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算了。”成功转移话题后,索隆见好就收,快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先去看一眼孩子,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醒。放心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照例脱光衣服扔到一边,侧躺好弓起身子,以便手能轻松碰到后穴。先进行简单地扩张,再将医用钳慢慢插入。灼热的内壁接触到冰冷的金属,他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让钳子碰到异物。
尽可能地用钳子撑开甬道,试图夹住按摩棒,发现难度很高,不但夹不到,反而推着它进入更深的地带,夹杂痛感的快感使得肠道不断地蠕动痉挛,索隆紧张得忘了呼吸,额上冷汗涔涔。
再加把劲儿,粗暴地把钳子打开到极限,撑得内里剧痛难忍时总算夹住了,为了能顺利往外拔,再捏紧把手让钳子夹得更牢靠。不料这一动作竟触动了按摩棒的开关,它忽然在里面震动翻搅,索隆手一抖,拿滑了,钳子什么都没夹到就被带出来。
不行,不能再来了……索隆开始恐慌,可惜腿抖得厉害,手上的力气正被快感一点点地侵吞,手唯一的作用只是塞住嘴,防止羞耻的哼叫声传出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呼吸的节奏很快乱了,咬着手掌依然无法阻止夹带哭腔的呻吟,只好拿出来。又是一拨剧烈的振动,眼角顿时湿了,舌头长伸头后仰,指甲嵌入掌心,很快掐出血来。
就在最煎熬的时候 一个Room平息一切,从切割身体取异物到上药清理现场,所有行动如行云流水,索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罗站在门口,脚边是一个大包裹。
从地上坐起来,抓过衣服遮住下体,难堪得羞红了脸,结巴了几句才组织好语言,“没事……只是控制不住……不是……我现在……呃……多……多谢……”
罗没有回应这声感谢,仅是拎起包裹晃晃,面无表情,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给小鬼买的必需品,足够用半个月。”
“哦……”
罗放下包裹转身出门,走出几步又返回来,一把将人搂到怀里,“有事打电话通知我,我就在隔壁。”
耳边的声音有些嘶哑,分开时对上那张疲惫的脸,以及……那灰暗而深邃的眸子,眼神里分明是发自肺腑的痛心和无力感,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喜怒不形于色的罗展露这样的表情,马上联想到贝波说的,他为了研究图鉴寻治病良方多次彻夜难眠。
“其实我……”
“我都知道……”停顿一下,再次发动能力,手中多了三把刀,“这是你的刀,物归原主。”
“我……我不配碰它们……”看到佩刀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自轻自贱的耻辱,只想继续堕落,继续逃避。
罗依旧保持递刀的姿势,“死有一百种方法,要站起来只有一种,那就是拿起刀。”
迟疑地接过刀,手抖得厉害,秋水掉在地上。
“我相信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相信……”缓缓弯下腰,拾起那把黑刀,瞬间觉得手中无比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罗实在无法面对那种哀伤的表情,用最快的速度逃出索隆的房间。
他确实了解昨晚发生了什么,通过监视器,看到全程,看索隆怎么自慰,看他若无其事地夹住异物忍了大半天,最后又怎样用粗暴的方式自我解救 。
罗非常纠结,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中途阻止的话可能会刺伤所剩无几的自尊,去帮助他解决情欲则是治标不治本的纵容,放任不管又怕他真的伤害到自己。
心绪烦乱时转移注意力去研究图鉴,但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深深的无力感如影随形,一想到即使治好了身体也医不了心,总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如今外面的风声紧,文家一定在满世界地找图鉴,罗不能公然打听能看懂历史正文的人,况且索隆的情绪不稳定,他不能离放心地离开。找来一堆资料,要译出密文,可惜奋战几页后,希望落空。
出门买东西散心,那当然是为索隆买的而不是为两个小鬼,他真的很讨厌这两只生物,出生前没什么感觉,出生后要为索隆的伤病烦心,还要看那刺痛人眼球的发色和脸型,时时刻刻提醒他,两个小鬼是黑足和明哥的儿子。
买东西回来后,直接去索隆的房间,就看到他陷入煎熬和恐慌,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尴尬,罗还是决定选择最艰难的一条路,信任他,鼓励他重新站起来。
即使有监视器,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什么都不做,不错眼珠地观察他防备他,更不可能随时及时赶到应对紧急状况。
心病真的难治,过度的保护会加剧自卑,一味地迎合迁就是极不明智的纵容,漠不关心不可取,武力束缚和看管更是一种伤害……
很难……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
但给他刀后罗更忐忑不安。毕竟,在拿到刀后,他拜托贝波把小鬼转移出来送到其他房间照顾,然后开始灌肠,粗暴地把皮管插进后穴,打开水龙头,把肚子撑得鼓鼓的,躺在地上强行忍住,折磨得自己大汗淋漓,挨到极限时才艰难地坐到马桶上,完后再来一次,一遍遍地反复。
