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 【罗索】啼笑皆非 (更新至全文完+番外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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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6-12 17: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uminouswatches 于 2022-6-12 17:20 编辑

09


绵延不断的爱抚比狂风暴雨更磨人意志,索隆感觉自己陷进了一朵非常柔软的云,昏昏沉沉地便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纹着黑色图案的手臂仍将他轻轻地圈在怀里,温热平稳的吐息一下又一下地扫弄着颈后的皮肤。被亲得太久了,也有被咬,被门牙轻轻叼着不停地吮,即使看不见,索隆也能猜到隐隐作痛的地方变成了怎么发红发紫的一片。这样的痕迹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消掉,被某人看见了又要觉得他们很奇怪,只知道像野兽一样纾解欲望了吧。但事实上这个夜晚是如此漫长、如此和缓,反而更像是某种原始的交换的仪式。到最后罗又一次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洗干净了,身体的感觉很舒服,也很温暖,只有还被插着的穴口有些酸涩。罗即使进入了梦乡也还要跟他连在一起,索隆实在好奇这样的独占欲,或者说诡异的安全感,到底来自哪里。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沉静而满足的脸。透过加厚的遮光窗帘和双层隔音玻璃,索隆猜测罗是那种十分敏感的、对入睡环境要求极高的人。但此时他搂着自己,像一只冬眠的熊,正无忧无虑地等待着和煦的春天。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他们之间没有一丝距离,索隆有些惊讶于自己竟能看得如此清晰。罗闭上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他特别修剪了形状,又在夜里稍稍有点长出来了的胡子,每一个地方都丝毫毕现。第一次做完,索隆毫无根据地怀疑这个家伙有犯罪的嫌疑,到了现在,大脑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显现出他的样子。他好像对罗观察得更加仔细了,这也是他第二次在外面留下来过夜了,属于罗的空间他一点都不排斥。下午烦闷的情绪不再冒头,此时的他尤为平静,在意识到的瞬间便接受了事实。开始频繁回复消息时还可以解释为“觉得他挺有趣”,如今那个不为所动的自己彻底一去不复返了,而有些变化一旦发生了就没有抵抗的意义。他感受着罗在自己身体里的形状,伸过去的手轻轻拨开了对方垂下的发丝。没有了强力固定的发胶,略显阴郁的五官在他的眼里显得十分温顺。索隆心血来潮地想去弹一弹他的额头,哪怕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服气,结果这一侧的床头柜忽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罗医生对他关怀备至,收拾了他,也收拾了他脱在浴室里的衣服,特地放好了他的手机。亮起的屏幕旁边放着一杯水,是他一伸手就能拿起来喝的位置。来电号码是局里的座机,因此索隆尽可能轻地从罗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他同样能够很清楚地看见罗霎时皱起的眉头、立刻变得不安稳的样子,再往上一扫还发现了那一侧床头柜上放着的药膏。难道罗打算起来了再帮他擦一次药吗?只是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都还没能合上的后面又开始蠢蠢欲动地收缩起来。索隆拿了椅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一边给自己套上,一边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摁下了通话键。

听筒传来娜美的声音,不过感觉不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的样子。她中气十足地问他到哪里了,又理所当然地让他顺便买个东西。索隆往床上瞥一眼,罗仍在睡梦中,只是转过去抱住了他的枕头,换上了一脸不满的表情。这家伙好像比自己还无可救药,如此一想索隆也就平衡一点了。他拢住话筒,压低声音,“拜托,现在是半夜……呃,都六点半了?”

索隆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不可置信地走出了阳台。外面天光熹微,清晨的空气伴着丝丝凉意,远处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鸣。他居然睡了这么久。他本以为娜美扰人清梦好不野蛮任性,然而事实是娜美先察觉到了他一反常态必有蹊跷。那边的她大概拧起了眉头,“现在都六点半了,你不是应该晨练完了吗?”

但索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娜美已经猜出了大概,“你跟谁在一起啊?路飞说你傍晚就回去了。”

认识了这么多年,索隆至今仍觉得这个常被嫌疑人投诉最后又撤回投诉的女人十分可怕。他避而不谈,“我现在回来。”

不过娜美精得很,也是他受了重伤时会在床边坐着的人。她有着过人的审讯技巧,“那等你回来再说。”

索隆叹了口气,“要我帮你带早餐是吧。”

“还有罗宾姐的,跟平常一样就行。”

她们说的那家店距离分局不到五百米,索隆倒不是觉得麻烦,只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他又朝屋里看了一眼,“不想吃食堂的话干嘛不让那家伙给你们做,反正他乐意得很,咱们办公室又不是没有工具。”

娜美“诶”了一声,换上一种好没天理的语气,“可是大家昨晚都通宵了啊。山治还查了好多资料,做了一晚上文书……”

娜美似有深意地提到了“大家”,索隆立刻便生出了强烈罪恶感。白天他们都在外面走动,因此文字报告成了一项要占用很多休息时间却又不得不应付的任务。他和山治一组,那家伙熬更抵夜地做了,就相当于没有他的事了。习惯了的揶揄没能脱口而出,索隆望着高处极好的视野,忽地有了一种色令智昏的感觉。那罗原来是红颜祸水吗?索隆没忍住为这个比喻笑了。无论如何,罗就是长了一张让他驻足的脸,还有床上床下都可圈可点的表现。既然如此,又有何不可呢?如果对情感心怀恐惧、畏手畏脚,那他也只是那种程度的男人罢了。他会尽快适应这种变化,把罗划归到生活的一部分,然后把事情都处理好的。沉默半晌,索隆让娜美去问还有没有其他人要一起带早餐,并重复了一遍自己现在就回来,这才挂掉了电话。


索隆留了条消息便离开了罗的公寓,不到半小时就提着一袋口味各异的咖啡(加奶不加糖,加糖不加奶,加奶又加糖,光点单都点了五分钟)和一袋可颂三文治之类的食物走进了办公室。罗宾站靠门的地方,最先跟他打照面,挺惊讶地“咦”了一声。索隆顺着打量的目光低头看自己一眼,穿的是罗准备的干净衣服,起来时就放在他的床边。直筒牛仔裤提前挽好了裤脚,风衣面料的卫衣在胸口的位置绣着一个插了六枝鲜花、好像在欧拉欧拉的菠萝。白色的前襟、墨绿搭配橙色的袖子看着十分精神,但这个风格显然跟罗的相去甚远。罗比他高上大半个头,张开手臂就能将他整个人包住。但此刻穿在他身上的既没有哪里特别长,也没有哪里特别松,本以为属于罗的衣服裤子根本就是他的尺码。

罗宾应该从娜美那边听说了什么,表情十分玩味,“新的。”

路飞抱着茶水间的懒人沙发补觉,闻到香味跟行尸走肉里的群演一样抽了一下。娜美扯了地上的毯子给他从头盖到脚,听见罗宾的话便也转过头来。承接早些时候留下的悬念,她十分认真地鉴定了一番。

“索隆,你被包养了啊?”

“什么?”

“难怪六点半了还没起床。我不知道,不然就不会打扰你们了。”

她话里有话地调侃着,神情却十分真挚,眼底交替闪烁着“苟富贵”和“微博推送的小说情节竟在我身边”这样的两句。尽管心里仍在惊讶罗的公寓竟然放着买给自己的衣服,索隆还是很无语,“你到底在想啥?”

罗宾捧着咖啡,“很适合你呢。像大学生。”

索隆十分无力,“我平常不也穿这样?”

卫衣牛仔裤,方便行动,耐洗耐磨。

和看着罗变换穿搭也只能点评出“好看”“想做”之类词汇的索隆相反,娜美对时装颇有研究。她当即反驳道,“你自己买的哪有这么花!哪有这么精致!”多是运动牌子的经典款,大勾小勾一白一黑,还有之前很街货的四勾绿色。不过索隆优越的外型摆在那里,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运动品牌,穿起来已经很有范儿,很有白月光的架势了。娜美早有风声,对于走那条路的男人们来说,索隆就是这一辖区的荆棘玫瑰、高岭之花。她的眼神锋利起来,“我记得这个系列还没上市吧,好像就给一个艺人推了杂志。看来那家伙不止有钱,还很有关系嘛。”

索隆毫不在意地回答,“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明他对你还挺上心的。”娜美又补充,“都是按着他穿习惯的、喜欢的来买。”

索隆记得娜美看过罗的照片,还认出了被裁到只剩一点点的自己。她知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还会继续跟罗见面的,便应道,“是啊。”

“完了。”

“又怎么了?”

娜美没再理会他,只是痛心疾首地垂下头,表示她要问的已经问完了。围观的罗宾轻轻笑出了声,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圆满结束。这时乌索普和山治也走进了茶水间,一个满脸倦容,是熬了大夜一下子恢复不过来,另一个热情四射地跟女士们打了招呼,轮到他的时候脸色却变得尤其难看。

“喂,绿藻头。”山治神情古怪,盯着他欲言又止,索隆等半天没等来平常的“问候”。乌索普递过去双倍浓缩不加奶也不加糖的热美式,他就这么绷着,掀起盖子喝了几口。温热的饮料有平心静气的功效,山治缓了下来,这才说道,“吃完我们就出发,去第一个死者的案发现场。”

“有什么新发现?”

“拜托其他人修复了巷子外面的监控。我昨晚看完了,案发前后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山治顿了顿,没有立刻详细描述那人的特征。“别墅大门那个也在让他们努力了。”

于是索隆又问,“我们回去找当晚的目击者?”

“那个地方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些人,说不定能找到。”

索隆点点头,默认了搭档的安排。山治通了一宵,他正想说今天自己来开,伸出手就要问对方拿车钥匙,结果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喊,“罗罗诺亚?罗罗诺亚来了吗?”

索隆循声走出去,只见门卫大叔手里抱着一大束用浅色花纸包起来的茉莉,说是有人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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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6-12 17: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10


茉莉散发着清幽的香气,洁白小巧的花苞就像星星一样缀在翠绿的枝叶当中。娜美和罗宾对神秘富有且浪漫的纹身男啧啧称奇到了极点,被培根味道唤醒的路飞则兴奋地“哦~”了一声。托他的福,索隆不得不抱着意想不到的礼物绕办公室一周。期间山治白了他几眼,布鲁克拉着他转了个圈,顺路来拿早餐的乔巴则一把抱住他说索隆也太受欢迎了吧,换来了娜美和罗宾的窃窃私语。花束里没有插卡片,可是索隆心里没有第二个会这么做的人选。他已经不再点开其他人的私信了,这几天连登陆平台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出门的时候罗明明还抱着他的枕头,半个人趴在自己睡过的那边,紧闭的双眼因独守空床显得极不情愿。但相比身上这套十分合适、据说外面还买不到的名牌服饰,一束托人送来的鲜花好像也只是那家伙神通广大的一个小小体现。

山治问两位女士想要收到什么花,对天宣誓她们就是他的白玫瑰和红玫瑰。索隆完全无视这家伙对异性的过分热情,径直走到窗边,问乌索普能不能把茉莉也放进他们办公室的植物园地。如果每天都记得换水,照射适量的太阳,哪怕是已经剪下来的花枝,应该也能养蛮久的吧?罗的公寓里似乎没有活物的摆设,他照顾植物的经验也不多。回想起家里几盆苟延残喘的绿萝,索隆决定还是给花束留影一张。手机一直放在裤子的口袋,他刚拿出来,就看到了上面多了好几条新消息。

特拉男:好辛苦

特拉男:这么早就上班了

特拉男:吃早餐了吗?

特拉男:其实楼下有个很好吃的面馆

特拉男:跟你回去的方向顺路

特拉男:应该一起吃早餐的,然后我送你回去

特拉男:下次叫我起来

眼前浮现出这家伙横在床中间打字的样子,大概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脑子很松动,所以想到一句就发一句,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回。冷酷高傲的外科医生固然帅气,蛮横霸道的大猛1迷的就是他罗罗诺亚索隆,但毫无防备,又一点都不克制的罗也真的很可爱。没想到这家伙的碎碎念还挺多的,索隆忍不住笑了出来,故意逗他:你先睡醒再说

特拉男:/笑哭/笑哭/笑哭

特拉男:醒了

特拉男:好辛苦

特拉男:起来得太厉害了,起不来了

三刀流:/囧

特拉男:?!

特拉男正在输入中……

三刀流:你知道是有网警监控淫秽色情传播的吧

特拉男撤回一条消息

三刀流:我已经看到了

还保存下来了。索隆切换到相册,最新的三张照片都来自同一个人。穿着高领毛衣的罗,绷着牛仔裤的罗,被子底下顶起一大块的罗。那个大家伙在他的里面放了一晚上,结果看起来还是那么诱人,那么讨他喜欢。画面正中的它精神抖擞地昂起头,胀成了粉红色,被一只大手把着,好像下一秒就会突出屏幕。索隆被它蹭过腿根,蹭过侧脸,这时多看了几眼,掌心便不自觉地收拢了,口也变得有点干。尽管脸上仍维持着平常的表情,但此情此景不止娜美要说“完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要完蛋了。

特拉男对此浑然不知,接连发了两个委屈的表情。他在屏幕的那头要比面对面的时候更放得开,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文字可以很轻松地展露或者隐藏强烈的感情色彩。特拉男又回了一句:真的不想看?

