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自慰
绿发男人侧躺在宽大的床上,橘黄色的灯光流泻下来,映照出温暖的色泽,即使他穿了一套中灰色的长摆和服,也不显清冷。
皮肤恢复了健康的麦色,解了腰带脱开袍服,见记忆中的伤疤都淡化了,仔细瞧能看出动刀的痕迹,小腹上的刺青不见了,只是皮肤表面显得粗糙。有蔓雪莉的神奇眼泪,后穴和腹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场惨绝人寰的生产过程就像做梦一样过去了。
双手也有起色,不似先前那么软弱无力,能拿得起一定的重物。至于私处和胸口那穿过铃环的孔洞,没什么有效的方法,索隆也没有填补的意愿。
躺在床上,不困也不累,旁边是两个孩子,刚洗完澡,还没裹襁褓。屋里温度适宜,索隆不太想用麻烦的襁褓把孩子束缚住,只给他们留了兜裆的纸尿裤。
小黄和小绿都闲不住,小绿不断挥动两只嫩藕似的小肉手,小黄就挨着索隆,转头睁着一双湛蓝的大眼睛看显眼的绿发,似乎能看很久。
索隆忍不住用宽厚的手掌摸他们的脸和小手,肉乎乎的,又软又嫩,像豆腐一样,还富有弹性,手感很好。
暂时放弃自寻短见的念头,或许就是因为因为他们吧。孕养了一年多,受尽煎熬,即使舍弃自己也难以舍弃孩子。等到亲眼见证两个哇哇啼哭的鲜活生命,像一丝光亮透进黑暗的内心,不知不觉间生出牵念。也有对罗的希冀,也许未来不至于让人绝望。
索隆咬咬牙,强行清除乱七八糟的思绪,把注意力分散到别处。想到该喂孩子了,于是下床去泡奶粉,发现铁罐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不够一个孩子喝。抬头看窗外,已经夜深了,再去麻烦别人不太好。焦躁地翻箱倒柜,食物没找着,只瞧见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有各种衣物杂物,还有一个长方体盒子。东西都是贝波收拾的,为躲避文家的人走得匆忙,贝波来不及细看,把索隆房间的衣物和小巧轻便的杂物都放进去了。
打开一看,心跳骤然加速。
里面放了两根肉色的棍状物,尺寸还不小,另有三个银色的半圆形环扣。索隆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也是看到这些东西,好不容易才平静的思绪一下乱了,仿佛有无数双手在触碰自己的身体,有无形的异物从后面进去了,不断在活动深入。
抓抓脑袋想压抑奇怪的幻想,没有用,经历过无数次调教的身体开始发热,只要看到相关物品,便会进入自动预演的状态。
不行了……索隆抓起棍状物爬上床,把孩子挪到最里面,脱掉一切衣物。急不可耐地按揉胸部,反复捏两颗发热的乳珠。光躺着似乎没什么效果,于是翻过身趴着,把枕头垫在胸膛下面,拿假阳具塞到腿间,与自己的阴茎挨在一处。抓住床沿的一边,自行压着枕头蹭磨,腿也顺势绷紧。不知怎的,触碰到假阳物的开关,它忽然发出急促的嗡嗡声震动起来,直接受刺激的阴茎在腿间慢慢胀大,顶端开始湿了。索隆兴奋不已,先拿铃环穿到阴茎和乳珠的孔洞里,阻止液体流泄,再摆成趴躺的姿势,双腿绞紧夹住震动棒,加快蹭磨耸动的速度。
越来越有感觉了,阴茎被震得又麻又痒,忍不住要伸手挠一挠,但这样的姿势下,要抬头的性器很不舒服,索隆只能换成侧躺的姿势,按下另一根震动棒的开关,贴着胸部来回扫动。
震动棒的形状和低沉的蜂鸣声让他感到羞耻,可越是这样越是控制不住,想狠狠地蹂躏自己,把憋在胸中的闷气发泄出去。
震动棒与皮肤的轻微接触又产生奇异的感觉,像有很多针在扎敏感部位,却只是针尖轻浅地刺入,又迅速拔出,如此反复不停。震动得久了,胸部肌肉早已红肿膨胀,乳珠变大变硬,红如樱桃。胯间更是一柱擎天,肉棒变成紫红色,直直挺立着,囊袋胀得溜圆,积满了亟待发泄的精液。伸手捏两下,强烈的便意席卷而来,小腹产生轻微的绞痛感。
关掉震动器,擦一把迷住眼睛的热汗,把小绿和小黄抱过来放在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小婴儿的皮肤触感很好,又软又嫩,光滑如锦缎,想多和他们接触。
小绿安分地趴在腿上,小黄则开始爬动,挪到索隆的胸膛上,好奇地用小手拨弄两粒樱红,张开嘴含住其中一颗。
