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在原著基础上的添油加醋,人设是尾田的,ooc是我的,若戳雷点请点叉。
——手铐缚于手腕仅是一时,而在不知不觉间,整颗心都拴在对方身上了。
(1)前因
一切还要从神射手乌索普和逃跑的凯撒说起。
波涛汹涌的海上,一艘船颠簸不断,向sunny号逼近,航海士娜美双手紧抓船舷,嗓音提高了八度,将方向指令传达给掌舵的弗兰奇,尽力避开不断逼近的船只。
船体在汹涌的海流里晃荡得厉害,船上人人自顾不暇,就近抓紧船舷栏杆什么的稳住身体,唯恐被甩出去。
但有一人例外,在两条船擦身而过,sunny号急剧倾斜时,草帽团的俘虏凯撒库朗借着甩出去的力道骤然松手,任由身体朝另一条船撞去。
他时机选得好,运气不错的话还能跌在对面那条船的桅杆边停住,就算有难以预知的不幸,也好过被草帽团押着去见火烈鸟强。
负责收帆的索隆还没来得及从桅杆上撤离,发现情况单手抽出刀时,一个淡蓝色的球迅速扩张,眼看要包围凯撒,又因凯撒身上的海楼石手铐停顿一瞬,原先以策万全的禁锢现在却帮了倒忙。
索隆再不犹豫飞身纵跃过去,见使出手术果实的家伙也在同时跃向飞出去的凯撒,离凯撒最近的乌索普也在同一时间发挥最拿手的射击本领。
乌索普射击的精准度毋庸置疑,但在船体倾斜得厉害,凯撒眼看要逃窜成功的紧急情况下,就不能苛求弹药的适宜程度了,而且投射海楼石手铐去打击能力者凯撒,本身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一个索隆,一个能力者罗和一副海楼石手铐,鬼使神差地在同一时间集中在同一个点上。
祸不单行,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把这一切混乱清理得干干净净。
(2)独处
这是一个荒芜的岛,目之所及尽是黑礁乱石。天空阴沉一片压得极低,映射得平静无波的海面也是一派阴暗的蓝。
无风无浪,无声无息,这样的环境下换谁都会压抑,特别在被海楼石手铐锁死的情况下。
索隆站起身解开腰带,打算重新绑腰间的三把刀,左手活动时不可避免地通过锁链牵动罗的右手,而罗坐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二郎腿一翘,双手十指交插放在膝盖上,脸上如天色一般阴沉。
索隆往回扯了扯手,纹丝不动。连接两个拷环的铁链长不过三十厘米,对方不配合的话行动难免处处受限。
如果连在那头的是蠢厨子或是其他什么人,索隆早用怪力一把扯过来了,是乌索普的话第一时间拿他当刀使,可换成罗,这个相处不到两天的结盟对象,索隆有点犯难。
从知道这家伙与路飞结盟开始,话都没说上几句,对罗的了解也仅限于对自家伙伴身心交换的恶作剧以及路飞提到的顶上战争搭救之恩,阴沉的面相下藏了什么复杂的心思索隆是猜不透了。上sunny号后没接受路飞进男寝室休息的邀请,除了进餐厅吃饭外不分昼夜坐在桅杆下,无特殊情况绝不说多余的话。
非常安静敛持的一个人。
索隆关注他一是因为那把长长的妖刀二是对他结盟的目的有颇多存疑,对突然混上船的家伙,索隆没法完全放下戒心,而同为剑士,本能上地对他多了几分探究的欲望。
罗不配合索隆也不与他较力,索性挨着人坐下,盯着对方挎在身上的十字纹路长刀,想借此打破僵局:“你的刀叫什么名字?”
“鬼哭。”罗沉声答一句后顿了顿,似是在征求意见又像在自言自语,“现在应该想办法回去。”
“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被海浪和风暴席卷到这里,身上包括电话虫在内的物件早不翼而飞了,死沉沉的海无边际,罗又被海楼石限制了战斗力,乖乖在原地等确实是唯一的选择。能策划扳倒明哥的复杂计划的罗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好像很着急。”索隆注视着旁边的人,看他露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失了贝雷帽后那阴沉的气质似乎弱了几分,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惑,“那么多人,那种情况下你不出手凯撒也跑不了……”
“计划不能有半分差池!”罗一贯平稳的语调忽然疾厉起来,淡金色的瞳孔怒张,似要把虚空灼出一个洞来,“必须打败多弗朗明哥!”
