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白雪公主
就是個童話故事,沒有邏輯,慎入
從前從前,在某個國度裡,有一位外號名為「鷹眼」的國王統治著整個克拉伊卡納島。這座島既潮濕又黑暗,除了住在城堡裡的國王一家與僕從、侍衛們,島上的居民幾乎都是動物,其中大部分以狒狒為主,並且相當尊敬牠們的國王。
國王育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大公主培羅娜,一個則是二公主白雪索隆。大公主嬌小可愛,雖然有著特別的興趣,但因為擅長撒嬌,因此城堡裡的僕從和侍衛都相當喜歡她;二公主剛出生時有著如雪般的白皙肌膚,雙頰紅如蘋果,模樣比大公主還可愛,因此國王為她取名為白雪公主。
然而二公主卻有個絕對不能被別人知道的祕密,那就是她,其實是他。
古堡裡流傳著一個詛咒,若是國王生了女兒,那麼國家就會富裕;若是國王生了兒子,國家就會毀滅。其實是養子的現任國王自然是不相信這個詛咒,但在長子出生的那天,原本一直豐收的田地卻在一夕之間發生乾旱,這個現象在以潮濕聞名的克拉伊卡納島根本不可能會出現。也是那天,國王才相信他的家族確實被詛咒了。
國王的妻子因為難產而死,擔心兒子也會夭折,因此國王找來了各方奇人異士,希望能找出破解詛咒的方法。最後在來自女巫堡的魔女羅賓的建議下,為了欺騙詛咒,國王不得不將長子當成女兒養育,原本的索隆王子,因此成為白雪索隆公主。魔女羅賓離去前還告訴國王,只要白雪索隆公主得到心愛之人的吻,城堡的詛咒就能解開,但前提是對方也必須真心愛著二公主。
二公主其實是男兒身的祕密只有國王和大公主,以及那日參與討論的奇人異士知道,國王也相當保護二公主,所有意圖洩密的人都已經被國王私底下處決。
為了讓二公主能夠平安健康的長大,國王將自己畢生所學的劍術教給二公主,讓他在即使只有一個人的情況下也能保護好自己,並坦白的告訴二公主他的真實身份。單純善良的二公主表示理解,並不糾結自己到底是王子還是公主,整天專注在國王教給他的劍術之中,並且相當樂在其中。
多年的鍛鍊之下,已經十九歲的白雪索隆公主出落的越發英挺,原本纖細嬌小的身材逐漸抽高變壯,幾乎穿不下普通女性的衣物,只能請城堡裡的裁縫師重新訂製幾套洋裝和鞋子。
白雪索隆公主越發低沉的嗓音和突出的喉結,也讓城堡裡的僕從和侍衛開始懷疑二公主的性別,但二公主無意間展露出的那雙修長緊實的美腿,與胸前那引人注目的豐滿弧度又讓眾人打消了念頭,畢竟城堡裡的男性大多都有著濃密的腿毛,胸膛也是一馬平川,國王與大公主的態度又一如既往,因此眾人只當二公主是發育比較好的女性。
今天白雪索隆公主依舊穿著那身上藍下黃的標誌配色洋裝,完成了普通男性無法做到的嚴酷訓練。他的腰間佩戴著三把國王贈與他的刀,除了洋裝有點亂以外,二公主那頭翠綠色齊瀏海大波浪長捲髮依舊柔順光滑,曬不黑的白皙肌膚上沒有任何傷疤,但臉上的妝卻因為汗水而糊成一片,看起來頗為嚇人。
「怎麼回事?那些傢伙看起來怎麼怪怪的?」白雪索隆邊走回城堡,邊看著躲在樹上和樹幹後面的動物們,滿臉不解。
平常的白雪索隆公主非常受森林裡的動物們歡迎,走在街上也會被狒狒們拉著享受二公主最愛的美酒。以往培羅娜公主都會陪二公主外出訓練,主要是因為白雪索隆公主是個眾所皆知的大路癡,還是非常嚴重的那種,為了防止他不見,大公主才不得不陪他出來,順便幫他重新化妝以免嚇到動物們。
由於最近大公主一直被陌生人寄信騷擾和恐嚇,國王暫時又查不出兇手是誰,深怕她發生危險,國王便將大公主送到朋友的島上暫時避避風頭。二公主因為失去了能為他帶路的人,又不想讓侍衛跟著,因此被國王關在城堡裡並下令不准出門,結果耐不住無聊的白雪索隆公主,便趁著國王忙碌,眾人又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去鍛鍊。
今天恰好是商船來到克拉伊卡納島的日子,每個月都會有幾艘商船過來推銷國王島外正在流行的商品。不知不覺走到海岸邊的白雪索隆公主是第一次看見商船,他好奇的看了一會兒船上那面黑色骷髏頭旗子,隨後走上巨大的船隻,碰巧避開了船上來來往往的幾個船員,一路走到了船艙的地下一層,發現裡頭有著許多鐵欄杆設計,似乎是用來關動物的。
「這裡也太暗了吧,什麼都看不到......」白雪索隆本想離開這裡回到島上,沒想到卻反而往裡面走。陰暗的船艙裡沒有任何燈光,白雪索隆只能一邊摸著鐵欄杆,一邊藉由從木板縫隙中透進來的些許陽光繼續前進,以免因為視野太差而跌倒受傷。
稍微適應黑暗後,白雪索隆發現這艘船是真的很大,他已經走了好幾分鐘,卻依舊無法回到甲板上。他一路看著一格格空蕩蕩的牢籠,一邊觀察四周和身後,直到快走到底部的時候,他才隱約看見最裡面的牢籠裡似乎關著一個人。
「是誰在那裡?」
正當白雪索隆思考著是要離開還是嘗試搭話的時候,他聽見一道低沉的嗓音從牢籠裡傳來,伴隨著一陣金屬互相碰撞的聲音。
他走過去站在鐵欄杆前試圖看清裡頭的人影,無奈這裡實在太暗,只能看出大概是一個雙手被反銬在身後的男人,胸膛以上的部分隱沒在黑暗中看不見長相。
「你需要幫忙嗎?」既然對方先開口了,白雪索隆也不猶豫,直接詢問對方。
「如果你不是這艘船的船員,是的,請幫助我。」那人誠懇且禮貌的回答。
白雪索隆二話不說,拔刀便將鐵欄杆砍出一個大缺口。然而他弄出的動靜太大,甲板上隱約傳來其他船員的聲音,隨後便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似乎正在往他們的方向靠近。
「非常感謝你的幫忙,先......小姐。」那人在白雪索隆走進去後本來還想請他幫忙扶自己起來,沒想到原本以為的先生,其實是個小姐。說是小姐也只是因為對方的穿著和那頭長髮,為了不失禮,他便以他所看見的模樣來稱呼。
雖然在看見對方的臉時他被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大白天的活見鬼了,整張臉糊的根本看不清五官。
「船上的人應該快過來了,你不走嗎?」白雪索隆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端詳起他的外貌。
男人有張俊美好看的臉龐,一雙金色眼眸在黑暗裡熠熠生輝,下巴蓄著一小撮鬍子,兩邊耳朵各戴著一對金色耳環。大概是環境不好的關係,他的黑色短髮隨意亂翹,彷彿剛睡醒般;眼眶下方有著很深的黑眼圈,臉上的髒汙東一塊西一塊的,神情看起來相當疲憊無力,身上也有些擦傷。
男人似乎是個貴族,上半身穿著上等質料的黑色長袖西裝燕尾服,內搭黃色背心,襯衫也是黑色的,領口的釦子被扯掉了幾顆,胸膛微微敞開,隱約能看見一點刺青;下半身黑色長褲的膝蓋處有些磨損,腳上穿著一雙騎士長筒黑靴。衣服袖口、領子和下擺的部分有著金色雕花,原本該繫在衣領前的黑色領巾掉在地上,領巾旁還有一顆半個鵝蛋大小的橢圓形翠綠色寶石胸針。
難道是個落難王子?