三刀流:我在上班

三刀流:[我不是闲人 妹妹 我需要工作]

特拉男:那我怎么办

三刀流:自己想办法

特拉男:那没意思

三刀流:哪有从早到晚都有意思的

特拉男:晚上也不行吗?

三刀流:?

特拉男:?

三刀流:[我的心像石头]

特拉男:?!

特拉男:你又发表情了

特拉男:你是不是心情很好

罗的回复看似隐含试探,读起来却很真挚。索隆愣了愣,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除去他不停地回复罗的消息,周遭的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山治让乌索普跟他们一起行动,因为他们一致认为不能让他进行有明确目的地的驾驶,哪怕两人现在上路都属于疲劳开车。索隆坐到了后排,摇下的车窗灌进一阵阵凉爽的风。这个点的空气还很新鲜,刚升起的太阳给马路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金色。罗不在这里,可他又像是和自己在一起。索隆一低头就能看到胸口上奇怪的菠萝,茉莉花的香味仍淡淡地萦绕鼻间。他回到手机上,又打起字来。

三刀流:谢谢你的礼物,让你破费了

三刀流:虽然有点夸张

三刀流:晚上再聊吧

三刀流:我会找你的

这回接二连三的人变成了他自己,不过索隆一点都不介意。罗回复了一个“遵命”的表情,浑圆的海豹打着滚儿离开了。索隆几乎能看见他裹着被单坐了起来,头发翘得乱七八糟,其实是一只很高大又很粘人的熊。罗的心情应该也很好,正如他能感觉到自己,索隆也感觉到了他。


第一个案发现场处于辖区的边缘,基本上是一个两边分局都有点鞭长莫及的地带。旧改迟迟推进不到这里,白天看着毫无生气的一排医疗器械代理点,入了夜就能推开暗门,走进一个个色情场所和毒窝。莱斯利年纪轻轻就染上了毒瘾,吸得多了,维持生活就只剩下卖春这一途径。然而即使甘心做这一行当,早已被毒品摧残的瘦弱身体也只让他处在货物的最底层,只是几个能用的洞。他一天要接几十个客人,对于毒资来说却还是杯水车薪。他居无定所,工作地点也无瓦遮头,一般就是在巷子里速战速决。倘若办事的时候有人经过,嘴巴又闲着,他还会继续招揽,要不要一起?两个人一起能打个八折。

莱斯利的个人档案显示他年幼丧母,尽管家境不错,却和保守的“硬汉”父亲很不对付。乌索普曾和娜美一起上门拜访过那个独居的中年男人,对方听闻儿子死讯无动于衷,认为这是走歪路的报应。莱斯利的悲剧源于十五岁那一年的离家出走,但这些都不是他被开膛破肚的理由。索隆趁着车上的路途看了山治截取的录像,案发的巷子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左上角显示的正是乔巴推断的死亡时间。他穿一件黑色的大衣,拉高的领口遮住了下半张脸,头上则戴了一顶报童帽,用阴影覆盖了眼睛。那人乍一看有几分眼熟,不过截取的画面本身就不够清晰,所以也很难确认。无论从刻意的打扮还是被拍到的时机,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都相当大。这段录像来源于某个暗门四周的探头,是山治通过一些无法上报的手段拿到的。他们以此为线索,再度来到现场是为了找到当晚更加具体的目击者,从而打听到这个人的下落。

日光照耀下的蓬莱路无烟无雾,就连近来让警方相当头疼的“SMILE”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沿街店铺门可罗雀,穿插其中的小巷却能看到几个尚未酒醒,或者劲头刚过,眼神空洞的男男女女。索隆、山治和乌索普跟所有胸怀正义的同僚一样希望这个地方得到彻底的清洗,但他们同样很清楚系统之中隐藏着为各帮派走动的人物。他们的职位更高,手中掌握的权力也远非他们这些受到针对的普通警员所能触及。索隆跟着鹰眼跑了半年,瓦解了一个风头正盛的组织,可这个“完美”解决的任务更像是一个耻辱。警方当场人赃并获,之后顺利上庭,获得关键的污点证人,原来都是很多只手在背后顺水推舟。事情的真相是各方势力的制衡和争夺,而他们秉持的正义,只不过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

乌索普将车停得比较远,以免惊动那些密切留意警方动向的视线。第一个案发现场解封很久了,走近了能看见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的女人,穿一件吊带皮裙,一双及膝长靴,正倚着墙抽烟。嫖客不会这么早起床,因此她的样子并不热情,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带有防备。山治一如既往地走在最前,但去的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他最后停在了一家卖制氧机的店门口,一个大肚子男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视线笔直地对着那条巷子的入口。

山治踢走了地上的玻璃瓶装可乐,取而代之地站到了距离男人非常近的位置。“几个问题。”他既不表明身份,也不作任何解释,“一月二十号晚上盯着外面的人是不是你,有没有看见这个人。”

男人的脸上闪现出瞬间的恼怒,却在乌索普跟上去说了“是为了那个案子来的”之后回归平静。“我是好市民,当然会配合警方调查。”他欲盖弥彰,此地无银,“我刚休假完回来,你们这就找上门了。”

索隆堵住他能够站起来的前方,“别废话。”

塑料椅子的三边都是警察,其中两个声名远播。男人自知不能随便敷衍过去,便就着乌索普的手认真地端详起了屏幕。

“搞什么啊,一群没用的家伙。”

男人小声抱怨了两句,却又不敢公开质疑头顶的摄像头怎么被黑了进去。大人物也会来这地方寻欢作乐,而打手们常在门外处理一些事情。此前他们以当天的录像被不小心覆盖了为由,推脱了警方的请求,所以男人当即反应过来眼前的几位手里还拿到了其他把柄。乌索普见他犹疑,又再补充了一句“可能你想跟我们回去再说吧”。这里的人,进过一次警局就会被怀疑是否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之后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招致杀身之祸。男人沉吟半晌,终于回答道,“你们也看到了,监控都拍不清他的样子。”

山治挑起眉毛,“你能坐在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你有坐在这个位置的能力。”

越是重要的据点,越不会用小喽啰盯梢。守一扇暗门需要眼观八路,耳听四方,最好还能过目不忘,以免认错人,放过什么危险人物。上次他们来现场取证,这家伙冷眼旁观,什么都没说。但眼下独善其身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还可能影响到老板的生意。男人看着山治,嘴巴张了几秒, 还是说了一个镜头没拍到的细节,“那个人在那边扔掉了一对手套。不过你们根本拿不到的,因为明哥的人每天晚上都会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干净。”

如此听来那个人的嫌疑更大了。莱斯利的尸体没被搬离现场,凶手只是处理掉了自己的痕迹。这双手套很可能是最直接的证据,只可惜他们没办法在这个上面突破了。

于是索隆又问,“之后他还有没有出现过?”

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他好一会儿,那眼神像是在跟一个传闻对上号,末了还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他说,“一直到我二月中休假,我都没有再见过他。”

“不过我怀疑,他跟明哥的人有点关系。”

“何以见得?”索隆追问。

“那天晚上德林杰在外面,他拦住了那个人。”

这个熟悉的名字立刻让索隆反应了过来,“多弗朗明哥的部下?他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鳄鱼都倒台多久了,莫利亚也避风头去了。”男人嘟囔了一句,但并不打算解释太多,“总之,就是那个穿热裤高跟鞋的德林杰,他拦住了那个人,还把他推到了马路上。“

“他们有没有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德林杰只是骂他废物,说唐吉诃德家族怎么会养了只白眼狼。”

索隆扭头看了一眼乌索普,后者点了点头,彼此都想到了凶手可能是多弗朗明哥的弃子。这是一个新的调查方向。山治退到一旁点了根烟,双眼紧盯着男人身后禁闭的铁门。索隆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然而今天他们没办法做额外的事情,即使凭着冲动做了,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男人读懂了他们的顾忌,慢慢地挤着前方的空隙站了起来。索隆一直觉得这家伙打量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近距离地面对面了更是浑身上下都受到了冒犯。但男人就只是站着,脸上挂一个玩味的笑容,不时瞥一眼上方被攻破的摄像头。索隆又问那个人是不是立刻离开了,有没有搭乘交通工具,最后记下了男人看到的车牌号码。乌索普问他们要不要再去走一遍那条巷子,正好他们的车子也停在那边。山治对此没有异议,索隆也认为时隔已久,说不定重回现场能找到当时有所忽略的地方。男人对他们做了个送客的姿势,附带一个假惺惺的不舍的表情。索隆能感觉到他的眼睛绕了一圈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接着便听到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这位警官,你可千万别掉队了。你出现在那个地方,立刻就会被当成猎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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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值狂掉 | 2022-7-23 06:11: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是跟罗有关╭(°A°`)╮

可恶——这篇好好看!!不仅肉香、罗藻性格都描写的十分完美!特别是罗哥,这个男人真绝!!!

老师还搬文过来吗?
不、不行的话我只好去搜搜老坟头了(・᷄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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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9-11 22:58: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uminouswatches 于 2022-9-11 22:59 编辑

因为没啥评论一直都挺懒搬过来的
但也写完这么久了,搬搬
LFT:玫瑰人生123
凹3:lightsaber233

索隆收到了快递的短信:您订购的生鲜已经放在门口。当时是晚上八点半,派送员跳过了来电询问是否方便查收的环节,不知是该感叹一声各行各业都这么没日没夜了,还是投诉一句怎么这么偷懒,自作主张。老住宅一梯(楼梯)八户,大多被住房不唯一的本地人租了出去,而门与门之间是毫无遮拦的公共走廊。索隆本打算一鼓作气查出神秘人的身份,为了师父耕四郎特意寄来的东西也只能往家里赶。走在路上他忽然意识到罗一整天都没有再发过消息,聊天界面仍停留在他那句“我会找你的”。他们的对话一般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更新一次,所以这家伙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约定乖乖地等在了屏幕的另一头。抱着箱子打开门的时候是九点整,索隆想了想,觉得可以在家里待一会儿,洗过澡之后再回去。

三刀流收藏的表情为数不多,索隆的目光在最新的几只海豹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打字:到晚上了。

顶栏立刻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闪烁的状态却持续了一会儿。外科医生的手金贵灵巧,平常打字也很快。索隆猜他可能有点纠结,虽然自己随口定在了晚上,但对他来说好像变成了什么很重要的聊天。这种纠结放在一米九一、五官略带几分邪气的罗身上尤其可爱,于是索隆在收到回复之前又打道:你方便接电话吗?

特拉男:你忙wanle

特拉男:好

特拉男邀请你进行语音通话。

屏幕一秒转换,这个时候倒是手速惊人了。索隆心想,这是害怕自己反悔吗?然而回想起来,他们好像真的没打过电话。即使约到线下碰头,也是罗远远地就看见了他 ,一路向他走来。索隆先点下同意,接着从新衣服的口袋里翻啊翻,好不容易翻出了蓝牙耳机。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高中还住在道场的时候,有一个师弟每天晚上都要跟女朋友聊天。那时他觉得人与人之间交往有许多形态,未曾料到过了很多年之后自己才重新变成了一个高中生。罗的声音低沉好听,紧邻耳膜更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但这样发生的就不是高中生的校园故事了,是昨天晚上限制级的耳鬓厮磨,会让他整个人都发软,变成一滩水。索隆”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能够听到,之后罗把没打好的字又说了一遍,已经忙完了吗?

索隆从抽屉里拿了剪刀,“回家收快递了。”

“什么快递?”

“应该是一些水果。”索隆沿着缝隙划开胶带,这才发现箱子的底下破了个洞,里面白色的泡沫被挖出了一个角。他纳闷,“怎么好像被拆过……”

罗仔细留意着他的每一句嘟囔,“怎么了?”

“可能送来的路上被乱扔了吧。”

“如果是水果的话,里面应该还有泡沫盒或者纸托。”

“好像都没坏。”索隆逐一拿出里面的小包装检查,然后放进一个没破洞的袋子里,准备等下拿回办公室。那里的冰箱比家里的用得多。他问罗,“你吃草莓吗?”

罗却反问,“你喜欢吃草莓吗?”

“一般吧。”索隆随口回答,“现在应季的好像是草莓,给我买了好多。”

罗的语气明显紧张了起来,“谁买的?”

索隆笑了一声,“师父每个月都给我寄水果。”

“师父?”