索隆剧烈地抖一下,全身都僵了,他忽然想起因一时头脑发热,忘了给孩子找吃的。而吃奶是小婴儿的天赋,不用大人引导就回自动去含乳头和奶嘴。
要给孩子吃这个吗……被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马上被诚实的身体说服,在心理作用下,胸部好像膨大了一圈,又胀又痒,憋得难受,如果可以被吮吸的话,一定会很舒服。
脑子里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凭着这丝理智,索隆拖着发沉的双腿下床,去关紧门窗,拉好帘子。
走动时低头看一眼下身,见挺立的阴茎随动作微微弹跳,阴囊太饱满,被腿夹着很不舒服。
这下理智全无,快速回到床上躺下,着急地调整姿势,让双腿膝弯搭在床头的横杆上,尽可能地张开,拿枕头垫起腰,方便屁股抬高。再把两个小婴儿抱过来,一边一个,头对头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小脚丫可以接触到柔软的床,有一个支撑点。
真的不用引导,索隆把束缚乳珠的环扣取下来,孩子闻到甜香味,自动张开小嘴含住吮吸。
小婴儿没有牙,口腔比想象中的舒服,肉龈衔住根部,柔软的唇强有力地裹住乳头,不断地吮吸吞咽,发出轻微的啧啧声,小手则按住旁边找着力点,变相抚慰胸部。两个孩子吸的力度不一样,小黄很轻柔舒缓,小绿到底是明哥的种,粗鲁得像头小豹子。力度不平衡,要命的空虚感直袭脆弱的神经。
“啊……唔……不要……”羞耻感一下上升到极限,脸因为羞臊涨得通红,嘴里喊着不要内心却停不下来,还想寻求更多。
手摸向股沟,触到黏腻的液体,那里早就饥渴难耐了。轻松插进两个手指进行扩张,很快进入三根,随便弄几下,实在忍不住了,拿过一根震动棒,抵在穴口,慢慢推进去。
“呃……”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被胸部不断有乳液流出,胀疼憋闷的感觉得到缓解,舒爽难言。
随即开始抽动按摩棒自慰,慢慢插入又快速拔出,让羞耻的噗嗤声刺激听觉感官。有液体的润滑,抽插很顺畅,索隆加快频率和力度,操得自己呼吸困难、大汗淋漓还不罢休,一咬牙,按动开关,一整根捅进去。按摩棒在里面剧烈地震动,凸凹不平的表面给内壁施以不平衡的刺激,针对敏感点刺激更甚,直接有异样的突起抵住前列腺搅动,索隆爽得控制不住泪水。腿也随着强烈的震动陡颤不已,脚趾蜷起后又松开,手几乎把床单扯烂。
过于在意后面的感觉,没注意到,食量偏大的小绿吸干了属于自己的右乳,就把小黄推开,一整个地霸占索隆的胸膛,继续吸左乳,小脚丫无意识地踢蹬,因为个头大,偶尔会蹬到那根挺立的阴茎。而小黄的力气不如小绿,想爬上去吸,老是被推开,只能往后爬,抠抠小绿的脚丫,又玩弄索隆的肉棒,用小手拉环扣,拨弄潮湿的顶端。有一种被自己的孩子调教的感觉……仿佛操自己的不是一根毫无生命的死物,而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人。
“乖一点……不要弄……”无奈全身都被情欲折磨得酥软无力,更没有拒绝刺激的源头的意志,反而拿起另一根闲置的按摩棒,不管不顾,继续往后穴里塞。第二根顶替了第一根的位置,第一根被挤入肠道最深处继续震动,在两根一起震的时候,索隆忽然后悔了,屁股里闷涨而饱实,甬道快被剧烈活动的异物操化了,内里很烫,热度传递到身体各处,化为汹涌的汗水,濡湿了满头绿发,床单早就潮了。
“啊啊……我受不了了……”推开两个孩子,放下腿侧躺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随按摩棒的频率震颤,索隆及时咬住手才没发出可以吵醒所有人的叫唤声。
他想让按摩棒停下来,他想射精,腿间的性器憋得难受,但比起这个他更想让快感蹂躏自己。连续的高潮让他爽得无所适从,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变换姿势,时而蜷起身体弓成虾米,时而平躺着夹紧屁股闭上眼睛,感受后穴的酥麻和灼热,甚至跪趴着高抬臀部,两个孩子就躺在他胸下吮吸乳头,他艰难地用手肘撑着,以防压到孩子,整个人爽得无所适从,断断续续地哼吟着,一张嘴就有口涎淌下来,拉出长长的一条银丝,落在床单上。
