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rszt 于 2023-9-14 20:25 编辑
-13. 旧主的记号-
索隆掩在矮墙的阴影中,手中稳稳拿着枪。而山治蹲在三层楼的屋檐上,袖剑蓄势待发。
他们正在克莱伊顿区的一处帮派聚集地。
最新的任务,找到贝内特·莫雷。
山治发动见闻色视觉,薄薄的蓝雾笼罩于眼前,他能清楚地看见下方三层楼宇中所有的活物,不大的木楼里足有三十多名敌人,规模比他想象的要大。
他的唇间叼着一种形状独特的哨,会发出只有刺客血盟才能听懂的奇特哨声。
33人?索隆在心中默默盘算一下,回了一声简短的呼哨:「我去引开注意。」
「小心。」
索隆从掩体后出来,装作正在附近巡逻的警官。帮派外的院子外有一道破旧上锈的铁门,他走上前。
“诶!你,干什么的?!”院落里的帮派成员立刻警觉。
“我是附近的警官,今早接到报告,这附近有斗殴事件,过来看看。”索隆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帮派成员并不买账,他身材魁梧、筋肉贲张,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索隆。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借口么?!狗屎!滚远一点!”
索隆手虚扶上腰间的刀柄:“我从不找借口。而且你这么坚持,我只好怀疑你这里确实藏·了·什·么。”
他身上散发的隐隐杀气让魁梧的莽夫有片刻迟疑。趁这个功夫,索隆已经踹开面前的铁门,挤进院落。
山治一直蹲在楼顶,紧张地观察着楼下状况,他攥紧手中的烟雾弹,稍有不妥就能一跃而下。
好在有惊无险。
索隆的余光瞥向屋顶,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瞬。山治收回注意力,身影又轻盈地闪入阁楼。
索隆开始慢悠悠地踱步,拖延时间,锋利的视线环视着这间帮派小院——脏乱的院子阴郁破败,到处都乱糟糟的。帮派成员们三两凑在一处,有的坐在破旧的长凳上吸着烟,有的靠在墙边说话,但眼神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索隆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发现他们面孔粗糙,指甲中藏着黑泥,浑身写满岁月磨砺出的痕迹,一时间说不出更像帮派流氓,还是像乡野粗汉。
他微微皱眉,足踝一转,向那栋三层破楼走去。
“…走开!”立刻有帮派成员上前阻拦。
索隆身手敏捷,刚想闪身,帮派成员们的眼中红光一现,攻击在瞬间发动——
刚刚还叫嚷着地家伙,猛地从背后扑上来,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军官身体侧闪,险险避过数刀,这才发现对方是来真的。身后的敌人们更是和商议好一般,拿着武器一同扑杀上来。
索隆原本没想拔刀,却发现这些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甚至已经到不合常理的地步。
“乒——”一声,他架住双刀,对方的大力让交锋的兵刃都发出“喀拉喀拉”的颤响。索隆皱眉,阎魔瞬间出鞘。
锋利的刀刃切进皮肉,扬出一嘭血花。他的攻击迅捷如同疾风骤雨,周身裹满杀意,撞入敌群中。
这实在不对劲,他只是借故探查,但所有帮派成员却无一不想杀掉他。而且对方招式只顾进攻,压根不在乎自身性命,对攻击四肢的动作,甚至没有半分闪躲。
正在这时,楼上同样传来打斗声。
看来山治的控制讯问的计划也未成功。索隆心中一紧,下意识扬头看了一眼。
好在听从楼上传来的声音,山治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自己要加快速度,好尽快和他汇合。
凌厉的剑刃穿透空气,索隆双足稳稳踏在楼梯上,守住楼梯,不让下面的任何一个敌人有冲上二楼的机会。
飞溅起来的鲜血喷到泥土墙面上,留下悚然的痕迹。
尽管对方人多势众,索隆身手依旧敏捷。
他全神贯注,直到背后传来一阵温热,是山治贴住了他的后背。索隆精神一振,狠狠出刀,将最后一个凶蛮的匪徒斩于刀下。
半只脑袋咕噜咕噜地滚下楼梯。
“你没事吧?”山治问。
索隆摇摇头,甩掉阎魔上的血迹,收刀回鞘:“没事,小角色而已。”
他的视线在山治身上细细扫过,确定血迹都是别人的,才放心下来。
只是很可惜,现场一个活口也没能留下。
被制服的家伙,不是疯狂的张嘴也要咬死他们,就是喉中发出一阵诡异的“咯咯”声后,吞毒自尽。
“像是都被伊甸苹果污染过。”山治皱着眉说。
“这些混混?”索隆蹲身翻检着尸体,他撑开这些人的眼皮,果然看到诡异的红色——很像路飞少年时眼里一闪而过的诡异颜色。他深吸一口气不去多想,问道,“找到贝内特的线索了么?”