杀意毫无保留,索隆怔了一怔,上下扫视罗一番,干笑两声,“打败明哥是肯定的,至于计划,以路飞的脾气……”
锁链哗啦一响,索隆注意到对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似在极力压制颤抖的冲动,至此,索隆调笑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是掺杂了无尽仇恨的杀意,对久经战阵的索隆来说并不陌生,那怨恨肯定是源自那个多弗朗明哥,每当提及,罗的语气神态都自带难以抑制的怨毒。
旋即,罗身上的那股杀意又很快消解,依旧双手抱膝沉默无言,仿佛刚才的失态不曾发生过一样。
索隆本不是多话健谈之人,熟识的伙伴尚且如此,罗一沉默,他自然也噤若寒蝉了。
两人枯坐良久,沉闷得能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却无一人打破僵局。
僵到大概连上天都瞧不过去了,死寂的海里传来暗流涌动的沉闷巨响,海的暗蓝跃动起五彩的斑斓,脚下的小岛也微微震颤起来。
“这里是无风带,来的很可能是海王类。”冷静判断时罗已抽出鬼哭,为集中力量索性双手卧刀柄摆出迎战架势,见绿发剑士杵在原地若有所思不禁催促,“立足的岛被毁就麻烦了,我被海楼石限制……”
“所以,我想起一个好主意……”索隆唇角一弯笑得恣意,被拷住的左手抓住鬼哭的刀柄,右手持秋水,嘴里叼和道,动作迅捷无比一气呵成,在对方的瞠目结舌中连人带刀举起了新式武器。
“名刀鼻岚”已是两年前的丰功伟绩,现在想起仍回味无穷,索隆不是因循守旧的古板之人,依旧式创新招却是手到擒来,克服一切艰难险阻驰骋战场的快意也令索隆受用无穷,受此诱惑,对无辜的同盟船长做再过分的事也不奇怪了。
“分开战斗只会互相掣肘,你既然被限制索性随我的招式走。”高高掀起的海浪倾盆而下,巨型海兽的血盆大口威压不断,索隆视若不见,只迎上对方的惊愕不慌不忙地挑衅:“能做到拿好刀挺直腰板不乱动吗?”
金瞳不甘示弱地瞪视回去,冷厉很快压过错愕:“少废话!那只咬下来了!”
比起两年前名刀鼻岚的狼狈与不成熟,眼下的组合技又是另一番光景。于使剑者而言,索隆历经两年苦修,剑术何止上了一个层级。于武器而言,罗的身量比起两年前的乌索普自然高挑壮实得多,好在鬼哭的刀身更长便于进攻,鬼哭的主人虽愤慨剑士的脑洞大开,还是很识趣地握紧刀柄,更难得的是罗对于剑道有一番领悟,能配合剑士的劈斩斫削的动作适时调整身体姿势,让索隆的发挥毫无后顾之忧。
罗在尽力配合索隆的攻击节奏,索隆也心领神会了对方的善意,像得了一把好刀,人识刀意,刀通人性,一呼一吸一招一式无不若合符节。
剑士拿了好刀总是会心情愉悦的。三刀流使得可谓是酣畅淋漓,哪怕来犯的海兽巨多,搅动的浪涛摧毁了立足之岛,索隆愉悦而亢奋的心情也毫无波动,若不是剩余的海王类识得厉害逃得飞快,他还要再砍个十来刀完善新招。
海兽撤得干净,周围重归寂静。大获成功的剑士收了和道秋水入鞘,看看淹到膝盖的海水,最后仰头望着“新式武器”,又忍不住想笑,那张脸越是一本正经,人刀合一的姿势就越显得滑稽。
罗兴许是被盯得不自在了,主动放手落下身子,双脚没入海水,去踩那面积小得可怜的落脚点。既戴了海楼石又接触海水,能力者的弱势可不是凭一腔热血能克服的,罗禁不住身子一晃便欲软倒,索隆本能地伸手去搀住。
罗瞪视的意味多于感激,没拒绝剑士的搀扶却也尽可能地避免身体过多地接触,若不是鬼使神差被拴在同一副海楼石手铐上,何至于如此狼狈。接过剑士递还回来的鬼哭收入鞘中,冷了脸强行站定身子,便不开口了。方才配合的默契大概是同仇敌忾,不代表罗欣然接受这种近乎荒唐的组合技。
再度陷入僵局时索隆开始胡思乱想,若对象换成路飞,大概会像软糖一样粘在他身上撒娇,说些身上无力求依靠的浑话,更有可能做些让人下巴脱臼的浑事。而与罗在一起,倒显得自己像个神经大条的二代路飞。
偏偏在百无聊赖时,又不得不做一件很正经的荒唐事,索隆忍了一忍还是开口了:“你想撒尿吗?”
