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 [SZ] 纯洁小文档(完结,调教SM向,2012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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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wanli | 2012-6-9 23:54:34 | 显示全部楼层
蛋黄,我真是爱死了你这篇SM文
赋予sanji的性格太帅了【你没事吧
血腥暴力的成长环境写的也很好
一个疯子教导出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终于知道sanji变态的源头了
但是两人貌似有段过去……希望可以快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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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 2012-10-26 22: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蛋蛋的号被删了
所以后面的由我来带发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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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小文档八(下)


——————我是SM他喵的好久不见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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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现在浑身发软,意识不清,每一块肌肉都感觉到疲累,难得乖顺的窝在山治怀中。
山治抱着索隆从浴室里出来,将他放在床上,然后走到一边,轻轻拉动了什么,原本昏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鱼缸。
大到能让好几个人共浴的鱼缸,蓝色和绿色的液体分在鱼缸两侧,微微荡漾着,却没有融合在一起,蓝色的液体散发着热气,绿色的液体却在鱼缸表面结了雾。
从鱼缸内部发出的荧光透过水,在墙上映照出奇妙的光影,缓缓流动着,仿佛美丽的极光带。
那是难以言表的美景,但是看在索隆眼里,只让他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毛。
“怎么样,”山治重新抱起索隆,从旁边准备好的楼梯走了上去,“很美吧?”
索隆靠在山治怀里,勉强侧过头,可以清楚的看到鱼缸的一半被嵌在墙里,露出的另一半边上,被加上了一个木制平台,旁边就是楼梯。
如此大的工程,可想而知,山治是从多久以前便开始准备了。
“本来想把这东西建好以后养上鱼,给你一个惊喜的,”山治抱着索隆站在平台上,漫不经心的说,“可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能够更好的使用它的方法,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索隆沉默以对,有什么好猜的,脚趾头也能想到无非是用来怎么折磨自己的。
索隆的沉默倒是没有打消山治的兴致,他挑挑眉,闷笑两声,“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山治蹲下身,让索隆半个身体悬在蓝色液体之上,暖暖的水蒸气从下面浮上来,轻抚着索隆裸露的肌肤。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就好好享受一下,”山治缓缓说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索隆的耳垂,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一颤之后,才满意在他耳边继续低声道,“给你一个警告,千万千万不要乱动哦。”

下一秒,索隆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被抛进了水里,在肌肤直接触碰到水的那一瞬间,索隆惊觉,该死的!这液体居然是滚烫的!
身体本能一瞬间发挥到极致,索隆整个人一抽,便向旁边撞去,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一层柔软的东西上面,紧接着那个东西便破开了,后面的液体一下子涌了上来,与滚烫的蓝色液体不同,绿色的液体温度极低,几乎可以算的上冰水。
冰冷的液体从身后包裹上来。索隆身上的灼热感在冰水中得到了缓解,慢慢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紧接着,在索隆的挣扎下,两种液体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毫无进攻性的温水。
索隆在鱼缸中浮浮沉沉,呛了好几口又苦又涩的水,才勉强爬到台子边上,一边咳嗽,一边喘气。
下巴被人捏住,狠狠抬了起来。
索隆微微睁开眼,残留的水立即蕴进眼里,刺得他双眼又酸又涩,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山治捏着索隆的下巴,抬起他湿漉漉的脸,大拇指在他颊边蹭了两下,叹声说,“不是警告过你,千万千万不要动了么,怎么一点听话。”
索隆皱着眉,用迷茫的赤眸看他。
“这下好了,两边的液体混在一起了。”山治啧了一声,拍拍他的脸, 俯下身,呼吸出的热气喷到索隆被烫的通红的耳垂上,“我是不是没告诉你……这两种液体混在一起会变成一种强效媚药?”
索隆眨眨眼,缓缓醒过神来,理解了山治话中的意思后,又惊又怒,“你!”
山治没理会怒瞪着他的索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熟练的给索隆打了一针,随后在索隆震惊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把拉下一半的领带整个解开,扔到一边,脚尖在还没有恢复力气的男人肩上一点,索隆立即从台边滑了下去,又呛了几口水。
“虽然不是外用的,但是你也喝了不少。”山治笑笑,脚踩住重新爬上来,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索隆的手,轻轻碾了碾,满意的听到了索隆的抽气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求我,或者忍着。"
索隆缓过气来,咬牙切齿的仰头瞪视居高临下的男人,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你、做、梦!”
山治这次倒没生气,他耸耸肩,从善如流的走下楼梯,拉了靠在一边的椅子,直接坐在鱼缸面前,对着索隆翘起腿,十指交叉撑在胸前。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索隆软绵绵的趴在木台边,却没有更多的力气把自己整个人撑上去,刚刚山治给他打得药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之前数不清的日子里,都是这种药让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现在的他也是如此,无法使出力气,与废人无异。
鱼缸很高,索隆踮着脚也到不了底部,只能勉勉强强的趴在木台上,好在两种液体完全混合以后,温度不高不低,泡着人几乎要舒服的睡过去。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灼热感的话。
仿佛是在响应山治一般,山治一离开,那种灼热便开始从小腹蔓延上来,一点一点,随着血液到达四肢百骸,最终变成难以纾解的情热。
不用看,索隆也知道,他刚刚得到释放的性器正在慢慢涨大、勃起,到最后,龟头甚至抵上了凉凉的玻璃面。
索隆绞着腿,喘着粗气,试图缓解这种情热,但是大半个身子在水里泡着,根本没有任何受力点,又无法腾出手来抚慰自己,所以无论他怎么扭动,那种情热都得不到一点发泄,积在身体里,越来越热。
索隆甚至有一种自己正在发烧的错觉,他双颊滚烫,意识越来越模糊,本来温暖的水流,现在也只是让他感觉越来越无力。
好想发泄,却毫无办法。
他用尽力气趴在台上,半睁着眼,看向坐在下面的男人,男人看着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戏谑。
妈的!该死!
索隆暗骂一声,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接着一瞬间的痛楚恢复模糊的意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松开手,整个人滑进水里。
他在水里努力的抚弄着自己的性器,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坐在外面的男人来说是多么赏心悦目。
在蓝绿色的水里,健硕的男人弓着身,紧绷的躯干像一张弓,充满了力与美的诱惑,微微鼓起的腹肌此时更加明显,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让人咬上去的冲动,骨节粗大的手指牢牢握住翘起的性器,上上下下快速的撸动着,带动周围的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晃动的水光在麦色肌肤上投下阴影。
简直是美味。
山治难耐的舔舔唇,解开衬衫扣子,继续看着索隆在水中表演。
索隆浸在水里,憋着气发泄体内的情欲,刚开始的确得到了缓解,过了一段时间,却因为窒息变得更加难受,不得已,他重新浮了上来,趴在木台上。
体内的情热并没有发泄掉多少,与此同时,索隆感觉到了,从那个私密的地方,竟也传来了难以启齿的瘙痒。
“啊,忘了告诉你了,”山治看都索隆纠结的眉头和不断搓动的大腿,唇边笑意扩大,“这药不仅对前面有用,对后面也有用哦。”
索隆闻言,瞪大双眼看着笑意盈盈的男人。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现在依然可以做选择,”山治挑挑眉,回视索隆,“求我,或者忍着。”
索隆自然不可能就此屈服,依然咬咬牙,回道,“你做梦!”
“那就没办法了。”山治耸耸肩,站起来,从鱼缸边提出一个桶,重新走上平台。
“你……你干什么?!”索隆看着山治走过来,桶对着他的头顶一倒,有什么滑腻的东西顺着他的脸落进水里,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
索隆再睁开眼时,看到了一群鱼在温水中游来游去。
“我本来打算买回来养着的,”山治把木桶扔到一边,就地坐下来,把双腿浸在水里,“不放进来岂不可惜了?”
索隆认识那些鱼,他曾与路飞去泡温泉,这种小鱼是每个温泉都有的一个项目,当人泡在温泉里时,这些小鱼会游过来,啄掉人身上的死皮,对于皮肤保养有着很可观的效果。
他也曾去享受过这样的服务,鱼嘴啄在身上,轻微的瘙痒,让人感觉很舒服。
但是现在,这种让人感到惬意的瘙痒,却成了最致命的折磨。
因为媚药而变得敏感的肌肤,在小鱼的轻啄下,原本微弱的瘙痒感被无限度扩大,刺激着索隆的神经,那些小鱼偏偏还喜欢啄食索隆的各处敏感带,乳头,腰腹,甚至勃起的性器,都被鱼嘴照顾到。
一只鱼还没有那么明显,一群鱼感觉便难以忍受了。
索隆扭动着腰,试图摆脱那些鱼,可是鱼却跟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游走着,就是不散开。
它们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啄食着索隆的皮肤,微小的快感开始从敏感的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里,当小鱼啄食他的乳头时,索隆甚至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闷哼。
好热,好痒……
索隆浑身虚软,一直积在体内的情热,因为从身体上传来快感的变得更加难以忍受,更加急需发泄,更有甚者,是从肠道深处传来的深刻瘙痒,这种感觉甚至让索隆回想起了那些蚂蚁,那些蚂蚁在体内爬过的时候,那种让他几乎快要发疯的感觉。
恨不能有什么东西,狠狠插进去抓挠才好。
索隆咬着牙,与情欲做着抵抗,却忽然从颊边传来一阵热意。
转过头,竟是山治拉开了裤链,早已勃起的肉棒直直的挺在索隆面前。
索隆惊讶,甚至目瞪口呆——他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山治的那根东西。
足以让所有男人感到自豪的尺寸,漂亮干净的颜色,青筋蔓延缠绕着一路往上,轻轻搏动着。
山治握着它,好笑的看着索隆的表情。
“怎么了?看呆了?”
索隆回过神来,连忙扭开连不再看向那边。
“滚!”
山治不在意索隆的恶声恶气,他缓缓抚弄着自己的性器,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跳进水里,把自己的肉棒狠狠插进索隆的屁股里。
但是他不能,他在等,等索隆自己求他。
“怎么不好好看看……”修长的手指握着性器,有技巧的抚弄着,山治的声音低沉磁性,像是诱惑凡人的恶魔在低语,“难受么?它能让你舒服……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
索隆转开头,以为不看就好,却不曾想,因为没有看着,山治的话语声,上下撸动时发出的啧啧水声变得无比清晰,让他不禁开始回想刚刚看到的东西,体内居然变得更为瘙痒了。
好像有一根羽毛,在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要求得到爱抚,但是索隆却办不到,他能做的只有扶着木台避免自己浸入水中。
好痒,痒到快要发疯!
索隆闭着眼,紧皱着眉,试图把脑内的影像赶出去,可它却越来越清晰,提醒着索隆它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这是在山治身边那么久以来,索隆第一次没有感觉到那些剧烈的痛,可这种感觉却比痛更可怕。
比起能一瞬间撕裂神经的痛,这种感觉更像是在慢慢蚕食,蚕食着仅存的意识。
它在诱惑,诱惑索隆遵循身体的本能去追寻快感。
去求山治。
不,决不能求他!
有声音在坚定的说,但这声音却在无止境的情欲折磨下越来越微弱。
索隆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团火炉,身下的欲望已经胀大到发痛,却得不到抚慰,只有水中鱼有一下每一下的轻啄,勾得他更加难耐,肠道充分吸收了媚眼,痒的他不停的蠕动着,却收效甚微。
如果有什么能插进来就好了……
索隆的身体在背叛,他的意识也在动摇。
“怎么样……”温热的手指扶上通红的耳垂,恶魔的声音在耳边引诱最后的坚持,“你决定好了么?”
“我能带给你最大的快乐,只要你求我。”
索隆迷迷糊糊的转过脸,看到山治沉沉的蓝眸,那个声音还在说,不要求他,可是索隆受不了了,他真的觉得受不了了,那些蚕食他神经的感觉,如果在得不到缓解,他会死。
身体背叛了意志,将那微弱的意志赶到了最深处,本能的欲望控制了索隆。

他张开嘴,说,“我求你……”
眼前一花,山治已经跳入水中,索隆根本来不及反应,山治就从背后拥住了他,索隆手一软,差点滑入水中,好在山治及时拖住了他。
山治将索隆翻过来,让他双腿缠上自己的腰,凑上去咬住他的唇。
激烈的吻,吻的索隆嘴唇生疼,下意思张开嘴,刚好让山治乘虚而入,舌尖探入口腔,牵起他的舌,翻搅着,吸吮着,不让他退缩,仿佛抓住了猎物的野兽,恨不能就此将他拆吃入腹!
索隆任由山治吻到几乎窒息,才被放开来,急喘了几口气,只感觉到那湿吻滑到颈边,狠狠啃噬了几下,轻微的痛带着难言的快感,让索隆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你刚刚说什么……”山治啃咬着索隆的颈脖,锁骨,一手牢牢扣住木台,撑住索隆和自己,一手将自己蓄势待发的性器抵在他股间,“再说一次。”
索隆眼神迷茫,面色潮红,身后痒的不断收缩的穴口外抵着一个灼热的东西,索隆本能的想要他进入自己的身体,缓解那让人疯狂的瘙痒。
“我,求你……”
下一刻,山治便狠狠进入了他。
“啊——!”未经过开拓的小穴被直接插入,山治只进去了一点点,索隆就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撕裂般的疼痛非但没有缓解内部的瘙痒,反而更加剧烈的拉扯着索隆的神经。
山治被卡在一半,听到索隆的声音,竟不管不顾的继续深入,硬是将整根肉棒完全插了进去!
索隆痛得夹紧了山治的腰,还没来得及适应粗大的肉棒,山治已经缓缓抽动起来。
温热潮湿的小穴紧紧缠着粗硬的柱身,一收一缩的吸吮着敏感的顶端,山治没想到,占有索隆的感觉那么爽,爽到他几乎要失去理智,只知道不停的抽插,恨不能将身下好不容易为他所有的男人狠狠贯穿!
“啊、啊……好、好痛……”索隆只觉得身后火辣辣的疼,粗大的肉棒劈开柔软的肠肉,进入到最深处,再猛的抽至穴口,狠狠进入,山治每动一下都好像一把刀在他体内拉锯一般。
“等一下……嗯、等一下就不痛了,该死的!你好紧……”山治安抚性的含住索隆的耳垂,反复舔弄。
湿热的内壁蠕动着,在山治抽出的时候紧紧含住他,给山治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山治觉得这样的感觉既新鲜有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曾体验过,从此便刻在心间,再也无法忘怀。
随着山治的抽插,肉棒每一次摩擦过内壁,带来疼痛的同时,也大大纾解了肠道内的瘙痒感,待到索隆习惯疼痛的时候,细细密密的快感立即涌了上来。
“哈啊……啊嗯嗯……”索隆揽着山治的被,随着山治的动作上下晃动,山治卖力的抽插着,一边变换角度寻找能让索隆更加快乐的那一点。
终于,山治某一次狠狠顶入的时候,索隆发出一声惊喘。
“找到了……”山治低沉一笑,对着那一点猛烈的撞击起来。
“啊啊…哈嗯……你慢……啊啊……慢点……啊……”圆润的顶端每一次进入,都狠狠顶在那一点上,强烈的快感如电击般顺着脊梁骨攀爬而上,酥了索隆半身,索隆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被体内的肉棒磨的燃烧起来。
“嗯嗯……啊、太棒了,宝贝,你太棒了……”山治牢牢扣着索隆,大力摆动着腰腹,鱼缸里的水在着激烈的动作下晃动起来,每一次进入,都发乎沉闷的水声。
水顺着抽插,进入到索隆的身体里,小穴变得更加柔软湿润,山治在里面渐渐变得畅通无阻,每一次抽插,穴中的嫩肉都紧紧纠缠着,让他爽到了极点。