“教我剑道的人。”索隆停顿了几秒,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我是在道场长大的。”

他很坚定的,“我从小就把师父当成是我的亲人。他对我一直很好。”

听筒里一片沉默,索隆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但他还是想说。缺失的父母从未让他质疑自身的存在,也未曾让他执着于“我来自哪里”、“我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这样的安静并不会让他觉得尴尬。他的自我蕴含源源不断涌出的力量,像是一口鲜活的泉眼,既塑造了他本身,亦惠及他人。在现实中,他更常扮演保护者的角色。索隆站起身来,多拿了一个小一点的袋子。快递不愿等有人在家再派送的箱子大得出奇,索隆本来还疑惑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草莓。拉开厚厚的泡沫,下面放着的是居然另一种水果。

“哦,还有一些菠萝。”

索隆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刺绣,一整天下来他已经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奇怪的图案,指尖残留着反复描摹的记忆。他正准备问罗是不是也吃菠萝,却听见那边吸了口气。

罗很慢很慢地回答,“我是在柯拉松先生身边长大的。”

“我小的时候生过很严重的病,是柯拉松先生救了我。他……改变了我很多。”

索隆走出阳台,静静地看着漆黑的夜空。“没想到我们还挺像的。”

罗沉下声音,“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遇到了你吧。”

“我们是在交友软件上认识的。”索隆有点小小的报复心理,“因为你很突出。”

“索隆当家的……”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口癖。”

“会很奇怪吗?”

罗愣了一会儿才说道,索隆几乎能够想象他半张着嘴巴琢磨该如何应答的样子。如果能亲眼看见就好了,特拉男怎么没有得寸进尺地发来视频邀请呢。

“我只是很好奇。”索隆坦白道,“就是很好奇你的事情。”

罗还是犹豫了几秒,“真的吗?”

“不可以吗?”索隆觉得他的疑问有点多余。

“我以为………”罗思考着措辞,最后搬回了他的话,“只是因为我很突出。”

索隆笑了,是和刚才不一样的很开怀的笑。他忽然明白了罗为什么总是发来充满暗示性的照片,回忆几次见面时自己的表现,也不难理解其中的误会(或许也不能说是误会)。他们之间肉体的吸引显而易见,也因此一次又一次地转移掉了注意力。索隆是到了今天早上才接受了近来发生的种种变化,并且在短短的一天之内越演越烈。他们已经开始像个高中生一样打电话了,没完没了的,谁都不想挂掉。索隆戴着耳机拆好了快递,手上没事做,便湿了一块抹布,擦了一遍绿萝的叶片。他还在想办公室窗台上的茉莉花。不知道罗在那边是怎么样的,是在诊所里,当着那个高瘦助手的面吗?抑或早早回到家洗干净了,躺在被子里安安份份等着自己的消息?后一种想象雷人之余又有些撩人,索隆一边手心发热,一边苦恼自己怎么重蹈覆辙。罗的试探不无道理,不过索隆不是那种为了主动权折磨对方的类型。他如实解释,“因为很突出才注意到你,可是后面你又做了很多事。”

他又重复一遍早上的话,亲口说的比打字更正式,“谢谢你准备的礼物。衣服和花都很有意思。”

“什么花?”罗很小声地疑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

“那你想我什么时候去拿?”索隆挑了挑眉,“不过今晚不可以。”

罗的公寓里有看起来很贵很好用的洗衣机和干衣机,还放了自己尺码的新衣服,所以那件松过头的T恤和牛仔裤只是成为了可以一用再用的借口。罗因为他的后半句小小地失望了一下,索隆能听到他用鼻音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几乎都要让自己心软了。所幸罗没继续恳求,像发消息的时候那么顽强,那么外放,还要发过来打滚的海豹和/委屈的大眼睛。他在那边寻思了片刻,比之前还要郑重其事地邀请,“周末能跟我一起吃饭吗?”

索隆弯起眼睛,“只是吃饭?”

罗又“嗯”了一声,尾音轻轻上扬,不能说是肯定或者否定。索隆还没答应,便听到罗志在必得地补充道,“就是让你多多了解我。”

语音通话确定了一项令人期待的日程,之后逐步走向了简中没几个平台允许详细描述的发展。索隆已经很了解罗的偏好了,知道他喜欢被自己怎么摸,也知道他喜欢自己双眼迷离,露出痛苦又快乐的痴态。罗尤其喜欢亲他,火热的嘴唇逡巡他的身体,贴着手臂内侧怕痒的皮肤一路来到他的胯骨,再埋进被用一根手指拉开一点的私处。原来只是听声音也可以做得很刺激,想象力真真是人类探索世界的阶梯。快一周没能等到他回来的床单湿了好大一片,索隆在罗的“指令”中达到了高潮,“我顶在你那里了,你抓着我的背,好像要把我整个吃掉”“你想要吗?还想要这个吗?你抖得好厉害,射出来吧,夹着我射出来吧”。话筒内外急促的喘息模糊了虚幻与现实的边界,索隆望着天花板,从快感中找回知觉的身体生出了一阵难以容忍的空虚。在这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他触摸到了一丝恐惧。他受到了蛊惑的身体,被影响的心灵,已经再也不能被理智完全控制了。从小生活在道场,索隆比谁都要刻苦认真地修行剑道,也学着参悟世间万物,学着融入其中,如微风,似细雨。喷涌的、极具破坏性的熔岩化为奔腾的血液,流向四肢,流向心脏,变成一种持续的灼烧,索隆开始享受这种头脑发热的姿态。

罗仍在通话的另一端,索隆同样知道他很喜欢事后没完没了的温存,就像是身体连在了一起都不够,还无论如何都不要跟自己分开。罗哑着声音问他感觉怎么样,听起来像是第一次跟谁做这种事情。他在平台上也是一个崭新的账号,仿佛一切都只是在向他一个人奉献出自己。索隆脱掉了罗送的上衣,方才他很小心地将下摆咬在嘴里,所以除了一点牙印,那上面并没有沾到任何白色的,干了之后会结成一块一块的痕迹。他跟罗说先去冲一下澡,之后放轻脚步走向了屋子的大门。恍惚之间他一眼扫到了门缝底下晃动的影子,然而透过猫眼看到的只有昏暗的、空无一人的走廊。耳朵贴上并不厚实的木板,屏息片刻,楼梯里亦没有丝毫走动的声音。索隆重新回到房间,反复发生的异样绝非错觉。他有了一些设想,于是维持原样,不再理会,只是拿着手机一起进到了浴室。

隔天索隆便趁着外出的间隙给罗带了一点师父寄来的水果。尽管很清楚罗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更好的,他也只是不以为意地解释,想到你了就想着给你一些。罗惊讶的表情让他有些吃惊,之后拜托玛丽洗一洗分给大家吃的请求却遭到了这位上级坚定的拒绝。结果一直到周末,他们每一天都有见面,晚上也都会给彼此腾出或多或少的一点时间。界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解,取而代之的是飞快地养成了和另一个人密切相关的习惯。索隆在走廊打电话的时候遇到弗兰奇和罗宾,两人默契地对他投来了然的眼神。他并不否认自己正在经历的变化,坦坦荡荡地朝他们颔首一笑。“那个人好厉害呀。”罗宾弯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地呢喃了一句。身旁的弗兰奇则摆出他标志性的夸张姿势,指着他发出了“哦哦哦”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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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简中不允许详细描写的环节,还是偏要勉强地写了写
而且边写还边在想罗哥给了送菠萝系列也可以送之前草莓系列的T恤,这家T恤就是好嗲,好透,好色啊!会把藻结实的手臂勒得紧紧的!买了新衣服给藻,留下来的旧衣服除了拿来做借口,还好好地跟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了。大概就是这么个风味又胸有城府(?)一举三得,又爱得很直白很可爱(?)的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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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9-11 22:59:58 | 显示全部楼层
12

周六同时也是道场开放参观的日子,索隆义不容辞地回去帮忙,带上三把爱刀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演武。小朋友们被三刀流迷得晕头转向,绵羊似一拥而上的场景就跟警民互动日那天没什么两样。他抱着一个才五岁便立志成为大剑豪的小女孩儿跟师父聊天,谈起收到的水果不由得感叹一句吃起来好像太甜了。耕四郎说他看起来状态很好,眼神里没有丝毫迷茫,应该是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两人师徒情深,彼此的关心不必详述到每一个字。话题大致是从新学期的道场招生到时令水果,又从个人生活最终回到剑道。索隆跟师父讨论了一会儿今年大赛前的训练计划,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背着刀提前出发去罗定好的地方。

罗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叫“ROOM”的小程序,给他做了一个极其细致的导航,索隆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才发现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路边的位置了。这家伙会因为一句“晚上再聊”郑重其事地等着,对于“周末晚上一起吃饭”也理所当然地花费了许多心思。今天他依然弄了头发,喷一种海洋味道的香水,穿一件对他来说也十分宽松的白色亚麻衬衣。穿搭的要点隐藏在细节里,挽起的袖子随意露出臂上的纹身和几道浅浅的肌肉线条,全是索隆平常会有意无意多看两眼的地方。下身则是同样舒适的宽大裤子,蹬一双款式精致、皮质轻软的乐福鞋,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懒洋洋的性感。罗有意营造出一种轻松闲适的氛围,事实上走向他的索隆也在一时之间忘记了所有忧虑。桌面摆了一束白色的紫罗兰,随着他的靠近被捧到了手里。罗站起身来迎接他,花也相当正式地递到了他的面前。“送给你的。”他没说完就已经勾起了嘴角,忍不住似的,“我一直都想送你花,还好你会喜欢。”

送到局里的茉莉是索隆第一次收到花束,不过因为想到了罗,他并不讨厌那种感觉。满载心意的紫罗兰被他握着端详,一些开得丰盛蓬勃,一些垂着欲语还休,他真想把它们可爱的模样都留存下来,发到有一阵没更新过的动态。罗占了一张四人桌,拉开了自己旁边的椅子让他落座,为此他们说话的时候能够凑得很近。他的眼睛很亮,一条手臂和他的轻轻贴在一起,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们这样算不算心有灵犀?”

离开道场前索隆刚洗了澡,干爽的皮肤触及温热的吐息,他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罗罗诺亚警官为了行动方便,平日穿的大多是运动服。演武之后他换了一件很宽松的军绿色V领衬衫,穿一条也是松垮垮的,到脚踝才束起来的裤子,整体是另一种他觉得很自在的风格。出门前师弟形容他的打扮是新时代街头浪人,还背着刀,这时一看,和罗的慵懒随性摆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于是他也笑了,“是不是你偷偷调查过我。”

罗反问,“那你会害怕吗?”

索隆微微仰头看着侧过来凝视自己的脸,罗蓄起的一点胡子让他很有把玩的冲动。他想用手指描摹修剪得十分整齐的边缘。这样的时刻可以轻而易举地发展成一个吻,很浅的,很深的,再到不好意思被别人看见。罗垂下手来搭着他的手腕,食指勾起了上面皮编的手绳。

“你喜欢这种?”

如此一丝不苟的调查或许都不能算是偷偷。索隆没往下看,仍盯着对方的脸,读出了几分好奇,几分紧张。为此他故意收回手来,自己捏着把玩了两下。

“道场的纪念品。”他把贴近腕部的木牌翻过来,上面刻着霜月二字。“他们给我戴的。”

罗眼底闪现出些许羡慕。他小小声的,“我也想去参观。”

“你今天不是要上门会诊吗?”

很有背景,似乎也很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垂下头来,叹了口气。索隆静静地看着他继续打量这条手绳的样子,没想到会听见他说,“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你要来做什么?”

罗十分坦然地回答,“我想要。”

索隆很仔细地思考过要给罗送什么东西,眼前的这个显得太轻巧了。可如果这就是他喜欢的……索隆拉开扣子把手绳松下来,又问,“要我给你戴上吗?”