斜眼一瞥对方写了满脸的不想,索隆边解裤头放水边作解释:“没办法,宴会上喝了太多酒了。”就是那个宴会,罗提醒追兵将至情况紧急时船长路飞却笑容灿烂大开特开的宴会。
至于现在的内急却是无可奈何。太了解自家的船长,不确定他会不会被半路的新鲜事耽误找人的行程,更不确定会合后被橡胶手远程抓回去撞在船上会发生什么尴尬事,不管出于什么情况,都没理由因为同盟船长和自己贴身挤在一片小得可怜的落脚点上挪不开身而硬生生憋着。
“不乐意看你可以闭上眼睛。”
看罗一瞬间黑下去的脸,那真是一种综合了震惊、愠怒、质疑以及了无生趣的表情,却是一种莫名喜感到能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笑的表情,让索隆对方才的所作所为毫无愧意,他开始理解乌索普他们说起把乔巴绑在罗头上的津津乐道,以及路飞对捉弄人百试不爽的原因,一船人在一起混久了,难免被傻缺因子荼毒。
这位自命清高的死亡外科医生,只要他还在这条船上,就免不了遭此横祸。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这家伙又是个异类,不吸烟不好酒,不近女色不蛮横莽撞,说话在精不在多,善于谋划实力不俗,难以在他身上挖掘出一两个能打击他的弱点来,神秘感十足。
这样的人索隆并不反感,不知不觉间还被他的神秘感所吸引,忍不住要探寻。而神游片刻,实在是旁边的目光太灼人,索隆猛地意识到该提裤子了。
没过多久,sunny号的影子跃入视野,伴随着船长中气十足的千里传音:“索隆~~特拉罗~终于找到你们了~~”
索隆一边扶额叹息,一边好意提醒旁边的同盟船长:“要被路飞拽回去了,做好着陆准备。”
“什……什么?!喂!……”
惊呼的尾音散落在海天之际,这场有惊无险的手铐意外就此结束。
随后,索隆找到乌索普,似是很苦恼,“你说你的叫名刀鼻岚,特拉罗的该叫什么?”
乌索普先是恼怒转而又忍俊不禁,停下手中的活,瞟了眼坐在桅杆边的某位,捂着嘴笑个不停,根本没心思回答索隆的问题。
索隆无奈作罢,到凌晨守夜时,不经意间往窗外探头看,那个身影依旧孤寂地独坐在桅杆下,稍稍低垂了头,似是在休息。
索隆爬下绳梯正要接近,对方已机警地抬头望向这边,语声清冷却难掩倦意:“索隆当家的,有事吗?”