索隆的身体与他竟是如此契合,似乎天生就该合在一起。
“唔啊……啊……好、好深……啊呜……”索隆无力的靠在山治身上,山治用力抵着他,进入到最深处,在那一点上用力研磨,强烈的快感席卷而上,刺激着着索隆的每一块肌肉,让他不自禁的痉挛起来。
“不……不要这、啊!不要……”
“不要什么?你不是很爽么?”山治邪邪一笑,猛地一口咬上索隆颈侧,力道之大,咬破了索隆的皮肤,一股血腥味在山治口腔里蔓延开来,激得山治更加剧烈的挺动起来。
“啊啊啊……哈啊……慢、啊……慢……”山治越发激烈的动作让索隆无法思考,断断续续的呻吟着,颈侧传来的刺痛竟然让他肠道猛的抽搐起来,竟是要到达高潮!
山治哪许他这么容易就到达高潮,一把扣住他的性器,就这插入的姿势将他翻了个身,抱着他两个人一起沉入了水中。
索隆一下子被山治抵到鱼缸边上,手撑着鱼缸承受着那有力的撞击。
山治两手牢牢扣住索隆的腰,如野兽般猛烈的摆动着身体,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要进入到最深处才罢休。
快感有增无减,随着血液奔腾至索隆全身,拉扯着索隆的神经,索隆在水中无法呼吸,只能憋着气承受着过于强烈的快感,然而,很快,他便感觉到窒息。
山治压着他,不让他浮上水面呼吸,同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快感混合着窒息感让索隆眼前一阵发黑,大脑缺氧和激烈的快感吞噬着他最后的神志,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要爆炸了,在小穴里猛烈抽动的肉棒,每一下都好像要致他于死地一般狠狠的撞在体内那一点上。
索隆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偏偏这种死亡临近的感觉,居然放大了体内的快感,索隆整个人因为承受不住而在水中抽搐起来。
山治疯了一般在索隆体内抽插,那小穴不要命似的狠狠绞紧他的肉棒,不仅索隆,他也开始感到窒息,在死亡与高潮间徘徊的感觉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快感不断积累着,伴随着晕眩感,索隆几乎要以为自己死掉的那一瞬间,他被拉出了水面,空气涌入肺部的那一秒,山治一个重击,狠狠顶入他体内。
劫后余生的灭顶快感瞬间席卷了索隆所以理智,他在这快感里无声的达到了高潮,于此同时,山治也在这猛然收缩的肠道内达到了期待已久的天堂……
这一晚到底做了多少次,山治不知道,索隆更不清楚。
他们两个就像末日到来前的猛兽,相互拥抱着,抵死缠绵,不放过一分一秒,在淫靡的快感中融为一体。[/hide]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索隆才沉沉的睡过去。
看着他睡得正酣的脸,山治不禁用力抱紧他,怀中的温度,终于让他能够切实感受到这个人真真正正的在他身边。
终于真真正正的得到了这个人。山治知道,自己极度缺乏安全感——从十岁开始,任何被他所喜爱着的活物,都逃不过被他虐杀的结局。
一旦喜爱上某种东西,山治就会开始患得患失,一想到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山治就不能控制的想要去破坏它们,特别是生命体。
山治无法忍受被他爱着的生命离开他时带来的空虚、不安,只有当它们随着温热的血液消逝,山治才能真正感受到(啊,他终于完全属于我了,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也可以说,冰冷的尸体比温暖的体温更让他感到安心,只不过山治内心更希望看到他们充满生命力的样子,所以充斥血液的杀意只会在它们试图离开时才会爆发出来,这也是他被送到那个地方接受治疗的原因之一。
想要杀死,却深深的厌恶这么做,每次看到那些生命在他手下变成一具破烂的尸体,山治就恶心的要死,拼命抠着自己的喉咙,直到尝出血腥味,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矛盾的心最终被分成的两半,一半极尽温柔,一半极尽残忍。
这样矛盾着的两颗心就像一把锋利无匹的双面刃,深深伤害着他以及他身边的生命——以前是心爱的宠物,现在则是索隆。
但是索隆是特殊的,山治不想他死,所以努力克制着自己,压抑在体内的黑暗欲望得不到宣泄,那么迟早会逼疯他,然后控制他把索隆杀死。
这是山治最不希望看到的结局,所以他用尽手段控制他,囚禁他,伤害他。
而现在,山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时,就不能控制的想要占有他,让他永远只能呆在自己身边,即便他恨自己,也要绑住他,即便有可能杀了他,也不想放开他。
原来,他早已经爱上了他。
第一次见到他,便是一见钟情。
山治侧头,温柔轻吻索隆的额头。
索隆皱皱眉,往他怀里蹭了蹭。
山治下巴抵住索隆毛茸茸的头顶,轻轻笑了起来。
“圣诞快乐,我的小奴隶。”
希望你能喜欢我给你准备的下一个圣诞礼物。
山治目光灼灼的看着鱼缸,无声的笑越扩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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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 2012-10-26 22: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纯洁小文档九
二十三年前 秋
乔巴坐在车里,摇摇晃晃的抱着药箱打瞌睡。
时节已是深秋,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下到地上,又被飞驰而过的汽车卷起。
自从上车之后,老师便一句话都没说,紧绷着脸,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
就在乔巴快要睡着的时候,老师忽然轻轻推了他一把。
“到了。”
老师轻声说,牵着乔巴的手带他下了车。
乔巴从没有来过这里,房子看上去有些陈旧,大概是郊区一类的地方。
他背着药箱,乖乖的跟着老师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一扇院门前抽烟。
“嘿,香克斯。”老师走上去,用力拍了一下那人的背,“别抽了,你还嫌自己命不够短。”
名叫香克斯的男人回头笑笑,把烟扔在地上捻熄。
“祸害遗千年,我命长着呢。”
说完,眼睛转到了乔巴身上,乔巴有些害怕的躲到老师身后。
“西尔尔克,你怎么还带了个小尾巴?”香克斯挑挑眉,“我记得只叫了你一个人来。”
西尔尔克笑笑,把乔巴从身后拉出来,“乔巴,这是香克斯警长。”
“警长好……”乔巴怯怯的打了声招呼,又躲到西尔尔克身后。
“这是我养子兼徒弟,我带他来见见世面。”西尔尔克不再勉强乔巴,而是对香克斯说。
“这世面可不好见……”香克斯眯眯眼,眼中情绪难明,他挥挥手,转身走进院子,“不会害怕就跟上来吧。”
乔巴紧跟着西尔尔克一路进去,院子不大,站了几个端着枪的警察,里面是一幢两层楼的普通英式小别墅,大门开着,有人在门口把守。
香克斯带着他们一路走了进去,通过一个小小的玄关,一转便来到了客厅。
看到客厅的一瞬间,西尔尔克终于知道香克斯为什么这么说了。
他转身拦住跟在他身后的乔巴,捂住了他的眼睛。
“老师?……”乔巴有些疑惑的仰起头,却没有挣扎,他嗅到了,十分浓重的血腥味。
“乔巴……”西尔尔克在他身边蹲下来,声音异常沉重,“等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们乔巴很勇敢,对不对?”
“嗯,”乔巴乖巧的点点头,“乔巴很勇敢。”
西尔尔克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捂着乔巴眼睛的手。
那一刻,乔巴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景象。
在这个不大的客厅里,动物的尸体随处可见,有些甚至已经腐烂发臭,长满了蛆虫,客厅中间是一张长桌,长桌上曾经是白色的桌布已经被鲜血染红,长桌的中央,一个男人躺在上面,睁着凸出的双眼,死死瞪着天花板,他四肢已经被割下来,切成碎块,扔得到处都是,腹腔被从中剖开,肠子流了出来,挂在桌边。
鲜红的血从桌上顺着桌布滴落下来,染红了地面。
事实上,乔巴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一个人的血,因为不止地面,墙上,沙发上,到处都是血迹,有的很新,有的已经干涸了很久。
在桌子的旁边,一个女人倒在地上,额间的伤口表明她死于枪击。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手上拿着刀,躺在血泊之中,即使血几乎染红了她的裙子,她看上去依然像是一朵绽放在血泊中的白玫瑰。
恬静而优雅。
香克斯站在一边,等着两个人适应这个场景以后,才开口说。
“这个女人,已经杀了三十二个男人了,这是第三十三个。”
“什……”西尔尔克一惊,看向香克斯。
“如果不是她的邻居告诉我们,他看到小孩子身上好像有血迹,我们大概不会这么快发现这件事。”
西尔尔克沉默下来,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个女人身上,西尔尔克揉揉眉心,“人都死了,你还叫我来干什么。”
香克斯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说“叫你来不是为了她。”
他举起手,朝旁边守着的人示意。
“把他带过来。”
那是乔巴第一次见到山治。
乖巧的跟在警察身后走进来的小男孩,柔软漂亮的金发盖住半张脸,露出的那半张脸上,湛蓝如同天空般的眸子漂亮的让人惊叹。
他站在血泊中,默默的看过来,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乔巴试图从那蓝眸里寻找出什么,却什么也找不到。
没有情绪,没有生气。
沉沉的,空空的。
乔巴忽然觉得好难受,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猛地攥住一样,让他感觉呼吸困难。
“这是他儿子,”香克斯说,“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坐在桌子对面的沙发上,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把那个男人杀死,肢解,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闯入的警察枪毙。
“他太安静了。”香克斯低声说,“我不确定他有什么毛病。”
西尔尔克没说话,他跨了两步走过去,将安静的小男孩抱起来。
“嗨,”他说,“我叫西尔尔克,你叫什么。”
“山治。”小男孩乖巧的回答,语言流利,不像是患了失言症。
要再看出些什么,就得回去好好做做检查才知道。
于是西尔尔克笑着对他说:“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山治默默看了他一会,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她是不是死了?”
西尔尔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踌躇片刻,只好捏捏山治的手,说,“抱歉。”
山治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任由西尔尔克将他抱走。
之后,西尔尔克对山治做了一系列检查,发现他只是有些内向寡言,不擅长与人交流而已,便将他托付给了故友哲夫。
自那以后,乔巴再没见过山治。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他们才知道,山治并不是没问题,而是没有一个契机让他爆发出来。
乔巴还记得,那一天,他跟十八年前一样,跟在西尔尔克身边,看着站在对面的人。
当年安静的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为一个男人,柔软的金发依然遮盖住他的半边脸,露在外面的湛蓝眸子依然漂亮得让人惊叹。
而那双眸子里,依然,什么也没有。
没有情绪,没有生气。
沉沉的,空空的。
他站在那里,面对着西尔尔克,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
“他是不是死了?”

