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Z】游园惊梦（12.13更新，终于能回来继续安静地写文了）

壹
这些年来，他总是在做一个梦。
他梦见他乘着人力车，在大大小小的弄堂里奔走着。夜色从他面前分开，飞快掠过，在他身后汇合。最后，人力车在一间戏楼前停下，于是他下了楼，赏了些小钱，将对方打发了走。
伊伊呀呀的小曲声不断从里面传来，伴随人群拍手叫好的声音。
踌躇了片刻，他扫了一眼牌匾，还是进了去。
说来倒也奇怪，不管梦中的他看过多少次，梦醒之后，他依旧记不得这戏楼的名字。就好像某种盘踞于血肉中的执念，不愿他忆起。
进门不久，便有小二来招呼：“三爷，您来得真准时。”
冷眼看着小二快要贴在地上的脸，他只管向里走去。
小二连忙跟了上前，讨好般说道：“今个准备了爷最爱的酒，包君满意，各种菜肴也是大师傅特地为三爷准备的，整个城里找不出第二家店能做出这么好的味道了。”
说话间，台上的戏子退了下去，只见一身着鱼鳞甲，手持长剑的小旦款款而出，一双媚眼就这么左右一看，全场静了下来。流光飞舞，落在小旦浓妆艳抹的脸上，竟有别样风情。
“那人是谁？”他听讲自己的声音，平淡苍白，又如缺了水般喑哑难耐。
“长生班新推荐来的旦角，叫什么索隆来者，今晚头一次登台。”小二见他问话，忙不迭送道。
“唱哪一出？”
“霸王别姬。”
留心多看了那小旦几眼，他在预订的包厢中坐了下来，随口吩咐道：“老烟枪到了，就带他到这里。”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小旦向他看了来，微微勾起了嘴角，妖冶的笑容便漾了开去，在空气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传说中的倾国倾城大抵不过这般，某个触动人心的场景，一个若有似无却又妩媚到了极致的笑容，心便被交了出来。
真是有趣，托起了下巴，他认真地看着台上的小旦，悄然记下了这个名字。

米霍克从梦中惊醒，激起一身冷汗。
望了一眼灰蒙蒙的窗外，米霍克又躺下身子，将薄被拉至下巴，对着窗外的天空出神。自从他因为工作需要调到这座城市之后，怪梦便一直缠着他。
对于他而言，梦无疑是虚假的，但这一次，梦中的情绪延伸到了现实，每一次心悸都会化作无奈与郁结，盘旋在他心头。
在梦中，他明明看清那小旦的模样，可在梦醒之后，他只记得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看，带着三分妩媚七分妖娆，没见却又有股逼人的戾气，四分英挺，六分杀意。
若不是在梦中见着，他决不相信，世间之人竟会有这样一双眼眸。
翻来覆去一阵，米霍克发现自己着实睡不着了，便干脆起身。
惨白色的灯光从头顶上落下，镜中的自己毫无血色，米霍克有种预感，必然会有什么在今天发生，而他相信，这件事，足以毁灭他所拥有的一切。
缓缓闭上眼，米霍克默默等候，命运的裁决。

台上的小旦福了福身，施施然退了下去，满屋子的喝彩仿佛与他无关。
脸面的欢呼声无法冲去没入他耳中的唱词，那凄婉的声调如有了灵性一般，直往他心窝里钻，每深入一分，便能刺出几滴血来。
他本已站起身来，不过来者挡住了他的路。
“三哥这便打算走了？”来者咬着雪茄，语气中有着戏谑和不满。
“你来得太晚。”他用同样的腔调回应着，重新坐了下来。
“我带来了多弗朗明哥的消息。”喷了一口烟，来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讲？”他也没多说，一边听着来人的话，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刚上台的几个角色，踩在那人刚刚站过的地方。
“虽未能得到他的亲口证实，但大哥二哥的死，他绝对脱不了干系，我手上的证据全部指向他。”雪茄的烟雾渐渐笼罩在整个房中，一丝一缕向舞台上飘去。
他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你打算怎么做？”台上又换了一出戏，唱了一折又一折，拖长了的声调带着近乎腐烂的娇媚与婉转，一点又一点啃食着人心。
“等。”他这般说道，微微眯上眼。
不解地看着他，来者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他打断。
“斯摩格，听戏。”
这般说着，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死了的，便死了，活着的依旧这么斗来斗去，真真没意思。
大约又听了半折子戏，他站起身来，边上的小二忙迎上来，问：“三爷可是要走了？”
斯摩格也跟着站了起来，立于他身后。
伸手阻止了斯摩格，他说：“不必送我。”
斯摩格望向他，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三哥好消息了。”他缓缓踏出戏楼，随口问了句身边的小二：“明天，那小旦还唱不？”
“唱的唱的，”那小二心领神会，“长生班就只有他一个能唱旦角的了，不靠着他，在这城里站不住脚，三爷若不放心，我便帮爷留意着。”
算是默认，他跨上人力车去。
走到路的拐角处，他瞥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天空中璀璨的星。等他再回过头去，却只看见一个清瘦的穿着青白色长衫的身影，一步一步踱入不远处的巷子中了。

