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rszt 于 2023-7-2 19:36 编辑
-9. 残忍的过去-
Hint:本章揭开藻的身世。所有身世都经过历史考据,即:在类似的历史环境下,是真实可能发生的——越真实越好吃嘛ლ(´ڡ`ლ)
山治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知道米霍克说的都对——他回到凡尔赛城,绝不是为了恋爱或者儿戏,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他已经在索隆身上耽搁太久。
然而,他却舍不下。他查到了“罗罗诺亚·索隆”的身份,准确来说,在那次军政处活动室的“会面”后,山治就一直在努力寻找索隆坚持“无法离开”的原因。而当真相终于揭开时,刺客发现绿发军官没有骗他:那些承载着过往的档案与记录,仿佛每一行字都在滴着血……
『索隆是个奴隶,但是他不应该是。
他的母亲是西蒙斯奇家族¹ 最后的贵族,一位女子爵;而他的父亲,是一个偷渡到拉夫坦帝国的东亚海盗。
他是贵族与海盗之间的禁忌产物,他跟着父亲姓罗罗诺亚。
索隆有一个还算不错的童年——山治查到了他的母亲为他聘请过家庭教师。虽是私生子,但他明显是受父母疼爱的。可显而易见的,他并不能去正规学校上学,因为没有身份。
为了维持王室与贵族血统的尊贵,拉夫坦帝国的律法对私生子格外严苛:私生子无法拥有户籍和国籍,作为“不应该出现的耻辱存在”,一经发现就会被流放。
再后面的资料,就是在索隆11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将他“卖”给了奴隶贩子,之后同一天,由蒙奇家族的家主——蒙奇·D·马歇尔·蒂奇——“买”走了他。
这是当时贵族圈里讳莫如深的做法:让关系交好的贵族朋友帮忙,“买下”私生子,以此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拥有国籍与合法身份。之后等到成年再想办法摆脱奴籍,譬如从政或成为军官什么的。
可是很不幸,事情在索隆这里出现转折。
三年后,他的父母双双由于叛国罪,被吊死在威仪广场上。
——山治甚至知道这场有名的处刑,因为那实在太有戏剧性。尼治与勇治来行宫玩耍时,还在他面前夸张的表演过。
“你这个乡巴佬,真该见识一下凡尔赛城的新剧目!”
“西蒙斯奇家族的女子爵和她老公互相出轨,竟然和一个不入流的东亚海盗纠缠在一起,还让海盗在家里当管家。天哪,海盗管家!整个西蒙斯奇家族都会因她而蒙羞。”
“哦,她还给海盗生了个孩子!”尼治的表情充满了厌恶,16岁的少年仿佛看到什么污秽,“所以她那个倒霉的丈夫举报了她和东亚海盗的关系!”
“谁能想到他们家本来就有问题,全是革命党。结果政敌一锅端,三个人一同被送上绞刑台。”勇治用手掐住咽喉,模仿绞刑的场景。
“哈哈哈哈,现在他们三个人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打了……”
他们描述的既滑稽又讽刺。这件事当时也在上流社会引起轰动,成为整整两个星期的笑料。再之后,便草率地被人遗忘了,没有人去探究那个私生子的下落。
——「一个有着东亚海盗肮脏血统的私生子,还有什么比这更低贱的存在么?」
无论如何,索隆的存在在那时候被抹消。不管出于保护、隐瞒的理由,还是压根无人在意一个孤儿,他彻底沦为一个没有身份的奴隶。
又或许,这正是蒙奇家希望的:一个从小培养的,有学识、有教养、承了恩情,又被圈养的忠心耿耿的奴隶。』
山治知道这完全不是故事的全貌,可是仅仅窥见少许,他的心脏就疼得厉害,心里乱糟糟的。
起初,他只是觉得这个倔强又嘴硬的军官十分吸引人,按捺不住的一夜激情让他陶醉其中。之后即使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一见钟情的澎湃心情也并没有消失,他喜欢他的倔强、他的个性和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再后来,当他把索隆从血泊与废墟之中背出来,共处两个多月,山治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小绿藻很好,又老实又可爱。