———————————我是SM暂时不会来调皮了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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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醒来的时候,浑身像被车碾过似的疼,四肢酸软无力,大开着,被分别绑在床头床尾的两边,感觉上就像一只正在等待被解剖的青蛙,后穴里的异物感明显得想要忽视都不行,小腹一阵阵的隐痛。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感觉下体一阵瘙痒,勉强抬起上半身向下看去,只看到山治整个人跪在他两腿间,俯下身,一只手握住他半勃起的分身,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刀,正认认真真的在他小腹下边刮来刮去,锋利的刀刃所过之处,浓密的阴毛纷纷落下,露出里面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肌肤。
山治刮得很认真,一点毛根都不放过,剃得干干净净的才往下继续,连索隆醒来了都不知道。
眼看着白色的区域在不断扩大,索隆忍不住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低沉嘶哑的声音吓了山治一条,手一抖,刀刃划破肌肤,拉出一条血痕。
山治挑挑眉,在索隆的注视下垂着头,伸出舌在那血痕上舔了一下,把沁出的血珠卷入口中,这才抬起头看向他。
“在给你剃毛,宝贝。”山治舔舔唇,摆了摆手中的刀,薄薄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别乱动,不然下一次可不是一条血痕那么简单了。”
剃你的头!
脆弱的部位掌握在别人手中,旁边还有利器在,即使被山治弄得痒痒的,索隆也绷紧腹部,却不敢妄动,只拿愤怒的眼神瞪视他。
山治似乎听到了索隆心底的骂声,勾唇笑了笑,凉凉的刀面在他的性器上拍了拍,引得索隆又是一阵紧张。
“我觉得小家伙还是全露出来比较可爱。”
可爱个鬼!
索隆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拳打飞眼前的人。
“怎么这样看我,”山治戏谑的看着索隆,“刚成为我的人就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到索隆头上,伴随着这道惊雷,昨晚淫靡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在索隆心底,一直有一道墙,保护着他最后的坚持——无论这个男人怎么残忍的对待他,他依然属于自己,没有被这个男人真正的占有。
无论多痛苦多难受多想要屈服,只要他还属于自己,便还有希望,便可以坚持下去。
然而,在昨晚,这道墙被打破了,墙后所剩无几的坚持与希望,在空洞的心里摇摇欲坠。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自己像一个真正的荡妇一样,跪在这个男人身下,哭着哀求他的进入。
多么的,不知廉耻。
索隆忽然说不出的难受,他之前的倔强,以及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就在昨晚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成为了笑柄。
他似乎能看到有人在嘲笑他,嘲笑他不知所谓的挣扎,嘲笑他的不屈,那些人里面有些面孔熟悉的叫他心惊,有娜美,还有路飞。
索隆有些绝望,但是他心底潜藏的自尊不容许他就这样成为山治的奴隶。
路飞和娜美他们一定很担心,一定在到处寻找自己,而他一定要回到他们身边!
索隆还独自一人沉思着,山治已经不满的在刚才那条血痕上划一了刀,划成一个十字,随后而来的刺痛唤回了索隆。
“我今天带你去见些人。”山治说着,舔掉刀刃上的血,手指在索隆的腹肌上轻弹。
“谁?”索隆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沉了下来。
“你的好朋友们,”山治挑挑眉,索隆眸里一瞬间闪过的光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当然,前提是你乖乖的让我把这里剃干净。”
刀尖点了点索隆的阴部,索隆睫毛一颤,咬咬牙。
“一言为定。”
无论如何,让他跟路飞他们见上一面,总是好的,虽然不相信山治会这么好心,但索隆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山治眯眯眼,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悦,自己的奴隶居然惦记着别人,真是身为主人的失职。
不过没关系,很快,索隆就能完全属于他了。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山治心情好了一点,重新垂下头给索隆剃毛。
过不了多久,那里的毛便全被剃光了,毛茸茸的草丛消失,变得光滑一片,颜色相对来说略深的性器完全暴露出来,微微翘着脑袋,靠在白皙的肌肤上,从腹部的麦色猛然转变为白皙的皮肤极具冲击力,看上去嫩的让人想咬一口。
山治满意的看了两眼自己的杰作,抬起头,却看到索隆紧闭双眼,侧着头埋在枕头里,牙齿咬着唇,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这才想起自己给他注了灌肠药。
抱着四肢酸麻无力,痛的蜷在一起的索隆去厕所解决了一下生理需要,顺便把他从内到外洗干净,山治动动手,在索隆有所反应之前,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
驾着车一路赶到市内某家小饭店,山治一进门便甩给早就候在门边的弗兰奇一句话。
“厨房借我。”
弗兰奇皱眉看着山治抱在怀里明显呈现人形巨型包裹,问:“你要干嘛?”
“做道菜,”山治喷了口烟,“我以为条件已经跟你谈好了,别多问,守好门别让人进来就行了。”
事实上弗兰奇对于山治这个人并不是很喜欢,但是对他那手厨艺却是垂涎已久,如果不是山治答应交他几个秘方,他才不会答应这件事。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也没有反悔的必要。
弗兰奇挥挥手,示意山治进去,“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不要进去的,包厢也给你准备好了,就在走廊左边第三间。
山治道了声谢,抱着索隆钻进了厨房。
与此同时,在某个办公室里。
“你说什么!”路飞一掌拍到桌子上,眼里怒火四溅,“你们把索隆送给了他?!”
“路飞,冷静点。”娜美站在一边说,但是沉黑的脸色昭示着她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娜美,”路飞委屈的回过头,“你也听到了,他们居然把索隆送给那个人……”
“路飞,我知道你很不甘心,”坐在桌子后面的香克斯双手环胸,面色沉郁,“但是这是上面的决定。”
“为什么?”路飞不甘心的看着香克斯,“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保护索隆!”
“但是那些地方都瞒不过爱德华•蒂奇!”香克斯低喝一声,阻止路飞的抱怨。
爱德华•蒂奇,人称黑胡子,曾与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稳坐军界两把交椅,却忽然叛变,并一心想要杀了白胡子的得力手下索隆,现在所有的保护地点都被黑胡子监控着,把索隆送过去简直就是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只有山治那里,黑胡子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把他送过去。”
香克斯沉声说,眸中的情绪晦涩难明。
“毕竟发生过那件事。”
那件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事。
所以黑胡子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在今时今日把索隆送到山治身边。
“就是因为发生过那件事,我才觉得不妥!”路飞仍未放弃,坚持反对。
“这是老爹的决定,我们会尽快把索隆接回来,”香克斯说,当然,接回来的前提是山治愿意放人,不过这件事没必要告诉路飞,因为他会把事情弄得更加乱,“再说了,人已经送过去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路飞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的确,既是老爹的决定,而且人都已经送走了,再说又有什么用?
最终,路飞闭上嘴,气呼呼的冲出了办公室。
娜美无奈的叹了口气,“抱歉,路飞他一直有些冲动,特别是在索隆的事情上。”
“我知道……”香克斯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我只希望索隆不要怪我们……”
路飞冲出办公室以后,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犹豫了一会,路飞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开口语气就有些不好。
“谁?”
“呵呵,”那边的人低笑一声,熟悉的声线让路飞一下子严肃起来。
“山治。”路飞咬着牙,从齿缝中蹦出这个想忘都忘不了的名字。
山治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握着手机,看着躺在桌子上的人,轻声邀请。
“老朋友,叫上娜美,出来见个面吧。”
“我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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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该死的变态!
索隆直挺挺的躺在桌子上,听着山治打电话,心中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身体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早上被山治剃光体毛,清洗的干干净净的身体,现在只穿了一条丁字裤,细细的带子勒得索隆难受,但却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遮羞物——那些被放置在他身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寿司在索隆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遮羞物,只能让他感到耻辱而已。
从昏迷中醒来的索隆,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身体上的异样,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收到了山治的警告。
“别乱动。”
虽然不明白山治话里的意思,但身体却条件反着的执行了他的话语,瞬间僵住了。
索隆感觉到自己浑身赤果的躺着,头部被稍稍垫高,身上凉凉的,似乎被摆满了东西。
眼睛稍微向下看了看,索隆脸一下子就青了。
做工精美的寿司整齐的摆放在赤裸的胸膛上,一路向下延伸到索隆看不见的地方,但索隆知道,他就连两条腿上都是这些该死的寿司。
而在寿司之间,那些裸露的皮肤上,白色的奶油做成各种各样的小花点缀其中,两朵做工精细的奶油蔷薇花被放置于暴露在外的**上,遮住了两点——山治并不打算让索隆暴露太多,反正,只要让索隆知道自己被脱光了当成菜盘子用,便足以让他感到羞耻不堪。
索隆也没让山治失望,即使羞处都被巧妙的遮掩住,并没有过多的暴露,他依然红了脸,气的咬牙切齿。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山治在索隆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伸手抹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你听说过女体盛吧?”
索隆一愣,这种东西说没听说过那是假的,他甚至亲眼见过。
“不过对女士可不能做这么失礼的事。”山治说,勾起嘴角,看着僵直的索隆。
健硕的男性躯体躺在铺着米色桌布的长桌上,寿司整齐的码放在上面,遮住了大部分身体,但两侧的肌肉却被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结实的手臂规规矩矩的伸直,曲线惑人的腰只有一根细带缠过,被略微挤压变形的柔韧臀部下面是修长的腿,起伏的肌肉紧实的包裹住挺拔的骨架,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乏,比例完美得如雕塑一般,被剃干净体毛的麦色肌肤在柔和的暖光下显得更为细致,泛着一层淡淡地蜜色,衬着摆放在那之上精致漂亮的寿司,让人胃口大开,想要一口咬下去。
简直就是艺术品。
山治眯起眼,声音带着嘶哑的笑意。
“我觉得你倒挺合适的。”
放屁!
索隆怎么也想不到,山治会把他做成男体盛!
被摆在桌子上供人在他身上进食,简直是侮辱!
索隆动动手,想要把身上这些碍眼的东西掀翻,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体,药物控制的伎俩山治百试不厌,每次都能最有效的让索隆乖乖的听话。
山治不理会索隆浑身散发出的杀意,慢条斯理的打完了电话,从桌上拿起准备好的假发和面具给索隆戴好,遮住他标志性的绿发和面孔,想了想,将他的耳环一并取下,捏在手里对索隆晃了晃。
“我先替你保管,”山治微笑着透过面具直视索隆怒瞪的眼眸,蓝眸中的笑意让索隆一阵上火,只想狠狠给他一拳,却什么也做不了,“等会你的朋友就该来了,不要试图求救哦。”
“想想看……”山治低下头,隔着面具在索隆嘴上轻轻一吻,沉声说,“他们发现躺在这里的是你,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索隆浑身一震,眸中闪过惊讶、愤怒与犹豫,山治满意的直起身,知道自己的威胁已经起了作用——索隆的自尊不允许他以如此羞耻的方式出现在好友的面前。
索隆不敢想象,路飞娜美发现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现在的他对于自己来说是耻辱,难以磨灭、无法公之于众的耻辱,被山治如此对待的事,索隆恨不能一把火将它烧的干干净净,便当没有发生过,如果让路飞娜美知道了,这件事将会永远伴随着他,成为梗在心中的毒刺,永远刺在他们之间。
也许路飞娜美什么也不会说,但索隆却是怎么也无法再去面对他们。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索隆咬着牙在心中做下决定,就算这或许是他的又一次逃脱机会,他也宁愿放弃。
路飞到的时候,山治刚刚摆好酱碟。
一进门,路飞就注意到了房间中央,躺在桌子上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路飞皱皱眉,转眼瞪正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把玩筷子的山治,恶声恶气的说。
“没什么,”山治抬起眼,笑笑,放下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许久不见,当然不敢怠慢了。”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路飞颇有些不耐烦,一想到索隆在他手上,路飞就心烦意乱,只想冲到他家里把索隆带走,一点也不乐意跟他虚与委蛇的耗时间。
山治没理会路飞,倒是看到跟着进来的娜美,对她打了个招呼,“娜美小姐。”
娜美走进来,看到赤裸着躺在桌上的男人,略微厌恶的皱了皱眉,但转眼又对山治扬起一个假笑,“好久不见。”
“娜美小姐还是如此迷人。”山治说着,站起身,转到桌子对面,拉开一张椅子,“还请赏脸一起吃顿饭。”
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说话的路飞,娜美笑容不变,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山治大厨亲自做的美味,当然不能浪费了。”
路飞看着娜美坐下,心有不甘,却又不好再给山治脸色看,事实上他们来这一趟,主要目的还是探问索隆的情况,要是还没开始问就闹翻脸,娜美非揍死自己不可,于是路飞只能气呼呼的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撇着头不去看山治,眼不见为净。
三人入座后,也无人动筷,山治邀两人前来当然不是为了吃饭,娜美路飞对着这男体盛实在是下不去口,于是就这么坐着,一边酌酒,一边谈天谈地拉家常。
娜美状似不经意的问山治最近的情况,有意无意的试探他,想要套出关于索隆的消息,路飞在一旁记得抓耳挠腮,好几次想直接开口要人都被娜美狠掐,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的闭上嘴。
事实上娜美也很想直接开口要人,但是现在,索隆在山治手上,他们谁都不知道山治把他藏在哪里,贸然开口只会刺激到山治,万一刺激到什么不该刺激的地方,他们两个没事,索隆大概就不好过了,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山治在几乎所有人眼里成了一个定时炸弹,而这个炸弹的引爆点就是索隆。
危险的炸弹被安放在一个无人的安全区域,爆炸的唯一后果只会是他跟索隆两个人一起粉身碎骨。
所以娜美在无法确定这个炸弹是否稳定的情况下,绝不会轻易去触碰它的引爆点。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打太极,路飞偶尔讽刺山治两句,气氛倒还算不错,却苦了躺在桌子上的索隆。
天知道索隆现在有多想掀开面具告诉娜美路飞他就在这里,就在他们面前,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药效早已过了,想要自由行动完全没问题,许久不见的兄弟就坐在自己旁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索隆都快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只要他现在起来,让路飞看到他,路飞绝对拼命也会把他带走。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个逃离名为山治的地狱的好机会,索隆却不得不看着它慢慢远去,那一步怎么也跨不出去。
他不能,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那满身耻辱的印记,被人做成男体盛的屈辱,一切的一切都阻止着他走出那一步,索隆仅存的尊严不容许他在娜美路飞面前以这种方式出现——因为那最后的尊严维系在他们之间,如果失去,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动不动的躺了太久,索隆开始感觉到难受,浑身僵硬,肌肉发酸发麻,原本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寿司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在索隆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靠着军人特有的坚强意志支撑自己。
听到娜美在试探关于自己的事,索隆更有坚持的动力,他的好兄弟,果然没有放弃他,他们一直在找他,现在看来是有头绪了,他相信不久之后,他便能回到军区与他们相聚,如同过去一般把酒言欢,把现在的事情全忘掉,他们不会问,他也不会说,黑暗最终被埋葬起来。
娜美的表现,让索隆知道,一切都还有希望。
对于希望,索隆从未放弃,即使已经绝望过,即使这希望很渺茫,他也要牢牢抓住,耐心的等待他照亮前方的路。
并不知道要找的人就躺在自己面前,与山治聊了好一会儿,娜美也开始不耐烦了。
许久不见的男人比起以前多了一份狡猾,无论她怎么试探都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探问了半天根本没有得到一丁点有用的消息,娜美都有些沉不住气,路飞就更不用说,盯着山治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说了这么多,娜美小姐不尝一尝吗?”山治却好似感觉不到两人的焦灼,执起筷子拈了块寿司放到娜美碟子里,“这可是我特别制作来招待你的。”
娜美看看碟子里的寿司,再看看被当做菜盘的男人,心里一阵恶心,本能的抗拒去吃这种东西,就连路飞面对着这男体盛也毫无动筷的欲望,山治这么做分明是想让他们难堪。
谁要吃这么变态的东西!
路飞沉下脸,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无视娜美的警告,猛的站起身拉住还在布菜的山治,恶狠狠的低吼,“别装了你!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山治挑挑眉,不动声色的甩开路飞,重新坐回椅子里,一脸无辜的笑,“难道不是为了来见我一面吗?”
虚伪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路飞,路飞一拳砸到桌子上,力道之大整个桌子都颤了颤,“你把索隆怎么了!”
娜美心中暗暗叫糟,把路飞强拉着坐下来,转眼刚想对山治说什么,却在看到他的表情的吃了一惊。
山治在笑,他一手抚额,撑在桌子上笑得浑身颤抖。
“我把他怎么了……”充满笑意的低哑声音带着毒蛇的冰凉一丝丝的浸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娜美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却无法阻止山治继续说下去。
“这个问题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山治止住笑,抬眼看向路飞,弯弯的蓝眸里却不见一丁点的笑意,有的只是冰冷与阴狠。
毒蛇已经仰起头,对着眼前的猎物露出了獠牙。
他低缓的说。
“不是你们自己……把他送给我的吗……”
死寂。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随后世界安静下来,冰雨凉了人心。
索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是山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地狱而来的絮絮低语,将他扯进泥潭里,身不由己的陷落。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把自己推给了恶魔。
过往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闪现,最终碎成粉末,只留下山治冷笑的眼。
背叛。
他们背叛了你。
有声音在耳边不停说,索隆恨不能自己此时此刻是个聋子。
不!
他在心中大声否定。
他们绝不会这么做的,山治在撒谎!
他们绝不会……背叛!
那么……为什么不否定呢?
索隆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一片寂静,路飞没有说话,娜美也不作声,他们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否定山治。
因为山治是对的,是他们,把自己送给了山治。
什么绑架,什么遭袭,都是骗局。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把自己送给了山治。
即使知道山治会做什么,也依然……背弃了他。
索隆忽然想笑,他想笑,笑自己蠢,笑上天不公,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起初是为了自己,失去自己之后,是为了视如亲人的好兄弟。
他想要逃出去,他不屈服,不放弃,即使身体已经软弱,还是逼迫自己将心冻结,靠着想回到大家身边的信念,支撑着即将崩溃的世界。
他想要,再次跟大家一起,沐浴阳光。
然而,阳光被击碎,黑暗彻底笼罩了他的世界。
原来,是他们,亲手把自己送进了地狱。
他的坚持变成了笑话,他的信念背叛了他。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索隆灰败的眼,茫然遁入虚空,山治在一旁看,露出了发自真心的愉悦笑容,他伸手缓缓抚上那面具,仿佛在抚摸最宠爱的情人。
“就算知道我会做什么,你们还是把他送到了我身边,真该好好感谢你们。”
“你放——”路飞被这一句轻语惊醒,回过神来看见山治的笑,怒火直冲头顶,一声怒喝到一半却被娜美截住。
娜美用力拽住路飞的手,示意他冷静,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山治,良久,一字一句的说,“请你不要为难他。”
“娜美!”
“闭嘴!”
路飞急急叫了一声,被娜美喝止。
“今天多谢款待,改天必再来拜访。”娜美扫了一眼桌上的男人,拉着路飞就往门外走。
“等……娜美!”路飞焦急的叫了两声,好不容易知道索隆在哪,好不容易见到山治,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路飞不懂,娜美却清楚得很,再纠缠下去,只会如了山治的意,虽然不知道山治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鸿门宴是绝对不能再呆下去。
猛地甩上门,娜美拉着闹腾个不停的路飞,面沉似水,眸里怒火冲天,直到上车都没说一句话,浑身的怒气吓的路飞不敢再闹,乖乖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她把车开得像疯狗一样不要命。
娜美紧紧握着方向盘,凌厉的目光里透出决绝。
山治,你等着,终有一天会将索隆从你身边夺回,不再让你伤他分毫!
山治不知道娜美心里的想法,两人甩门离开的那一瞬间,伴随着碰的一声巨响,索隆从桌子上猛地弹起,山治眼疾手快的压制住他,索隆却好似在陆上垂死挣扎的鱼,拼了命的挣扎,力气大的山治一时间居然制不住他,只能牢牢抱住他的腰背,好在长时间不动导致肌肉僵硬酸软,索隆爆发性的挣扎了一会,便软了下去。
山治扯下索隆的假发,取下他的面具,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索隆便猛的立起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攀住山治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
山治倒抽一口冷气,忍者痛抱紧他,颈窝传来的湿意告诉他,索隆在哭。
这个倔强要强,不服输不屈服的强大魔兽,此时此刻在他肩上无声哭泣。
自己亲手掐断了他最后的希望,让他只能带着满身的伤痕跟随自己一并堕入炼狱。
多好。
山治抚摸着索隆柔软的发,心中叹息。
多好。
现在,你只属于我了。
指尖着迷的触碰着赤裸的背上那妖娆的纹身,山治这辈子都未曾如今日这般高兴过。
还有什么事,能比毁掉一个人所有的坚持、信念与希望更让人开心?
魔兽在哭,恶魔却在笑。
山治侧过头,亲吻索隆的耳,温柔的对他说。
“我们回家吧。”
索隆不吭声,山治的手抚上他轻轻颤抖的蝴蝶骨,内心忽然柔软起来。这个男人脆弱的样子,扎进了他的心,让他的心也随之颤动。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
怀抱着这个男人的感觉一瞬间熟悉得令人心惊。
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抱过他。
山治不知道,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并非如此简单。
但是那又如何?
现在索隆在他怀里,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
手掌抚弄着温暖干爽的肌肤,山治侧过头在索隆颈侧亲了一口。
“我们回……”
话未说完,索隆垂下的双手猛地使劲在山治肩上狠狠一推!
山治猝及不防,被推倒在地,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重量压住腰腹,危机感令他头皮一麻,本能的侧过脸,带着寒气的刀刃擦过耳边,被重重的扎进榻榻米里。
山治没有给索隆第二次机会,抬手就是一拳,砸在索隆的腹部,趁他痛的弯腰之时,环住他的背,腰腹用力,巧劲一推,翻了个身将索隆压在下面。
索隆吃痛,被山治压在榻榻米上,想要反击,却被山治眼疾手快的压制住双手,动弹不得。
山治低头看向索隆,那双野兽般的赤眸直直盯着他,没有燃烧的愤怒,没有倔强的坚持,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与决绝。
“你想杀我?”山治俯下身,看进索隆眼里。
索隆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一个头槌砸在山治额上,力道之大甚至让山治眼前一黑,却没有丝毫放松对他的压制。
闭上眼等待晕眩感过去,再睁开时,那双蓝眸已沉入危险的深蓝。
明知道让他绝望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但真正接收到这样的露骨的恨意时,山治还是不能控制的心凉。
怒极反笑,山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轻笑一声,喃喃重复道,“你想杀我。”
索隆抿紧唇看着他,眼神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猛地低下头吻上索隆毫无防备的唇,野兽般的啃咬让索隆痛的不由自主的张开,舌乘机滑入,够缠着索隆不让他逃脱,充满血腥味的吻预示着山治的愤怒。
在索隆牙齿咬上的前一秒,山治离开了他的唇,蓝眸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真是可笑。”
将索隆的手拉高,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两只手腕,腾出另一只手滑过脖颈,来到在冰凉的空气中挺立的乳首上用力一掐,索隆浑身一颤,比起痛来,更多的居然是酥麻的快感。
山治看着索隆又痛又爽的表情,冷哼一声。
“这样的身体,你也敢妄想杀我?”
灵活的手指在索隆身上又掐又揉,滑过他所有敏感点,所过之处,快感犹如细小电流窜进神经线,索隆侧着头,紧闭双眼,狠咬牙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索隆的无声的反抗更是让山治怒气直升,手上动作越发粗鲁起来,甚至低头含住他的乳首撕咬,咬住那小小的银环不断拉扯,残留在上面的奶油被卷入口中,淡淡的甜混合着血味在口腔中弥漫开。
感受到身上人怒气在不断上升,索隆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他在期待,期待山治的愤怒将他狠狠撕碎。
仿佛失去了所以的希望以后,这个男人的怒火成为了心中唯一的光。
索隆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每次真的伤害到他以后,都会后悔,会难受。
他就是要他后悔,就是要他难受。
凭什么他在毁了自己以后还能那么开心?
索隆恨,恨让他充满力量,不惜自毁,也要让这个男人不好过。
就像绝望野兽最后的反击,只为与猎人两败俱伤,不惜一切代价。
山治不知道索隆所想,他专注于身下的肉体,他最爱的,爱到不舍得毁灭,只好不断伤害的男人,他啃咬着被他打下烙印的肌肉,抚摸它们,看它们因为自己的触碰而轻颤,他把索隆身上残留的奶油和寿司舔食干净,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也是他最得意的料理。
但当他抬起头,索隆唇边微笑仿佛在嘲笑他自作多情,即使双眼紧闭,山治也知道索隆打心底里看不起他。
头脑一热,在回过神时,他高举着手,掌心热热的,索隆偏过脸,脸上的五指红印如此刺眼,从嘴角流下的血让山治愣住了。
他有多久没有失控过了?
这个男人,仅仅一个微笑就让他如此愤怒,无声的反抗比以前更让他觉得受不了。
但是偏偏索隆就像不怕死一般,睁看眼看了他一下,眼里什么都没有,可就这一下,击碎了山治的理智。
手用力钳住男人的下巴,将他拉住眼前,山治咬牙切齿,语气中却带着笑意。
“你在报复我。”
索隆咽下涌上喉头的血气,面无表情的看着暴怒的男人,不言不语,但山治就是该死的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在说,对,没错。
我就是在报复你。
看看你现在的丑态。
可笑至极。
山治有些混乱,他掐着索隆的下巴,恨不能将他捏碎,心中有个声音在怂恿。
杀了他,杀了他。
他有什么资格报复你。
杀了他,他就属于你了。
将他剥皮拆骨,吞吃入腹,他便永远无法离开你。
不。
不可以。
山治松开索隆的下巴,又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索隆打倒,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不可以杀他。
没有给索隆缓气的时间,又是一拳直击腹部,索隆被打的干呕起来,血沫咳了一地。
绝对不可以。
山治抓住索隆的头发,将他拉起,蓝眸直直盯着他。
这一刻,山治散发出的杀意甚至让索隆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山治会杀了他。
但是山治没有,他站起来,狠狠甩开索隆,然后将晕眩的索隆翻过身,抱起他的腰,从裤子里掏出已经涨到发痛的欲望,没有任何前戏,直接插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淫荡的身体怎么报复我!”
未经润滑扩张的小穴干涩发紧,山治只进去了一点便再难往前,但是他没有退出来,而是掐着索隆腰,在他臀部狠狠打了几巴掌,一用力,硬生生挤了进去。
索隆感觉自己仿佛被从中间撕裂,这样久违的剧痛让他恍惚,所有黑暗的记忆席卷而上,痛苦绝望中索隆却再没有从前那种尊严受到侵犯的愤怒,心中是无边的虚无。
山治没有等他适应,立即就动了起来,炙热的巨物在狭小的甬道内蛮横的进出,撕裂了脆弱的内壁,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润滑了干涩的肠道,山治的进出变得顺利起来,他扶着索隆的腰,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后穴,腰腹拍打在柔韧的臀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索隆趴在地上,没有束缚,没有挣扎,他只感觉到痛,火烧一样蔓延到身体里,然后是快感,伴随着山治的撞击,夹杂在火焰里,几乎要将他焚烧。
肠道自发的蠕动起来,吸吮着山治的肉棒,爽得他直喘粗气,更加用力的操弄让他疯狂的肉体,恨不能将卵囊一并塞入索隆的体内,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索隆扣紧手指,在榻榻米上滑动,指甲发白,青筋暴起,下唇已经快被咬烂,血腥气涌入鼻腔,他伸直脖颈,承受者山治的进攻,心中却一片清明,如同在上帝面前忏悔的基督教徒,以虐待自身的方式重归圣洁。
但他明白,他永远无法回归圣洁,只能与身后的恶魔一并堕入地狱。
那又如何。
索隆恍惚的笑起来,堕落便堕落,他要在地狱里亲手折断恶魔之翼。
山治从未如此,想要杀掉身下的人,但理智阻止他,他发泄一般在索隆身体里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即使如此,那些夹在疼痛中的快感依然在索隆的体内慢慢累积起来。
当性器的顶端划过甬道深处时,索隆惊喘一声。
这轻轻一声,换来了山治更为凶猛的抽插,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磨转。
“这就有感觉了……”山治俯低身,贴上索隆的被,低头舔弄他的耳垂,“这么下贱的你,有什么资格报复我。”
快感汹涌而来,这一次,索隆没有抵抗,即使山治的嘲弄也激不起他的怒气,索隆放开理智,任由自己在欲望中沉浮,快感的漩涡将他吸入,跟着旋转,直到意识也被丢弃。
“啊……嗯啊……哈啊啊……”索隆毫无顾忌的放开呻吟。
索隆前所未有的顺服刺激着山治,山治激动的将他就着插入的姿势翻转过来,吻上他破烂的双唇,将撩人的呻吟尽数吞下,湿热的舌滑过齿列和上颌,勾缠着索隆一并翻搅,来不及吞咽的唾液自索隆嘴角流出,带着血色滑落脖颈。
两人鼻息交换,带着火热的情欲。
山治的性器埋在索隆体内律动,发出黏糊糊的水声,粗糙的手抚过光滑紧绷的腹肌,来到索隆微微抬头的性器上,握住,上下抚弄。
一室春光,满屋的淫靡味道连空气都灼热起来。
索隆不知道山治做了多久,他意识恍惚,模糊间只记得他后来主动勾缠山治的腰,催促他不断地深入,即使疼痛绵延至肌肉抽搐,他也不愿放开,只想要更多,更痛,让他更快的堕落。
将自己置于死地,他才感觉得到破碎的心扔在跳动。
可悲的,跳动着。
达到高潮的时候,索隆仰起脸,灯光刺痛他的眼,湿意顺着脸颊滑落。
他看到五彩的光,随后是空洞的黑暗。
山治将灼热的液体射入索隆紧缩的甬道内,紧拥着他,恨不能将他与自己骨血交融。
然而,高潮过后的空虚让山治心惊。
他明白,时至今日,他所要的并不只是这个男人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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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所想要的,在很早以前,便被自己亲手丢弃了。
伤他至此,山治还能拿什么要求索隆爱自己。
但是没关系,至少,在失去爱之后,他得到了索隆的恨。
便把恨当爱,甘之如饴。
只要永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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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 2012-10-26 22:4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纯洁小文档十
索隆真正认识山治,是在他成为少校的第二个月。
那时候,T国与N国关系动荡,局势不容乐观,战争随时都会打响,每一个军人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松懈。
索隆作为最年轻的少校,接到上司白胡子的命令,被派到边境驻守,直到局势稳定才能回来。
出发前一天,他被白胡子叫到办公室,这位一手将他教大的威严将军第一次毫不吝啬的夸奖一个人,而且还只是一个厨师,赞美之词甚至让索隆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微微嫉妒起来。
然而见到山治的时候,索隆愣住了。
没想到是他,居然是他。
索隆不知道自己曾多少次与这个男人擦肩而过,只是每一次,索隆都将他脸上的笑容记得清清楚楚。
山治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笑,嘴角永远上扬着,即使面对索隆的不友好,表情依然丝毫未动。
就像戴了张面具,将自己原本的面目隐藏起来,阻挡任何人的试探。
索隆讨厌这样,所以他拒绝偕同山治一起前往边境。
就是面对拒绝,山治的笑依然没有减少半分,他无所谓的摊手,“如果少校不愿意,我……”
话还没说完,索隆的拳头已经砸到了他的面门上。
事后索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冲动,毫无理由的怒火就这么直冲上来,驱使他用自己的拳头去砸碎山治的面具,就像个刚刚走上社会的毛躁小子,与山治打成一团。
那一架是索隆输了。
他从来不知道军营里最年轻的大厨不仅有一手好厨艺,还有一身好武艺,他轻敌,所以他输了,一败涂地,从来没有人让他输得怎么惨。
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
山治最终还是跟随索隆一起踏上了前往边境的路。
索隆与他不对盘,处处找麻烦,一会手痒找他练拳,却下手不留情,一会挑剔他做的饭菜,却从来不会剩下一点。
山治挂着笑脸,面对脾气暴躁的上司,将包容这个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温柔似水,一不小心,便将人溺毙。
山治跟着索隆在边境呆了五年。
该怎样描述这段感情的开始?
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再合适不过。
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没有爱情宣言,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大胆的表白,没有一生的誓言。
只有清晨醒来,在美味早餐中的相视一笑。
山治是个近乎完美的情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做的一手好菜,最让人佩服的是,他能包容索隆的一切,无论是他的暴躁还是他的骄傲。
当所有人都在感叹山治的好,只有索隆知道,山治到了床上,便不再是那个温柔的有情人。
索隆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前后差别那么大,一个小时前还在给他煮宵夜,一个小时后便将他绑在床上极尽手段的玩弄,直到他求饶为止。
山治在床上花样很多,而且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从不怜惜索隆,除了微笑,没有半点像那个温柔的山治,更像一个冷酷暴虐的君王。
第一次做的时候,索隆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激烈挣扎,却被绑得结实,强要了去。
那一次索隆三天没能下床,跟山治冷战了半个月。
冷战在一个夏夜结束,索隆巡逻时遇袭,当时在场几十个人,有他的部下,有他亲自训练的士兵,却是出来给他送外衣的山治,为他挡下了射向心脏的那一枪。
那是索隆第一次恐惧死亡,第一次哭着乞求上天不要带走这个人。
山治伤好后,索隆默许了他在床上的粗暴行为,时日一久,甚至开始享受其中。
山治虽然爱玩花样,但从不过火,很有分寸,除了第一次,再没对索隆造成太大伤害,索隆权衡了一下,也就配合着由他去了。
习惯是如此可怕,它总能在不经意间将扎根之地毁灭。
山治最终还是伤害到了索隆,他选择用坦白来弥补这次伤害。
他告诉了索隆一切,他的家庭,他的母亲,他的童年,还有他心中埋藏的邪恶。
索隆从来没想过山治会这样是因为心理问题,他觉得这或许是山治这个男人身上唯一的瑕疵,只被他所爱才能看到,这个认知让山治在索隆面前被拿掉面具,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索隆想,或许从第一天开始,他所想要的,就是能看到这个男人的真实,取下他的面具,剥开他的外壳,将他真真切切的带到这个世界上。
索隆原本以为这样他就能真正的得到山治的一切,但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够偿还。
索隆背着山治,申请了短期调令,希望能去参加边境战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回避山治,并指派专业医生为他治疗,他希望山治能以此重新变成一个正常人。
但是他不知道,在他决心帮助山治的那一刻,他将自己生命中的恶魔释放出来了。
索隆告诉山治要离开的那一天,山治第一次,在他面前失去了笑容,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感情只余下虚无的蓝眸,让索隆冷到了骨髓里。
那一天,索隆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就失去了一切。