随即一直待在浴缸里泡澡,从热水泡成冷水,从白天泡到深夜,从第一天泡到第二晚上,泡到皮肤发白还不罢休。只能理解为他在清除污垢,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强忍着不去干涉,也吩咐手下不要去打扰,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索隆越来越虚弱,罗的耐性和意志也快崩溃了,特别是看他拿起白色的和道,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惊觉情况不妙,立刻发动能力夺取他的刀,晚了半秒,利刃已经划到脸上。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事发现场。刀口就在左眼的位置,眼球严重受损,再不可能复原。粘稠的血糊了半张脸,鲜红的液体滑过脖子,经锁骨渗进水里,快速稀释成一团团淡红的血雾。
索隆释然一笑,似乎对疼痛全无感觉,“这一刀是对梦想的终结,有那些屈辱的经历,即使治愈身体,也不可能成为世界第一剑豪。”
怒气因悲哀而湮灭,“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质问欲言又止,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冰冻住的雕像,连给他处理伤口都忘了。
“放心,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我绝不会再动自杀的念头,也尽量控制情绪,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
因为虚弱语速变慢,说完这几句话,血
已染红整个浴缸的水。
“我先睡一觉……等休息够了,开始锻炼……好久都没碰杠铃……”话还没说完,身体一软,唯一露出来的绿脑袋没入水中,漾出一圈圈深红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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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索隆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即使神智失常也不会违背高于生命的行事原则。
等左眼长长的刀疤痊愈后,他开始用杠铃锻炼臂力,从最小的杠铃练起。生活作息越来越有规律,每天早起到后院跑十圈,用自制的木剑击打粗大的木柱。练到太阳初升,赶回房间照顾孩子。在孩子满地乱爬的时候,他待在一边看管,顺便做挥剑的练习。
时间过得很快,索隆的表现超出罗的预期,除了不能出门跟陌生人接触以外,他的行为都在正常范围内,情绪低落的时候最多是待在孩子身边,不再做锻炼,吃得少动得少,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罗不确定他这样强行的自我“控制”是不是一件好事。并非真的解除心病了,而是把所有的苦闷和绝望压在心底。
没有梦想,未来百无聊赖。
他的确在辛苦地锻炼,但收效甚微。
孩子一天天长大,从会爬到颤巍巍地学步,从喝奶粉到长牙后吃副食,从咿咿呀呀地哭闹到说简单的词。小黄智力超常,小绿劲儿大活动能力强。父母够强悍,生的儿子长成怪物也挺正常。
不论孩子的成长变化有多大,索隆始终在对付一根普通的木桩。这是剑士的基本功,小时候的练习都是从拿木剑击打木靶子开始的,既锻炼手臂力量,也考验一定的用剑技巧。而以索隆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的手不宜做强度过高的动作;肠胃不好,不能每天饮酒,最需要做的,是日复一日的漫长治疗。
如果从积极的方面思考的话,这样的锻炼还是有好处的。索隆的身材又复壮硕,运动也能转移注意力,不至于每天都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他偶尔会发脾气,原因不尽相同。有时是锻炼过度,导致手臂旧伤复发,两三天都抬不起来;有时是找不到酒,罗推说镇上的商店缺货了,实则是要他控制一下饮酒的量;有时是被限制在院子里,不能出门散步;有一次是见到传信的海鸥落下的报纸,文家和Big Mom的争斗如火如荼,战火又在整个北海蔓延开,不少海贼势力和地下组织被迫卷入,战况惨烈,死伤无数,文家三少爷山治下落不明。这次大战的导火索,只是一场死活都不愿放手的禁断之爱。
过了半年,重回象岛。
耗到现在,文家和四皇已经两败俱伤,即使还回果实图鉴,也不足以挽救局势,罗更没有物归原主的打算。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只要有利可图,世界政府肯定坐不住,革命军也不能置身事外。
没必要再忌讳什么,文家和Mom已经自顾不暇,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报复黑足的情人。
再过半年,索隆的情绪基本趋于稳定,身体经过长时间的调养,成功摆脱病弱状态,罗可以离岛办事,打听能破译密文的人,不必亲自看护他。可惜战局动荡情势复杂,不敢离开得太久走得太远,奔波了一段时间,寻人计划不了了之,只因为索隆的一个紧急电话。
“罗,你在哪里?能不能……回来一趟……这里有病人……”
听索隆的气息急促,却又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简单推衍一下,答案渐渐明晰,不禁皱起眉头,“病人是黑足?”