看著對方的穿著和遭遇,白雪索隆不由得這麼想。
「因為手銬的關係我使不上力,你先幫我找鑰匙吧,不然你也沒辦法帶著我走。」
「那會來不......」
「找到入侵者了!在這邊!喂你!離開我們的商品!」
「嘖,動作還真是快啊,沒辦法了。」話還沒說完,白雪索隆就看見好幾個船員堵在唯一能返回甲板的路上,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刀,各個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看。他也不廢話,俐落的從腰間抽出兩把刀準備自己開出一條路。
「你打算做什麼?」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男人有些不安的看著眼前的人。
「救你。」
他感覺自己似乎隱約地從那張被妝糊成一團的臉上,看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
有多久沒有在海裡自由自在的游泳過了?
黑髮男人看著從海面上透進來的陽光,突然回憶起自己過去的人生。
他的名字叫做托拉法爾加‧羅,是德雷斯羅薩的王子,但其實原本的他出生在北海城鎮福連伯斯的一個醫生家庭裡。當時那個城鎮因為珀鉛病的關係和鄰國發生戰爭,羅的雙親與妹妹,甚至是所有的鎮民都死於戰爭之中,只有他僥倖活了下來,一路逃到了德雷斯羅薩,被國王的弟弟羅西南迪收養,成為了德雷斯羅薩的小王子。
由於國王多佛朗明哥沒有妻子,又非常疼愛弟弟羅西南迪,因此他不僅讓年幼的羅成為王子,甚至和弟弟一起為他找來惡魔果實治癒他的疾病,讓他成為德雷斯羅薩的下任王位繼承人,並細心的栽培和養育他,讓羅得以無憂無慮的長大。
雖然羅很感謝國王與養父的照顧,但他實在是無法喜歡多佛朗明哥,因為對方總是喜歡拿他取樂,老是叫他做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甚至故意讓他吃一大堆麵包和梅乾,導致成年後的他相當討厭這兩種食物。
比起多佛朗明哥,羅倒是非常喜歡養父羅西南迪,因為他的養父總是很溫柔的對待他,給他最好的東西,送他喜歡的禮物,讓他重新感受到滿滿的愛。羅也非常的黏羅西南迪,每次被多佛朗明哥欺負的時候他都會去找養父告狀,通常這種時候多佛就會敗陣下來,這使得羅更加敬愛他的養父。
羅向來是個謹慎小心又冷靜的人,此刻他會陷入這種境地,從某方面來說完全都是多佛朗明哥的錯。
那天他一如既往的到王宮大廳報到,打算和國王、養父打完招呼後回房間繼續鑽研醫學書籍,希望可以開發出更多有用的招式幫人民治病。
離開前,國王突然叫住了他,表示想為他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畢竟羅年紀也不小了,國王的好友正好有兩個適齡的女兒,因此他想要向他的好友提親,順便透過聯姻擴展勢力,讓其他國家不敢輕易對他們出手。
羅不想要讓別人來決定自己的人生,尤其是他討厭的多佛,因此他求助的看向自己的養父,希望對方可以幫他說話。
他本以為養父肯定會幫他拒絕國王的提議,沒想到羅西卻一反常態,反而希望羅可以答應,甚至還說多佛為他選的公主絕對會是他喜歡的類型之類的云云。感覺自己被背叛的羅一時生氣,連他的愛刀鬼哭都沒拿,當場直接用能力從王宮逃跑,打算在國王收回提議後再回來。
國王也沒想到羅會直接跑掉,其實已經和好友談妥的多佛為了給對方一個交代,便派出他的家族成員全力追捕王子,死也要把人綁回來結婚。
羅為了躲避家族成員,只好用能力四處轉移自己的位置,恰巧當時他的朋友草帽王子的船隻路過附近的海域,他二話不說移動到對方的船上,然後就後悔了。
草帽魯夫王子闖禍的本事有多強,幾乎是所有國家都有耳聞的事情。當時草帽王子正在逃離其他國家侍衛隊的追捕,羅偏偏在那個時候登上了他們的船,看見他的草帽王子還來不及高興,他們的船就被砲彈攻擊,羅就這樣跟著草帽王子還有他的船員一起被漩渦捲進海裡。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被關在牢籠裡,雙手手腕還被戴上了海樓石手銬。對方似乎是把他當成草帽王子的同夥,試圖用他引誘草帽王子上鉤。
與其等待草帽王子的援救,羅覺得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為了逃離這個地方,他嘗試移動身體撞開牢籠的門,結果可想而知,失去力量的他除了把自己弄得滿身髒污和擦傷以外,絲毫沒有任何用處。
就這樣航行了幾天,他感覺到船似乎在某個島嶼停下。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羅任由自己被黑暗包圍,徹底放棄求救的打算,默默地等待他的養父發現他捲入意外,然後帶人來救他。
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卻是個意料之外的人。
那名女性顯然不是這艘船上的人,因為羅已經聽了好幾天的腳步聲,他能夠從那些腳步聲中輕易的分辨出是哪些船員在走路。
雖然誤會過對方的性別,但在發現對方是女性,甚至從穿著上來看還可能是個公主後,他原以為結果就只是從一個人被關著變成兩個人被關著,沒想到那人卻輕易的將牢籠的鐵欄杆斬斷,展現出她那精湛的劍術。
那一刻,羅感覺自己看到了天使,雖然對方的臉讓他一瞬間以為自己到了地獄,但他還是期待著那位公主可以帶自己出去。然而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天使,那個人完全就是閻王派來收他的。
他看著那女人二話不說直接把船劈成兩半,在船員們的喊叫聲中,熟悉的漩渦出現在他腳底下。
羅從不知道自己跟漩渦這麼有緣。這次他提早做好準備,被捲入海裡後至少還有一口氣在。他閉著眼睛憋住氣等待著那陣旋轉結束,然後就發現自己又不知道被捲到了哪裡。
他無力的往下沉,海面上的光點變得越來越少,周遭原本還有一些魚群,現在除了耳邊傳來的水流動的聲音,以及一望無際的幽深海洋以外,整個大海裡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廣闊的不由得令人感到心慌。
羅無法動彈,氧氣也正逐漸地被剝離,他因為肺部缺氧所帶來的窒息感,幾乎快要不能自主的憋住呼吸。在身體依舊不停地緩慢下沉的同時,他發現不遠處唯一的亮光被一個巨大的黑影遮擋住。
太好了,他的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體型龐大的海王類朝他飛快的游了過來,張開的大嘴裡滿是銳利的牙齒。羅毫無畏懼的睜著眼睛等待著自己被吞進肚子裡的那一刻,心情意外的平靜。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劍氣伴隨著水流迎面而來,將他沖的整個人翻轉了一圈。他想察看情況,氧氣卻在這個時候見底,無法憋住呼吸的他鬆開了嘴吐出最後的氣泡,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即將遠去。
朦朧間,羅看見又一個黑影朝他游了過來,看起來似乎是個人。那人有著一頭長髮,白皙的軀體不著寸縷,雙腿併攏著上下搖擺迅速前進,眨眼間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
一雙暗紅色的眼眸猛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羅覺得那是他所見過最好看的眼睛。紅的像胭脂,又彷彿閃爍的紅寶石;紅的像蘋果,又彷彿盛開在黑夜中的紅玫瑰。
