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正剧】幻想乡Ⅰ (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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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 | 2012-6-9 04:55: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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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黝黑的牢笼不知道使用什么金属打造而成的,路飞使了半天劲铁笼纹丝不动,一根根铁柱像是忠诚的士兵伫立在两人面前,防止他们逃跑。



哎呀,这可麻烦了。路飞苦恼的抓耳挠腮。幸好乌索普他们逃跑了…嗯,有他在应该没什么事。



“娜美,你能撬开这个牢锁吗?”他转头向垂头丧气蹲在牢房阴暗角落里的盗贼少女问道。



少女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缩成一团:“别想了,亚尔丽塔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再说要是能开她早开了,还会蹲在这里装蘑菇吗?她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怎么办啊……不仅没要回钱这回连自己都赔进来了。娜美欲哭无泪,感情用事啊,这就是感情用事,感情用事害死人。



路飞走到她面前蹲下,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别这么丧气嘛,事情还没那么坏啊。”他的笑容咧的很大,都快咧到耳根后面,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娜美都没力气跟他生气了,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还不坏?你还想坏到什么地步才算真的坏?”




“只要还没死,事情就不坏。”路飞笑着说“死了,才什么都没了。”



这个家伙……娜美动容的看着面前比她还显稚嫩的脸庞,不是上次假装的情绪,她早已坚硬如铁的心这回真的因为对方的话语而有了一丝触动。就是啊,不过是被关进笼子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垂头丧气,只要她这条命还在,她就要继续走下去,拯救村子,拯救自己。



揉了揉没有泪花的眼角,少女没好气的将少年的脏手从头顶上甩开:“少得意了,这种道理我当然知道!快把你的脏手拉开!”



“呢嘻嘻~~~~”路飞自然而然的收回被拍红的手揉了揉,看着重新振作的娜美笑的很开心。



就在这时,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在他的背后响起:“哼,阶下之囚还这么开心啊?看来牢房里的待遇不错?”



巴基嫌恶的用手捂住大鼻头,牢房,尤其是强盗们的牢房自然终年徘徊着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不是巴基这种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官人能够忍受的,要不是他在手中塞了个香袋,他大概在已经被这恶臭的熏吐了。



审讯这种工作自然不会沦落到让他来做——即使他也算是个中好手。但有些事情他需要私底下询问对方,因此才只开了亚尔丽塔和她的那帮手下,一个人溜了进来。照理说他虽然占据了人手优势,但这里毕竟是亚尔丽塔的地盘,那个臭婊子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而且那一百五十人毕竟不是自己的人,使用起来也不怎么放心。



“你来这里干嘛?!亚尔丽塔呢?”娜美没好气的问道,在她眼里这个被她摸了个精光的倒霉蛋不过是个满脑肥肠狐假虎威的白痴,她才不怕他。



巴基阴郁的瞪了一眼娜美:“小姑娘,我没找你算账你就该庆幸了。现在没你事闭上你的臭嘴。”他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否则我能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娜美被对方阴冷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立马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被那张棺材脸吓到就算了,被这个红鼻头又吓到算是怎么回事?她还真是无法无天的小贼猫娜美吗?



“嗯?那你是来找我的?”路飞不解的挠头“我不认识你吧。”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认识香克斯那个王八就行。”一提到那个名字,巴基恼怒的一拳捶在潮湿的墙壁上,“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想干什么?是他派你来坏我的事吗?!”



路飞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皱起了眉头:“我的确认识香克斯,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带冒险团在我家乡整修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没什么关系啊……而且他为什么派我找你啊?我又不是他的下属。”



“别撒谎了!!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巴基面容扭曲的指着他“你怎么解释身上这件斗篷的事?!”



“斗篷?”路飞越来越一头雾水,“就是香克斯借给我的魔法斗篷啊。约定再见面的时候还给他呢。我骗你干嘛?”



看着路飞迷茫的表情不似作假,巴基心里也有了点儿数,可是这点儿数并不能让他安心,反而更加烦躁。红发不是一个安排理出牌的家伙,偏偏这个家伙又有着不得了的实力,想要轻易扳倒他实在不切实际。



这样不行,越是焦躁越是要冷静。巴基的拳头捏了又松,沉默了大概半晌,他终于收敛的面上的一切表情:“哼,哼哼……魔法斗篷?可不是随便什么魔法物品都有『绝魔』力量的。这件斗篷可是香克斯的宝贝,得不到他认可的人根本没法使用这件斗篷,你能拥有它就说明你跟他的关系可不一般。”



路飞无可奈何的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有些不耐烦的耸肩:“红鼻头你这个人真奇怪啊,都说这是香克斯借给我的啦。十年前我跟他约定我会成为比他更厉害的冒险者,等我们某一天再见面的时候我才把斗篷还给他,都这么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



“随便你怎么狡辩吧,等我把你的人头送给红发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好看了。”巴基的表情似乎一直都是那般阴冷,阴冷的仿佛随时都能结出一层冰来。



就算他知道或许眼前这个小子并不是红发派来的又怎样?对方救了半精灵,毁了他的计划的确是不争的事实,敢阻拦他巴基道路的人都得死,也是不争的事实。他要砍下他的头来精心保存,等得知红发消息的时候再送给对方一份‘大礼’!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用这两人引出那该死的半精灵才行。



大人派人发话了,一定要活捉这个半精灵,他必须的抢在教廷下派的荣光骑士抵达之前先把人捉到手!想到这巴基忍不住捏了把冷汗,按照大人给出的时间,他只剩短短三天的时间了。



操,上面的人就知道动动嘴皮子,他妈的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那是谁啊?那是荣光骑士!那可是鹰眼朱洛基尔·米霍克!世上唯一的剑圣!操!那是老子能动得了抢得过的对象吗?!再多给他两百人也只有任人菜的份儿!



巴基还不敢把他们要和鹰眼抢人的事告诉亚尔丽塔,否则他敢保证这个女人会当场翻脸,指不准捆了他们在合着那半精灵一同送给千里迢迢赶来边境的剑圣大人作为见面礼。



似乎看出了巴基所想,路飞竟然笑着摇了摇头,清澈的眼底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让红鼻头莫名心慌。少年明亮的黑眼珠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漂亮剔透的水晶,他看不明白隐藏在水晶之下的真实。



少年似笑非笑的声音也像水晶一样透明,同样透明的让人心慌:“你凭什么觉得他会来?这样的陷阱骗不过他的。”



“他什么都不欠我,所以不会来的。”



少年笑着,又好像从未笑过。



……



…………



巴基离去后,牢房里显得有些沉闷,路飞也不像先前那样上蹿下跳寻找着逃脱的一线生机,有些懒洋洋的靠着潮湿的墙壁,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草叶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脚。



“你在骗他对吧。”娜美忽然出声问道,盗贼少女一直很安静的坐在牢房的另一端,安静沉默的像是哪家贵族的千金——如果她不开口再换一身好点儿的衣服,或许还真有那股派头。



她的声音是如此沉静,仿佛经历过被捕被瞪之后她一刹那成长起来了,原本身体内的那些冲动与稚嫩被尽数剥离,只余下了老辣的沉稳。虽然是问句,她却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发问,“你只是在唬他,罗罗诺亚会来救我们,对吧。”



路飞笑着耸耸肩,把口中的草叶子吐掉:“我不知道。”少年苦笑着挠挠脸“我虽然邀请他但同伴,但是他从来都没答应过。而且敌人太多了,他一个人…打不过的。”



“但是他很强啊。”娜美抱紧的膝盖,重新恢复到了之前龟缩的姿势——这个姿势带给她安全感,在寒冬中带给她温暖。“……他真的杀过,杀过那么多人?”



“哈哈,大概吧。你说过的,他很强啊。”



“都快有大半个村子那么多人了……”少女把自己抱的更紧了“之前罗罗诺亚跟我说杀人不是件随便的事,他说【一旦杀了人,你就不再是人了。】,本来以为他只是在吓唬我……生命那么脆弱,杀人…似乎一点都不难啊。”



可是不知道问什么,她就是没法把亚尔丽塔他们口中的无情杀人狂和欠她一屁股债的倒霉棺材脸联系在一起,两者似乎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有十万个金币那么远。可是隐约中她又明白,两者的确是同一个人。



路飞双腿盘坐,单手立在大腿上支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他说的没错……以前爷爷跟我说过,人一辈子就只能杀一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没等娜美说话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像是在对着少女说又像是在对着另外一个人在说话:“因为我们生来便只能承受一个生命的重量,无法再承载一个,就像一个人扛着超重的行李前行最终只会被行李压死。”



“一生一杀。”路飞看着娜美,忽然咧嘴笑了“所以千万别随便把自己唯一的一杀赔出去啊。”



路飞说的太空泛,少女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所以娜美有些不服气的讽刺道:“这个世界杀人如麻的家伙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有人被压死……教廷里的那些虔诚的骑士主教们,哪一位不是手上流过的血比身体里流的多的?按你这么说,那他们岂不是早该被压得连骨灰都不剩了?”



“所以他们才虔诚呀。”路飞没理会娜美的嘲讽,依旧是那副微笑的表情“那些不虔诚的骑士主教,都已经死了。”



娜美忽然觉得路飞和煦的笑容有点冷,像是冬日清晨的阳光。但她看到对方这个有点冷的笑容,仿佛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明白了对方话里隐含的意思。



没有强大到偏执的信念,如何支撑生命的重量?



爱与恨,欲望与信仰,黑暗与光明...无论是什么,走到偏激处都会化为强大的信念。或小或大,都源源不绝的给予人力量——杀人的力量。



娜美突然想到罗罗诺亚,那个棺材脸到底是以什么为信念才能杀那么多人的呢?



而路飞,抚摸着背后潮湿的墙壁,无声的笑了。
















巴基很不喜欢亚尔丽塔寨子里的牢房,依靠着河流的地牢太过阴暗又潮湿,随便一摸就是一手水。在这样的环境里就连墙壁上的油灯也微弱的随时都可能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黑暗潮湿的环境很轻易的就让人滑到,从楼梯上摔下,在黑暗中陷入长眠。



只要知道香克斯并没有介入这件事情,他就安心了。本来要和鹰眼抢人就已经够心惊肉跳了,在加上一个红发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吓得英年早逝。



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一名冒险者,带着卡巴吉和摩奇及一帮兄弟四处冒险流浪,而香克斯跟他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却孤身一人踏上的旅途。小的时候他总觉得香克斯就是个大笨蛋,根本不足道哉,所以最终他被这个从小看不起的老乡救了一命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感激,反而越加怨恨越加愤怒,他把这一切当做毕生耻辱。



然后,他带着仅剩的兄弟,走上了一条和对方截然不同的道路。



纵使对方是世间三大冒险团之一的团长又如何?区区冒险者怎能敌得过王国的良兵千万?



巴基捏紧拳头——我才是最优秀的,比你强大,一直都比你强大。他晃了晃脑袋,深呼吸平静心绪,睁开眼睛是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



愤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愤怒沉淀揉入了灵魂,与理智和智慧融合在一起,如同铁矿经过高温锤击去除斑驳的杂质,只留下最冷酷最坚硬的部分,这个时候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时候的巴基已经彻底遗忘了什么鹰眼,什么红发,甚至连他畏惧的大人也都遗忘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活捉半精灵。



亚尔丽塔会把派人明日把消息散播出去,并且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即使路飞说半精灵不会来,可是却骗不了他。



那个男人,一定会来。



因为他就是那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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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颠倒山上而来的河水穿过摇曳树林,流经罗格镇深入阿拉巴斯坦,不分彼此的哺育着世间万物,像是一位真正仁慈的母亲。河水不算很清澈,沉淀出一种阴郁的青蓝,滚滚汹涌着向下游呼啸而去,波光粼粼中偶尔能看到游鱼深沉的虚影。



咄!削的尖细的木枝狠辣的插进水中,却终究晚了一步,受到惊吓的游鱼们纷纷四处逃窜,没等青年口中的遗憾的叹息发出来,破空声便响起,几根木枝凭空出现在河面上,被汹涌的河水冲击的遥遥欲坠。



青年转过头来刚好见着依靠在岸边老树旁的男人收回手,继续专心致志的调弄着手中的武器,一动不动,像是一块亘古伫立在河边的岸石。



青年无奈的耸肩,认命的走过去将河中的那几根木枝拔起,在尖锐的末端各自插着条肥美的河鱼,一击之下还没致死的河鱼们在空中顽固挣扎,银亮的鱼尾甩了青年一头一脸的水,好不狼狈。



可恶,那个家伙欺负我就算了,连你们这些食物也敢欺负我!



长鼻子青年郁卒的拎着木棍湿漉漉的走上河岸,插在一旁,正准备燃起火堆时坐在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不能燃火。”他顿了顿,似乎为了回应乌索普的不解又补充道“会引来敌人。”



“那这些鱼怎么办?”