“啊?哦……是是……就是他……”
罗意味深长地叹口气,“我所在的位置离象岛很远,他有命等我回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才出声,“应该吧……听天由命。”
即使预测到接下来的发展对自己不利,依然不能坐视不理,除非索隆心里只有恨了,他会毫不犹豫地送黑足上西天。
比起手下的船员,罗显然太善良了。其实当黑足出现在象岛时,佩金他们一开始是拒绝的。
象岛刚下过一场狂暴的雨,空气清新植物葱翠。
一群人闲得无聊,在院里逗孩子。小黄和小绿一岁多,早就能独立走路小跑,打架更不成问题。佩金在搜集食物时采到一些表面长软刺的绿色野果,正好两个小鬼相处得不愉快,可以用这种新鲜的玩意儿做战利品,引两个孩子倒在地上纠缠,滚了一身灰土。小绿拿膝盖顶小黄的肚子,凭着力气优势把野果夺过来。小黄不甘示弱,像八爪章鱼一样粘在小绿身上,张嘴猛咬。你推我搡,斗得格外激烈。
这样的戏码比斗蛐蛐儿精彩多了,看得兴起时,围观者开始吆喝。
没几下,小绿大展雄风,按着小黄的脸骑在他身上,另一手拿着野果猛一用力,竟捏碎坚硬的外壳。力气再大,孩子始终是孩子,以为手里的东西坏了,他放弃跟小黄争,直接了当地扔掉,把目标转向佩金。
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拼命摇,“给我果果……我要果果……”
佩金往回挣手腕,挣一次挣不动,快用上一半的力才挣脱,而掌心的三颗坚果也因此落在孩子手里。
放到嘴里咬咬不动,牙还没长齐,气得扔到
地上,一脚踩烂。踩烂一颗再踩第二颗,玩得不亦乐乎。
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夏其小声嘟囔一句,“这小鬼是要成精吗?我捏碎这种果子都会手麻,他居然那么轻松……”
佩金指指小黄,“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就能把大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脑子比机器还神。”
贝波点点头,“我觉得绿毛小鬼比较危险,他跟火烈鸟有直接的关系。”
没说几句,索隆从屋里出来,先扶小黄起身,再把四处乱蹦的小绿拉过来,站成一排。“都说了不能再争抢,不能乱打架!又不听话了?”
绿发男人一板脸一开口,两个小鬼像见到神明一样,低垂着头,再不敢乱动。
佩金过来拍拍索隆的肩膀,余光瞥着小绿低声提醒,“这个小鬼不太对劲儿啊,现在都这样,要是长大了……”
索隆转过身,脸色更难看,“什么意思?”
佩金干笑几声,双手一摊,“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他毕竟遗传了某人的基因。”
氛围忽然尴尬了,索隆坐到门槛上不说话,佩金回到人群中无奈地摊摊手,两个孩子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会掉下来。
正在这时,上空传来飞鸟的唳叫,两个血人从鸟背上坠落,摔在空地上。
全员高度戒备,见其中一个血人费力地坐起来,撩起橘发甩到背后,露出一张姣美的脸,竟是个女人,此女子正是娜美。至于旁边躺的那个,即使全身是血,也难掩金黄的发色,看索隆的神情,更能肯定此人是黑足。
戒备并未放松,甚至还有如临大敌的架势,贝波开门见山,驱逐不速之客,“你们来干什么?我家不接待客人!”