羅緩緩閉上眼睛,雖然很想再仔細的看看那個人的模樣,但他的腦部已經到達極限。在意識消失之前,他隱約感覺到有雙溫暖的手捧住了他的臉,隨後唇上便傳來柔軟的觸感。
難道是人魚嗎?游的那麼快,又有雙蠱惑人的美麗眼睛。
羅迷迷糊糊的想。片刻後,他徹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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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啪作響的火堆上正烤著一大塊海獸肉,火堆旁搭著一個簡易的帳篷,帳篷兩側各坐著一個人,分別靠著火堆取暖。營地的一側是蔥鬱的樹林,混雜著幾棵果實纍纍的大樹;另一側則面向海洋,能清楚的看見萬里無雲的藍天與平穩的海面。
羅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救命恩人,神色有些複雜。
三天前,當他從昏迷中醒來,再次對上那雙令他一見鍾情的暗紅色眼眸的時候,他不知道該先驚訝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還是該驚訝人魚的真面目竟然就是那個整張臉糊成一團的女人。
對於他的反應,那人只是平淡的告訴他因為衣服濕了,所以幫他脫了拿去曬太陽。看著對方一臉波瀾不驚的模樣,還有身上那件明顯相當乾爽的洋裝,他回想起沉入海中時所看見的白皙軀體,突然意識到這個人竟然脫光衣服去救他,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竟然讓一個女性裸體下水,還把對方給看光了,然後現在他也被對方看光了身體,雖然那時他其實沒有看的很清楚......一男一女流落到無人島,男未婚女未嫁,彼此還赤裸相見,照理說他是該負責的。
羅看著發現他沒事後就自動退到一旁坐著休息的女人,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該起身尋找可以遮住自己下半身的東西。與此同時,他注意到手銬已經被解開,身旁還放著他的翠綠色寶石胸針。
他背對著那位公主,先把胸針放進衣服的口袋裡,隨後穿起依舊溼答答的底褲,轉頭和對方道謝後有些不自在的走近樹林,一邊悄悄地打量對方的外貌。
說實話,那人卸妝後的模樣確實相當好看。那位公主一雙劍眉入鬢,眉下的暗紅色眼眸清澈透亮,高挺的鼻樑下有著兩片嫣紅柔軟的唇,在那白皙的肌膚上彷彿寒冬盛開的雪梅,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替她溫暖那兩片薄唇。
她的身體線條也非常好看,雖然以女性來說有些過於壯碩,但那飽滿的胸部與沒有絲毫贅肉的細腰卻是男人所沒有的,尤其是那有意無意露出來的緊實小腿,著實吸引他的目光。雖然腳掌有些大,腳腕也只比他細了點,但是看著那人踝骨後方凹陷的那一處,羅就很想讓她把腳踩在自己大腿上,好讓他能俯身親吻那一塊肌膚。
羅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開始有些病態,還像個傻瓜一樣呆站在樹林邊,似乎忘了他還是接近全裸的狀態。
白雪索隆以為對方是因為流落到無人島所以太過慌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因此他相當好心的用刀割掉自己三分之一的裙子,打算給那位王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身,畢竟穿著濕透的內褲應該會很不舒服。
沒想到那個人卻突然回過神來猛盯著他的腳看,那專注的模樣讓白雪索隆以為自己的小腿是不是受傷了,還是上面沾了什麼東西。後來那個人收下了自己的好意,把下半身遮好又重新曬了內褲後便坐到另一邊取暖,開始和他搭話。
他們互相交換了名字,還一起去森林裡找尋可以食用的植物和水果。雖然某些樹上確實長滿了蘋果,但那異常鮮豔的色澤卻讓他們不敢下口,深怕那些蘋果暗藏劇毒,吃了恐怕會回天乏術。
最後還是白雪索隆下水找尋那個被他砍成兩半的海王類屍體,並靠著森林裡的溪水解渴,這才解決食物和飲水的問題。
這三天裡,他們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白雪索隆知道對方是德雷斯羅薩的王子,因為一些意外才會被關進牢籠,然後碰巧被他所救。在聽見對方是因為不想被迫結婚才逃跑時,白雪索隆想起幾天前他的父親似乎也有跟他提過婚約的事情,但那時他因為不能外出訓練所以很不高興,因此沒有認真聽,就連回答也相當敷衍。
他把這件事告訴托拉男王子────因為他的名字太難記了,於是他就幫對方取了綽號────他把這件事告訴對方後,他看見托拉男王子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對勁。白雪索隆想起自己兩次下水都沒有穿衣服,以為對方開始懷疑自己的身分,為了避免麻煩的事情發生,在那之後他就開始主動疏遠那個人,甚至是拒絕交流。
羅得知對方是傳說中的白雪索隆公主後相當驚訝,畢竟傳言裡的白雪索隆公主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雖然他不否認對方確實是個美人,但是離傾國傾城還是有些距離,何況她的身段與普通的女性相比也有點差距。
更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也有婚約在身。羅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麼多的巧合,尤其在他知道對方有個姊姊後,他更加確定白雪索隆就是他的未婚妻。
沒想到一見鍾情的對象是自己未來的妻子,羅高興的差點就要失禮的握住對方的手,深情的向她告白。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透漏半分真實情感,似乎反而讓對方誤會自己不滿意她這個妻子,雖然他並不確定對方有沒有意識到,但是從那之後他就被徹底的疏遠了,即使他試著和那人搭話也只是被當成空氣。
今天是流落到無人島的第四天,他依舊沒能和未婚妻說上幾句話。
直到這一刻他才開始後悔。他不該負氣離家出走,他就知道柯拉先生不會騙他,都怪多佛平常做人太失敗,害他錯過和白雪索隆公主見面的機會。如果當時他答應了,也許他們現在已經在舉行結婚典禮,而不是被困在這座不知名的無人小島,只能無奈的等待救援。
白雪索隆覺得那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扎人,搞的他渾身不自在。他起身打算沿著小島的邊緣走一圈,看看有沒有船隻路過,順便避開那道視線。
「白雪索隆當家的,你要去哪裡?」
他一動,對方就開口了。
這些天裡,即使他不搭理托拉男,對方依舊關心著他的一舉一動。照三餐噓寒問暖就算了,他只是想找個地方上廁所,對方明明很尷尬卻還是要求跟著,說是怕他一個女孩子走在森林裡會遇到危險。
不說這座島上一個人也沒有,就連一隻動物都沒看到。白雪索隆覺得比起那些未知的事物,那個王子看起來更加危險。
竟然懷疑到這個地步,那傢伙到底是有多敏銳啊。
徹底誤會對方的白雪索隆默不作聲,他覺得已經不能夠再和那個人待在同一個地方了,肯定很快就會露餡。
他脫掉腳上的玻璃鞋,將裙子提高到大腿的一半後綁緊,接著拿好自己的三把愛刀,在羅的注視之下,二話不說拔腿就跑,眨眼間已經消失在樹林邊。
羅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人原本站的位置,片刻後才想到要追上去。
為什麼突然間就逃跑了?還特地脫掉鞋子!?