他们追查到这里,得知昨晚在酒馆里喝酒的贝内特,后半夜时正是被帮派成员带走了。
“死了。”
“什么?”
刺客指了指楼上:“上面,我说,脑袋在上面。”大概画面太冲击,连他也觉得恶心。
山治领着他,沿着染血的楼梯踏板一路往上,木头踏板发出吱吱嘎嘎的破碎声。索隆跟他来到二楼,看见一个麻布袋端端正正地被放在桌上。
贝内特·莫雷的头颅就像个货品一样,被摆在里面。
**
贝内特·莫雷是他们此次的任务目标。
革新派的一切随着德索罗被推上断头台而告终。秋末,十月的最后一天,伴随着梧桐叶的飘落,吉尔德·德索罗的脑袋也在威仪广场上落了地。
那天索隆正在工作,原本没打算去。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已经将他带到刑场附近,他默默地爬上一处较高的屋顶,远远瞧着。
真正的行刑总是很快,宣读完德索罗的罪名后,高壮的刽子手把人刑架上一压,锋利的闸刀飞速砸下……
看着那颗被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头颅,索隆不知作何感想。
正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丝动静,回过头才发现,山治竟然靠在几米开外的墙边。刺客的动作极轻,刚刚是故意发出的响动,他不知来了多久,也不知陪了自己多久。
军官想要说点什么。
刺客偏偏头:“走吧?”
就好像这只是四年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场处刑,而某些事也应当就此画上句点。
索隆心中莫名感激。
随着德索罗的死亡,凡尔赛一直在暗中伺机而动的保皇派,近来也有了风声。
因为蒂奇的存在,刺客血盟怀疑保皇派被圣殿骑士控制,一旦圣殿骑士们找齐伊甸苹果的碎片¹ ,那将是整个拉夫坦帝国的浩劫。伊甸苹果是圣殿骑士的力量来源,它由四个碎片组成。一片碎片就足以干扰人心,四片集齐,圣殿骑士能够用它控制整个帝国。
“没什么办法毁掉它么?”只有两个人时,索隆问过山治。
山治点燃一支烟:“有过。传说中有个武器,叫‘该隐的权杖’²。据说用权杖攻击伊甸苹果,两者会一起碎裂。”
“但我们对该隐权杖的了解太少,最详实的文献记录还停留在600多年前,血盟甚至没办法从那段描述里推测权杖真正形态。”
“……那,终止这场大革命……”
山治皱着眉头,缓缓吐出烟雾:“是的,比起追寻传说里的权杖,终止这场革命才是更有希望的目标。”
淡淡的烟雾在室内弥散开来。
“为达成这个目标:刺杀杰尔马十三世,让理想的新政府领导人民,或是消灭圣殿骑士的骨干成员。这三条路,哪一条都可以。”
而哪一条路,都很艰难。索隆很明白。
大革命爆发的真正原因,正是圣殿骑士急于用伊甸苹果控制杰尔马十三世。德索罗领导的革新派,最初也不是如此残暴,可惜的是,他从山治那里了解到,德索罗的黄金能力并非他是个贵族,也来自伊甸苹果。
伊甸苹果的力量异常强大,这让刺杀圣殿骑士骨干的任务尤为危险。
不仅如此,情况愈发焦灼,血盟紧盯圣殿骑士的动向;而近日,刺客们也频频遭受攻击。
其中最大的损失,莫过于艾斯的入狱。
——这也是他们两个今天在这里调查的原因。
波斯卡斯·艾斯是个孤儿,从小被一名菁英刺客收养,他对刺客血盟充满兴趣,但得益于张扬又火爆的性格,所有长老众口一致的表示:需要再观察看看。