—————————我是回忆结束小绿藻还在继续偿还的分割线——————————
索隆是被山治抱回家的,山治将他放到床上,用锁链扣住了他的脚踝,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自由活动了,但却走不出这个房间。
山治安顿好索隆,坐到床边,抚摸着索隆看似扎手实则绵软的绿发,轻声温柔的说,“乖乖的,我就让你好过点。”
就好像在对宠物施恩的主人一般,若放在平时,索隆早就跳起来朝山治怒吼挥拳,但是这次他没有。
他蜷缩在床上,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弓着腰像只猫,任由山治的手从他的脖颈沿着脊椎一路滑到尾椎骨,没有怒骂,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的躺着,像婴儿一样形成一种保护般的姿态。
这样的索隆让山治没来由的心疼,他俯下身,在索隆的蝴蝶骨上印下一吻,虔诚而庄重。
他向索隆宣誓。
“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除了我之外。
索隆不吭声,他闭着眼,只愿就此睡去。
午后阳光西斜,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落下一地暖黄,柔和的笼罩着交缠的两人,好似在博物馆中漫步,无意中走过一个转角,视线便落在了这幅画上,一瞬间尘埃落定,再移不开眼。
安静而温柔,令人几欲落泪。
从那天开始,索隆真的乖了下来。
乖乖吃饭,洗澡,睡觉,在山治需要的时候顺从的配合。
捆绑、滴蜡、鞭打……那些曾加诸于他身上的伤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事实上山治算是一个很合格的主人,他知道哪里会让索隆痛,哪里会让索隆有快感,索隆身上的每一处敏感他都清清楚楚,对于性虐的节奏把握也恰如其分,若不是之前索隆的反抗让他失去理智,他并不会真正的下狠手伤害索隆,他甚至能运用高超的技巧,让索隆在每一次性虐中得到快感,进而沉溺在欲望里,享受他的每一个小花样。
而今,索隆前所未有的乖顺让山治满意,即使索隆只有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发出呻吟,山治也没有过多为难他——有一点小坚持,才能让他更有乐趣,山治要的不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他要的是能跟他一起享受乐趣的爱人。
当然,如果对方是索隆,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只有恨山治也打从心底里高兴。
也许是索隆认命般的姿态让山治感到愉悦放松,他心满意足,只想这样的日子无限延伸下去,直至永恒。
这样索隆只属于他的日子,将成为他最美好的回忆。
上帝总是这样,在一个人幸福得无以复加时,便给他降下罪孽。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山治正在喂索隆吃牛扒,他耐心的分割着盘子里牛肉,将它们分成小块,方便索隆取食。
山治是那样认真,以至于知道电话响了第四次,才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刀叉,对靠在枕头上面无表情的男人笑了笑,“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可以先自己吃。”
索隆不吭声,默默拿起叉子插起柔嫩入味,被切成小块的牛扒塞进嘴里,黑椒汁浓郁的香味立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加上嚼劲十足的牛肉,是味蕾最盛大的享受,无论吃多少次,索隆都会忍不住称赞山治的厨艺,他的料理永远能给人带来惊喜和幸福。
与他本人是天壤之别。
看着索隆慢慢咀嚼口中的牛肉,山治抬起手,用大拇指为他擦去嘴角沾上的黑椒汁,拿起电话转身走了出去,还体贴的轻轻合上门。
门一关,索隆眼神就变了,原本平静的赤眸顿时暴风骤雨惊涛骇浪,恨意凝聚在眼里变成毒液,几乎要从眼角流出。
野兽从来没有真正放弃的那一刻,就算濒死,就算反抗无用,就算被抛弃遭背叛,他心中依然向往着自由。
不为什么,只为自己。
野兽总会在绝望挣扎中学会怎么去反抗,他会等,安安静静的等,乖乖的任由你抚摸他的皮毛,讨好的用柔软的舌头舔舐你的手心,麻痹你的思想,你的心,让你看到一个被驯服的假象,然后绝地反击。
但是索隆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野兽,他是个人,有思想有头脑,他甚至不用学就知道如何运用假象来蒙蔽他人,他还懂得权衡自己的实力,是否能够与敌人一拼。
所以他在等,却不是在等绝地反击,而是在等能够真正伤害到猎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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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将他的心层层包裹,浸泡在邪恶的血液里,生长出一颗滴着毒汁的禁果,妄图吞下他的人,必将遭到反噬。
索隆拿起刀,眼中杀机毕露,锋利的薄薄刀刃在灯光下近乎透明。
他眯着眼像欣赏艺术品似的看着那刀刃周围的光晕,嘴角勾起嗜血的笑,下一刻,银白的刀直直插入锁扣上方的肌肉里。
血花四溅,点点滴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剧烈的痛楚让索隆的大腿无法控制的痉挛,索隆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将刀用力拔出,血液立刻从伤口里喷涌而出,顺着锁扣边缘流下去。
索隆俯下身,用身体压住抽动的腿,冰凉的刀沿着血液流过之地一寸一寸的割过去,割破皮肤,划开血肉,索隆下了死劲,伤口深可见骨,他还嫌不够似的,抽动刀刃,在肉里反复切割,咬着牙,眼里的狠绝,势要将那只脚生生砍下来才罢休。
赤眸如血,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出了一身,索隆痛得眼前发黑,头一阵阵的晕眩,心底本能的恐惧在阻止他继续自残,但是他强压着那恐惧,睁大眼,死死攥着刀柄,努力将自己的双腿割的血肉模糊。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甚至从未有过的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而那后果正是他所想要,所期盼的。
山治在门外丝毫不知索隆的所作所为。
他接到的是娜美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警告他最近黑胡子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让他小心一点。
山治轻笑一声,绅士的感谢了娜美的提醒,对被她记挂着生死这件事表示万分的荣幸,这样悠哉的态度似乎激怒了娜美。
“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要是索隆被伤了一根寒毛,我拼了命也要把你剁碎了喂狗!”娜美在电话那边低声怒喝,暗示山治决不能让索隆受伤,不管是因为黑胡子,还是因为他。
山治对此选择装傻,装作听不懂娜美话中的意思,笑着说,“娜美小姐请放心,就算我死了,索隆也不会被伤到一点。”
娜美按着免提,把电话放在桌子上,此话一出,路飞就按捺不住的想吼他,一直在伤害索隆的根本就是你!
但是他话刚到喉头,电话里忽然传出山治低低沉沉的声音,充满了莫可名状的情愫,一下子将他所有话全部封住,半点都说不出口。
“因为索隆……可是比我的生命还要珍贵的宝物啊……”
山治说这句话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珍贵的宝物在他背后的门里做了些什么。
当他挂了电话推开门时,他看到索隆侧倒在床上,手里拿着刀,在锁扣的上方来回的割,粘稠的鲜血浸透了他脚下的床单,顺着皱褶的纹路弥漫成一朵花。
这一瞬间,山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看到他的母亲,安静地坐在床边,将被牢牢绑住的男人的脚抱在怀里,拿着刀一点点,一寸寸的割下来,血液涌出,染红了她的连衣裙,她的手,她手中的刀,和男人血肉模糊的双脚融为一体,仿佛是本就生长在一起的连株植物。
她恬静的笑容和索隆痛苦的脸叠合在一起,化成一把锥子,狠狠刺进山治的眼睛里,视网膜上立刻血红一片。
他盯着索隆,心中充满了震惊与说不出的悲哀。
他从来没想过,索隆会恨他到如此地步,不惜自残,也要报复他。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明明已经如此克制了,明明已经对索隆极尽所有的温柔,索隆还要以这样的行为来挑战他的底线。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可悲,觉得他为索隆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他所要的,不过只是索隆。
不过只是索隆。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在他用尽了手段,用尽了方法,毁掉了一切之后,在他以为终于得到了这个男人之时,这个男人却剜走了他的心,弃之如敝履,将它扔在地上,举起刀,用自毁的方式宣告着,他永远不属于他。
莫名的怒火从身体内部窜起,灼烧着他的骨骼,发出噼啪脆响,烧的他脑子发懵,杂乱的画面不停的涌现,无数人的面孔混杂在一起,发出尖刻的笑声。
他们唧唧喳喳,嘈杂的声音让山治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拉出来,那些尖利的声音在不停的说:
他不属于你,永远不会属于你。
真可笑,你以为自己得到了他。
不可能!
除非你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危险的深蓝在山治眼中蔓延,他放下手,笑容从脸上渐渐褪去,阴影盖住他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致命的光。
他想起了母亲的话。
[ 果然啊……最爱的东西,必须毁掉,才能永远得到。 ]
[ 如果得不到……就破坏掉吧。 ]
……
是啊……
为什么不呢?
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拥有生命与情感的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为什么要做蠢事。
这样的道理很早以前就懂了,为什么还要去做无用功,妄图得到鲜活的爱。
明明杀掉就好了,明明杀掉就能够真正得到他了。
明明只有冰冷的尸体才能永远属于自己。
为什么了还不下手?
为什么下不了手?
因为爱?
不,不是,如果爱他,就更应该杀了他。
对。
所以杀了他吧。
杀了他吧,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他会逃,会离开,总有一天。
如果不赶紧杀了他,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山治头脑发热,有如一团乱麻塞在他脑子里被火点燃,他在这火焰想到会失去索隆,就觉得浑身发冷,冷到骨头里,冷得他打颤。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于是顺从心底最深处的声音,猛地冲上去抓住索隆的手,将它扳到索隆的头顶,另一只手掐住了索隆的下巴,逼着他看向自己。
杀了他。
那双赤眸里毫不掩饰的恨和愉悦撕裂山治最后一丝理智。
杀了他。
他夺过索隆手中的刀,一巴掌重重的扇在索隆脸上,扇的索隆原本就晕眩的脑袋痛苦得要炸开一般,血气涌上喉咙,呛进气管里。
杀了他。
索隆剧烈的咳嗽起来,山治却好像听不到,猛地翻过索隆,一刀扎进他的左胸,却没有用力,浅浅的扎进他的肉里,山治俯下身,盯着索隆被泪水朦胧的双眼,蓝眸里满是杀意和决绝。
杀了他。
“既然你想死,”他轻声呢喃,语气冰冷,不似人类,仿若一条阴毒的蛇,“我就成全你!”
下一秒,山治手腕用力,握着刀柄,使刀刃跟随着手势,平稳的,干净利落的,从索隆的左胸斜斜一刀直接划到右腹。
厨师的手,精准度不亚于外科医生,这么一刀下来,伤口平滑整齐,血先是一点点往外渗,随后大量涌出。
那刀尖不上不下,保持着那个深度,稳稳的割下来,伤口颇深,却没有真的伤到内脏,索隆甚至没有感觉到痛,只看到一条血线在身体上顺着银刀一路延伸。
这一瞬间索隆是恐惧的,但是心中却又莫名的兴奋,他看得出来,山治发了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丧失了理智。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他就是要让山治疯,带着一点自我毁灭的意识,想要拖着山治一齐卷入着漩涡。
山治拔出刀,俯下身,伸出舌卷起温热的血,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含在嘴里轻抿,一点点的将血舔掉,柔软的舌尖微微用力,挤进狭小的伤口中,仿佛深吻一般搅动。
疼痛立刻被勾了上来,索隆轻轻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抵挡着那疼痛。
山治却将手指也抠了进去,将伤口撑开,沿着刀划下的路子,抚摸一般来回滑动,俯低的头颅靠在索隆颈侧,说话时热气喷洒在上面,脆弱的皮肤表面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恨不能把你操死在床上。”
低哑的不像话的嗓音带着极端的情绪。
仿佛为了验证这句话一般,山治直起身,将索隆的双腿举起来,抬高他的下半身,将他整个人对着,本来就被山治抠的更痛的伤口,因为遭到挤压开始火辣辣的疼,更别说早已疼得麻木的的双腿,被压在头顶,血顺着他的小腿蜿蜒而下,勾勒出起伏的线条。
索隆本就已是疼得脸色发白,失血过多让他有些迷糊,胸前和脚踝上灼热的疼痛却拉扯着他的神经,提醒他那个被他气得发疯的男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索隆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但是没有,当山治将刀硬生生捅进他的后穴时,那种尖锐的痛,就像一根银针,在他的痛觉中枢上狠狠扎下去。
索隆猛吸一口气,发出模糊的气喘,他痛得失声,叫都叫不出来。
山治将刀抽出,血如泉涌,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山治心中的凶兽,它叫嚣着,撞击将它关在深处的铁栏,他伸出恶臭的手,抓住山治的,将刀尖再一次送入索隆体内。
脆弱的穴口被锋利的刀刃切开,变得破碎不堪,内部柔软的肠壁也未能幸免,索隆伸直脖颈,嘴唇颤抖着,眉头紧蹙,汗液混合着血,滑进胸前的伤,那样不急不缓的痛,让他恨不能用手将伤口拉开,让它更痛,更痛,痛到极致才好。
索隆浑身抖个不停,从鼻腔里发出细小的呜咽,这幅模样,让山治欲望更胜,再也无法忍受,抽出银刀扔到一边,迫切的脱下裤子,将胯下怒张的凶器挺入索隆被粘稠殷红的血液模糊的肉穴中。
在血液的润滑下,山治很顺利的进入了索隆的身体,灼热的甬道不知疼痛的纠缠上来,轻轻收缩着将山治裹紧,爽的他喟叹一声。
“真棒……你的身体,永远都这么棒……”
仿佛是为他而生一般的契合。
山治将索隆的双腿搭在肩上,一边缓缓抽动,一边亲吻他大腿上轻微抽搐的肌肉,咬一口,光滑柔韧,爱不释手。
“太好了……”山治着迷用脸轻轻磨蹭索隆的腿,不在乎血沾了他一脸,“你是属于我的。”
一个用力的撞击,索隆发出一声闷哼,血液的流失让他头晕目眩,浑身绵软,被迫接受男人火热肉楔的地方痛得要死,却在心底滋生一抹奇异的欢娱,仿佛那些绵延的疼痛得到了一个突破口,猛地爆炸开来,酣畅淋漓,让他忍不住追求更多,更多。
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腰,将下身往男人身上送,让那巨大的肉棒插的更深,将他撕裂,让他更痛更爽。
索隆近乎勾引的行为引爆了山治的欲望,他抓住索隆的脚踝上方的伤口,修长的手指深深陷了进去,他凶猛的耸动着腰,腹部猛烈的撞击着索隆的臀,稠稠的血液顺着索隆的后穴黏糊糊的糊在他们两个相连的地方,伴随着撞击发出淫靡的水声。
肉棒在甬道内快速进出,几乎要擦出火来,索隆没有感受到一点快感,只有疼痛,胯下的性器却还是勃起了,那种说不清的欢娱在心中堆积,竟然让他也跟着兴奋起来。
索隆被山治撞的不停晃动,咬着牙,从齿缝中流泻出异样的呻吟。
“你看,你已经有感觉了,”山治听得真切,嘴角勾起笑,嗓音火热得勾人,“即使只是痛,你也勃起了。”
他压低声音,笑了起来,越发凶狠的往甬道深处插,被调教的无比敏感的后穴本能的收缩着,有节奏的跟随他的进出含紧、放松。
“你已经离不开我了。”山治紧盯着索隆苍白的脸,“你的身体已经离不开我了。”
快感从被粘滑甬道包裹着的性器而起,一路攀爬而上,沿着脊椎直接冲进脑里,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舒爽。
“真爽……”山治难耐的喘息,气息里满是火热的情欲,“你的小嘴,它正缠着我不放,贪婪淫荡的要命……紧紧含着我……真棒……”
索隆感觉到自己手脚开始发凉,他忽然恐惧起来,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死!
原本安安分分的男人忽然挣扎起来,扣在山治双肩上的长腿胡乱的踢动,妄图将他推开。
山治怒火夹杂着欲火一拥而上,猛地抬高他的腰身,跪立起来,将肉刃狠狠的送到最深处,甬道立即猛烈的抽搐起来,索隆腰一软,双腿便失去了力气。
“你还敢挣扎?!你这淫贱的身体真的舍得离开我吗?”山治在索隆体内横冲直撞,就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不顾一切的狠命贯穿着身下的肉体,嘴里说着下流的话,嘲讽着他,“你已经逃不掉了,你是属于我的!”
宣告意味浓重的话语犹如当头棒喝,砸醒了索隆。
也许……他真的就该这样死去……
这副身体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已经完全成为了肉欲的奴隶。
索隆忽然明白过来,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寻求一个解脱,报复山治只是内心为他自己的屈服找了一个借口,让他能光明正大的将内心的脆弱释放出来,寻求一个真正的解脱。
从他砍下第一刀开始,便是在寻死。
温热的液体终是无法锁在眼里,顺着脸颊缓缓流下,索隆用尽仅剩的力气张口,“求你……”
这一声微弱的话语清晰的传到山治耳里,他放下索隆的腿,发出来自地狱的邀请,“求我什么。”
“求你……”索隆睁开眼,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乞求,“求你杀了我……”
山治愣怔的看着索隆罕见的弱势,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颤抖,弯下了腰,“杀你……你求我杀你……”
“哈哈哈……你求我杀你……” 山治心忽的冷了,冷到极致便要碎了,他不可抑制的笑着,猛地大喝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杀你!”
山治高高举起手,重重的一巴掌,带着腥风掴到索隆脸上,索隆哇的一口血吐出来,几乎是立刻,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山治却没有就此放过他,抓着他的腿根猛烈的抽送起来。
“你竟然敢求我杀你?”
“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嘴里发出狂乱的低吼,山治蓝眸里一派扭曲,整个人状似疯狂,只知道不停的撞击着索隆,手指本能在在他的伤口上抠挖。
“你凭什么求我杀你!”
他已经完全丧失人性,变成一头真正会杀人的凶兽,丝毫没有注意到索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如果不是那声门铃,索隆也许便就此死去了。
山治还在发疯,尖利的门铃声就这么响了起来,在山治耳膜边炸开,吓了他一跳,已经累积了无数快感的身体瞬间到达顶峰,灼热的体液被他送进最深处,山治闭起眼,享受着高潮,高潮洗刷他的神经,带回了他的理智。[/hide]
睁开眼,山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山治几乎要以为索隆已经死了。
这个认知如一个耳光,狠狠扇到山治脸上,他清楚的记得他对索隆所作的一切,一点一滴,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满室的血腥味都在提醒他自己的暴行。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不是想杀了索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头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好似要炸开一般,山治捂着脑袋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明明不想杀索隆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脱离脑海中的禁制逃出来,那东西让山治痛苦不堪,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索隆。
索隆索隆索隆索隆……
索隆就要死了。
索隆被他亲手杀死了。
山治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他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双手,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高喊。
救救他,救救他……
无论谁都好,快来救救他……