就像是在人心中种上一颗芽,越相处,他越觉得这个嘴硬又别扭的家伙满身都是优点:他坚韧、勇敢、率直、忠诚,从来没有那些虚伪与做作,只要对他好,他就会收起爪子,回馈柔软与温顺。那些细碎的日常,让山治的心脏都融化。
他享受照顾他,享受与他共进晚餐,享受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更喜欢拥抱他,叼住他臌胀的胸口、再狠狠进入他火热的的身体。
他们是那么契合:偶尔山治也会和索隆谈及一些见第与观点,即便视角不同,对于许多观点他们都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默契的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面对着来自不同方向的敌人,索隆一直都是一个甘愿让他交付后背的伙伴。
想这些的时候,山治正蹲立在军政处外的高墙上。
刺客心乱如麻,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这里:德索罗倒台后,军政处已经被新势力接管。很快,他霸占的那些古董、财物,都会落入其他人的口袋。
他忽然想到什么,身形一闪,潜入建筑内……
**
索隆正在帮山治整理混乱的桌面,他的身体尚未好全,便厚着脸皮在这里多赖两天。
他并没有太考虑未来的事——在拉夫坦帝国,奴隶的生存极为艰难:没有奴隶主的庇护,一旦被发现,任何人都可以奴役、贩卖或举报他² 。因此,他必须小心翼翼,找一些低调且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谨慎地生存下去。
但现在,他或多或少能帮山治做点什么。
山治最不擅长的东西就是整理,这种事他当副官的几年倒是得心应手,将资料、文档、文件归类,再按照时间与逻辑梳理。
他看到山治的笔记本夹着的一张纸:那是刺客最近在排查的一桩案件,是一个贵妇在下午茶时莫名死在花园中,她的平民管家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被定罪。刺客调查许久,未有眉目,只是直觉不是那个管家做的。
索隆默默地阅读着山治搜集回来的信息。
他的手指浅浅抚过山治留在纸上的笔迹。金发刺客的字迹优美,潇洒得仿佛和他的人一样,与自己过分刚硬的字完全不同。他感到几分不舍,又强行压制下去,觉得山治对他这个“德索罗的部下”、“蒙奇家的旧奴”的确过度信任——诸多刺客的内部资料都大剌剌的摊在桌上,毫不设防,随他自由翻阅。
身后传来的一些动静,是山治回来了。
索隆没回头,下意识就将后背露给对方,只是侧过脸,指着笔记里夹着的一封信:“喂,你看过这个没有,是卡斯特女士写给她儿子尖酸刻薄的信件。”
“嗯?”山治凑过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他伸手环住他的腰肢,下巴搭在索隆的肩头去看。
“这里。”索隆指着几行字——「丹尼斯,你绝对不应该再把钱给夏尔蒂用了。她就是个无耻的娼妇!我对于你们两个的忘龄交实在难以理解,作为二十年的朋友,她有什么脸面勾引我的儿子?停止你愚蠢的行为,你父亲的遗产是留给我的,你不应该再胡乱挥霍,尤其是用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身上。」
山治吹了声口哨,对于贵族们花样的生活实在赞叹。
“所以绿藻你的意思……”
索隆对他的称呼斜了一眼:“我建议你查查这位夏尔蒂小姐。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她或许很清楚被害人的某些生活习惯。”
“啧,你可真是……”山治感叹一声,将怀中的男人翻了个身,压在书桌上亲吻。
他们嘴唇相贴,山治的唇温柔的融入索隆的唇齿间。这是熟悉又激情的吻,索隆的手也慢慢环住山治的腰,用力将男人拉近。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交融着体温与热度,舌尖轻柔地缠绵,纵情又痴迷。
一吻便容易停不下来,索隆习惯性去咬山治的下唇,刺客笑着回应,舌尖与他的互相交织,手指在索隆的背上游走。索隆回应似地抬起手,手指穿梭山治的发间,抓握那头柔软的金发。
“唔……嗯——”
山治舔舔军官的唇角,暂时拉开一点距离,他举了举右手一直提着的东西:“看看,我带回来什么?”