男人看了他一眼,从木枝上抓起一只还在抖动的活鱼,他的手指很有力即使是滑溜溜的河鱼也抓的牢牢的,像是握着他的剑。男人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带有锯齿的匕首,电光石火的插进了正在挣扎的鱼体内。



乌索普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条还活生生的鱼尾巴才抖了一下,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净了体内的活力,饱满肥美的身体像是泄了气一样迅速塌扁,不过片刻就变成一尾鱼干。男人将匕首拔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那把匕首似乎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崭新,甚至还意犹未尽的从鱼体内出拖曳着长长的银丝。对方熟练的将鱼开膛破肚,将像是干尸一般的内脏尽数取出。



男人把鱼干扔给了他,又去拿下一条,那条鱼似乎预见了自己的下场,在男人手中猛烈的挣扎颤抖,却依旧逃不过被吸干的命运。



“把鱼鳞刮了就可以吃了。”罗罗诺亚看了眼捧着鱼干发呆的青年,平淡的解释道:“应该不可能有寄生虫能活下来。”



这不是寄生虫的问题吧!还有那诡异的匕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可惜他没有胆子喊出来,只能在心里咆哮几句。老实的用随身的小刀将鱼鳞一片片的刮下来——罗罗诺亚或许说的不错,寄生虫可能都死了,至少他就看到好几根躲在鱼鳞后面的小虫子像是僵硬干瘪的草叶子,跟鱼鳞一同缤纷落下,深埋在深褐的泥土里一动不动。



果然,那把匕首上面透露出的黑暗魔法波动是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邪门的武器才能够做到这样瞬间吸干净生物体的生命力和血液。



将鱼干刚送到嘴边,水生物特有的腥臭味铺面而来,乌索普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的就把鱼干甩到了一边。就算已经是鱼干,但毕竟还是生鱼,没经过任何处理还长得像个木乃伊,哪怕是他也忍受不了这种味道。



面对干呕的青年,罗罗诺亚只是微微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很认真很仔细的用虎牙撕咬下一丝鱼肉,在口中仔细咀嚼,仿佛那并不是一条丧失水分的生鱼,而是热气腾腾喷香美味的烤鱼。



看着慢条斯理吃生鱼的男人,乌索普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将鱼干捡了回来,屏住呼吸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一口咬在鱼肉上面,不敢多嚼在舌头被腥味伤害到之前抢先吞咽下肚,和缓慢的罗罗诺亚相比,他很快就吃干净了手中的鱼干,大口的灌着清水想要冲淡口中的腥臭。



男人只是似笑非笑的又扔过去一尾新鲜的鱼干。在这样的怪异的沉默中,捕食上来的几条活鱼全都被他们两人硬生生的吃了下去。



而乌索普在喝完所有的清水之后,无力的捂着嘴巴,他怕他一拿开手,就会把他上辈子吃的食物都给呕出来。青年似乎都能感觉到胃里那些鱼肉在清水中游荡,时不时将它们重获新生的快乐通过食道逆反传递上来。



“有东西吃,真幸福。”擦拭着手中匕首的男人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有种活着的感觉。”



幸福个鬼,下次我宁愿死也不要吃生鱼了。乌索普在心里默默腹诽。



收起了匕首,罗罗诺亚打量着捂着嘴紫青着脸的乌索普,没头没脑的问道:“你会射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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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被袭击的夜晚之后的第二天,是罗罗诺亚一个人回去罗格镇打探消息的。他回来的比乌索普预计的要晚很多,回来的时候还背着一张血迹斑斑的长弓和稀稀拉拉插着几根箭的箭筒。乌索普一看到那血迹就不太想问对方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些东西的了,至于被对方随手扔在地上的那一小口袋的东西更是如此。



至于对方口中的信息,不消说肯定也不是用什么正当方式得来的。



乌索普有些丧气的蹲坐在岸石边上,从头到尾男人打理好了一切,他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想到之前捕鱼的那一幕,自己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连捉条鱼这样的小事儿都干不好。不禁有些自哀自怨。



“你现在都会哪些法术?”调试着手中的长弓弓弦,罗罗诺亚冷不丁的问道。



“啊……就是一些零级戏法……”乌索普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还有变颜术……”




“哦,诡术领域吗?”男人沉思了片刻,又问“全部的零级戏法你都会?”



“嗯…也不是…攻击性的…我就不太……”乌索普支支吾吾的半天。“只会射矢术。”



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陷入了苦思:“你会的法术还真少。”他并没有在挖苦讽刺长鼻子青年,只是很朴实的陈述,却让后者羞愧的想要一头溺死在河里。猛地他想起可雅送给他的那块符文石,虽然不是他自己的能力,但是能够帮助到罗罗诺亚一点也是好的。



打量着手中小巧的石头,哪怕是半精灵这样不动如山的人也不禁发出赞叹的叹息,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将石头还给了长鼻子:“会禁光么?”



乌索普赶紧点点头,男人用随手折断的树枝在土地上比划了两下,最终下定决心抬头凝视着青年说道:“我有个比较危险的计划,是这样的……”



一刻钟后,罗罗诺亚的身影又一次隐没在层层叠叠的树林深处,只留下乌索普忧郁的抱着岸边的那颗老树,哀叹着自己不幸又悲催的人生。



想开点,你已经分到了比较轻松的任务了。长鼻子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但依旧忍不住悲从中来——培罗在上啊!他可是长这么大只杀过蟑螂和老鼠的善良青年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难道是蟑螂老鼠的诅咒吗?他把脸紧贴在粗糙的树皮上,迎风流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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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废话了:
短期内不会再这样更啦。很感谢魅姬每次更完都认真的回帖,如果不是你的话大概我就得连版了[s:64],每次给魅姬回复完后都超有动力跑去码字~~~想要赶快把后面的故事呈现出来。

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太着急了,写完后没办法反复校对上下文的合理性,也没法仔细揣摩人物。所以在这篇文往不知所谓的方向跑之前,我要踩住刹车。幻想乡我想要好好写,不想这样水掉了。第二卷最后的这部分我要静下心来,理顺了理清了才动手。等下次更的时候,应该会把整一卷的最后这部分全放上来。
我承认第一篇文俺是为了积分才来的[s:101](我是个不会回帖的渣滓),而幻想乡则是纯粹因为喜欢为了开心才写的,既然是为了开心的东西自然追求的是一个爽字,说白了幻想乡就是一篇小白网文,背景设定成中世纪的魔法世界只是为了让我有更多正当的理由来让写战斗和杀戮(我会说op不死人让我蛋疼,火影吐便当让我蛋碎吗?),所以现在我写zoro时是最快乐的,不仅是因为他是zoro,也是因为他是目前为止唯一可以尽情杀人的角色,luffy还在坚守着他的一生一杀,nami和usopp还没那个胆量,kaya更别说了.....当然还有一些配角也不错,像是蒙卡我就很喜欢了——即使被俺剁了脑袋。

幻想乡只是我自己幼稚的幻想而已。(总觉得破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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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瞳 | 2012-6-10 00:19:53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不用感謝我,反是我要多謝你寫的好文,我只是支持下,留一下言~
也請你繼續加油,慢慢來也沒所謂,不坑就好了,我會等你回來更文的!

Buggy對Shanks的厭惡在這裡強化了,很深刻的恨意和憤怒!
是嫉妒,是自大,是鄙視…很多不同的情感,使他都對方以怨報德…
很喜歡那句指他把憤怒融合了理智,他的報復是有計謀,有條理的,很可怕!
我不肯定Buggy為何那麼確定「因为他(Zoro)就是那样的男人」
但感覺上是一種老練的感覺,好一個閱人無數的人!
至於有關『绝魔』的事有拭目以待~

對於Luffy不肯定Zoro會不會來,有人性化了!
原著為了提升同伴的感覺,船長會很確定對方會來…但這裡始終現實點!
Zoro一直的態度十分冷漠,Luffy不確定他會冒死相救也很正常~
期待Zoro來時Luffy的反應!(不過有可能是一笑而置)

對於殺人這個話題,我一直都有意外作者那麼著緊~
也對,事實上這牽連到人性的一面…
不論是殺敵如麻的Zoro、或是一生一殺的Luffy和不殺人的Nami、Usopp…
不同的態度有不同的意義,我不知後來會有什麼轉變,但我喜歡認真說這話題!
Zoro懂得生命的重量是很沉重,才警告Nami。他懂得,仍甘願繼續…
他殺了無數的人,他的偏執是緣自恨?緣自欲望?到底是什麼呢?好奇了~

比起Zoro和Nami,我覺得Luffy的性格是一點一滴的滲出來…
他好神祕,是個不太能分析的角色…
只有真正陽光真摯的人,才能暖和的說出「只要还没死,事情就不坏」
也只有真正見識過世界,才會有像「冬日清晨的阳光」的笑
不過這角色很吸引人!

說回點輕鬆的,Zoro獵魚好帥氣,是吃的方法太新潮了…
鬼徹好可怕,不愧是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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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 | 2012-6-11 03:53:0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魅姬※瞳 的帖子

魅姬※瞳:作者不用感謝我,反是我要多謝你寫的好文,我只是支持下,留一下言~
也請你繼續加油,慢慢來也沒所謂,不坑就好了,我會等你回來更文的!

Buggy對Shanks的厭惡在這裡強化了,很深刻的恨意和憤怒!
是嫉妒,是自大,是鄙視…很多不同的情感,使他都對方以怨報德…
....... (2012-06-10 00:19)
回复的时候好像把一些想法也写出来了....我就把回复也一起贴了出来,好方便大家理解一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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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呢,其实很多时候在回复大家一些问题的时候,也给了我很多灵感,让我会注意到一些没注意到的地方。而且在交流中也能够更好的理解人物,类似于——哦,这个行为还可以这样理解呢——的感受

buggy这个角色我还是很喜欢的,虽然是作为反角,但是他也是个很值得敬佩的人物,至少那份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的精神的确是配称得上是罗杰的船员。

buggy和shanks之间的感情,怎么说呢,应该是很复杂的那种,buggy恨shanks的缘由已经差不多讲出来,比起被敌人救更耻辱的是被比自己瞧不起的弱小敌人救,通常这种情况受惠者,尤其是buggy这样骄傲自大的人,是不会产生感激之情的,反而会更加怨恨。但是他们两个又不仅仅是普通的宿敌,在恨之中也会有其他的感情吧。

至于buggy为什么确定zoro会来,是因为他知道zoro是个骄傲的人哦~~~~~~buggy的确可以说是阅人无数的老滑头了,可惜在主角光环面前都是渣渣啊。

写幻想乡的时候就尽可能的想要现实一些,正是因为op那种情况太罕见所以才会让人感动。不过你猜的很对,我也觉得luffy看到zoro来时也就只是笑笑而已,但会在心里记住。

关于杀人之所以一直在说,是我觉得现在的许多ACG里杀人太过轻易,有的时候杀人反倒成为了一种英勇的象征。其实杀人就是一种罪孽,无论用怎样华丽的辞藻堆砌,杀人还是罪,是错的。那些杀人千百的家伙,无论披着再美丽的外衣,都是丑恶的。

我虽然喜欢写杀人,但是我并不想要让zoro成为一个杀人狂,喜欢并不代表我认同,事实上通过zoro的战斗方式大概已经表现出了他的不正常和癫狂,如果继续下去迟早会被吞噬掉。而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就像吸毒者一样,无法控制(半暴走)
而luffy坚守着一生一杀代表着他有着杀人的觉悟,也明白杀人要承担的后果,他这种状态是我最喜欢的。有觉悟但不放纵,不愧是船长。
而nami和usopp还处于比较初级阶段,我把它称之为“良民”,nami比usopp要好一些,她背负的东西迫使她直面生命的选择题,而luffy和zoro都是她的引导人。
usopp则是最良民的那一块儿,完全没有杀人的意愿。不过zoro一直在逼迫他成长,吃鱼那一块,zoro是故意的......其实烧点火并不碍事.......

杀人观其实体现了一个人对生命的看法,之所以写了这么多杀人的东西,其实想描述的是这帮人在旅途中成长,不仅是实力上的,还有心灵和觉悟。究竟谁的观念更好,谁也说不好,可能zoro以后会变得慈悲为怀,而乌索普又变得杀人如麻都是有可能的。

nami,zoro和usopp以他们各自为视角的心理描述写了不少,而luffy他的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想描写他的内心,就算是以他个人为视角,也多是描述事实,而非感情。因为我也把握不好这个角色,luffy他是多面的,而且不能单用语言来描述。

吃鱼的那一段,一是象征,usopp开始做了他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吃生鱼,但我觉得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长了~~~~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体现鬼徹的力量,之前没有完全写出来,现在usopp说出来了——吸食尽一切生命力与血液。哈哈,写起来的时候我也觉得好搞笑的...一插变鱼干什么的....

多谢你的支持咯!!请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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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 | 2012-6-28 20:59: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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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向大家道歉,逃跑了好长时间,因为在整理的过程当中发现前面有好多线没有铺设好,所以一起堆积到最后搞得很麻烦,晕头涨脑的。甚至想过干脆弃坑逃跑好了...不过最终还是又回来码了起来。下面放上的并不是全部,只是最终轮的上半部分。后半部都是战斗倒是好写不少,只是在如何衔接下一卷上面要下功夫....总之,对不起,还有非常感谢还愿意支持我的各位朋友(如果还有的话...)。首先要向大家道歉,逃跑了好长时间,因为在整理的过程当中发现前面有好多线没有铺设好,所以一起堆积到最后搞得很麻烦,晕头涨脑的。甚至想过干脆弃坑逃跑好了...不过最终还是又回来码了起来。下面放上的并不是全部,只是最终轮的上半部分。后半部都是战斗倒是好写不少,只是在如何衔接下一卷上面要下功夫....总之,对不起,还有非常感谢还愿意支持我的各位朋友(如果还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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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背叛(上)
被精灵们称为梵德络丝的这条青蓝的河流,意为『任性的少女』,是条时令河,每年春夏为雨季,而秋冬则为旱季,到那个时候梵德络丝只会留下光秃秃的深沟,像是谁歪歪斜斜的拿刀子在大地上留下一道丑陋的伤口。


而依河而生的居民们则早已摸透了这位任性的小姑娘的脾气,罗格镇里家家户户都有一方蓄水池,在雨季便会开始早早将水池蓄满,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正值五月末,正是小姑娘心情最好的时候,滔滔河水从不知名的远方滚滚而来,唱着初夏之歌欢快的一路东行。



乌索普皱着眉头在河边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捆绑在自己的胸前,远远看着像是抱着个孩子在街头买菜的老大妈,青年看了看滔滔河水,又扭头看了眼同样带着‘孩子’的半精灵,露出了一个有点乞求有点幽怨的小眼神。



月夜下的罗罗诺亚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咧嘴,那只握着锯齿匕首的手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



乌索普吓得吞咽了口口水,僵硬的将脑袋转回去面对着河水,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的投进了梵德络丝的怀抱。



罗罗诺亚给他选的这块石头重量恰到好处,刚好让他悬在流动的河水中,不至于沉底也不至于浮出水面,在这个季节里都不用乌索普自己划水,汹涌的河流会将他带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只是在转弯或碰到石头的时候动动手就可以了。



青蓝的河水和昏暗的夜晚将会是他们最好的盟友,掩护他们无声无息的行动。



半精灵就是一个疯子,被河水冲刷的只能勉强睁开一道小缝的乌索普在心里又对自己说了一遍。他的计划太危险,稍有个差池便会是满盘皆输。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势单力薄的时候,或许只有这样危险的办法才是唯一的办法——有句老话怎么说?绝处逢生?