乔巴回到家里呆了几天,实在放心不下索隆和山治,犹豫了一整天,终于下定决心上门拜访,也不管天色已晚,没有电话通知便急匆匆赶到山治家,按响了那声救命铃。
没有人回应他,乔巴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不耐烦又多按了几下铃,终于听到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山治,你搞什……”
门一开,乔巴便不由分说的张口骂,骂说到一半,便震惊的闭上了嘴。。
山治站在门后,满身满脸的血,表情充满了惊恐与慌乱。
他看到乔巴,忽然颤抖起来,猛地一下跪在乔巴面前,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牢牢抓住了乔巴的衣服。
“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他慌乱的呓语着,浑身剧烈的颤抖,仰起脸看乔巴。
“救救他……”
他说。
“我求你……救救他……”
他卑微的乞求。
泪水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落下。
那是乔巴第一次看到山治哭。
他曾经认为永远无血无泪的男人,在他面前蜷缩着,哭的像是弄丢了全世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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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 2012-10-26 22:4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纯洁小文档十一
山治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住在隔壁的小女孩能够与她的狗相处那么久。
他第一次透过窗户看到小女孩将那只狗抱回家的时候,那只狗还是一只小小的毛球,他们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莱克斯”。
小女孩每天都会高声叫喊着“莱克斯”,从楼下的街道飞快的跑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山治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莱克斯,所以山治不明白,莱克斯为什么还活着,甚至长成了一匹漂亮的大狗。
他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没有杀掉莱克斯。
山治也养过狗,很多很多狗,每一只都叫“阿切尔”。
阿切尔,阿切尔。
山治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阿切尔长大,长得这样的漂亮。
修长的四肢,矫健的身躯,顺滑的毛发,当它奔跑起来,风好像为它而生一般,托着它的身体,轻盈欲飞。
山治只见过阿切尔幼小的样子,毛茸茸的,套着铃铛,跑起来叮铃响,山治把手伸过去,阿切尔就会欢喜的舔舐他的指尖。
山治喜欢阿切尔。
就算他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牙齿、尾巴,和那双长大以后十分有力的后腿。
山治依然喜欢阿切尔。
他不记得是从自己几岁开始,妈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阿切尔带回来,抱到他面前。
“喜欢吗,山治?”
她问。
“喜欢。”
山治乖巧的点点头。
“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妈妈把阿切尔塞到他怀里,歪着头看他,“叫什么好呢?”
“阿切尔,妈妈,“山治接过阿切尔,摸着它柔软的毛,把脸埋进去,轻轻的蹭,“它叫阿切尔。”
阿切尔,阿切尔。
你回来了,阿切尔。
山治喜欢跟阿切尔玩游戏,喜欢喂阿切尔吃它喜欢的口味狗粮,喜欢阿切尔憨头憨脑的样子,喜欢抱着阿切尔毛茸茸的身体睡觉。
山治喜欢阿切尔,越来越喜欢。
喜欢到他开始担心,担心有一天阿切尔会离他而去。
这个时候,山治会举行一个仪式,让阿切尔无法离开他的仪式。
山治会在某个午后,将阿切尔放在地上,用口套套住阿切尔的嘴,阿切尔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从鼻子里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阿切尔乖……”山治会用自己短短的手指挠挠阿切尔的下巴,轻轻吻上它的鼻尖。
然后把刀子扎进了它的眼睛里。
这是母亲教给他的仪式,所以山治总是很认真的按照仪式的步骤,一步一步的进行下去。
仪式结束之后,阿切尔失去了它的眼睛、鼻子、耳朵、牙齿,还有稚嫩的后腿。
它躺在窝里,发出轻微的喘气声。
山治蹲在它身边,伸手戳戳它柔软的肚子。
“阿切尔。”
山治轻声呼唤。
“阿切尔我们一起来玩球,好不好?”
但是阿切尔从来不理他。
阿切尔一定是讨厌我了,山治想。
他总是为此感到难过。
直到妈妈将阿切尔重新带回到他身边。
山治有阿切尔,妈妈有莫里森。
莫里森有其他名字,很多名字。
但是山治只称呼他们为莫里森。
莫里森跟妈妈不像他与阿切尔那般和睦。
他们总是吵架。
在山治吃面包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甚至抱着阿切尔睡午觉的时候。
他们都在吵,吵得不可开交。
每次妈妈都会哭,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清澈的蓝眸里滚落,那样惹人怜爱,莫里森却从来不去看。
他总是暴躁的打断妈妈的话,将妈妈的脸打得肿起来。
然后妈妈会举行仪式,那个她为自己和莫里森设计的仪式,就像山治为阿切尔做的一样。
妈妈会一直哭,一直哭,等她停止哭泣的时候,莫里森就死了。
跟爸爸一样。
死了。
每次仪式结束,妈妈总会抱着山治,反反复复的问,“你会离开我吗?”
山治抬起手,环上她的脖子,一次又一次的回答,“不会的,妈妈。”
妈妈从来不允许山治离开家门,所以他一直呆在家里,从来没有踏出门半步,在他已经度过的短短人生中,只有妈妈,阿切尔和莫里森,有时候只有妈妈。
他从来没想过出去。
因为他无法理解房子外面的世界。
比如其他女人为什么不和她的莫里森吵架。
比如莱克斯为什么还活着。
山治爬上高椅子,从卧室的窗户专注的看着外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开始感到寂寞,开始感到疑惑,为什么那个女孩子没有杀掉莱克斯,莱克斯却从未离开过她。
他开始有了一点点期待。
当莱克斯真正长大的那个夏天,山治问妈妈,“妈妈,为什么阿切尔不能像莱克斯一样?”
妈妈当时正在进行着仪式,她松开手中的刀,用沾满鲜血的手抚摸山治柔软的金发,“山治希望阿切尔像莱克斯那样么?”
“嗯。”山治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我想看到阿切尔像莱克斯一样。”
“好啊,”妈妈温柔的笑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泪,“只要不对阿切尔举行仪式就好了。”
山治有些犹豫,但是两天之后妈妈带回阿切尔时,他将自己的犹豫全部压在了心底。
山治没有再举行仪式。
当夏天结束的时候,他得到了跟莱克斯一模一样的阿切尔。
那个时候,山治幸福得感觉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然后有一天。
妈妈打开了门。
阿切尔挣脱了他的手,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阿切尔?”
他抬着刚刚还抱着阿切尔的手,站在门口,茫然的看着阿切尔的身影。
它矫健的身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阿切尔……”
他轻声呼唤,阿切尔却越跑越远。
“阿切尔!”
他开始感到恐慌,放声尖叫。
阿切尔阿切尔阿切尔——
他哭了起来,浑身颤抖,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阿切尔阿切尔阿切尔——
阿切尔没有回头,任凭他怎么大声哭喊,都没有看他一眼。
直到妈妈把门关上。
他的阿切尔,他的全世界,都没有停下脚步。
就这么,离开了他。
山治总是在想。
如果那一天,阿切尔能够回头看他一眼。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不是一切就还来得及……
是不是……
但是上帝没有给他这个如果,就直接带走了他的世界,他的光明,留下他孤单一人,在那黑暗中一遍又一遍的问。
为什么
不回头看我一眼呢?
……
我明明……
一直站在这里等你啊……