朱洛基尔·米霍克是王下大学近代民俗研究的权威，年纪虽不大，但在这个领域上，无人出其右。
他的助手是个美丽的哥特式的女子，乍看和米霍克研究的领域是两个极端，却对与民俗的东西有着特殊的感应力与艺术判断力，是个不折不扣的发烧友。若不是脾气大了些，应该会更受欢迎。
拖着疲乏的身子来到办公室，米霍克翻看助教们放在桌上的论文，一边在上面坐着批注。佩罗纳已经来过了，热腾腾的咖啡在他的右手边冒着热气。
在翻看其中一本论文时，米霍克不由得被这样一段话吸引住了：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中埋藏了不少的秘密，特别是在那段兵荒马乱的时光中。某个倾国倾城的戏子，某个强悍的军阀，不经意间，便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微微阖上眼，米霍克不由得想起梦中那昏暗的灯光，一张张布满油彩的脸，伊伊呀呀的唱着，和着某种不知名的、晦涩的情绪。
再度睁开眼，米霍克注意看了一下作者：
特拉法尔加·罗。
这，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次日，他准时来了，点上一盏清茶，就端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三爷，您也来了？”边上有人认出他来，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他转回去饮他的茶。
台上是个小花脸，正不住地翻着跟斗，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闲聊的声音此起彼伏，兴致倒也不高。
他四处望了望，倍感无聊，却看见了顶楼包厢多佛朗明哥灿烂的金发。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正盘算着，却已听见台下掌声阵阵。
是昨天那个小旦！
依旧是一身金灿灿的鱼鳞甲，被描摹过的细长的眉，几乎能漾出水光的眼，嘴角微微上挑，有着欲语还休的妩媚。
那一双红玉的眼四下看了看，最后竟落在他身上来。
这眼眸，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台上的人儿福了福身，一个叉腰，一个拈指，便变亮开了嗓子。
那人儿今个唱的是穆桂英挂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将英气，红唇开合之间，令人遐想不已。
    他免不了有些好奇，在这张绚烂的彩妆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是美的惊天地泣鬼神？还是没入人群之中，就再也分不出的平凡？
一曲唱罢，台上的人一个转身，退至后台。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站了起身，跟了上去。
后台尚有不少人，各色的脸谱在他面前打转，稍不注意就丢了那人的身影，但那旦角的鱼鳞甲着实显眼，他还是在右边的角落中寻着了他。
卸下的行头胡乱的放在一边，一小厮模样的人正将东西一一拾进去，那人正对着黄铜镜，用黄表纸擦去脸上的油彩。
他倒不说话，就往那小旦身后一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概是感觉到身后有人，那人丢开手中的黄表纸，转过头来，见是他，又是一笑，用着台上唱念做打的调子说道：“三爷，有失远迎了。”
    那不是平日间惯常的笑容，而是台上小旦妩媚到了极致的风情，就着脸上的残妆，着实惊艳。
“索隆？”
试着叫出那人的名字，他看到小旦收了一脸的笑，就连腔调也换成了清清冷冷的男声。
“可否请三爷在边门等一下。”忽然，那张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但这一次略带着挑衅，有着风一般的味道。
“无妨。”他向边门方向走去，不忘再多看他一眼。
这么有趣的人，他已经好些年没遇上了。