“你冲我吼什么?我只是送人过来,不稀罕住你的熊窝!”
橘发女子牙尖嘴利地吼回去,玻璃心贝波一下蔫儿了,“对不起……”
“贝波,拿出点气势来!”夏其恨铁不成钢,拍拍白熊的脑袋,接着说,“我们更不欢迎黑足,只要他一出现,肯定没好事。”
佩金猜出端倪,冷笑道,“该不会是来找我们的船长?拜托我们的船长治伤治病?可惜了……船长不在,等个一年半载也许会回来。即使他本人在,也没有费心治病的闲情。”
娜美不理会旁人的冷嘲热讽,径直过去,强行把索隆拉出庭院,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索隆,你先听我一句……作为朋友,我只能把他送到这……交给你……不管结果如何,他只想见你一面。恕我多嘴,你们失去得够多了,不要再互相伤害……这场大混战中,山治君彻底和那边断绝一切关系,世人都以为他死了,不会再来纠缠你们,文家支离破碎,也没有纠缠的能力了。”
剑眉一挑,索隆神情冷峻,“我又该做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你不用做什么……就算送山治君最后一程,他也会很高兴……现在,除了你和一个儿子,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文斯莫克的身份已经成为历史……”
娜美走后,索隆快步回到庭院,先把孩子抱进屋,回到山治身边,轻轻把他翻到正面。
温暖的阳光对山治来说有点刺眼,撑开发沉的眼皮,又倏地闭上,偏过头避开光才重新睁开,聚焦在一只麦色的手臂上。
肌肉又变精实了,身材也壮了,真好……
牵动嘴角笑笑,迷糊中看到左眼的长疤,心骤然揪紧,血不受控制地地涌出来,山治只好闭紧嘴,听他给特拉罗打电话,感受焦急得有些结巴的声音,一切恍惚得像做梦一样。
罗短时间内回不来,索隆把昏迷的山治搬到自己房间里,先清洗发炎流脓的部位,再用绷带裹住伤口,简单止血。至于那只严重扭折的脚,无法再去触碰。
三天后,罗回来了。
“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给山治检查完心跳脉搏后,罗悠悠问道。
“没有理由。”索隆的视线转移到窗外,脚步随之挪动,“救不救是你的自由,你不想的话我不会怪你。”
“哼……医生没什么自由可言……能得到一点感激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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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还算顺利,将死之人捡回一条命,之后的半个月,索隆一边看护孩子,一边照顾山治。
罗很少露面,整天闷在屋里。待得快发霉时,在船员的劝说下出去散心,到鲸鱼森林里采几棵珍奇的草药。
同样郁闷的还有小绿,不知怎么的,周围都没人说话,没人玩,连小黄也被拉到一个大黄毛的床前,不能出来陪他。他用小小的脑瓜想不明白。
正好院里的围栏里有好几只会动的小东西,这下就不会无聊了。
脱下小衣服当包袱,搜罗一堆石块包起来,拎到围栏边。
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毛绒玩物,大多数是临时捡到的受伤或生病的动物,先关起来治伤休养,伤好后再放生,两只棕色的小浣熊和一只长毛小狗则是罗养的宠物。
见到活物小绿很兴奋,可惜以前要跟它们玩的时候总是被制止,现在周围没有人,可以大胆地欺负它们。
拿起一块石头扔进去,砸在小狗的尾巴上,它尖叫一声,慌忙躲进小房子里。小绿又盯上一只跛脚的小鹿,用石子砸中它的伤脚。石块的准头出奇得好,被盯上的动物无一幸免,甚至打瞎一只小熊的右眼。一时间,围栏里哀嚎一片,动物都躲进窝里不敢出来。
小绿玩性未消,灵活地爬过偏低的围栏,到窝里抓出一只小浣熊,掐住它的脖子甩来甩去,动物的哀叫声总是让人兴奋。
“小鬼,好玩吗?”
耳边忽然响起阴森森的声音,然后惊觉手掌跟手腕分离了,后颈落入一只大手的掌控中。
放了小熊,罗拿起那只截下的手掌举在他眼前,冷声质问,“你喜欢红色的血?”
小绿听不太懂,怯生生地冒出两个词,“熊熊……不听话……”
“所以你打他们?”不由自主地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悬空,“小鬼,我忍你很久了!”