————————我是山治很可怜你们不要黑他的分割线————————
索隆醒来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乔巴守在他身边,一看他睁开眼,就扑了上去,压到他身上的伤,痛得他眼前发黑。
这痛感让他知道,自己没有死。
乔巴在床边等了整整五天,等得都快绝望了,终于看到索隆睁开了双眼,激动的扑上去抱住索隆,却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从他身上爬下来,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带着哭腔连声说,“索隆,索隆你怎么样了,索隆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乔巴……”索隆闭着眼深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一开口就发觉自己声音哑的不像话。
乔巴赶紧给他倒水,连喝了好几杯,索隆感觉才好一点。
“乔巴你怎么在这?”索隆问。
“我来救你啊。”乔巴回答,看索隆想起来,连忙把他按回去,“你别动,别动,伤口还没愈合好呢。”
索隆颓然倒回床上,心绪烦乱,紧皱着眉,脸色苍白。
终究还是,没能解脱。
沉默良久,索隆开口问,“为什么要救我。”
语气里竟带着凄凉的绝望。
乔巴看索隆灰败的脸,再听那语气,便知其中有异,左右思索一番,无非与山治有关,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山治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闭起眼,索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不过是让我认清事实而已。”
认清事实?
乔巴有些茫然,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急忙对索隆说,“你别听他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这件事你也知道?”索隆睁开眼,赤眸锐利的刺向乔巴,“你也参与了?”
说着,眼神立即变得戒备起来。
“不是不是,”乔巴连连摆手,解释道,“事情不是山治跟你说的那样。”
“山治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索隆脸色更沉,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攥的手指发白,“是我自己听到的。”
听到了,自己被好友背叛的事。
乔巴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可看索隆的样子明显误会了什么,虽然有被交代过要保密,但是此时此刻,权衡利弊之下,乔巴选择了向索隆坦白,“索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乔巴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详详细细的告诉了索隆,黑胡子的阴谋、白胡子的计划、山治的忽然出现、计划的变更。
索隆安安静静的听着,眉头时皱时松,表情阴晴不定,但显然听进去了。
听进去就好,乔巴松了口气,他就怕索隆听不进去,或者认为他在编故事,那可就麻烦了。
“你是说,黑胡子想杀我?”索隆蹙着眉头,思考着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白胡子最得力的助手,还被他视为亲儿,黑胡子大概想通过你,给白胡子重创吧。”乔巴说出自己的猜测。
八九不离十,索隆也是这样想的,黑胡子的动机其实并不难猜到,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白胡子将一份重要密码交给索隆保管,那份密码要是丢失,将会对整个军界造成难以预计的影响,黑胡子想杀他,其实更大的目的是从他这里得到密码,不过这件事除了白胡子、黑胡子,只有索隆知道,属于国家机密,所以索隆也不打算多说,只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就在乔巴松懈下来的时候,索隆忽然出声,让他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什、什么事?”乔巴紧张得说话都有些颤抖,内心默默祈祷索隆千万千万不要问起那件事。
“你说老爹改变计划将我藏在山治这里,可是以我对老爹了解,他绝不会随随便便将我交给不认识的人,也就是说他认识山治,甚至可能很熟悉他,”索隆缓缓说着,眼睛紧紧盯住乔巴,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么我也有很大几率认识山治。”
毕竟他常年跟随着老爹,老爹所熟识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他不可能从来没见过山治。
可是……
“可是为什么……我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了,他之前就一直很奇怪,那些梦,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那些无来由的心悸,怎么说都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上。
再联系上山治的表现,那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奇怪的行为。
如果他与山治之前便熟识,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若他俩熟识,那么他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连山治也似乎对此毫无印象。
除非……
索隆心中有了猜测,再看乔巴瞬间苍白下来的脸,他知道自己的猜测百分之九十是正确的。
赤色的眸子暗了暗,闪过一抹晦涩难明的光,索隆忽然察觉到事情远不是之前他想的那样简单。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他与山治同时被抹去了记忆?
索隆径自陷入沉思,乔巴看他不打算追问下去,抹了把冷汗,也不敢多呆,交代了一下心不在焉的索隆,让他好好躺着,便拎着药箱走了出去。
轻轻合上卧室门,乔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山治在削苹果。
干净修长的漂亮手指轻松的捏住苹果的两边,力道均匀的转动,大拇指按着刀刃,专心致志,仿佛对待情人一般,认真的将皮一圈圈削下来,果皮厚薄均匀,甚至每一圈的宽度都掌握的很好,整只苹果削下来,一次断皮都没有。
在山治旁边的盘子上,放着十几只已经削好的苹果,而房间的角落里,更是堆了近百只,有的苹果已经发黄干瘪,开始散发出酸味,有的刚刚削好,饱满莹润,米白的果肉让人看着便垂涎三尺。
只是乔巴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去关心苹果。
五天前他让山治去找自己的老师,第二天傍晚山治就回来了,脸色灰白,身影踉跄。
乔巴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影子,深怕这个男人一倒下去,便再也起不来了。
第二天一早,山治下山走了一趟,买回来一堆苹果,数量之多,甚至请了好几个工人帮他扛上来,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干,只不停的削苹果,削完就放到盘子里,,等盘子满了,就把苹果堆到房间的角落里,再继续削。
要不是因为三餐山治都会按时送到卧室门口,还送药送水,乔巴几乎都要以为山治已经魔障了。
乔巴不知道山治去老师那里做了什么,但是他能猜到大概。
山治该是……从老师那里知道了什么事吧。
他站在桌边,踌躇了一会儿,不见山治理会他,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对垂着眸的山治说,“索隆醒了。”
“恩,”山治动作顿了一顿,刀一滑,薄薄的果皮便断了下来,他不以为意,又继续慢慢的削,只是弯弯的嘴角又向上勾了一点,眉眼间立即温和了起来,“我知道了。”
随后将手中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乔巴。
“辛苦你了。”
乔巴愣愣的接过苹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笑容温柔,似要化成一汪暖水的男人。
就连那从来都充满了戾气的蓝眸,也仿佛被磨平了所有棱角,只余下最纯粹的透蓝,被雨刷洗过的清澈。
“你……”乔巴咬咬嘴唇,还是有些不大确定,“你不去看看他?”
“不了,”山治答得干脆,用湿毛巾擦了擦手,“他现在大概是半点也不想见到我。”
这句话倒是没错……
乔巴暗自嘀咕着,看山治拿出电话,便问,“你要干什么?”
“通知路飞他们索隆醒了,”山治挥挥手中的电话,眸里一点点溢满宠溺,“他们能来看看的话,索隆一定会高兴的。”
乔巴这下简直是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这……这还是那个占有欲强到逆天恨不能把索隆藏起来谁也不让看的山治吗?!
就算被雷劈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温柔得简直要人命,与他认识的那个就算温柔也带着血腥气的山治比起来,简直干净得像个孩子!
“你……”乔巴无意识的挠着手中的苹果,咬咬牙问,“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恩。”
山治说。
“我拜托老师,恢复了所有记忆。”
“那你……”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乔巴犹豫着要不要问这个问题,虽然山治恢复了记忆,但是他有前科,所以乔巴还是很不放心。
仿佛看出了乔巴的心思,山治握住电话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是笑容不变,甚至越发的温和。
“我现在只想保护他。”
他轻声说,语气却是坚决而庄重。
乔巴看着山治认真的眼神,知道这个男人绝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挠挠头,无可奈了的叹息一声。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山治胸有成竹,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待时机成熟,“也许以前我不知道……”
“但是现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并且也很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手指滑过按键,拨出了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打第二次的电话。
山治前所未有的坚定。
索隆,你所受过的伤害,由我亲自来偿还。
———————————我是不知道来干什么的分割线——————————
索隆从来没想过,能在这个房间里见到路飞。
“嗨~索隆!好久不见!”
所以当路飞欢叫着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完全惊愣住了。
“路飞?!”
“路飞!”
惊疑的声音与愤怒的大吼重合。
娜美将扑到一半的路飞拽着领子拎了回来,在他耳边河东狮吼。
“你找死啊!索隆伤还没好!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娜美?!”
索隆惊愕的看着随后出现的娜美,有些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诶~可是我好久没见索隆耶……”路飞委屈的扶正自己歪掉的草帽,“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我激动啦……”
说完扒拉开娜美的手,兴奋的跑到索隆床边,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索隆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说完整个人作势又要抱上来,再次被娜美揪住耳朵拎到一边,痛的嗷嗷直叫。
真是……一点都没变。
看着眼前互动的两位友人,索隆心中的惊讶渐渐散去,忍不住激动起来。
“路飞娜美,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是山治通知我们过来的。”娜美松开路飞,转身握住索隆的手,“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安抚性的拍拍娜美的手,索隆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担心,随即又皱起眉,“可是,怎么会……”
索隆想不通,山治为什么会把路飞和娜美叫上来,以他对山治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做这种事,这样不就等于将他拱手让人吗?那个占有欲如此旺盛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那家伙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啦,”路飞从娜美身后探出头来,“他说叫我们多来看看你,把我们送到门口,又不进来。”
这样就更不像山治了,索隆不由得暗暗提防起来,生怕山治有什么阴谋,伤到了自己的朋友。
“你们不该来,”索隆说,“不知道那家伙想干什么,很有可能有什么阴谋。”
“没事,那个混蛋敢做什么,我一拳打飞他!”路飞摩拳擦掌,又仔细看了看索隆,看到他满身的绷带,脸一黑,咬牙切齿的说,“早知道刚刚就先揍他一顿再说,竟然敢这样伤害你。”
路飞与娜美对他毫不掩饰的担心,丝毫没有鄙视的意思,这让索隆心下感动非常,却更是放心不下了。
“我觉得你们还是早早离开的好,”索隆说,言辞之间关切之意流露无遗,“那家伙心思变化无常,手段狠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哎呀,不用担心啦!”路飞胸脯拍的震天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在一起,谅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得了吧你,”路飞的豪言壮志一出,娜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会用俗语了,你到时候别拖后腿就好。”
一番话把路飞气得直跳脚,“娜美你居然小看我!”
“哼哼,也不知道上次演习是谁最后一名。”
“你!”
路飞气的横眉竖眼,却又无法反驳,于是转向索隆,对他说,“索隆你别听这女人乱说,我告诉你啊,上次……”
“路飞你给我闭嘴!”路飞话一出,娜美就站不住了,急忙喝止他。
“凭什么就许你曝我丑事啊!我偏要说,我要把那些事全部告诉索隆!”
路飞不屈服,一眼瞪回去。
“你敢!”
“我怎么不敢!索隆我跟你说……”
“路飞!你给我闭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放开我你这个臭女人!)”
索隆坐在病床上,看着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心情难得放松下来,勾起一个真心的笑容,却不知道,自己如此轻松的表情落入另一个人的眼中,却是最令人难过的嘲讽。
山治静静的立在门后,透过门缝看着索隆。
看到他笑的时候,慢慢的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里,山治坐回床边,拿起一个苹果想削,手却抖得不像话,刀子都拿不稳。
他勉强自己集中注意力,一刀下去却直接划到了手指。
血立即涌了出来,山治却好像没注意到一般,紧紧抓着苹果,一刀一刀,毫无章法的乱削,好好一个苹果被他削得坑坑洼洼,鲜血染红了果肉,山治却好似并不在乎。
他一直削一直削,脑中不断的回响着索隆的话。
[ 那家伙心思变化无常,手段狠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
变化无常,手段狠厉。
虽然明白自己在索隆心中万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印象,但这么听到他真真切切的说出来,却还是受不了。
受不了,受不了。
强行压制在心中的凶兽又开始撞击禁锢着他的铁栏。
山治扔掉被他削的破破烂烂的苹果,毫不犹豫的一刀扎进手心里。
剧烈的疼痛使他清醒,将眼中再次溢出的狂暴尽数收敛。
冷静,冷静。
山治拔出刀,血立即喷溅出来。
他抓过一个苹果,握在手心里,紧紧攥住,骨节泛白,贯穿手心的伤因为用力而撕裂,更加疼痛,血很快顺着手腕沾湿了衣袖。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又是一刀扎进腿里,山治痛的闷哼一声,神经质的开始啃咬苹果,努力压制心中翻涌的杀欲。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不要想,不要想。
苹果的一块果肉已经被咬的稀烂,山治却还不放过它,碎碎的咬着,嘴里絮絮叨叨。
不要想,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你已经做到了,不要功亏一篑。
山治重新拿出一把刀,开始削苹果,一个又一个,削得满手是伤。
即使大腿上流出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裤子,即使已经开始头晕,他依然没有停止去削苹果。
因为他怕。
怕自己一旦停下来,这把刀就会插进路飞或者娜美,甚至是索隆的心脏里。
任何一个可能性他都无法接受。
他不想再伤害任何人,特别是索隆。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他清清楚楚。
所以他不能再放纵自己。
他已经错了两次,绝不能再错第三次。
山治近乎疯狂的挥舞着刀,将手中的苹果碎尸万段,将那些碎块狠狠掷到墙上,随后仿佛脱力般倒在床上,环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成一团,止不住的颤抖。
索隆索隆索隆。
他闭上眼,脑海里清晰印着的全是索隆的笑。
在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里,索隆曾对他笑得那样开心,毫无防备,全心全意的对他笑。
索隆索隆索隆。
那笑容,曾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他最想要的,他已经得到了。
然后呢。
他干了什么?
他亲手将索隆的笑毁掉了。
亲手将他最宝贵的东西,一刀刀,切得支离破碎。
就如同那个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回到家里的阿切尔。
一刀扎进心脏,没有丝毫犹豫。
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亲手将自己生命中的光明毁掉。
毁得干干净净,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怎么会这样呢,他明明不想这么做,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
不,并不是阻止不了,而是他从来没有去阻止。
这是他所犯下的,最严重的罪。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阻止过自己,去伤害他的爱,他的宝物,他的世界。
非要将他们全部摔得粉碎,再无法回复原状,他才醒悟。
原来,他从来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回头看他一眼。
因为是他自己,遮住了眼睛,将那些回眸全部挡在黑暗里。
拒绝了所有的救赎,自甘堕落。
山治忽然笑了起来,嘶哑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落寞的悲鸣。
他明白了,母亲所说的话。
得不到,便毁掉。
不是毁掉那些得不到。
而是毁掉他自己。
现在,他终于将自己,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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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 2012-10-26 22:5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纯洁小文档十二
“老爹,”路飞淡淡皱着眉,一脸严肃的站在宽大厚重的檀木办公桌前,语气里满是质疑,“这个计划,真的能行么?”
背对着他,身披军服的魁梧老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安静的夜空。
“路飞,你在担心什么,这个计划近乎完美。”
一句话说的如此肯定,这可一点都不像老爹。
路飞挠挠头,面上的严肃保持不到十分钟,立即被懊恼取代。
“老爹,你就这么相信山治?!”路飞说着,不由得提高音量,“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计划是山治那家伙提出的,谁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路飞!”娜美呵斥一声,瞪了路飞一眼,示意他放尊重点,路飞气哼哼的闭上嘴,将头撇向一边。
“老爹,”娜美看路飞老实了,才恭敬的说,“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相信山治的理由。”
白胡子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到椅子前,坐下。
“我知道你们对山治都有意见。”
他缓缓的说,苍老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威严。
“我不会袒护他,我只是清楚一件事。”
白胡子垂下眼,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回想起那个笑容温柔的男人,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哀戚与绝望。
他嗓音嘶哑,颤抖着叫了一声。
老爹。
自己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事何由,山治永远把索隆放在第一位,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白胡子坚定的说。
“怎么可能!”路飞毛躁的大喊,第一次拒绝相信老爹的话,气愤难平,“一直在伤害索隆的就是那家伙!”
白胡子没有为路飞的无礼而生气,他直直的看着路飞,眼神却好似透过路飞落在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双因年老而晦暗却永远看得清明的眼,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路飞,你不是山治。”
“所以你永远不会懂。”
永远不会懂,当敌人是自己的时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才能做到山治所做的一切。
“山治也许伤害了索隆,但他永远不会拿索隆的生命开玩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
如果他还能有将来。
“……”路飞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法反驳白胡子的话,他静静的站着,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明是山治的错,明明是他一直威胁着索隆的生命安全,明明他才是那个定时炸弹。
可是为什么……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从未试着去了解山治,他看到的从来只是表面,他自以为看到一切,但是老爹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山治的内心,他一直都不懂。
“反正,”最后,路飞气呼呼的说,“如果他有什么异动,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白胡子看着路飞,闭上眼,想起了山治的计划,忽然不知道自己答应他到底是对是错。
山治啊……
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是山治的心事像星空你看得见却看不懂的分割线——————
上一次如此惬意的过日子是什么时候了?
索隆依稀记得是那一次,山治疯狂过后,那个指环现在还套在他的手指上。
像戒指一样,将他套住。
比起那一次短暂的平静期,这一次显得悠长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索隆从醒来开始,就再没见过山治。
那些禁锢了他很久,几乎要成为习惯的锁链消失得无影无踪,索隆不再受束缚,他可以自由的在这座房子里活动,甚至走出门都不会有人阻止。
刚能下床的那几天,乔巴扶着他在房子里逛了一圈,索隆才发现这个房子大的惊人,除了他住的房间,其他房间几乎都落满了灰,一丝人气也没,比起普通别墅,这里更像一个小型城堡,砖结构的墙体看起来颇有历史感,而嵌在上面的五彩玻璃又为这历史感增添了一份现代气息,傍晚时,暖黄的灯光幽幽点亮,会给人一种旧时光的感觉。
索隆缓缓穿过一条条走廊,清脆的脚步声空旷的回响,竟无端让人感到寂寞。
他注意到了整理得井井有条厨房,注意到了堆满苹果的卧室,注意到了给他留下不好回忆的“刑”房,参观结束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一直在下意识的寻找。
寻找山治的身影。
但是他没有找到,之后的日子里,他连山治的衣角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每天丰盛的三餐那熟悉的味道,他几乎要以为山治已经消失了。
消失在这房屋里,同那些锁链一起,无影无踪。
这样的想法让索隆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见不到山治他本该更舒服,更高兴,可他却安不下这颗心,总觉得非要见到山治一面才甘心。
索隆将这归于奇怪的强迫症。
就好像你每天都能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苹果,时间长了,你总是习惯性的看它一眼,有一天,苹果忽然不见了,那个本该摆着苹果的地方空空如也。
然后你会感到不舒服,感到不安,难以抑制的想要把苹果找出来,重新摆回去。
否则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些什么似的。
在过去的日子里,索隆已经习惯了山治的存在。
那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包围他的气息,淡淡的烟味,就这么忽然消失了,干干净净,只能从食物里找回一点点,这让索隆不舒服,也让他感到尴尬。
看到他就恨不能杀了他,真的找不到他了,却无法停止的想要见他。
索隆在这矛盾纠结的心情中,一天天恢复健康。
他认真的复健,制定了详尽的训练计划,每天都在复习着已经生疏技巧,利用安排的满满当当的生活来忘掉心中躁动不安的感情。
一个月之后,索隆恢复了九成,他有自信,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端枪上战场,他也未必会受重伤。
这样的状态,若是放在之前,他早已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带给他无数伤害的地方,但是自从知道黑胡子要杀他以后,这座房子却成了他最后的庇护所。
这就是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么?
索隆嘲讽的笑。
不过这里最大的危险因素已经不见了,他也没必要为了怄气而离开,将自己送到敌人手中。
索隆惬意的享受难得的和平日子,平时在军营里,难保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
现在闲下来了才发现,在这屋子里度过的日子,竟然是他的精神最为放松的时候。
不需要担心那些阴谋阳谋,不需要担心哪天要上战场,不需要担心子弹,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死掉……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阴晴不定的山治,会发疯,会成魔,会狠狠的伤害他。
但是很奇怪,索隆从来不担心山治会杀了他,即使在山治发疯的时候,他也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生命会结束在山治手里。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但就是如此的相信着。
再次见到山治,是在索隆首次离开这座房子的时候。
之前索隆一直不敢轻易离开房子,军人的直觉让他感觉到这样做会很危险。
但是那天的天气实在太好了,阳光明媚,透过窗子他甚至能看到茂密的树林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
如此的美好,让他有了走出去的冲动。
索隆都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晒到太阳,原本古铜色的肌肤都变成了浅麦色,看着那阳光,想象着它倾洒在肌肤上的感觉,他就觉得浑身痒痒,原本的一点点冲动也变成了强烈的欲望。
走出去,走出去。
去晒晒太阳,去散散步,去享受新鲜空气。
多好啊。
索隆在窗前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听从了心底的声音,转身走出房间,推开了那扇一直紧闭着的大门。
当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脸上的时候,似乎有透明的羽翼忽闪着从眼前掠过,索隆甚至听到了那种轻轻的噼啪声。
他走出去深呼吸,眼睛直直盯着阳光,被刺激出了眼泪也不舍得移开。
他终于再次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索隆原地转了一个圈,将所有的景致尽收眼底。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来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这是一处平缓的小山,一幢城堡式别墅安静的坐落于山顶,中间是一条略宽的大道,蜿蜒而下,大道两边则栽满了茂盛的树。
他不知道那叫什么树,只看那树的树冠庞大而茂密,几乎可以遮天蔽日,从树林的间隙中,可以隐约看见环绕下去的道路,和下面鳞次栉比的房屋。
索隆转悠了两圈,不敢走远,悠闲自在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正好,忽然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房子。”
索隆转过身,循着声音看去,山治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子的左边,站在阴影里望着他。
山治带着围着沾满泥土的果绿色围裙,缠着绷带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剪刀,上面还沾着些草叶,显然是正在做园艺。
“很壮观,是不是?”
山治轻轻勾着嘴角,保持微笑,看着索隆,喉头有些发紧。
自己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这个占据了自己整颗心的男人,短短月余的分离,却仿佛已是多年未见。
索仿佛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使在自己对他作出这么残忍的事之后,他依然这副样子——强大,冷静,站在阳光底下,不怒而威。
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动。
自己从来爱的就是这样的他,可是连这样的他也差点被自己毁了。
每次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感到害怕。
他不敢去想毁掉索隆后的自己,该是怎样的后悔莫及。
还好,他及时找回了那些失却的记忆。
还好,他及时阻止了自己继续伤害下去。
还好,他还能有还好。
索隆皱起眉,看到山治,心中缺少的东西一瞬间被填满,不禁安分下来,却又忽然窜出难言怒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整理花圃……你要不要来看看?”出口的质问让山治心中苦涩,微笑也变得僵硬,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于是又急忙补充,“我是说玫瑰花开得正盛,你……你要不要来喝杯茶?”
索隆看着山治慌乱的样子,那股怒意没来由的又涨了几分。
至于么?
一副很怕他的样子。
这个男人凭什么怕他?
摆出一副弱者的姿态,真是让人,让人……
让人什么?
索隆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讨厌,讨厌山治现在的样子,讨厌他的笑。
索隆默不作声,山治有些难过,又不敢强留,“不想去的话,我先……”
话还未说完,索隆忽然直直朝他走来。
山治绷紧了身子,那一声“走了”生生卡在喉咙里,木愣愣的看着索隆疾步上前,随后与他擦肩而过,走进了旁边的小门。
目送索隆消失在门后,山治才放松身体,露出一抹苦笑。
刚刚索隆走过山治身边时,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差点忍不住想要把索隆拖回屋子里,重新绑起来,不让索隆这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阳光之下,出现在别人眼里。
想让索隆只看自己,只有自己,只属于自己。
把心中的黑暗重新压回去,山治走进房里,准备好茶具才回到后院。
后院是一个小花园,各种各样的花争相开放,朝气蓬勃的舒展着枝叶,可以看得出受到了主人精心的照料。
索隆不知道这些花的名字,他不擅长这类的东西,所以他只是坐在花园中间的椅子上,任由山治站在他旁边泡茶。
花香暗浮,索隆深吸一口气,眼睛欣赏着美景,耳朵听着潺潺水声,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转眼看看立在身边,垂着眼专心至致的男人,索隆忽然发现,山治变了。
几乎是换了一个灵魂的改变。
原本周身四溢,怎么也掩藏不了的那份戾气散的干干净净,竟是不留一分半点。
认真的侧脸在阳光下越发柔和,平静清澈的蓝眸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危险气息。
近乎纯粹的干净。
索隆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在几天前,还将刀插进他的胸膛里,差一点就杀了他。
那条长长的疤痕现在还留在身体上,丑陋的爬过整个上半身,无时无刻不让他感到愤怒与耻辱,时刻提醒他这个男人的暴行。
无法磨灭的伤害。
回想起那些黑暗的记忆,索隆忍不住难受起来,连带着看山治也越发不顺眼。
就连那种本应令人安心的温和气质都让他感到烦躁不已。
他感觉假,山治假,他的温柔假,他的干净假,他全身上下都假。
假得令他发指。
这个人本该是罪恶、危险、充满血气的。
他身上应该缠满了带刺的毒藤,挂在高高的十字架上,留着黑色的血,将心脏暴露出来,日夜赎罪,忏悔他所犯下的错。
可是,现在这个人居然变得如此干净,干净的仿佛他从未曾伤害过任何人。
他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干净。
他越干净,索隆就觉得自己越脏。
他受不了,受不了呆在这么干净,这么假的山治身边。
感觉好像山治把什么都忘了一般,将那些黑暗,那些伤害统统丢掉了。
而将所有的一切记在心里,刻在生命里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索隆为此感到愤怒。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将一身的罪孽全部洗去。
那是他该受的罚,现在却只有自己来背。
失去了赏花品茶的心情,索隆冷着脸站起来,吓了山治一跳。
“索隆?”
索隆紧盯着山治。
你的眼神怎么可以变得如此温柔。
“怎么了?”
赤眸里阴霾渐渐覆盖光芒。
你的语气怎么可以好像充满爱意。
“身体不舒服吗?”
你的心,怎么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啪。
“滚开!”
索隆猛的挥开山治伸过来的手,对他发出怒吼。
“给我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笑,我看着就觉得恶心透顶!”
滴着毒液的话语,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索隆瞪着山治,胸膛起伏,怒发冲冠。
山治嘴唇颤抖,看着索隆,慢慢的,抿直嘴角。
索隆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他看到山治手上的白色绷带正缓缓渗出刺眼的红色,看到山治卸下微笑以后面无表情的脸。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间弥漫。
“抱歉。”
山治垂眸,不敢与索隆对手,低声道歉。
“我只是……”
“我累了,”索隆打断山治的话,手握成拳,收回身旁,“我要回去。”
说完,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后院。
在他身后,山治默默抬起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清澈的蓝眸变得晦涩不明,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殷红的血顺着指缝一滴滴的落到地上,溅起小小的尘。
院子里阳光明媚,照亮一切黑暗,山治整个人却好似沉在阴影里,将所有光拒在身外,孤单的站立着。
久久不动。
山治想对索隆说。
我只是担心你。
可是,他已经连关心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是出来安慰摸摸山治的分割线—————————
自从那天与山治见面之后,索隆又开始经常看到山治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这个男人好像忽然长了十八层脸皮一样,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故意刁难,恶毒语言,油盐不进,保持着永恒不变的微笑,无限度的包容着他。
赶不走,骂不走,冷不走。
索隆使尽浑身解数,山治依然固执的呆在他身边。
不说话,不反抗,不生气,不发疯。
好像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塞进垃圾桶里,变成一个只会微笑,只懂得温柔的木偶,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索隆,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索隆感到熟悉,却又有说不出的奇怪。
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山治应该鲜活一些,更鲜活一些。
而不是像个有灵魂的木偶,永远带着雕刻在脸上的微笑。
接着索隆又唾弃自己,管他什么鲜活不鲜活,山治就算得了失心疯,只要没有疯到他身上,就不关他的事。
是山治自己非留下来,任打任骂,做牛做马,他干嘛要感到内疚。
于是索隆开始变本加厉的挥霍山治的温柔。
直到晚上,山治站在索隆床前时,他才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终于忍不住了么?
什么见鬼的温柔,干净,什么见鬼的包容,迁就,全他妈是假象。
这个男人根本一点没变,依然是那个残暴到骨子里的男人。
妄图用那些假象麻痹他,然后再狠狠撕碎。
看他痛苦,永远是这个男人得不到满足的喜好。
索隆倒在床上,忽然觉得好累。
自己到底在期冀什么?
可笑。
自己居然还存有期冀。
他颓然闭上眼,毫不防备的张开手脚,等待着山治再次一刀扎进他的胸透,穿透他的心脏,填补上他心上最后一丝裂缝,形成完整的恨。
——可是山治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爬上床,从后面抱住了索隆僵直的身躯,然后哼起了歌。
索隆不知道那是什么歌,只记得那首歌的曲调很安静,很平缓,在靠近耳垂的地方,被轻轻的哼唱着,悠扬而深远,潜入他的梦中。
那一夜,索隆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第二天,他黑着脸打翻了山治端来的早餐。
满地的狼藉。
索隆仰起脸,挑衅的看着山治。
他在等。
等山治发火,等山治冲上来把那些倾倒在地摊上的早餐尽数塞进他嘴里。
然后他就可以用恨意将心包裹,理所当然的继续以自己的方法伤害这个男人。
可是山治没有发火。
他只是默默的蹲下来,将地毯收拾干净,然后给索隆端来了第二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第三天。
索隆挑剔山治做的晚餐,这个不合胃口,那个吃不下。
他将那些精致的料理搅成一团,然后把它们丢在一边,让热爱着料理的山治亲眼看着自己糟蹋那些宝贵的食物。
然后山治会愤怒把手中的叉子扎进他的手心里。
他会欣赏这个男人扭曲的表情,以此取悦盛满恨意的心。
他紧盯着山治,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可是山治没有愤怒。
他只是静静的对索隆微笑,近乎宠溺的问,“你想吃什么?”
最后,索隆什么也没吃,就离开了餐桌。
留下山治一个人,关掉所有的灯,坐在黑暗里,一口一口,将已经冷掉的料理全部吃完。
第四天、第五天……
相同的戏码在不断的上演。
索隆从来都不相信山治是真心对他好。
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他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是一出早已策划好的戏剧,主角是山治,目的是将他这个唯一的观众感动得热泪盈眶,放下心防,搁置恨意,为他欢呼喝彩。
怎么可能。
他才不是那种蠢货。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只要他冷眼旁观,总有一天山治会露出狐狸尾巴。
那个时候,他就跳到台上,斩下山治的头颅,向全世界展示这个伪君子的险恶用心。
这才是索隆真正想要的,充满恨意的复仇。
可是索隆等了半个月。
始终没有等到山治再伤害他一丁半点,反而是山治自己,缠在手上的绷带从未再取下。
上面偶尔渗出的血色刺得索隆眼睛难受。
时间一天天的过,山治的话渐渐变得很少很少,除了询问索隆想吃什么,叮嘱他注意什么,还有晚上贴在他耳边哼歌,其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笑。
温柔似水的笑。
笑得索隆想要狠狠揍他一顿,撕碎他覆在脸上的面具。
那张面具太过真实,真实到他开始心慌意乱。
索隆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他开始渴望这出戏早一点结束,否则他会变得不像自己。
他受不了。
受不了这样的山治。
山治那样伤害他的时候,他可以坚硬的像块石头,即使伤痕累累,依旧保护着里面盛放的心。
可是山治一旦温柔下来,他就受不了了。
他开始慌了神,乱了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滴水石穿,他坚硬的外壳就要失守。
可是他不能,他的恨意还未消退,他心更不能失守。
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个男人所欺骗,他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那些由这个男人带给他的痛苦。
最后终于让他等到了,戏剧结束的那一天。
却不是他想要的大结局。
索隆从未曾想到,山治会以那样的方式,终结这场他自导自演的戏。
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正端着枪,带着防毒面具,跟在山治后面穿过那条兀长幽深,仿若旧时光的走廊。
可是这时光已被打碎,凌乱的散落一地。
不断有催泪瓦斯砸破彩色玻璃,被投掷进来,白色的烟雾蔓延一地。
有黑衣人从前方跑出来,朝他们射击,山治站在他面前,枪法精准,身形灵活,躲避着子弹,然后在那些黑衣人开下一枪之前,结束他们的生命。
索隆警觉的观察四周,抬起手瞄准躲在角落的黑衣人,扣动扳机,一枪爆头。
两人配合无间,解决掉了所有偷袭者。
山治转身跑过来,拉起他的手。
温暖厚实的手上布满粗糙的茧,索隆想要挣脱,但是山治执拗的拉着他,一路向前奔跑。
那个时候索隆不知道,山治为什么要多余的牵起他的手。
就像他不知道,山治为什么会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刹,将他推护在怀里。
子弹深深的嵌入山治的肩,血液浸湿了他的衣服。
山治痛的咬牙,但是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手。
山治带着他,一路跑到大门口。
门已经被炸开,但是不再有黑衣人进来,大概是知道进来也不过是送死,而选择了留守在外面。
山治拉着索隆躲到门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扔了出去。
一阵枪响。
山治默默细数,响毕,他回过头对索隆说,“左边树林里大概有五个人,右边三个人,还有几个躲得远,分不清方位。”
索隆听了,皱起眉,“左边有七个,右边起码有五个。”
“是吗,”山治在黑暗中弯了弯眼睛,索隆不用看就知道防毒面具下是怎样可恶的微笑,“抱歉,我听差了。”
“你……”索隆刚想讽刺山治,忽然注意到他额上布满冷汗,这才想起他肩负重伤,能支撑到这里已是不易。
抿抿嘴,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索隆黑着脸,沉声说:“不能就这么冲出去。”
就这么冲出去,下场一定是跟那件衣服一样,被打成马蜂窝。
“是啊。”山治应到。
索隆发现,他的语调里居然带着令人恼怒的笑意和轻松。
在这些日子里,索隆看得出来,山治虽然在笑,却从未放松过。
而现在,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居然就此放松下来。
难道他想在这里将他们两个一起害死?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索隆相信山治做得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生死,他只想得到自己的屈服。
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寒冷从脚底窜上,通向四肢百骸,冷冻索隆的血液,燃烧他的心脏。
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死去。
他怎么可以跟这个男人一起死去。
他不接受,永远不会接受。
于是他拽过山治的衣领,低声对他说。
“如果你想死。”
声音里满是愤怒与恶毒的恨。
“就去死。”
“我是绝对不会陪着你一起死的。”
索隆松开山治,给枪上膛,转身想另寻出路,却被山治拽住了手。
“他们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肯定有其他人包围了这里,你就算是从其他地方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山治说。
索隆知道山治说得十有八九不错,但是……
“就算有一点机会我也要去拼一下,我可不想跟你蹲在这里等死。”
是的,他只是不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有不好的预感,再呆下去,会出事。
但是山治拉着他,不让他挪动一步。
“你相信我。”
那只蓝眸看着他,清澈而温柔,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你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那个声音对他说,带着难以拒绝的乞求。
“好不好?”
索隆知道自己该走,该狠狠甩开他的手。
可是当看到他颤抖的肩,染红了半边身的血,他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懊恼的蹭回来,恶声恶气的低吼,“你有什么计划就快说。”
他看到山治的眼睛又弯了起来。
该死的眼睛。
“待会你跑出去,从右边树林跑下去,别回头,一直跑。”山治说,他取下防毒面具,索隆果然看到他嘴角弯起的该死的微笑。
“那你呢?”索隆皱着眉瞪他,没好气的问。
“索隆。”山治却答非所问,手指抚上他的脸,剔透的蓝眸里映照着他的模样,一眼万年的悲凉。
“索隆。”
他问。
“如果我说对不起,你会不会有一天原谅我?”
声音嘶哑,转瞬即逝。
“不会。”
索隆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会有那一天。”
所以别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你没资格。
“这样啊……”
索隆以为他终于要生气了,山治却笑了起来。
不是那个带着假面具一般的笑,而是真真切切的温柔的笑了。
山治伸手,盖住了索隆的眼睛。
因为他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了。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不信任与恨。
几乎要将他击垮。
因为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每天每天,他都要面对着这双眼睛,面对着里面令他几欲发狂的情感,保持微笑,保持冷静,保持温柔。
带着那张假面具,扮演一个绝对温柔的好情人。
他就快要崩溃了。
如果可以,他想向上天祈求,让那双眼睛里的恨意消失,哪怕半秒钟,他都心满意足。
但是上帝从来听不到他的祈求。
如果可以,就算演戏,他也希望自己能在索隆心底留下一丁点好的印象。
可是这样的机会,他永远都不会得到。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所有,换回过去的那些日子。
可是,时间从来无法倒流。
他就像一个站在孤岛上的人,站在时间的洪流里,紧抓着唯一的木筏不放。
木筏上坐着他最爱的人,被他折磨的伤痕累累的,最爱的人。
那个人在对他大声喝骂,用船桨击打他的手。
对他说,你简直让我恶心。
说,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可是他依然固执的紧抓不放,固执的认为只要永远抓下去,爱人总有一天会原谅自己。
直到有一天,风暴将至,那是会将人置于死地的狂风暴雨。
他带着一丝期盼,问他的爱人,如果我说对不起,你会不会有一天原谅我?
他的爱人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不会,不会有那一天。
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他该放手了。
于是他伸手盖住了爱人的眼睛,隔着手掌,抵住爱人温热的额,不让他看到自己落下的眼泪。
这样啊……
他说。
那就永远都不要原谅我。
他笑。
——然后好好的活下去吧。
索隆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
山治端着枪,忽然冲了出去,他看着山治的身影,无所畏惧的站在门前。
枪声四起,山治跪倒在地,却依然举着枪,朝右边的树林猛烈扫射。
大声对他吼。
跑!
不要回头!
然后他从门后跑出来,与山治擦肩而过。
他跌跌撞撞,从右边的树林跑下去,那些黑衣人倒在地上,他看到有其他人在围过来,于是他继续跑。
一直跑,一直跑。
不回头,一直跑。
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可是他不能停。
他听到山治发出怒吼,听到枪声不断响起。
他忽然想起了。
曾经有一个人,怀里抱着他的大衣,在枪战的时候冲进来,将他护在了怀里。
当他听到子弹射入身体中的闷响时,那个人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
没事了。
声音温柔得让他想哭。
——那个人的名字叫山治。
还有一个人,他为他做饭,为他料理家务,为他没日没夜的写文件,为他捧着晦涩的专业书破译密码。
他包容他,迁就他,为他打理好一切,为他铺平了所有的路,只需要他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不要回头。
——那个人的名字叫山治。
还有一个人,他爱了整整五年,为了那个人,他甘愿习惯下位,将一切交付出去,从未曾后悔。
——那个人的名字叫,山治。
可是当他找回那个人的时候。
那个人问他,如果我说对不起,你会不会有一天原谅我。
他回答,不会。
充满了恨意。
不会有那一天。
然后那个人笑了。
对他说,这样啊……
说,那就永远不要原谅我。
说,跑。
说,不要回头。
于是当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他惶恐的转过身。
山治——
他想往回跑。
山治——
有人拉住他。
有人在他耳边说,索隆!快走!
有人把他塞进车里,他挣扎着想要出去,可是那些人按着他,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有人大声说,开车!
模糊视线里,他看到树林在后退,枪声还未停止。
于是他问,山治呢,山治怎么办?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车越开越远,他看到那座别墅的房顶,忽然意识到,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他不想哭,一点都不想哭。
可眼泪就是停不住。
他慌了,他大声喊。
山治。
山治山治山治——
可是那个叫山治的人已经听不到了。

