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为山治视觉,本文的索隆视觉【发生在迷路途中的事】和另一篇文,以及可能会有的H番外会在绿藻生日11.11发,如果写到那个时候我还记得起剧情的话...ᕕ( ᐛ )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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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可能的事。
山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环顾四周。没错,自己坐在床上,房间里的光线不明亮,但还是可以辨出衣柜的轮廓,地上的拖鞋,墙角的沙发,对面的窗帘蓝得发亮,隐约预示着今天的好天气。就是自己的房间,自己在这里迎接了无数个早晨...
——但为什么衣柜上长出了一个灶子?!
山治瞪着跟衣柜重叠在一起的烧饭灶,旁边还整整齐齐地叠着齐膝高的柴火,墙上挂着的木架子同样整齐地摆满了厨具...
“有点酷哦~”山治站在大火灶前,看了看一旁装蔬菜竹篓,又看了看立在墙角的和沙发重叠在一起的笤帚,“喂喂好像回到了战国时代啊。”
房间的变化并没有困扰到山治,他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开始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原来这些突然出现的家具并没有实体,即使山治身上正同时“穿”着束腰的粗布蓝衫和他平时穿的白衬衫,也只能摸到西装的质感。当山治洗漱完毕,习惯性地放下左边的头发遮住眼睛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房子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山治眨眨眼睛,轻轻撩起刚放下的头发,诡异的老房子又跟现代化的家具重合在了一起。于是山治将右眼捂着露出左眼。这下,现代化的家居完全消失,老房子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的左眼能看见过去的世界!
走在马路上,迎面而来的仿佛是电影中的场景。高楼大厦和古朴的瓦房交错在一起,骑着骏马的武士从汽车旁边飞奔而过,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在等公交时,旁边竟站着一些身着江户时代服饰的人正在跟地上的菜贩子砍价。
山治破天荒地梳起了背头。
由于自己眉毛的缘故,山治从没留过没有刘海的头发。早上对着镜子梳头,那个生活在旧时代的自己将长发束在后脑,然后放下左边的刘海遮住眼睛,动作基本与自己一致,但并不很相同。
山治决定在知道左眼的真相前都不放下头发。
虽然是早上六点,但山治已经到店里开始了每日的准备工作。
这家店是山治两年前开的,店里只有主厨山治和可可罗婆婆两人。少年时的山治年轻好胜,十几岁的时候在高档餐厅里当学徒,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当上主厨,他每天都非常拼命地工作。终于有天他惊觉自己跑得太快,在巨大的压力中勒紧了自己的咽喉,却忘了曾经烹饪美食时的快乐。于是他辞掉了之前的工作,在驹入的这条小街上开起了自己的料理店。
清洁工作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山治先将米饭蒸起,烧水,然后将食材切丝切片。他的刀法娴熟,一边神气十足地耍着菜刀,一边哼着小曲儿,不一会食材就像变魔术一般整整齐齐地躺在了盒子里。这时水也正好烧好了,然后马上就是迎来早晨的第一位客人——
一个脑袋像绿藻一样的男人,每天都会来到那个旧时代的自己的店里。偶尔他来得很早,手脚上绑着沙袋,提着刀满身大汗地要酒和饭团,但更多的时候是他顶着一副睡眼惺忪地糟糕模样恍恍惚惚地飘过自己的店门口,而“自己”总会在这个时候倚在门上笑嘻嘻地嘲弄他。
为什么要特地在门口等他?为什么喜欢惹他生气?
答案有些恐怖,山治短暂地想象了一下,然后用脑袋里刀子把这荒唐的小念头戳死。
“...男人又臭又脏,没胸没屁股的,我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呢,呵呵呵呵呵呵...”