意志终于投降了,他弓起身子停止挣扎,探手拔出一根按摩棒,但另一根进得太深,因表面凸凹不平,卡住了,手抠不到,也无法凭自身的力量将其排出来。
恐慌和羞耻感快逼人疯狂,索隆艰难地下床,冲进卫生间,拿掉阻住尿道的铃环。精液狂飙而出,腿一下软了,膝盖砸到地上,而得以释放的阴茎还在流泻白浊,进入甬道深处的按摩棒仍不听地震动。
这下精力耗尽瘫在地上,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过了快半小时,按摩棒似乎是出故障了,慢慢停止运作。流了一身汗,满脸都是泪痕。在持续的高强度刺激下,又射了好几次,白浊泄了一地,胸口和下体全是湿黏的液体。
后穴麻得没有知觉,安静地在地上躺了很久,感觉身体冷了、脑子也清醒了才起来,任那根异物留在体内,随便冲个热水澡,回床上搂着孩子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两个小鬼哇哇地哭,一个是饿了,一个是拉了。照顾孩子好几天,虽然手脚不够娴熟,但是多花点时间多来几遍,还是能把孩子的基本问题处理好。只是在走路的时候,异物充塞内壁的感觉特别强烈,每走一步都会绞着嫩肉动一下。
这才知道昨晚的自慰有多疯狂,不知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即使到了现在,后穴里夹着自慰的工具,也没什悔意,反倒觉得自我折磨能让自己更真实一点。后面被调教的次数都记不清了,这样的自慰实在是不值一提。
不管是坚强还是堕落,都不可能踏上追梦的路。
再过一会儿,到吃中饭的时间。索隆主动去饭厅,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正好在罗旁边。
有些心虚地观察其他人,见他们都神色如常,罗也没有过于关注自己才松一口气。只是罗无精打采的,眼里布满血丝,吃饭时也心不在焉,吃到一半就出门了,说是上街买点东西。
罗的状态不太正常,索隆哄孩子睡下后心里有点忐忑,还是决定把体内的异物取出来。趁罗出门了,正好进他的房间拿一把医用钳,用完后再偷偷放回去。
只是天不遂人愿,罗出去了,贝波还在房间帮忙整理药品清洗医疗器械,看情形,要弄好久才会结束,到时候罗就回来了,一借东西肯定露馅儿,如果是贝波的话,可能容易应付一点。
进屋后随口打声招呼,到架子边拿一把医用钳,转身就出门。
“哎……你拿手术钳做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索隆耳根一红,慌忙敷衍道:“没事……真的没事……我拿去用一下马上还回来……”
贝波抬起头仔细审视面前的人,“你的脸色有点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回头我跟船长说一声……”
“不用不用……”索隆摆手拒绝,“我很好……”怕贝波无休止的追问,赶紧转移话题,“贝波,昨晚你们睡得好吗?孩子的哭闹声可能有点吵……”
贝波愣了愣,摇摇头,“没啊,大家的睡眠都很好,睡着后打雷都吵不醒。只是船长有心事睡不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一本奇怪的图鉴,查了一堆资料打了好多电话依然毫无进展,很苦恼。”
“图鉴……”原来罗精神状态不佳是因为那个东西……歉疚地低下头,调整好情绪再问,“那厨子……就是山治,他去哪里了?”问罗得不到具体的消息,只能试探贝波了。
“这个啊……”贝波摸摸头,想到船长没有特别强调不能向索隆透露黑足的消息,说出去应该没事,况且也不算什么秘密,“他确认你没有性命之忧后去对付家族的人,我们也是在同一时间离岛的。这段时间,传出文斯莫克家族要和BigMom开战的消息……”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宜再说,贝波闭上嘴缓和一下,再随意敷衍一句,“嗯……大概是这样,我跟黑足不熟,他的事不怎么了解。”