“也没什么。”望了望雾气弥漫的海域,索隆稍有不解:“雾大天冷,你不进房间里睡?”想了想补充一句:“我在上面守夜,有床空着。”
“不用了。”
随手把带来的一口酒扔过去:“喝口酒暖暖身子。”
罗接住又扔了回来:“不必。”
对方不领情也不好自讨没趣,归咎为特拉罗为复仇心事过重,就此作罢。
却不知,除了修炼不作他用的心思,不知何时已分了几许出去了。
(3)醉酒
索隆是追求至高境界的剑客,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血腥场面经历得多了也看淡了,可亲眼所见明哥笑得恶劣,对已然遍体鳞伤几近昏迷的罗举枪时,面上是愤慨之色,被牵动的内心却是痛惜,冲上去救人时头脑已然发热,对战藤虎时招式难免狂暴,落了下风。
之后,路飞和罗直面最难缠的明哥,索隆战琵卡显得轻松而没有多少挑战性,中途暗自为像捆柴一样被路飞抱着到处跑的罗默哀三秒后,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端了。
一行人休整了一晚,伤重的差不多都能动了,以八宝水军老蔡为首的头领们齐齐来拜会路飞组建草帽大船团,小弟酒喝得极其随意,倒是宴会开得热闹,路飞一直兴致高涨,避过海军的追击,宴会的余热犹然未歇。
先前喝小弟酒时索隆便早早注意到待在一边默默吃喝的同盟船长。罗身上裹满绷带,脸色仍有些苍白精神却好了许多,大战前沉郁的戾气也随着战斗的落幕消散不少,看来他已解开心结。
索隆心下一松,趁着酒意靠过去坐下,伸胳膊揽住了人,注意到他齐肩断了的袖子与僵硬的右臂,手掌往上挪一点力道微收,语气的恶劣却是半分不减:“一个人待着干嘛?过来这边。”边说边将人往自己这边拽。
“可恶……放开!”罗看上去面容扭曲满是抗拒,却也没实际的驱逐人的动作,更像是一时的不适应与无奈。
有人主动来倒酒,索隆暂停拉拽无辜的罗,笑着接了一杯喝下,随即拿起酒瓶在罗的杯子里加满,笑道:“德岛的事已了,不考虑喝得尽兴一点?心情不好的时候该想着解决问题,喝酒只会苦闷,心情好时喝那才叫痛快,越喝越尽兴。”把自己那杯也倒满,碰了碰罗的杯子,话里怂恿的意味多于邀请,“我们一起干杯?还是你没尽兴地喝过?”
罗皱皱眉,忽然端起杯一饮而尽,索隆也一口干了,继续给两个杯子满上。
索隆搂人的胳膊离开了罗的身体,罗却没有趁此离开,只是喝得太快有些上头,不禁心有疑虑,“喝多易醉,醉了伤身,索隆当家的还是少喝为妙 。”
索隆扫一眼罗身上满缠的绷带,笑了笑,“直面强敌会受伤,为什么还要拼命战斗呢?只因和非战斗不可的理由比起来,受伤甚至送命已经不重要了。”
罗瞳孔微张,有所动容。索隆没有挖掘别人身世经历的爱好,没有打探罗与明哥的恩怨纠葛,仅是瞟了眼大口吃肉的船长与一众盟友,最终把目光定在罗身上,“如果不是对得上脾气的朋友,怎么会坐在一起敞开了肚子吃喝?与朋友喝酒就要尽兴,醉又算得了什么,睡一觉也就好了。”说话间自己先干了。
罗的表情连微笑也算不上,眉眼间却舒展开来,似是释然,也跟着端杯饮酒。
很快,一瓶酒见了底,索隆又找了两桶过来,还花了时间捎上些饭团和烤鱼,往罗面前一放,又挨着他坐下,“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拿的。”
都是爱吃的,这可不像是随便拿的,罗抬眸审视着绿发剑士,想起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总关注自己,便一语戳破,“索隆当家的不太像随便的人,至少有些方面用心得很。”说着拿起一个饭团咬两口,盯着剑士,意有所指。
索隆倒酒的手一僵,干巴巴地辩解道:“船上多了个同盟是大事,关注一下也是必要的。”为掩饰脸上的不自在,他端杯劝酒:“赶紧喝,别浪费!”
罗垂首一笑,被索隆的豪迈喝法感染,依言
端起杯大口下咽,一开始的诸多顾虑在轻松的氛围中消失了。
柯拉松先生的事解决了,心里的大石已然落下,压抑了太久,又有信任的朋友在侧,醉又何妨?