“阎魔?!”索隆十分惊喜。
他握住那把刀。山治笑着退到一边,等他慢慢欣赏——相处越久,他越知道索隆是个刀痴。
“军政处易主了,我就去这这把刀拿了回来。”山治说。他是在德索罗的办公室里发现的,抠门的家伙并没有让索隆拥有它,但这是他送给他的东西,所以山治说了算。
山治想想,又把另一个铁盒放在桌上:“这个应该是你的,我在你房间找到的。”
索隆回过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铁盒:他的储钱罐,由于没有身份无法在银行开户,军饷必须兑换成现金保存,没太多花钱的地方,就都存在床下的一个盒子里。不过既然山治知道这些,那么有些事……
他没应声,兀自欣赏一会儿刀,却也隐约明白了:山治拿了刀,又取了钱给他,应当是说明……要他离开了吧?
他心头一痛,背对着男人用力眨了眨眼睛。很烦,夕阳为何如此刺眼?
等再转过身的时候,军妓已经收拾好情绪,收刀回鞘。有刀有钱,会让他之后的生活容易不少。他该怎么答谢山治?他真的欠了这个男人太多回。
“我该怎么谢你,圈圈眉?”他索性问出来,放下刀,走过去。
“……喂喂!”山治刚想说自己只是想看他高兴的样子,索隆已经半跪到他的腿间。
军官舔着嘴唇抬头看他,不得不说,那眼神里有执拗、傲气和一丝挑衅,满满全是风情:“不想要?”
山治咽了口吐沫。
索隆嗤笑一声,伸手解开他的裤扣。
山治喉结一滚,险些被他撩得又硬了,他抚摸着索隆的脸孔,忍了又忍:“咽吧。”
索隆这才乖顺地吞咽下去,舔舔嘴唇,像是某种魅魔品尝美味珍馐。
这让山治又爽又心疼。
他把人扶起来:“走,别总拘在家里,整理一下,我带你出去逛逛。”
索隆不明所以:是临别有些不同,要到外面做?
动静太大说不定伤口会裂开……但如果是这家伙的话,就无所谓了,他甚至有点期待。
**
索隆却没想到,山治是带他逛街,一路走过诸多店铺,和他享受起凡尔赛城傍晚的夕阳。
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同。索隆有点意外,却并不讨厌。
偶尔路过转角,没什么人的时候,山治会下意识牵住他的手。索隆不明白不太懂这样做的意义,但这种感觉,并不赖。
他默默将这些美好都记在心里。
街边的灯开始亮起时,山治带他去了一间酒馆,梅丽酒馆,听起来就很惬意的一个地方。而酒精也更让人放松。
索隆决定忘掉那些烦心事,先享受几杯啤酒再说。
黄油啤酒让他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惬意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他还没有在这么晚出过门呢。
山治还没见过他这么爽快又高兴的模样,不自觉托着腮瞧他,问道:“没喝过?”
“…啊,军营只有无趣的烈酒,”索隆顿了顿,又说,“晚上也不可以出门。”
山治瞳孔一缩,听明白了:无论在蒙奇家还是军营,索隆都不被允许晚上出门,他或许根本没见过夜晚迷人的凡尔赛城。再说的直白些,晚上陪一个又一个男人睡觉,才是他的工作。
刺客觉得自己问了个糟糕的问题。
索隆却完全不介意:介意的话,就不会说出来了。他抬抬眉峰,朝山治举杯。
“咳……这段时间、多谢了。”他带着醉意,说的格外认真。这么矫情的话,平时可说不出口(他宁愿给刺客多口十次)。也许是借着酒劲儿,也许又是即将别离,他觉得多少需要表示一下,自己真的很感激他。
他没有什么能为山治做的,于是坚持要由他来付酒钱。
山治没明白男人的执拗,却纵容了。今天邀索隆陪自己出来,纯粹是心里有点烦闷。
等到晚上十点多,两人走出酒吧。
路上聚集的示威队伍冲散了一些愉悦感,抗议的人潮并不会在夜晚离开,他们只会把火堆烧的更旺——噼里啪啦焚烧的木桶、椅子、马车残骸,以及撕碎的拉夫坦国旗,昭示着国家还在革命中。
索隆瞥见山治皱紧了眉头。
“走,换条路。”难得和索隆一起出门,刺客今天不想多管闲事,他拉着他换了一条路。
怎么好像是……在约会?