「就這麼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羅順著那人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滿臉難以置信。
這幾天相處下來,羅深知白雪索隆公主是個徹頭徹尾的超級大路癡,一旦在這座島上迷路,即使是他也很難馬上找到對方。何況現在那人明顯是想避開自己,要是對方動真格,恐怕會演變成大型的躲貓貓。
必須在徹底追丟之前抓住她才行。
羅暗暗地想。他按照這幾天的經驗猜測對方的路徑,隨後決定賭一把,直接站在原地等那人自己轉回來。
等了約莫十幾分鐘左右,就在羅忍不住想追上去的時候,他看見那抹綠色的身影從遠處跑了過來,看見他的時候還相當驚訝,甚至開口和他說了幾天以來的第一句話:「你這傢伙怎麼在這裡!可惡,竟然追過來了嗎!?」
面對這個情景羅實在是很想笑,但現在不是時候。他抬手使用能力瞬間移動到那人身後,顧不得禮儀,直接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按住她,有些無奈且語重心長的開口:「白雪索隆當家的,我是做了什麼事情才讓你一刻也不想待在我身邊?如果我做錯了請你務必告訴我,千萬不要一個人在這座森林裡亂闖。雖然目前看起來除了那些蘋果以外似乎沒有危險,但要是有個萬一呢?如果你發生什麼意外,你的父親會很擔心吧。」
本來想直接甩開對方的白雪索隆聽見這番話,皺著眉頭猶豫了。
他知道在不熟悉的地方亂跑可能會有危險,但他更不希望祕密被發現。白雪索隆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祕密攸關國家的存亡,所以他不敢賭,也不願意賭。
克拉伊卡納島曾屬於某個已滅亡的家族,也是從那時候起這座島上不再有人類居住。雖然如今的克拉伊卡納島依舊陰暗潮濕,但是島上也漸漸地有了生氣,不僅能夠種出足以讓所有人果腹的蔬果糧食,也經常會有人登島推銷各種商品,動物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白雪索隆喜歡他的家族,喜歡那些僕從和侍衛,喜歡森林裡的動物們,也喜歡那些擅長模仿人類的狒狒們。雖然他不曾將這些話說出口,但他願意用生命保護他所珍惜的一切。
他勤練劍術與身體,也是希望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讓他能默默的守護克拉伊卡納島。即使他不得不偽裝成公主,也不認為這是他不努力的藉口。
白雪索隆掙脫開那人的手,轉過身仰頭看著他,審視著眼前的男人。高他半顆頭的男人雖然有些緊張,身體卻紋絲不動,筆直的站著原地任由他上下打量。
安靜了幾分鐘後,白雪索隆突然開口。
「你......不認為我是女人吧。」他瞇著眼睛瞪著那人,手搭在刀柄上,只要對方說謊他就馬上殺了他,杜絕後患。
以為白雪索隆是在介意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他不小心誤會對方性別的事情。羅手足無措了好一陣子,在對方的瞪視下他不敢說謊,只好滿懷愧疚的點了點頭:「我是這樣想的沒錯......」
見狀,認為自己的猜想沒錯,白雪索隆剛要拔刀將人解決,便聽見那人繼續說了下去。
「但那只是一開始!後來我掉入海中,看見你向我游來......那一刻,我就已經對你一見鍾情。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眼睛,幾乎要將我所有的心神都奪走。」羅情不自禁的捧著白雪索隆的臉頰,拇指摩娑著他的眼角,微微俯身著迷的注視著他那雙暗紅色眼眸:「你是我所見過最美的女人。青蔥樹木,綠草如茵,都不及你一頭青翠欲滴的柔順長髮;玲瓏珠寶,絢麗虹彩,都不如你一雙星眸璀璨;上等絲綢,無瑕凝脂,都不若你吹彈可破的細膩肌膚......」
白雪索隆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真誠的近距離猛誇,一堆沒聽過的形容詞砸的他暈暈乎乎,連刀都拿不住,三把佩刀鏗鏘幾聲掉落在地上。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整個人愣在原地,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並且他也意識到自己之前完全誤會對方了。
這個人根本什麼也沒有發現啊!
他在克拉伊卡納島生活了十九年,因為詛咒的關係從來沒有離開過島嶼,深怕祕密會被人發現。在他長大之後,他的父親、僕從和侍衛便不再誇獎他的外貌,除了他的姊姊培羅娜偶爾還是會說他可愛。即使島外流傳著關於他的那些令他匪夷所思的謠言,他也從來沒有當真過。
此時此刻,在他有著不怎麼像女人的身材、長相、性格和嗓音的前提下,那個人竟然能把他誇成這樣,甚至還說對他一見鍾情......明明只是個陌生人,白雪索隆卻感覺自己的心跳因為對方而變得有點快,彷彿生病了一般。
「你、你這傢伙,別以為說、說這種謊話我就會上當......!」他結結巴巴的想推開眼前的男人,卻差點溺死在那雙金色的眼眸裡。
「我聽聞白雪公主之所以是白雪公主,是因為她有著如雪般的白皙肌膚,和紅如蘋果的紅潤雙頰......今天仔細一看,果然名不虛傳。」羅輕笑一聲,看似冷漠的臉卻有著最深情的模樣。他鬆開手改握住白雪索隆垂在身側的左手手掌,並輕輕地捏了一下:「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我的婚約者是你,所以我逃跑了。現在我非常後悔,卻又有點慶幸......」
「無論我答應與否都與你相遇了,我可不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命運?我們命中注定會在一起,我也願意和你攜手共度餘生。」羅突然單膝跪地,左手取下別在胸前的翠綠色寶石胸針,小心翼翼地放在那人的掌心中。他的語氣有些緊張,看向白雪索隆的目光繾綣卻又不安:「這是我的養父送給我的胸針,它的下一個主人便是我的妻子......白雪索隆當家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突如其來的求婚讓白雪索隆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胸針,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這麼突然?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吧?不,這麼說也不對,他們已經認識好幾天了......但我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啊!不過父親本來就想把我嫁出去,所以答應也沒關係吧......可是托拉男是因為他是女人所以才求婚的,要是結婚後才發現性別不對不就完了?不過他也說了是一見鍾情,那就算性別錯了也不是他的問題吧......等等,他怎麼就沒想過要拒絕?
猛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抗拒和羅結婚,白雪索隆一瞬間有些混亂。但他很快地就想開了,既然他的心覺得沒有問題,那大概就是沒有問題了,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對方,但都不抗拒結婚了,那估計就是喜歡吧。換作是其他人,他肯定馬上拒絕,哪裡還會思考這麼久。
白雪索隆確認完自己的心意,本來表情還有點迷茫,此刻的他眼神卻相當清明。他握緊掌心,認真的看著半跪在地上的男人,語氣相當慎重:「如果我收下了,就不會讓你有任何反悔的機會。你確定嗎?」
「是的,我確定。」羅毫不猶豫的馬上回答,眼神雀躍不已。他看那人思考了那麼久,還以為對方是在想要怎麼拒絕他。他都已經做好失望的準備了,沒想到卻聽見代表肯定的提問,他二話不說連忙回答。
雖然外界都說他是個沉穩冷靜的王子,但他其實也有顆渴望掠奪的心。要是白雪索隆當家的不答應,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即使會被憎恨,他也要把人搶回自己身邊。
「那你幫我別上吧。」白雪索隆將胸針放回那人掌心,別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求。
「非常樂意,我的公主殿下。」被那人的反應可愛到不行,羅笑著接過胸針,別在了白雪索隆衣服的領口中間。他看著與對方的髮色如出一轍的翠綠色寶石,不由得再次感嘆命運。
白雪索隆伸手摸了摸胸前的胸針,他也相當喜歡這個顏色,打從第一眼看見這個胸針的時候他就莫名的覺得喜愛。既然沒有逃跑的必要了,他便解開被他綁緊在大腿上的裙子,任由它皺巴巴的垂落。
「回去吧,肚子有點餓了。」他彎腰撿起自己的三把愛刀,剛打算邊走邊將刀子繫回腰間,就突然被人攔腰抱起。眨眼間,他已經被人穩穩地公主抱在懷裡,雙手反射性的抱著三把刀。
「你沒穿鞋就四處亂跑,腳底板大概擦傷了。我抱你回去,下次不准再把鞋子脫掉,我會捨不得。」
看著羅一臉認真的說這些話,語氣還那麼寵溺,白雪索隆再次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出現不規則的律動。
******
流落到無人島的第七天,他們的食物已經見底了。
雖然白雪索隆很想抓條魚或者再狩獵一條海獸當作晚餐,但他在海裡游了好幾圈,甚至是差點游不回岸邊,依舊沒看見任何一條魚,連蝦子都沒有。
整座大海空蕩蕩的,他泡在海裡的時候偶爾還會感覺到水似乎停止了流動。白雪索隆看著完全沒有改變過的天
色,總覺得有些奇怪。
整整七天,這座島嶼永遠只有白天,天空永遠萬里無雲,海象永遠那麼平穩,甚至連海浪都甚少出現。
如果這裡是無風帶就算了,但無風帶不可能連一隻海王類都沒有,何況這裡是有風的,他偶爾能感覺到有徐徐微風吹在身上,泡在海裡時也能感受到波動。
為什麼有時候有浪,有時候卻沒有?難道是被什麼東西阻隔了嗎?