罗点点头,画满纹身的手很乖地摆在他的面前,低声道,“是你的东西。”

这几个字模棱两可,索隆听出了一层“因为是你的东西”,然后是一层“这只手也是你的东西”。他不动声色,不作回应,直到听见一声很轻的咳嗽,好像是服务员的催促。从他们碰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有余,索隆从来不知道时间能走得这么快。来人站在他的那一边,饶有兴致地守着他们,上方打量的目光相当强烈。不过这种打量和一般遇到的不同,更多是出于单纯的好奇,和一种热情的示意。罗拉了又拉没去现场却还是拿到了的纪念品的扣子,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索隆勾着嘴角,抬起头来,正赶上那人对罗疯狂使眼色。

他碰了碰罗的肩膀,想问他们是不是认识,罗这才回过了神。只是一个这么小的东西,这家伙有必要这么满足吗?那人看着他们的互动,被发现了也没有半分惊慌。罗没给什么反应,于是那人直接开口了,“船长,你起码给人家倒点水呀。”

杯子里才喝了几口的柠檬水很快换成了店里珍藏的清酒,又过了一会儿,就连杯子都换成了酒瓶。索隆设想过把罗正式介绍给路飞他们认识的场景,结果却被抢先了一步。早早约定好的周六夜晚并不是平常罗想尽办法不让别人来打扰的独处(尽管罗没有做得太明显,索隆还是看得出来),不过能够认识多年来一直和他保持联系的朋友,一起热闹地吃饭喝酒,索隆也觉得相当尽兴。这家装修得温馨又有格调的小餐馆由夏奇和佩金打理,筹备之初,罗还提供了了不少资助。透过两位小老板的讲述,索隆得知他们和罗也是在网上冲浪时认识的,加上后面才赶到的贝波,四人组成的“红心团”在某个即时策略网游里声名远扬,可以说有着赛博过命的交情。跑错片场似的那声”船长“正是来源于此,作为队伍的领头人,罗带着他们大杀四方,他们也对罗都很尊敬。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又有小餐馆作为据点,于是线上的友谊也变成了线下有事没事出来见一面的关系。贝波和罗则还要更加机缘巧合一点。憨厚可爱的贝波是一名十分抢手、深受小朋友欢迎的男护士,目前正就职于哈特私人诊所。他值完班了才过来,还带着索隆那天见过的罗的助手。佐伊和罗师出同门,目前正处于关键的实习期,一坐下便开始交代病人的情况。索隆能看出罗对他多有关照,再加上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相似的外形,这两人咋一看就像是两兄弟。

佩金和夏奇为他们预留了最新鲜的食材和“绝对喝不完”的酒,索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关注着有关罗的各种消息。“船长放假就别熬夜了吧,本来就打电话都叫不醒。”“之前不是说好去野营的吗,结果东西都买好了却落下了我们,一个人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事情。”独处时的心驰沈荡被另一种亢奋取代,再反应过来时索隆已经变得比之前还要适应和对方挨在一起。桌子底下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碰到,索隆玩似的勾住才送出去的手绳,立刻就会被罗追过来扣住掌心。罗贴着他的耳边说话,接着两个人就为一个很小的事情笑了起来。这种旁若无人的亲昵有时会让桌子对面的人都难以直视,他们不敢有怨言,只好又起哄着举起手来进行新的一轮碰杯。

贝波酒量一般,主菜还剩大半,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人一上头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会开始爆料,“船长超级讨厌吃面包的。还有梅干。”

索隆专门逮着他打听罗的事情,每听一句便侧过去看一眼旁边的人,“为什么啊。”

罗皱了下眉头,一点儿都不掩饰,“就不喜欢。”

“我们船长虽然神通广大,但其实挑剔得很!”

贝波手舞足蹈的,罗不得不伸手扶了一下靠近桌子边缘的酒杯。他没转头,一直一直盯着索隆,“那你不喜欢吃什么?”

索隆撑着下巴,回忆这家伙看见任何东西都要问自己喜不喜欢的样子,到底是要收集多少情报啊。不过他也不卖关子,“巧克力。”

“为什么?”

整顿饭下来都维持着相当好仪态的佐伊忽然插话,“因为收到太多了吗?”

“什么?”

罗挺直了背,像一只“噌”的一下立起来的海豹。索隆笑了笑,随即感觉到摁着自己手指的力度变大了几分。他不喜欢吃巧克力只是因为觉得太甜,可是罗真的好容易紧张。

夏奇应付完了隔壁桌的客人,转过身来加入了他们,“不用担心,等到了情人节船长会送你钻石的。”

索隆笑得更厉害了,两只手都捂住了肚子。他顺势接下去,“我也不喜欢钻石。”

他又补充,“再说了,为什么只能是他送呢?”

罗却格外正经,“我觉得金色比较适合你。”

“嗯?”索隆想知道这个结论是从哪里来的。

从后厨房回来的佩金也捧起酒杯加入他们,“船长要送黄金啊。这算不算红颜祸水?“

夏奇说,“我替船长警告你,注意措辞!”

索隆坐在佐伊的正对面,看着他抿了一口酒。他又忽然说道,“你有三个耳洞。”

他表情清冷,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却观察得很细致。索隆不记得他们有在别的地方见过,对他的印象也没有太深。包括罗在内,佐伊是目前场上看起来最清醒、最冷静的人。和上次一样,他散发着一种同类的气息,而用完之后小心叠好的纸巾,盘子里泾渭分明的不同食物都证明了这一点。他的酒量似乎深不见底,凝视的双眸漆黑发亮,像是某种挑衅,让人不太舒服。索隆有股冲动想要跟他一决高下,还没来得及下战书,罗却一下靠了过来。一米九高的身体足够把他整个包住,索隆只能用肩膀撑着他。

“你戴钻石耳环会很好看。”佐伊继续说着,眼神非常专注,就像是这里没有其他人。这也是一句听起来很普通的话,甚至没有佩金的玩笑夸张。可是配上他认真的语气,索隆不由得愣了愣。“呃,”索隆避开了视线,回答道,“我有固定的耳饰,只是工作的时候戴影响不好。”

人民警察要有人民警察的样子,而且那是未曾谋面的母亲留下的东西,索隆不希望在缉拿犯人的时候弄掉了。

罗的手臂缠着他的腰,下巴的胡子蹭着他的侧脸。索隆怀疑他真的有喝多吗,接着便听到他自言自语似的,“戴过的啊。”

“什么时候?”

罗埋在他的颈窝里用力地吸了两下鼻子,保持沉默了。

佐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慢慢滑到了胸前的位置,差不多是索隆穿的这件衬衫的领口。“项链也会很好看。”他又说。

索隆注视着他,一只手拿着快到底的瓶子。这家伙显然是在针对他,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再发展下去都会变得很麻烦。他正想带过这个话题,却感觉背后的家伙动了动,之后钉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抖了一下。佐伊的表情变了,转眼间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他凑到贝波那边拿走被喝个不停的空杯子,夏奇适时过去托住了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

贝波摇摇头,试图让自己精神点,“是要去下半场了吗?你们给俱乐部打电话留座了?“

夏奇扶着他的后脑,那动作莫名像在摸一只北极熊,“你还能走吗?而且就算你想下半场,也只有我们了。”

佩金说,“罗罗诺亚,你能带船长回去的吧?”

索隆点点头,一整晚下来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各种暗示明示。罗跟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也跟他们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他们应该比他还要清楚罗的心思。

餐馆需要留人打烊,于是只有夏奇、佐伊和比船长还要高大的贝波一起打车去俱乐部续摊。索隆跟他们约定下次再见,半是抱半是背地带着罗出了门,手里还拿着刀和白色的紫罗兰。他朝车窗挥手道别,再一次打开了“ROOM”。这个小程序是最近才发布的,界面相当简单。他点进“我的”,里面也已经事无巨细地设置好了从餐馆到罗家里的路线。

两边的店面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相比之前他们一起度过的晚上,这时还算很早。夜空十分晴朗,倾斜的马路铺满银辉,仿佛是通向月亮的天梯。索隆感受着晚风轻柔的吹拂,耳后则是另一个人温热的呼吸。紧贴在背上的心跳很用力,和他的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支惬意祥和的协奏曲。

他抓住搭在腰上的手,扭过头去,“其实你有点重。”

罗磨磨蹭蹭地从他的肩膀上起来,鼻尖还蹭着他的脖子。“我醒了。”他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情愿。

不过索隆毫不留情,“刚才演技挺好的。”

“不是演的。”罗一脸认真,“想靠着你。”

“真会想。”

“我挺擅长这个的。”罗在外总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在他面前却很坦荡。

索隆重新把刀背回背上,把手递到了他的面前,“下次不用想这么多。”

旁边似乎有谁在看着他们,然而罗还是愣住了一会儿,尔后变得很紧张,像是马上就要跳起来了。索隆真不知道这家伙还能露出多么可爱的一面,只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盲目,也越来越义无反顾。高中生也好,成年人也好,这样分裂的心情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吗?还是只有他感受到的特别强烈一些,却又只能在这样强烈的感觉当中重新找回失去的平静。罗的手很大,小心翼翼地握上来,很用力地将他的完全包进了掌心。从小餐馆到公寓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如果是用走的,应该要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中间会经过小朋友们踢毽子的公园,会经过他们一起吃宵夜的便利店。索隆想和罗牵着手一起走这段路,还想一起走其他什么都好的地方。融合的体温比往常要高一些,却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已经不再需要其他的清醒了,沉沦也好,入迷也好,索隆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放任罗走了进来,而他不会再有任何防备和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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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了。

♪亲密爱人-梅艳芳♪

分享视频 歌手:梅艳芳《亲密爱人 (KTV版)》 https://c.y.qq.com/base/fcgi-bin/u?__=Smom1rev4R3d

写到这章我悟了,正如孔雀开屏求偶,罗的美貌又有谁能不一写再写再三写!
文里的两人当然不会讨论花语是啥,就是白花绿叶的清新自然很适合藻><但我要在这里附注,白色紫罗兰的花语是:让我们抓住幸福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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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9-11 23: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往回走的一路只是很纯情地牵着手,间或说两句话,停下来看一眼彼此,又看一眼静谧深远的夜空。回到了罗的公寓,门刚刚关上,他们就开始疯狂地做爱。是有多疯狂呢?第一次的时候在旅馆,索隆被摁着跪在墙角,双腿被打开锁住,全身上下唯一的着力点就只有里面狠狠碾过前列腺的东西。这一次不止如此,是他自己掰着已经阵阵抽搐的腿根,而罗还用手指塞满了他上面的嘴 ,夹着爽过头了往外翻的舌头让他连叫都快要叫不出声。局里曾经介绍过一种新式诈骗案,几个小姑娘被上门收件的快递员拆了包裹,拿着里面含有大段色情描写的印刷物对她们进行勒索。在了解案情的过程中,索隆不得不接触了诸如ABO、虫族母后、男人生子产乳之类的概念(罗宾前几天说最新更新的emoji真的有了男妈妈),眼前的罗就很像是发情期时,不发泄掉信息素脑子就会坏掉的顶级ALPHA。然而和第一次屈服于绝对力量和身形差的自己不同,他予取予求,毫无反抗,甚至抱得更用力,流出了更多水,好像也跟发情期时满脑子只剩下被标记的omega没什么两样。

他们做了好多好多次吧,有罗特别喜欢的,很慢的,很温柔,像香薰蜡烛一般一点点烧的时候,也有整个下半身都悬在床外,一边用力顶到他的小腹都像是凸了起来,一边抓着他的脚踝又亲又咬上面的疤。不知为何罗对那个地方格外多情,抚摸的、打量的时候都很怜惜,但被他用脚掌踩着胸口,用脚趾拨弄乳首、碰到喉结的话,立刻就会变得很硬。King Size的大床根本不够他们发挥,丝质床单转成了一团,浴室的镜子,朝向整个蓝海市的落地玻璃窗全都留下了放纵的痕迹。这回索隆到最后一直都是清醒的,或者应该说他持续处于一种大概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狂热且迷乱的状态。他承受到了最后,洗了澡,穿了罗的睡袍,并任由“发情期后似乎极其缺乏安全的顶级ALPHA”将自己整个揽进怀中。这次罗没有再插进来才肯睡觉,不过四肢并用,两条腿紧紧地压住了他的下身。

索隆的睡眠时间一向不长,中途手脚发麻地醒过来,发现罗竟然用被单把他们包成了一个茧。这家伙用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睡得倒是沉,索隆撩开垂顺的额发,还是第一次能够如此细致、不受干扰地打量他的五官。罗天生有种阴郁的气质,让人觉得很危险,不过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危险也是一种吸引力。他的眼下沉积了一层青黑,是长期睡眠不足的迹象。结合他的种种矛盾之处,索隆不禁琢磨是罗医生过于爱岗敬业,还是有什么心结令他悬在半空。可能两者兼而有之,但无论如何,索隆不希望破坏掉此刻的宁静。他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很慢很慢地往外挪,期间一直留意绵长的呼吸有没有打乱。

喊过头的喉咙干得像火烧,备在床头的一整杯水都喝下去了,依然像是沙漠里落了一滴水,火里浇了一滴油。索隆循着狂乱的记忆往外走,找到了放着水壶的吧台,还想起了罗怎么恶作剧似的把自己抱到台面,只允许从他的嘴唇上喝水。整面整面的柜子在偌大的空间里隔出了太多方向,索隆选错了返回的路线。他摁了手边能够摸到的开关,骤亮的灯光让他看见了一张宽敞的书桌,以及柜子上放满的书。

罗存了很多很多便利店积分去换一个漫画的场景手办,家里办公的地方还放着更多和海洋战士索拉有关的东西。说实话,罗的身上有很多不应该共存的特质。他是背景神秘、服务富人的精英医师,却也属于沉迷虚幻作品,会进行深度网络交友的那一类人群。不难看出他对索拉确实爱得深沉,或许是因为这个故事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漫画按照文库本、单行本和总编集来摆放,外沿的空隙则由可爱的扭蛋填满,还放了几个相框。

索隆无意窥探任何人的隐私,只是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相框里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前面的一张画质年代久远,正中站着一个小女孩,脑后绑两个可爱的辫子,热情洋溢地朝镜头递过来一只粉红色的冰淇淋。后面的那张被挡住了一角,不过索隆立刻就还原出了整个画面。那是在罗萨,一个历史久远的喷泉旁边,被拍到的人肩膀和头顶都站着鸽子,一脸不满的表情。索隆还记得佩罗娜跟平常一样毫无预兆地发动攻击,往他身上洒了一大把刚买的饲料。他也记得自己搞不明白广场上的鸽子怎么都不怕死,但他确实没对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做什么就是了。鹰眼带着他们去找藏身海外的线人,那个下午是整个任务期里难得的休闲时光。拍下这一瞬间的人距离他们不远,喷泉正对着的方向记得是有一个露天的,不卖热可可的咖啡摊。借调过去给鹰眼帮忙的日子他们一直在潜伏,可是罗为什么会有一张这样的照片,还和他的漫画、手办以及可能是妹妹的留影一起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了吗?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如果他们的圈子有所交集,那么罗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难怪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如此坚决,难怪他提前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对一个软件匹配的网友居然也有无尽的耐心和勇气。