小绿拼命挣扎,用另一只手去捶打罗的手臂。
感受到超乎寻常力度的拳头,罗眸心一寒,掐得更紧。直到察觉旁人的存在,只见索隆站在围栏边,神色复杂,张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放手任小绿摔在地上,想起佩金他们说的小鬼的种种异常表现,脸色更黯,“这样的小鬼,任他活下去只是祸害,不论生活在什么环境,都进化不掉骨子里的暴力基因。”
索隆低下头,轻声说,“他还小,会改变的……”
“哼……但愿吧……你相信他,我不相信。”俯身抓起小绿提起来,“小鬼,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绝不轻饶!”
一场看似日常的冲突演变成离别的戏码,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山治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床边忙碌的绿发男人。上药,换绷带,擦身体,每一样都干得有模有样。
看山治睁眼,并没有表现出惊喜或是冷漠,仅是倒一杯温水来,递到他手边,“喝水。”
愣愣地接过,倒进嘴里,呛得直咳嗽,等缓口气,开始认真审视眼前的人。
一年多不见,索隆变了……遭遇背叛时的呆滞冷漠、欲求不满时的脆弱、生产时要自杀的疯狂和决然都消失了,整个人安静得像一潭死水,眼里既没有亮光也看不出绝望,举止谨慎,有时候细腻得太夸张,完全颠覆原本豪爽不羁的性格。
这样的人让山治感觉到陌生,却又无比迷惘。
“绿藻,眼睛怎么了?谁干的?”
拿走水杯放一边,再拿一块毛巾递过去,“我自己。为了给梦想一个交代,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再接过毛巾自行擦拭身上的水渍和汗液,以便掩饰随时可能失控的心痛。
“孩子还好吗?”明智地换话题,不想再浸染在沉重的氛围里。
“你儿子还行,另一个不太听话。”说到这,索隆明显皱起眉头,好像是想起什么糟糕的事。
“这个……不用太担心啦……”语无伦次时东张西望,正好看到院子里的小绿,观侧脸看发色,再瞧面前的绿藻,越看越像,不知不觉看呆了。
“就是他,有点暴力倾向,开始还好,后来我也觉得不妙……”
“啊?怎么会?他是你的孩子,只要耐心引导,给他关爱,不至于变坏。如果受到漠视和不公的对待,就算普通孩子也会心灵扭曲。他长得像你,其实……你没有讨厌他吧……”
“嗯,大概……”含糊地应一句,索隆转看山治,神情严肃,“他们还没有名字,你取一个吧。”
“名字啊……”山治抓抓头,面带难色,“小黄的想好了,叫瑞西,小绿的……叫森德怎么样?还是叫……”
转头看到从门口经过的贝波,想起另外一个人,索隆打断山治的话,“小黄叫瑞西,另一个就叫罗森。”
“罗森?”山治不由得向某个方面联想。
索隆瞥他一眼,“你有意见?你还要说什么?”
“没……没……”山治干笑着摆手,“罗森更顺口……挺不错的……”
小黄和小绿算有了正式的名字。过几天山治能下床走动,只是腿伤严重,以后可能会留下隐疾。
两个闹腾的小鬼,一个大伤初愈的落魄少爷,凝固了原本和谐的氛围,不只是因为山治的突然到来还是小黄小绿的身份问题,低头不见抬头见,碰上了总会尴尬,打招呼不自然,刻意漠视也不自然。
索隆带着两个孩子单独住一间,山治伤势好转后自觉地到闲置的库房安身。尴尬就来自于进索隆的房间。不管是罗进房间看到山治服侍索隆和小鬼吃饭还是山治进房间看到罗脱光索隆的衣服检查身体,或者是两人同时挤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僵持一会儿 ,又默默地各回各屋,留索隆一人在风中凌乱。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月,等到某天早晨,山治照例早起蹭厨房给索隆和孩子做饭,三个煎蛋刚下锅,索隆摇摇晃晃地闯进来,一手提一瓶酒,双颊微醺。在身体连番受创后,酒量不如以前,现在已经是半醉状态。
“特拉罗不见了……”
“不见了?”
索隆忽然把一个空酒瓶摔在地上,玻璃渣溅到山治脸上,划开一条血痕,“什么话都没说,他带着所有的人走了……昨晚你去找过他,这个你跟有没有关系?”