“哦……那就算了。”成功转移话题后,索隆见好就收,快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先去看一眼孩子,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醒。放心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照例脱光衣服扔到一边,侧躺好弓起身子,以便手能轻松碰到后穴。先进行简单地扩张,再将医用钳慢慢插入。灼热的内壁接触到冰冷的金属,他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让钳子碰到异物。
尽可能地用钳子撑开甬道,试图夹住按摩棒,发现难度很高,不但夹不到,反而推着它进入更深的地带,夹杂痛感的快感使得肠道不断地蠕动痉挛,索隆紧张得忘了呼吸,额上冷汗涔涔。
再加把劲儿,粗暴地把钳子打开到极限,撑得内里剧痛难忍时总算夹住了,为了能顺利往外拔,再捏紧把手让钳子夹得更牢靠。不料这一动作竟触动了按摩棒的开关,它忽然在里面震动翻搅,索隆手一抖,拿滑了,钳子什么都没夹到就被带出来。
不行,不能再来了……索隆开始恐慌,可惜腿抖得厉害,手上的力气正被快感一点点地侵吞,手唯一的作用只是塞住嘴,防止羞耻的哼叫声传出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呼吸的节奏很快乱了,咬着手掌依然无法阻止夹带哭腔的呻吟,只好拿出来。又是一拨剧烈的振动,眼角顿时湿了,舌头长伸头后仰,指甲嵌入掌心,很快掐出血来。
就在最煎熬的时候 一个Room平息一切,从切割身体取异物到上药清理现场,所有行动如行云流水,索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罗站在门口,脚边是一个大包裹。
从地上坐起来,抓过衣服遮住下体,难堪得羞红了脸,结巴了几句才组织好语言,“没事……只是控制不住……不是……我现在……呃……多……多谢……”
罗没有回应这声感谢,仅是拎起包裹晃晃,面无表情,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给小鬼买的必需品,足够用半个月。”
罗放下包裹转身出门,走出几步又返回来,一把将人搂到怀里,“有事打电话通知我,我就在隔壁。”
耳边的声音有些嘶哑,分开时对上那张疲惫的脸,以及……那灰暗而深邃的眸子,眼神里分明是发自肺腑的痛心和无力感,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喜怒不形于色的罗展露这样的表情,马上联想到贝波说的,他为了研究图鉴寻治病良方多次彻夜难眠。
“其实我……”
“我都知道……”停顿一下,再次发动能力,手中多了三把刀,“这是你的刀,物归原主。”
“我……我不配碰它们……”看到佩刀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自轻自贱的耻辱,只想继续堕落,继续逃避。
罗依旧保持递刀的姿势,“死有一百种方法,要站起来只有一种,那就是拿起刀。”
迟疑地接过刀,手抖得厉害,秋水掉在地上。
“我相信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相信……”缓缓弯下腰,拾起那把黑刀,瞬间觉得手中无比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罗实在无法面对那种哀伤的表情,用最快的速度逃出索隆的房间。
他确实了解昨晚发生了什么,通过监视器,看到全程,看索隆怎么自慰,看他若无其事地夹住异物忍了大半天,最后又怎样用粗暴的方式自我解救。
罗非常纠结,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中途阻止的话可能会刺伤所剩无几的自尊,去帮助他解决情欲则是治标不治本的纵容,放任不管又怕他真的伤害到自己。
心绪烦乱时转移注意力去研究图鉴,但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深深的无力感如影随形,一想到即使治好了身体也医不了心,总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如今外面的风声紧,文家一定在满世界地找图鉴,罗不能公然打听能看懂历史正文的人,况且索隆的情绪不稳定,他不能离放心地离开。找来一堆资料,要译出密文,可惜奋战几页后,希望落空。