在乌索普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在被顽皮的少女送到更遥远的地方之前,他抢先伸手抓住了险些擦身而过的铁栏栅。一扭头便在模糊视野里看到一个灵活的黑影像是游鱼一样从背后赶来,同样停在了锈迹斑斑的铁栏栅面前。



半精灵随身携带的奇怪果实已经告罄,最后一次他染发已经是两天前,而经过梵德络丝的玩弄之后,有些黑色已经悄然褪去,在飘荡的黑色中乌索普能看到几缕若隐若现的青绿,像是头发中夹杂着水草显得有些滑稽。



长鼻子青年有些担心——从未听说过哪个种族有着这样青绿的发色更别提人类,而对方的身份如果被发现对谁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半精灵并没有理会乌索普的担忧,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口袋,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口袋竟然完全隔绝了河水的侵蚀,滴水难进。男人从背后抽出随身携带的鬼徹,手指灵活的一转,像热刀切黄油一样轻松地就把拦路的铁栏杆齐齐削断,不下片刻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空洞便削好,亚尔丽塔防守的密不透风的据点就这样全无防备的呈现在在两人面前。



收好了鬼徹,罗罗诺亚身子一扭鱼一样从容的便从洞里钻了进去,解开胸前的悬挂的石头,岩石沉落,而他则无声无息的上浮至水面。



这里是亚尔丽塔远离罗格镇,真正的大本营。这座名叫『拉布·达库』的据点离罗格镇不远刚好压在阿尔巴斯坦王国的边境线上,据说这里曾经是王国给精灵们专门修筑的休憩之所,各项设施一应俱全,更有全镇数一数二大的独立蓄水池。即使如今已经被强盗占据,毁坏的不成样子,也依旧可以通过一些残留的小细节看出独属于精灵一族的细致与优雅。



罗罗诺亚他们所在的这处地方正好是据点的地下河道,拉布·达库正好不偏不倚的建立在梵德络丝的一条支流上,以方便精灵们直接取水蓄水。



而如今,在巡逻保卫这据点的已经不是尖耳高挑的精灵战士,而是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不过他们并没料到会有人顺着河道潜进来,所以显得有些松懈,所以此刻空荡荡的河道并没有巡逻的士兵。



罗罗诺亚认真的看了身后瑟瑟发抖的乌索普一眼,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嵌入了水中,几个摆荡便不见了人影。



乌索普缩在河道的角落里,安静的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才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重新潜入水里,紧贴着身边的石墙在水中小心翼翼的前进,时不时抬头透过波荡的河水观察岸上的情况。



『没有人能帮你,只有你自己。』



只有我自己,乌索普默默的对自己说,冰冷昏暗的河水像是一片巨大的黑暗笼罩在他的四周。是恐惧,是彷徨,是孤独……是独自一人的劳累。如同他失去母亲的那一瞬间的感触,眼泪从他眯缝的眼中刚溢出便被河水冲散,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幸好没有人。



巡视了一圈,乌索普没有发现人迹,这么想也是。大半夜的谁有闲心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巡逻?这不是找罪受么。



找到一个角落里,乌索普哆嗦着爬上岸,使劲拧干吸饱了水分的衣料,水声落在石地上的声音分外嘹亮,在空旷的地下传了很久很远。



稚嫩生涩的乌索普不知道自己这稀稀拉拉的水声引起了远处巡逻的士兵的注意,他们都是蒙卡精心训练出来的好手,自然不会像普通的杂鱼一样为了贪图麻烦而想当然的认为这只是河水撞击石壁的声响。哪怕真的只是水声作怪,他也要尽责的回去查看一番。



只不过声音行走了太远的路程,这名士兵也听得不太真切,只是有些疑惑的转身,一步一步的往河道的方向走去,全身精心打造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



金属碰撞的窸窣声响像是死神的丧钟,同样通过空气传入了乌索普的耳朵里,只不过因为脚边流淌的水声让他意识到有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名士兵已经走到了他背靠的墙角旁的台阶上。



『一旦被发现,一切都结束了。』



乌索普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呼吸,紧张的心脏好像随时都会从喉咙里蹦出,他好害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把敌人吸引过来。青年面色发白手脚打颤,他只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像他这种四体不勤手足无力连街头混混都打不过的良民,怎么可能是那些装备精良的士兵的对手?



罗罗诺亚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啊啊啊!



昏暗阴沉的河道挂着老旧的油灯,在微弱的火光下,站在台阶最上方的士兵隐约看见流淌在石板上的水渍,有些奇怪为什么河水会有这样的流动轨迹。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长剑,疑惑的走下石阶想要看个清楚。



乌索普的牙齿不自觉的上下打颤,幸亏他及时把手指塞进嘴里才没有发出声响,他只觉得有股寒冷的冷流从头倒灌向脚底,冰冷的灼痛。四下根本就没有躲闪的地方,此时跳入河里也没时间,无论他怎么做都会被这名士兵发现异常。



乌索普你真没用,一开始就把事情搞砸了。青年绝望的看着脚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人影,那名士兵几乎下一秒就会转过这个墙角,然后发现他,然后……



『置之死地而后生。』



“Argia ez!”



一声陌生的低喝尽在耳边响起,没等那名士兵反应过来他就发现自己被黑暗所笼罩,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像是有人强行让他闭上双眼——敌袭!



在他下意识抽出长剑的瞬间,第二声陌生的声音响起:“Erlantz!”眼前的黑暗顿时被刺目的白光所代替,极暗到极亮不过是眨眼间的瞬息,剧烈的变换让他双目刺痛忍不住紧闭双眼双手捂住捂脸,喉咙间酝酿着的那声痛呼还没出口便感到后脑一痛,什么感觉痛苦彻底消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乌索普用身体努力支撑着晕倒的士兵沉重的身体,收回了手中倒握的匕首——他没有杀人,只是用手柄敲晕了对方,他小时候听母亲讲述过那些精彩绝伦但很可能是胡编乱造的冒险故事,很多英雄都是这样制服不能杀的对手的,不过主要还是要多谢罗罗诺亚之前也跟他讲过在人身上那几个地方下手……可以快速搞死敌人。



直到把昏迷的士兵安静的放倒,乌索普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像是一条被丢在浅滩上濒死的鱼,他早已全身都是冷汗像是刚从河里出来一样,分不清楚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河水,血色渐渐爬上脸颊,四肢也逐渐找回了知觉。



看着躺倒在地上比他壮实数倍的士兵,长鼻子青年忍不住笑了,嘴角一旦咧开就再也收不回来,这回青年长了心眼儿,用不自觉打哆嗦的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呼之欲出的小声流泻出一丝,结果硬是憋得脸通红,像是疯癫了一样颤抖着身子,无声的表达着控制不了的笑意。


他一系列的行动不超过两秒,在最危险的关头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下意识的动了,电闪石火之间便制服了随便能杀好几个自己的士兵。



乌索普的这一番行动,如果半精灵在场一定会忍不住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这个懦弱的青年,在那霎那的表现完美的无可挑剔——禁光术与闪光术完美衔接,果断打断禁光的持续利用闪光加强目眩威力,在敌人露出一刹那的破绽精准的出手制服了对手,并且没有发出任何过大的异响。



禁闪双术的运用是最基本的法术搭配,在魔法学院中各种实战课的第一节学员们都会见识过这基础中的基础,然而对于一个从未经过任何系统训练,甚至从未经历过任何战斗的人而言,却意味着另一种东西。



那一霎那胆小懦弱的长鼻子青年身上展现的东西,叫做天赋。



缓过神来的乌索普终于从他的喜悦中摆脱出来,看着横躺在地上的士兵泛起了愁,昏迷终有清醒的一刻,如果按照罗罗诺亚的话一定是杀人灭口,可是长鼻子青年不忍心下这个手。



这名士兵与他无冤无仇,只不过是因为立场不同。说不定家里还有等着他的妻子和孩子,一想到这,乌索普更没办法下手了,因为他明白没有父亲是怎样痛苦难过的感受。



一边是邀请他信任他的路飞,一边是对士兵的同情和对杀人的畏惧,乌索普矛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在矛盾中,一个念头逐渐在他的心底冒出来。



没错,应该这样做。



不多一会儿,身穿精良铠甲的乌索普将五花大绑的士兵推到阴暗的角落,将自己湿嗒嗒的衣服自己的盖在对方身上,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如果不是有心很容易被人忽略。



安顿好一切的青年,长出一口气:“Aldatu auto”,随着他的咒语,乌索普原本显眼的长鼻子收缩不见,面容像是面团一样被双无形的手重新捏造,只是片刻他就变成了晕倒的士兵的模样,不仅是脸连体型身体的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士兵’满意的拍了拍别在腰间的长剑,小心翼翼的扬长而去。



变颜术的时效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他就要重新加固一次,十分钟后他要尽快的找个地方重新加固法术,乌索普只希望在这之前他能及时上到地面。



地下水道又昏暗又潮湿,微弱的烛光根本看不清路,一不小心就会被凸起的石板磕到绊倒,摔得鼻青脸肿,多亏了这套坚固的铠甲他才幸免于难,乌索普只能凭着感觉跟着油灯的光亮走,还要随时提防着四周的异动。



终于登上了一层,绕过拐角,油灯逐渐多了起来,虽然还是昏昏沉沉的但至少比之前隔着几十米才能简单一盏灯好得多。有一条小道从乌索普正在走的通道岔出,黑幽幽的不知道通向哪里,似乎隐约间有人声传来。



乌索普不敢多看,只是低着头走路,远远的一个健壮的大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来人不像乌索普有着精良的铠甲和装备,只是穿着简单的皮甲布衣,但乌索普却觉得十个士兵都敌不上这样一个大汉。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在灯光下两人互相瞥了对方一眼,一对上大汉凶恶的眼神,乌索普下意识的缩了下头,握紧剑柄的手心都是汗。不过幸好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大汉转身绕进了那条黑漆漆的岔路,然后在黑暗中流泻出了一道光,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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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坏事的要诀是什么?精灵教官可以告诉你——首先,最好不要被人发现。



精灵们是一群自命清高的自恋狂,下巴高抬鼻孔朝天是他们看人的常态——即使他们的身高比你矮一截也不妨碍他们以俯视的角度鄙视你,但无论是谁都得承认他们暗杀潜行的技术的确是数一数二的,毕竟不是什么随便的阿猫阿狗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摸进天龙人的皇宫,把那群满脑肥肠的垃圾渣滓扼杀在美梦里。



在人类世界中,黑夜里的人们被称为盗贼或者游荡者,与之相比,精灵的称呼则优雅——或者按照罗罗诺亚的说法——装逼的多,精灵们把他们这群人称之为夜莺。



夜莺技巧在精灵中也是一门高级技巧,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精灵才有资格学习。毕竟一名成熟老练的夜莺会是大部分生灵的噩梦,因此作为一名半精灵,罗罗诺亚并没有资格学习这方面的技巧。



事实上,他没有资格学习精灵们除了基本以外的任何技巧,不过没人教并不代表学不会。在长达数年间他不断地跟年轻的精灵们打架交手,从一开始挨揍到遍体鳞伤到最后形式全然颠倒,战斗是让人成长的最快方式,他在血与痛中逐渐长大——当然也不排除他的对手们都太蠢了的缘故。



罗罗诺亚的潜行技巧是来自于一个喜欢显摆的愚蠢金毛,对方的脸长成什么样他已经彻底忘了,只有这在阴与被阴之中学习到的东西残留了下来,哦,或许还有对方鼻青脸肿哭着跑掉的狼狈样。



从水里上浮的半精灵像是隐藏在阴沉水潭中的恶鬼,无声无息的紧贴着墙壁翻上了岸,背靠着地面,小心翼翼的将衣服上的大部分积水绞干,只要不至于在行走的时候嘀嗒落下就可以的程度。收拾完一切后,才不急不缓的站起来。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更靠近支流下游,河道的尽头有一扇大铁门,将河水生生拦截于此。看到那铁门,罗罗诺亚便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水道分为前后两段,按照那名中年酒保的说法,后段的铁门背后就是独立蓄水池,地下道总共有三层,而地牢便在下水道中的某层某处。半精灵浅浅的勾起了一个不怎么友好的嘴角,那个酒保人不错,基本上把他知道的都告诉自己了,也让这次的行动多了一点把握。



罗罗诺亚并没有急着行动,虽然地下没什么人巡逻,但是地面上有的是强盗和士兵——是的,他们对手不是50人而是200人,这消息真是太他妈好了,好到冷淡如半精灵都忍不住冲着光明神竖起了中指。



他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在那之前,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半精灵轻缓的靠近水道尽头的石壁,迈着精准的步子仔细的测量石墙的距离,从那个防水的口袋里取出像是纸和炭笔的东西,时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如果不是考虑到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他根本就不必费尽心力才想出这么个鬼办法。



一步,两步,三步……好,就是这个位置。半精灵满意的在纸上画了一个小圈,将炭笔和纸揣进怀里。摸出了一块不起眼的灰色石头:“你还有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抓紧,按计划。”



灰色的石头发出一道微薄的光芒,黯淡的线条浮现在石表上,在黑暗里照应着半精灵冷漠的脸庞。



不得不承认,符文石的确是个能够改变世界的产物,任何一个不会魔法的人只要有了这石头都能够轻易的使用高深的魔法,或许在未来战争将变得越发简单,无需抛头颅洒热血,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杀人于无形,虽然技术改变了生活,但久而久之人们便会麻木于杀人,遗忘了生命的重量,遗忘了生命的珍贵。



人命在历史的进步中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半精灵看着手中褪去光芒的石头,皱着眉头将它收了起来。当死亡变成一个个数字将不会带给人任何压力与负担,没有失去任何的人们脸上摆出悲痛哀悼的表情,心里却是一片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麻木。



真是讽刺,人类在将世界变得更好的过程中却将世界变得更糟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高魔世界里的他,却发自内心的讨厌这些被誉为『神明的恩惠』,无所不能的魔法技巧。他战斗,在敌人的血肉哀鸣中铭记,而不是远远站着通过精密计算后得出一组组数据,一觉过后就可以遗忘的数字。



272,这个数字每天在罗罗诺亚入睡的时候都会在他眼前在他脑海里晃过,272。他或许会遗忘他们的脸,不记得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会一直记着,如同他们的亲人一样,在心里铭记着,272。