再次一饮而尽,本想再倒酒,感觉麻烦,索性拿过索隆手里那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从喉咙到胃,感觉整个人都热辣辣的烧起来了,从未体验过的飘然之意慢慢占据感观,好像身上未愈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索隆当家的,喝!”对绿发剑士举起酒桶,不等他重新开一桶,便自顾自仰头喝起来。
索隆自然尊敬不如从命,也跟着开怀畅饮。
一口接一口,渐渐失控了。
索隆发现罗喝得比自己还凶,简直如鲸吞如牛饮,劝人下慢一点不管用,不让喝简直要了命。辛辣的烈酒在此刻比任何蜜液甜浆还爽口,越喝越起劲儿。原本坐得端正的罗歪斜着身子,一只手拿酒一只手撑着地板,好像随时会倒下去,金眸里一片迷蒙,不复平日的犀利深沉。
依索隆的经验,这是醉了,还醉得不轻。正好他手里那桶见了底,趁此打住。
罗扔开空酒桶,双手撑地埋着头缓了缓,挣扎着站起来,在原地踉跄几步后定住,眼睛虚飘飘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宴会现场,锁定几只酒桶,便要过去。
不能坐视不理了,索隆果断拽住罗的胳膊扶稳,穿过横七竖八躺着坐着的人,试图找一个僻静地带安顿罗睡一觉,酒劲儿过了自然就好了。
“不……拉我……索隆当家的,不要拉我……”喉里像卡了一口咳不出的痰,罗低而磁的声线变得咕咕哝哝的,大力推开搀扶的索隆,又立足不稳撞向船舷,索性一整个扒拉在上面不动了,嘴里念念有词:“我歇一歇……就好……”
此时宴会的氛围正浓,劝酒声、嬉闹声、歌声舞曲交杂一片,酒喝高的更不在少数,尖脑袋的青椒又唱又跳,卡文迪许的笑声爽朗得都接近憨傻了,人在甲板上飞过来滚过去,全然不顾白马王子的形象,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罗的情况在一众疯疯癫癫的家伙面前不算严重。
可也不能放任不管。先前一直劝酒也算罪魁祸首了,看罗腹部的绷带有点点鲜红渗出,小船医乔巴不在,若牵动伤势就造孽了。
手上用了力才把人从船舷上弄下来,拉过他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架起人顺楼梯上,往上层的舱室走。
罗渐渐把身体的重量交付出去,垂着头全没看路,脚下一步一绊。两人贴得够近,罗带着酒气的温热吐息落在索隆裸露的胸膛上,湿湿的,痒痒的。索隆脸上一热,脚步顿了顿才继续走。
费了好些功夫也没找到可供静养的地带,自家的sunny号尚且让人晕头转向,更别说这艘陌生的大船。
正苦恼时罗忽然一激灵直起身来,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要尿吗?”罗的神态看似正经却还是嗓音暗哑的醉话,但这需求可能是本能反应,毕竟猛灌了一大桶酒。
有言必践,罗当即拉开裤链对着舷板外的大海挺了胯,踉跄两步又转头看索隆,“帮我……扶一扶……”这扶的部位不言而喻。
索隆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惨不忍睹,有镜子真该照一照。还暗自怀疑是不是因为上次手铐事件时为解决生理需要过于奔放,才给了喝醉的罗以不良的条件反射。
本想劝罗找个卫生间,又念及路不熟,而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当场解决的问题,而是扶不扶的尴尬。
好在喝酒断片的人对说过的话转头就忘,没得到回应便自顾自地亮出枪对着大海泄洪。
索隆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四周有没有人围观,顺便给他挡一挡。好在这是船尾没人在,附近停的船上也没什么人。
松口气转头却见罗还没结束,甚至扭着胯让轨迹线绕成一个圈,末了抬脚就走也不拉上裤链。
虽没有又唱又跳大吼大叫,对一向沉稳敛持的罗来说也算疯得厉害了,这种强烈的违和感好比色厨子要踢女人、大胃王路飞扔掉香喷喷的肉一样奇怪。
索隆已然后悔在不了解情况时劝人喝酒,还一下子喝得理智全无,唯一的补救方法只有全程照看直到他清醒过来。
赶忙追上漫无目的乱窜的罗,先帮他拉上裤链。本寻思着将人打晕,可看他满身的绷带又犯了难,难以下手先不说,出手轻了不奏效,若重了造成二次伤害更得不偿失了。
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等他疯够了玩累了自然就想安静地睡觉了。