出门买东西散心,那当然是为索隆买的而不是为两个小鬼,他真的很讨厌这两只生物,出生前没什么感觉,出生后要为索隆的伤病烦心,还要看那刺痛人眼球的发色和脸型,时时刻刻提醒他,两个小鬼是黑足和明哥的儿子。
买东西回来后,直接去索隆的房间,就看到他陷入煎熬和恐慌,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尴尬,罗还是决定选择最艰难的一条路,信任他,鼓励他重新站起来。
即使有监视器,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什么都不做,不错眼珠地观察他防备他,更不可能随时及时赶到应对紧急状况。
心病真的难治,过度的保护会加剧自卑,一味地迎合迁就是极不明智的纵容,漠不关心不可取,武力束缚和看管更是一种伤害……
很难……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
但给他刀后罗更忐忑不安。毕竟,在拿到刀后,他拜托贝波把小鬼转移出来送到其他房间照顾。随后一直待在浴缸里泡澡,从热水泡成冷水,从白天泡到深夜,从第一天泡到第二晚上,泡到皮肤发白还不罢休。只能理解为他在清除污垢,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强忍着不去干涉,也吩咐手下不要去打扰,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索隆越来越虚弱,罗的耐性和意志也快崩溃了,特别是看他拿起白色的和道,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惊觉情况不妙,立刻发动能力夺取他的刀,晚了半秒,利刃已经划到脸上。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事发现场。刀口就在左眼的位置,眼球严重受损,再不可能复原。粘稠的血糊了半张脸,鲜红的液体滑过脖子,经锁骨渗进水里,快速稀释成一团团淡红的血雾。
索隆释然一笑,似乎对疼痛全无感觉,“这一刀是对梦想的终结,有那些屈辱的经历,即使治愈身体,也不可能成为世界第一剑豪。”
怒气因悲哀而湮灭,“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质问欲言又止,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冰冻住的雕像,连给他处理伤口都忘了。
“放心,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我绝不会再动自杀的念头,也尽量控制情绪,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
因为虚弱语速变慢,说完这几句话,血已染红整个浴缸的水。
“我先睡一觉……等休息够了,开始锻炼……好久都没碰杠铃……”话还没说完,身体一软,唯一露出来的绿脑袋没入水中,漾出一圈圈深红的涟漪。
【24】 忘记
毫无疑问,索隆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即使神智失常也不会违背高于生命的行事原则。
等左眼长长的刀疤痊愈后,他开始用杠铃锻炼臂力,从最小的杠铃练起。生活作息越来越有规律,每天早起到后院跑十圈,用自制的木剑击打粗大的木柱。练到太阳初升,赶回房间照顾孩子。在孩子满地乱爬的时候,他待在一边看管,顺便做挥剑的练习。
时间过得很快,索隆的表现超出罗的预期,除了不能出门跟陌生人接触以外,他的行为都在正常范围内,情绪低落的时候最多是待在孩子身边,不再做锻炼,吃得少动得少,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罗不确定他这样强行的自我“控制”是不是一件好事。并非真的解除心病了,而是把所有的苦闷和绝望压在心底。