其實在登上這座島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他本來想和托拉男聊聊,結果中間發生了點誤會,被求婚後他又只顧著和那人培養感情,結果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直到今天發現海獸肉沒了才又想起這件事情。
白雪索隆看著坐在自己身旁,滿臉幸福的撫摸自己長髮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
「白雪索隆當家的,怎麼了嗎?」方才還沉浸在他頭髮裡的男人突然握住他的手,關切的看著他。
「沒事。你不覺得這裡很奇怪嗎?沒有人也該有動物,沒有動物也該有昆蟲,怎麼可能會什麼也沒有,彷彿是被刻意製造出來似的。」白雪索隆眉頭微皺,下意識的回握緊對方的手。他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景色越是正常他就越覺得詭異。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誘我們來這裡?」聞言,羅也皺緊眉頭,思考著會是誰想害他們。
他平常不怎麼出島,因此沒什麼機會和別人結怨。多佛也不可能事先買好一座島然後把他關在這裡,畢竟他的身邊還有鷹眼家的二公主,那個人不是個會為了捉弄他而去故意招惹自己好友的人。
這樣的話,對方的目標很有可能是白雪索隆公主。畢竟那人有著世界第一美人的名號,只要是女人應該都會渴望擁有這個頭銜,以此來炫耀自己的魅力。
「白雪索隆當家的,最近你的身邊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覺得自己的推論應該沒錯,羅轉頭詢問身旁的人。
「奇怪的事?啊,培羅娜最近收到很多恐嚇信,好像是因為太漂亮所以遭到忌妒......」
「愚蠢的白雪索隆公主!那是寄給你的信!」
白雪索隆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尖銳的女聲打斷。
距離他們不遠的海面上空突然出現一個身穿黑袍,把自己遮的看不見模樣的女人。那人的腳上穿著一雙紅色高跟鞋,手裡拿著一把骷髏頭組成的魔杖,看起來似乎是個魔女。
「誰啊?我不認識你吧。」白雪索隆在那人現身的瞬間已經站起身,並將羅牢牢地擋在身後,手搭在刀柄上,滿臉警戒的看著對方。
羅因為白雪索隆的舉動而感覺到心裡溢滿了甜蜜。他著迷的看著身前的人一會兒,隨後才跟著看向那個疑似魔女的人,抬起手準備一有危險就馬上將他們兩人轉移到別處。
「有著那樣的美名,又有王子相伴......簡直氣死我了!」看見他們的互動,不知名的魔女氣的在半空中跺腳:「我本來才是世界第一的美女,結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世界第一的美人就變成了你!我不甘心,明明我長得比你更好看,然而那些人卻說我不如白雪索隆公主的一根頭髮......」
「就連......就連我心儀的那個他,也說你比我更好看......明明只是個男人婆!」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魔女突然有些哽咽。她說著說著,卻又突然憤怒起來。
「我本來是想將你們永遠關在這裡直到餓死,但既然你們這麼恩愛......我改變主意了!如果你們想活著離開,那麼就得要有人吃下這座島上的毒蘋果!我要看見你們因為失去摯愛而痛不欲生的表情!呵呵呵呵~」魔女一邊說一邊大笑起來,她抬手一揮,一顆蘋果立刻出現在兩人面前。她的語氣充滿惡意,並且隱隱有些期待。
「一刀流·三十六煩惱鳳!」
然而沒等她開心多久,一道劍波化的斬擊猛地朝她襲來。她連忙避開,卻因為反應不及直接被擊中半個身體。魔女還來不及尖叫,她發現自己視野一轉,整個人已經躺在地上,一把銳利的刀子對準了她的喉嚨,嚇的她花容失色。
「你廢話太多了,要是不想死的話就放我們離開,不然我就先殺了你再走。」白雪索隆一腳踩住魔女的袍子,那雙暗紅色的眼眸閃過一抹紅光,身上殺氣四溢,穩穩拿在手上的刀子彷彿銳利的尖爪,整個人宛如一頭嗜血魔獸,蓄勢待發。
早在魔女突然自顧自的說話的時候,他們兩個便已經做好準備,趁那人不注意,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攻擊,在充滿默契的配合下,兩人眨眼間便將魔女擒住,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沒想到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魔女後悔萬分。她的帽子在慌亂中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令所有男人迷醉的美麗容貌,然而這樣的美貌在兩個已經互通心意的男人面前顯然沒有任何吸引力。
「嗚嗚嗚......為什麼上帝對我這麼不公平!我只是想要一個人來愛我......嗚嗚嗚......」
眼前的人突然大哭起來,讓原本只是想威脅一下對方的白雪索隆有些無語。他轉頭看向自己的未婚夫,不曉得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對方持續壞到底他還能打暈她,突然這樣一哭,他根本就下不了手。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人不符合他的原則。
「咳,你剛剛提到心儀的人吧,那就鼓起勇氣去和他告白。要是他不喜歡你,既然是魔女,那就用藥水控制他,直到他喜歡你為止。喜歡本來就該去爭取,你一直不肯行動,怎麼可能會有人愛你。」接收到那人求救信號的羅輕咳一聲,冷漠的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魔女,給了她一點小小的建議。
「喂......!」
「這樣可行嗎......?」
訝異的白雪索隆和停止哭泣的魔女同時看向他。
「那也得試了才知道。如果想好了就放我們離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羅面不改色的繼續說。
魔女呆坐在地上一會兒,隨後擦了擦臉站起身,似乎已經下定決心。她慎重的朝兩人鞠躬,抬手一揮解除了施在島上的魔法。
羅和白雪索隆看見原本有著茂密樹林和溪流的無人島,眨眼間成了一座什麼都沒有的荒涼小島。現在的時間似乎是下午,周圍的景色已經恢復正常,海浪拍打在小島的岸邊,海裡有幾條魚來回游動,天空偶爾有海鷗飛過。
「你們的同伴已經在附近了,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之前我把你們隱形了所以他們才一直找不到,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魔女從懷裡拿出一顆蘋果,她走到白雪索隆面前遞給他:「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股詭異的魔力,這顆蘋果可以解決你的麻煩,只是吃下蘋果後你會死去,唯有真心愛著你的人才能夠用吻將你喚醒。」
說完後魔女就消失了,留下拿著蘋果的白雪索隆和羅面面相覷。事情這麼簡單就解決,讓他們覺得自己被白白關了七天,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憋屈。
對視了一會兒,羅看見白雪索隆對著蘋果張嘴就要咬下去,嚇的他連忙抓住那人的手腕:「白雪索隆當家的,你是認真的嗎!?」
「你也聽到了吧,如果有真心愛我的人吻我,那我就不會死。」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如果是陷阱呢?你想留下我一個人嗎!?」