索隆搀着罗跟着他到处乱窜,爬上第二层舱室,甩开索隆的手扒在栏杆上似要看海,不想动作幅度过大头上的贝雷帽滴溜溜飞了出去,索隆刚想帮忙捡,罗已发动Room能力拿回帽子歪戴在头上。
随即,他翻着自己的手掌反复看,像是没见过似的,目光继而四处逡巡,走到面朝船头的那处栏杆,盯着甲板上一众饮宴的人愣愣瞧着,面上的皮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扯出一个勉强称之为笑的表情,这笑十分危险,当索隆意识到的时候淡蓝色的球已迅速张开笼罩整个甲板。
正值酒足饭饱的时候,大家虽实力不俗却早已放松懈怠了,被Room包围的时候是懵的,当罗居高临下挥动着手指时更是懵的,只见承载了灵魂的红心满天飞,等Room收回时底下惊叫连连乱成一片。
索隆看得有些呆了,不是因为罗不受控的荒唐场面,而是他发动能力舞动手指的身法足够豪放潇洒吸引人的眼球,酷炫的招式总能让索隆这样的武痴感到赏心悦目。
好吧,现在不是赞叹招式的时候。索隆回过神来,赶紧拉着人从最显眼的位置撤离。来到居住区的下层甲板时,罗忽然挣开索隆跌跌撞撞地跑到船舷边,俯身哇哇直吐,吐得天昏地暗,完事后贴着舷板滑坐在地上,死活爬不起来。
绿发剑客暗暗立誓,他这辈子都不劝人喝酒了,简直无比造孽。
而罗放了果实能力的大招浪费太多体力,又狂吐一回,终于没有闹腾的力气了,由着索隆架起来,随便找一个旮旯靠着休息。
甲板上的混乱慢慢平息,也没人找来向罗提出恢复灵魂和肉体的请求,大概是罗宾他们帮着处理并解释了。
看罗的半睁着眼,瞳孔早失了焦距,嘴里念念叨叨说不出一句完整清晰的话,感觉随时会睡过去。索隆依然不敢松懈,拉他靠在自己身边以防人突然跑掉。
好在这回是彻底消停了,轻微的鼾声响起,罗终于睡过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异动,索隆松一口气,又长长叹息一声,睡意袭来,索性闭上眼睛。
罗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迷糊的噩梦,睁开眼时望见了一片肌理分明的蜜色胸膛,抬眸上看,胸膛的主人正是绿发剑士,自己正以非常不雅的姿势趴在人家胸口上。正想爬起来,剑士已睁开独眼望着他。
罗像被烫着似的火速离开他的身体,却感觉脑袋很重,又晕又疼,胸口也是一片翻腾,恶心得很。揉着太阳穴绞尽脑汁,从撞上船舷扒着不动后就没有印象了,记忆好像被烈酒清洗一空,连模糊的片段都没有,更别说细节。
“我……干了什么?”罗垂首看着地面问索隆,已然是自暴自弃了,任索隆说出什么真相他也不会奇怪。
“也没什么……”索隆挠挠头,还沉浸在为什么两人睡着睡着会抱在一起全不自知的疑惑中,只能敷衍一句,“大家都玩得很兴奋,也没人注意到你。”停了几秒想起那场大规模的灵魂互换又支吾着答:“好多人被换了身体,可能……需要你去恢复一下。”
罗皱眉看看自己的手,完全不记得使用过能力,不甘心便继续追问:“还有呢?”
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索隆也没有揭人短的嗜好,犯不着把人家绕圈对着大海放尿的举动抖落出来,组织一下语言才开始应答:“也就是胡乱走动了几圈,吐了一回……”迎着罗质问的眼神又加强肯定的语气:“其他真没什么……”
索隆擅长用剑擅长喝酒却不擅长说谎,这样勉为其难的掩饰换作粗神经的路飞也不会信,更何况是脑子清醒惯于察言观色的罗。
索隆没明说,罗已然猜到那段空白记忆里发生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否则一向不拘小节的索隆不会是这种表情。
了解了这些也就够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罗选择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被叫住。
“特拉罗,你……帽子歪了。”
罗伸手一探果真是戴歪了,略微整理衣冠刚要迈步,身后传来满含诚挚的声音:“抱歉。”
罗微微一笑又整肃了表情,转头道:“索隆当家的不用致歉,是我自己愿意喝醉的。”
确实,如果特拉法尔加•罗不愿喝醉,又有谁能蛊惑他。
罗的身影已远去,索隆还在暗自感慨,在罗面前,说的话做的事,是不是超出正常范围了?只因对这个人感兴趣?
这个问题,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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