罗隐瞒了很多事情,可也把他介绍给了亲近的朋友,毫无顾忌地带他回家过夜。这张偷拍的照片可能隐含了可怖的动机,但罗根本没有把它藏起来,就这么放在一个他很容易发现的角落。罗预备一点一点告诉自己吗?就像自己一点一点放下戒备,越来越多地为一个明明认识没多久的人找借口。这样的做法最终会为他带来危险吗?还是他的潜意识已经有了应对一切危险和痛苦的准备,是奋不顾身,也是罪有应得。索隆有些遗憾自己没把手机带在身上,不然他可以把这个相框拍下来,问一问佩罗娜对当时四周的人还有没有印象。

一层布料劈天盖地地罩了下来,索隆条件反射一般预备反击。搂上来的身体带着熟悉的热度,蹭着颈侧的动作好像是某种特别怕冷又粘人的大型动物。罗长出了一些胡茬,硬硬的扎得他很痒。身上披着刚才裹住他们俩的被单,又用高大的自己严丝合缝地披在他的背上。索隆顿时动弹不得,又或者说他好像没什么实际的办法。猛力的肘击再加抓着手臂的扭转足够将更强壮暴力的家伙制服在地,然而索隆立刻便发现了罗其实没有意识!就像是梦游一般,他遵循某种本能找到了自己,在重新感到安全的瞬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索隆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家伙,然而最终他更奇怪地和罗一起蒙着被单,倒在了客厅的沙发。如果“ROOM”也标注了公寓里的每个空间就好了,已经耗费了那么多体力,索隆实在懒得再折腾一番。在餐馆外面的那句话不全是玩笑,罗真的有点重,还搂他搂得这么紧,以至于他每走一步都比赛前训练要艰难十倍。索隆以为自己不会再睡过去了,可是罗的味道也有很奇怪的成分。他闭上眼睛冥想,不知不觉居然进入了梦乡。

如影随形的目光好似吞噬一切的深渊,索隆发现自己从悬崖跌落,剧烈的失重感迫使他睁开了眼睛。上方的罗一只手揽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撑在脑后,看起来已经醒了很久。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见他动了便俯下身来碰他的脸颊,鼻子,再到还有些肿的唇珠。索隆承受着如春雨一般朦胧的碎吻,不一会儿便被翻过了身。紧贴的皮肤随时有擦枪走火的可能,但最终罗克制住了。

他显然还有别的计划,这时只是依依不舍地亲着,“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因为相比平日睡得太多了,索隆反而有点头晕。嗓子也还疼,他哑着声音,“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不记得就算了。“

罗披着被单彻底坐起身来,脸上是一种郁闷和苦恼的表情。他的脑子还很松动,眼神在说能不能给点提示,一起做过的事情一点都不想忘记。索隆假装没有看懂,也撑着沙发坐起来,散开的衣摆立刻被纹身的手拢住腿根斑驳的痕迹。罗还没有开机到往常运筹帷幄的状态,没得到满足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同时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好一会儿,他要扳回一城似的问道,“为什么你穿我的衣服这么合适啊。”

索隆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就只是一件最普通的丝绸袍子,腰上打了一个松垮垮的结。不过他笑了,“是挺合适的,我等下穿着这个回去好了。”

他当然知道罗在打什么算盘,轻而易举地又将了一军。罗承受着冲击的余波,坚决反对了后一个提议。“在家里想穿哪个都可以。”都变成家里了,他还嘟囔,“出门的话,我有遮到脚踝的大衣。”

索隆大为无语,“夏天都快来了。”

“是一件薄薄的风衣。”

“我上次的衣服呢?”

罗眼神闪烁,“送去洗了,还没拿回来。”

厨房连通露台,那里是一个精心设计过的洗衣区域。罗很爱干净,大概信不过别人的处理。索隆看看那边,又转过头来盯着面前的人,罗也知道自己找的借口太过蹩脚。

“有别的衣服。夏天穿的。”他挽回道。

索隆挑眉,“哦?”

“去海边的衣服也有。”罗停顿了两秒,提到这个已经挺突然的了,但他又接着问,“我们要一起去海边吗?”

“你想去吗?”

罗垂下眼睛,挺小心的,“都要去一次海边的吧。”

罗极有仪式感,和自己与人相处的方式简直差天共地。索隆想到书柜的照片,光明正大地摆着,背后是一些执着,一些尚未来得及告诉他的秘密。接着脑中浮现出暗处的视线,楼下的神秘人,还有门缝的影子。事物之间总有联系,但这世上阴差阳错的巧合也很多。索隆和罗四目相对,手搭着他的后颈,有意无意地挠了挠。

他仍然不动声色,只说,“那也要一起吃一次早餐的吧?”

罗迅速回答,“不会只有一次。”

索隆被逗笑了,整个人又想往沙发上倒。罗拽着他的两条手臂,已经计划好了等下去他之前说过的面馆。无论是住在道场,还是一个人住在外面,索隆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冷酷又危险的罗医生不停地催他洗脸刷牙,换自己准备好的衣服,生怕期间发生任何变节。索隆不得不一再踮脚去碰他的嘴唇,好分散一点罗的注意力。这是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周日清晨,罗总是为他考虑很多,准备很多,现在索隆想看到的只是他放松下来,享受眼前的这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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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件事之后佩罗娜的回复: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顶级alpha要及时消耗信息素不然脑子会坏掉的设定来自《吻我,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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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9-11 23:00: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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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跟罗以步行之外的方式出过门,没亲眼见过作为照片背景的座驾,索隆已经知道罗在衣食住行方面都颇为讲究。他介绍的筒骨汤面在一片清新淡雅小确幸的轻食餐厅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味道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级别。据说面店老板正是这栋高级公寓的业主,熬汤煮面纯属个人爱好。这年头全部公寓都自留出租的开发屈指可数,由此可见面店老板相当任性,手里握着充足的现金流,对食材的挑选和重现自然是精益求精。索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一碗令人通体舒畅的汤面,然而还没走出店门,罗又问他要不要去一起尝一个白酒味冰淇淋。

资深大众点评用户和忙到没时间睡觉的罗医生更难联系到一起,记得之前自己好像提到周日还有些事情,显然罗正在通过周密的计划一再拖延分别的时间。不过他分享给自己的都是很好、很特别的东西,其实这比美味的汤面或者据说五星好评的冰淇淋更让索隆心情愉悦。没多久他们就坐在了香波地广场的一个露天小咖啡厅,两名成年男子手里一人一只插着小旗和饼干的甜筒。索隆追着奶油当中似有若无的酒香,周遭的一切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唯独膝盖碰着的罗和他处于相同的频率,相同的场景。

音乐喷泉每半天升起来一次,此时整个户外空间都成了家长放养小孩儿的场地。他们选了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开阔位置并排坐着,也因此欣赏了一出又一出充满想象力的儿童剧场。小女孩儿披一块蓝色的绒布,头戴一顶小巧精致的金色头盔。按照索隆依稀的记忆,这正是海洋战士索拉的经典打扮。和她一起的小男孩儿要高上不少,模样也更稳重些,就是陪着她玩儿的。他脖子上粗糙地绑一件黑色夹克,拉起了里面同样是黑色的摇粒绒衫盖住了嘴巴。索隆的视线从这头到那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女孩儿巾帼不让须眉,硬是一点点拉近了和一步能顶她两步的男孩儿的差距。腕上发光的白色手表不断发出“biubiubiu”的响声,她指着前方,小辫子东甩西甩,竟也没影响瞄准。不过小男孩儿七拐八拐,Z型走位,变幻莫测的脚法放篮球场上一样能大杀四方。两人就绕着一小块地方旋转跳跃,直到小女孩儿蓄完了条,手表开始播放一段嘀嘀哩哩的特效声。只见战士索拉一跃而起,伴着“嗡嗡——”的音效摆出射击的姿势,嘴里大喊一声“正义制裁”!激光笔直地命中了黑色夹克上的骷髅图案,她也山一般站定在了小男孩的面前,象征正义的蓝色披风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团子一样圆滚滚的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粘糊糊的奶音做出了响彻云霄的审判:“举手投降,你已是我的手下坏将!”

小男孩儿被她的匆忙一脚绊到了地上,此时倒是不羞也不恼。他维持半蹲,仰头眼睛笑眯眯地盯着小女孩儿,“是手下败将啦!”

藕节似的小腿一蹬,铸铁的喷泉格栅跟着抖了三抖!“哥哥!”小女孩儿鼓着红彤彤的小脸,气呼呼得像条金鱼,“你明明中了我的正义制裁,已经不能说话了!”

小男孩儿一扬夹克下摆,做了一个忍者潜伏的动作,“你忘了,我是能够隐藏踪迹的隐形黑!”

“我打中你了!”

“你打中的只是杰尔马战衣投影出来的幻象!”

索拉一屁股坐到地上,小手一伸拽住隐形黑的下摆,一副说什么也不放的架势,“我抓住你了!”

小男孩儿单手做个念咒的姿势,“噔噔,杰尔马科技!我又要消失了!”

隐形黑一个闪身将小小的索拉背了起来,之后广场上洋溢着小女孩儿“咯咯咯”的笑声。索隆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了蛋筒的最后一口。他用余光一瞄,发现身旁的罗眉眼低垂,比自己还要认真地注视着活泼可爱的两兄妹玩闹。

这家伙自带一个原理不明的感应器,在自己偷看的下一秒便转过头来。他的眼里充满了怀念,也很温柔,“他们让我想起了以前。”

索隆还没见过罗对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展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相片中绑了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儿浮现在眼前。她很可爱,大大咧咧地笑着,像一条无忧无虑的小狗。但和一贯的方式不同,索隆不想直接问出口。他这么问道,“你很喜欢小孩?”

罗愣了愣,看回来的表情十足惊慌,像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琢磨又琢磨,讳莫如深地反问,“你喜欢小孩儿吗?”

露出了这种试探的样子,索隆立刻知道他想歪到哪里去了。不过这家伙的计划到底有多远,怎么第一反应是这个。索隆没忍住笑了,“我看你是很喜欢。刚才你比我入迷得多。”

罗低下头,大手越过了边界。沉思片刻,他终于说,“想到了我的妹妹。”

“原来你有妹妹。”索隆勾住他,语气很平静。

“拉米。”罗念了一个名字,用很轻的声音,“她很可爱,也很调皮。我们会猜拳决定今天谁扮索拉,不过她第一把出的永远都是剪刀。”

索隆注视着他的眼睛,笃定道,“你一定每一次都是隐形黑。”

罗皱起眉头,“隐形黑非常狡诈,兴趣是偷窥女子澡堂,我比较能接受闪电蓝。”

他如此认真地解释着人物设定,索隆莫名想起了便利店会员积分兑换的经典场景。那是索拉一人对抗四人的围攻,其中蓝色头发的家伙用一道缠绕手臂的电击。那句“是因为招式比较好看吗”最终并没有说出来,对索拉已经有一些被动了解的索隆没被带偏,只是感叹道,“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罗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直到我十岁为止。“

回握住他的力气变得很大,索隆抬起了头。

“我小时候……我的父母,妹妹,还有我……我们都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他们因此离开了我。”

罗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也像是在陈述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可是他很少会在说话时断断续续。有一瞬间,胸口被攥紧了,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索隆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那时大家都认为那是传染病,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只剩下我一个人之后,我逃了出来,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后来,是柯拉松先生带着我四处求医,终于想办法治好了我的病。”

索隆沉默着,这时的罗凝视着远处,而他的视线无法从罗的侧脸移开。他们的位置仍能听见小女孩爽朗的笑声,还有小男孩的一句句“要飞起来咯”、“要转圈圈咯”。他们无忧无虑,如此快乐,这就是十岁以前罗过着的生活。索隆根本没办法不去想象他作为一个宠溺又体贴的哥哥的样子,然后是那段一句带过“浑浑噩噩的日子”。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逃了出来”,他还经历了什么?索隆很擅长屏蔽涉案人声泪俱下的描述,冷静地透过线索还原案情,这时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每一种都让他很难受。对于罗的事情,他没办法完全用理智控制自己。罗收回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睛。接着他笑了起来,低下头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是不是吓到你了?”