不过不得不说,艾斯极有人缘,他的仕途顺利,在从圣爱德华学院毕业后,他加入民族复兴党。那是个年轻贵族们组建的小党派,在大革命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比起党派,更像贵族新贵圈的交友会,艾斯在里面混的风生水起。
托其中一位贵族朋友的举荐,他在凡尔赛货物调运局得到一份相当不错的职位。二十七岁的年龄,就成为最年轻的 货物调运局 副局长。
一切都很顺利。虽然还不是正式的刺客,艾斯却十分乐意给刺客血盟开开后门,严查一切可能与圣殿骑士有关的货物进出。
有他在,形同给凡尔赛城增加一道无形的围墙,这给刺客血盟带来极大的帮助。
然而就在五天前,艾斯被捕了。
——罪名是涉嫌谋杀自己的上峰,弗朗瓦索。
这十分荒谬。任何认识艾斯的人都知道,他对局长的位置压根没兴趣,即便有,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杀人。
但不少职员都能证明他在事前与被害人弗朗瓦索大吵一架,一名叫贝内特·莫雷的职员更一口咬定,艾斯是用办公室里沉重的铜质印泥盒砸烂了局长的脑袋。
弗朗瓦索局长死状凄惨,头破血流地瘫软在办公室的座椅上,染血印泥盒被抛在办公室外的矮树篱里,艾斯的指纹清晰可见。
人证、物证俱全,艾斯立刻被收押。
一切是那样的“水到渠成”,在铡刀砍人砍到卷刃的年月,这些“证据”足够把艾斯送上断头台。
这就是为什么山治和索隆会出现在克莱伊顿区。
经过重新搜证,他们发现提供凶器与谋杀证词的贝内特·莫雷是刚来货物调运局不到半年的新人,而在艾斯被收押后没两天后,贝内特·莫雷就辞职了。
两人一路紧追,终于在帮派遍地的克莱伊顿区,发现贝内特活动的踪迹。他昨晚出现在酒吧,后半程却帮派成员带走。
然而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装在布袋里血淋淋的人头,仿佛圣殿骑士的残忍嘲讽。
山治烦躁地摸出火柴盒——艾斯并非近来唯一遭难的兄弟,圣殿骑士的反扑永远带着究极的卑鄙与凶残。他不禁暴躁地用火柴摩擦盒侧的白磷,却发现连火柴都在作对,无论如何都点不着。
索隆走过来,抽走他手里的火柴与烟盒。
军官叼出一根香烟,用薄唇抿着,捻起一根火柴,在盒侧擦出细小的火焰。他深吸一口,确定点燃后,才转动手腕将烟凑到山治唇边。
极为亲密的举动,索隆不抽烟,烟味令他微微咳嗽,但他忍住了,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山治的唇。
山治回过神来,张口衔住那根烟。
烟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刺客统领吐出一口薄雾:“多谢。”
“再找找,还会有线索的。”
索隆不擅长说什么好听话,所有的语言一贯是直截了当又实际,然而正是这种直白,很好地安慰到了山治。
“啊嗯,当然。”
大概是安抚带来的干劲十分有效,没过多久,山治真的在三层的一个抽屉里翻出一张通行证。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带着海腥味的通行证,上面写着一个赛文河畔的船厂地址,由货物调运局签发的,日期很新,上面还有弗朗瓦索的亲笔签名。
“呦嚯——~”
刺客不禁吹出口哨,捞过索隆的肩膀,用力顶蹭了一下他的额头。
**
但他们没想到,这间叫海波的船厂会是这个情况:
船厂是一栋四层楼高的砖石建筑,建在堤岸与街道的落差上。走在赛文河边的街道上时,很难会向下看;而站在岸边,船厂的灰墙又与堤岸浑然一体;分明庞大的建筑物,屈居于旁边高耸教堂的阴影下,仿佛隐身一般。
他们特地绕去船厂的正面,发现确实有几个工人在船坞中干活。
但只需要多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工人们的工作是盲目地将箱子搬上搬下,完全机械且毫无意义地重复着,仅仅伪装船厂还在正常运作罢了。
这太奇怪了,于是两人果断决定从后面入侵。
船厂的后方看起来要真实许多,不同于前面假装运转的船坞,内庭里面一片荒废——整个内庭是一个巨大的“回”字型结构,墙皮剥落、窗户多半用木条钉死,诡异又寂静。从后街的高处向下俯瞰,能瞧见内庭里积的河水,远远就能闻见腥臭味。角落里到处是腐烂的木板、破船,以及流浪汉扔的杂物。
“弗朗瓦索怎么会批这种地方?”索隆问。
“记得他办公室里那张纸条么?”山治眯着眼睛观察,“上面写着「不、我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不可以」。”
“你是说…他被人胁迫?”索隆思考到,“确实说的通,那些帮派分子也是被圣殿骑士控制,看来只是控制的方法不同。”
山治点点头。“多加小心,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伏兵或者陷阱。”
“嗯。”
两人从后方入侵,索隆撬开内庭一处天窗,从墙外攀进船厂的内部。
不出所料,里面也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房梁断裂、地板塌陷,看起来随时都会损毁的废旧建筑。
即使环境十分糟糕,索隆的心情却不错。
他很喜欢和山治一起出任务,他不在乎危险,只希望能更多地帮上山治。
两人互相配合着,从顶层开始,一层层往下探。
荒废的办公室与破败的走廊,楼梯经历久远的岁月被腐蚀,阴森的氛围笼罩着整座楼宇。即便外面那个伪装的船坞还在运作,这里却像是被尘世遗忘废弃了。
他们没在船厂内部发现任何守卫,圣殿骑士似乎对这处地点相当自信。
但过去的经历,让索隆对长期不透光的黑暗多少紧张,越往下走,他的呼吸越紧绷。
刺客觉察到了,轻声岔开他的注意力:“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发现刺客血盟的么?”
“唔?”
“那个时候,我跟母亲住在乡下,常常一个人四处冒险。有一天,我就钻到一个房间里,是外祖父的书房。”
索隆果然被山治的话吸引住。
“进入到房间以后,我自己打开了见闻色视觉,至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发动的,总之我发现了藏在书架里的开关。轻轻一掰——”刺客做了个手势,“对面的壁炉就划开了,底下有一条长长的秘道。”
他们现在也在一个秘道中。
直到抵达船厂的最底层,他们才发现一点儿人类活动过的迹象。
追着痕迹一直朝前走,墙角磕掉的墙灰、地上残留的车辙印,引到他们发现了通往更暗处的秘道。这里果然有批货物,被运到不知什么地方。
山治的手指在暗道的墙壁上擦过:“圣殿骑士修的总是差强人意,刺客的秘道会亮堂很多。而且再宽一点,岂不是能运更多东西?”
一场吐槽,让索隆放松下来。军官轻声嗤笑:“这不正好给我们省事么?”