看羅這麼擔心的模樣,白雪索隆嘴角揚起一抹壞笑,看起來似乎有些躍躍欲試。他微微抬起下巴挑釁的看著未婚夫,隨意的晃了晃手中的蘋果,語氣狂妄:「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來陪我吧,我會在地獄吻你。」
「你......」聽見這番話,羅愣怔了一會兒,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一臉心動又無奈。
也只有這個人才能夠把這麼危險的事情說的如此浪漫。
「我知道了,我相信我對你的感情。」羅邊說邊脫下西裝外套鋪在地上,示意那人坐在這裡。
白雪索隆二話不說直接走過去一屁股坐下,隨後張嘴咬了蘋果一口。羅還來不及反應,他便看見那人的身體突然往後倒,被咬了一口的蘋果滾落到一旁。他連忙接住白雪索隆,卻發現懷裡的人已經沒了呼吸。
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親眼目睹這個情景還是讓羅狠狠地嚇了一跳。他深呼吸了幾口,左手穩穩地抱著白雪索隆,右手撫摸著他白皙的臉頰,手隱隱有些顫抖。
他很怕懷裡的人從此一睡不醒,深怕這一切都是那個魔女的陰謀。
羅俯身緊張的靠近白雪索隆的臉,左手無意識的越抱越緊。他看著陽光灑落在那人臉上,在那長長的睫毛下打出一片陰影。心愛之人的睡顏明明該是最美好的畫面,羅卻感覺這將成為他的惡夢。
他緩緩地吻上朝思暮想的唇,祈禱著這不是一場騙局。他甚至刻意在那人唇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就怕對方因為感覺不到自己的吻而無法醒來。
一吻完畢,他急忙退開,手指放在那人的頸動脈上確認他的呼吸心跳。
十秒過去,一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羅依舊感覺不到那人的脈搏。他絕望的抱緊懷裡的人,感受著尚且溫暖的體溫,他知道再過幾個小時未婚妻的身體就會完全停止產熱,身體會逐漸變涼,最後完全失去溫度,真正的成為「白雪」。
十五分鐘過去了。
羅輕輕地放下白雪索隆,伸手拿過那人的其中一把愛刀,毫不猶豫的將刀抽出刀鞘並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對不起,柯拉先生,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希望能夠再次成為您的家人,彌補這一世無法報答您的遺憾。」羅眼眶泛紅,聲音有些哽咽。他維持著拿刀的姿勢彎腰再次親吻那人的唇,幾滴淚珠落在白皙的肌膚上,順著那人柔嫩的臉頰滑落,消失在黑色外套上。銳利的刀鋒在羅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痛般,依舊深情的看著自己的未婚妻:「我來地獄陪你了,索隆當家的......」
在刀子即將抹過脖頸的瞬間,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但是地獄裡找不到適合你的位置,所以我又回來了......」
熟悉的嗓音傳進耳裡,羅看著那人緩緩睜開眼睛,暗紅色的眼眸起先還有些茫然,在與他對視後恢復了神采。羅的表情在短短幾秒內從驚訝轉變成驚喜,他放下刀子隨意的抹掉淚水,故作輕鬆的笑著詢問:「那麼哪裡才有適合我的位置?」
「我的懷裡。」白雪索隆伸手撫摸著羅的臉頰,臉上帶著一如既往恣意又張揚的笑容。
「那確實、非常適合我......」羅將掌心覆蓋在白雪索隆的手背上,又笑著看了他一會兒,隨後越來越控制不住表情。他鬆開手改為緊緊抱住自己的未婚妻,顫抖的身體洩漏了他的情緒。
「現在說好像不太適合,但我想快點向你坦白。其實我是男人,只是因為家族的詛咒所以才不得不偽裝成女人。」白雪索隆也回抱著未婚夫,一邊說一邊輕拍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
「無論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只要你還活著就夠了。」羅只是把人抱得更緊,似乎並不怎麼訝異。
白雪索隆總覺得自己有點趁虛而入,但既然對方不在意就算了。
此時不遠處的海面上不約而同的出現三艘船,率先注意到的白雪索隆拍了拍羅的背示意他。後者在未婚妻的幫助下抹乾淚水,跟著抬頭看向海面。
「喂────!索隆────!托拉男────!我來救你們了────!」
「你這個大笨蛋!擔心死我了,嗚嗚嗚!」
「羅!你沒事吧!別擔心,我和多佛來救你了!」
三艘船的船頭各站著幾個人朝他們大聲呼喊。中間船隻站著的是鷹眼和培羅娜;右邊船隻站著的是草帽魯夫王子;左邊船隻站著的則是羅西和多佛。
總算等到了救援,羅握緊白雪索隆的手微笑著看向他。
「不哭了?托拉男你真是個愛哭鬼。」白雪索隆微微仰著頭壞笑著調侃身旁的人。
「認識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有淚腺這種東西。」羅不是很在意的回答,順便親吻了那人的額頭。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隨後同時看著海面,緊握著彼此的手直到船隻靠岸。
上船前白雪索隆叫住了羅。
「你的傷口看起來雖然淺,回去後還是要好好處理。」
「我會的。你腳底板上的傷口也要注意不要碰到熱水,小心化膿。」
白雪索隆又看著他一會兒,隨後才進入正題。
「回去後我沒辦法馬上跟你結婚,你願意等我嗎?」
「是因為你的祕密嗎?」羅注視著那人的眼睛。
「啊,算是吧。主要是我想用原本的模樣來見你。」白雪索隆也回看著他。
羅又因為對方的那份直率而被擊中心臟。他捂著胸口一會兒,在那人擔憂的目光中輕咳幾聲,朝他點了點頭:「我願意。不管需要多久,我會一直待在德雷斯羅薩等你。」
「約定好了。」白雪索隆笑著朝他伸出小拇指。
「約定好了。」羅也笑著與他小指相勾,然後被對方冷不防的扯過去親吻。
在一群人的口哨聲中,他們各自踏上了自家的船隻。
「索隆!你也差不多該和我一起出航了吧?我都邀請你這麼多次了!」隔壁船的船長草帽魯夫王子坐在欄杆上,一手按著帽子一邊鼓著臉,不滿的看著他從很久以前就看中的劍士。
「你這臭小子,竟然對Lady用這種語氣說話!親愛的白雪索隆公主,我也一直在等你哦~」女巫堡的廚師香吉士也湊過來,眼冒愛心的看著綠髮的公主。
「索隆索隆!我準備了好多漂亮的梳子,我們再一起梳毛吧!」喬巴王子也攀在欄杆上,滿臉期待的看著他最喜歡的公主殿下。
「放心吧,索隆!等你上船後我騙人布王子會保護你的!」騙人布王子抬頭挺胸滿臉驕傲的用拇指指著自己,雖然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但白雪索隆知道他實際上是什麼德性。
「我su────per期待你成為我們的夥伴,索隆小妞!」佛朗基王子擺出了自己的招牌姿勢,看起來相當迫不及待。
「老夫對掌舵頗有心得,請安心的上船吧。」吉貝爾國王也笑著說道。
「呦呵呵呵~白雪索隆公主殿下,我也期待著你上船的那天......首先請讓我看你的內......噗!」布魯克王子還沒說完,直接被娜美一巴掌推到旁邊去。
「你再不上船的話就要欠我貝利了,你們可是我們先找到的。」說是這麼說,但其實女巫堡的娜美皇后也相當期待白雪索隆上船。
「呵呵,你應該沒有需要顧慮的事情了吧。」知曉一切的魔女羅賓也微笑著看著他。
白雪索隆看著站在欄杆旁的草帽一夥,心情有些激動。其實他的心裡一直很希望能夠跟隨草帽魯夫王子出航,只是礙於詛咒的關係,不管他有多想都只能拒絕。本以為對方會就此放棄,沒想到那個人竟然三番兩次來到克拉伊卡納島,就只為了和他說說話,順便繼續邀請他上船。最開始還只有他一個人,後來他有了越來越多的夥伴,每多一個就會帶來克拉伊卡納島讓他認識,說著因為他也是他的夥伴,理所當然的也要認識其他人。
