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一贴在论坛 ooc 矫情 写一写暗恋到相恋的事情
01.月亮
索隆偶尔还会想起在克拉伊咖那岛的夜晚,他训练结束后时常会靠在窗台旁发呆,习习晚风拂过身体,汗气挥发,只剩下丝丝凉意。窗外是一片残垣断壁,没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及在海平线慢慢升起的月亮,他总有些不习惯。
唯有一点慰藉感,那便是这里的天幕也与平常冒险时看到的夜空一般,无云无星,只有月亮,仿佛在此刻,他才能感觉到伙伴仍在自己的身边,日子才有流逝的感觉。
他很感谢那两年的历练,却鲜少愿意主动回想,依稀记住的只是每夜在伙伴在自己眼前被拍飞的噩梦中惊醒,大喘着气抬头,窗外的月亮依然皎洁,光线柔和如水,在地板上拉扯出一片冷白的斑驳。
“喂,在想什么呢?”
索隆一下子从怔忪中回神,月光闪碎在眸间。他扭头看去,就见厨子托着餐盘,一手夹烟,恰巧也瞥眼看来。两人目光在咫尺交汇,却出乎意料地没碰撞出火花,默契地将目光收回。
他拿过托盘上的酒瓶,“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啤酒花的香气弥漫在口腔,稀释了突如其来的低落。他回答道:“今天的月亮好圆。”
像是答非所问,却又有点合理。
山治耸耸肩,吸了口烟,缓缓顺着鼻息喷吐,口齿模糊:“诶,你也会赏月了,还真了不起。”敷衍得连声调也懒得变,赤裸裸的讽刺意味,像是在挑衅。
他总是这样,乐此不疲地挑起身旁人的注意,看着他横眉怒目的模样,才有种终于重聚的真实。两年间,所有人似乎都还是旧时的模样,但又觉得陌生,就如现在,烟雾缭绕模糊了索隆的眉眼,安静得不像是往日记忆的白痴绿藻头。
索隆扭过头,凉凉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月色洒落,犹如一层纱笼罩在山治身上,他闲适地靠在边上,半仰着头,嘴唇张合吞吐烟雾,泛着柔光的金发垂耳披落,勾勒出侧脸轮廓的分明。
索隆突然被迷乱了心神。他想起被噩梦惊醒的每个夜里,脑海里盘旋的永远是他与厨子打闹的日常。记忆不断深挖,甚至连平时不会注意的细节都变得清晰明了,那些渗透在相处之中的、不易察觉的情感不断积累,再也无法忽视,随着血液流动蔓延至全身,都在叫嚣着思念,想再看看山治的脸,想再跟他在月夜下喝酒,看他两指夹烟插兜、听他说欠揍的话。
他的欲念只能在月亮下疯狂滋长。
“今晚我守夜,喝完就洗洗睡吧。”山治顿觉无趣,摆摆手就向餐厅走去。以往没觉得他跟绿藻头之间有什么隔阂,但两年之后的他们,似乎有了嫌隙,无论他再怎么走近,却总被拒之门外,烦躁在堆积,不知原因也无法解决。
索隆将最后一口酒喝完,快步走上与他并肩:“我不困,一起守夜?”