站在米霍克的面前正是特拉法尔加·罗。
那是一个年轻而瘦高的男人，头戴豹纹的帽子，有着一双阴郁冷酷的眼。他身上穿着随处可见的T恤，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
米霍克对这青年有印象，这是外系旁听的学生。
看起来颇像艺术系的，米霍克是这么想的。
“罗？”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对面的人有了反应，米霍克这才说道：“你的论文我看了，论述的部分还须加强，另外，这是论文，不是抒情散文，不需要……”
“你叫我来，不是因为论文，对么，朱洛基尔教授？”罗凉凉地打断了米霍克的话，一双眼挑衅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米霍克多少将这双眼睛和梦中那双眼重叠。
既然罗已经挑明，米霍克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我喜欢你的故事。”米霍克看向罗，罗先是怔怔地看着米霍克，爆出了一连串笑声。
“有趣，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勾起嘴角，罗双手插在口袋之中，忽然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一缕的诱惑。
“这个故事，是真的，你想继续听下去吗？”

—TBC—

我想繼續聽下去~~~
好特別的文風, 戲子的設定很新鮮, 期待lz更新^^

前世今生的故事吗？
在现代索隆还会出现吗，又会和米霍克发生什么事.。罗又怎么会知道。
一切的一切让人想继续向下看。[s:124]

果然 绿藻妖孽起来无人能挡.....哟 看那一颦一笑简直要把米叔的魂儿给勾走了~~
话说 真是无法想象绿藻变成旦角儿是个神马样子.....
霸王别姬.....其实某玖觊觎戏班那点儿基情的事很久了！难道是米叔看上了小绿藻然后就跟老板说这个娃子我要了 然后就带回家OOXX（被打.....某玖又想起了当年看霸王别姬的感觉 超~~虐心的！）
呐呐 小喵 这是个虐心的故事吧？（期待~~虐心神马的最喜欢了

前世今生的題材超級喜歡啊!!
想像索隆的旦角扮相和妖媚的笑容就淡定不能了....
第一次看到戲子設定的索隆,卻不覺得突兀呢!!
好想知道後續會怎麼發展,不過這種題材感覺就是虐虐更愉悅的樣子...嗚嗚...

你妹老早以前就想过绿藻去当花旦了【花魁？】!!!!!!0口0
就像玉刚一样【捂鼻
居然还唱霸王别姬。。【锤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火鸡就觉得没有好事=______=

话说绿藻涂红眼影烟熏什么有酒红色瞳孔哦漏我的心脏【血崩

一说霸王别姬立马想到哥哥的《霸王别姬》
觉得虽然怎么也重叠不到一块，但凭空想象也足够有爱了
绿藻的眼睛的确上挑很有感觉，画上戏妆一定也美的吓人
最美的还是卸了妆以后冷淡男声和一点不娘的面庞，反差萌！

看到霸王别姬就觉得虐了==
不过绿头发真的没问题吗==想想好违和【无视我吧
两位的爱情想必在乱世中也不会善终的吧[s:99]

贰
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样子，他看见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从边门走了出来，一头鲜绿的发在暗黄色的灯光下，不甚明了。
“三爷。”
注意到了他，那人转过脸来，微微一笑。
不管是这个人的脸蛋还是他的声音，都与是那么的陌生。
这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分明的轮廓，初长成的五官带着些许稚气，又显男儿的坚韧与自信。就连声音也低沉的悦耳，有着与台上之人完全的不同质感。
“索隆？”
他觉得好笑，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子，有着野性的张力的男子，居然是戏台上那个倾国倾城的佳人，真真讽刺。
“看来，三爷不认为现在的我就是台上的虞姬。”
耸了耸肩，那个青年便斜倚在墙上，双手环抱胸前，一双红色的眸子便这么看过来，五分嘲讽五分等待。
这双眼睛他认得，如果说这人和台上之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便是这双眼睛。
“我认得你了。”他说。
索隆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乐不可支。
“来见我，只为了这一句话？”
冷不丁，绿发的人儿凑了上前，红色的眼眸近在咫尺，他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吸气、每一次吐气。那是一种清冷冷的温热，有着危险的颜色。
“明天唱什么？”
他站着，任由青年这么靠着他，不动声色。
“你想听我唱什么？”
红色的眼睛看着他，又眨了眨，带着调皮的意味。
“惊梦。”
嗤嗤地笑了，索隆站回原来的位置，拈了兰花指，对他做了个亮相，问：“你要我做杜丽娘？”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拂过他的面，轻声说道：“我想看。”
想看那倾国倾城的容，想看那经过油彩涂抹后份外妩媚的颜，他想弄明吧，在这个人身上，究竟有多少种可能。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便爱上了他，无关乎外表与身份。这个人的灵魂中，有吸引他的特质，像会上瘾的毒药，无法自拔。