走廊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昏暗的烛光隐隐绰绰,这让罗罗诺亚感觉是个不错的开始,按照酒保的情报,每天都应该至少有一个人要在下水道巡逻当然他们大多数的时间他们都有可能翘班,因为强盗们实在无法忍耐地下阴暗潮湿的环境。



地下水道是天然的迷宫,精灵有着天生卓越的夜视能力,所以地下道从设计的时候就没有建灯,七拐八拐的一旦迷失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出口。后来人类搬进来之后才加装上了灯,不过由于地下道潮湿的环境,油灯很难点燃,因此只有从入口直通地底河道的道路有常年燃灯,一是提供光亮,而是防止迷路。



因此在地下道唯一不会迷失的方法便是顺着星星点点的烛光前进,如果没有人打扰是最好的,他可不想花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在地下找路,可惜还未等他松一口气,一种奇怪的声音便回荡在空旷的廊道中,那声音像是一个人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情愿的发生牢骚大喊的闷响。



半精灵放轻脚步,循着声音而去——是他进来的方向,绕过这个拐角就是他和乌索普分别的前河道。一道短短的台阶通向河岸,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卓越视力,不必借着墙壁上微弱的烛光他也能看到台阶最下方的石板上一些不规则的水渍,那个古怪的声音就是从楼梯下方的阴影处传来。



罗罗诺亚抿紧了嘴唇,再一次放轻脚步猫一样的轻缓走下台阶,果不其然在石板尽头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努力蠕动前进的湿漉漉的人形。‘蠕虫’身上披着看着十分眼熟的衣物,似乎在不久前他在某个长鼻子的青年身上见到过,不过很快他又辨认出来,躺在地上的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人,因为地上的‘虫子’没有鲜明的长鼻子,以及,对方有着一口浓密的络腮胡。



略微一思索便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半精灵的剑眉刚挑起来便又一次紧皱,无奈的轻声叹了口气——乌索普终究还是太心软……不过这样也好。



地上的那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便不再挣扎叫唤,棕褐色的眼底燃起某种希望的火光。然而等半精灵无声走近,等他看清对方同样湿漉漉的衣服的时候,希望被凝重的绝望代替。



或许他不明白这些人是谁,但他至少知道什么是来者不善。盯着那一步步越来越近的双足,男人拼尽自己的全力挣扎,试图挣脱来缚着全身的麻绳并发出比之前更加响亮的声音试图吸引别的什么人的来到。



但罗罗诺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手捏住男人的喉咙,闷响戛然而止,将这名结实健壮的人如同拎鸡一样拎起,停顿了片刻盯着对方面色因憋气而变得通红,随即毫不犹豫的将对方的脑袋按入波荡起伏的青蓝河水中,男人挣扎的愈加厉害,搅得河水泛起了更高的浪花,搁置在岸上的下半身不断地扭动,拍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可惜半精灵修长漂亮的手就像是一只铁钳,牢牢的固定住他的脑袋,无论他怎么动都沉浸在河水中。



终于,手下的身体安静了,像是陷入了沉睡——如果不看那半截身体浸在水中的身体。半精灵没有冒然松手而是又等了一会儿,才将对方的脑袋拉出水面。有着一口浓密的络腮胡子的大汉此刻也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安静,只有凸显的眼珠和狰狞的面容显示着他死于非命。



将尸体随手丢在地上,用掉落在地上的衣服随意的擦了擦手,半精灵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悄声离开,矫健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黑暗中。



273,他在心底又对自己重复了一遍。



27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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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克推开了门,亚尔丽塔正和他的兄弟们坐在宽敞但不太奢华的长条棉椅上。没有看到亚尔丽塔没有跟人上床的场景让他有些微妙的不适感。



或许在别人眼里兄弟三人分享一名女人是件非常奇怪和恶心的事情,但对他们来说,亚尔丽塔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女人』——从生理上来说,她是女人,但对于他们,她意味着更多。亚尔丽塔是他们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样她也是。



他们各自可以与不同的人上床做爱,但是永远留存在心中的人却只能是彼此。



这种感情,比生命更重,比爱情更轻。



他的大哥贝波克冲他抬了下手,算是打招呼。波波克点了点头,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亚尔丽塔暧昧的将口中凝和的烟团吐出,烟丝飘散在空气中,他明白,她是在等他开口。



“人手基本都布置好了。”波波克开口道:“不过弟兄们跟那群官佬处的不太好。”波波克在三兄弟中是最谨慎细致的一个,一般情况而言亚尔丽塔要安排什么事情都是由波波克一手操办,同样他说话也很谨慎,一点都不像个强盗反而像个教书先生——当然如果不看他那张脸的话。因此当他说不太好时,其余三人都知道那绝对是相当不好。



“操,能好个屁。一想到要跟那群垃圾娘炮干事就浑身难受。”黑波克恶声恶气的骂道。老三黑波克不愧是三人中最有强盗气质的,当然也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波波克记得小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兄弟是被老妈随便抱回来。



大哥贝波克为人最稳重,也是最得亚尔丽塔的信赖——虽然他们怀疑过或许是大哥的床上功夫最好,不过他们都不敢开口问。贝波克扫了一眼怒骂的黑波克,低声说道:“无所谓,反正他们都要死的。”



亚尔丽塔妩媚的笑着依靠在贝波克的肩膀上,似乎很赞许的抛了个媚眼:“那群东西不用管了,倒是巴基,他有什么动作?”



“自从昨天的谈话之后,还没有其他举动。我本想从那两人口中套出点消息,但是…没有结果。”波波克犹豫的顿了一下“亚尔丽塔大人,我觉得事有蹊跷,小丑可是个老狐狸了,我怕这事儿会把整个寨子都陷进去。”



“巴基干的事情,毋庸置疑,一定有蹊跷。比起他,倒是那两只小老鼠要更多的注意。”亚尔丽塔舒服的眯着眼睛“杰克虽然只是个酒保,但是他的身手还在,能够轻易杀了他还敢一把火烧掉酒馆的人…只可能是那个杀了我7名兄弟的冒险者。对方既然找上了双锁,就表示对方也一定会来找我们,能够以逸待劳,何乐而不为呢?”



“但杰克可能会把我们的消息告诉对方。”



亚尔丽塔摆了摆手:“无所谓。没人知道地牢具体位置,况且巴基已经派重兵把守,连只耗子都溜不进去。再厉害就凭两个人能够掀起什么风浪?又不是神殿骑士……波波克你只要把舞台搭好了,演员自然会往上头跑。”



波波克低下了头,沉默的表达了意向。



“小丑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次我们只能仰仗他……强盗这口饭不可能吃一辈子,不能等到被人逼上绝路的时候再想办法。”亚尔丽塔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严肃和凝重,当强盗这伙计风险太大鲜有善终的,况且随着他们的年龄越来越大,迟早有力不从心的一天。“巴基他是官,背后又有大人物撑腰,我们只要能够扒上那位大人物,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你们的看法呢?”



“要看那个红鼻头的脸色,真他妈让人不爽。”黑波克啐了一口,但他们明白,他这算是同意的意思。



“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波波克垂下了头。



贝波克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感慨道:“如今的世道,越来越难走了。强盗这碗饭也不好吃啊。”



亚尔丽塔搭着贝波克的肩膀,有些惆怅的笑了:“谁说不是呢?”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更加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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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入了夜,这座前精灵据点却并未进入安宁,士兵与强盗们互不信任,原本一个人巡逻的地方如今人数硬生生的翻了一倍,彼此戒备,不过显然还是士兵的数量更胜一筹。毕竟强盗们不像蒙卡的精锐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偶尔偷个懒什么的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当然,士兵也是人,他们也会偷懒。



中年士兵从下水道出来后便随意的在营地中转悠,一路上跟不少人打过招呼,虽然有些人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大多数人都表示理解——并不是谁都能忍受的了那样的环境的。



“嘿,老汤姆!今天怎么不在下水道里巡逻了?”一名同样打扮的年轻士兵爽朗的一巴掌拍在从地下道走出来的中年男人肩头的盔甲上,不带恶意的调侃道。



他们同样来自于蒙卡的手下,彼此之间自然更加亲近,如果中年男人经过强盗的身边,充其量只能得到一个下流的手势。



“哦,培罗在上。那个鬼地方实在是太潮湿了,我跌了好几跤。”老汤姆晦气的呸了两声,拍了拍自己有些坑洼的铠甲。



“哈哈哈,看得出来你吃了不少苦头。”年轻士兵忍不住笑道。



“这可没什么好笑的。”



“不好意思,你知道在这里看门实在是有些无聊……相信我,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完全理解。”年轻士兵指了指背后的马棚“这个,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看守这个破玩意儿,我的意思是,难道会有人对一堆饲料做什么吗?不过考虑到这伙人领头的是个女人,到也不……”



士兵的话没说完,一个坚硬的石头便击打上他的脑袋,作俑者是蹲在一旁的一名同样年轻的盗贼,因为他手上还掂量着另一块凶器——石头,盗贼恶狠狠的骂道:“不许侮辱亚尔丽塔大人死娘炮!否则俺保证下次砸中你脑袋的是把尖刀。”



年轻的士兵揉着肿痛的后脑勺,怒火点燃了他的脸庞,他老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这回对方主动挑衅自然不会放过,恶狠狠的骂了句脏话,盗贼也不甘示弱的回嘴,两人越吵火气越旺,最终怒吼着扑向对方,不过多会儿便扭打在一起。



老汤姆见怪不怪的掏掏耳朵,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双方打架了,士兵与强盗之间关系恶劣的证明随处可见——显然他指的不是那些到处都是的恶性涂鸦。如果上头允许,大概双方早就已经在彼此的饭碗里投毒,或是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火拼,能搞死一个是一个。



“彼得,我想给翠西喂点干草,你不介意吧?”



中年士兵也不再理会滚成一团的两人,随口打了声招呼便走进了马棚里,在一个喊着“当然没问题!”另一个喊着“把你的脏手放下,你这个干草小偷!”的叫唤声中平稳的抱着一小沓干草飘然离去。



离开了马棚,一路上又跟不少人打了招呼并且也接收到了不少关照母亲的‘问候’,中年士兵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干草全部丢掉,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然后摸着脸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若无其事的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早已经熟门熟路,只不过重复一样的事情。



十分钟后,冲天而起的火光点亮了整个据点。



大火来的措手不及,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原本安然无事的马棚像是暴怒的狮子一样的咆哮,星星点点的火星从它冒着烈火的血盆大口中迸发而出,马儿们惊恐的嘶鸣冲破火焰的封锁,响彻夜空,有一些被困在马厩里只能徒劳无力的踢着坚实的牢笼,等待死亡的降临,而一些幸运儿则成功摆脱束缚,在空旷的大地上盲目的逃窜。



自马厩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地方也着起火,熊熊燃烧的烈焰点亮了深沉的黑夜,如同一巴掌抽在了亚尔丽塔和巴基的脸上,把整个据点里的所有人都吵醒了。惊慌的马匹到处乱窜,士兵与强盗们手忙脚乱的忙着熄火,可是火势实在是太过凶猛,尤其是马棚里的状况最为严重,近百人竟然依旧显得有些人手不足。



在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一个盗贼悄悄靠近早已无人把守的蓄水池,他像是测量什么似的迈了几步,站定在一个地方蹲下身子挖了个坑,好似埋了什么东西下去。然后盗贼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将一些颜色奇怪的液体从细窄的瓶口中小心翼翼的抖落,在大地上绘制出了一幅看不见的画。



“喂!你!”盗贼刚站起身,在他背后就有一名士兵冲他喊道,“别在那儿发愣!快点过来帮忙!!”



盗贼转头挥了挥手,不易察觉的将空瓶子收了起来,小跑了几步跟上呼喊他的士兵。士兵与盗贼们的关系虽不好,但严重的火灾却是当务之急,蓄水池里的存水已经源源不绝的流向了各个火灾现场,但不知道为何,那火焰遇水不熄反更长火势,诺大的蓄水池竟然满足不了整个据点的供给,迫不得已只得派人去打开水闸,偏偏负责巡逻水道的老汤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因此受命在身的士兵只能叫上了一名盗贼,指望着长期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应该多少熟悉下水道的。



“喂,带我去水闸。巴基大人下令开闸放水。”



即使相处了几天,士兵也没法把每一个盗贼的脸都记得清楚,只是隐约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而盗贼也不回话,只是抬头扫了一眼他又将面容隐匿在阴影中,在前方领路。推开木门,走下石阶。盗贼娴熟灵活的穿梭在不见光亮的地底,相较之士兵的磕磕绊绊简直是如履平地,如果不是借着墙上微弱的烛火,士兵好几次就差点跟丢了。



真不愧是做这行的,士兵在心底嘀咕道,手脚不干净的人。



“到了。”终于在七拐八拐之后,两人抵达到了最底层的河岸,盗贼的声音有点冷酷生硬,嗓音里没有他的伙伴们一向对士兵们的厌恶,自然也没有好感。在这样阴冷的环境里听到这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觉得脊椎发凉。盗贼指了指通往河岸两侧的石阶,“往下走就是第一水道的总闸。要开多少?”



“四分之三就行。”士兵嘀咕道。等了半响,只见对方只是双手环抱看着他,一点移动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不动手还问什么问,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人还是一步步顺着石阶往下,河岸实在是太暗了,只有石阶旁的一盏小小油灯而已,完全不够照亮整个地下。他只能眯着眼睛四下环顾,试图寻找到那重要的水闸开关,然而在他找到水闸之前,他先注意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东西。



是老汤姆!