山治停下脚步,微眯着眼看他:“怎么,还要看月亮?”他的语气有点冲,反应过来后马上就后悔了,脸上不显,仍挂着讥讽的笑容。
海风拂过,船上的橘子树被吹得飒飒作响,微涩的香气隐约传来。乌云覆皎月,天色瞬间暗淡,两人的身影逐渐拉长,直至与黑暗融为一体。
索隆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又重复道:“我不困。”他平静地与山治对视了半晌,似乎想在他眼里看出些什么,端详许久还是移开了视线,解读人心并不是他的特长。
两年后再见厨子,似乎看他更不顺眼了,见面不到两句话就开始互掐,甚至一言不合就动腿,但却是用最为粗暴的方式粉碎了他内心的所有忐忑。
依然是熟悉的起腿方式,碰撞在一起时卷眉毛一翘一翘地随动作抖动。他总会微眯眼与自己对视,咬着的烟头升腾起冉冉烟圈,是他一直在抽的牌子,辛辣带着点苦涩,哪怕只吸一口也觉得上头。他开口吼自己的瞬间,那句暌违两年的“绿球藻”让他一下回到两年前的每个日夜。
他依旧是自己所熟悉的臭厨子,但却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重逢后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拼命对他说:我还是那个臭厨子,跟两年前一样,从未改变。
有那么一瞬,他荒诞地觉得厨子也喜欢他,所以才会这么害怕两年疏远了他们的关系。但也只是一瞬间,理智回笼之后只觉自己多情,那个笨蛋的取向一贯是漂亮女人,怎么会是自己。
思绪回到当下,索隆一手捂着嘴打哈欠,拿过山治的托盘往厨房走去,与他擦身而过:“上次喝清酒时的下酒小鱼干还有吗?我觉得用来当啤酒的下酒菜也不错?”
“别自说自话!啤酒当然要配烤鸡肉串!冰柜里还有一点冷藏鸡肉,应该能做几串……”
乌云像风吹浓雾般突然散开,只剩下周边薄薄一层,在莹白月色的透射下晕染开一圈圈涟漪,犹如月亮的光晕,多了些许朦胧。
索隆抬眼望月,身后是熟悉的气息,寥寥烟草味萦绕周身,心情变得平静如水,是安心感。他忽然想起在哪里听过的一句话,吾心安处是吾乡。原来他心安处,是山治的温柔乡。
02.太阳
山治一直不喜欢艳阳高照的天气,海水蒸腾上来,热得连木板都觉得烫脚,汗珠沿脊骨一路往下,晕湿衣衫,连空气都仿佛被高温炙烤得扭曲了一般。
他最讨厌的可能是当头的太阳耀眼得刺人,站在太阳底下,连内心深处的龌龊黑暗都无处遁形,他常会想起自己悲惨的童年以及那两年间的地狱,都是噩梦的回忆。
“啧。”山治烦躁的撩了下头发,发丝在指缝间慢慢划过。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只想把自己塞进冰柜里,可是他要给大家做西瓜冰沙,但两位女士肯定会更喜欢杂果宾治。
他挽起袖子,在冰柜里拿出之前采购的西瓜,用水冲了一遍,一刀下去劈开两瓣,熟练地掏果肉去籽切块后放入冰柜冷冻,又从冰柜里拿出各式水果去皮切块,放进玻璃杯中,先后兑入橙汁和菠萝汁,最后苏打水满上,加一点糖水,以薄荷点缀。
山治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作品,脱掉围裙,托着托盘往两位女士所在的太阳伞下而去。
“娜美桑~罗宾酱~”他微微俯身将两杯宾治放在圆桌上,勾着嘴角笑道,“这是我给两位美丽的女士准备的解暑饮品,请好好享用~”
“谢了,山治!”