“我何以相信？”
看着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米霍克觉得手心中沁出汗来。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有什么在他的心中蠢蠢欲动，像虫一样，反复噬咬他的心。
“等你信了，再来找我，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能证明给你看。”
青年阴郁的笑了，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叠厚厚的论文，像是他最重要的珍宝。
“若我不信呢？”米霍克定了定神，冷静地看着罗。
“那很抱歉，”罗勾起一抹冷笑，“我不是小丑，不会表演一场只供人娱乐的滑稽戏。”
稍缓了缓语气，米霍克又说：“我需要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等，但我相信，你一定再来找我。”
罗笃定地说，眼中透着米霍克未曾见过的自信。
“你，不得不来。”

第二次走进后台，可称得上是轻车熟路，他很快寻到索隆。
索隆还坐在老地方，脸上的妆卸了一半，半边是妩媚妖娆倾国倾城的女子，另一半是清俊硬朗的男子。
二者间相距甚远，却有种微妙的和谐感。
随手取出上好的白绸擦去索隆脸上的油彩，他看见那人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一双眼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三爷，糟蹋了这上好的杭州白绸了。”
“无妨。”随手将染的花花绿绿的白绸丢给身边的小厮，他只是望着他出神。
“在看什么？”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索隆侧过头来，玛瑙红的眸子在烛火跳跃中忽隐忽现。
纵然看了很久，他依旧无法将台上目光流转，粉面含羞的小旦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想请你饮一杯。”他说，等着索隆开口。
他几乎可以肯定，索隆不会拒绝他。
微微垂下眼帘，索隆稍作思索，便爽快答应 。
“我本以为你会半推半就。”他说，用手托起索隆的下巴，男人清俊的面容被抬高，在他眼前放大。
推开他的手，索隆将戏班的小厮打发走了，依旧用那冷冷清清的调子说：“只是一杯酒，我受得住。”
抚掌大笑，与他觉得意外地痛快。
这一次，让他寻到珍宝了。
换上青白色的长衫，索隆跟他来到店中。
台上的人依旧在伊伊呀呀的唱着，台下的人却已换了不同的心情。
为索隆斟上一杯酒，他又吩咐小厮多填一份碗筷来。
店里的伙计应着，猜疑的目光游移在二人之间，最终化作了唇边一抹暧昧的笑容，连连鞠躬，退了下去。
“你倒是不甚在意。”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台上的人，心中忍不住与索隆作个比较。私下，他还是觉得，还是眼前这个人，在不经意间触动了他的心弦。
“在意，我便不会坐在这里。”举起杯子，索隆一饮而尽，沾了酒液的唇更显红艳，赋予人，冶艳的遐想。
“多弗朗明哥先生，请上二楼，那里为您留好了位置。”
店门口一阵喧嚣，他看见一个满头金发的男人匆匆而过，是注意到了他，继而视线便定格在索隆身上。
藏在墨镜下的眼，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索隆却好似全然不在意，不甚优雅的饮酒吃菜，像是未曾发现，这墨镜后的目光。

和罗会面之后，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米霍克发现自己无法逃离那个梦境。
细节在逐渐展开，之前那些他尚未认清之事，也渐渐向他展开了眉目。
米霍克决定，和罗淡淡。
罗将二人见面的地方定在一家茶社，袅袅茶香配着午后的阳光，总有种清爽而舒适的感觉。
罗点了两杯雨后碧螺春，便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米霍克。
眼看侍者将两杯茶一同送了上来，米霍克率先开口，坦然道：“我的确对你的故事感兴趣。”
“也是，”捧着茶杯，罗笑得很自然，“我自是知道这点。”
俯视碧色的茶水，米霍克看着茶叶在温热的水中上下浮动，觉得就像在看他自己。
“你看这样可否，”抿了一口茶水，罗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你先将你的梦告诉我，我再说我的故事。”
此刻，罗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愉悦。
“我若拒绝？”米霍克皱起了眉，令他不悦的，并非眼前人的要求，而是萦绕在二人之间，久散不去的熟悉感觉。
“意料中的结果。”罗耸了耸肩，露出了笑。

