睡觉。藻呛他说你管我,然后愣了一会儿,估计是才发现摄像头,立马火了说你怎么又乱拍给我拿来。然后就掐了。后面还有一小段吃早饭,应该是想报复哥,他就从哥碗里抢东西吃,结果发现哥还在偷偷录像又是一通炸毛……
127L

我凑这什么新婚夫夫的情趣,瞎了
LZ

没 穿 衣 服
129L

令 人 遐 想
130L

狂 喜 乱 舞
131L

打破
132L

我已经只会鸡叫了姐妹们
133L

我在上铺咦哇鬼叫被舍友一通军体拳暴打
134L

看到天上那颗星星了吗?那是我超过第一宇宙速度发出的光
135L

你赢了.jpg
136L

谁把这帖子转出去了,群里又开始了我趣,手机一直狂震
137L

这还不磕拉了啊家人们
138L

啊这,怪不得保姆车里那会儿哥怎么逗藻都不理他,感情是有这么一出
139L

当时好像就是因为这个vlog被盖章了不熟= =
140L

还引发了毒唯的口水战
141L

不愿再想.jpg
142L

那会儿天天掐架掐走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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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都是毒唯吧
144L

也有普通人被气走的,谁遭得住自推天天被车轱辘似的翻来覆去地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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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绿藻头麻子脸都不敢随便乱叫,真的会被打成黑粉,乌鸡鲅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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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连着封了一周的账号不说还把开放注册改成邀请注册了……
147L

所以我们坛子氛围好是因为这个啊
LZ

雀食,留下来的都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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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个我今年才注册上。每年不定时开放,还是限定名额真的秒没啊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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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无语,广场上已经有毒唯在比比赖赖了。都已经很独立了还要怎么独立行走啊,原地解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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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唯越恨cp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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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起来骂起来,我cp必须真
LZ

昨天还在骂男科今天就开始喊我cp世界第一。呵,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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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面vlog其实关系看起来也不错,但因为第一集开幕暴击大家都觉得是被公司强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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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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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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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被骗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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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删啊这不是挺好的!!就算不磕也感觉很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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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藻要求的吧,因为后来哥在官咖里留言说‘哈哈哈实在没办法’,虽然很没头没尾但是看过初版vlog的都秒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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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当年无奖竞猜是这句留言到底是梦游的时候发的还是被盗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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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号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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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梦游以高票数胜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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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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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们心里到底什么形象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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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不是怪他自己,刚出道的cool guy形象都给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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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说自己保龄球平均200分开场就洗沟的cool guy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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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上美食节目看见吃的差点流口水的cool guy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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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玩儿游戏必输每次都要藻顶着压力给他复仇的cool guy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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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们帅哥留点面子吧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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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黑洞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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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故作镇静的表情害我笑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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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喜欢看哥的吃瘪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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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刚出道那会儿还会脸红就是说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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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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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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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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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我担其实是个笨蛋靓仔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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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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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樱花妹鲨疯了,趋势里全都是她们的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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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以前的存货也放出来了吧,好多小视频,正在对曾经的眼瞎时刻进行一个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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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回去补物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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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啊两三年的物料真的补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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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要死手上已经点开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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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安在我家的监控拆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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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逆天的正在观看人数真的蚌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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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刷推刷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崩了,你们也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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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草有户口的速上官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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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趣怪不得推崩了,现在除了还在死犟的毒唯恐怕都集体转cpf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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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算是睡不着了……我去跑两圈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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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LZ

哥在官咖留言[虽然很认真,但还是走错了hhhh],配图是藻跟总导演讨论舞台走位,不过这个视角看起来像是偷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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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点,把像字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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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妹直接一个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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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吗都把推炸了,合着哥一闲下来就搞偷拍是吧【。什么恶趣味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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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炸了救命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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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官方盖章关系好了吧??谁关系不好整天偷拍队友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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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藻隔空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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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探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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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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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勒个去到底在搞什么啊这个十万年都不上官咖的……破天荒上来就为了发一串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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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就是为了上来秀的吧,他俩不是住一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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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10厘米远也非得用手机打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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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樱花基友直接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我感觉她要过呼吸了……不幸的是我也要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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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突然暴增了一车新帖大家都说要死了挺好的因为我也感觉要死了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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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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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你们看看士大夫的版块,啥也不说了,今夜我就是最幸福的崽!!猛男落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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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真的今晚我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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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不去官咖的人好着急,有姐妹能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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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进行一个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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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子焦心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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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勉强活了下来【。士大夫发了个视频,藻追着哥一边打一边喊把照片删了,哥反问他‘哪一张’然后发出让镜头都为止颤抖的狂笑,最后他俩摔到地上去了所以姿势看起来非常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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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 浆 炸 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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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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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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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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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组:我们势必战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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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情骂俏吧??这是在打情骂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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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jslhhljcvhl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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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轰炸太多次我反而淡定了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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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真的服了今天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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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隔壁金毛组和弟弟饭来凑热闹,现在微博也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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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感觉我们坛子也要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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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我这一腔鸡血如何发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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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基友表示已经上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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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坛子还没崩,我要拿着大声公站在珠穆朗玛峰向全世界宣布:他们SZD!!!
LZ

真的真的都可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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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真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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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ZD!!!!
LZ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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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藻是我的 | 2022-3-17 10:02:08 | 显示全部楼层
艾斯索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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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打飞机 | 2022-3-19 18:10: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分手 拜托 ?”呜呜不愧是爽朗大哥呀 ,艾斯好可爱 ,好适合当藻的老公
呜呜呜呜为什么az文这么少,谢谢太太喂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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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打飞机 | 2022-3-19 18:37: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wincest 发表于 2021-6-7 16:38
感觉三章可能写不完……

(二)

“你脸红了 ?”我也脸红了 ,好甜呐 ,扎小揪的艾斯一定超帅,才让我们小藻都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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