他想起了那首歌,山治每天晚上哼唱的那首歌,他曾经喜欢的哥。
平缓而安静的曲调,总是潜入他的梦中。

盛开的野花啊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为什么在意对方却互相伤害
直到真正伤害了彼此
静静开放的野花啊 你能告诉我吗
人为什么就是不能互相原谅
为什么美好的回忆总是浮现在我面前
雨过之后 夏天变蓝
记忆融为一体
那些绯红的记忆又轻轻的浮现在我面前
但剩给对方的还有痛苦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疼痛已无法感知
这样的我怎能让你如此 用生命去珍惜
用那无言的叶 传达着爱
在夏日离别 微风荡漾
即使天人分离
为了证明爱过 我放声高歌
为了那早已离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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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 2012-10-26 22: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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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我。”
西尔尔克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本该灿烂的金发黯然失色。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再一次坐在他面前。
“这一次,你想要什么?”
他问。
“我要答案。”
山治沉声答道,声音低哑,语气却是坚定。
“我要所有这一切的答案。”
西尔尔克眯起眼,从山治的眸中寻找到了他想要的决绝。
“这答案的代价可不小。”西尔尔克说。
“你要我做什么。”山治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我要你作为诱饵,带我们找到黑胡子。”西尔尔克靠在椅子上,提出自己的条件。
“计划。”山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问。
西尔尔克挑挑眉,“你倒是干脆。”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山治勾起嘴角,自嘲的笑。
西尔尔克耸耸肩。
“我们放出消息,说索隆将黑胡子想要的东西交给了你,黑胡子自然会密切关注你的动向,你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让黑胡子确定我们所言不假,他就会自动找上门,到时候你只需要将自己送入虎口,让他把你抓住就够了。”
“我们会在你的身体里植入芯片,追踪你的位置找到黑胡子。”
西尔尔克手肘撑在桌子上,对山治露出一个微笑,“如何?”
山治垂着眸,思考了一会,问,“我要付出什么?”
“大概是生命吧。”西尔尔克摊手。
“那我能得到什么?”山治看了他一眼。
“答案和索隆的安全。”西尔尔克笑得胸有成竹,“我向你保证,索隆全身而退,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做,我们就能护他周全。”
“成交。”山治毫不犹豫的说,晦暗的蓝眸瞬间亮起,闪着坚定的光。
西尔尔克有点恍惚,眼前这个一脸坚定的男人让他仿佛穿越时间,回到了过去。
那是六年前。
西尔尔克带着养子乔巴在国外进修,却丝毫没有半点收获,正一筹莫展之际,被好友香克斯一个电话召回。
他与乔巴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香克斯正从病房里出来,透过门隙,西尔尔克看到了躺在里面的人,标志性的绿发让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索隆。
“怎么回事?”西尔尔克问香克斯,“索隆怎么了?”
索隆可是白胡子的得意门生,怎么会如此狼狈,仅仅一瞬间,西尔尔克就能够看出来,索隆是受了重创。
“西尔尔克,你还记的以前那个疯女人吧?杀了三十三个男人的那位。”香克斯关上门,看着他,却答非所问。
“当然记得。”西尔尔克对那起案件记忆犹新,那个女人的孩子还曾是他的小病人。
“索隆向总部申请调令,希望前往边境前线,但是本该出发的那一天,前线那边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香克斯叼着未点燃的烟,示意西尔尔克跟他走,“我们察觉不对,进行了大搜查,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加派人手,最后才在废弃已久的酒窖里找到了他。”
“当时的场景几乎跟那个时候一样,”香克斯苦笑了一下,“值得庆幸的是凶手好像并不打算要索隆的命,不然他也许早就……”
“凶手是谁?”西尔尔克听着香克斯的话,忽然对这位凶手起了兴趣,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他直觉这个凶手将是一个绝佳病例,能够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突破。
“你见过的。”香克斯带着西尔尔克穿过走廊,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推开了门。
然后西尔尔克就看到站在窗边,垂着头的男人。
上一次见他,他才十岁,乖巧的坐在自己的肩上,透蓝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
就跟现在一样,听到响声的时候,抬起头看向他的蓝眸里一片虚无,表情也是空的。
那个男人直直的看着他,轻声问。
“他是不是死了?”
这一瞬间,西尔尔克仿佛看到从前那个安安静静的孩子,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西尔尔克留了下来,一边参与索隆的心理辅导,一边研究山治的这个难得一见,差点被他错过的病例。
直到有一天,山治对他说。
“我希望你能对索隆进行催眠。”
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语气里带着些祈求。
“我希望他能忘了一切。”
“我希望他能忘了我。”
这一刻,西尔尔克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妙的点子。
他向山治提出了条件。
他答应帮助山治让索隆忘掉一切。
但是,他要山治当他的专属病人。
当他的——专属实验品。
西尔尔克还记得,那个时候,山治就跟今天一样。
他说,好。
毫不犹豫,那样的斩钉截铁。
西尔尔克没有食言,他利用心理复健的机会对索隆进行催眠,让索隆认为他是在前线战争中受了重伤。
他让索隆忘掉了一切,忘掉了关于山治的一切。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默认了西尔尔克本该遭到指责的行为,没有人阻止他,没有说他这是侵犯人权,也没有人再对索隆提起任何关于山治的事,仿佛山治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如果这对于索隆是好事,那么就忘掉吧。
大家都这么想,于是山治这个人便从索隆的生命中消失了,不留下丝毫痕迹。
索隆出院的那一天,山治跟随西尔尔克秘密出国。
老实说,西尔尔克从来没有见过像山治这样脆弱尤坚强,充满了无限矛盾的人。
他对山治进行催眠,对他施加心理暗示,在他身上进行心理实验。
山治很容易受催眠影响,几乎每一次实验,都能带给他大于期望值的表现。
他让山治疯狂,山治就比他所期望的更疯狂。
他让山治失落,山治就比他所期望的更失落。
但是,山治又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下自己。
无论自己当时多么疯狂失落悲伤自怨自艾甚至是欣喜若狂,他总能迅速的找到平衡点,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发泄自己的情绪,迅速的冷静下来。
这让西尔尔克兴奋不已,他是第一次遇上如此适合被当做实验品的病人。
于是他随心所欲,使用着山治,将那些无法在其他病人身上实施的催眠暗示、心理辅导,全部都一一施加在山治身上。
他让山治病情加重,又对他进行针对性治疗,他诱导山治出现更多的问题,再一一寻找解决的方法。
他看着山治在病房里,或愤怒的大吼大叫,或悲恸的大声哭喊,或失落的絮絮低语。
无动于衷。
就像看着困在笼子里的小白鼠,只是记录着他所需要的一切。
他尚未成型的医学想法在山治身上得到了实施,看到了效果,一步一步慢慢的进行改善。
山治为他的医学生涯带来了巨大收获,带来了进展,带来了荣誉,带来了他想要的一切。
然而这一切对于山治,都是折磨,是比肉体折磨更痛苦的精神折磨。
山治几乎无法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精神,自己的心,西尔尔克想要他怎么样,他就会怎么样。
西尔尔克奴役着山治的灵魂,却从未感到内疚。
因为这是等价交换。
从山治说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拒绝的资格。
这样的实验持续了整整一年半,直到有一天,西尔尔克打开病房的门,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听到响声,抬起头,纯净的蓝眸里满是疑惑和不该有的天真。
他问。
你是谁?
问。
妈妈在哪里?
问。
阿切尔在哪里?
问。
我……
在哪里?
这让西尔尔克措手不及。
他从来没有想过,山治会崩溃。
山治的心智回到了小时候。
回到了他被关在家里,人生中只有妈妈、阿切尔和莫里森,有时候只有妈妈的日子里。
实验就此中断。
西尔尔克花了整整四年时间,重建山治,让他变回二十九岁的他,恢复他的心智,找回他的记忆。
山治几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唯独没有想起索隆。
是西尔尔克阻止了他。
西尔尔克将那一段记忆封存在山治脑海深处,不让他回忆起关于索隆的任何事。
那个时候,西尔尔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他懂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放过这个男人。
所以他下意识的,将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等待着这个男人再来求他。
而山治,没有让西尔尔克失望。
他来了,还带来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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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 2012-10-26 23: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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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我。”

西尔尔克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本该灿烂的金发黯然失色。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再一次坐在他面前。

“这一次,你想要什么?”

他问。

“我要答案。”

山治沉声答道,声音低哑,语气却是坚定。

“我要所有这一切的答案。”

西尔尔克眯起眼,从山治的眸中寻找到了他想要的决绝。

“这答案的代价可不小。”西尔尔克说。

“你要我做什么。”山治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我要你作为诱饵,带我们找到黑胡子。”西尔尔克靠在椅子上,提出自己的条件。

“计划。”山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问。

西尔尔克挑挑眉,“你倒是干脆。”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山治勾起嘴角,自嘲的笑。

西尔尔克耸耸肩。

“我们放出消息,说索隆将黑胡子想要的东西交给了你,黑胡子自然会密切关注你的动向,你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让黑胡子确定我们所言不假,他就会自动找上门,到时候你只需要将自己送入虎口,让他把你抓住就够了。”

“我们会在你的身体里植入芯片,追踪你的位置找到黑胡子。”

西尔尔克手肘撑在桌子上,对山治露出一个微笑,“如何?”

山治垂着眸,思考了一会,问,“我要付出什么?”

“大概是生命吧。”西尔尔克摊手。

“那我能得到什么?”山治看了他一眼。

“答案和索隆的安全。”西尔尔克笑得胸有成竹,“我向你保证,索隆全身而退,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做,我们就能护他周全。”

“成交。”山治毫不犹豫的说,晦暗的蓝眸瞬间亮起,闪着坚定的光。

西尔尔克有点恍惚,眼前这个一脸坚定的男人让他仿佛穿越时间,回到了过去。

那是十八年前。

西尔尔克带着养子乔巴在国外进修,却丝毫没有半点收获,正一筹莫展之际,被好友香克斯一个电话召回。

他与乔巴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香克斯正从病房里出来,透过门隙,西尔尔克看到了躺在里面的人,标志性的绿发让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索隆。

“怎么回事?”西尔尔克问香克斯,“索隆怎么了?”

索隆可是白胡子的得意门生,怎么会如此狼狈,仅仅一瞬间,西尔尔克就能够看出来,索隆是受了重创。

“西尔尔克,你还记的以前那个疯女人吧?杀了三十三个男人的那位。”香克斯关上门,看着他,却答非所问。

“当然记得。”西尔尔克对那起案件记忆犹新,那个女人的孩子还曾是他的小病人。

“索隆向总部申请调令,希望前往边境前线,但是本该出发的那一天,前线那边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香克斯叼着未点燃的烟,示意西尔尔克跟他走,“我们察觉不对,进行了大搜查,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加派人手,最后才在废弃已久的酒窖里找到了他。”

“当时的场景几乎跟那个时候一样,”香克斯苦笑了一下,“值得庆幸的是凶手好像并不打算要索隆的命,不然他也许早就……”

“凶手是谁?”西尔尔克听着香克斯的话,忽然对这位凶手起了兴趣,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他直觉这个凶手将是一个绝佳病例,能够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突破。

“你见过的。”香克斯带着西尔尔克穿过走廊,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推开了门。

然后西尔尔克就看到站在窗边,垂着头的男人。

上一次见他,他才十岁,乖巧的坐在自己的肩上,透蓝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

就跟现在一样,听到响声的时候,抬起头看向他的蓝眸里一片虚无,表情也是空的。

那个男人直直的看着他,轻声问。

“他是不是死了?”