索隆摇了摇头。

罗仍勾着嘴角,“你好紧张我的事情。”

在索隆看来,罗欲盖弥彰地开了一个很笨拙的玩笑。他感到了冒犯,却也完全没办法应对。他很难形容这时的心情,就像是白纸卷起了一角,岁岁年年平缓流淌的湖面被碎石掀起了涟漪。索隆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一种缥缈的痛楚,实际上与他无关,什么都抓不住,感觉却非常真实。而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此时并没有再表现出丝毫痛苦。

罗继续说,“只是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而已,每个人都有过去。我走了不好走的路,可是也遇到了柯拉松先生。他救了我,也教了我很多,让我能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提到这些,都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索隆从椅背坐起来,向罗倾身。他们一下子离得很近,近到索隆能够在罗的瞳孔里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倒影。他看起来就像一把绷紧的弓。

罗又补充,“我都会告诉你的。”

他说得如此坚决,是在许下一个一定会实现的承诺。索隆想告诉他,我看到了照片,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时他也想吻他。他们应该接吻的,语言的力量有时不够强大,不够亲近,不够真实。罗的视线长久地落在他的脸上,像一道隐忍地燃烧着的火,却在最后一刻越过了他。索隆回过头去,视野的边缘是一对挽手的情侣,女方玲珑有致,生了一双好似能看穿人心的漂亮眼睛,男方打扮得十分浮夸,走路的姿势算得上是横行霸道。

鹰眼的办公室有一面墙,上面总结了各大帮派的重要人物之间复杂的关系。索隆一眼认出了那个目中无人的身影,与此同时罗的电话响了起来。罗的脸色沉了下来,对另一边的回应只有“嗯”、“好”。挂了之后他探过身来,是一个下意识想要拥抱的姿势。索隆没动,可罗猛地停住了。

他退回去,椅子也跟着挪开。他抱歉道,“病人出了点紧急状况,我得回去一趟。”

索隆“嗯”了一声,并没有让罗看出自己小小的失望和疑惑。意外来得突然,对于罗,对于他自己来说都是这样。男人和美艳的伴侣走向了最近的商场入口,于是索隆也站起身来,说道,“我得去一趟超市。”

他看着匆忙离开的罗,又说,“忙完了你给我发消息吧。”

罗的两只手都插进了口袋,好像有些忌讳,又似有保留。他已经走出了几步,让他们俩看起来像是素未平生的路人,根本没有坐在一起吃过白酒味的雪糕。尽管如此,他还是朝着这边点了点头,在嘈杂的户外用嘴型说道,“我会尽快处理好的。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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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9-11 23: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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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的背影在视线范围内一点点远去了,索隆从旁边连通的店面走进了商场。他或许不擅长辨认路口和方向,但追踪猎物更依赖直觉,而他各方各面都是天生的猎人。况且多弗朗明哥向来行事高调,此番现身于新世界大道的南侧亦没做任何伪装。根据最近一次和鹰眼的联系,唐吉诃德家族的手分明还不能伸得这样长,踏入香波地广场更是某种程度上的挑衅。短短几周过去,难道他已经从交界处的一个小小据点,渗透到他们眼皮底下的中心区域?这边的大家伙在上面有着相当稳固的关系,近期也没听说发生了清洗。SMILE风头正旺,人人觊觎,难道明哥以此跟他们达成交易,换回了在这一带处理某些事情的权力?他那么擅长让每个人成为手里的提线木偶,之前那个耻辱的任务也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今居然让出了主动权和市场。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会不会是一种警告?难道他是故意让在这边藏身的某个人看见,最终在他们的辖区里获得什么东西?

索隆隔着中庭遥望两人出入首层的大牌服装店,名为紫罗兰的女人亲昵地喊明哥”多弗“,而明哥为她挑选衣饰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多少演戏的成分。他们比他和罗还要亲密地喝同一瓶sales拿来的气泡矿泉水,紫罗兰指一指橱窗上的广告,性格乖张、手段残忍的明哥也会驻足端详。从已有的情报看来,紫罗兰是唐吉诃德家族的一名干部,主要负责各堂口的监管工作。她是明哥吞并原势力时夺来的人质和俘虏,按照眼前的情形,他们显然还有一层更加复杂的关系。索隆跟着他们一路去到了顶层的高级餐厅,最终因为那里严格的会员制不得不放弃打探。他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没等到其他在鹰眼的墙上有一席之地的面孔。不过今天的发现也要一并告诉佩罗娜,让她更新资料,或许日后能够成为扳倒明哥的因素之一。

离开突兀出现的两人之后,索隆还是去了超市,要置办一些已经拖得不能再拖的日用品。尽管只有十五分钟的步行距离,他还是更多地住在分局的宿舍,因为方便,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然而昨晚改变了他的想法,或者说是和罗的亲近已经改变了很多他一个人时的想法。站在收银台的边上,索隆找了找罗能用的安全套,接着是套在手指上的,还拿了几瓶润滑剂。他不太确定最后一样会用到什么时候,因为和罗在一起,光是接吻和爱抚就能让他很兴奋,做完之后流下的一滩滩水更是看了都会面红耳赤。索隆从不带人回家过夜,但如果罗要“上来坐坐”,现在的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这么想着他又折回去搬了一箱水,拿了新的牙刷,大小各一的新的毛巾。他的衣服罗大概穿不上,可是那家伙对打扮这么讲究,肯定不能随便在超市置办。

罗的公寓好像准备了所有他可能用到的东西,索隆想要做得比他更加细致。普普通通的补充库存变成了一次大采购,而他单手提着两只大号塑料袋,肩膀扛一箱瓶装矿泉水,和每一次一样走错了出口。社区宣传栏赫然出现在眼前,家的方向却在香波地广场的另一边。每个月一号会有专员检查,为此工人们在加班加点地更换里头的泡沫板。记录警民互动月的那一块已经被拆了下来,斜靠在路边一下子就吸引了索隆的目光。他往前走了两步,除了疑惑,还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毛骨悚然。这时的情形和昨天半夜的发现有点像,不过包含了更多危险的意味。泡沫板用大半篇幅介绍了活动当天的盛况,剩下的用来表彰分局的“最佳部门”、“每月之星”。罗曾经拍下了身穿制服、抱着小孩的自己,然而眼前泡沫板上的这张照片已经不翼而飞。工人们在用方言商量换一把锁的事情,因为有人撬开了玻璃,生生拿刀在泡沫板上挖走了一块。原本是自己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空洞,长达十米的宣传栏就只有这一处遭到了破坏。

因为娜美故意的挑选,索隆每次经过都会加快脚步,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根本就不会发现谁极有针对性地做出了如此恶劣的行径。索隆当即想到了暗处的窥视者,他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只不过暂且还没有真的影响到他的生活。那个人到底是基于仇恨,还是扭曲的狂慕?挖掉照片是泄愤的行为,抑或试图拥有一些他的东西,还不允许来自其他人的打量?犯下三起杀人毁尸案的凶手从取向为同性的人中挑选目标,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索隆一直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并为此采取了守株待兔的策略,可对方似乎比他想象得更有耐心,也可能更加极端。那个人已经掌握了很多他的事情,可能此时此刻就在他的不远之处。索隆猛地转过身去打量四周,从近处的花丛,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然而所有人看着都十分正常,来来往往地只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他按原定的计划往家里走,反正那个人已经去过他的住处。如果那人曾破门而入,他会通过掉到地上的线头发现端倪。那个人也看见罗了吗?他会不会也对罗做些什么?索隆回忆着和罗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有力又执着的目光好像凭空消失了。是他自己过分沉迷被弱化了感知,还是……索隆重新开始整理脑中的碎片,一边走,一边想得十分入神。有人向他走了过来,熟悉的声音先一步进到了他的耳朵。山治提着大袋小袋的食材,嘴里叼着烟,是绕过了宣传栏挡在了他的面前。

山治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整理了一些不方便在局里讨论的发现,索隆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上了他的车。保养状态堪忧的黑色轿车载着两人的囤货出了香波地的停车场,目的地是位于山背面规划整齐,间隔宽裕的小别墅区。山治是文斯莫克家族离家出走的少爷,被城中一家酒楼的大厨抚养成人,为了守护长大的地方才放弃手勺报读了警校。他们这个小小分局的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接连破了大案,各自见诸报章,于是文斯莫克的人动用了种种手段与他联系上。山治为此不得不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订婚,并且搬出大家都离得很近的老城区,一个人住进这栋三层高,带前后花园和远程出入监控的房子。乌索普和乔巴曾开玩笑似的表达过羡慕,但山治始终不愿多谈,大家便明白了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漂亮的牢笼。

索隆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搞不好也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来到这里的,不过山治承诺之后会送他回去,而且不介意给他准备点晚餐。索隆最看不惯他这种跟面对女人时完全不同的态度,然而山治快紧绷成一张鼓面的脸让他放弃了一贯的调侃。屋子里的生活痕迹几乎只分布在相当宽敞、配备巨大烤箱的厨房和眼前这个没怎么收拾过的书房。山治让他自己去餐厅搬凳子上来,没等他安顿好便关了顶灯,降下了书桌对面的幕布。正如娜美擅长与各种犯人周旋,是审讯的一把好手,山治习惯出其不意,当所有人都盯着一个地方的时候就会开始私自行动。投影仪直连他的个人电脑,桌面壁纸毫无意外的是最近红透半边天的波雅。人像之外的空隙散乱地分布着新建文本文档,新建文本文档(1),和一些分别以1,11,111命名的照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名为特拉法尔加罗的文件夹。

索隆转过身去,山治位于投影仪的光线后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鼠标悬停在文件夹的上方,山治先开口,“我看到了。”

“你和那个医生,你们在一起了?”

尽管一直是以水火不容的方式在相处,但这么多年的并肩作战早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家人一般紧密的联结。索隆倒是不介意跟这家伙谈论自己的个人生活,就像他也从来不会因为罗宾或者娜美的调笑真的感到不适。但山治一上来便如此不善,以至于他也生出了逆反心理。“是又如何?”索隆冷笑了下,枉顾成熟的交流方式,就像是故意要气一气对方。但这个问题也令他想到罗凡事都要遵循计划,每一个发展都来自于一个特别契机。索隆低下头,这次是因为心里忽如其来的打算勾起了嘴角。他要赶在罗说出口之前,做先发制人的那一方。他还记得山治就在旁边,便像是告知一般,“我们没有在一起。”

然而山治没看他,只冷冷的,“最好是这样。”

索隆扫他一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想山治回答,“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说不说令人不爽,索隆不明白这家伙载着自己大老远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关起门来吵架吗?

于是他也冷着脸,淡淡地问,“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话说回来,为什么你又用这种方式查案?”

繁琐的合法程序是为了保证相对的正义,也是一种保护他们在明一方,不让他们遭受威胁的手段。山治一再无视这种保护,已经半只脚踩进了调和不清的灰色地带。或许是因为和文斯莫克家族的对峙旷日持久,他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只见他自嘲地笑了笑,“反正他们不会让我出什么事的。”

索隆沉默不语,目前的他并没有帮助山治摆脱困境的能力。接着他想起来普利兹家族的人周一早上会过来分局,应该还是为了封锁弗洛亚的消息。如果山治出了什么事,文斯莫克的人也会像这样一再限制他们的调查,让不合适的真相永远沉在水底吧。

山治不需要费多少力气便能看穿他是在考虑自己的事情,索隆其实也能从咄咄逼人的追问中明白这家伙事出有因,并非真的有什么恶意。僵硬的气氛没有在他们之间持续多久,山治转回了正题,“你已经查过那天记下来的车牌,是那个高大男人用伪造的身份租下来的。”

“他一口气付了半年的钱,用的是现金。租车公司的人描述的外貌和录像拍到的相似,可是车上的定位仪被人为破坏了,他们也没办法确定车子的位置。从这些异常的举动看来,录像里的男子作案嫌疑很大,所以我们手上还多了个找回失车的任务。”

索隆接上山治的话,这些都是他们之间已经共享过的信息。周末之前,索隆甚至已经开始逐段回看路面监控,以拼凑出车子离开的路线。这个任务耗时巨大,至今还没有什么进展。

然而山治的重点并不在车子。他越过电脑屏幕看着他,毫无顾虑地陈述道,“伪造的证件想要通过联网系统的查验,必须和已有的档案进行匹配,因此我追查了租车记录上的名字和id号。那个人被明哥的手下称为白眼狼,是家族遗弃的废物。但他用的这个身份,和唐吉诃德家族也有渊源。”

索隆眯起眼睛,之后是一次漫长的对视,类似某种确认。山治有意在此处停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更加了解唐吉诃德家族。这个数小时前才刚刚见过,极有可能在辖区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家伙,如今也牵涉到了他们跟盲头苍蝇一样奔走着的命案当中。索隆被鹰眼借调时的任务目标并不是他,但这不妨碍他将之视作必须时刻提防的危险人物。多弗朗明哥以走私军火在罗萨发家,后面陆续涉足于人口买卖、器官交易以及制作成瘾药物等非法行当。他靠这几个一本万利的生意站稳根基,关系网上通军方的凯多,下可渗透至各区帮派,财力更是富可敌国。围绕唐吉诃德家族常有不了了之少的失踪案,想来为了方便处理事情,他们二次利用了这些可怜人的身份。