不久前还见过的,一脸络腮胡子的老汤姆横躺在河岸两边,身上挂着一些破破烂烂的布料,铁匠精心打造的铠甲不翼而飞,面目狰狞气息全无。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的脑子里划过不好的预感。但是未等他转过头发出警告,就觉得有一股大力从脑后袭来,他竟然看到之前一直站在石阶上的盗贼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来到他的身后,居高临下冷漠又残酷的俯视着他。



这是他所看到最后的景象。



盗贼松开扼着士兵喉咙的手,任由对方脑袋不自然转了180°的尸体摔落在地,与大胡子并排堆在一起。



盗贼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转身投入平静的河水中,咕咚溅起一个不大的水花,再也没有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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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虽然伤亡数不高,但这几场大火对整个拉布·达库的破坏是毋庸置疑的,像马棚粮仓这种重要地方被烧毁不说,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了下水道的死尸从而让巴基猜出了蹊跷,大概连火药库都可能会被人一把火烧起。



那样的损失,就远超他们承受的范围了。



而一切的作俑使者就是如今在他眼前的这名狼狈不堪的长鼻子年轻人。巴基在一听到死讯后立刻下令追捕‘老汤姆’,凭着人多势众,很快便将混在人群中的‘老汤姆’捉了出来,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巴基并没有命人当场处决对方,而是将对方关在一间小房子里,面色和蔼的似乎想要跟对方好好谈谈。



因此乌索普的脸上出了一开始被人逮到时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趁乱给了他一拳的淤青,全身上下都完好无缺。他正襟危坐的感受着屁股底下柔软的纯棉椅垫,环视着这间一点都不像刑讯室的房间,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巴基轻轻将手中端着的陶瓷茶杯放下,面容很严肃,像是严厉的父辈审视着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一种温柔的恐怖。



“我记得你好像是比库道普的贫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跟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在一起?”巴基严厉又温和的问道。



乌索普下意识的缩紧脖子,懦懦的小声说道:“乌…乌索普……大人…我…他们……”



“好吧,乌索普。你似乎是贫民出身的吧,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的那群人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尤其是其中还有一名半精灵。半精灵?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巴基面色严峻,语重心长的说道“教廷有令,但凡与半精灵有关系之人,格杀勿论。”他满意的看到对方明显害怕的一震,立马放柔了语气“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是清白无辜,只是被他们蒙蔽了而已。”



“告诉我,乌索普。你是怎么进入拉布·达库的?”



乌索普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出卖朋友和坦白从宽之间挣扎,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巴基自然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不由得面色一沉,冷声教育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老实告诉你吧。你在他们眼里根本一文不值,就是个送死的炮灰。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因为你自以为的‘朋友’把你伪装成的士兵杀了就那样大刺刺的丢弃在岸边。你懂吗?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性命!你的安危!”



听到巴基的话,乌索普只是失魂落魄的张大了嘴,乌黑的眼里有悲伤,有颓丧,有愤怒还有许多无法解读的情感,就像你费尽心力的想要做成一件事最终却发现一切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样的痛苦。



半晌,他干涩的开口:“他…半精灵他带,带我从梵德络丝进来的…他砍断了铁栏栅然后就……他去找地牢,让我…想办法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就、就就让我在据点里…点火引发骚乱……”一旦开始,接下去就很容易了。长鼻子青年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干涩僵硬,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清晰,像是流水的水龙头,一旦打开闸口,就无法关紧,或许是被迫于生命的威胁,或许是愤怒于同伴的背叛,他滔滔不绝的将他们今天晚上所有的计划托盘而出。



巴基满意的点头,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概念,想到捉到对方是年轻人脸上跟死去士兵一模一样的脸庞,他心里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期待的问道:“孩子你似乎会用魔法,你是法师学徒?”



乌索普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只是之前学过一些基础的法术。”



巴基的眼神失望的一黯随即又亮了起来,魔法这种神秘莫测的东西虽然如今已经可以制式学习,但还在很大程度上要看天分。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年轻人,只不过跟一个魔法学院的学员相处了短短几天,便已经能够使用基础魔法瞒天过海如此之久,巴基意识到眼前这个面容滑稽的年轻人是可塑之才。他虽然打拼了那么多年,但是身边没有一个人魔法人才,如果好好拉拢培养眼前的长鼻子,日后将又是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巴基脸上的表情更加慈祥和蔼,他鼓励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和的说道:“乌索普,你很有天分。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被埋没,如果你能告诉我那个半精灵的所在地,我保证,等我们回到比库道普,我立刻写信举荐你到魔法学院上学,一切费用我来承担一直到你毕业为止!”



乌索普震惊的长大了嘴瞪着信誓旦旦的巴基,久久不能平静——巴基的这个承诺实在太重,不仅是因为它所蕴含的金钱重量,还有对方沉甸甸的信任,魔法学院是出了名的易进难出,每年都要缴纳高额的学费,而且如果通不过每年的最终考核,便会被留级,一直到通过为止,据说在学院里看到三四十岁的学员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而巴基竟然说一直供他供到毕业为止,那是何等的诚意。



如果能够进入魔法学院,他的人生从此就会彻底改变,平稳且安逸。在他们的面前如今呈现了两条全然不同的道路,一条笔直宽广的平坦康庄大道,指向荣华富贵,万人敬仰,前途无量,幸福美满。另一条路崎岖而曲折,荆棘丛生,阴云密布,通往一片不可知的黑暗隐秘之地,生死莫测。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干渴的几辈子没喝过水一样难受,干哑的似乎随时都能喷出火来。他的手指头不自觉的绞在一起,如同他的心绪一样乱如麻。最终他抬起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颤抖着开口:“他告诉我…他的计划是,两天之后……”


巴基满意的笑了,他和蔼的看着浑身冷汗低垂着头抓紧自己裤脚的年轻人,说道:“欢迎加入成功者的队伍,乌索普。”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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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瞳 | 2012-6-29 01:41:14 | 显示全部楼层
終於等到了~~ 作者你千萬不要坑啊!
應該怎樣說呢?這一章到了後來,感覺有點沉重…

Usopp單獨的出發冒險,算是成長的開始吧~
禁光和閃光術運用得得心應手,預視了他天賦的不簡單,只是經驗尚差…
「萬事起頭難」基礎打好了,以後其他的魔法就可以慢慢來~~
能被Buggy看中也見到實力不弱!

他心裡膽怯的那些掙扎很生動,能夠在此情況下對付敵人也不錯!
一來與原著相近,二來是個人性化又可愛的角色~
不過後面那裡,正正又是因為人性的關係,才會說出Zoro的計劃…
我不怪Usopp,在死亡面前,誰會護著「背叛」自己的人,尤其對方是一個滿可疑的人…
不過我相信後來關係轉好時,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護著對方~

在這裡又窺探到一點Zoro的過去,不出所料充滿了血汗…不過也因這樣而變強了!
但我之前沒想到他曾與其他精靈過了數年,那為什麼會來到人類這邊?
不過想來兩邊對半精靈來說都不討好…
還在想綠毛在精靈中有什麼特別…這樣看來,並非如此…

272,273,加後來那位274…殺了的人的數字,Zoro記得很清楚…
那種感覺好抽象,不會是愧疚,是的話那些死人就不會「變成」數字…
那麼是什麼呢?殺人如麻了的話也不會如此,是一種執著吧?或是有其他的動機?

最後「背叛」的事才是這章最大的焦點吧!
我也理不清…Zoro這樣做應不是出賣Usopp吧,我覺得更是為了誘敵。
只是如果是此,Usopp也應該是局中者吧?
或是真的出賣……反正交情不深?不過以Zoro之前的行為,他對Usopp的交情應不錯…吧?
如果說是不小心…那更沒可能吧?
我還是等作者揭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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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 | 2012-6-30 20: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paragraph]2·10 背叛 下