军官懵懵地、后知后觉的想到。
他被山治一路带到“梵星钟楼”,那是凡尔赛城里最有名的钟楼,也是城市中央的最高点。大概是几代人都听着它的钟声起床、工作、安眠,革命的炮火并未波及此处。
“走,陪我上去。”山治说。
索隆默默跟上。
难道是要在这里做?他又想,他至今认为山治是带他出来“使用”的,不然毫无理由大费周章。
索隆的身体究竟没有完全康复,不知往上爬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撞得难受。
“喂…那个……”他挣扎了一下,叫住山治,“再往上,待会儿我要没力气服侍你了。”
“嗯?”刺客回头。
索隆在对方过于澄澈的目光中,渐渐涨红耳根。
山治搞懂他误会了什么之后,大笑出来:“小绿藻,我只是想带你看看凡尔赛城的夜景。”
他回身朝他伸出手。山治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月色顺着钟楼的楼骨漏进来,照得男人帅气又风流。
军官的心脏不受克制地漏了一拍。
他着迷般地伸出手。
他牵住了他,在狭窄的铁梯上攀登,直到一起走到凡尔赛城的最高点。夜风吹起,将这座城市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繁星当空,风卷过街头巷尾,透过月光能看到街道两旁的百年建筑,它们或多或少地受损,却仍然屹立,展示着曾经的辉煌。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妆点着整座城市,她是混乱的,却也是美丽的。
“很美……”索隆未曾从这个角度欣赏过这座赖以生存的城市。他站在钟楼巨大指针下的落地彩窗边,不自觉感叹道。
“是啊。”
山治从未带谁来过这里。疏旷的景色让他心头的烦乱稍稍减少,望向远处的灯火,他心中飞快地过着一个有一个主意:他在想,如何让索隆留下来。
于是一时之间,两人望着远处星星点点,沉浸在夜色里,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走?”
“咳,你要留下来么?”
然后,他们又同时开口。
“……”
“……”
索隆显然没想到山治会说这个,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完全傻住。
山治一时间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其他更复杂的情绪:“啊啊——你…!”他恼火索隆居然这么想,可看到对方惊愕中带着惊喜的表情,又怎么也气不起来,于是满腔话堵在喉咙口。“我既然救你,当然是因为我——”
喜欢你。
他想说喜欢索隆,很喜欢,恨不得把男人揉进怀里。话到嘴边,却又是最无法逾越的鸿沟:目标尚未实现,他要背负的东西太多,至少现在,他给不起任何承诺。
山治再度看向远处,有些自暴自弃地道:“但你说的对,现在离开,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索隆听不懂这个,他向来是直白的。
他只能看出山治心底的渴望,而那些,正是他最想要,之前却想也不敢想的。
他轻声地开口,声音带着沙哑:“我可以留下来吗?”
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动物,在温暖的门口徘徊着,笨拙而不安。
“……”
男人灰色的眼睛里,写着纯然又坚定的争取:“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我很有用。”
有一瞬间,山治的心头拧得发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这么傻。刺客只觉得喉咙里被塞满了利刃,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
索隆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什么,表情逐渐变得平静,他很认真地问道。
“是因为我曾经给德索罗卖命么?还是因为……我是个奴隶?”