没有梦想,未来百无聊赖。
他的确在辛苦地锻炼,但收效甚微。
孩子一天天长大,从会爬到颤巍巍地学步,从喝奶粉到长牙后吃副食,从咿咿呀呀地哭闹到说简单的词。小黄智力超常,小绿劲儿大活动能力强。父母够强悍,生的儿子长成怪物也挺正常。
不论孩子的成长变化有多大,索隆始终在对付一根普通的木桩。这是剑士的基本功,小时候的练习都是从拿木剑击打木靶子开始的,既锻炼手臂力量,也考验一定的用剑技巧。而以索隆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的手不宜做强度过高的动作;肠胃不好,不能每天饮酒,最需要做的,是日复一日的漫长治疗。
如果从积极的方面思考的话,这样的锻炼还是有好处的。索隆的身材又复壮硕,运动也能转移注意力,不至于每天都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他偶尔会发脾气,原因不尽相同。有时是锻炼过度,导致手臂旧伤复发,两三天都抬不起来;有时是找不到酒,罗推说镇上的商店缺货了,实则是要他控制一下饮酒的量;有时是被限制在院子里,不能出门散步;有一次是见到传信的海鸥落下的报纸,文家和Big Mom的争斗只是开端,战火随即在整个北海蔓延开,不少海贼势力和地下组织被迫卷入,战况惨烈,死伤无数,山治下落不明。这次大战的导火索,只是一场死活都不愿放手的禁断之爱。
过了半年,重回象岛。
耗到现在,报纸上流传着多种版本,战事情况不明,即使还回果实图鉴,也不足以挽救局势,罗更没有物归原主的打算。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只要有利可图,世界政府肯定坐不住,革命军也不能置身事外。
没必要再忌讳什么,文家和Mom已经自顾不暇,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报复黑足的情人。
再过半年,索隆的情绪基本趋于稳定,身体经过长时间的调养,成功摆脱病弱状态,罗可以离岛办事,打听能破译密文的人,不必亲自看护他。可惜战局动荡情势复杂,不敢离开得太久走得太远,奔波了一段时间,完全没进展,寻人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象岛刚下过一场狂暴的雨,空气清新植物葱翠。
一群人闲得无聊,在院里逗孩子。小黄和小绿一岁多,开始独立走路,打架也不成问题。佩金在搜集食物时采到一些表面长软刺的绿色野果,正好两个小鬼打得正欢,可以用这种新鲜的玩意儿做战利品。引两个孩子倒在地上纠缠,滚了一身灰土。小绿拿膝盖顶小黄的肚子,凭着力气优势把野果夺过来。小黄不甘示弱,像八爪章鱼一样粘在小绿身上,张嘴猛咬。你推我搡,斗得格外激烈。
这样的戏码比斗蛐蛐儿精彩多了,看得兴起时,围观者开始吆喝。
没几下,小绿大展雄风,按着小黄的脸骑在他身上,另一手拿着野果猛一用力,竟捏碎坚硬的外壳。力气再大,孩子始终是孩子,以为手里的东西坏了,他放弃跟小黄争,直接了当地扔掉,把目标转向佩金。
跌跌撞撞地连跑带爬,抓住他的手拼命摇,嘴里含糊地吐词,“果果……”
佩金往回挣手腕,挣一次挣不动,快用上一半的力才挣脱,而掌心的三颗坚果也因此落在孩子手里。
放到嘴里咬咬不动,牙还没长齐,气得扔到地上,一脚踩烂。踩烂一颗再踩第二颗,玩得不亦乐乎。
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夏其小声嘟囔一句,“这小鬼是要成精吗?我捏碎这种果子都会手麻,他居然那么轻松……”
佩金指指小黄,“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就能组词成句了,简直不可思议。”
贝波点点头,“我觉得绿毛小鬼比较危险,他跟火烈鸟有直接的关系。”
没说几句,索隆从屋里出来,先扶小黄起身,再把四处乱蹦的小绿拉过来,站成一排。“都说了不能再争抢,不能乱打架!”
绿发男人一板脸一开口,两个小鬼像见到神明一样,低垂着头,再不敢乱动。
佩金过来拍拍索隆的肩膀,余光瞥着小绿低声提醒,“这个小鬼不太对劲儿啊,现在都这样,要是长大了……”
索隆转过身,脸色更难看,“什么意思?”