同一时间,地牢中。
娜美焦躁却无力的蜷缩在墙角,她已经精疲力竭,连动弹的力量都没有了——这两天敌人们除了清水本不打算给他们任何食物,唯一的那一点点清水还不够一个人喝的。路飞把所有的水都给了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他是男性,或许他有大毅力,路飞竟然显得比她还精神一些,这几天进来骚扰他们的强盗都是路飞对付过去的,在她软弱无力的时候。
黑发年轻人此刻正捏着一只死老鼠,据点里的老鼠不知道吃什么长大,体型巨大的非比寻常,在这片地下他们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可惜这位统治者此刻却被人撕开了喉咙,紧捏着尸体的手指用力,汩汩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脖颈断裂处涌出,流入年轻人的喉咙。
没有食物可以苟活,但没有水分人一定会死。老鼠的肉因此太多寄生虫而不能吃,但血液却没有问题,含有微量矿物质的腥臭液体能够给身体提供最基本的体能。
另一方的墙角里堆积着两三只被榨干血液的鼠尸,在潮湿的环境里很快就开始腐烂发出恶心的臭味,细小白嫩的蛆在尸体间钻拱享受着美味的大餐,让娜美连往那边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吸食干净了血液,路飞舔了舔嘴唇,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不为所动,随手就把手中的尸体扔到那个腐烂的角落里。
少年安静的盘腿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食了鲜血的缘故,他的嘴唇上泛着一股渗人的红,他紧闭着眼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呼吸均匀而缓慢,像是在沉睡又像是在冥想,无时无刻不披在他身上的斗篷不知为何竟然微微鼓动起来,像是一位温顺如水的女人环绕着,包裹着他。
娜美扭转头颅,看着坐在一边的少年,看着对方青涩又成熟的侧脸。她似乎从来未见过对方脸上出现过害怕恐惧一类的感情,无论遇到怎样的恶劣情景,他总是这样一幅或嬉皮笑脸或面无表情的态度,与其说是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到不如说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无畏。说来真是无比奇怪的事情,看着这样的他,娜美心中的恐惧也不那么强烈了。
想要注视对方,却又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注视,少女沉浸在这样矛盾中,直到铁门被打开,路飞睁开眼,她飞速的收回视线。
进来的人是巴基…和乌索普。
娜美第一反应是乌索普也被抓了,但是立刻又察觉到进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像是抓与被抓的关系——太过温和了,不禁令她有些疑惑。
路飞忍不住站了起来,盯着一同走进来的两人。巴基得意洋洋的神情,乌索普畏首畏尾的动作尽入他眼底。
“乌索普?”他低声问道。
巴基假惺惺的笑道:“看来你们认识啊,那正好免去我的介绍了。这孩子经过我的劝导,已经弃暗投明了。现在是我这边的人。”他亲切的拍了拍所在他身后乌索普的肩膀,将他推到铁牢前“来,乌索普。跟他们打个招呼。”
乌索普低着头,被推搡着站在铁笼前,他什么都不看,只盯着自己的鞋尖:“路飞……对不起……我…”
路飞显得有些悲伤的注视着不久前还是同伴的年轻人,低沉沙哑的问道:“为什么?”
“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乌索普哽咽的开口,泪水从被打的青肿的眼角流出来,顺着脸颊流淌以体现他的愧疚,但不后悔“路飞,你们不会是巴基大人的对手的!他们有200人,就算罗罗诺亚再强也没有用!!你这样负隅顽抗就是自寻死路……我不想死啊!我不想这么年轻就死了!!路飞!!”
“王八蛋!所以你就要我们代你死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娜美恼火的骂道,虽然她没什么力气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尖酸的伶牙俐齿。
“你闭嘴!少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乌索普扭头冲娜美怒吼“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也会这么干的!别忘了你之前不就让罗罗诺亚给你背过黑锅吗?!我和你一样,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娜美被堵的语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好,反倒是路飞,一个箭步冲上隔着牢笼揪住乌索普的衣领,另一手捏拳几欲狠狠击打在对方紧闭的眼旁。然而预期之中的拳头始终没有落在脸上,路飞的拳头只是悬在空中,年轻人漆黑的瞳子里沉淀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最后只有一声清浅的叹息。
“那就好好活着吧,别浪费了我们为你换来的这条命。”
乌索普又哭了,用力着握着路飞那只松开了紧捏着他衣领,准备缩回去的手腕,泣不成声,原本就鼻青脸肿的面容变得更加一塌糊涂。最终他也放开了手,后退一步,只是小声啜泣着站在巴基背后耷拉着脑袋。
“谢谢…对不起……”
路飞半垂着眼帘,什么也不看的一屁股盘腿坐下,似乎又沉浸在了他那种似睡非睡的冥想中。娜美恶狠狠的瞪着牢笼外的两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巴基得意洋洋的大笑着,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冷嘲热讽,然后带着长鼻子青年离开了牢笼。
地牢又重新恢复了安静,但是人们的内心却彻底被扰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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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清晨,拉布•达库还沉浸一片初晨的朦胧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名士兵在巡逻。
天空干干净净的像被人擦拭过上百次的浅蓝琉璃,泛着淡白的微光,温度恰到好处的舒适清爽,空气中回荡着早起鸟儿们的欢快啼鸣。
今天将是美妙的一天。
这个美妙的早晨,是从一声奇怪的呼啸开始的,一道来自无尽树海密林的黑线破空而至,然后是一声奇怪的噗声,塔楼上巡逻的士兵只来得及刚转过头来查看情况,便被黑线贯穿了头颅。
黑线接踵而至,无声无息,一击致命,它们都不过是在普通不过,随处可见的箭只然而此刻却是夺人性命的不二法宝,不消片刻塔楼上的士兵们便全都被清理掉。那夺命的黑线终于不再出现,从树影中逐渐浮现的是一个人影。
一个男人,背着箭筒挂着长剑别着匕首拎着长弓,这是一个看上去就很霸气的男人。他这幅把全部家当都挂在身上的行头,实在是很有视觉震撼的效果。
所以当这样的他大模大样的走进巴基等人早已安排好的‘舞台’上时,所有人都有或长或短的一瞬呆滞。
乌索普将半精灵全部的计划,包括几点他会从什么方向侵入都告知一清二楚,亚尔丽塔早已安排人将‘舞台’转移到了南部,并设立在蓄水池前的大片广场上,以逸待劳的等待着半精灵落网。
自然被作为诱饵的路飞和娜美早早就被封紧了嘴巴,双手带着镣铐扣押在广场上的一座临时木台上,由摩奇和波波克左右护驾。而按照巴基一贯显摆的风格,乌索普自然也被他带在了身旁,刻意安排在摩奇身后。只为了给对方一个双重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精灵只有面无表情这一个永恒的表情,即使看到自己身处在这样明显的陷阱之中也依旧面不改色,反而好以整暇的调了调弓弦,实在目中无人到令人发指,对方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让巴基他们有些困惑。
但是半精灵没有困惑也没有呆愣,他从背后摸出来一支箭几乎是抬手不瞄就射,箭去的实在是太快,快到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便咄的一声便插入了最靠前的那名士兵眼睛里,又带去一条生命。
这一箭是打响战斗的号角,密密麻麻包围的一大帮子在这一箭之后才如梦初醒,巴基撕心裂肺的大吼道:“给我捉住他!!”
半精灵冷静的看着向他逼近,层层叠叠的士兵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有节奏的一箭一箭的射向那些天然的人肉靶子,巴基有令要活捉对方,因此没法用远程武器的覆盖战术赢得胜利,不过以1:200的比例,就算是一头大象,人堆也能堆死了。
不愧是蒙卡精心培育的手下,即使身边的伙伴像肉团一样突然倒下也不会丝毫动摇他们的斗志和步伐,依旧举着盾牌遵循着一定的节奏靠近,一旦有人员伤亡,后面的人立刻补上空缺,他们是想要将半精灵困在铁盾之中,活活耗死他。
罗罗诺亚和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不消片刻便已靠近,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士兵们,他没有停止射击,而是一脚踏上了迎面而来的铁盾,借力一个后空翻避开了士兵从铁盾背后刺出的长枪,并在翻转之中顺势一箭飞去,将举枪的那名士兵和他身后人射了个对穿。
他从小便要应付各种各样一对多的场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甚至可以被称得上是群殴专家,面对着一群乌合之众的围攻,半精灵的身形轻盈行动自如,穿花蝴蝶般的穿行在人群之中,走到哪里都带起一片血花飞舞。
亚尔丽塔凛然的看着半精灵灵巧的动作,忍不住捂嘴感慨:“移动射击加穿透?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巴基阴沉着脸没有回答,移动射击,穿透以及射眼这些都是精灵们的拿手招牌特技,而在精灵眼里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对于人类来说这些技巧不是学习不了,只是限制于天生身体素质的限制,想要像精灵一样轻易达到这样的程度不花费上几十年的功夫根本想都别想。目前为止唯一已知在三十岁之前掌握这门技巧的人类就只有荣光骑士中唯一的女骑士——蛇姬博雅•汉库克。
如今一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爬出来的名不经传的小辈竟然如此娴熟的使得一手精灵们的招牌特技,即使能够瞒得过一帮没见识的乡下人,但绝对瞒不过亚尔丽塔,他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
“他是名半精灵。所以一定要活捉。”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其实一点逻辑联系都没有,但亚尔丽塔和站在他身边的贝波克黑波克都因为这个重磅炸弹,而震惊的目瞪口呆,顾不上思考巴基话语中的逻辑,看着一连三个大张的嘴巴倒也颇有喜感,可惜此刻的巴基没什么开心的心思。
场地下的半精灵依旧生龙活虎,似乎人海战术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总是能在一片刀光剑影中敏锐的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破绽,人也滑溜的像只泥鳅,如果有精灵教官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感慨——罗罗诺亚摆脱了弓箭手的定式炮台射击方式,而是将夜莺的浮叶身法和战士的缠斗与弓术结合,虽然降低了射击威力却在最大程度上提高了机动性,维持了输出的连续性。
人多的确是优势,但人越多移动空间越少,动作便越束手束脚,因此也可以视为弊端,罗罗诺亚深知这点,只是小弧度的闪躲,尽可能的将敌人的攻击都引到其他的敌人身上,但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却从未停下来。
两名健硕的士兵手握双手大剑,冲破人流一左一右向他斩来,双手剑沉重而巨大,交叠在一起形成一道剑刃高墙,如果在空地不难躲闪,可惜在人群中却没有回避的余地。罗罗诺亚也没有回避,而是直冲向对方而去——正如他一贯的战斗方式,从不退缩去,只是前进,前进,不断前进,唯有前进。
他的身上只有乌索普借给他的那件单薄的布衫,绝对抵挡不住锋利的精铁大剑的切割,在剑刃的白光即将碰触到他的胸膛,将他一分为二的时候,半精灵竟然凭空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罗罗诺亚并没有使用什么魔法,他只是在被砍的一瞬间一个滑铲从两名士兵钢靴中间的那狭窄的空隙穿滑而过,脚下的泥土被他分开,从侧面看像是一片棕黄色的光影,他的动作并未结束,在回避的同时半精灵从背后抽出剩余不多的两只羽箭架在弓上,转身一脚踢倒试图刺击他的另一名士兵,还未等他站稳便已经一人一箭将举着大剑的士兵们送去见光明神。
巴基忍不住啐骂了一声,很显然半精灵的水准和蒙卡所谓的精锐不是一个级别上的,连一拼之力都没有。但他并不担心,他所依仗的只有人多这一点,一个人无论他再怎么厉害,体力也是有限的,只要彼此之间的级别没有巨兽和蝼蚁一样的差距——比如荣光骑士,巴基相信胜利最终是属于他的。
果不其然,没有过很久,罗罗诺亚的动作明显缓慢了下来,比起之前连衣角都摸不到的情况,如今有不少刀剑已经可以擦着对方的身体而过。背后箭筒里的箭终于只剩下了一只,射箭这样投巧的方式很快就将行不通,他只能抽出刀枪来跟人硬碰硬。
巴基希望他能够跟人硬碰硬,因为那样体力消耗的会更快。
半精灵不负众望的从箭筒里取出最后一支箭,却没有急着射出去而是衔在嘴里,将箭筒褪下一甩,竟然还砸晕一名士兵,真的是物尽其用的典范。另一只手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物体往地上用力一砸。
老招数才是好招数,罗罗诺亚手中的这枚圆形物体里面包裹着闪光尘,在球体破裂的瞬间能够产生二级法术闪光尘的效果,覆盖面积之大足有四十英尺,从球体中破壳而出的金色闪光粉粒喷涌而出,覆盖在区域之中所有的人和物身上,许多来不及闭眼的士兵当场就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痛苦的捂着眼睛,细小的金色颗粒粘在眼膜上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他们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已有一片白茫茫刺目的光,周围隐隐绰绰的人影晃动令人头晕脑胀。
罗罗诺亚虽然身上也沾满了闪光尘,但他的视力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取下最后的箭只搭在弓上,站定张弓拉至圆满,半精灵坚实的肌肉隆起,坚硬的木弓在他的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挤压声,最终他松手,长弓应声而散,碎裂成片片木屑天女散花般飘零在空中,射出去那只箭已经不是箭了,那是大炮,是一道黑红的匹练,空气中充斥着撕裂空气的轰鸣,这一箭去的太快,竟然在飞行的过程当中点燃了箭头变成一只燃火的炮弹,一往无前不可阻挡的向着蓄水池高台而去。
这是决定胜负的一击,所有人都明白。
然而这威猛无比的炮弹却没能如愿的抵到目的地的,过于强大的力量破坏了箭只的结构,燃烧的火焰烧毁了箭身,这只无与伦比的箭只能颓然的一头扎地。