“嗯~说的有道理。”
他们最后沿着冗长的通道,找到了一处地下的秘密仓库。仓库距离船厂已经有些距离,通道的尽头也并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地窖中。
山治仰头,从土层与地板的缝隙中,看到轰隆隆转动的机器——这里居然是一片工厂区之下。水车声、工人的工作声,很好的遮掩了下方的动静。
的确是完美的藏匿地点。
稍微有点不妙的是,地窖的正中央,还有几个守卫,看来此地常有往来,以至于需要派人看管的地步。
山治扔出一颗迷烟放倒守卫,尽量不留下有人来过的痕迹。
秘密仓库里的灯光微弱,他们走过去,发现在中庭两侧各有几间仓库,大部分是空着的,只有两间放着货物。
山治指指自己又指指索隆,示意一人分头查一间。
索隆点点头,走进左边的那间仓库。
这间仓库里面没有灯,仅有墙壁上三个不足人脸大的小窗,小窗上镶着铁栏,能看见微弱的天光。他往前走了两步,看清屋内整齐地放置着几个大木箱。
索隆刚想查看箱子里有什么,却忽然顿住了。
借着那几许天光,他发现每个木箱的左下角,都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
一个小小的M字。
是“蒙奇”家的徽记。而上面有一道刀刻的横杆,让符号呈现出 M 的形态。那,正是路飞的记号。
他只觉得呼吸凝滞,连动作、思维都一瞬间被剥夺,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与骨骼都僵硬住。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路飞的记号。
这个记号小时候出现在家宅的各个地方,路飞会用小刀刻在墙上、柱子上、书桌上……
「索隆,你可以要记好,以后看到这个就知道是我来啦。」黑头发的少年说。
索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蹲在那枚小小的符号前,手指抚摸上 M 上刀刻的痕迹。很新,刀刃锋利,他几乎能够想象路飞豪气地一划,然后笑起来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心情。
四年过去,他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那个人。
“那边是一些枪支。全新的,全是大艾萨国的外来货。”山治的声音在这时传来。
索隆猛地回过神。
山治觉察到他的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足足过去几秒,索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边,是……蒙奇家的货。”蒙奇这个词咬在舌尖上,已然有些陌生。
山治瞬间了然,没有再多问一句话,只是走到索隆身边,替他打开面前的木箱。
木箱里面,是山治看不懂的东西——
一枚又一枚漆黑色的圆球。
地雷?炸弹?但是没有引线,也没有开口处。山治拿起一个放在手里面颠了颠,巴掌大,并不沉,隐约能够听到里面有液体的声音。
“别动。”索隆忽然摁住他的手腕,声音都有些发凉。
“你认识?”山治疑惑。
“……”索隆紧盯着他掌中的黑色圆球,只觉得一种恐惧感沿着脊椎爬上大脑。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说,“应该是威力很大的高爆炸弹,一枚能炸毁一幢楼的那种。”
“我没见过实物。但上军校的时候,斯摩格就说过,以后他要搞一种气体,液化压缩到足够小,塞进铅土里,就能制成强力炸弹。而萨博……他的能力是火,可以控制一定范围内的火焰,只用打个响指,哪怕人在数百米外,也能引爆。”
“我想……这就是他们讨论过的东西。而且这样封死与石块无异,恐怕沁水,短时间也不会损毁。”他说完闭了闭眼睛。
山治的脸色也沉下来。
几乎是无解的东西,这么危险的炸弹,会用在哪里?又会什么时候被用到?
索隆的内心则焦躁又不安,他以为消失在生命里的那些故人,忽然接二连三地出现。他盯着装满炸弹的外箱,路飞留下的记号刺激着回忆。
“我们先撤。”山治忽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镇定与温柔,安抚着索隆的情绪:“别想太多,我知道你和蒙奇·D·路飞有一些过去,等你想开口的时候再告诉我就好。”
“但现在,先离开这里。”
当务之急,并不是销毁这几箱东西——没有萨博的控制,这不过是几箱无用的石头。比起打草惊蛇,更应该在敌人没发现前将情报送回刺客血盟。
事件升级,已经不再是单单营救波斯卡斯·艾斯那么简单。
然而,变故却发生在转瞬之间。
往外走时,索隆的注意力稍有分散,他只觉得衣角似乎刮到什么东西,地板下传来“咔嚓”一声……
是机扩被触发的声音。
顷刻间,地板在脚下崩塌,失去支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陷下去的地方仿佛一张漆黑的兽口,眨眼将他们吞噬。
山治在空中迅速反应过来,试图抓住周围的物体来稳住身体,但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俩人以惊人的速度向下坠落。
随着坠落的加快,能感觉到周围湿气渐浓,阵阵恶臭扑面而来。山治很快意识到,他们坠进一个排污道中。
“索隆!”