明哥及其手下做事不会蠢到让警方发现尸体,这也是为什么面对如此恶劣的手法他们也没往更深一层考虑。凶手似乎和明哥有些交集,那么这起案子也和明哥有关系吗?事到如今,索隆不由得思考这起案子是否涉及更复杂的纷争,他们又是否需要联系鹰眼协助。

他还没得出结论,山治却话锋一转,又说,“根据莱斯利的验尸报告,凶手取走肝脏之后对其进行了细致的缝合。按照乔巴的原话,‘切口不够利落,内部的处理也十分粗糙,可能是因为时间紧迫‘。但尸体的小腹处还有一处开口,缝线堪称完美,只不过我们毫无头绪,也一直无从下手。“

山治抖了抖卷曲的眉毛,“我找到这个伤口的医疗记录了。”

名为特拉法尔加罗的文件夹终于被双击点开,里面的文件和随手保存在桌面的截然不同,全都根据内容进行了仔细的命名,显然山治下了一番功夫。索隆飞快地扫了一眼,心中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没急着问些什么,脑中没有任何声音,好像也没有更多的情绪。鼠标选中了“莱斯利诊疗记录”,之后幕布打出了一张抬头印着哈特私人诊所的诊疗单。

病人姓名的栏目是一道横线,但下方的空白处附注了“S先生请求抢救的客人”。病人因直肠塞有尖硬异物需进行开腹手术,下方主治医师的签名是特拉法尔加。

无论是之前在诊所的会面,还是昨晚误打误撞闯进书房,索隆都看过罗的笔迹。毫无疑问,这张诊疗单是他亲手开的。

弗洛亚打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他经过了前台,而他和第一名死者莱斯利也曾有过接触。哈特私人诊所由他负责打理,旨在为有特殊需求的富人们提供“专业、专属、专心”的服务。罗切实解决了S先生的问题,让这个不方便透露身份的权贵不用背上一条人命,避免了更多的麻烦。

山治再一次停了下来,小心地打量着他的反应。但索隆很清楚自己有多冷静。他甚至有些分裂地想,难道自己不应该表现出一点惊讶吗?为什么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脑中迅速排列出几种对案情的推测,以及其中尚无证据支持的漏洞。上了法庭,这些漏洞都可能被指责成控方的片面之词,因此他们还原的真相必须足够有力。索隆直起身来,预备就此说一说自己的看法,但山治可能对他的反应有什么误解。只听他抢先一步强调道,“这只是一张诊疗单,我并没有在暗示他是凶手。我用了一些方法,查到了这些有意隐瞒的东西,但我没有针对他。”

“索隆,”山治忽然直呼他的名字,这比当年被困住双腿时更令他觉得事态紧急,“这个人……特拉法尔加……他的问题比这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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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设定山治笔直,大家可以在心里过度理解,但这篇我个人是想写到和周围人关系很丰富的藻(毕竟是第一视角),不局限于爱情,还拥有很好的友情和亲情。

我个人的偏爱是这样,希望藻身边的人不全是出于带性欲的爱才对他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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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9-11 23:03: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uminouswatches 于 2022-9-11 23:0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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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死者都曾在哈特私人诊所接受治疗,第二名受害人可能也曾被登记在某位先生小姐的代号之下,进一步调查诊所内部的相关人士理所当然。对于山治的话,索隆沉思良久,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设想,更不必说所谓的心理准备。他好像不需要这些,只是十分平静地问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的一些同僚已经勾结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那家伙平常是用哪种方式通过各种证件登记的,但系统里并没有特拉法尔加·罗的档案。”

山治一边点开文件一边盯着他的眼睛,类似的顾忌并不会出现在他们往日的交流之中。索隆开始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哪怕事情和罗有更加复杂的关系,也不该是他代入个人情绪。骤闪的光线需要时间适应,索隆过了半秒才看清这次是哈特私人诊所的出资比例证明。刚认识的时候,他曾猜测过罗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又或者他其实是谁的私生子,就像山治一样,和家里有些罅隙。随着他们越来越亲近,索隆也发现自己对这些都无所谓,唯一重要的只有罗的选择。他从刚才的匆匆一瞥得到了些许提示,如今答案正式揭晓,诊所出资比例的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于一个名为唐吉诃德•罗西南迪的人。

索隆同样认得这个名字,背得出他的外貌特征、社会关系和行事经历。唐吉诃德•罗西南迪是多弗朗明哥的亲生弟弟,也是唐吉诃德家族最高干部中的“红心”。

我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是“柯拉松”先生救了我……

诊所出资证明上没有特拉法尔加罗这个名字,但索隆和搭档一起亲眼看过罗对诊所的掌控,还有那种面对警方时极为谨慎的态度。罗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说话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很真诚,情绪却很复杂。索隆抓握住了一根线,似乎能把这些碎片都拼到一起。山治一直在观察他,而他等着山治继续开口。

“哈特私人诊所登记在案的法定负责人一直是唐吉诃德·罗西南迪,但这家诊所公开信息的页面好像永远刷新不出来。我们都知道罗西南迪是谁,一个传言’声音会从他身边就会消失’的男人。他行事比多弗朗明哥要低调神秘得多。我猜还没有人能够查到,罗西南迪曾经养过一个小孩儿。这个小孩五年前毕业于北海医科大学,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他的名字也叫做特拉法尔加·罗。”

“多弗朗明哥和他的家族都有一份相当干净普通的档案,所以这件事只能从小孩那里我发现。我搜索那家伙的名字,找到了他的学校,然后找到了北海医科大学的紧急联系人名单。”山治继续说着,手里打开了一张有些模糊,年代久远的照片,索隆看见自己的预感被一点一点印证为现实。

照片偷拍自一个隐秘的角落,人离得比较远,但看起来都处于一种十分自然的状态。画面正中是倚靠车门的多弗朗明哥,身上穿着符号一般的火烈鸟色皮草外套。罗西南迪站在他的左边,微微弯下腰了把手伸向了前方。背对镜头的小孩看起来十岁出头,正在向他们展示着什么东西。他的腰间插着一把匕首,裸露的手臂和后颈上有一块块奇怪的白斑。

我小时候得过一场很严重的病,大家都认为是传染病……

山治的声音忽然变得像是从窗外传来,因为隔着玻璃,听起来有些许失真,“多弗朗明哥喜欢收养无处可去的小孩,从小将他们培养成家族的干部。这家伙成为了一名医生,明哥会很需要这样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十九年前,曾经发生过一系列性质恶劣的勒索事件,受害人都与多弗朗明哥有生意来往。他们跟警方报案,均称是一个小孩顺着风道闯入屋内,浑身上下绑满炸弹,让他们在自己的生命和明哥设下的苛刻条件中间做出选择。法律拿一个视死如归的小孩没辙,而这就是你我都很清楚的多弗朗明哥及其手下做事的方式。你应该在鹰眼那里听说过这件事,相比明哥的其他罪行只能算是小小的不守规矩。我找到了某位警员当时提档的监控录像,不过你应该也很清楚为什么事情会不了了之。“

昏暗的楼道里,小孩戴一顶白色的毛皮帽子,双眼毫无顾忌地直视镜头。他的五官组合出一种阴郁暴戾的气质,皮肤像是死人一般没有一点血色。他的脸上也分布着一块块白斑,到底是要经历过什么背叛和失望才会露出如此厌世冷漠的神态。罗的样子并没有随着年龄发生太大改变,那双锋利的眼睛,那种轻蔑的笑容。索隆只看了录像一眼,就知道这是昨晚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罗。

刚满十岁的罗,失去了所有家人,自己也生着重病、可能命不久矣的罗。几个小时之前体会到的痛楚再度自胸口蔓延开来,这是一种不受控制的反应。索隆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板起了脸,周身的气场都跟着变得生人勿近。

山治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的表情格外不悦。“喂,绿藻头。”

索隆抬眼看过去,已经明白山治为何如此郑重其事。山治查出了罗的背景,又在香波地广场撞见了他们。索隆很清楚他们看起来有多暧昧,好像都听不见其他的声音,除了彼此之外的世界都是一片模糊。正因如此,山治在担心自己。认识了这么多年,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或许他们不是走一条路的人,也不能说是什么心灵相通,什么无话不谈的挚友,但他们就是会互相扶持,关键时刻彼此拉一把。山治的关切拉动着天平的另一端,令他意外,令他动容,这真是一种又别扭又奇怪的体验。山治是在这种时候能够完全信任的人,还有路飞,娜美,乌索普,乔巴……他不应该辜负他们。索隆停顿了很久,简单的几个字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发出了声音,“他在两年前就认识我了。”

“但娜美说你是在软件上认识的他……”

“我是在软件上认识的他,约出来也只觉得是一两次的事情。”索隆抿了抿嘴唇,“后面……他做了很多事情。”

“听起来像是他处心积虑地接近你。”

“他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套计划。”眼前浮现出近日发生的种种画面,罗很奇怪,罗很神秘。罗对他很好,罗对他好像很没有安全感。索隆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不会伤害我。”

山治面无表情,眼神透出冷光,“哪怕他从小就帮明哥干活?”

索隆笔直地和他对上,“我不会包庇犯罪的人。我也没那么容易受伤。”

山治隐忍着怒火,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跟他打一架。索隆极力让对话维持在一个理智讨论的状态,“你查到了很多事情,不过我想,这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没查清楚。罗曾经的监护人是罗西南迪,如今他失踪了。作为多弗朗明哥的弟弟,他的手里可能握着明哥犯罪的证据,我们的人一直都在找他。”

山治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大概有很多反驳的话,也有很多不爽的地方。不过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索隆点点头,“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感谢就免了,我比较在意哪一天要去救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山治垂下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什么都不怕。”

索隆“嗯”一声,很坚定的,“我会自己看着办。”

名为特拉法尔加罗的文件夹就此完成了它的作用,被山治拖到了其他硬盘。讨论的重点回到手头上悬而未决的案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过一样,山治和他一起重新整理了一遍现有的信息。

索隆没有提晚饭的事情,山治也没有留他。回程的气氛不尴不尬,一路没人说话,车子最后只是停在了老小区的对面。索隆谢他载了自己一程,山治扭过头,撑着车窗点了一支烟。如无意外,直到明天在办公室见面之前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索隆上了楼,进了门,把水和袋子往餐桌上一放,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筋疲力尽。从小习惯了道场苛刻的训练,对他来说这样的时刻反而罕见。索隆平躺下来陷进沙发,陷在罗给他准备的另一套衣服里,只觉得顶灯投下的光线十分刺眼。罗的公寓设置了恰到好处的照明,而在一起的时候,他看得最多的是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他们度过了另一个十分美好,令人难忘的夜晚,他认识了罗亲近的朋友,又听说了一些罗的往事。他触摸到了罗的另一些秘密,然后山治将它们完全揭开了来,就这么放在了他的面前。

原来罗是由多弗朗明哥的弟弟抚养成人,十岁的时候已经展现出了自己最初便有所察觉的狠劲。罗的骨子里隐藏着暴力的因子,对他还有相当霸道的独占欲。索隆无法摆脱这种分裂的感觉,因为这时的他是如此平静,可他要理清的分明不是什么可以无动于衷的东西。他在意罗的事情,日复一日,他想了解他更多。有一瞬间,索隆希望自己是乌索普或者乔巴,他甚至能够想象他们在自己面前,很夸张、很大惊小怪地喊出“这家伙居然和明哥有如此密切的关系!他不是好人!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但他到底不是他们,不像他们这么直白,也做不到如此坚决。他已经看过那么多次,在自己面前有点笨拙、有点紧张的罗,因为他做了点什么就变得很开心的罗。他跟山治说罗不会伤害自己,实情是在这件事上他有种不受控制的任性,好像即使发生了,他也并不在意。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怕痛,也不怕受伤,只一心去做自己认为可以做的事。他想要和罗在一起,即使他知道罗还有着这样的背景。远离可能的危险是人之常情,然而罗的身上有种超越了危险的诱惑,诱惑他去赌,诱惑他违抗经验的判断。在这个静寂无声的屋子里,索隆设想出了种种结果:他们确定了关系,过得很开心;他被利用,输得一塌糊涂。

索隆不喜欢输。但他喜欢和罗做点什么的感觉。他擅长观察,也很擅长分析。他习惯给众人指出目前的局势,再让他们做出选择。对于特拉法尔加·罗,这个和唐吉诃德家族关系非比寻常的男人,显然现在的他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要离开吗?要质问吗?还是要就这么蒙住双眼,做一个彻底的笨蛋,直到最坏的可能性变成现实。他仍相信罗不会伤害他,在他身边的罗就像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那种渴慕的眼神,潜意识里的依赖,没有人能演得如此细致。但如果罗伤害他身边的人呢?伤害路飞,伤害娜美,伤害乌索普,伤害那个操心很多的卷眉毛……如果他们处在完全不同的立场,总有一天会变成你死我活的局面,到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手机分别收到了路飞、娜美和乔巴发来的消息。路飞问他去不去艾斯的餐吧吃肉,今晚是每月一度的“牛仔很忙”,附带很多条“来吧来吧来吧来吧”。看情形娜美还有其他人都跟他在一起,山治放下他之后也过去了,而乔巴提前问好了他最喜欢的那种啤酒还剩几桶。索隆蓄积力气坐起身来,就这么盯着手机屏幕从亮到灭。他享受独处的安宁,也喜欢和大家一起消磨时光。发生了突发意外的病人困住了罗整整一天,索隆担心通话是否会给他带来困扰。于是他留言自己准备去聚餐,可能没什么机会看手机,今晚也没办法打电话了。罗不是每一次都恰好守在屏幕前,不过索隆点进他的名片看了一会儿。这家伙的头像用的是自己的照片,似乎什么时候都能给他发很吸引人的自拍,但朋友圈是一片彻底的空白。屏幕上方弹出横幅,索隆条件反射一般点开了新消息。界面突兀地跳转到他已经很久没登录过的地方,那竟然是一则来自关注好友发来的消息。