於是漸漸地,他也跟那夥人越來越熟,卻不曾把自己當成草帽一夥,畢竟他終究沒有上船。每次看著那艘熟悉的船隻遠去,他心裡的渴望就多一分。
但是現在沒問題了,詛咒已經解開,他沒有理由不去加入他的夥伴們。他朝草帽魯夫王子伸出手,笑的比陽光還燦爛:「啊,下次見面的時候,就用酒迎接我上船吧,船長!」
「當然了!你可不能反悔啊!」聽見他的答覆,草帽一夥隨即爆發出一陣歡呼。草帽魯夫王子開心的握住他的手上下晃動,隨著三艘船隻距離越來越遠,魯夫卻依舊沒有要鬆手的打算。最後還是其他人揍了他一拳,他才肯把那隻橡膠手縮回去。
白雪索隆看著依舊在和他揮手的草帽一夥,又轉頭看向一直注視著他的德雷斯羅薩王子。心裡那塊沉重的大石終於消失不見,此刻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愉快。
「你決定好了嗎。」密佛格能感覺到纏繞著家族的詛咒已經消失。他看著自家兒子,難得見他這麼開心的模樣,身為父親他也替他感到高興。
「是的,父親。」白雪索隆毫不猶豫的回答。他和他的父親向來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即使只有隻字片語他們也能明白彼此的意思,這是作為父子多年以來的默契。
「放手去做吧。」密佛格摸了摸兒子的頭髮,隨後便轉身離開去喊人準備一套新衣服,好讓白雪索隆能夠趕緊換掉身上的破布。
鷹眼一走,培羅娜馬上飛過來繞著自家弟弟轉了好幾圈,一邊檢查他的身體狀況一邊關心他,在看見裙子少了三分之一後驚訝的忍不住大喊:「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啊?而且你為什麼會突然被海水沖走?人家一不在你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差點就要嚇死我了!父親也很擔心你,他就差沒有把整個海域都翻過來了......」
「一些意外而已。抱歉,讓你擔心了。」白雪索隆反射性的捂住耳朵,以免被自家姊姊過大的分貝刺穿耳膜。要不是自知理虧,換作是平常被對方這樣碎碎念,他早就溜走了,哪還會留在這裡讓對方荼毒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對方只是關心自己,所以他偶爾也會放任姊姊跟在旁邊喋喋不休。
「什麼叫只是意外!?算了,你知道錯就好。這才是我可愛的弟弟~」對於白雪索隆難得的乖乖認錯非常受用,培羅娜高興的接過僕從拿過來的新衣服,一邊推著弟弟的背一邊繼續和他聊天:「快點去換身衣服,我要幫你上最後的妝!是說那個胸針真漂亮,是那個王子送給你的吧?等等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人家想要聽浪漫的情節~」
白雪索隆邊走邊應聲。現在的他只要一想起關於那人的事情,嘴角便會忍不住揚起一抹弧度。
簡直是隻妖精。
他捂著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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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抱著鬼哭站著海岸邊的蕈狀岩上,眺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今天他依舊穿著那套與白雪索隆相遇時的黑色王子服,希望能看見那人的身影出現在海面上。
從那之後過去兩年,他每天都會關注世界新聞,然後跑去問羅西和多佛那人現在過得如何。最開始的時候多佛還會調侃他,到最後竟是難得的避著他走,就連他的養父都委婉的告訴他多佛最近很忙,只要有白雪索隆的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羅怎麼可能不知道是多佛嫌他煩了,所以故意讓他找不到人。他也知道著急是沒用的,但是自從多佛告訴他白雪索隆公主失蹤後他就一直靜不下心,雖然養父有說是因為要幫二公主轉換身份,所以才會對外放出這樣的消息,可他就是忍不住擔心對方的安危。
他擔心到每晚都會做惡夢,每次惡夢的內容都是那日對方吃下毒蘋果,結果再也醒不來,他又無法死去,只能整天抱著那人的屍體對著平穩的海面發呆。
由於惡夢的關係,他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還深,害得他養父以為他生病了,還特地找醫生過來幫他看病,才知道他是因為太過思念未婚妻,導致壓力太大才會被惡夢糾纏。
羅西沒有辦法,只好偷偷打電話問鷹眼他家兒子現在過的怎麼樣。平常都是多佛打電話過去的,他跟鷹眼的交情並不如他哥哥跟對方。好在鷹眼是個好人,即使他們沒有很熟,還是和他詳細說了自家兒子的狀況。羅西這才知道白雪索隆────現在已經改名為索隆了────索隆目前受重傷正在養病中,所以才沒有辦法和羅通電話。
本來索隆是會和羅通電話的,結果後來因為受重傷的關係,才會整整好幾個月沒有和羅聯絡。羅因為不好意思直接打給鷹眼詢問愛人的狀況,因此才會天天去找多佛。多佛知道如果羅得知對方受傷肯定會坐不住,因此騙他索隆目前不在克拉伊卡納島,讓他乖乖的等消息。之所以不告訴羅西也是因為怕他說溜嘴,畢竟他深知自己的弟弟有多溺愛養子,肯定會因為看不下去所以告訴對方事實。
事實證明多佛是對的。
由於羅西老實的告訴羅他的未婚妻目前的情況,羅擔心的一刻也待不住,便讓他的小夥伴幫忙送他出島。結果多佛得知此事,為了不讓羅去添亂,便直接把人用海樓石銬住關進房間裡,直到他恢復冷靜為止。一來二去,又過了幾個月,羅總算接到索隆的電話,他這才消停下來。
後來那人說,因為他想成為世界第一的劍豪,所以會去挑戰他的父親,之後大概會有好幾個月不能聯絡自己,希望羅可以好好的待在德雷斯羅薩,不要突然跑去克拉伊卡納島找他,因為他可能沒有辦法見他一面。
聞言,知道那人又要拿自己的命去賭,羅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聽見對方語氣那麼堅定,他知道這是那人的夢想,即使再擔心,再捨不得,他最後還是同意了。結果到現在,已經兩年了,那人不僅沒有打電話給他,也還沒有來見他。
羅每天都會穿著那套黑色王子服,抱著鬼哭,沿著海岸邊的蕈狀岩走一圈,想要第一時間看見那人的身影。偶爾太過思念對方時他便會坐在蕈狀岩上,直到太陽下山才回王宮。
他的衣櫃裡多了好幾套一模一樣的黑色王子服,由於他每天都穿的關係,導致王宮大部分的僕從、侍衛和家族成員,甚至是多佛和他的養父,一度以為他因為太思念未婚妻所以連衣服都不換了,害得羅西又擔心的找他聊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堅持穿這套衣服等著對方,或許是因為只有這麼做,他才不會覺得自己被那人拋棄了。雖然他說了不管多久都會等,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實在是讓他相當擔心。
羅坐在蕈狀岩上後將鬼哭放到一旁,他的一隻腳掛在岩石邊,另一隻腳則曲起,隨後俯身將側臉貼在膝蓋上。今天他還戴了他最喜歡的白色豹子斑點毛帽,雖然和衣服不搭,但那毛茸茸的觸感實在是讓他愛不釋手。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海風的吹拂,雙手環抱著曲起的腿,整個人看起來彷彿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大孩子般,既寂寞又可憐。
索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他用僅剩的右眼遠遠地注視著那人,心裡泛起了強烈的不捨。