罗罗诺亚冷静的抽出别在腰间的和道,眯着眼睛注视着坠落的火箭。燃烧的箭头埋入地下黑黄的大地竟然一霎那便燃起了由焰线构成的绘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火线交相会错的指向蓄水池地下的泥土。
巴基的脸色顿时煞白,他当然认得出来那股味道是什么——是灰烬鼠的油脂提纯物,这世上最好用的助燃物,水土难熄,只能等油脂自己燃烧殆尽火焰才会熄灭。当初他要烧死半精灵时用的就是这种提纯物,如今反倒被人用回自己头上,真是一报还一报。
他虽然不知道半精灵到底想要干什么,对方的这些行动似乎并不在乌索普提供的情报中,不过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行动,每一个举动都是有含义的。显然地上的这些油脂提纯物是他事先早就准备好了。
巴基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性,他来不及多想扭头便指着乌索普,冲着摩奇喊道:“杀了他!!”
然而他的话语却被接二连三雷鸣般的爆破声所掩盖,大地像是被什么人重重锤了一下又一下,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脚下土地的震动,赤红的火光和气浪从蓄水池底部喷涌而出,猛烈地气流将临时搭建的木台整个掀翻,细密的裂缝顺着爆炸处以不可置信的速度蜿蜒而上不过眨眼间便蔓延了整片池壁,不断有细密的水柱从缝隙中迸射而出。
终于池壁承受不了这样的负担,自上而下整个破裂开,需要半个月才能蓄满的水量争先恐后的从裂口中喷涌而出,迅速淹没了整片广场,将原本密集的士兵阵型顿时冲刷的七零八落,有几人当场就不知道被水流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青蓝的河水带走了人们,也带走了闪光尘,大片大片的发着闪闪发亮的金色颗粒在水中载浮载沉,像是一条迷幻的黄金大海。
这才是半精灵最终的杀招。
趁着敌人手忙脚乱的这一短时间,罗罗诺亚长剑环身,随手夺来某位士兵的长剑,剑光舞的密不透风,笔直的一条线杀向路飞等人的所在地。
“杀了他!!”巴基狼狈不堪的大吼道,他被掀翻的木台卡住,短时间无法摆脱,现在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他迫不得已。能给那位大人一个活的半精灵自然很更好,可是如果连捉不捉的住都说不准的话,他只能这样做。毕竟死的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可惜摩奇却误解了巴基的意思,以为还要他杀乌索普,头脑简单的男人想都没想抽出腰间的精钢长剑劈头就朝因为呛水而猛咳嗽的长鼻子青年砍去。
乌索普看着近在咫尺寒光闪闪的长剑,仿佛额头那片肌肤已经感受到了剑刃的冰冷彻骨。长剑切开皮肤切开骨骼,将他切成两半,他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这味道意味着万物的终结,无论他有怎样伟大的梦想,怎样青涩的爱恋,怎样出色的天赋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然而长剑最终却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也没有夺取他的生命。乌索普睁开眼,锋锐的长剑被人死死的捏在手心里,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掌中流出,顺着银白的剑身汩汩的滴下,不多会儿便在乌索普的脚下蓄起一小片血潭。
是路飞。
路飞松开了手,摩奇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似的面朝大地跌倒,这时乌索普才看见贯穿摩奇胸膛的制式长剑,以及站在不远处刚刚收回空空如也的手的罗罗诺亚。
“走吧,乌索普。”路飞冲着他伸出那血肉模糊的手掌,红艳的太阳在他背后高照使得他的面容一片模糊,乌索普只能看见对方比太阳更灿烂更温暖的笑容,“我们一起。”
他无法抑制的大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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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梵德络丝河边。

“什么?!!你在开玩笑吗?!”乌索普一听完罗罗诺亚的计划便忍不住跳起来大喊,可惜他明白对方是认真的,并不在开玩笑。“这太危险了,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
半精灵摇了摇头,坚决的说道:“只有这个。对方有200人,我们不是对手,只能智取。”
乌索普颓然的跌坐在岩石上,对方的计划不算很复杂,风险却很大,一步出错满盘皆输。罗罗诺亚的计划分为两步,第一步两人潜入城寨,乌索普引开注意力给半精灵时间安置炸弹并离开,而乌索普则假意投降。而第二步乌索普想办法摸清地牢的地点,或者敌人内部情况,在半精灵正面进攻时趁乱救人。
说白了,表面上半精灵是主攻手,事实上弱小的长鼻子青年才是真正的主导者,罗罗诺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护他,将敌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为后者创造机会。正因为乌索普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所以他才能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关键。
计划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得超乎想象,长鼻子青年忍不住问:“万一巴基不信我怎么办?万一他也把我另关起来怎么办?你怎么知道他会让我见路飞?”
“他一定会的,巴基是那种总是想要付出最少的代价获得最丰厚的回报的人,无论他信不信任你,他都一定会带你去见路飞。”半精灵将一小卷纤细的银线交给他“你只要找个机会把这个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乌索普下意识的想要去接,但手指刚碰到银线就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猛地摇头:“还是不行,这个计划太危险,我反对!坚决反对!”
罗罗诺亚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青年羞愧的低下头,坐立不安的用脚摆弄着地上的碎石:“我做不到的……这个对我来说太难了……不行…绝对不行的。我肯定会失败…到时候一切都完了。”他像是坚定自己决心似的猛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在玩命,风险太大了,我才不……”
“置之死地而后生。”半精灵忽然出声打断,强硬的把银线塞进青年的手中,盯着长鼻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唯一的风险就只有你值不值得信任而已。”
乌索普忽然觉得放在手心里轻盈的银线很沉,沉得他几乎都要握不住了,沉得似乎要把他整个人深埋地下。
他好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这沉甸甸的重量。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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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义,很多人可以向英雄一样慷慨赴死,却没有多少人能够背着骂名忍辱偷生。
这是一种最无私的奉献,因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源于自己的本心,不求其他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付出本已拥有的一切。
路飞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感受到乌索普往他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时,便起了疑惑,等他看到手心里的银线时,便已经确信。
他很荣幸能够拥有这样一位伙伴。
因此他不会浪费他的伙伴冒着生命危险,赌上一切为他开辟的逃生之路。这两天,他有无数机会可以逃离地牢,但路飞都没有行动,而是全心全意的调养生息,等待着一个完美的时机,保证能够一击得手。
终于,他等来了半精灵,也等来了机会。被水流冲走,破开镣铐而出的瞬间,他嗅到了自由的气息,全身上下无比顺畅,将这几天积郁的浊气彻底排清。
他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兄弟们!走啦!!!”半精灵冲他点点头无声的比了个隐雾的口型,随手拔出死者的长剑,示意了一个方向。
扛着盗贼少女,拎着长鼻子青年,路飞大笑着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向半精灵跑去。此时亚尔丽塔和巴基已经脱身,后者气急败坏的让亚尔丽塔放盗贼们出来,以一波箭雨彻底解决眼前的麻烦,他不在乎同样在箭雨中的士兵,也不在乎半精灵会被射成个刺猬,他只要犯人,如果生的不行,死的也无所谓。
盗贼弓箭手还未就位,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便已经在广场中央雾涛滚滚的弥漫开来,不消片刻便已经覆盖了整片广场,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射击,连看人都是问题。路飞养精蓄锐多日凝聚的魔力一口气爆发出来,以至于这回的隐雾术超乎想象的广阔和浓郁,然而路飞作为施术者,空气中蠢蠢欲动的风元素反而是他最忠实的朋友,带领他们脱离这片是非之地。
“往森林里跑。”见路飞赶上,半精灵转过头低声说道,他扫了一眼被路飞拎在手上的乌索普,浅浅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对方接了过来抗在肩上,跟着路飞闪避着盲目乱窜的士兵一同逃跑。
与某个人影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停下,想要转头再确认一遍,入眼的却是乌索普夸张的大脸,而那个人影已经隐没在迷雾之中,半精灵摇了摇头,大概是错觉。他不再多想,加快脚步赶上路飞。
大雾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巨响,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人生生摧毁而发出的撞击。雾海波涛汹涌,像是要泯没整个世界。正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才更显得可怖。只能不断听到重物倒地盔甲磕碰的声音,空气中逐渐开始凝聚血的腥味。
亚尔丽塔眉毛微蹙,眼下事态已经无法收拾了,只能想办法能拖一时是一时,反正那些士兵迟早都要死,她干脆大声下令手下直接无视大雾进行密集射击。
蜂群一般的箭只瞬间隐没入大雾,迷雾深处传来士兵们痛苦的惨叫,以及箭只与金属相撞的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被暴雨洗礼的檐瓦。几波箭雨过后,迷雾中能够发出声音的生物越来越少,浓稠的血液将整片雾海染红,甚至在大地上肆意流淌,踩得人一脚粘腻。寂静的雾海只剩下一个声音,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向巴基和亚尔丽塔等人所在的位置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听着这样的脚步声他们就吓得手心冷汗直冒,亚尔丽塔确定迷雾里的一定不是他们要抓的那群人,因为那群人中没有一个有这样光是脚步声就能将他们威压到这种程度,如果说逃跑的年轻人是危险的虎豹豺狼,那现在雾中的就是不可冒犯的远古巨兽。
操他妈的。亚尔丽塔在心里暗骂,先是半精灵又是雾中怪兽,跟巴基这个霉货在一起老是没好事儿。
黑发美人咽了一口口水,抬手示意手下人做好准备,密密麻麻的箭只尽数瞄准缓缓流动的雾海边缘,那里气流滚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雾而出,她相信,只要那个东西敢出来她就要把它射成个刺猬。
比起亚尔丽塔的全神贯注,巴基的脑海里只有『完了』这两字,他面色惨白双腿酸软几欲跌倒在地。他不像亚尔丽塔,巴基已经大概猜测到了雾中是什么东西,那个东西便意味着一切的终结。
卡巴吉死了,摩奇也死了,他仅有的伙伴都死光了,就连他自己这回也在劫难逃,克罗克达尔爵士是不会允许连续两次失败的人在他手下干活的,作为知情人他只有死路一条。他十年来所有的努力全部都付之东流,想当初他风光无比呼朋唤友的离开家乡踏上冒险之旅,而如今他两手空空孤独一人在世间苟活,什么都没有。
生命的最后几分钟,巴基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空虚,将他吞噬。
雾里隐隐绰绰的显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不是怪物,那人步履稳健的前进,似乎下一刻就会脱离雾海呈现在众人眼前,亚尔丽塔银牙紧咬,忍不住大喝一声:“攻击!”强盗们手中的精致双手弩同时开弦。密集的箭雨从几乎形成了一面弧形箭墙,将那人影包裹在其中。
一道黑光划破浓雾,像是空气中有一道无形的气墙抵住了密集的箭雨,黝黑的铁箭在空中一滞,短的让人来不及思考,那些沉重尖锐的铁箭瞬间像是一捧轻若无物的棉絮被人呼的一声吹飞散开,仿佛无形的空气像炸弹似的爆破开来,猛烈地气流以此为中心如海浪般一波波四散蔓延,推开了凋零的羽箭,吹散了迷蒙的大雾,因为速度过快,直到这时那破开空气的尖锐声响才骤然响起,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人头皮发麻。
亚尔丽塔的头皮真的发麻了,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盯着大雾散去从血泊中缓步走出来的人类,以及他手上那随手一挥便将空气切破箭雨化为无形的漆黑十字长剑。。
高大的男人全身裹在发亮柔顺的黑貂斗篷之中,隐藏在兜帽里棱角分明大理石般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那双感情全无阴沉冰冷的金眼足够昭显来人的身份。更何况他手上还握着这世上唯一的,象征着剑士最高荣誉的十字圣剑『夜』。
如果再给亚尔丽塔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在见到巴基的第一天就砍下他的脑袋当夜壶来用,她发誓。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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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下一卷:剑之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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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瞳 | 2012-6-30 22:43:46 | 显示全部楼层
還是猜錯了,只怪Usopp的演技太好了,害我猜不出來!
原來連Buggy想收納他,都是在Zoro的計劃之中,實在有勇有謀~~
忍辱負重的確不容易,違心的事,為了同伴依然要做…
正如Zoro說的,如果沒有他,那計劃根本無從實施,他真的做得好棒~~
雖然他的確沒什麼膽子,可真的是個正直不屈的人!