索隆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关注了一个主页一片空白的账号,但这人似乎不是什么盗号广告商。用户3145864在私信里发来了一束白色花卉,附言:你喜欢吗?

tbc

*设定上藻和帽团的人都当过好几年警察了,不是学警出更,所以这篇两人的年龄大概是罗(30)×藻(26)
*一些和主线没太大关系的设定:山治住的房子属于万国置地开发的楼盘,夏洛特玲玲明面上是非常厉害的女企业家。文斯莫克家族经营军工企业,发展人工智能,唐吉诃德家族有正规登记的制药公司和投资公司,也参与了非常多扶贫项目,“旨在帮助贫困地区人口再就业”(不妨结合原著理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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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watches | 2022-9-11 23:04: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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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起初理都没理,只当这条消息来自一个借助互联网满足奇怪癖好的家伙,直到第二天门卫处的大叔给他送来了跟照片一模一样的花束。罗宾就站在他的旁边喝咖啡,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需要特别订货的白色山茶花,而且十分娇贵。她只在插花图鉴和新娘捧花里看到过以山茶为主的选择,很难想象身边会有人简单地用白色硫酸纸包起这么大一束,以此作为传情的信物。深绿的叶片映衬着层层堆叠的花瓣,索隆无法否认花很漂亮,但他捧在手里,只有不解和强烈的危机感。这一次送花的人给他留了言,底下印有花房名字和电话的模板卡片写着“期待下一次与你见面”。罗宾从他严肃的神情读出了端倪,本打算调侃他一番的娜美已经先一步拨打了卡片上的号码。这束特别的山茶花显然给店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送花的人并不是在线上或者电话预定的。“他很高,绝对超过了一米八五。穿的是一件过膝的黑色长风衣,头上戴一顶帽子。长得很帅,眼睛的轮廓很深,鼻子也很高。噢,他的瞳孔是金色的,不怎么说话,支付用的是现金。”

花店服务至上,可能还有兼职丘比特的使命,因而不厌其烦地向来电者提高着客人的印象分。娜美一字不漏的转述,嘴角越拉越大,却在跟他对上目光之后一起皱紧了眉头。“这难道不就是他吗?”昨晚其他人都醉得差不多了,索隆耐不住给她看过罗正面的照片。她疑惑的地方在于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只有索隆清楚中间多了一个诡异的用户3145864,而最近他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住处夹在门缝里的线头每天都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但就算哪天掉在了地上,这些事情也没有跟娜美说的必要。索隆将花塞进她的手里,任凭她处置,自己转身走到了办公室外面的走廊。

他拿出手机来,第一个反应是山治或许能查到用户3145864的ip地址。紧接着他开始嫌弃自己怎么也开始仰仗这些手段。就在这时,罗回复了他,不过内容和那束花没有丝毫关系。

特拉男:抱歉

特拉男:昨天在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弄了这么久

特拉男:聚会开心吗?

三刀流:你忙到了现在?

三刀流:我跟那些家伙天天都见

特拉男:我刚刚才方便用手机

三刀流:你中间都没有休息吗

特拉男:嗯

三刀流:你是被人关起来了吗?

特拉男:也不是

三刀流:你快去睡觉吧

三刀流:有什么好抱歉的

三刀流:我又不是一天到晚都要联系类型

特拉男:我是

三刀流:?

特拉男:我们昨晚都没打电话

特拉男:可是最近我都会有点忙

特拉男:不睡觉没关系的

三刀流:?

三刀流:没必要这样

特拉男:我想给你打电话

特拉男:你都到办公室了吧

三刀流:你有没有发现你挺会装的

特拉男: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三刀流:我们面对面的时候你会这么说话吗?

三刀流:你就是那种生人勿近的精英男

特拉男:你是这么想的吗

特拉男:我好想抱你

三刀流:……

特拉男:想抱着你睡觉

特拉男:这个我会咬着你耳朵说的

三刀流:……

三刀流:你懂我意思

特拉男:那也是你的问题

三刀流:哈?

特拉男:我不可能这么跟别人说话的

三刀流:看出来了

特拉男:你不是别人

特拉男:我能说吗

三刀流:很严重吗?

特拉男:什么

三刀流:我说病人

特拉男:噢

特拉男:病人很好

三刀流:既然病人很好,你快去休息吧

特拉男: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三刀流:你真的没有喝酒吗?

特拉男:对不起

特拉男:我只是

三刀流: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特拉男:我不会对你撒谎

三刀流:你起来我们再说

特拉男撤回了一条消息。

索隆以最平常的心态面对罗,哪怕期间他一度想到神秘的S先生,想到手术康复后又回到街上直至被杀害的莱斯利,还有多弗朗明哥和他常以小丑妆容示人的弟弟。但奇怪的反而是消失了整整一天的罗,他的反应就像是刚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只好抓住唯一的依靠,又像是忽然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昨天明哥出现在了香波地广场,对他来说难道意味着什么吗?罗更像是忍辱负重到最后一刻的那一类人,他是真的喝了酒,不受控制地想得到一些安慰,一些细小的缓解,还是他本来就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一面?若是前者,索隆愿意成为这个能够更加接近他的人。他会保护他。若是后者,他疑惑自己是被什么吸引,又该采取怎样的行动。到现在为止,他或许是有些奋不顾身,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罗说过的话,罗最终会亲口说出他已经知道或者还不知道的一切。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

山治的声音在后方响起,索隆猛地回过神来。他还握着手机,转过身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卷眉毛底下那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这条走廊通向会议室,所以其他人也都跟他走在一起。乌索普问那个山茶花能让他试着扦插一盆吗,因为是很名贵的品种。索隆正犹豫着,路飞已经一步上前搭住了他的肩膀。

“为什么都要送花啊,索隆喜欢喝酒不是吗?”

娜美说,”谁会明目张胆地把酒送来警局啊?!“

“酒不是什么违法物品吧。”路飞歪着头,一副搞不明白的样子,”索隆,是上次那个家伙吗?“

索隆没想到他还记得,接着却又听到他说,“你打算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路飞和多弗朗明哥直接交过手,各自都没用枪,是在一处废弃工厂你死我活的肉搏。那次多弗朗明哥负伤逃走了,他因不听指挥、不按计划行动受到了上面的处罚。路飞若是在昨天之前问起,索隆会立即安排这件事。但现在的他没有说话。山治静静地盯着他看,正如承诺的一般,让他自己看着办。

新的一周照旧从例会开始。普利兹家族的人由青雉亲自带领来到了分局小小的会议室,于是一般只需要十到三十分钟的事情,最终用掉了整整两个小时。大会内容主要分为两项,但索隆很清楚这两项其实都服务于同一个主旨。秉持正义的系统早已遭到权力的渗透,普利兹家族的人当着他们的面翻看了一遍目前有关弗洛亚的全部调查结果,最后提出了将他的死剥离出所谓的连环杀人案,并暂停一切行动的要求。警方的走访已经让外面的人探听到风声,而眼下正是他们家族的继承人,亦即是弗洛亚的姐姐准备与某大亨之子联姻的关键时机。他们不希望家族的名声因为一个被放逐的成员遭受贬损,以至于重要的合作产生任何变数,最好的选择是向他们施压,尽快封闭档案,让事情和火化了的弗洛亚一样随风消散。

“每年一度的慈善晚会普利兹家族都有出席,我们当然理解你们的工作。各位都是正义的化身,蓝海市的安稳离不开你们的辛劳付出。但这孩子从小就跟丽芙很亲,他自甘堕落,跑到外面,也只有丽芙没有放弃。你们没来到弗洛亚的葬礼现场,那么坚强、刚毅的丽芙肝肠寸断,哭得那么伤心,至今都还在卧床休养。所以我想,这孩子一定不希望影响到姐姐的幸福。”

桌子对面的乌索普凑到娜美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表演型人格”,索隆深以为然,差点忍不住关掉手边控制麦克风的开关。他们不得不留在这个破地方,是因为尽管有那么多恶心人的事情,只有走在这条路上,他们才能保护更多东西。类似的独白他们不是第一次听了,但这位普立兹家族的代言人慷慨激昂,快要声泪俱下,就像是丽芙和弗洛亚的姐弟情深深地感动了他。路飞拿着一根圆珠笔在白纸上一圈又一圈地画,蓝色线条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到正中心只剩下一个溢出的墨点。笔尖最终刺破了白纸,索隆紧盯着他,幸好最终他只是嘟囔了一句,“那为什么是你这家伙来说这些,不是丽芙亲自过来呢?”

“她需要休息,目前还没办法离开房间。”

路飞瞪他一眼,又说道,“难道丽芙不想抓到杀害弟弟的凶手吗?”

男人拿起手帕擦了擦泛着油光的脑门,朝会议桌的另一头打了个眼色。路飞声名远扬,很多人在听闻”卡普的孙子“这一称呼之前,压根不明白警队为什么能够容忍如此任性的存在。青雉怀抱双臂望过去,目光如炬,稳重如山。路飞曾因他的命令不得不去协调了两个月家庭纠纷,之后又被调去引导过马路的行人。索隆按住路飞凳子上的把手,青雉则趁此朝普立兹家族的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妨先行离开。这群家伙敢直接过来干扰他们,也有能力干扰更上面的环节,因此一时的愤怒没太多意义。路飞同上级对视良久,最终又开始在白纸上画起圈来。青雉没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连接了投影。大会的第二项内容是从今日开始他们新的任务重心。

SMILE原是一种军用药品,“无意中”流落民间,目前已经变成了最广泛使用的新式毒品。多弗朗明哥乘势起飞,一副合纵连横的姿态,上面自然有人坐不住了。青雉正是借此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毕竟大型有组织犯罪需要很多人力物力去处理。毫无头绪的连环杀人案暂时退居二线,反正凶手似乎知道警方在极力跟进,又可能是改进了模式,总之两周过去了,并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和两年前有意让他们各散东西不同,青雉介绍完情况之后只是给他们分了组。总体情形和鹰眼追踪某一个组织的所有动态不同,他、路飞还有乌索普的任务是捣破SMILE的制作工厂,而娜美、山治和甚平则是要查清SMILE交易的去向,钱最终流到了哪边。

索隆已经看完了所有调回来的公路监控,录像里的男子开回了城中,经过一个拍摄死角时彻底消失了。第一次案件更像是偶然,为此索隆怀疑这个男人之所以能够逃脱,是因为他十分熟悉那一带,可能就住在附近。无独有偶,这个跟丢了他的街角距离第二名死者工作的俱乐部不过数百米。青雉指派的新任务给他们带来了小山一般需要提前熟悉的资料,但这个神秘的男人越来越有嫌疑,索隆决定乘胜追击。

山治和他相处不来,不过两人英雄所见略同。这天下午青雉安排他们各自认识新任务的其他队员,完事之后两人默契地在停车场碰了面。多弗朗明哥已经从两人昨日私下的讨论变成了整支队伍关注的核心,不过路上他们还是没怎么说话。索隆看了看手机里的消息来往,罗今天依然很忙,晚上还要值班,不过十点之后能休息半个小时。他让索隆好好吃饭,索隆也让他好好吃饭。两个食无定时的人都惦念着对方,场面一度十分琼瑶,反正山治瞥过来的一眼、蹙起的眉头都传达了类似的信息。

俱乐部沿街矗立,停车得到后面的居民区。索隆多留了个心眼,绕场一周,可惜并没有发现那辆摆脱监控的车。山治抽了根烟,等他一起往店面走。门口的立牌写着今天是野性之夜,他们没有预约,也不打算表明身份,因而被人流限制挡在了外头。身穿西服、戴着墨镜的魁梧保安说除非有会员带着进场,不然可能要等一到三个小时。索隆还没走近便感觉到他们成了焦点,视线的源头们一听这话,更是蠢蠢欲动。有人直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索隆犹豫着转过身去,没想到是两张认识的面孔。夏奇和佩金的餐馆逢周一休息,两人按照惯例来俱乐部度过一些欢乐时光。这个俱乐部主要为喜欢男人的男人提供消遣,于是索隆看见那天聊得非常开心的两人一脸严肃。佩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变得很不耐烦的山治,而夏奇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十分防备地问道,“这个家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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