之后他和索隆之间发生的事，就像小说中那样写的，他把他捧成了角儿，他每晚都来听他的戏，偶尔约索隆出来，吹吹微凉的风，赏赏清冷冷的月。
外面都说，长生班的索隆是他的人，然而连他心里都不清楚，他和索隆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
台上小旦粉面含羞，腰身款摆，姿态婀娜，一双灵动的眼左右一看，众人都觉得他看的是自己，纷纷忍不住叫嚷起来。
瞥了一眼台上的人，他照饮他的酒，却不想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鹰眼，你这日子过得好生逍遥。”斯摩格带着满脸的怒气看着他，他只是从容不迫地放下酒杯，承接来自他的全部的愤怒。
“大哥和二哥的事情，你就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当年如果不是他们惜才，把你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会有你的今天吗？”
“我厚葬了他们。”他态度超然，甚至没想过要站起来。
“这算个屁！你难道没想过报仇吗？”斯摩格一掌拍向他面前的桌子，杯中的酒水溅了出来，在木质的圆桌上留了几个小点，反射火烛的光芒。
“不打算。”他直截了当地说，却看见斯摩格拔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干脆我在这里杀了你，然后带着弟兄们与多弗朗明哥那个小人拼一拼。”斯摩格站在他面前，只要斯摩格愿意，随时都能夺走他的性命。
“你拿什么和他们拼？”他开了口，是清冷冷的声调，微微眯起的金色眼眸，彰显他的不悦。
“至少我不是孬种。”斯摩格被眼前人的气势逼退一步，嘴上仍不肯示弱。
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突然动了起来，斯摩格瞬间放音过来，连忙向他开枪。
小小厢房中的骚动并没引来众人的关注，唯一有可能发现的，是唱戏的角儿们。
台上的演出依旧继续，绵长婉转的调子引来阵阵叫好，场上的水袖甩了出去，又兜兜转转层层叠叠地收了回来，一个低眉一个颔首，似有万种风情。
十字小刀抵在斯摩格的喉间，枪落在离二人一段距离的地方。斯摩格被眼前的男人按压在墙上，动惮不得。
“烟鬼，冷静点。”他有些发狠了，刀尖割破了斯摩格的皮肤，鲜红的血打湿了夜的衣角。台上的人似乎下了去，满场的叫好声冲不去这里的寂静。
“达丝琪，被他们带走了。”
拽住他的衣领，斯摩格的声音喑哑而憔悴。
“你确定？”他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松开了手，看着男人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是。”斯摩格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便再也不作声了。

“我不说，你也会晓得这个故事，”罗看着米霍克阴沉的脸，笑得很愉快，“你的故事与我的故事恰好有些关联。”
扬了扬眉，米霍克继续听了下去。
“一个戏子与一个军阀的爱情故事，”罗冷笑了一下，“在某个年代确实发生，这种风花雪月、纵情声色之事，倒也和故事的主人公相配。”
“你到底想说什么？”米霍克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完，某个他等了很久的答案呼之欲出。
“那个戏子还有后人。”看了一眼米霍克，罗的眼神隐藏在被色的水蒸气后，若隐若现。
米霍克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的碧绿的茶水出神。
“追根溯源，那个家伙和我还是远方亲戚。”罗观察米霍克表情的变化，将剩下的茶水饮尽。
“能将他的事情，告诉我吗？”酝酿了好一会儿，米霍克斟酌道。
“他叫罗罗诺亚•索隆。”隔着杯子，罗就这么笑着，他的面容在午后的阳光中摇曳，渐渐模糊，不见踪影。
—TBC—

喵[可以这样叫么]你终于更新了!   表示对戏子和军阀背景什么的毫无抵抗力哦对还有妩媚的藻
喵的叙事风格很特别呢 戏子那一部分的感觉就好像在看一部泛黄的老旧默片 小旦上挑的眼角  唇线的弧度 看客用手支起的腮帮 咿咿呀呀的唱腔 午后闷热的空气 一身青衫一个颔首一声低吟一抹轻笑 突然间就好怀念好怀念[远目
预感火烈鸟又会来插一脚坏好事 不晓得最后是HE还是BE 感觉是BE的样子。。。
喵加油^皿^别坑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