看到Luffy以血代水的生存方式,我又覺得他真的不簡單…
為了生存、前進,並不矯情於這些小事了。
這與Zoro吃生魚的一幕十分相近,也寫出了那種黑暗的風格~~

我真的很喜歡這文裡的戰鬥場面,這次也十分精彩!
箭術,由遠射,到群毆時穿插的找空檔,每一個細節都寫得很細膩~
最後的一箭更是厲害的後著,不只是箭術,更是戰術!
配上後來的水攻,就是完美的戰策,以2敵200的懸殊數目下,這戰勝得實在漂亮!

進入森林後,接下來就是與精靈的見面吧?期待這個~
看到Buggy等人亂箭射殺士兵們,那還真的是滿令人憤恨的…
唉!不擇手段就是那時人的生存方法吧?

Mihawk的出現太帥氣了!我不得不喝彩啊!短短幾言就寫得那麼有氣勢~
Zoro撤退時,感覺到的人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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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 2012-6-30 23:02:5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路飞喊到 兄弟们 走咯时
索隆点头回应时  感觉就应该如此
喜欢乌索普
还有山治什么时候出现呢
米叔的气势很强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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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 | 2012-7-1 20: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paragraph]这卷会非常短,但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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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剑之挽歌
3·1——父与子
逃离了拉布•达库之后,四人马不停蹄的沿着梵德络丝一路向南,逐渐深入了摇曳树林。他们这群人里有三人都是追踪与反追踪的好手,错误引导安置陷阱掩盖痕迹这点小事做的顺手无比,保证即使有追兵跟在后面也能被折腾的晕头转向,等半精灵确定他们暂时脱离了危险之后,一行人便在一片空地上暂且休息了片刻。
终于缓过神来的乌索普正在对路飞手上的伤口使用白魔法『治疗轻伤』,这是他所会的最高级的神术技巧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受伤的缘故吧,只有这个神术他使用起来娴熟无比。
不过路飞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单用治疗轻伤而言实在太慢,但聊胜于无,手掌上的痛感的确是在缓慢的但持续的减弱,大概再过个几个小时就能恢复如初。
罗罗诺亚和娜美外出去寻找了些能够直接进食的野果回来垫垫肚子,现在的罗格镇他们是回不去了,至于日后该往哪里走还要另做打算。只不过半精灵和盗贼少女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道心里在打算着些什么。
“罗罗亚,乌索普,这次真的多谢你们啦。”路飞一边咬着野果,一边口齿不清的道谢,虽然他表现的一点都不正经,但两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诚意。娜美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野果。
乌索普抓着路飞的手以免伤口脱离神术范围,有些虚弱的说道:“路飞别乱动啦……”
“下面怎么办?罗格镇我们是回不去了。”娜美垂头丧气的说道,到头来糟了那么多罪,财宝还是没有抢回来,她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老是走霉运“一直在野外这么晃荡着也不是办法啊。”
“唔——我想起来,之前来森林冒险的时候有遇到过一个老头子,他的屋子就应该在不远处了,我们先到那里休息一下再商量呗。”路飞兴致勃勃的建议到。
“喂喂,随便打扰人家这样不太好吧?再往前走就进入精灵的地盘了……况且我们现在是逃犯耶!”
“没关系没关系,可乐克斯他人很好,还有好吃的面包吃。”
“这不是面包的问题吧……”
一直沉默着的半精灵忽然起身,将抱在怀中的和道重新别回腰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路飞道:“人情我还了,所以我该走了。”
路飞面容上的畅快的笑容逐渐淡去,也从地上站起,平视面前的男人,认真的问道:“你真的决定走吗?”
半精灵没有恶意的冷哼一声,这几天的相处他感觉不坏,虽然眼前的这些人类又吵闹又古怪,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段时光已经算是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但他还是点点头:“嗯,你有你的道路,我也有我的人生,所以……到此为止吧。”他指了指丛林深处“精灵村庄的边界线上都有一圈淡黄色的花朵,只要不越过花丛就不必担心被追杀。”
罗罗诺亚的目光扫过跪坐在地上的乌索普和坐在岩石上的娜美,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不是嘲讽不是冷笑,就只是单纯的笑而已。看到他的笑容乌索普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立马又挺直了身板,他有些害怕但又有些舍不得。而娜美抿着嘴唇,小幅度的摆了摆手算作是道别。
虽然没有同生死,但多少也是共患难,虽然他们有过摩擦有过冲突,但这些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是嘛,太遗憾了。”事已至此,路飞也明白男人心意已定,说什么都无用,只能无奈的摊手“我还是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伙伴,如果你那天改变心意了,我随时欢迎哦。”
“再说吧。”半精灵只是笑笑,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缩在背后的手伸了出去。
路飞笑嘻嘻的靠近握住他的手,自然而然的给了半精灵一个兄弟般亲切的拥抱,空余的那只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罗罗诺亚显然被这个预料之外的拥抱给惊吓的浑身僵硬,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迟疑的学着路飞的动作也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路飞放开了手,无视对方不自然又疑惑不解的表情,认真的轻声说道:“保重。”
半精灵有些慌乱的微微点头,刚开口准备说什么,他感受到了背后一股气息,一股让他汗毛倒竖全身发寒的气息,他来不及多想便一个熊扑将面前的少年按倒在地上——“危险!!”
他的警告被头顶上互相而过的无形气刃所掩盖,无形的空气仿佛是千锤百炼的精制长剑堪堪擦着罗罗诺亚的头皮而过,切断了他几缕发丝,削平了他们身后的一片树丛,发出轰然重响。
“怎么回事?!”
原本就或蹲或坐的乌索普和娜美是看得最清楚的人,他们很清楚的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半精灵突然神色大变将路飞按倒在地,几乎是同时他背后的树木齐齐断裂,有什么东西在他们头顶一晃而过,随即视野被深绿浅绿嫩绿黄绿各种绿的树叶侵漫,像是一场绿意的暴雪。
即使这个世界有再多怪力乱神的事情,树木也无可能这样整齐齐声断裂。况且半精灵早已机敏的一跃而起满头大汗全神贯注的捏紧手中双剑,乌索普甚至能够看到对方紧张的手臂上青筋暴露。
“哦?竟然能够提前察觉,小子还不算太杂鱼。”一个身穿黑貂斗篷的人从纷乱的青雪中走出,四周落叶纷纷却都像是有意思一般竟没有一片叶子敢于落在那人身上。听着那低沉威严的声音是个中年男人,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对方是个人,他站在他们面前像是一座不见云霄的高山,高山仰止。
男人取下漆黑的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大理石般严峻冰冷的脸庞,给人一种他身上每一寸每一角都是如此一丝不苟,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淡淡的扫视过岩石上的少女蹲在地上的长鼻子青年,在披着斗篷的年轻人身上停顿了一秒,最终落在了长剑出鞘摆出戒备姿势的半精灵。
“敢对我刀刃相向,该说你是有勇气还是无知呢。”
“第一剑圣……鹰眼。”罗罗诺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男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理所当然的俯视着面前的年轻人们,仿佛『第一剑圣』是他名字的一部分一样自然而然的对待这份誉称。
现在罗罗诺亚可以确信在大雾中自己的确与他擦肩而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荣光骑士没事会跑到如此偏远的山区密林,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和路飞娜美布置的那些误导陷阱只能糊弄那些满脑肥肠五大三粗的士兵和强盗,对于鹰眼而言,太幼稚,就像幼儿的涂鸦与世界名画比好坏一样。
男人目中无人的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就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几日日夜兼程的奔波对颈椎的压力有些大,虽然那些盗贼浪费了他一点时间,不过最终还是逮到了目标就好了。
半精灵站起身来,沉默的注视这对方,忽然道:“那些人,你都杀了吧。”
“只是打发时间。”鹰眼面无表情的盯着黑发的半精灵,后者像是受到威胁的野兽一样,整个身体都绷紧了戒备,他很清楚的看见隐藏在对方黑色发丝中那几根不易察觉的绿“染发,怪不得没人发现。看来真的是……”
“罗罗诺亚!”路飞忽然出声打断了鹰眼的话,敢于打断鹰眼说话的全世界不会超过三个,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在列,男人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罗罗诺亚感受到了他的不满。路飞只是简单的喊他的名字,没有任何问题附缀在后面,但是半精灵却感到自己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
他没有回头,面对鹰眼将视线移开绝对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举动,他只是低声说道:“带他们快走,这不是你能应付的了的。”
你自然同样应付不了,但路飞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捏紧拳头拉起乌索普和娜美快速隐没在树林深处,临走的时候他回头,却只能看到罗罗诺亚绝决的背影。
“路飞!那个可是荣光骑士,罗罗诺亚他……”乌索普硬是把到口的半精灵一词生生咽回肚里“他会死的!!”
路飞拎着两人冷着脸低头赶路,恼火的道:“我知道…但这是他的选择。”
要成为同伴就要学会彼此信任彼此尊重,如果这是罗罗诺亚的决定,他就会尊重,虽然他们还不是同伴,却已经有了远超同伴的默契。
确定了气息彻底远离,罗罗诺亚才松了口气,盯着鹰眼道:“这事与他们无关。”
鹰眼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的回道:“想不到半精灵还会护着人类…绿发,你有树精灵的血统,没想当年还有其他的漏网之鱼。”说道树精灵这个词的时候,鹰眼眼中璀璨的金黄色为之一黯,因为只是一闪而过的波动,所以罗罗诺亚没有看到。他忽然问道“小子,你认识奥莉薇雅•海蓝吗?”
“不知道。”罗罗诺亚冷冰冰的回答。
鹰眼似乎早已预期到了这个答案,他没有抱任何希望的开口,因此听到答案他也不失望,只是从背后抽出了那把象征着剑士无上荣耀的夜之十字。对付这样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子用这把剑绝对是暴殄天物的浪费,但是考虑到对方是树精灵,又考虑到对方同是海蓝的族人,他觉得有必要用这把刀给对方一个终结,一如当年他用这把刀给无数树精灵带来终结一样。
“闲聊时间结束了。”鹰眼举重若轻的将十字剑插在面前柔软的土地上,像是马琳梵多宣判有罪的惩戒天使一样握着长剑,悲戚又冰冷的开口——
“为了这个世界,请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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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罗诺亚很小的时候便听闻过教廷里有着第一剑圣头衔的鹰眼大名,作为区区人类年纪轻轻便已经剑术卓绝,寻遍天下无敌手,米霍克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天纵奇才,培罗眷顾之人。对于人类,他是大英雄大偶像,是剑道的顶峰,但对于精灵们而言,他却是这个高贵的种族永世的死敌,因为他作为曾经精灵的朋友,却带领着教廷人员屠杀了整个精灵村庄,无论老幼没有一名精灵逃离那场劫难。
或许还是有的,否则也没有现在的他。罗罗诺亚作为半人半精灵的怪物,对于在两个种族中评价成极端分化的风云人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许是他缺乏归属感的缘故。但是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打败鹰眼的人,他想要,不是为了名誉不是为了雪恨,只是因为那是他存活于世的动力和理由。
所以即使他知道,今日就是他丧命之时,他心中也没有丝毫后悔。只有平静的横剑在胸,慷慨赴死。
鹰眼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样屹立在大地之上,他浑身都是破绽,但其实浑身都没有破绽,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而自己不过是高山一粒石,沧海一粒粟。
但是半精灵还是动了,他一出手便是凝聚了他全力的一剑,凝聚了他全部剑意的一剑,无法后退的一剑。
第一步他的脚掌踏上松软的土地,大地凹陷下去一个浅坑激起地面腐叶尘土激荡飞扬。
第二步和道划过长空,切碎了温暖炙热的阳光,穿透了纷扬飘零的碧雪,割破了凝结冻化的空气,一往无前。
第三步世界万物向他的背后掠去,眼里只剩下一人一剑伫立在面前像是一道永恒的丰碑,在丰碑背后他看到的是铺天盖地,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绝望黑暗。
剑至人至,这一剑来的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来到面前,然而鹰眼不是一般人,他只是轻轻拨动了一下夜,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看似不可破解的一招。
当啷!雪白长剑坠地磕在石头上发出一声脆响,鹰眼如呼吸般的一挥手便已经震得他虎口发麻右手完全失去知觉,和道再也握不住。半秒之后刻骨铭心的的疼痛像是无数刁钻恶毒的小虫子钻进他的右臂钻进他的神经咬噬撕扯他的大脑半精灵险些失去意识。他很肯定他右臂的骨头上一定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凝聚了所有的一击被人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只要是个人都会绝望然后崩溃。但半精灵没有,他不能退不能停,一退一停就是死。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叫,仿若不甘灵魂的振荡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源于生命对于死亡的抗拒,墨绿色的双瞳在阳光下竟然呈现出一圈金边。罗罗诺亚咬着牙左臂横拉制式长剑像是毒蛇般的直扑鹰眼因为挥手而露出的一丝空隙,这一击没有第一剑迅如闪电势如雷霆,但却比第一剑更纯粹更简单,因此也更无懈可击。
但在鹰眼眼中没有什么是无懈可击的,他只是冷哼了一声,黑光一闪,看不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动作,却见罗罗诺亚像是炮弹一样的向后倒飞去,撞上一颗粗壮大树,大树应声而断露出而半精灵则顺着树干滑落下来。
精致长剑从剑身到剑柄都已碎裂成粉尘被风带走,只有他手心里的几块钢铁的残渣证明它曾经存在过,半精灵的左臂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胳臂,更像是一条由血肉构成的枯枝,被人一节一节的扭断曲折后再被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惨白的骨头刺破皮表裸露在空气中,骸骨的碎片深陷在肉里到处都是分不清彼此。
但这不是最凄惨的,最凄惨的是半精灵的胸膛,一道巨大而丑陋的伤口从左肩一直横贯到右侧腰腹,几乎将半精灵整个人一分为二,滚烫的肠子因为冲击从他的腹部掉落出来了一截,在血肉之中依稀可见一道道碎裂肋骨和缓慢跳动的心脏。
金眼男人沉默的收回了漆黑的十字剑,半精灵的第一剑的确很出色,但更精彩的却是第二剑,那一剑里将这个小子作为一名剑士的气度和决断体现的淋漓尽致,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杰出的剑士,可惜他是树精灵的子嗣所以他的时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男人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伤感。看着地上雪白的长剑,眼神有些阴郁——他自然知道这把剑是属于谁的,这小子既然能够拥有这把剑,估计跟那人也脱不了干系。正当他准备去拾起和道之时,谁料原本以为已经死亡的罗罗诺亚竟然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声响。
这个满身是血,浑身充斥着死的气味的青年竟然恶狠狠的半睁着眼低喘着吼道:“……别……碰…它!”这句话好似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半精灵金绿的双眸终于涣散,可是胸膛依旧轻微的起伏——他竟然还活着!!
鹰眼有些震惊,哪怕是最顽强的兽人受了这样的伤也早该一命呜呼,更何况他那一剑里还蕴含了霸气,这个弱小的家伙没道理还活着。但事实是对方的确还活着,肉体已经完全崩溃,只是靠着一股意志在支撑着不死,但死亡也是时间问题罢了。
金眼男人叹息了一声,重新从背后取出夜,他挺欣赏这个小子,如果对方不是半精灵,不,甚至对方只要不是拥有树精灵血统的半精灵,他都可以饶对方一命,可惜没有如果。但是因为他尊重对方,他决定用夜结束半精灵的苟延残喘,让他像个真正的剑士一样死去。
他走到对方面前,双手捏紧夜的剑柄竖在胸前,闭眼做个一个简单的祷告,他凝视着青年血污之下精美雕塑似的面容,轻声说道:“下辈子投胎到了好人家吧。”便高举着长剑作势要斩。
鹰眼没有预料到在场还会有人,所以他剑斩的很慢,正因为他斩的很慢所以那计突如其来的风弹才能阻碍到他,让他没能斩下去。风弹来自于风枪术,一接触鹰眼就分辨出来了,这一击风枪术的水准很高将无形无质的空气凝聚的跟真枪一样,瞬发竟然能产生如此威力显然对方是早有准备——能够在他眼皮底下隐藏起来让他完全无知无觉的人,世上屈指可数。
来人早知道一发风枪术根本无法击退第一剑圣,前一发风弹还未消散连续八道风刃已经凝聚在空中蓄势待发,看不见的空气化为最锋锐的利刃连续不断缠绕在剑圣大人的身边,不为伤敌,只为击退。
即使鹰眼很轻松的便将风刃击碎,他也迫不得已的后退了三步,施术者的在风领域法术的造诣很高,但是这一连串的法术瞬发和法术微操对对方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之前身披着斗篷的年轻人正戒备的守护在垂死的半精灵身前,即使他努力的想要压制自己疲惫的喘息,也依旧掩盖不了苍白的脸色。
年轻人怒吼道:“你们两个快带他走!!!”从树林后窜出了两个人影,再加上披着斗篷的年轻人,正是之前离开的那三个人类孩子。橙发少女和长鼻子青年哆哆嗦嗦手忙脚乱的爬了过来,根本并不敢抬头看剑圣一眼,而看到半精灵身上可怖的伤口上,其中那个长鼻子险些被吓晕过去。
但是对方咬着牙挺了过来,伸出手手上凝聚着一团微弱但温和的白光,剑圣认出来那是治愈神术的光辉,不过看着那个微弱的样子应该是治疗轻伤。可惜,半精灵所受的伤不是简单的神术就能治好,他的十字剑被称为夜之十字不是没有原因,剑刃上本身便带有【侵蚀】的能量,再加上他本身的霸气完全可以阻断神术的功用。
鹰眼没有动,也没有去管对方的无用功,除了光明神,谁都没法救半精灵性命。这一趟任务的确给了他不少惊讶,半精灵的生命力,还有原来在这个年代人类和异人类还能做生死相交的朋友。
他这个年纪的人,都经历过人类和异人类最好的时代和最恶的时代,他更是亲眼看着原本亲如兄弟的人类与异人类如何自相残杀,一步步走到如今不可挽回的一步的。正因为经历过,所以看到如今的场面,让他想起了很多,他想起了早已身首异处的异族伙伴,想起了如今分道扬镳的红发友人,想起了曾经在斑驳光影中翩翩起舞的长发少女……
“别白费功夫了,他没救了的。”
黑发的年轻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倔强的抿着嘴唇全神戒备的瞪着他。橙发的少女颤抖着将半精灵的肠子小心翼翼的塞回体内。长鼻子似乎把全身的魔力都灌注到了手中那团微弱的白光中,即使它一点效果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对方无视的态度,也许是因为眼前的场面勾起的回忆,荣光骑士一直平板无波的面容竟然浮现了一丝烦躁的恼怒,他不耐烦的握紧了手中的十字剑,手臂抬起划出一道不逊于之前扫平树林的剑气,剑气却不是向着路飞等人,而是向着他的背后。
他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剑气没有切割到任何东西,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在第一剑圣威慑的盯视下,过了片刻一个身披墨绿色宽松长袍的黑发男人从树林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男人的年龄颇大,乌黑的长发中几缕雪白清晰可见,即使戴着颇为滑稽的圆形眼镜依旧掩饰不了他眼角细密的鱼尾纹。他手上拎着一根玄色的木枝,面色和善可亲身上透着一股书卷气,像是乡间随处可见的教书先生。
但他不可能是名普通的教书先生,因为普通的教书先生不可能仅凭着一根木枝就阻挡住剑圣大人随手一剑,普通的教书先生也不可能令剑圣大人惊讶的睁大了那双金黄色的鹰眼,虽然只有片刻的功夫。
“果然是你,看到和道时我就猜到是你。只是没想到……”鹰眼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安静的白剑“原来你一直都躲在这里。”
“呵呵,只是想要寻个清闲地度此余生罢了。”男人温和的笑着,看了一眼鹰眼背后的四人,穿透枝叶的阳光打在他的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让他们走吧。”
鹰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虽然当年他打败了对方从而登上了世界第一的宝座,但作为一名剑士,他尊敬对方。更何况他说的没错,半精灵一定会死,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长袍男人从地上拾起和道,和道在他手上发出一声愉悦的清鸣。男人将剑收回鞘出乎意料的将他交给了面色苍白的路飞,温和的说道:“快走吧。这是他的宝物,不要弄丢了。”
路飞迷迷糊糊的接过和道,事态转变的太快,以至于他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节奏。原本他都看出来金眼男人要痛下下手,突然跑出来一名面目和善的大叔结果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说着一些摸不清头脑的话,然后大叔又让他们快走。眼前的大叔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路飞犹豫的收起了和道,最终还是在娜美的协助下抱起半精灵破布似的身体,转身第二次逃回了森林。
直到看着年轻人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里,长袍男人才重现面对环着双臂的荣光骑士。对方眉头紧皱在一起,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似的打量着他。
“我记得你的女儿就是死于精灵之手的,为什么你还会教导他剑术?”
第一次长袍男人睁开了眼,收敛了脸上温和的笑容,直到这一刻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才第一次出现了身为一流剑士的威严和凌厉:“古伊娜是死于教廷的自以为是。如果不是那个荒谬的预言,五年血战根本就不会发生,也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生灵涂炭。”
“神谕师不会出错…而且那是哥鲁•D•露玖,罗杰的血脉。”鹰眼严厉的反驳道,“教廷里所有人都希望她错了,但她没有错。”
长袍男人黯然的摇了摇头,失去的东西不会因为言语而回来,他所能做的只有握紧手中的玄色木枝,随意的横在胸前。
“你这是要找我为女报仇吗?”鹰眼也捏紧了十字剑,紧盯着男人。虽然对方比他弱,也早已过了剑士的黄金期,但他不会放松警惕,他们这种级别的剑士,一丝松懈漏洞都可能致命。
“不,这是他的份。”男人温和的笑着,却一点都让人感受不到笑意。“只可惜我察觉的太晚,赶不及阻止你。”
“你跟那个半精灵到底是什么关系?”
男人垂着头沉默了半晌,最终直视着荣光骑士,坦坦荡荡的直视对方到心底:“他是我的儿子。”
掷地有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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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ro的身世梗已经弹完,母亲是谁大概已经很清楚了,但是父亲大家应该也猜的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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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瞳 | 2012-7-1 22:38:4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應上一次的留言:
作者你這樣一說,我就想得更明白了,原來Usopp也是有猶疑過的…
不過他最後仍然能夠做到了,這也算是他的本性吧~
雖然Zoro沒那麼神,但天時地利也幫了他,就當是運氣吧!\n
看完了這一章,我簡直是嚇呆了,不能說話,這章太精彩,也太多秘密了。

Zoro說要分道揚鑣這並不令我驚訝,早知他有這打算…
一直沒有同伴也是他的生活,羈絆有時就是負累。
我不禁猜忖,他這樣做會不會是不想連累他人,始終與個半精靈一起不是好事…
與Luffy的擁抱好可愛,無措的Zoro有點人性化了!

鷹眼的出現簡直是鋒芒畢露,除了認得Luffy的斗篷外,完全不把人放在眼內,帥!
出場時還讚了Zoro一句,嘿嘿,這已經有算不錯了~
他也真的是怪物來的,不單是強大,他那種冰冷又不可侵犯的氣勢更令人敬畏…

話說奥莉薇雅•海藍是Zoro母親,不會也是Mihawk的舊情人嗎?(我不要啊!)
曾經與精靈交好的鷹眼,後來屠殺了他們,是因為那個預言與樹精靈有關嗎?
該死的,很討厭那種為了未知的未來而殺人,太不可理喻了!

Zoro與Mihawk交手,真的不能稱得上對戰,完全是一面倒的實力!
不得不說,Zoro那兩劍都好漂亮,但果然是天與地之懸殊…
以打敗鷹眼為唯一的生存意義,甚至已不是為了報仇,這個設定好深刻啊!
一直計算著殺人的數量也是為了這個…?
不過Zoro對鷹眼說的一句:「别碰它(和道)」好有骨氣!
可惜的是鷹眼動了惜才的心,卻仍要殺他…Zoro那慘況看得我心疼了…

最後真的沒想過,Zoro的師父會出現,不過這設定又驚人地好合理…
而且他竟是Zoro的父親…這…不知怎樣說,是我(看原著時)想過的又令人好驚訝~
見到和道在師父(父親)手中那麼愉悦,好想Zoro快點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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