“老板?老板?你在跟我说话吗?”厕所里传来可可罗婆婆遥远的声音。
“没有,我在自言自语呢。”山治尴尬地挠了挠脸,望着池子里的蔬菜唉唉叹气。自己竟然会在工作的时间分神...左眼已经“看到”旧社会大半个月了,却什么都还无头无绪的。他很想揪着那个从前的“自己”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些?那个绿脑袋笨蛋是谁?为什么这世上除了他还会有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
真的很好看啊,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像演歌中的武士一样...
山治几乎愣愣地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绿藻男人,手里迟钝地捏着个盘子一圈又一圈地来回搓。已经接近打烊,店里的灯火都黑了,只剩一盏油灯在柜台上静静地燃烧着。男人看起来饿坏了,脸颊塞得鼓囊囊的,低着头很认真地吃着,像个正在写作业的小学生,嘴边吃得脏兮兮一圈。
山治却觉得很可爱,不禁想帮他抹掉嘴边的饭渍。手已经伸到了绿发男人的脸边,却没有碰到预想中的触感——他的手穿透了绿发男人的脸颊,插在他的左脸上,而绿发男人依旧一脸淡定地低着头吃饭。
...是啊,他根本碰不到他。
他讪讪地缩回了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抹了抹,觉得手心里都是汗。
这时又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准确地捏住了绿发男人的下巴——是“自己”的手——粗鲁地按着他的唇擦拭。被捉着脸的绿发男人显然有些怒了,隔开那只恼人的手,两人又不冷不热地说了些什么。山治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摇曳的火光暧昧缠绵,他忽然很想接吻。
那个男人总是很晚才来,因为他每次回家都找不到路。有时候他迷路迷得远了,“山治”打烊后就会到附近逛逛走走,总会“巧遇”他站在路边,不知所措地张望已经没什么人的街道,看到山治走过来却又立刻板起脸作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山治”总是会送他到家门口,待绿发男人进屋后他会装模作样地再往前走一段,直到远离那间屋子才又匆匆地折往另一个方向回家。
西海岸风格的简练公寓隐藏在东京的深夜中,路灯的光像羽绒般细腻柔软,素色的墙面在这样的灯光里纯洁得像个孩子。高大的公寓只有一两户人家还亮着,几分钟前山治才目送着绿发男人进入楼下与公寓楼重叠在一起的矮房。
不知道公寓里是否也住着个爱迷路的绿藻头,房子那么大,他会不会找不到电梯?
第二天山治一如往常地早早来到了店里。煮饭,烧水,配菜,山治每天都重复着这些繁琐的工作,却从未感到厌烦,已经两年了。但自从左眼的怪现象后,生活越发新鲜了起来。他知道了那个绿发男人不但路痴,还倒着看地图,他知道了那个绿发男人吃饭饭的时候会咬筷子,不爱吃番茄,他知道了他喝酒时开心得像个孩子,紧张时会板起脸作出凶恶的样子...
睡不醒﹙×﹚
不吃早饭﹙×﹚
挑食﹙×﹚
空腹喝酒﹙×﹚
路痴﹙×﹚
缺乏常识﹙×﹚
“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所以才需要我来照顾吧】
“啊咧?刚刚是谁在说话?”山治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厨房,还没到营业时间的店内干净井然,少了忙碌时的热气腾腾而显得有些冷清。
【下次见面就告诉他吧】
这次山治清楚地听到自己脑袋里有个声音一闪而过。
要告诉谁?说什么?谁需要照顾?答案其实非常明了。山治隐隐地有些期待,却不甘只是观望。他想触碰到那个人,想为他做许许多多事,想对他大声表白自己的内心。他又一次靠在店门口等他,默默地希望那个总是带着一身起床气的绿藻经过时能看到他,不是那个以前的“自己”,而是真正的他,哪怕只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山治也非常满足了。
而那个人今天却迟迟没有出现。
山治蹲在门旮旯里一动不动地瞪着大马路,腿有些酸了,他心烦气躁地抬起手来看了看表,马上就到早餐的点了,骨汤已经熬好,该进去调味了。
就在山治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马路大老远传来急匆匆的跑步声,接着那个绿藻头的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山治的眼里放大。经过店门前时,两人的视线相遇,时间仿佛刹那间停滞了几秒。等山治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又睡过头了啊...