佩金干笑几声,双手一摊,“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他毕竟遗传了某人的暴力基因。这几天,捉到小鸟或松鼠什么的,他会硬生生捏死,以此为乐。”
氛围忽然尴尬了,索隆坐到门槛上不说话,佩金回到人群中无奈地摊摊手。
【25】 无果
消失一年之久的山治来了。
枯黄的头发沾了污渍,与久未修剪的长胡须搅于一处,蓬蓬的一团,遮了大半张脸。黑色西装褴褛成条,还能看见破洞下露出的皮肉。脚上穿的已然不能称之为鞋子。就算是混得最差的乞丐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来之后他就安静地坐在大门口,索隆花了几分钟才从熟悉感中确定他的身份。
无惊无喜,无悲无怒。情绪似乎都在时间推移中磨灭了。
索隆弄了点水和食物摆在他旁边,把两个被山治的形貌惊吓到的孩子送回房。
“半年前,老头子、零玖、伽治、伊治、尼治、勇治、布琳,他们都在战争中死了,文斯莫克·山治也死了。” 到晚间送第三顿饭的时候,静坐不动的山治终于用沙哑的嗓音开了口。
索隆眉头一挑,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也不追问,转身去院里招呼玩闹的两个孩子。
其实山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这些片段的时候,都是一些可笑的悲剧,完全没有必要说。
——大雨滂沱的夜里,一向温柔的妻子布琳露出三只眼,狞笑不止,用果实能力展示哲夫在狱中与伽治起争端后被误杀身亡的画面。
“那个蠢老头被抓来三天就死了,为稳住你,大家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吧?”
“要不是妈妈需要杰尔玛的科技和恶魔果实图鉴,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垃圾结婚?和一个性奴有了孩子,别提有多恶心。再说你在你父兄面前的模样,被揍成猪头也不敢吭声,哪里像个王子……”
后面布琳说了什么不重要了,只记得自己站在雨幕中,泪水混着雨水落下,点烟的火机,尝试了无数次也冒不出火苗……
——后来有传言说,布琳向Big Mom请功时正值她贪食症发作,无意识间抽取了女儿的生命。Mom的诸多儿女都是她称霸的工具,在她眼里,损失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自己在伽治眼中一样。
——血色的茶话会,杀机四伏的战场,命悬于一线的伽治向Big Mom 哭诉求饶,而脆弱的政治联姻勾不起四皇的怜悯之心,过于依赖战斗服的杰尔玛更是难敌四皇的强悍实力,他们输得毫无悬念,死得不明不白。大姐零玖用最后的力量把他送离战场,临别遗言是那么悲怆无奈,“山治,走吧,杰尔玛消亡,你就可以永远自由了……”
是啊,彻底自由了。新婚妻子,冷血的家族,王子的身份……这些束缚都在战争中消失了……可心却空荡荡的,毫无着落。
像幽魂一样漂泊大半年,不知不觉又来到象岛,来到与索隆分别的地方。
没想到索隆还在,两个孩子也能爬能走,他却是一无所有了。
“你要进来坐坐吗?”
“我……可以?”
“随你便。”
山治最终还是留下了,随之而来的却是红心海贼团的告别。
罗站在船头,面对辽阔的海。一个巨浪拍在船头,水花溅了一脸,透心冰凉。
离别时看索隆悲戚的神情,内心既苦涩又感动,至少他会为自己不在身边而伤心难过。
当然,离开并非对黑足的谦让,而是一种无奈的抉择。
要译出密文开发手术果实的终极治愈能力,需要去到遥远的海域,短时间内不可能成功,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
明哥的残余旧部蠢蠢欲动,为防火烈鸟东山再起,必须斩草除根;
若论内心的真实感受,罗反感小绿毛和小黄毛,更反感黑足,但索隆离不开自己的亲骨肉,无法舍弃曾经的恋人,所以共处一室就是一个笑话,每天的生活都注定尴尬;
黑足是目前唯一能托付了照顾索隆的人,看在他跟家族决裂的份上,暂且信他一次,要是他做了什么混事,再一刀切了,把人接回来;
感情顺其自然就好,随缘随心,若执意争斗,伤得最深的一定是索隆……
如果有机会,一定还能再见面吧……
正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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