他就这样坦坦荡荡地问了出来。
“不!”山治冲口而出,他像是放弃一般地解释道:“加入刺客血盟,是我以为这是一个平等、正义、不被阶级观念束缚的地方。我希望这个国家变好,周围的人民变好。可是当我向他们寻求对你的庇护时……我万万没想到,自诩入会皆兄弟的地方,竟然需要你证明忠诚……”
“怎么证明?要我一只眼睛,还是一只手?”
索隆问的太过干脆,仿佛只要山治开口,他立刻就会照做。
山治震愕地看向他:“胡说什么?!烙印、只是烙印和仪式而已。”他捏紧拳头,“但我帮助你,他们却要给你打上烙印,声称这是你忠诚的象征,简直可笑至极。仅仅因为你是那个阶级,就要受到这种待遇?!难道在皮肤上永远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就能证明所谓的忠诚?!”
“只是…这样吗。”索隆眉头一松。
山治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撼动数百年的历史,需要用很长时间努力的。”索隆很明白这一点,他走出落地彩窗,坐到一处窗沿边,眯着眼睛看远方的灯火,“现在,只要能做有用的事情,我就很满足了。”
大概是这个夜晚太好,身边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他回忆起来——
“如果可以选,我也不想当私生子。”
“我小时候,爸爸对我很好。”他扬起头,微微闭上眼睛,让夜风带他回到过去,“他不是海盗,是东洋的武士,因为船难漂流到拉夫坦帝国的。他总是和我说武士之国的事情。”
山治慢慢走过去,认真地聆听着。
“大人们签奴隶契约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那么做是因为我名义上的父亲,我是说那个入赘到西蒙斯奇家的混账,总想宰了我。”
山治瞳孔一缩:妻子与“东亚海盗”的私生子,无疑将那个男人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母亲让我去摁个手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卖身契。”索隆笑了笑,深吸一口气。“但她是因为爱护我,留在西蒙斯奇家,我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他眯了眯眼睛,回忆着——
他记得母亲摸摸他的头,叮嘱他要好好听话。
“母亲很忙,所以我小时候总以为自己是被抛弃在蒙奇家了。”
“再后来,他们被处刑那天,我冲到威仪广场上……”
索隆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觉察的哽咽,但是山治听出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搂住军官的肩膀。
“我看到我母亲的脚,上面有血不断滴下来,”那是他许久以前的噩梦,“爸爸也睁着眼睛。他们都死了。”
山治无从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与无助。
对一个14岁的少年来说,又是多么残忍。
“路飞说我未来会是他的左膀右臂,我也这么认为的。”他苦笑一下,“但是你看,人生总是身不由己。我是被卖到因佩尔顿监狱时,才知道无主的奴隶能够被人随意买卖。他们捏造一个可笑的理由就把我扔了进去。典狱长却说,我是被他买回去的。”
山治搂住他肩膀的手臂瞬间收紧。
“德索罗不是个好选择,但当时我以为……”他可能太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那时候,他真切的相信大名鼎鼎的吉尔德·德索罗能做成一些好事,无论是终止这场流血革命,还是通过革新派给人民带来福祉。
然而就像广场上绝望民众嘶吼的:又是一场政治作秀罢了。
山治的心口一抽一抽地跳着疼,太多的身不由己,构筑成了这个男人的生命。而无论他拥有怎样的力量和梦想,都无法独自撼动数百年沉积出的腐朽阶层——奴隶身份注定他将永远失去自由、任人宰割、被肆意交易。
因此,“只要能做一些真的有用的事,他就很满足了”——索隆就是这么想的。如果其中再加上“能够帮助到山治”,那么那些所谓的代价在他看来,简直微不足道。
山治眼眶发涩,他再次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所以,可以。”
“什么?”
“我说,如果是你的话。在我的身上留下烙印什么的……可以。”
索隆说着,仰头望向凡尔赛城夜空中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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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西蒙斯奇家族:霜月(しもつき SHIMOTSUKI)家族的转音译版本。
2、凡尔赛奴隶契约书:根据真实欧洲历史史料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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