昨晚确实失去找过罗,只问了索隆的身体状况……
铁铲翻炒的节奏变慢,锅里冒出焦糊的白烟,山治恍若不察,讷讷地答,“如果你觉得有关系,就有关系吧……”
再灌一大口酒,话已经含糊不清,“为……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可以……打电话问问他……”不管锅里的食物,从兜里掏出电话虫拨号,等了半天没人接,再一回头,人不见了……
随手关掉灶上的阀门,冲出门去找人,房间里只有两个睡觉的孩子。找遍所有屋子都没有,三把刀也不见了。
意识到情况危急,用上月步和见闻色,在各处森林疯狂地搜寻。
岛上树太多,地面是千年大象的皮肤,很难走。想打电话请罗过来帮忙又没人接。
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越找越心急,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挥之不去。
忙活了一早上,一无所获。还好注意到西北方向传来的剑气呼啸声。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人。
他舞动三刀,以一块三米多高的岩石当对手,疯狂地劈砍。神智不清时,原本虚弱的身体爆发出无穷的潜力,可惜招式狂乱,不辨方向,旁边的树被砍倒不少,石头上只留下几条划痕。
“索隆……冷静一点……”痛心疾首地呼喊不顶用,山治只能飞身上前以暴制暴。
“臭厨子,不要妨碍我!老子要打败他,成为世界第一剑豪!”
一句话粉碎山治的冲动,保持出脚的姿势落到地上,安静地看他乱挥乱砍,终于砍对方向,一刀将巨石裂成两半。
“厨子……看到没?我打败他了,我是世界第一剑豪!”他神经质地笑笑,忽然把刀扔了,扑过去抱住山治,“给我来十桶酒,我要庆祝……”
任由他抱着,知道他不能再喝了,却不能拒绝,更不忍打破这美好的幻想。
“为什么不动?一定要吃到我才满足吗?色厨子……就是色厨子……败给你了……”
于是放开手,脱下裤子转身跪到地上,“要做就快点,我忍不住了……”
山治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到他臀瓣里露出一截粗糙的木头,索隆随即抓住这根木头的末端,快速抽动几下,再把血淋淋的道具拔出来,后穴里喷涌出红色的血液。
即使到这种程度,他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已经扩张好了,进来……快点……”
鼻子酸得要僵掉,泪水迟迟落不下来。
过去搂住不断扭颤的身体,他真的不动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胡话,“……他们不断用各种道具插我……很爽,很想要……像个贱人一样……但是很疼……很难受……”
“不不……不能再这样!”索隆忽然惊醒,在山治以为他要脱离困境时,他又抱着头躺到地上,“我答应过特拉罗,不能再这样,不能自杀……要拿起刀,站起来,不停地锻炼,战斗,锻炼再战斗!我要成为第一剑豪!第一剑豪……”
强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凑到他耳边说,“我们现在去allВLue……记得以前的约定吧?如果你成为大剑豪,我们就去那片蓝海……”
“约定……当然记得了……”在山治的搀扶下勉强站起,又失力倒在他身上,“成为大剑豪就能去蓝海,那到了allВLue……我就是 大剑豪了……大剑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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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站在船头,面对辽阔的海。一个巨浪拍在船头,水花溅了一脸,透心清凉。
手心里是监听电话虫的接收仪,他听了从离开到现在,索隆说过的所有话。内心既苦涩又温暖,至少他会为自己不在身边而伤心难过。
离开并非对黑足的谦让,而是一种无奈的抉择。
要译出密文开发手术果实的终极治愈能力,需要去到遥远的海域,短时间内不可能成功,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
明哥的残余旧部蠢蠢欲动,为防火烈鸟东山再起,必须斩草除根;
罗没法接纳火鸡的儿子,讨厌小黄毛,更反感黑足,但索隆离不开自己的亲骨肉,无法舍弃曾经的恋人,所以共处一室就是一个笑话,每天的生活都注定尴尬;
黑足是目前唯一能托付了照顾索隆的人,看在他跟家族决裂的份上,暂且信他一次,要是他做了什么混事,再一刀切了,把人接回来;
感情顺其自然就好,随缘随心,若执意争斗,伤得最深的一定是索隆……
如果有机会,一定还能再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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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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