“看起来就很清爽的样子,谢谢,厨子桑。”
山治退后一步,满脸花痴,还激动得扭动身体:“能为两位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今天依然是充满美丽的娜美桑~罗宾酱~”直到娜美实在烦他,举起紧攥的拳头怒视威胁,他才失笑走开。
天空一片蔚蓝,几乎与海平面融为一体,无云无风,太阳似乎静止高挂在上面一般,半天仍不见角度挪过一分。
刚才看见娜美桑她们开心笑颜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山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差点就踩在直接躺草地呼呼大睡的索隆身上。他忍不住就破口大骂:“绿藻头!躺中间晒干吗!碍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索隆才悠悠醒转,睡眼惺忪地盯着自己。
“今天太阳很舒服啊。”他打了哈欠,转个身又想继续睡,却被山治强硬拉起来拖进厨房。
回到自己的主场,山治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索隆,说:“在太阳底下暴晒容易脱水,皮肤长时间暴露在强紫外线下也会灼伤,你看看手臂和胸口,不是已经红了?脑子全是肌肉的混蛋剑士,珍惜一下身体好吗!”他重新绑好围裙,从冰柜里拿出冰冻的西瓜块打成沙状,放几块刚才剩下的杂果垫碗,把冰沙倒进碗里,堆成小山状,插一只勺,推到索隆面前。
“消暑!”山治的语气虽然还是凶巴巴的,但已经缓和不少。他似乎还遗漏了一个讨厌艳阳天的原因,这个傻子挡在自己面前接受暴君一击的那一天,甚至被拍飞的那一天,也都是个艳阳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追寻这个经常跟自己吵架的臭剑士,天生仿佛跟自己不对头,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跟自己吵上一句,但却与自己最为默契,数不清有多少次安心将后背交给对方,也数不清有多少次在失意落寞的时候他总在旁边一言不发地陪伴。
习惯了他大大咧咧粗线条的一面,却忘记了他原本敏锐强大的真面目。所以当那一天,他被索隆偷袭倒地时,满眼愕然,意识模糊前的最后记忆是他邋遢的汗衫晕染出道道血痕,与该死的阳光一样刺眼。他伸手想抓住索隆低垂的手,却在空中交错捞了个空,生平第一次如此不甘,悔恨自己弱小。
山治眨了眨眼睛,蓦地回神。他怔忪地看着眼前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吃冰的索隆,似乎仍未睡醒。两年之后再见,这个人似乎变得更幼稚了,开口一句“第一个”闭口一句“第一个”,明晃晃在炫耀自己的厉害,神色飞扬,像个欠揍的小孩。
他的视线慢慢往上移,最后停留在左眼的疤痕上,仔细逡巡,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不是滋味,细长浅色的伤疤狰狞,不断提醒着他那两年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不愿回想的记忆。
山治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指尖已经触碰到那道伤疤,不甚光滑,还有些粗糙。刚洗过水的冰凉与刚晒太阳的滚烫形成鲜明的温差,热度迅速传导,只是触摸了一瞬,山治觉得自己的心也要沸腾。
他“嗖”地犹如闪电般缩回手,但指尖仍残留着些许热度。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山治在索隆的眼中看到惊愕,但却偏偏没有听到他出声,只是含着勺,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山治干咳了几声,连忙转移话题:“冰沙快融化了,快点吃,别浪费!我去给路飞他们做一点。”说着,狼狈转身继续做冰沙。搅拌机的声音很大,足以掩盖刚才的尴尬。
他能听见心脏传来的剧烈跳动声,就像热水沸腾,“咕噜咕噜”地直冒气泡,然后忽然炸裂,蒸汽传导至全身,像是被烫伤般,全身都在火辣辣地痛。
哪怕用凉水冲洗,仍然无法平息那股火热。那种靠近太阳的灼热感一直萦绕心头,无法疏解。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天生不对头的原因是索隆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小太阳。
耀眼、强大、温暖。
没人会抵挡他给予的光芒,也没人能拒绝他的温柔。
所谓的讨厌,不过是对比自己的不堪过后下意识做出的自卫行为。
向阳而生,趋光而行。
他的太阳,一直是索隆。
03.日月同辉
索隆抬手轻轻摩挲着左眼的那道伤疤,他已经记不起到底是怎么弄伤的了,只记得因为训练没有马上包扎,结痂之后留下了这么一条伤疤。