巨大的冲击溅起水花,山治在激流中试图抓住索隆的手。索隆浑身全部湿透,厚重的军装贴在身上拖着他下沉。山治的袖箭出鞘,试图凿进管道的石壁中,减缓速度。但毫无用处,他们被迅速卷入水流中。
两人在激流中不断挣扎,山治几次靠近索隆,又被冲开。军官也拼命游动,将头颅浮出水面。终于,在水流不知将他们推出多远后,一处拐弯处,两人重重撞在一起。
索隆给山治当了垫背,后背砸撞在石壁上,发出一声痛苦地闷哼。山治托住他的腰肢,带他喘上一口气。
仅仅是片刻功夫,两人又被裹入湍流。
山治拉扯着军官,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失去意识,黑暗中没有任何指引,只能被水流推着向前。
山治觉得不妙——陷阱不会给人留下活路。果然没过片刻,前方出现亮光,他们所在的泄洪道马上要到尽头,而硕大的管道出口方向,传来更加巨大的轰鸣声。
仿佛他们现在是在怪兽的食管里,很快将要落入胃袋……
那是通往出海口的汇集道,所有“垃圾”都会经过那里,被排放到塞文河的末端,再从那里喷入大海。
索隆这时醒了,他呛咳一声,艰难地半睁开眼。
两个人也被冲到泄洪道的出口处。山治一咬牙,袖箭弹出,他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将袖箭狠狠扎进石墙。只听到“乒——呲——”的擦撞声,千钧一发之际,袖箭被楔进墙壁。
索隆只觉得一阵大力扯住手腕,身体飞扬而出。
他们被冲出泄洪道的湍流抛起,又被山治钉进墙里的袖箭重重拉扯住。
水流从身侧喷出去,两人险险地挂在洞口。
“哈呼、呼、呼——”索隆粗重地喘息,仅剩的一点眩晕被清出大脑,灌进耳中的全是轰鸣的水声、呼啸的风声。
他不自觉地向下望。
身体正悬在三十多米的高空中,数根巨大的管道汇聚到这里,倾泻着整个城市的污水。排出的不仅仅是污水,还有各种垃圾、腐物,恶臭从下方传来,一旦掉下去,恐怕瞬间会被泥泞溺毙。
军官惊魂未定,就在这时,他隐约感到有水滴到脸上,他仰起头,看见山治拉住他手腕的手。
滴下来的并不是水,而是山治身上的血。
山治用右手袖箭嵌进石壁,双腿踩住墙,左手死死地拉住他。他踩着的地方,却正好是一排生锈的铁杆。两根粗长的铁杆穿透男人的左腿,鲜血正沿着伤口不断滴落下来。
刺客的脸色煞白,拉住他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爬上来,踩着我的身体爬上来。”他说,“你他妈……不会想和我说什么松手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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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伊甸苹果的碎片(Fragments of Eden's Apple):伊甸苹果被破碎后的碎片(作者根据刺客信条的魔改设定)——伊甸苹果本身的力量巨大,能够控制人心,同时带给人巨大的特殊能力,如德索罗的黄金能力、路飞的尼卡能力等。
2、该隐权杖(Cain's Scepter):传说中的神器(作者原创设定),该隐权杖加上伊甸苹果,唤醒的古老力量能够实现一个恢宏的愿望;又或者反其道而行,用权杖攻击伊甸苹果,两者均会碎裂。该隐权杖既是放大器,也是毁灭器。目前,没人知道伊甸苹果和该隐权杖究竟从哪里来,对该隐权杖的相关记录也非常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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