這兩年裡他也過的很不容易,雖然大部分是因為他自己的關係。首先是由於他突然改變身份,城堡裡的僕從和侍衛們都相當訝異,一時間也很難適應,偶爾還會叫錯他的名字,雖然也只是把白雪兩個字去掉而已。
知道是因為詛咒的關係他才不得不偽裝成公主後,僕從和侍衛們都相當同情他的遭遇,因此有段時間城堡裡的人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而且比平常還煩人,導致索隆寧願住在森林裡也不願意回城堡面對那些人。好在森林裡的動物和狒狒們跟以前一樣喜歡他,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哪裡不一樣,這讓索隆鬆了口氣,直接把森林當成自己的家。
接著是他的父親突然開始培養他成為下任王位繼承人。以前因為是兩個女兒,國王又身體健康,因此沒有特別讓他和培羅娜學習怎麼管理國家、培養人才之類的事情。他本身也對王位沒有興趣,比起自己,他覺得培羅娜更適合成為繼承人。
沒想到他的父親竟然說,培養自然是兩個人都要培養,誰還沒嫁出去誰就是繼承人。因為這句話,培羅娜開始積極參加宴會,希望趕緊找到順眼的對象談戀愛然後結婚;索隆原以為自己安全了,畢竟他有婚約在身,嫁出去是早晚的事情。結果他的父親卻說身為男人自然是要娶,等他娶完德雷斯羅薩的王子後就要繼承王位。
在他們兩個因為這件事,還緊張的打算相約連夜逃出克拉伊卡納島後,才發現原來他們的父親只是太無聊所以開了個小玩笑,害的他跟培羅娜那幾個月都睡不好,連跟托拉男打電話都能打到睡著。
再來就是他希望可以打敗他的父親,成為世界第一的劍豪。他渴望知道自己跟那人的差距,所以他鼓起勇氣向他的父親提出挑戰,沒想到卻被拒絕了,理由是如果認真對打他肯定會受重傷,他的父親捨不得。
索隆無法接受這種理由,所以他每天都去纏著他的父親,希望他可以答應自己。由於一直被拒絕,索隆沒辦法,只好去找有著他的父親三分之二實力的狒狒王。
狒狒王一開始也是拒絕的,因為牠很喜歡索隆,跟鷹眼一樣捨不得傷害他。後來還是索隆各種威逼利誘後對方才勉強答應,結局就是索隆受重傷還差點死掉。
從那之後,鷹眼不再拒絕索隆的挑戰,他覺得與其讓狒狒在自己兒子身上留下傷疤,不如由他親自動手。在挑戰自家父親的日子裡,索隆身上的傷疤越來越多,有幾道甚至是嚴重到不會隨著時間變淺然後消失。雖然他的實力也突飛猛進,但更多時候是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連和羅打電話都做不到。
由於他瘋狂的行徑,培羅娜被他惹哭了好幾次,氣的自家姊姊差點離家出走。傷口好了之後,他開始學習和適應失去左眼的生活,並加重訓練,力求早點習慣只有一隻眼睛的日子,然後去找他的未婚夫。
不知不覺的,兩年過去了。期間魯夫還是有來找他,但因為剛好都在他受傷的時候來拜訪,因此他沒能和對方出航。
後來他正式上船,成為了草帽的一員。得知他的真實性別後,除了羅賓以外所有人幾乎都嚇了一跳,其中反應最大的是好女色的香吉士王子和布魯克王子。因為他並非刻意欺騙大家,眾人也體諒他的遭遇,沒多久就習慣了他的新身份,並且開了場宴會,準備按照那天他所說的,用酒迎接他上船。
現在,他乘著千陽號來履行約定,遠遠地卻看見那人寂寞的坐在岩石上。一想到自己讓那個人苦等了兩年,索隆便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陣抽痛。
他跳上獅子頭,捂住想開口大喊對方名字的魯夫,隨後深呼吸一口氣,大聲的朝那人喊道:「羅────!我來迎接你了────!」
這是索隆第一次這麼用力的大聲呼喊著,整艘船的人幾乎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恍惚間,羅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那人的聲音。以為又是幻聽,他不抱希望的緩緩抬起頭,在看見那艘有著獅子頭的熟悉船隻時,他不由得驚訝的瞪大了眼,隨即被一陣狂喜淹沒。
他一眼就看見站在船頭上的索隆。對方已經恢復成男性的打扮,原本柔順的長捲髮成了俐落短髮,左耳依舊戴著那三枚水滴狀金色耳墜。他穿著白色西裝長袖王子服,內搭翠綠色背心,領口處繫了條白色領巾,他送給對方的胸針被那人別在了領巾上。
與兩年前相比那人似乎又變得更壯了,那套剪裁合身的王子服完美的勾勒出他那性感的身體線條,胸前的弧度依舊令人移不開眼,腰雖然比以前粗了點,卻反而讓上半身呈現出更漂亮的倒三角形;下半身剪裁合宜的褲子顯得他的臀部更加挺翹,修長的雙腿被包裹在布料裡,搭配腳上那雙白色長靴,小腿那繃出的好看弧度莫名的有種勾引人的味道。
羅注意到對方左眼上的傷疤,他連忙使用能力將索隆和鬼哭交換位置,在那人驚訝的表情中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神情滿是不捨:「怎麼受傷了?」
「挑戰世界第一劍豪的代價。」索隆微微側過臉輕蹭著對方的掌心,語氣滿不在乎。他握住羅捧著自己臉頰的手,暗紅色的眼眸裡同樣溢滿不捨:「讓你久等了,抱歉。」
「沒有什麼好道歉的,我等到了你,這樣就足夠了。」羅溫柔地注視著未婚妻────現在是未婚夫了,隨後將人擁入懷中,緊緊抱住:「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好險你沒有丟下我。」
「我怎麼可能捨得,我說過要用原本的模樣來見你。」索隆也伸出雙手,用著彷彿要將兩人融為一體般的力道緊緊地回抱著愛人。
「是的,我看見了。不管是哪個模樣的你,都同樣深深地吸引著我。」
他們緊緊相擁著直到千陽號靠近,在魯夫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了手,表情都有些難分難捨。
「你願意跟我走嗎?」索隆牽起羅的手,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拉上船,絲毫不給對方拒絕的餘地。
「當然,我很樂意。」羅笑著任由對方把自己帶上船,面對那人,他的選項裡永遠不存在拒絕。
「出發囉!一定要舉辦一個超級大的婚禮!」魯夫盤腿坐在獅子頭上,開心的高舉著手下命令。
才剛抵達德雷斯羅薩的千陽號立刻再度出發,這次他們的目的地名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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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後,克拉伊卡納島的王子與德雷斯羅薩的王子在眾人的祝福聲中結婚了。他們在海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所有生活在蔚藍海域上的人都受到了邀請。
婚後兩人直接與草帽魯夫王子一夥航向未知的領域,一群王子、國王、皇后甚至是魔女,不去接手自己的家業,不去經營自己的國家,不去利用自己的能力,反而在什麼也沒有的大海上航行,如此放蕩不羈的行徑讓一些王宮貴族嗤之以鼻。
幾年後,草帽一夥紛紛為自己的國家帶回巨額的財富,從而開啟一個新世代,這又是後話了。
當年的兩位王子依舊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白雪索隆公主的傳言也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關克拉伊卡納島上,那位同樣名為索隆的王子,與他的丈夫托拉法爾加王子的故事。
寒雪融盡,暖春已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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