若不是那一天,山治伸手去摸时那满溢的悲伤,他或许早就忘记疤痕的存在。那一瞬过于短暂,他甚至来不及分辨悲伤的来源,山治就已转身,语气也没有流露半分情绪。
若不是这几天两人碰面时一脸尴尬地看着对方,然后慌乱地擦身而过,索隆只以为那一抹悲伤只是他的臆想。
原本想找个时间单独跟山治聊聊,甚至想过连喜欢的心情都不想再隐藏,一股脑都说出来。但山治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仿佛在躲着他一般,比他早起,比他晚睡,甚至在厨房忙碌时也会把门锁上。
他在逃避,一举一动都在说我不想听。
索隆从未喜欢过人,没试过想说却不可说的憋屈,一连几天都泡在健身室训练,累到连脑子都不想动的时候才会出来。
就连最迟钝的路飞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问乌索普:“山治没做肉给索隆吃吗?两人怎么连架都不吵了?看他们吵架还很好玩哈哈哈哈……”
乌索普累得只想扶额:“喂喂路飞,你真的是这样想吗……好吧,这是路飞能想到的原因……”他扭头看了一眼厨房,又抬头看了一眼健身房,叹了口气:“两个人真的不和好吗?怪难受的。”特别是每天都不敢靠近这两个地方,生怕殃及池鱼。
刚说完,他便见两人同时默契地开门走出来,抬头眺望着天际。
夕阳未下,圆月却已悬挂空中,天幕被割裂成两种颜色,边界处融合在一起,慢慢地渲染开来,泛着绣了金边的橙红云层渐渐渗入蔚蓝,不断加深,最终化为颇为绚丽的颜色。
日月交相辉映,说不出的震撼。
这一刻,山治只觉眼眶酸涩,心里一片熨帖,柔软得犹如羽毛拂过。纠结多日的思绪从第一眼瞥见如此景观时瞬间释然,他终于放弃抵抗,承认在触碰到那条疤痕的一刹那,已经产生了欲念,保护、爱怜、占有……他想凭爱意要太阳私有。
他的目光慢慢地移向顶楼倚着栏杆的那道人影,却不曾想对方也在注视着自己,他眼里浓郁的情绪尚未收敛,对视间恍惚快要沉溺其中。山治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深吸了口气,转身进厨房,拿了几瓶啤酒和烤了一碟小鱼干,端着托盘走上健身房。
只见索隆站在栏杆前,赤裸着上身,汗气仍未完全挥发。他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转身张望,只是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卷眉毛。”
山治同样回了一句:“臭剑士。”同时将托盘放在地板上,自己靠着栏杆席地而坐。他忍住了抽烟的欲望,邀请索隆:“喝酒吗?”
索隆低头看了一眼小菜,轻笑一声便拿起啤酒,灌了几口,这才舒服地喟叹出声。连日来的憋屈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挑眉讽刺道:“怎么?今天终于忙完了?”
山治自知理亏,老实回答:“嗯,终于弄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索隆捏了一条小鱼干扔进嘴里,甘香在口腔中化开,跟仍残留在嘴里的酒精碰撞在一起,是绝佳的风味。他满足地微眯眼,歪头看着山治,等待他的回答。
山治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关于太阳的事情。”
索隆愣了愣,似乎没想明白是什么事情,表情出现一瞬空白:“啊?”
“我从小就很讨厌阳光,晒在身上又热又刺眼,但讨厌只是自己逃避温暖的防御机制。”山治自顾自地说着,还是忍不住在口袋里摸出烟盒,紧紧攥住,“其实,我很喜欢太阳。”
“喜欢得不得了,以至于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山治耳根子烧的通红,但仍坚定地说出了结论。
索隆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睛弯弯。他开口道:“我喜欢月亮,以为月亮不喜欢我,但好像我猜错了。我总是猜不透月亮的心思,但现在很庆幸我猜不透。”
他停顿了一秒,突然扯着山治的衣领,低头在喉结处轻轻咬了一口,抬头看到山治呆滞的表情,满意地勾起嘴角,低声说完最后一句:“我喜欢月亮,月亮是你。”
“怦怦”、“怦怦”、“怦怦”。
山治清楚听见来自胸腔的剧烈轰鸣,通过骨膜传导,响彻耳畔。他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下意识咽口水,不知如何反应,半天才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我……我喜欢太阳,太阳是你。”说着,他恶狠狠地将索隆拥进怀中,语气有些恼羞成怒:“你不知道咬喉结是勾引的意思吗,混蛋剑士!!你这样……”他的手指轻轻抠索隆腰窝,肌肤细腻紧实,摸着摸着有些上瘾。
“是在勾引我吗?”山治轻吐一口气,在索隆耳边悄悄反问道。
“是,接吻吗?”索隆直勾勾地盯着他。
两人在日月同辉的夜幕中接了个绵长的吻,是鱼干和啤酒的味道。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