山治嘴边不禁浮出一丝微笑,刚刚的烦躁烟消云散,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抓得不再有型的头发,戴上厨师帽转身回屋工作。
“等一下...”山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的手搭上门把,“刚才那只绿藻...”
穿的分明是现代的运动装啊。
“老板,盐烧鲭鱼很好吃~”看起来是个新入职人员的年轻人笑着将钱递给山治,“谢谢招待!”
“呦~好吃的话下次再来啊!”山治笑着挥了挥手。
已经接近打烊的时间,送走了店里最后一位客人,可可罗婆婆已经开始拖地,山治却完全没有要收拾厨房的样子。
“那个绿藻又走错路了吗...”山治盯着门口出神地喃喃自语,此时墙上的钟已经逼近十点,空荡荡的店里又只剩他一人,“啊,来了。”
站在门口的绿发男人依旧同往常一样穿着长袍腰上挎着三把武士刀,不同的是跟着他一起进来男人,同样有着绿发和深邃眼眸,左耳的三枚耳坠在男人走路时摇晃着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山治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声音——
“喂,老板,来一壶酒。”穿着现代的绿发男人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跟武士绿藻在柜台前坐下,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连搭在柜台上支撑着脑袋的手也是同样的角度。
厨房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山治忽然转身从柜子里拿来壶酒,重重地扣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一只手压着台面,山治上身微微向前倾,看着男人的眼睛压低声音,“首先我们这里是‘料理店’,主要提供美味的鱼,肉和小菜...”山治轻轻地笑了笑,压抑着内心的破涛汹涌继续说道:“第二,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先吃点这个吧。”
将一小碟羊栖菜推到男人面前,山治保持着笑容,目光依旧没有从男人身上移开,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慢慢滑动的喉结...
“要怎么吃是我自己的事。”男人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低沉诱惑,仿佛能将人心狠狠攥在手里,“我饿了,什么都好,给我做点吃的吧。”
“本人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你的可爱呢。”
“喂,你刚才说了什么。”
“啊啊...我在自言自语呢...”
“你别盯着我看!”男人忽然重重地锤了下桌子,和他叠在一起的“影子”同时也狠狠地锤了下桌子。
桌上的杯子被震得摇晃了一下后稳稳停住,空气又重新回归平静,只有屋外的知了声悠长悠长的。只有一盏灯亮着的柜台前,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要动。
“嗯?有吗?”山治左臂稳稳地撑着台子舒适地站着,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慢慢地开口,眼神却依然堂而皇之地粘着对方,“别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啊绿藻君,我只是个厨子,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哦。”
迎着山治纹丝不动的表情,男人使劲忍耐住揍对方的冲动将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在了饭菜上,泄愤一般将它们大口塞进嘴里。
啊啊,果然很可爱。眼前晃动的绿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很好的样子,山治的视线沿着男人耳垂慢慢移动到轮廓清晰利落的后颈。刚刚这里...光是看了一下就红了呢...
毫无征兆地,眼前那些古代家具忽然消失不见。山治错愕地张着嘴左右看了看变得干干净净的厨房,最后视线对上了同样表情错愕的绿发男人——之前一直重叠在他身上的武士也消失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山治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山治抬手捏住绿发男人的下巴,在男人惊愕的挣扎中凑近对方的脸,嘴唇暧昧地错过对方的唇滑到耳朵旁边,同时那只原先捏着男人下巴的手变为扶在对方的后脑用力固定住那人仍然不安分的脑袋。
“喂,绿色的家伙,好好记着我的名字,我叫做山治...”山治又凑近了一点,贴着男人的耳朵慢慢地笑着说,“对了,我们这是一家正规经营的店,我可不是什么性骚扰的犯人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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