这一瞬间,西尔尔克仿佛看到从前那个安安静静的孩子,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西尔尔克留了下来,一边参与索隆的心理辅导,一边研究山治的这个难得一见,差点被他错过的病例。

直到有一天,山治对他说。

“我希望你能对索隆进行催眠。”

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语气里带着些祈求。

“我希望他能忘了一切。”

“我希望他能忘了我。”

这一刻,西尔尔克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妙的点子。

他向山治提出了条件。

他答应帮助山治让索隆忘掉一切。

但是,他要山治当他的专属病人。

当他的——专属实验品。

西尔尔克还记得,那个时候,山治就跟今天一样。

他说,好。

毫不犹豫,那样的斩钉截铁。

西尔尔克没有食言,他利用心理复健的机会对索隆进行催眠,让索隆认为他是在前线战争中受了重伤。

他让索隆忘掉了一切,忘掉了关于山治的一切。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默认了西尔尔克本该遭到指责的行为,没有人阻止他,没有说他这是侵犯人权,也没有人再对索隆提起任何关于山治的事,仿佛山治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如果这对于索隆是好事,那么就忘掉吧。

大家都这么想,于是山治这个人便从索隆的生命中消失了,不留下丝毫痕迹。

索隆出院的那一天,山治跟随西尔尔克秘密出国。

老实说,西尔尔克从来没有见过像山治这样脆弱尤坚强,充满了无限矛盾的人。

他对山治进行催眠,对他施加心理暗示,在他身上进行心理实验。

山治很容易受催眠影响,几乎每一次实验,都能带给他大于期望值的表现。

他让山治疯狂,山治就比他所期望的更疯狂。

他让山治失落,山治就比他所期望的更失落。

但是,山治又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下自己。

无论自己当时多么疯狂失落悲伤自怨自艾甚至是欣喜若狂,他总能迅速的找到平衡点,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发泄自己的情绪,迅速的冷静下来。

这让西尔尔克兴奋不已,他是第一次遇上如此适合被当做实验品的病人。

于是他随心所欲,使用着山治,将那些无法在其他病人身上实施的催眠暗示、心理辅导,全部都一一施加在山治身上。

他让山治病情加重,又对他进行针对性治疗,他诱导山治出现更多的问题,再一一寻找解决的方法。

他看着山治在病房里,或愤怒的大吼大叫,或悲恸的大声哭喊,或失落的絮絮低语。

无动于衷。

就像看着困在笼子里的小白鼠,只是记录着他所需要的一切。

他尚未成型的医学想法在山治身上得到了实施,看到了效果,一步一步慢慢的进行改善。

山治为他的医学生涯带来了巨大收获,带来了进展,带来了荣誉,带来了他想要的一切。

然而这一切对于山治,都是折磨,是比肉体折磨更痛苦的精神折磨。

山治几乎无法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精神,自己的心,西尔尔克想要他怎么样,他就会怎么样。

西尔尔克奴役着山治的灵魂,却从未感到内疚。

因为这是等价交换。

从山治说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拒绝的资格。

这样的实验持续了整整一年半,直到有一天,西尔尔克打开病房的门,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听到响声,抬起头,纯净的蓝眸里满是疑惑和不该有的天真。

他问。

你是谁?

问。

妈妈在哪里?

问。

阿切尔在哪里?

问。

我……

在哪里?

这让西尔尔克措手不及。

他从来没有想过,山治会崩溃。

山治的心智回到了小时候。

回到了他被关在家里,人生中只有妈妈、阿切尔和莫里森,有时候只有妈妈的日子里。

实验就此中断。

西尔尔克花了整整四年时间,重建山治,让他变回二十九岁的他,恢复他的心智,找回他的记忆。

山治几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唯独没有想起索隆。

是西尔尔克阻止了他。

西尔尔克将那一段记忆封存在山治脑海深处,不让他回忆起关于索隆的任何事。

那个时候,西尔尔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他懂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放过这个男人。

所以他下意识的,将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等待着这个男人再来求他。

而山治,没有让西尔尔克失望。

他来了,还带来了自己的生命。

—————————我是BE结局分割线————————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对我抱有敌意,动用了些手段脱离了我的控制,回到了这里,遇到了你,”西尔尔克靠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对坐在他面前的男人说,“然后为了你来求我帮他恢复记忆。”

索隆默默的垂着眸,西尔尔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比起山治,索隆的心思对他来说难琢磨得多。

沉默良久,索隆才开口问。

“为什么要这样做?”

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一直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不会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西尔尔克挑挑眉,“毕竟你是受到了最多伤害的人,应该对他满怀恨意,怎么会在意我为什么要去伤害他。”

“应该质问我的人太多太多了,可是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我没想到第一个来问我为什么的人会是你。”

索隆不说话,抬起眼,直直看向西尔尔克。

平静无波的赤眸里的坚持,让西尔尔克知道这个男人得不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西尔尔克无奈的叹了口气,倾身向前,拿走了索隆军服上的肩章,递给他一只钢笔。

“没有为什么,索隆,这是等价交换。”

索隆没有去接,只是定定的看着西尔尔克。

“他呢。”

西尔尔克把钢笔放回笔筒里,说。

“死了。”

“是吗。”索隆闭了闭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推开门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为什么没有人问你。”

“大概……大家都觉得他活该。”

活该被实验。

活该忘掉一切。

活该当诱饵。

活该死掉。

活该活该。

一切都是他活该。

因为他是个疯子。

西尔尔克目送索隆离开,在恢复寂静的书房里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拉开书架。

书架后面是一个小房间,放着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形销骨立,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原本金色的发如今满是银丝交缠。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加速奔跑,不作停留,一转眼便已颓然老去数十年。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西尔尔克对他说。

男人张开口,嗓音嘶哑,不复曾经。

他平静的问。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这样做的理由。”

西尔尔克说。

“为什么要骗他。”

男人睁开眼,看着虚空,笑了。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他说。

眼里盛满了似乎永远都化不开的爱。

“他还有机会,有机会忘记我,时间会帮助他。”

“只要我死了,他就能忘记,总有一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就能再次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永不再回头。
而自己,将永远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后回首过去,发现有那样长的一段路是与他一同走过的。

这就足够了。



【 即使天人分离 】

【 为了证明爱过 我放声高歌 】

【 为了那早已离去的他—— 】


索隆总是记得,他第一次见山治的时候。

那个男人站得远远的,在阳光下对他微笑。

那样的温柔。

他的人生中,再没有第二个人的笑让他如此铭刻在心底,永远也忘不掉。

——END——




——————————我是HE结局分割线——————————

山治失踪了。

虽然所有人都说山治已经死了,但是没有见到尸体,索隆就无法相信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索隆在这件事上前所未有的固执。

直觉、第六感……什么都好,索隆就是不相信山治已经死了,除非亲眼看到他冰冷的尸体。

那天回到军营后,索隆冷静得仿佛那个在车上忽然哭出来的男人根本不是他,平静的样子倒显得是那些担心他的人多虑了。

营里的人为索隆办了欢迎会,庆祝他的安全返回。

索隆被大家围在中间,一杯一杯的敬酒,他来者不拒,一一饮尽。

直到娜美开始赶人,索隆已经抱着酒瓶子醉成一滩泥,躺在铺满彩带到处是垃圾的地板上胡言乱语。

路飞将索隆拉起来,扶到床边,又想帮忙打扫,娜美嫌他碍手碍脚,把他轰了出去,一个人留下来收拾残局。

索隆陷在柔软的床里乱笑,一边高高举起酒瓶乱挥,一边大声嚷嚷。

“喝!今天不醉不归!”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跟我喝!我今天高兴……嗝。”

娜美听着,无奈的时不时应和两声,今天索隆最大,谁都不能让他不开心。

索隆嚷着嚷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抱着枕头磨蹭,像只吃饱喝足的猫。

“给本大爷脱鞋……”他把头埋进柔软的被窝里,声音模糊不清,拖着缱绻的长音,几乎是在撒娇一般的孩子气。

“好好,脱鞋脱鞋,大爷您抬脚。”

娜美弯起嘴角,配合他半开玩笑似的模仿丫鬟的语气说话,却在声音消失后才听到索隆软绵绵的后半句话。

“死圈圈眉……脱鞋……”

笑容僵死在脸上,娜美看着开始轻轻打鼾的索隆,感觉有什么正在脱离轨道。

第二天早上,索隆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写着他有事出去一趟,不必担心。

娜美拾起纸条看了看,揉成一团,又将它摊开看了一遍,才扔进垃圾桶里。

索隆是去了别墅。

茂密的树林间残留着枪战的痕迹,捻起湿润的泥土擦一擦,还能擦出点点血迹。

索隆没有从大道走,而是沿着那天他跑下来的路一步步爬上去,越接近房子,痕迹越明显,等到快走到树林尽头时,树干上都能看到干掉的黑红色血块。

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除了断掉的树枝,被擦破的树皮,还有那星星点点的血迹,几乎看不出这里曾有一场激烈的战斗。

直到索隆走进房子里。

外面的白色石板,山治曾经站过的地方显然被清理过了,干净的突兀。

厚重的木门被炸开,断裂的边缘染上焦黑之色,连附近的墙体也未能幸免,裂开好几条长长的缝,碎块落了一地。

索隆走进去,一路沿着走廊慢慢前行。

破碎的玻璃还静静的躺在地上,反射着微弱的光,阳光透过破掉的窗户直接照射进来,走廊因此明亮了不少,房子里阴霾的气息似乎已经消散干净,细小的微尘轻轻起舞,在阳光中流转,气氛竟然变得温暖起来。

索隆走到他跟山治度过最后一晚的卧室,里面一片狼藉,被子落在地上,床单皱成一团,白色的布料上印了不少凌乱的脚印。碎玻璃到处都是,还有催泪弹和子弹残留的痕迹。

墨绿色的窗帘还合着,让这间房比走廊阴暗了不少。

索隆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刷的一下倾泻下来,刺激着他的眼睛,一时间瞳孔无法适应这光线本能收缩,索隆的视界立即模糊一片。

窗外是后院,本该繁花似锦,打理的整齐漂亮的花圃已经被毁坏殆尽,花盆被打碎,泥土倾洒的到处都是,残花败叶混杂在里面,已经枯萎。

索隆眨眨有些湿润的双眼,在生理泪水制造出来的朦胧中,他恍惚看到山治正背对着他,落寞的站在花园里。

他伸出手,山治就消失了。

索隆请了人来清理房子,把那些碎片扫走,擦了地板,门窗,桌椅,整理床铺,尽量将别墅内部恢复原样,而大门和玻璃因为暂时无法更换,只好保持原样留在那里。

清洁人员从山治的房间里装了一袋又一袋腐烂的苹果,整个房间弥漫的臭味就算用清洁剂一遍一遍的擦都去不掉。

后来他们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铁链,针,酒瓶,束缚衣,铜棒……

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柜子里。

他们将那些东西拿出来,摆在索隆面前问他如何处置?

索隆本想将它们尽数毁掉,恨不得挫骨扬灰,这些伤害过它的东西都跟他们的主人一样罪该万死。

但是,他却鬼使神差的嘱咐那些人将东西原封不动的再放回去。

傍晚,清洁人员都走了,索隆又把东西拿出来,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的看,每看一件就回想起这东西给他带来的伤害,就想起山治。

最后他把东西埋在了花园里,鼓起一个小小的土包,像是一个坟墓。

那天晚上索隆睡在别墅里,囚禁了他几个月的床上,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山治坐在他身边,认真的看书。

梦到山治疯狂将他关在酒窖里。

梦到山治对他举起刀。

梦到山治对他温柔的笑。

梦到山治挡在他面前,抬起手中的枪。

梦到山治抱着他说没事了,然后软倒在他怀里。

梦到最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站在黑暗中,四周空茫茫,除了黑暗,就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他从梦中惊醒,竟无端端的就落寞起来。

从别墅回来之后,索隆再没去想关于山治的任何事。

可是每次睡着,他都会做梦,梦的内容不尽相同,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同一个结尾。

他整夜整夜从梦中惊醒,再难入睡,精神萎靡,神情憔悴。

白胡子看在眼里,给他放了长假,嘱咐他好好休养。

索隆无所事事,闲得发慌,便每日去酒吧喝喝小酒,聊聊天,偶尔遇到合拍子的女人就去开房——在他还没有与山治纠缠在一起的从前,他是喜欢女人的。

可是现在,索隆发现,自己面对妩媚多情的金发女郎,却无法勃起,就算对方使尽浑身解数,他软绵绵的性器依然平静得像是死去了一样。

索隆有些惊慌,他考虑这是否因为自己已经无法适应女人,于是去找了男人。

结果却更加糟糕。

他无法忍受那些陌生人的手碰自己,更别说让自己能够勃起。

他就是没办法,他做不到,面对女人不行,面对男人更不行。

后来索隆不再找任何人,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把刚刚熄灭,还滴着蜡的低温蜡烛捅进后穴,想着山治的脸,还有他的低沉磁性的嗓音,终于达到了高潮。

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急促喘息,心脏被吊高,几乎接近了嗓子眼,急速跳动着。

高潮的余韵还在身体里蔓延,赤眸却倏地冷了下来。

索隆觉得自己完蛋了,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完蛋了。

无药可救。

假期结束以后,索隆并没有多大好转,并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直到精神无法再支撑下去,头一沾到枕头就会睡着才停止,蜷缩在床上好好睡一觉,醒来了再继续找事做。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做梦,他才不会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心被填满,不再烦乱,身体却迅速被击垮。

索隆在某一天晚上忽然毫无预警的倒在同伴面前,送到医院才知道是感冒转肺炎,在急症室挣扎了一夜,直至凌晨才脱离危险。

他在医院住了一周,娜美第二次来看他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地址。

“去看看吧。”

娜美坐在病床边,看着索隆,平静而坚决的说。

索隆看了看那个地址,他知道这个地方,那是全市有名的戒毒所。

他笑了两声,弹弹那薄薄的纸片,调侃似的说,“我是肺炎,又不是毒瘾。”

娜美却没有笑,只是看着他,抿直了唇。

“山治在那里。”

娜美说。

索隆的笑容僵住了,手有些抖,无意识的绞紧被套。

“娜美,”他说,“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娜美垂下眸,伸手握住了索隆的,轻声说,“他还活着。”

索隆问自己为什么要去。

还没找到答案,他就已经站在树的阴影里,远远的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低头读书的男人。

他已是形销骨立,瘦得皮包骨,皮肤在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柔软的金发一如既往的盖着半边脸,所以索隆只能看到他的鼻尖和淡色的唇,细瘦的脖子微微低垂着,锁骨突出,白色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越发显得清瘦。

索隆从来没有见过山治这样孱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

他默立着,目不转睛,一直看。

直到护士走出来扶起山治,领着他一拐一瘸的消失在侧门,索隆依然在看。

他生命中的恶魔,终于被折断了双翼,剜掉了双脚,失去了所有力量,弱到随手就可以掐死。

绝佳的复仇机会摆在索隆面前,他的手却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

就像他在树的阴影里默默注视了山治整整半个月,依然没有踏出让他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步。

索隆想,他或许能就此淡忘,只要他驻足不前。

可是当他看到山治毒瘾发作,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时,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冲了上去,抱住山治大声呼救。

当索隆看到山治惊讶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索隆觉得自己还没有原谅山治,无论他为自己做过什么,那些伤痕都不可能被抹掉,那些记忆永远留存在心里。

但是,他无法欺骗自己他想要的是两败俱伤的复仇,他的心告诉他,他此时此刻想要的,是这个叫做山治的男人。

索隆开始光明正大的来探望山治,次数频繁到医生护士都跟他熟识起来。

山治的毒事实上已经戒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索隆每次来都带着炖品补汤,逼着山治吃光。

山治捧着汤碗,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索隆,”他问,“你为什么要……”

对我这么好?

山治一直认为索隆是恨自己的,恨到想将自己千刀万剐才对。

所以他被救出来以后,就安分守己的呆在医院里,只要他不主动出现,其他人就绝不会告诉索隆他还活着。

他们只当自己已是死人。

而他,在恢复记忆之后,终是无法坦然去面对索隆的恨。

山治选择了逃避,却只是暂时性。

他还没有放弃索隆,或者说从未曾放弃过,特别是“死”过一次之后,他更加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心。

他要索隆,就算索隆不原谅他,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他,他也要索隆只属于他一个人。

与病无关,只是因为他爱他,他无法忍受失去他。

山治知道自己自私,可是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

他联系了在心理学界能与西尔尔克并肩而立甚至略胜一筹的专家,倾家荡产为自己治病,只待戒毒以后,便接受系统的治疗。

虽然不知是否能够根治,但至少能让他有效的控制自己的伤害行为。

这一次,山治不想再用以爱为名的伤害去拴住索隆,他要用真正的爱去打动他。

或许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成功,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他遵从了自己的心去努力。

只是山治没想到,他还没开始,索隆就自己送上门了。

还如此的……

山治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看起来,谁能想到真正受过伤的人是索隆,而他就是那个加害者。

“你别想太多。”索隆看了山治一眼,自顾自的把空掉的汤罐汤碗收拾好,“我还没有原谅你。”

看着山治的赤眸眼神锐利。

“所以你准备好用一辈子来赎罪吧。”

山治难得转不过弯,琢磨了两天才忽然明白索隆的意思。

他狂喜,却又不禁担忧。

担忧自己的病,他还没来得及去接受治疗,他现在还是个重症患者。

索隆来接山治出院的时候,山治坐在轮椅里,眼神闪烁,说。

“我的病还没治好。”

索隆挑挑眉,看着他不接话,山治只好继续说,“所以我还是有可能会伤害你。”

“伤害我?”话刚落音,索隆就嗤笑一声,“你这样子,我一掌都能拍死你,你拿什么伤害我?”

山治愕然的看着索隆,绿发男人低下头,危险的眯起眼,在阳光下那个强大威严的魔兽又回来了,重新站在山治面前。

“你该不会想逃吧?”

山治眨眨眼,有点听不懂索隆的话。

“你的别墅我已经卖掉了,资产我也封了,那个国外的心理学教授我也请人打发了。”

山治愣愣的看着索隆,忽然觉得所有的事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而这一次,掌握主动权的人不再是他,而是他面前这个已经找回骄傲的男人。

“山治,你已经逃不掉了。”

他说。

“别想再耍小聪明。”

男人的手手抚上轮椅,将山治推出门,推到阳光底下。

温暖的阳光洒在山治身上,他眯起眼,静静的听着那无数次潜入他梦中难以忘怀的声音。

“我要你亲自向我赎罪。”

这一次,轮到你成为我的俘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逃离我的世界。

山治抬起头,不顾阳光刺眼,看着这个面朝远房,推着他向前走的男人,忽然明白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在内心的地狱里得到救赎,进而逃离心中早已腐烂发臭、将他的双腿死死裹住,让他无法走出黑暗的泥沼的话。

他想,那一定是这个叫做索隆,让他想要穷尽一生去爱的男人。

因为只有他,在自己捂住眼睛,将所有回眸挡在黑暗中的时候,走过来拉下了他的手,带着他向前奔跑。

向着那久违的光明,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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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eshughes | 2012-10-28 00:30:33 | 显示全部楼层
[s:100]那个BE看得我好伤心啊太伤心了,SANJI和小绿藻就这样分开要承受多少辛酸伤痛阿甚至绿藻都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SANJI就已经不在了
还好有HE弥补,终于阳光普照雨过天晴了。
话说最后小绿藻自己拿蜡烛捅自己的那段我很喜欢(殴
[b][color=blue]堆文处--鲜网:[/color][url=http://209.133.27.115/GB/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153937]十二个月[/ur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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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飞 | 2012-11-11 01: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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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eshughes:[s:100]那个BE看得我好伤心啊太伤心了,SANJI和小绿藻就这样分开要承受多少辛酸伤痛阿甚至绿藻都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SANJI就已经不在了
还好有HE弥补,终于阳光普照雨过天晴了。
话说最后小绿藻自己拿蜡烛捅自己的那段我很喜欢(殴 (2012-10-28 00:30)
你真是说出了我所有的心声啊 所有的 这文一直追一直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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